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谋杀续曲 一 子夜的谋杀 子夜,辗转反侧的唐懿脑子里一直在重复着下午朱晴给自己讲的那些话,虽然有些荒谬和难以置信,但在唐懿的脑中,经过对裘音的重新勾勒,确真地发现,她与刘小燕或者说刘小鹤长得惊人的一致。他已经给方警官打了电话,要求他再调查一下这方面的情况,不过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觉。 唐懿心烦意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靠海的阳台上,呼吸清新的海风。 岛上的气候真的是反复无常,前几天是晴朗的白天加狂风暴雨的夜晚,而今天却是阴霾的白天加晴朗的夜。明亮的月光照在不远处的沙滩上,泛起闪闪光茫,如同白夜一般的可爱娆人。 唐懿望了一会沙滩上的风景,听到一楼大厅里的挂钟敲响了十二下。 ——我真该为我的耳朵而自豪。 他惬意地一笑,准备回床上睡觉。 一个影子,一个白色影子突然出现在了沙滩上,唐懿一阵奇怪,再仔细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从二楼的阳台,借着边上悬崖,唐懿几个翻爬,顺利地落在了底层的地面。他紧紧地盯着前面的白色身影,一连串的疑问跑了出来: ——为什么?她这个时候到沙滩上来,她要干什么? 白色的影子已经走过了沙滩,向着东边的悬崖走去,然后紧接着,她翻身爬下了通向案发地的铁梯。 唐懿愣了,他没想到她会去那里,他远远地站在悬崖上,无法进一步看到她的身影。恐高症,这真是一个扰人的问题。虽说唐懿的恐高症还不是很严重,就二楼的阳台刚才还被他轻易地攀爬,但是对于像悬崖这样落差达十几米的地方,他就只有抖脚的份了。 颤颤悠悠地克服着自己的恐惧,好容易又向前迈出了几步,终于那个身影算是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白色的影子跪倒在那处画着刘小燕身形的白线前面,在哭泣。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要回来的样子,唐懿有些站不住了,他跑下悬崖,从阳光沙滩下海向那边游去。 夜晚的风很冷,这一段的泳程也很长。唐懿的心中充塞着不安与疑惑,他向悬崖下的沙滩游去,好一会才到达。 白色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唐懿的心里更加惶恐,他瞥了一眼沙滩上杂乱的脚印,寒意四起。 ——我甚至怀疑她可能是那两人的私生女…… ………… “小音!!——” 唐懿一边喊着一边向悬崖后的山洞里钻。 还是那个被确认为案发第一现场的山洞,夜晚时涨潮的海水此时还没退净,唐懿借着从山洞口投进的少许几屡光线,看见了一具裸露的躯体,全身浸泡在海水之中。 “小音——!!” 这一次是真的震惊了,他劈劈啪啪地跨进没过小腿的水中,把裘音抱了起来。女孩已经昏迷了过去,她紧闭着双眼,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脸上,发端的水柱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滑落到水中,已经浸泡得有些发白的双唇一开一合着,吐出一股股咸湿的海水。 “小音,你醒醒。” 唐懿忙不迭地掏出她口鼻中的泥沙,但是她依旧不会自己呼吸。白洁的身躯平躺在沙滩上,胸口看不出那应有的起伏。 “小音……” 唐懿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闭着眼低下头去,为裘音做人工呼吸。 “咳咳……” 两声轻微的咳嗽将裘音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唐懿粗喘了一口气,跌坐在裘音的身边,静静地观看她正在恢复血色的脸。裘音睁开双眼,朦朦胧胧中看见坐在身边唐懿,淡淡地笑了: “刚才有人把我打昏了。咳咳……” 她虚弱地爬起来,真诚地看着唐懿。 “有人把你打昏了,你看见那人是谁了吗?” “没有。我刚才跪在那里,忽然就感觉到被人打了一记后脑,再后来……” 她迷茫地回忆着不久之前遇到的袭击,然后猛然颤抖起来了, “我,我怎么会……” 她看着自己的身子,惊惧不已。 “怎么了?” 