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羽蛇冠 这个故事是白夜还在法国时发生的,当时她是一个在巴黎学习服装设计的女学生。有个外国名字,叫玛丽·韦斯特马克特,这个名字取自于阿嘉莎·克里斯蒂的又一个笔名。 玛丽和叫凯瑟琳·维多克的女孩共同住在卢浮宫隔壁的一幢出租别墅内,凯瑟琳维多克即是她的同居者、朋友、法语教师,也是她的女房东。 “你知道,在国际刑警总部的工资并不够我的挥霍,所以我才决定出租一间房。”玛丽笑了起来,其实她知道凯瑟琳之所以会租房给自己住,是国内的某位朋友拜托所赐。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玛丽在巴黎的生活也已经习惯。上课,逛卢浮宫,溜达塞纳河。在凯瑟琳轻闲的时候就一起出去泡个咖啡、蹦个迪,在她繁忙时就一个人看看小说,听听音乐,或者去街上给那些梦想成为画家的年轻人做做模特。学过芭蕾的玛丽·韦斯特马克特具有优美的身材和气质,在当地颇有名气。 夏天的一夜,刚刚做了模特回到公寓的玛丽,看见了久违的凯瑟琳。 “玛丽,回来了啊?”凯瑟琳轻松地打着招呼,但玛丽却一眼看出她的招呼中带着某种要求。 “怎么了,凯瑟琳,最近很忙吗?你已经快一个礼拜没有在午夜之前回家了。” “是啊。最近忙得很。”对方一摆头,给玛丽递上一杯冰镇巧克力茶。 “在忙些什么呢?哦,对了,这个是你们的工作机密,我不该问的。”玛丽笑着,不动声色地说。而她在心里她却知道凯瑟琳一定会对自己说。 “不,我本来就是想告诉你。”凯瑟琳被玛丽料中了。“你听说过亚森·罗宾这个人吗?” “莫里斯·勒布朗笔下的大怪盗?我在侦探小说中读到过。” “是的,一个小说中的人物,但是在现实中,他也存在。”凯瑟琳喝干她杯中的巧克力,向玛丽说明道,“早在五十年前,巴黎就出现了一个自称亚森·罗宾的怪盗。从那时起到现在的五十多年间,他作案一千多起,盗窃珍宝总价值不下数百亿。我的祖父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和亚森·罗宾成为了对手,但是至今他仍逍遥法外。” “你是继承你爷爷的遗愿才做的警察吗?”玛丽说,“五十多年,如果说他当年二十多岁,现在也该七十多岁了,难道他还要偷?” 凯瑟琳眨眨眼睛,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下个月圆之夜,我将来取白羽大神的皇冠。你们的挚友,亚森·罗宾。” “瞧,人家老当益壮啊。事实上,我们怀疑现在的亚森·罗宾是五十年前那一个的后人,他的儿子或者孙子。” “那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玛丽不解道。 “怎么说呢?”凯瑟琳显得有些笨拙,解释说,“这个预告函上所说的白羽大神的皇冠是古印加帝国制造的一只羽蛇黄金冠,是当时印加皇帝的皇冠,在西班牙人入侵美洲时掠夺。若不是当时的随军牧师看到这个皇冠的制作实在精美,藏了起来,恐怕也已进了西班牙人的熔炉中。” “我知道这段历史,那是人类文明史上耻辱。” “我不想去评价这段史实。总之这个皇冠在辗转几百年以后,最后到了法国,被波罗斯家族所拥有。但是现在这个波罗斯家的第十八代继承人决定将这个皇冠拍卖出去。” “为什么要拍卖?” “炫耀。皮尔斯·波罗斯这个人喜好炫耀。他想要全世界的收藏者和博物馆知道他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那么这个皇冠的拍卖低价是多少呢?” “两亿五千万法郎。” 玛丽吐吐舌头,“真的有人会去参加拍卖?” “卖不出去才是他的希望,不过那个白痴引来了亚森·罗宾。” “自作自受,活该,偷了才好。”玛丽刻薄地评价说。 凯瑟琳摇摇头,皱起眉,“你可以那么说,但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不能。我是个警察,追捕亚森·罗宾又是我秉承爷爷的遗愿,我必须去保护这个皇冠。并且亲手逮住这个亚森·罗宾。” “你还是没有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玛丽有些不满意了。 “是这样的,我希望你也能去。那个波罗斯为了炫耀,要把拍卖现场装饰成古印加帝国的皇宫,还要找一帮模特扮作卫士和侍女。” “我明白了,你是警察,你在明处警戒。但你怕亚森·罗宾装扮成卫士或者其他人来盗窃,你想让我以女模特的身份混进去,在暗处观察。” “对,就是这样。不愧是玛丽,好姐妹。” “可是我能被那个波罗斯选上吗?” “放心吧,我会把你秘密弄进去的。