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 哭泣玛利亚闹鬼的消息在这天清晨流传到了二楼。住在里面的年轻女生们,嚼着舌头,把它更加添油加醋的向外传播开。 三楼的学姐们很是生气,深恶痛绝地在阳台上议论纷纷,谴责这帮不学无术,惹是生非的小丫头。可是她们竟然不记得自己曾经,即使是现在也是和那些姑娘们一般的八卦。 “不行,我们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区阳双肘互抱,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在阳台上信誓旦旦。 “怎么解决?”高琴问。 “找出那个杀死杨璐的凶手啊。” “你认为昨晚上那个幽魂就是杨璐?”葛文绘问。 “不是她,还会有谁?” “也许是袁阿姨的女儿。” “胡说八道。杨璐失踪的事,我们都听说过,可是袁阿姨的女儿,你们听说过吗?我确想这是那个女门卫的胡思乱想。”区阳挥挥手,不屑道,“今早上我和吕元打过电话了,他认为我们应该偷偷地调查这件案子。” “不能向警察报案吗?”吉娃娃问。 “报案,怎么报案?难道告诉警察说一个幽灵告诉我们她被人杀了,要我们替她找出真凶。只有,我们只有找到证据才能向警察报案。” “可是我们应该怎样才能找到证据呢?” “吕员说只有先和那些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谈,才可能找到蛛丝马迹。” “那需要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但我们总要试试吧。田冶昨晚上唱了一宿的《缥缈曲》。” 红色的旗袍,诅咒的绣花鞋,苍白的脸颊,冷俊的嗓音……四个女孩一想到这些,就全身不寒而栗。 她们决定了,一定要不遗余力地去解开“哭泣玛利亚之谜”。 “依娜呢,怎么今天这么晚,也没看到她啊。”高琴突然想起她们的同盟,出席昨晚上降灵会的女孩子现在还少一个呢。“你们认为依娜她会和我们一起调查这事吗?” “她会的。”葛文绘说,“我发现她和田冶的关系不一般。” “不一般,就因为田冶昨天亲了她?”吉娃娃笑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一个厉声从阳台外传进来,四个女生一转头,吓得浑身直发抖。 乔依娜站在阳台过道上,长发飘飘,身上穿着一席红色的旗袍。 “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依,依娜——你没事吧。”吉娃娃发颤音。 “当然没事了。”她发现了她们异样的眼光。 “那你为什么穿着……”高琴说话也不顺流,哆嗦着指头指向她。 “这个啊。我公司今天有活动,我是形象代理啊。”她低头瞅瞅身上穿着的旗袍,露出微笑,“别害怕,我没穿绣花鞋。”她拉起旗摆,露出一双发亮的高跟红皮鞋。 “你吓死我们了。”区阳拍着胸脯说,“那么今天你没办法帮我们一起调查了?” “我可以,”乔依娜晃着她手里的小包,“回宿舍之前,先问问我爸爸关于所有哭泣玛利亚的事。” 她摇着身段,踩着猫步,向楼梯口走去。 四个女孩一阵唏嘘,这个时候,307的房门打开了。没有一丝鬼魅已经退开的迹象,田冶的脸看上去更白,眼圈更黑。她直愣愣地望着姑娘们,打招呼说,“各位早上好啊。” “早,上,好……”从昨天早上以后,哭泣玛利亚的学徒们对颤音发声都有很深的造诣。 “这么早,在谈什么呢?”她走到阳台上,对着东方伸直双手,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 “我们在谈……昨晚的事。”她们绕着圈子,避开田冶。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我昨晚上很早就睡着了,做了一晚上稀奇古怪的梦。” “你不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半夜没醒过?” “没有,我睡了一晚上,但是睡得不好,一直做怪梦。我在梦里看见另一个穿红旗袍的我把我推到了碧天潭里。唉——”她叹了口气,“早上起来觉得头痛,我想你们谁待会儿有空,能不能陪我去买点安眠药。” “我陪你去。”区阳踏上一步,回答说。 “好的。谢谢。”她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 “今天她好像很正……”葛文绘扒在高琴的耳边说悄悄话,还没说完,田冶就又哼起了幽怨、孤寂的小曲。 这阴冷的乐曲仿佛是魔女的咒语,渐渐地唤醒了哭泣玛利,使她慢慢摇晃、耸动……多少年来,她们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哭泣玛利亚是有生命的。阳台上的石像似乎也有在悄悄地抖动,抖落掉覆盖在它们身上石甲。