唐懿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她的身子,这才发现,裘音此时穿的竟然是和刘小燕遇害时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的白色比基尼泳衣。 “你出来时里面不是穿的这个吗?” “不是。” 裘音摇摇头,然后她带着一丝怀疑,看着唐懿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些似乎是刚刚才想到的问题。 “我睡不着,在阳台上吹风,看见你从饭店出来,就……。” “那么不是你打晕我,给我换的衣服?” 她紧盯着唐懿的眼睛,怀疑和警觉的神色溢于言表。 “我,天哪!!小音,难道你认为我会这样做,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唐懿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产生不信任。 “不,对不起。” 裘音将身子紧紧地蜷缩起来,一边抗拒着冰凉的海风,一边说, “那么到底会是谁打了我,他给我换上这泳衣又是为什么??……” “也许……” 好不容易恢复了血色的脸蛋此时又有些冻得发紫。唐懿不忍了,他迟疑地伸手将裘音揽入怀中,她没有畏缩。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偷偷地一个人跑出来吗?我刚看见你在发现刘小燕尸体的地方哭。” “你!” 颤动了一下,裘音回头又望了一眼唐懿,突然再一次哭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竟然……竟然是刘小燕的亲生女儿。” 唐懿没有惊讶,因为这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连串的新的疑点和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的?很久以前就知道,还是刚刚知道。” “我……我是在整理那……,刘小……燕的行李时,在她的皮箱里发现的。” “你整理她的行李?” “是啊,本来爸爸说要搭方警官的船回K市,所以就叫我帮着整理她的遗物,没想到我在她皮箱的内袋里发现了我妈妈弥留之前写给她的信。” “你妈妈?” “是啊,我妈妈……她……” 说着说着裘音又哭了。 “小音,那封信在哪呢,能让我看看吗?” “信。” 裘音愣了一会,说, “我把它放在外衣的口袋里了。” “哦,是嘛?你等一下,我去找找。” “不,我和你一起去。” 裘音站起来,紧紧地抓着唐懿的手臂跟着他返回岩洞。不出他的所料,果然裘音出来时披的那件白色长外衣,就盖在岩洞中央一块不太起眼的岩石上。还没有退净的海水在岩石的周围荡漾,拍起的水沫湿了外衣的一角。 裘音从唐懿给自己披上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看上去已经很旧很旧、甚至有些残破的信纸,将它递给唐懿: “这是我妈妈在病危的两天前写的,是我妈妈的笔迹。” 看到她的眼眶里再次盈起泪珠,唐懿温柔地伸出手去擦她的眼帘, “对不起,我知道这很让你难过。但是……” “我没事。” 女孩紧紧地抱着唐懿,将头埋入他的怀中。 “小燕: 你好。 我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不知何时就将完结。我走后别的没有什么挂念的,只是苦了这可怜的孩子。你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把音音当亲生的女儿。但是以后我却不能再照顾她、宠她、爱她,听她甜甜地在身边叫着妈妈,看她为我表演新学会的芭蕾了……说实话,这二十年来我很快乐,虽然我是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但有这样的女儿我一直感到高兴和自豪。 现在千文也很爱音音,虽然他也知道音音是我从医院抱来的孩子,但遵从你说的,我并没有告诉他那是你生的,我不知你为何要隐瞒,也许你认为他在知道音音身世的真相后会不喜欢她,但是我认为这不会的。我看他对音音的爱是真心的,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爱。 ………… 我知道我在这个世上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所以我希望在我死后你能真正成为音音的母亲。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对不起音音,所以不想让音音和千文知道事实,但是你要明白,只要她长大,她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生活充满着不幸,但是我却说你是一个好母亲,你为音音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显出你的舔犊之情,如果你认为音音在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为她所作的事情后,会鄙夷你、瞧不起你,那么她就不是裘音,不是你的女儿。 小燕不要再犹豫了,我知道你现在是非常需要一个家的,那么就和千文结婚吧,那才是你应该的归宿,一个真正幸福的家庭。 甑槐于 199×年4月23日 “这中间的一行字是……?” “我也不知道,是很久以前的信了,中间的一行已经看不清了。” “嗯。我明白,那么小音,你怎么看待这封信呢?” “怎么看待?这封信当然是真的。只是我没想到,刘小燕……她千方百计地嫁给爸爸是因为……” “是啊,这是一个原因,那么你认为你爸爸,是不是知道这封信呢?还有你认为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这……” 唐懿的这个问题把裘音问懵了,她此时忽然发现,原本这么熟悉的亲人竟然都不是自己的血亲,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 “对不起,我也不想让你再难过。但是小音……我想这件案件的真相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你已经完全明白了?” 裘音睁大眼睛盯着站在面前的唐懿,见他的脸上浮起了坚定、果断的神情。 “裘音,还记得案发那天的早上,你对我说什么了吗?《阳光下的罪恶》,不错,这两起发生在阳光岛的案件,凶手确实是在以《阳光下的罪恶》为剧本演出,那么这最后一幕就有我唐懿来出演赫尔克里·波罗。” 二 唐懿与方警官的案情分析 “你是说昨天晚上裘音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遭到了某人的袭击?那么她有没有看见袭击她的人是谁?” 刚刚调查了一大堆线索返回的方警官在听到唐懿的这个情况后,愣是惊讶地长大了嘴合不起来。 “是啊,没错,不过凶手是从她身后袭击的,所以她没看见。” “那么你呢?你也没看见什么?” “是啊,你明白现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有恐高症,所以他知道我不敢走铁梯下去找裘音,而非得游泳过去,所以他就趁那段时间,从铁梯爬了下去,然后悄悄地在裘音的身后打晕她,帮她换上和刘小燕遇害时一样的泳衣,再将她搬到岩洞里,抛在海水里面欲图杀死她。”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凶手要杀她呢,还有她为什么那么晚了还要到那里去?” “为了这个。” 唐懿将甑柏女士生前最后一封写给刘小燕的信递给了方警官, “这就是她昨晚出去的原因。” “唉,这个女孩真可怜……” 方警官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么你认不认为刘小燕遗嘱里的五百万就是留给裘音的?” “确实如此,我在听到那份遗嘱时就知道了,现在的这封信更进一步肯定了我的推测。” “啊……” “没什么奇怪的。方警官,想想那上面最后一条吧:如果不能破案,三年后将五百万赠于中央芭蕾舞团。裘音现在是中央舞蹈学院二年级的学生,一年前她还是大一,况且学的又是芭蕾。那么假设刘小燕在立完遗嘱以后就遇害且警方无法破案的话,那么从那时算起的三年以后,即裘音毕业分配到中央芭蕾舞团的那一年,中央芭蕾舞团将得到这笔赠款,那么裘音就仍然会是这笔基金的受益者。而且我猜测得不错的话,刘小燕在对中央芭蕾舞团的这笔赠款还应该留下了有利于裘音的附带条件。” “这……如果你推测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她应该是一个多么心思缜密的女人啊。