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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偷发《腾蛇》(完结)
 作者:吉如令打开吉如令的博客  人气: 6445  发表于: 10年07月29日11点3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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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单位了,将《腾蛇》发上来。这是09年的旧作,第一稿有很多朋友已经看过。后来苍寂冰帮忙作了不少修改并推荐,遂得以发表于《推理志》2010年4月期。


      现在回头看,与名家之作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发在这里既是为推门出点微薄之力,也是为自已积攒一些人气。全文大约一万六千字,分几部分贴上来。


    《腾蛇》



  “……对不起,亲爱的,我先走了,曾经约好的那些梦想,我不能陪你一起实现了。对不起,亲爱的,就到这里吧,重新找一个人代替我,忘记我和我的一切。
  从不曾想过,上天竟给了我和柴本美雪一样的命运。
  ……
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但是它们都已经不属于我,而且也不值得我再去留恋了。  
  我很脏,怎么都洗不干净的脏。
  也许,轮回后的我会是清白的吧……”
  
  这页薄薄的渗透着泪水的信纸,倾注了她对所有人的不舍。看信人的双手颤抖着将信仔细叠好,重新放入信封。看信人的目光渐渐冰冷,对着灵前照片上那张甜美依旧的笑脸,一字一顿地说:“你放心,这公道……”
  “……一、定、要、讨、回、来。”
  
  一、神秘的贝壳社



  我趴在渔船的围栏上,眼前是宁静祥和的大海,脚下的渔船间歇着发出不稳定的引擎声,载着我们朝远方的一座小岛驶去。船上除船夫父子外还坐着七个人,这七个人都是联城大学推理社团——贝壳社的成员。
  
  刚开学不久,各大社团在图书馆的大厅里摆出摊位,大张旗鼓地在大一新生中吸收新鲜血液,当大多数人都奔向足球、篮球、话剧和舞蹈等热门大社团的时候,我却在一个不起眼角落里加入了本校唯一的推理社团——贝壳社。
  但一个月后,全寝室都不得不佩服我当初的高瞻远瞩。
  “人来疯( 我的绰号),刚才那两个美女是你们社团的?可真是美艳不可方物,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加入贝壳社呢?”说话是我的舍友,看到我经常和两位美女一起参加社团活动,这些思想龌龊的家伙们很是羡慕。
  这两位个子高挑、相貌出众的美女一个叫欧阳奕,一个叫聂冰,和我一样都是大一新生。
  不知是因为宣传不够,还是因为大家都对推理抱有成见,这一届新生只有四个人加入推理社团。也难怪别人会忽略贝壳社这匹卧鸾藏凤的大黑马,因为贝壳社自唯一的美女在上个学期毕业以后,对外的吸引力就更小了,剩下的四个前辈全是男生,于是今年的贝壳社沦落到加上四名新生,也不过才八个人而已。
  四个新生中,除了大帅哥我、两大美女欧阳奕和聂冰外,还有一个身材胖胖的眼镜男,叫苏炜,这家伙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无论做什么都追根究底的,不过他的知识面异常广泛,人称“百科全书”。
  入社一个月后,我意外收到一封电邮。发信人一栏写着“腾蛇”两个字,信上说邀请我下周末去参加一个推理名家的集会,地点是在一个叫腾蛇岛的地方,食宿路费全由主办方负责。