张开魔鬼的翅膀,抬起长着尖角的头颅,向他们投来邪恶的一瞥。 “该死,田冶,你别唱了。”葛文绘一声厉喝,冲出了阳台。高琴和吉娃娃也是跟着一起逃走了。 “她们怎么了?”女演员回头看看站她身边的区阳,只见她表情漠然地盯着敞开的阳台大门。 2. 校医院是幢非常斩新的建筑物,在去年刚刚修建完成。比起那栋腐朽、邪恶的仿哥特式房子,这里就如同刚刚诞生的婴孩一样干净、清洁。 走进医院后,田冶的样子也有变化,脸上的魅影淡了许多,只是她身上穿着的绣花鞋和旗袍还使人看着会感到莫名地忐忑不安, 区阳领着田冶推开门诊室的房门,看见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值班医生——秦湘,另一个则是区阳最不愿看到的女人姚红。 姚红也是很吃惊她们的到来。两个在门里的人看着门外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嗯。”区阳反应过来,把田冶往前一推,“田冶小姐这两天晚上睡得不太好,想配一些安眠药。” 区阳说完急急忙忙地退出去,并随手拉上了门。 门诊室里只剩下田冶面对着医生和姚红。姚红煞是好奇地盯着田冶看,“田小姐怎么穿起旗袍了?” “很漂亮不是吗?那天你说的,我适合穿红色。”她轻飘飘地走到了她们面前,在写字台边的一张空座上坐下了。 “医生。”她看到了姚红摊在桌子上的病历卡: 姓名:姚红,性别:女,出生年月:一九七六年十一月,血型:A, 既往病史:中度烧伤、做过脸部和手部的整容植皮手术, 患有轻度支气管炎和胃病。 “你最近晚上睡得不好。” “是的,医生,但是我没有病历卡怎么办啊?”田冶显得幼稚地问道。 “你只是最近睡眠不好,是不是?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吗?” “以前……”她晃晃脑袋,“以前拍戏的时候好像也有过。” “那你以前有服用过安眠药吗?” “不经常。只是偶尔。” “那好吧,我给你开两天的安定。我想你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在我们这教课精神压力太大了。” “谢谢。”田冶望着那位医生,看着她给自己写药单。一会儿,女演员接过它,走出门去。 “怎么样,医生给你开了安眠药吗?” “开了。”田冶回答说,“但是我要它干什么呢?” 区阳眨巴着眼睛,说不出话。“不是你说睡不好觉,所以来……” “嘻嘻嘻嘻……”田冶晒笑起来,“我听到你们早上在阳台上说的话了,我想帮你们忙啊。” “帮忙,这能调查什么东西?”区阳望着她,又问,“田冶,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 “嘿嘿嘿嘿……”依然在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不是田冶。” 笑罢,脸上的表情沉寂下来。门诊室的门又打开了,姚红从里面走出来。她再次好奇地望着门口的两个人。 “还没配到药吗?” “没有,一会儿就去。”区阳拉着田冶第二次推门走进门诊室,走到里面,她才有些尴尬,傻傻地扒在田冶的耳边,轻轻问道,“我们要调查什么?” 田冶的嘴角微微一翘,“医生你好。” “咦,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医生其实刚才我跟你说的只是个借口,其实我们有其他的事情请教你。” “借口?这么说你睡觉没事?”秦湘的脸色扳起来,显得有些生气。 “对不起,秦医生。”区阳笑脸盈盈地赔不是,“我们不是有意欺骗你,只是……” 她接不下话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此时此刻区阳觉得田冶这个人很有心计,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个女演员此时是不是也在演戏。可怕的女明星。 “只是刚才姚红老师在这里,有些话我们不好问。”田冶说。 “是关于她的事?” “不,是关于我们那的门卫,那个袁阿姨的事,我觉得她似乎精神不正常。我们都有些害怕。” “原来如此,她是想要知道这个。”区阳心想,“不错,如果她的精神真有毛病,来医院查确实是个好主意。” “你感觉出来了?”秦湘的口气里透着肯定的答复,“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田冶停了下来,区阳接口说,“她告诉我们七年前她女儿被人溺死在碧天潭里。” “胡说八道,她女儿生下来就死了。” “啊?”女学生惊讶道,“这么说袁阿姨她早就在碧天潭大学了。” “是啊,在我来碧天潭以前,她就是这里的老师了。是化学系的,后来和我们这的一个老师结了婚。那个老师是谁,我也不知道,听说也早就出国了。他们生了个女儿,但是个畸形儿——是个聋哑儿。