不过我还有一点无法明白……为什么她要把遗嘱中裘音的名字隐秘起来,难道……她知道这个凶手就在自己和裘音的身边?” “就是如此,裘音的遭袭也说明了这一点,凶手是可以从裘音身上得到好处的人。” “是裘千文,我明白了只有他才可能从这两个人的死上得到好处。” “恐怕未必。” 唐懿摇了摇头, “方警官你要想想凶手在袭击裘音后为什么要把那封信放在现场?如果警方在知道裘音不是裘千文的亲生女儿后,那么裘音岂不是还有一个父亲,如此一来裘千文得到遗产不就会减少了一半?” “的确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他一定会把信拿走,除非他根本不知道裘音身上有这封信?” “不,他知道。要明白凶手曾为裘音换过衣服,他一定看过裘音的口袋。他之所以不拿走那封信的原因我想他是故意要让人知道裘音还有一个父亲。” “这么说……” 方警官站起来,恍然大悟道, “这么说,凶手应该就是裘音的生父,他连续谋杀刘小燕、裘音的目的就是那五百万!!所以,你才叫我回去调查那些人的收支情况,和刘小燕这几年的情况。” 唐懿会心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这些男人中的一个就是当年强暴她的人。所以明明都是三十五六岁的人了却还都是单身或者刚刚结婚,我想可能是出来才几年。” “哦,不。唐懿,这一点你错了。他们每一个都没有案底,都是清白的。而且你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如果是那年头犯强奸罪被判刑的话,是没有活的可能性的。” “那么……” “这也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难道……拜托了方警官,快把那些资料告诉我。” “OK!” 方警官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唐懿,然后点上了一支烟。 裘千文本是一个下乡的知青,返回城里的时候已是大龄青年,要谈婚论嫁根本没有这个实力,所以他当时入赘到了甑家做女婿,娶了相差自己近10岁的甑柏。而他入赘的时候也知道自己娶的这个女人是个不能生育的人,所以结婚后的裘千文将精力全部放在了考大学上面,终于在两年后考上了北京人民大学,那一年他35岁。一直没有孩子的甑柏在裘千文读大学的第三年领养了一个女婴,这个女婴就是裘音。一年后裘千文毕业分配到市旅游局做秘书,开始他亨通的官场生涯,当然开始官场生涯后的裘千文并没有因为荣华富贵而遗弃他的糟糠之妻和养女,直到两年前他的结发妻甑柏因心脏病突发去世。过后裘千文和刘小燕再婚,而对养女裘音也仍然是疼爱犹如己出。在金钱方面,裘千文每月收入有数千,岳父母死后也分得了大部分遗产,再加上其妻甑柏在患病时曾投有医疗保险,死后得到了大笔赔偿,所以在对他的帐户进行调查后发现,总额为15万。 唐业,今年四十五岁,曾毕业于北京××大学旅游系,是低裘千文一届的学弟。毕业后也分配到K市的旅游局工作,之后不久下海经商,小有赢余后又将注意力转回到旅游市场,五年前极具眼光地投资开发阳光岛度假中心,目前该中心每年为其带来五十万的营业额。不过基于二次开发的需要,三个月前又向工商银行申请了近八百万的贷款。 刘小鹤,唯一一位××大学旅游系的应届生,和唐业是同学。毕业后同样分配到旅游局工作,在此期间一直担任裘千文的秘书。后来也曾下海经商,在经历多次挫折后,现在是一家民办的涉外旅游公司总经理,不过其公司经营依旧不理想,似乎也很难继续维持下去了。至于个人收入,其私人帐号户头不超过两万,估计另有匿名的存折帐户。 梁海峰,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后留任学院做老师,他现在的妻子朱晴曾是他的学生,也是当年指导他的教授的独生女。后来因对美术教师的职业缺乏兴趣而自学了城市环境规划和装潢设计,现在是一家极具潜力的装璜公司的设计师,月薪不低于3000,其妻朱晴月工资为1000左右。夫妇俩有一十岁的儿子,现随定居于美国的外公外婆。另据调查发现梁海峰还有其他的灰色收入,但来源不易查清。 章广平,记者。科班出身,在此行当已从业十五年以上,目前是北京一著名报纸的知名摄影记者兼编辑。在人际关系方面极其不佳,据其报社的主编电话透露,由于此人平日里爱打小报告、给人穿小鞋,曾多次在单位与人发生矛盾,当然也有人汇报此人在暗地里收受别人贿赂,编撰虚假的新闻消息。