  对于资深推理小说迷的我来说,这种套路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我没有兴奋地准备去那里冒险。
  而是选择点下删除——懒得理会这种事。
  第二天,贝壳社的社团活动时间,当我走进社团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齐了,看他们的样子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苏炜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装出一副学者的样子说:“几年前我去过腾蛇岛,面积不算大,几个小时就能绕上一圈,不过那里比较偏僻,好几天才有一班船来往。”
  比我大一届但属于脑残一族的张广健说:“是不是手机没有信号、建筑位置有讲究、房间结构奇特、每个房间的门只有一把钥匙的那种?嗯,最好以前还发生过灭门惨案。”——这是推理小说里常见的孤岛模式。张广健虽然是推理社的四个位前辈之一,但却是推理水平最烂的,真难为他也知道这么多推理桥段。
  苏炜说:“几年前我去的时候还没有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信号,建筑倒确实是很奇特,上面有一间别墅,之前的主人姓冯,是个有钱的艺术家,关于钥匙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至于这个‘腾蛇’倒确实有点意思。”
  “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可以取的绰号或者假名嘛,有什么意思?”张广建果然是不用大脑思考问题的生物,他这样的人怎么就会进推理社的呢……
  苏炜摇摇头说:“腾蛇并非只是假名这么简单,它是奇门遁甲中的八神之一,为虚诈之神,司惊恐怪异之事。腾蛇所临之方主精神恍惚,恶梦惊悸。”
见众人都被他的丰富学识所吸引,苏炜禁不住继续炫学  :“奇门遁甲居说是黄帝发明、张良整理、再由诸葛亮发挥到极致的,是数千年来最神奇的易学。这比什么碟仙、笔仙之类的神秘现象更富含玄机。”
  “好刺激!”马涛摘下眼镜抹了抹眼睛。他是我们的副社长,比我大两届,据说他的近视度数已近一千度,长得比较瘦瘦小小的,看他的架势似乎完全被那个孤岛邀请所吸引了。
  “不到长城非好汉,不上孤岛非推迷。”脑残的张广健信誓旦旦地说。
  看样子,似乎不止我一个,而是所有八个社员都收到了那封“腾蛇”发出的邀请电邮。
  美女聂冰似乎有点担心:“可是,就这么贸然前往会不会有危险?那个‘腾蛇’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欧阳奕也附和道:“是啊,还是小心点为妙。”女生毕竟天生就是胆小的。
  于是我们六个人的意见分成了三派:苏炜、张广健、马涛支持接收这次的邀请;而聂冰、欧阳奕虽然想去却又怕危险;只有我依然坚决持反对意见;
  最后,我们不得不征求另两位前辈的意见,大四的社长桑铭和大三的李玉林表示服从多数人的意见。因为我人微言轻,直接就被忽略不计了,三个冒进派显然占了上风。
  两个美女最终也被劝说得打消了顾虑,大家决定本周未应邀前往腾蛇岛。如果我这时还反对就未免显得太懦弱了,在欧阳奕和聂冰面前辛苦建立的高大形象也将毁于一旦,所以我立马成为了坚决的支持派。
  所有人都回邮件确认后,很快我们就收到消息,周五的渡船已经安排好,并附上一张到码头的车票。
  但就在出发前不久,苏炜却打来电话,说他拉肚子拉得出不了门,所以只能失约了。
  八个人的旅行,只剩下七个人,贝壳社的第一次大型活动,腾蛇岛的孤岛之旅,开始了。
  