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几个星期后,那个女女婴被人发现溺死在了碧天潭里。袁薇听到了这个消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而她的丈夫也立刻抛弃了她,接着留学的机会出国了。曾经有人说,就是她丈夫溺死的那个小女孩。” “之后,袁阿姨就得了精神病,是不是?” “是的,她得了病,凡是看到别的女孩子就要抢来抱着喂奶。于是学校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几年以后,她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但后来她又发了一次病,被送进医院。直到四年前才出来的。” “是七年前发的病吗?” “是的,住了三年医院。出院后,校长见她一个人工作不成了,生活也有问题,就让她在女生宿舍当门卫。” “可是,你们明知道她的病情和死去的女儿有关,为什么要她做女生宿舍的门卫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不是精神病医生,据那些医生说,让她一直和女孩子在一起,可以满足她的妄想,而且现在她也只要看电视啊。” “看电视,谁知道她晚上在干什么呢?秦医生知道吗,我们那幢楼一连闹了几晚上鬼了。” “闹鬼?”秦医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们别开玩笑?” “我们没有开玩笑啊。”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田冶突然发出沙哑的低音,“现在这个幽灵就附在我的身上呢。” 她咯咯咯地笑起来,和区阳一起走出门诊室。 望着她那诡异的样子,秦医生握着钢笔的和手不停的左右晃动。“疯了。”她叫道,“那个女人疯了,那帮女孩子都疯了。” 她站起来,去盥洗台上洗脸。 3. 就在同一时刻,区阳的男朋友,我们的小说家,吕元同学也在校阅览室开始他的调查。穿着一件蓝色的,印有白色飞船图样的体恤,一条白色的中裤。手里抱着一大堆的故伎,坐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的旁边。 “何老师您好。”他很有礼貌地向这位老学究问好。 真是一个很朴素的老人。一件领子和肘部都已经磨破的白衬衫,一条都有些发白的黑长裤。这位老人拿下他的眼镜,看着吕元说,“你好,但是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是的,何老师。我是文学系的,我正想要考你们历史系的研究生,正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您。” “哦,想要考历史系啊,很好,很好。”老人家点点头,把注意力重新回转到他的书上。 “何老师,您是不教研究生的。我想请问,您认为你们系哪一位研究生导师比较好呢。” “他们啊,都不错,都不错。”这位老先生的回答对吕元而言如同废话,他想要知道的是胥康晟,也就是当年杨璐的男朋友,现在姚红的丈夫的男人的情况。他纳闷地翻起手边那些不想看的书,心想应该如何才能取得进展。 又一个年轻的老师走了进来,是一位染了褐色头发的女教师。她的年纪三十岁左右,端庄而又美丽。 “何老,您也在这啊。” “是啊。小顾,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是这样的,我是来找您的。” “找我?你有什么事吗?”老历史学家又把书给放下了。 “是那样的,关于王老师最近出版的那篇关于《秦始皇到底有没有焚书坑儒?》的论文,我知道那是他剽窃……” “顾老师。”何老打断她说,“我知道要跟我说什么了,但是我认为你不该因为私怨去诽谤你同事的……” “何老,你听我说,这个观点是叶明的,他的笔记本上写得清清楚楚。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看证据。”说罢,她从手里摔出一本已经页面发黄的笔记本。 何老没有接过那本笔记本,“也许那个观点曾经是小叶的,但是小叶已经去世了。他不能再继续他的研究,如果他在地下知道有人能够继续他的研究,他该高兴才对。” “高兴?被一个谋杀了他的人高兴,如果叶海没有死,现在历史系主任的位子,应该是他的。”她生气地拿起那本笔记本,疾步出去了。 获得意外良机的吕元,连书也不还,急切地跟出去。 老教授摇摇头,拿过他借的那叠书,心想:“这孩子的眼光还真不错。这两本的确是很好的历史书啊。” 图书馆的外面是一排三十九级台阶的楼梯,高高阔阔。彭老师站在楼梯最下面的几节台阶上,一手扶着旁边的石雕,默默流涕。 “顾老师。”吕元在台阶顶上唤道。 “你是?” “我是吕元,我是个学生。