不过其主编在最后又加了一句,他相信他手下的每一名记者都是正派、杰出的,而章广平的出色则可从他每日拍摄、编撰的新闻中可见一斑。他的收入,每月为人民币1500以上。 姜育,北京人,广告设计师,因为长相丑陋的缘故没能进入大学就学,此后完全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自学成才。现在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广告设计师,不过此人虽然长得可怕,但才能杰出,为人和善、谨慎,已夺得其老板马萍女士的芳心。她还在电话里直言不讳地说,自己将在年底和姜育完婚,目前两人已在为结婚作准备了,所以他决不可能会对别的女人产生兴趣,更不要说为此而杀人了。另据方警官的其他调查,这两人的年收入都为十万左右,已完全超出了小康水平。 年大鱼,土生土长的K市小龙岛(阳光岛是之后改的。)村民,今年已近60岁,3年前刚刚调任K市的阳光岛旅游发展计划局局长。虽说是局长,但其实完全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职务,目的是为K市新的旅游发展计划做势,宣传城市发展旅游业的决心和态度。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从老头子成为局长中,唯一得到的实惠就是得到了在城市里为工厂打工的许可证。不过随着家庭户口的城市化,孩子的观念和消费也在不断地城市化,相形见绌的收入抵不住家里孩子无节制地开销,使得年大鱼每月好不容易上千的月工资在多出三笔支出后,实际得到的竟也不比原来多,也许还少了一些。 “嗯……方警官,如此说来,就以金钱为动机的话每个人都有可能杀人。不过如果以裘音的生父这一点为线索,倒反将目光集中到了那几个人身上,我想年大鱼,总不可能是裘音的生父吧?” “这个当然……别说他,就连他的两个儿子最远达到的地方也不过是邻近的J市而已,可以且先排除。” “好的,先这么着。那么还有刘小燕的呢,她的资料在哪里?” “哦,没有吗?” 方警官想了一下, “对了,因为你的电话来晚了,所以我来不及整理,我把要点都记在笔记上了。” 他翻出他的笔记,开始向唐懿介绍刘小燕的生前资料。 “刘小燕,女,生于19××年5月14日。死于199×年7月28日。” “嗯哼,方警官,这些都知道了,也不重要,你就从她的大学开始说吧。” “她十八岁那年和同胞姊妹刘小鹤分别考入了北京的两所大学。刘小鹤读的是旅游专业,而刘小燕是北京舞蹈学院的优秀学生。” “她是优秀学生?” “是啊,不敢相信吧!今早在电话里,她以前的老教授亲口对我说,她当时是整个系里最好的学生,如果不是那件意外,她的今天绝不会这样。” “意外?是指她被强奸的事。” “是的。对了,在这里,学校当初开除刘小燕的理由是无视校规,暑假期间在校外与其他男人进行流氓活动。” “流氓活动?对了那是那个时代的说法,现在的说法是非法同居,即使是现在,学校遇到这种事也要开除当事人。” 唐懿抿了一下嘴唇,眨巴了两下眼睛, “可是刘小鹤说她是被强奸的,为什么?如果刘小燕是因为和人非法同居而被开除的话,就有理由解释为什么那些人都没有案底。但是刘小鹤当时的口气十分肯定,而且那一瞬她对刘小燕的同情和惋惜是真诚的,她对刘小燕的恨只在裘千文身上。那么是不是说刘小鹤是那件事的知情者?不对不对,如果她知道的话,她早应该向我们说了,我看不出她不说有何种理由,除非……” “除非什么……” “不,不对,虽然这像是事实,但还需要一个理由,否则一切都很牵强。” 唐懿自言自语地站起来,然后看到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方警官。 “你到底在说什么?” “方警官,你怎么看待那个和刘小燕发生关系的男人,你认为他是强奸还是如同校方所说的……” “当然是强奸。” 他以肯定的口吻说, “那是北京,一个充满着权力的地方,你想想如果是某位有权职的大人物的孩子做错了事,结果会怎么样?” “就是说。刘小燕会被校方开除并赶到遥远的地方,而那个男的却能依旧安然无恙地继续自由自在。方警官你说的是多么地合理啊……” “是啊、是啊,正是如此,后来刘小燕去了南方,开始她的发迹史。就像刘小鹤所说的,她先是做公关小姐、做舞女,后来被某个导演看中拍了几部电影,接着因为和导演的关系破裂而离开演艺圈,最后和一个美国商人同居了近五年。