    二、孤岛腾蛇
  


   渔船航行了约半个小时,绕到腾蛇岛南面唯一的码头将我们放下船。
   整个腾蛇岛的总面积不到两平方公里。如果从正上方俯瞰,可以发现整个岛呈不规则的半弧状,象一条弯曲成半圆形的蛇。别墅就位于蛇的头部,而另一端则是蛇尾,“蛇头”在东、“蛇尾”在西,两者都向南伸展着,而向内凹进的部分(即“蛇身”的中段)几乎都是五六米高的峭壁,只有正中有一片平坦的石滩,刚好是天然的泊船码头。  (具体情况请见示意图)


   


  船夫帮我们把行李搬下船后就准备返航:“后天下午五点我会来接你们的。”
  社长桑铭看着已经启动的渔船,突然问那船夫:“大叔,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
  “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只负责送你们上岛。”船老大站在船尾,摇摇头说。
  马涛问道:“那是谁付你钱的?”
  “是个中年男人,好像是姓楚。”船夫留下最后一句话,随着渔船的引擎声离开了码头。
  “姓楚?”李玉林听到这句话,顿时变得十分惊讶。李玉林在我印象中一向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这么大的表情变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旁的社长桑铭的脸色也是一变。
  李玉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目送着渔船离去,我们背起行李向东面“蛇头”部位的别墅进发。
  “李玉林,走啊。”张广健回头招呼兀自发愣的李玉林。
  “哦,来了。”李玉林忙背上行李赶上我们。
  虽然看起来别墅似乎就在眼前,但树林里的路却并不好走,我们沿着岛上弯弯曲曲的小石径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才终于从岛的中间走到东边。
  走出松林,眼前是一小片竹林,竹林旁有一条宽两米深一米五的大沟,原本可能是用作蓄水池的,不过现在已经荒废了,里面落满了枯萎的竹叶。
  别墅是个方形的二层建筑。马涛上前敲门,却意外地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叫了几声也不见有人答应,我们推门走进去,只见空荡荡的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厅门是在北面的,南面方向有一扇外凸的玻璃落地窗,站在窗边便能将一望无际的大海尽收眼底。
  厅正中的餐桌上放着一只小盒子。我刚想打开,却被聂冰阻止了,她小心地戴上手套打开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封信和八把钥匙,信上尽是些诸如欢迎光临之类的废话,然后提到主人有事不在岛上,岛上日用品、食品一应俱全,请我们“自便”。
  别墅的一楼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厨房,还有三间卧室,二楼是一间小客厅和五间卧室。主人已经将卧室分配好了,每间只有唯一的一把钥匙……
  由于岛上也没有外人,所以除了各人房间外,其余的房间都是锁住的。
  “什么意思?就这么把我们晾这儿了?”我心里不免有点得意,在我反水做激进派之前就说过不要来,你们非要来,这下傻眼了吧。
  我们各自拿了卧室钥匙,两位女生选了楼上的房间,我当然趁机选了美女隔壁的房间。想不到李玉林和张广健这两个好色的家伙居然也选了二楼。桑铭和马涛住在一楼,这样一楼还空了一间卧室。
  厨房的冰箱里存放着很多食物和饮料,足够我们七个人吃两天,但就像聂冰之前的那个举动所提醒的,我们早就各自带来了食物,谁知道冰箱里的东西有没有下毒呢。
  “气氛有点不大对啊,不过好奇怪,这里居然有电。”马涛有点心虚地说。
  “这有什么,通过海底电缆供电应该不难吧。”桑铭说。
  晚饭后大家各自活动,我和张广健拉上欧阳奕和聂冰打牌;马涛打开笔记本玩游戏;李玉林则在房子里到处转悠,不知在看什么,大概是在检查有没什么机关或者暗道。
  桑铭斜靠在沙发上抽烟,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推理社六个男生中最帅的,再加上是我们八人中唯一的一个大四生,经常穿一身笔挺的西装、戴一只金光闪闪的名表,既成熟又帅气,引发女生秋波谐振的能力非常之高,所以我一进社团后就视其为假想敌。
  这边的牌局,张广健与聂冰搭档先输一局,张广健一边洗牌一边说:“不是说是推理名家的聚会吗?怎么只有我们几个?联系船的那个人姓楚,会不会是楚湘跟我们开玩笑?”
  欧阳奕好奇地问:“谁是楚湘?”
  “以前的贝壳社成员,去年已经毕业了。当时我们贝壳社还特地会餐为毕业的三名前辈送行。楚湘就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或许这一切是她安排的呢。”
  “不可能。”正好转悠到我们身旁的李玉林接口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
  “啊,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没这么巧罢了。”
  一直专注于游戏的马涛这时也停了下来:“也是,楚湘性格比较好静,不象爱搞很多噱头的人,我有她家的电话号码,打个过去试探一下,看看她知情不知情。”说完马涛掏出手机来,开始翻电话簿,看来四位学长和去年毕业的楚湘应该都比较熟悉。
  “找到了,当年留了号码却从来没打过,幸亏没删掉。”马涛把手机放在耳边,过了很久却不见他说话,最后他面色凝重地放下了手机:“手机没有信号。”
  所有人都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但是毋庸置疑的,都没有信号……
  孤岛、别墅、唯一的船只、唯一的钥匙、手机没信号,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戏剧化,推理小说的桥段和发展正一步步笼罩住我们,我心里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样下去,下一步,会有人死掉吗?
  欧阳奕说:“会不会那个 ‘腾蛇’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我们互相看看其余人,感觉就象是一场“杀人游戏”,七个人中也许就暗藏着一个不让我们离开这座岛的杀手……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很矛盾,似乎潜意识里我希望事情的发展,真的会像推理小说那样刺激,但是同时却又害怕不可预知的伤害。