记住,你是我的暗探,谁也不知道你是谁。” “国际刑警的总部也有可能被亚森·罗宾按上窃听器啊。” “哈哈,知我者莫过玛丽也。”凯瑟琳快活地笑起来,和玛丽商量混入后的细节。 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波罗斯拍卖会的当晚,也是亚森·罗宾预告中前来的日子。玛丽以朱丽叶·福斯特的名字混入了女模特的队伍,这个时候跟着其他女模特一起在波罗斯宅邸的某间房间内化妆。据某项传说当时的印加国王在登基时全身上下摸上金粉,在侍女和卫士的引导下,把黄金和翡翠等奉献物扔进圣湖中。那个丝毫没有美感的波罗斯愣是就要仿照那个传说,让他的模特们全身涂上金粉,披挂上黄金和翡翠之类的首饰,当然这些首饰不过是拙劣的仿制品。 玛丽看着那些和自己一样金光闪闪的男人、女人,不禁担心,如果亚森·罗宾混在这里,根本就没法分辨。在那个时候,她才真正开始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起来,“好吧,以那个笨蛋唐懿的名义发誓,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亚森·罗宾。”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帷幕在灯光的照射下缓缓拉开,扮作黄金侍女的玛丽在适应了光线后,看到了站在拍卖会场第一排左边的凯瑟琳·维多克,玛丽给她做了个手势,两人彼此默契地点了点头。玛丽继续观察其他的人。凯瑟琳的身边站着她的同事兼搭档雷蒙德·华生,一个高个忧郁的英国男人,眼光很敏锐。玛丽和他对视了一眼,就觉得心怦怦直跳。她只觉得对方在注意到自己了。 玛丽转过脸,看着前来来参加拍卖的宾客。那里面一共七人,五男两女。其中一对是美国夫妇——格林先生、夫人,一个俄罗斯女人苏珊·米舍尔,一个英国人科里斯·托雷米,两个德国人哈利希·隆梅尔,哈特曼·尤兹和法国人TT·皮埃尔。在玛丽眼中每一个都有可能是亚森·罗宾,但又都不像是亚森·罗宾。 “如果我是亚森·罗宾,我会怎么下手偷呢?”她陷入自己的沉思,“如果我是小偷的话,我应当偷偷摸摸地做才对啊,为什么要发公告呢?” 这个时候,时间到了20:00,波罗斯在他夫人的陪同下走出来,他的夫人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金属盒子。灯光聚到盒子上,反射开,散发出灿烂的光芒。人们确定,此时此刻在波罗斯夫人手中的盒子里藏着稀世珍宝。 参加竞标的七个人站了起来,各个欲图抢先目睹这黄金的宝藏,凯瑟琳和雷蒙德两人虽然明白职责所在,拼命制止着眼前的混乱,但他们自己的眼珠也抵不过金光闪闪的诱惑。玛丽的身子也因为激动而颤抖,她的双眼在仔细盯住盒子打开的每一分每一秒时,警觉的神经仍提醒她注意四周的状况。 “如果我是小偷,这个时候应该就是动手的机会了,是停电,还是……”正想到这里,一声突如其来地爆炸声响了起来。瞬间,每一个人都震惊了,大家沉寂了一刹那,然后屋内的电灯就全灭了。黑暗中,大厅里响起了枪声、叫声和搏斗声。 “啊,救命啊。”波罗斯夫人在黑暗中呼救。 “电,停电了,快来啊。”波罗斯大喊大叫。 五分钟以后,波罗斯宅邸的电恢复了供应。现场状况一片狼藉,金属盒子打开着掉在地上,空空如也。波罗斯夫妇趴倒在地上争抢着爬起来;七个竞标者颓然地跌坐在他们的位子上,格林夫人瑟瑟发抖的脸庞上还挂着泪珠;而那些个模特们,除了玛丽以外,也都像是一群迷失的羔羊。 “天哪,我的皇冠。”波罗斯举着双手,歇斯底里地叫道。 “别叫了。”凯瑟琳·喝断他,“一切闹剧都改收场了。” 波罗斯懵了,雷蒙德也非常不解地看着她。“维多克,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里面从头到尾都没有亚森·罗宾,是波罗斯先生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你给我们发来预告函,找来警察和竞标者演出这出被盗的皇冠的闹剧,让警方给你作证。从而骗取它的保险金。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在一个月前刚给你的皇冠多加了百分之五十的保险金,把原来的一亿六千万法郎的保额提升到两亿五千万。同时在接到你的报案之后,我还安排了一个我的朋友在模特之中,暗中观察你。结果也证明了我的判断,在案发前的那段时间里屋内根本没有可疑人物。” 玛丽从模特群中走出来,点点头,证明说,“是的,我一直以暗探的身份来到这里,在这里住了七天。在这一个礼拜中,我仔细观察和我一起同住的人,确定他们每一个都不可能是亚森·罗宾假冒。