说到这,补充一点,其实那个美国人在开始的时候是想娶刘小燕的,因为手续复杂和当时的观念,使得那个男人最后不得不放弃,而在国内娶了太太。 “所以他才给了刘小燕10万美元……?” 这也许是一个荒谬的理由,但是唐懿却相信, “如果她的钱来路真的是肮脏的话,甑柏是不可能接受的。那个女人知道刘小燕的一切,但是她死了。” 三 证据啊证据 “章先生我能进来嘛?” 唐懿一边敲着章广平的房门一边在脑中盘算着待会要问的问题。 过了一会,他开门了,章广平有些诧异地看着门口的唐懿,他提起毛巾擦擦脸上的汗,请唐懿进去。 “您在忙什么呢?” 唐懿注意了一下凌乱的卧室和那扇门关得紧紧的卫生间,其实已经猜到了,果不其然,听他说道: “我正在冲印前几天拍的照片。” “哦,是阳光岛上的风景吧,能给我看一下吗?” “这……” 他显然犹豫了一会,然后点点头,带唐懿进到他的临时冲印房。卫生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两只简易的红外灯发散出形影相吊的微弱光线,照在那些泡在浴缸里的相片。 “哦,这是从岛上俯瞰全岛的照片嘛,真漂亮。这张是饭店的,这是银色沙滩,这是阳光海滩。” 唐懿兴奋地一张张欣赏着,接着突然转过身来问, “章先生,刘小燕生前的那几张呢?还有就是你和梁海峰发现尸体时你拍的几张?” “你……” 章广平一愣, “你是为这个才来的?” “可以那么说。” 唐懿点点头, “这些照片按理说作为证据是应该交给警方的。还有我希望您不要为了一己私利去损害一个死了的人。 “你什么意思?” 映着那红色的光线,章广平的眼神看上去杀气十足。 “难道不是吗?” 唐懿毫不畏惧地耸耸肩, “我从你的同事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情况,你这个人为了钱,似乎很愿意去编撰和夸大一些事件。但是这一次,我以一个学法律的人给你一些告诫,这里牵涉到一起刑事案件,胡乱添油加醋的话,免不了弄得一身腥。” “你!!” 他的脸涨得血红血红, “好,我这就把所有关于这婊子的照片都交给你!!” “我说过了,章先生!不要去伤害一个已死的人。你凭什么可以说她是个婊子呢?” “凭什么?我操!!就凭她那几天的样子,这里谁都知道那女人是什么货色。好了,现在你已经拿到照片了,出去!!” “当然,你不说我也会的。我想明天我们大家都该离开这里了。” 唐懿拿着装满照片的信封走出房门,关门时又加了一句, “说实话,章先生,你的货色还比不上刘小燕。” “啊,裘叔叔、小鹤阿姨。小音的烧退了吗?” “好一些了,只是我不明白,小音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烧?” “也许是受凉了吧。” 模棱两可地说着,唐懿又问, “我听小音说,刘小燕的遗物已经整理好了,您能带我去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 裘千文站起身,望了一眼熟睡的女儿,和刘小鹤一起带唐懿回到隔壁。 “裘叔叔,你和小鹤阿姨回去以后是不是会结婚?” “哦,你怎么问这个?” 裘千文笑眯眯地问唐懿。 “我想小音比起刘小燕似乎更喜欢小鹤阿姨,这样你们如果结婚的话,她应该可以快乐了。而且作为父亲,你一定也希望亲生女儿不受继母的虐待吧。” “这……当然。小音她和刘小燕处得不好,但是如果是小鹤的话她们应该可以处得很好,小音是很乖很懂事的孩子,我想她对刘小燕不好在某些原因也是受了我的影响,她知道我喜欢小鹤。唉,孩子……” “不,裘叔叔,小音已经长大了,她有她自己的好恶感受,任何人的想法都是不可能轻易强加给她的,她是个坚强的女孩。” “咦?” “呵呵,对不起。裘叔叔这个箱子是怎么打开的?” 刘小燕的随身物品果然都是高档货,即使是一个皮箱也是高级得连唐懿也打不开,而不得不求助于裘千文。 裘千文帮着唐懿打开皮箱,从里面取出一件件叠放高级的礼服、配饰、还有一些内衣裤。 “裘叔叔,您的衣物不和刘小燕放在一起吗?” “是的,我们的东西从不放在一起,她也从不让我碰她的箱子。” “为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她有她的秘密吧。” “我想也是,那么您从来没碰过她的箱子啰?” “是啊。” 唐懿的脸上抹过一层微笑,继续问: “她的化妆品呢?还有她的泳衣又在哪里?” “泳衣?” 裘千文顿了顿, “她……她死的时候不是穿着吗?” “不不,我是说其他的,我曾经碰到一次,刘小燕说小音带的泳衣难看,所以把自己的送了一件给小音,而且我还听到她说她的泳衣是进口的,所以我想她不会正好带着两条吧?” “这这……当然。