    三、蛇面人


  第二天的阳光很好,我们商量到岛上转转。岛的中部是大片的松林,靠近别墅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坡,昨天我们来时就是从它脚下绕过的。
  我们爬上山坡,昨晚到岛上的时候天色已晚,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整个腾蛇岛。现在居高临下正好可以一览无遗。岛的南部凹进部分的边缘大部分是四五米高的悬崖,而外侧的三面则稍平缓但也不方便泊船,最西面“蛇尾”的外侧部分没有树木,看上去象是个沙滩。
  最北面的密林深处有一点屋檐露出的样子,我提议去树林里探查一下。桑铭、马涛和张广健的意思也表示同意。欧阳奕却嫌逛树林太无聊:“我们的社团叫贝壳社,不如去检一些贝壳来作社团的徽章。”
  聂冰有点担忧地说:“去沙滩要经过一段树林,很危险的。”
  欧阳奕说:“没事,喂,李玉林你又不跟他们一起,陪我们去捡贝壳好不好?”比起冷冰冰的聂冰来,开朗的欧阳奕更具有亲和力。
  此刻我悔恨交加,早知就不该提议去林中探险了,让他们都去探险,我就能陪两个美女去沙滩捡贝壳了。
当然,这个想法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李玉林和两位美女走下山坡向西而去。剩下我们四人各折了一根树枝沿林中小径向北前进。
  走了没多久,我们就遇到了叉路,于是兵分两路各自探索。我和笨蛋张广健沿右边的小路前进,走不多远又是一个小山坡。我们费劲千辛万苦爬上去,却傻了眼,原来我们又从另一面绕回到之前的小山坡上,离那奇怪的屋檐反而更远了。
  这时,我们听见远处传来欧阳奕的呼救声。我和张广健站在小山坡上,远远看见西面那片山路上,欧阳奕正架着聂冰的肩膀拼命向北跑。聂冰垂着头,双脚拖在地上,看样子是受了伤。
  在她们身后,有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在拼命追赶,那人头上戴着一个头套,遮住了整个头,分辨不出性别。虽然离得很远,我还是依稀能看出那个头套是一个恐怖的眼镜蛇形状。
  我们赶紧一人抄起一根树枝,冲下山坡前去去营救。这次留了心眼,终于没有再走错方向。跑了没多远,刚好迎上惊慌失措的欧阳奕架着聂冰跑来。聂冰的脚崴了疼得直冒冷汗。而后面追赶他们的那个蛇面人却不见了。
  顷刻间,马涛也从另一条小路上跑过来,不久后,桑铭也闻声而来。
  “李玉林呢?他不是应该和你们在一起的吗?”桑铭发现只剩下两个女生,不由焦急地问。
  欧阳奕累得气喘嘘嘘:“我们正……正准备爬……爬到崖下的沙滩上去,忽然听……听到李玉林惨叫一声,回头……就发现他人不见了。”
  聂冰接着说:“我们走向李玉林一开始站的地方时,突然有一个戴着眼镜蛇头套的人拿着一根铁棒袭击我们,幸好我及时发现有光亮一闪,所以提前躲开了,我反撞了那个蛇面人一个跟头,只是那一下我自己也没站稳,把脚扭伤了。”
  欧阳奕这时总算是喘过气来:“然后我就架起聂冰一边跑一边呼救,接着就看到人来疯和张广健,那时我们才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蛇面人不见了。”
  张广健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正义感十足:“我和人来疯一起向西去寻找李玉林,社长和马涛在这里守着欧阳奕和聂冰,等我们回来。”我点点头,和张广健一人手持一根粗树枝朝树林西侧走去。
  岛西支叉的路较岛东面那石径要狭窄得多,而且左手边就是悬崖。我和张广健沿着小路小心翼翼地前进。一直找到西面岛屿的尽头也没有见到李玉林和那个神秘的蛇面人。我们又向西攀下岩石来到那片沙滩上,但是依然什么都没有看见,只好无奈地回头。
  路上没有,沙滩上也没有,我想八成是从左边的悬崖掉下去了。那悬崖虽然只有五六米高,但下面就是冰凉的海水,崖壁上怪石嶙峋,又有许多藤蔓盘根错节,我小心地趴在一块石头上向下张望,视线却被密密麻麻的藤蔓所阻挡,看不清下面的情况。
  张广健说:“看来李玉林凶多吉少了,从这里掉下去,就算不被山壁上的石头撞死,掉到海里也会淹死的,何况他还有可能是先被人打死再扔下去。”
  “可是那个蛇面人又躲到哪里去了?难道是顺着这些枯藤藏在悬崖的下面?”我觉得很奇怪,几乎所有可见的地方都搜遍了,为什么没有看见半点蛇面人的踪迹?那个蛇面人会不会就是引我们到岛上来的“腾蛇”?
  我们回到松林中与其余四人会合,告诉他们搜查的结果。大家的心情顿时开始沉重起来,除了因为李玉林的失踪,更多的恐怕还是担心自身的安危。
  回到别墅,马涛问聂冰:“你刚才说看到一个闪光,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刀?”
  聂冰惊魂不定,摇摇头:“不是刀,我记那个蛇面人拿的是根棍子,嗯……有水吗?”
  桑铭的房间最近,他回去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聂冰。聂冰接过后打开,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喘了口气说:“好可怕,要不是我们跑……”话才说完,她突然面部一紧,眼睛瞪得老大,双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喉咙,只是几秒钟的功夫,聂冰整个人扑倒在地。
  大家顿时慌了神,欧阳奕第一个反应过来,扑过去将聂冰翻过身来。只见她面色潮红,嘴唇呈青紫色,嘴角还有一点血溢出,我们隐约还闻到她嘴里散发出的一点苦杏仁的味道。欧阳奕试了试她的呼吸和脉膊,摇摇头说:“氰化物中毒,没救了。”
  聂冰的死相很恐怖,我们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虽然在电影电视里经常看到死人,但真有人死在自已的面前的时候,我们还是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大家惊恐地四处张望,彷彿那个神秘的‘腾蛇’此刻就穿着黑袍站在我们的身后。
  欧阳奕找来一条毯子,连头带脚地将聂冰的尸体裹起来,让我和张广健一人扯住毯子的一头,抬回聂冰原本住的房间,放在她的床上。