刚才我在竞标台上给凯瑟琳打出手势,以证实她的推理。” “怎么样,波罗斯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波罗斯先生就像所有斗败的公鸡一样,自白道,“是的,这是我的主意。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苦衷?什么苦衷?”雷蒙德生气地问道。“有苦衷就可以诈骗保险金?” “我绝不是为了骗取保险金而去增加保费,去设计这个案件的。我只是利用这些,弥补我的损失而已。真正的皇冠在十天前就被盗走了。半个月前,我因为害怕欧元出现后,敌不过美元的强势,而给我的所有藏品和家产的保险进行增保。但是因此反而使怪盗得知了我有黄金羽蛇冠的消息。结果在十天前,他盗走了皇冠。我是因为没有办法,又不敢报警,我就怕会被误会成骗保,所以才想到的这个方法。” 欲哭无泪的坦白,听着让人即恨又怜。雷蒙德和凯瑟琳对视一眼,然后不由自主地摇摇头。 “你这个笨蛋,难道你就认为警方这么无能吗?连盗窃和骗保之间的区别也分不出?” 恨恨地留下这句话,凯瑟琳带着她的属下们撤退。 “走吧,玛丽,我们回家。” 回家的路上,凯瑟琳和玛丽进行了推心置腹地一次长谈。 “真没想到,结局竟会这样。” “是啊,我也没想到。”玛丽说,“凯瑟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是不是亚森·罗宾每一次盗窃都会先发预告函呢?” “是的,怎么了?” “可是亚森·罗宾的第一次盗窃并没有发出预告函啊。” “啊……”凯瑟琳停下车子,“这怎么说,难道说波罗斯他说谎了?” “不。我并不是是指波罗斯说谎,我只是说亚森·罗宾这种发出预告函的形式是我们所认为的形式,而并不一定是他一定会采取的行动。他也许会在这个案子中发出预告函,但也许在下一个案子中就不发预告函。同样的,亚森·罗宾已经盗窃了五十年,我们对他的认识许多也都已经形式化。也许五十年前的亚森·罗宾是个男人,但是又有谁能确定现在的亚森·罗宾不是一个女的呢?用样,亚森·罗宾除了盗窃以外平常一定还有一个职业,那么说不定,她还会是一个警察呢?如果说一个专门负责追捕亚森·罗宾的女警官本身就是怪盗亚森·罗宾的话,那么又有谁会去怀疑她?一旦自己不能进入盗窃现场时候,就发出预告函,然后以警察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进入。瞧,这是多么方便啊。” “玛丽,你……”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玛丽笑起来,“你在半个月前就开始繁忙,并且对我说是为了黄金羽蛇冠的案子,但事实上黄金羽蛇冠是在十天前被窃。这里面存在着五天的差别。你为什么对我说谎呢?我考虑到刚才的想法,因此推断凯瑟琳·维多克你就是那个亚森·罗宾。” “我低估你了。”凯瑟琳说。“但是你不认为对我说这些话很蠢吗?你应该偷偷去警方报案才对。” “哈哈哈……”玛丽笑起来,“你太看不起我了。凯瑟琳,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偷窃呢?” “你想听大道理?” “听听不妨。” “好吧,就拿这个黄金羽蛇冠来说吧。它本是西班牙人从印加人手中抢劫来的宝物,现在却变成波罗斯家的合法财产。还有大英博物馆、卢浮宫里的藏品,有多少是盗墓和破坏性掠夺得到的?有多少是从别人的手上抢来的?你们国家圆明园的毁灭,想必这段历史你也知道。明火执仗者在满足了自己贪婪的胃口后,以法律给自己的脏物披上合法的外衣,世上的不公正和黑暗由此可见一斑。所以,我以盗窃这样温和的手段把他们的东西拿来送给失主,难道有什么错吗?” “没有。”玛丽笑道,“阳光下面充满了罪恶。凯瑟琳1维多克,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想要什么?”凯瑟琳警觉地问道。 “从下一个案子起,我要做你搭档。”轻松地说出口,玛丽唱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从那天晚上以后,巴黎的白天黑夜里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怪盗。她的名字就是后来令唐懿都觉得头痛的——Bye,白夜。 <完> 哈哈哈……I'm N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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