顾老师认识叶明老师吗?” 彭老师更加怀疑了。“你找我什么事?” “彭老师听说过哭泣玛利亚的幽灵吗?” “哭泣玛利亚。”顾老师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个穿红色绣花鞋和旗袍的女鬼传说。” “是的,顾老师你知道那个房子五年前失踪了一个女学生吗?” “失踪的女学生,你指的是不是胥康晟的那个女朋友?”她问道。 “就是她,我听我女朋友说那个女孩子恐怕并不是失踪,而是……” “我记起来了,确实警察为此来过,但是什么也没找到。”顾老师捧着手里的笔记本说,“难道你们也怀疑她是被人杀死的?是怀疑胥康晟吗?我记得了,你是那个在校刊上发表侦探小说的那个学生。” 吕元的眉毛一扬,不好意思地说:“所以我对这个传说有兴趣。那个胥康晟很神秘,听说他被人起了个绰号——叫和撒旦签了契约的男人。” 吕元的话激起了顾老师的情绪,她忿忿地挥舞起手臂,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那个魔鬼,他为自己不择手段,杀女友,杀丈人丈母娘、杀同事,还想杀他的老婆。为什么老天爷不惩罚这个混蛋呢。” “我不明白。”吕元扬着眉毛说,“他真的有杀过这些人,如果真杀过警察不可能找不到证据逮捕他的。或者说他真的有利用巫术,比如黑弥撒什么的?” “撒旦崇拜吗?他不需要,他自己就是魔鬼。你知不知道,对于叶明的死警察根本找不到一点证据,一群笨蛋。如果真有那种可以诅咒的巫术,我也愿意把灵魂卖给路西法。只要可以给叶明报仇。”她的眼睛里闪着绿光。 “《圣蛇灵连祈书》。”看着对方古怪的眼神,吕元闪开了话题,“那么叶明到底怎么死的呢?” “生病,乱七八糟的怪病,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一个月就病死了。” “哦,生了怪病?”吕元又多了个心眼,“叶明生病的时候,是不是胥康晟已经和姚红结婚了?” “是的,那时他们早已结婚半年了。怎么,难道这和姚红有关系?对了,我又想起来了,警察曾经去他们化学实验室调查过?” “这就对了,我想警察也可能想到了,叶明可能死于某种化学毒品,比如某种重金属。但是奇怪的在于,既然警察已经调查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之后就又停止了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顾老师说,“如果我知道,就可以给叶明报仇。” “嗯、嗯。”吕元点点头,“也许是什么地方调查出错了,这个只有问了警察才知道。” 说话间,一个耀眼的红色闪入他们的眼睛。望去,这是从校医院出来的田冶,后面跟着的穿着橙色体恤的,是吕元新交的可爱女朋友。 4. 吉娃娃是娱乐八卦的爱好者,袁薇是忠实的电视收看者,这两位凑在一起聊,说上个三天三夜也不会觉得闷。 所以当这位“狗崽队”记者在好容易摆脱了袁阿姨的骚扰,探得可谓是一无所获的线索回到哭泣玛利亚三楼的阳台时。除乔依娜以外的所有门徒们都已经聚集在一起,讨论了好久了。 田冶一踏进这幢房子的大门,就又变得古怪,动作、声音、神情每一处都显得与在医院里时完全不同。依旧操着她阴郁的嗓子在那唱二三十年代的老歌。她坐在阳台的护栏上,一边抱着身边畸形古怪的石怪,一边摇晃着那两只裹在绣花鞋里面的脚。 “我终于从学院的老孙头那查到了有关七年前死的那个女生的事。那个女孩啊,名字叫李霏,根本不是袁薇的女儿。” “对,袁薇的女儿生下来就死了。”区阳打断葛文绘,长长地抢先叙述一番她和田冶的调查资料。 “既然这么说的话。”高琴总结道,“袁薇就不可能是杀死杨璐的人了,五年前时,她还住在精神病院。” “不一定。”吉娃娃说,“也许附在田冶身上的那个是李霏的鬼魂,而不是杨璐的呢。” “不可能。杨璐才喜欢穿红色旗袍和绣花鞋。”区阳说。 “未必。”葛文绘又否定说,“根据老孙头的说法,当时李霏和杨璐住一个宿舍,李霏的家境比杨璐好。杨璐家在小时候就离婚了,她跟在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身边长大,物质生活上一直没有富足过。她很可能根本做不起一件红旗袍。” “不,这你就错了。”高琴说,“虽然她爸爸不关心她,她已经离开的母亲和妹妹也一直和她没有联系,但是陈院长喜欢她,她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那身传说中的红旗袍,就是陈茗给她做的。” “我们先不要管这身红旗袍到底是谁的了?”区阳看了一眼还在唱歌田冶说,“还是先说说杨璐失踪的事吧,有没有打听到具体的细节。吕元说了细节最说明问题。” “你等一下,等我慢慢说。刚才说到哪了,对了讲到李霏和杨璐同一宿舍,她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后来她们在一次校舞会上同时迷上了一个叫胥康晟的研究生。