  四、马涛的推理


  我和张广健将聂冰的尸体放在床上,欧阳奕锁好门。我们三人下楼的时候,桑铭、马涛两个人正在客厅争论不休。桑铭的样子很激动,脸涨得通红:“怎么可能是我下毒?我要下毒也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直接把所有矛头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马涛说:“我又没说你下毒,只是自从上岛后除了昨晚睡觉后,其余时间我们大家都在一起,其它人根本没有机会进你房间下毒。”
  桑铭冷笑着说:“刚才我们都出去了,如果这岛上有其它人在,潜入我的房间下毒简直易如反掌。”
  的确,我们离开别墅的时候大约是早上九点,我和张广健发现“腾蛇”追杀欧阳奕和聂冰大约是在九点二十左右,之后我们大家一起回到别墅大约是十点,从九点到十点这一小时的时间里确实可能有人潜入别墅下毒。
  “可是,桑铭的房间是锁上的啊,而且钥匙只有一把。”张广健不愧是脑残,这么低能的话也亏他说的出口。
  我鄙视地看着他:“别傻了,你还真信钥匙只有一把的鬼话?凶手如果是想杀人,恐怕早就准备了备用钥匙。刚才不是看到树林里有间小屋嘛,会不会里面有人?”
  马涛说:“那不是小屋,是座破烂的亭子,刚才我们去检查过了,没有一点住过人的痕迹,其实我怀疑一个人……”他沉思一会说:“苏炜……也许他先我们一步来到岛上,埋伏在暗中准备对付我们,而且他故意穿上一件宽大的黑袍就是为了掩盖他胖胖的身材。”
  欧阳奕因为聂冰的死亡哭得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抽泣着说:“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和他无冤无仇啊。”
  张广健沉思了片刻,说:“也许是因为楚湘。”
  桑铭对于脑残的话不以为然:“真能扯,和楚湘有什么关系?”
马涛说:“怎么没有?船夫可说了,预订渔船的人自称姓楚,而且明明说好是八个人一起的,苏炜却突然缺席,你不觉得这个很可疑吗?或许他和楚湘早就认识……”  
  张广健说:“说这些有什么用,要不我们在岛上分头搜搜,将那个戴蛇面具的腾蛇找出来。”
  马涛说:“如果想去送死的,就去搜岛吧,‘腾蛇’也许正等着我们分散,好各个击破。”
  一时间众人都不再说话,剩下的六个人都目击了聂冰的死亡,而且每个人都很清楚,失踪的李玉林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下一个,会轮到谁?
  我突然想起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无人生还》,十个印第安小男孩的童谣,仿佛会在这个腾蛇岛上重演……
  所有人都不敢离开别墅,就在我们聚在客厅讨论各种可能性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所有人瞬间就收了声,张广健甚至站起身来,手搭在椅背上随时准备抓起来当做武器。
  这时,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却是失踪已久的李玉林。只见他的衣服破烂、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李玉林稍微清洗了,换了身衣服,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一边向我们诉说他从早上到现在的经历:“我当时正向海边张望,突然头上被人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后来我被海水冲醒,发现自已挂在山崖下的藤蔓上。幸好离我不远的悬崖上有一些可以借力的地方,于是我就顺着藤蔓,踩着那些凸起的石头沿着峭壁爬了上来。”李玉林心有余悸地捋起头发,头上的伤痕象是被棍棒敲打所造成的,他的身上还有被石头划破的伤痕,之前穿回来的那件运动夹克也早已破烂得不成样子了。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至少活了下来。而聂冰……
“有个不幸的消息,聂冰死了,氰化物中毒。”  马涛见李玉林说完,便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他,“我们怀疑,袭击你的人和下毒害死聂冰的是同一个人。”
  李玉林听到马涛的话,手不由一抖,手中的果汁掉在地上,洒了一地。他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和我们的推测,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当晚我们锁紧门窗,我、张广健和欧阳奕将二楼仔细检查了一遍,欧阳奕甚至连停放聂冰尸体的房间也没有放过,我们互相确认了一下,都没有看见有人躲在暗处。又从里面拴好所有的窗户。一楼是桑铭和马涛检查的,他们比我们更小心,不但将向外的门窗上全部仔细拴上,还仔细地贴上一些小纸条。
  桑铭提醒大家说:“凶手极有可能拥有备用钥匙,所以大家今晚睡觉前最好用东西顶住门。”只不过是晚上七点,大家就都心怀忐忑地各自回房间休息,出了这样的状况,谁都没有心情玩,所有人都只想快点度过这一天,明天船夫就会来接我们……


  五、苏炜的调查


  我回到房间,用桌椅顶好门窗,躺在床上将整件事情回忆了一遍,但是无论我怎么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究竟幕后黑手“腾蛇”会是谁。我突然想到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请教一下欧阳奕,当然更主要的是可以和美女共处一室。
  欧阳奕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敲开门说明来意,没想到欧阳奕一脸倦容说:“我很累了,明天再说吧。”
  就在这时,桑铭也上楼来,正巧见我们站在门口:“你们还没睡啊,刚好我想问一下白天的一些情况。”
  欧阳奕犹豫了一下,拉不下面子,只得将我们让进屋内。
  桑铭仔细将白天的详细情况又问了一遍,我知道这家伙是在耗时间,要等我先走,好和欧阳奕独处。我偏不,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看谁耗得过谁。欧阳奕虽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却拿着手机一边和我们聊天一边玩手机游戏。
  我看桑铭也没走的意思,于是下逐客令:“桑社长,李玉林是重要的当事人,不如你去找李玉林谈一下,欧阳奕这里我继续了解。”
  桑铭冷笑一声,轻蔑地看着我,并不理睬。
  欧阳奕抱着自己的双腿,低下头喃喃自语:“现在‘腾蛇’躲在暗处,不知道会把我们怎么样,好可怕。”
  桑铭忙不迭地安慰道:“别担心,大不了今晚不吃不喝、不睡觉,等明天下午回去后就立即报警。”他冷哼一声,“他跑不了的。”口气十分自信。
  欧阳奕惊讶地抬起头:“你知道‘腾蛇’是谁了?”
  没想到桑铭却摇摇头说:“我还不能肯定,不过那个人的嫌疑的确很大,而且目前还不清楚他的杀人动机。”
  看来桑铭已经知道“腾蛇”是谁了,我忙问:“别卖关子了,究竟是谁?我们先把他绑起来再说。”
  桑铭见我对整个案件没有什么头绪,于是又摆出一副二五八万的拽样,好象自已真是名侦探似的,其实不过就是想在欧阳奕面前显示自己推理能力强罢了。
  突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不是应该没有信号才对的吗?
  我飞快的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苏炜的声音:“是人来疯吗?你们到腾蛇岛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马涛之前提出的怀疑,我小心地问:“是啊,昨晚就到了,你现在在哪里?”
  苏炜却对我的问题不予回答,他的语速变得很快,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岛上没什么事吧?你们千万要小心,我查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贝壳社去年毕业的的成员里有一个女生叫楚湘,她几个月前死了……”
  “什么?楚湘死了?”我听到苏炜的话,激动地脱口而出。
  欧阳奕和桑铭听到我的话也惊得站了起来:“问问怎么回事?”
  苏炜不间断地说:“是自杀,不过可能另有隐情,你们要千万小心,千万要小心。”一阵嘟嘟声后,手机就此断了。
  我忙拨了回去,却一直提示无法接通,又拨其它的号码,也是如此。我咒骂了一通这变态的信号。
  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晚上8:26。
  我将苏炜的话重复了一遍,却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楚湘的自杀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所谓的另有隐情,难道是有人……