于是她们一起去追究,两人的关系也为此交恶。最后更加漂亮一点的杨璐打了这场胜仗,失败者因为受不了失恋的打击,再加上不甘忍受继续和杨璐同宿的情况,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跳碧天潭自杀了。”葛文绘歇了一口气,“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杨璐为了对付情敌,在那天晚上把李霏推下了碧天潭。” “胡说八道。杨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区阳生气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自己后来又会自杀呢?如果胥康晟为了前途抛弃她而选择了姚红,杨璐可以再用相同的办法杀死姚红啊。” “这倒是未必,毕竟如果姚红也跳河死的话,一来动机说不过去,而来杨璐自己被怀疑的危险性更大。”又一个姑娘走进阳台,不用说也知道,自然是漂亮的乔依娜。但是令她的同学们非常吃惊的事,她的脚上,早上还明明穿着一双红皮鞋,这个时候竟然也变成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红色的旗袍,白白的脸,黑眼圈,她和坐在阳台护栏上的田冶看上去几乎没什么差别。 “依娜,你,你这是怎么回事?”高琴的脸色也变白了。 “哎呀,我来不及卸妆啊。拍了一天的广告,你知道我给那公司做什么广告形象代理吗?竟然是一家鞋厂的绣花鞋广告,难怪让我穿旗袍,这个时候拍这种广告,真是倒了邪霉。” “呵呵……”区阳一阵冷笑,“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依娜你该不会是故意打扮成这样来吓我们吧。” “我要吓你们干什么,一个田冶还不够我们吓吗?”她也走到阳台的栏杆边,一边感受着顺畅的晚风,一边说,“我可是一直在公安局缠着我爸,给我找这几年碧天潭大学里的案子呢。邪了门了,几乎所有的案子都和那个胥康晟有关系,可就是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告诉你们一件事,一个礼拜前,有人在康桥的建筑工地上挖出一具无名尸体。据法医坚定,这具尸体是四五年前遇害的,是一名女性。” “哦,那又怎么样?”吉娃娃问,“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关系可大了。警察在那名死者的手上,其实已经腐化成骨头了,发现了一枚徽章,那是碧天潭大学模特系的特别徽章。” “什么?”区阳和其他人同时大叫一声,“那不就是说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杨璐。” “是啊,警察也这么认为。也许过几天就要来我们学校开始重新调查了吧。不过要取得阶段性突破太难了。” “为什么这么说?”区阳关心的问道。 “因为据当时的卷宗记载。杨璐失踪那天,胥康晟正在图书馆和何教授一起讨论他的毕业论文。这有何教授的证词可以证明。另外,也就是姚红的父母出车祸那天,他和他妻子正好在海南度蜜月,又有第二个不在场证明。第三,也就关键的叶明死的那个案子,据警察调查的结论是铊中毒。再进一步地调查过程中,警方发现姚红所在的化学实验室里,确实有丢弃了铊的情况发生,但是再采集了装有铊容器的指纹后,发现竟与所有相关当事人的都有所不同,因此这个案件也就陷入了僵局。” “奇怪了。”田冶在后面喃喃地说。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人女孩都听到了。 “什么奇怪?”她们问她。 “啊?”田冶从护栏上跳下来说,直愣愣地盯着门口说,“既然你来找我,为什么不进来啊,站在门口干什么?” 那些个女孩向门口望去,那边就是空无一人。 “什么你要跟我说什么,只能单独谈吗?好的。手印?指纹?你可真有意思,你不戴手套,不被毒死才怪呢?嘻嘻……走,去我房间单独谈。”她热烈地和一个看不见的朋友谈着话,挽着空气向307房间里走。 “天哪!!”乔依娜叫道,“不行了,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如果我再不去休息,我恐怕明天自己也要撞鬼了。希望明天一早,不要看见你们也穿着红旗袍在我面前晃。” 但是,很不幸的事,这样的预言或者说是诅咒,被乔依娜说中了。 <未完待续> |
网友评论:(只显示最新5条。评论内容只代表网友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 | 相关文章: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