  桑铭看来也是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他喃喃自语道:“自杀?动机!”
  突然门外隐约传来叫声,这里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虽然知道有人在大声叫喊,但具体叫的什么却听不清楚。我们打开门,声音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着火了。”是马涛的声音!
  听到这话,我、桑铭和欧阳奕迅速冲下楼,只见马涛站在桑铭的房间门外叫唤,滚滚浓烟从桑铭的房间里里冒出来,一楼到处是呛人的烟味。这时张广健也下楼来,还带来一罐别墅里备用的灭火器。
  我们很快扑灭了火,所幸火不是很大,因为扑灭及时并没有酿成大祸,只是桑铭房间的床全烧了,房间里也被熏得漆黑一片,化工材料烧焦的味道比客厅里的怪味更加难闻。
  等我们都累筋疲力尽了,李玉林才从楼上走下来,可能是白天的经历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木讷,面对失火,他更多地表现出恐惧,只是站在客厅里默默地看着我们。
  最先发现失火的是马涛,他就住在桑铭的隔壁,去客厅的时候发现桑铭的房间有烟从门缝里冒出来,于是他大喊救火。
  那个时候,我和桑铭正在欧阳奕的房间里比耐性,桑铭因此而躲过一劫。
  大家在的房中检查起火点的时候,张广健在桑铭的床上找到一根裸露的电线。
  “很明显,是有人想杀桑铭所以找借口让桑铭离开房间,然后在他床上放上一根裸露的电线,桑铭一旦躺到床上就会触电。不料电线短路打出火星才引起了失火。”马涛说完,死死地盯着欧阳奕,他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桑铭听出了马涛的意思:“不是欧阳奕约我的,我去找她是自己临时决定的,而且我一直在欧阳奕的房间里聊天,当时任沥锋也在,我们三个可以互相证明都没有出过房间。”
  我们再次检查了所有的门窗,门窗都依旧完好无损,不可能有外人进入这栋别墅,除非这别墅有暗道。
  桑铭说:“看来纵火者就在我们六个人之中,犯案时间应该是从7:00我离开房间后,一直到9:00马涛发现失火这段时间里,大家都说一下当时都在干什么?”
  结果除了我和桑铭、欧阳奕外,张广健、马涛和李玉林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有犯案的时间,看来这三个人都有嫌疑。
  桑铭沉默了片刻,低沉着声音,下了结论:“‘腾蛇’肯定就在我们之中!”

[此贴被吉如令于2010-8-1 0:16:47修改过]
[此贴被吉如令于2010-8-1 8:10:4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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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龙之哀伤』于2013-3-23 22:30:00发表评论:
  • 我想从头看!!!
  • popodian』于2012-2-10 15:31:00发表评论:
  • 老吉的现代文还是第一次看呢~好棒呢!!!
  • 刷新』于2010-8-1 14:00:00发表评论:
  • 嘿嘿,多谢发图~
    其实貌似没图的小说对俺没太大吸引力···(俺还是停留在小孩子看小人书的那个阶段么,汗)
  • 红晓微』于2010-8-1 11:31:00发表评论:
  • 千呼万唤始出来
  • 吉如令』于2010-8-1 8:36:00发表评论:



  • 【刷新在大作中谈到:】吉大哥  求示意图~  刷老弟,图已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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