再找找看吧,也许小音她没有全部整理好。对了,关于化妆品,是我叫小音不要整理的,那些东西都已经用过了。” “哦,原来如此,那么都扔了?” “还没有,都在卫生间的盥洗台上。” “我看看去。” 唐懿又走进裘千文的卫生间,一一查看盥洗台上的化妆品。他还拿起那瓶香奈尔的香水,嗅了嗅。 “谢谢了。” 唐懿走出来, “实在抱歉裘叔叔,我上个厕所。” 他做了个鬼脸,急忙又反身进去,弄得裘千文莫名其妙了好一阵。 “小鹤阿姨,现在我能看看您的房间吗?” “这……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裘叔叔无法告诉我盥洗台上的化妆品哪些是刘小燕的,哪些是饭店送的。” “哦,那你没问我呀?” “呵呵,我觉得问小鹤阿姨的话,答案应该更准确一点。” “也是,那就来吧。” 刘小鹤站起身,和唐懿离开裘音的房间。 “小鹤阿姨……那天我记得您曾跟方警官说过,您很恨刘小燕是吧?是为了什么?” “嗯……” 刘小鹤警觉地转过头,望着唐懿, “你怎么会知道?” “呵呵。” 唐懿笑了笑, “我那时就在你们身后啊,我曾经帮助方警官解决过几个疑难案件,这次的事情又发生在我叔父的岛上,他自然同意我插手这个案件了。” “那么……我明白了,事实上你现在是在独立办案。那么大侦探,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啊……” “发现了很多啊,小鹤阿姨,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案子和那天晚上看的《阳光下的罪恶》很像吗?” “哦,是嘛?……还真是,那么说是有人模仿那里面的情节杀死了刘小燕?” “我还没有证据证明那一点啊,不过从事情的经过来看很像,甚至一样有人试图制造小音自杀的假相,把她嫁祸为杀人凶手。” “啊……” 刘小鹤手中的一瓶面霜掉下来,砸在房间的地毯上,她的脸一时间红潮涌动,急急忙忙地问, “小音,你是说有人要杀小音……” “是啊,就在昨天晚上,所以小鹤阿姨我请你和裘叔叔现在要时时刻刻地在她身边,不要再给凶手有机会下手。而我……我一定会把真相揭露。” 唐懿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自信, “对了,还有裘叔叔提到的那个玻璃瓶,我想我现在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就像波洛所说的一样,是一瓶棕色的橄榄油,用来改变肤色的化装道具。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凶手是在看了电影以后才有意识地模仿电影中的情节杀人,那么这棕色的橄榄油是哪里得到的呢?难道是事先就准备好的?” “这倒不用,唐懿你难道没注意,每个卧室提供的盥洗台上都准备有一瓶棕色的橄榄油,你看这就是。” 刘小鹤从盥洗台上拿起一只100毫升左右的长颈玻璃瓶,里面全是棕褐色的液体。 “您的这瓶没有用过吗?” “当然没有。” “不过,刘小燕桌子上的一瓶没有了。” 唐懿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对了,小鹤阿姨,开始时的问题,您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 “您为什么恨刘小燕?” 刘小鹤再次面红耳赤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说, “我恨她是因为她用卑鄙的手段抢走了千文。” “那么,您是何时开始恨她的?两年前,还是更早……” 唐懿的话有些微微暗示的意思,刘小鹤抬起头注视着唐懿的眼睛说: “双胞胎姊妹,什么事都是彼此竞争的,所以我们姊妹自从懂事起就彼此充满敌意,但是真正的仇恨却是在两年前。” “哦,那么说你们从小就有的竞争意识,已经使你们姐妹彼此的感情不好了?” “是的……我们在离开家庭以后就如同陌生人一样了。” “是啊,是啊,彼此间的感情不好,如同陌生人一样。但是小鹤阿姨您却知道她是如何被开除的,如何为生活而‘出卖’自己的……甚至知道她的钱还有多少。” 刘小鹤的脸发烧起来,变得通红,她现在才感觉到了唐懿的厉害。 唐懿幽闲自得地离开刘小鹤的房间,然后越过两个房间,敲响了姜育先生——那个广告设计师的房门。 “请允许我先恭喜您,姜先生。” “恭喜我,什么?” 姜育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外的唐懿,有些迷糊。 “您不是就要和马萍女士结婚了嘛?” “啊……哈哈哈。” 姜育大笑起来, “是啊,是啊。方警官去调查了是吧,一定是小萍告诉他的。” “您很了解您的未婚妻啊,我这么称呼您不建议吧。” “当然,请进。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请您谈谈您对刘小燕的看法?” “她吗?” 姜育走到阳台边将窗帘拉开,说,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哪里可怜了,可怜是分很多种的。” “我知道,我想她曾经是个演员对吧。” “是的。” “那好,给我的感觉她一直在演戏,她的生活就是演戏,她不敢面对她的家庭和丈夫,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觉得她的那些表现实在是很做作,让人很难理解。” “哦,真的?你真的有这样的感觉?” “是的,从我的角度观察,她在选择她表演的对象时还是很有分寸的。” “有分寸,这怎么说?” “难道不是嘛,假设我是女人,要去勾引一个男人,梁海峰自然不用说,可以尝试着玩玩。但是章广平呢,那个男人有哪一点值得去勾引,更何况还有象唐老板这样的男人在,不是我拍马奉承,唐老板确实是一个潇洒有形,年富力强,充满魅力的绅士,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对唐老板表现出一丝的挑逗。” “这也许是她喜欢年轻人呢?更何况她很有钱,根本不需要找有钱人。” “那么她还有老公,她何必在他的面前恬不知耻地做那些事呢?唐懿先生,也许你不了解一个不被重视的人的苦衷,但是我能了解,我总觉得她是想通过她的不当行为来激怒她丈夫,他们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是吧?” “是的,她想激怒她丈夫,她想让她丈夫重视自己……我明白了,诚然如你所说,她向往一个欢乐和睦的家庭,她希望有一个爱她的丈夫、爱她的女儿,她也愿意为他们付出,但是他们却从不重视她,甚至鄙夷她,所以她就表演出那些行为,目的是要他们重视自己。虽然我没有学过心理学,但是我觉得这符合她的心理。谢谢你姜育先生,您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不,只不过长久以来的寂寞,使我懂得在角落里观察人和事。还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什么?” “那个女孩将来也不会快乐,如果她的父亲真的和刘小鹤结婚的话,她可能会是下一个不被重视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唐懿再次感谢并告别了姜育,然后去找年大鱼爷爷谈心。 “年老,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谢关心。” “年老,您在这岛上生活了那么多年,您怎么看这个岛,喜欢它吗?” “当然喜欢了,这个岛是个仙境。小伙子你听说过这个岛的传说吗?” “传说?什么传说,我叔父没跟我说过啊……” “呵呵,那是当然的了,我想你叔父不会去刻意记住一个渔民的传说,小伙子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 “那是什么样的传说呢?” “是关于这个岛起源的传说,很久以前,也就是在八仙过海的那时候,他们在海上遇到了一个会兴风作浪的妖怪,它把持在这海面上时不时地就出来害人,于是八仙就去除妖,他们各展法术把那妖怪打得显了原形,却是一条小龙。那小龙见打不过八仙,就逃到岛上,钻进一个洞想躲起来,但是八仙不依不饶,用三昧真火烧山。结果那小龙只能出来求八仙饶他性命,于是八仙让他发誓以后不许为非作歹,并要求他在这里赎罪。那小龙遵命,就成为了这个岛的守护仙,不但这岛附近的海面从此以后风调雨顺,这里的鱼也比其他的海域多得多。” “呵呵。这可真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啊,所以这个岛一直以来就被叫做小龙岛。那么现在这个岛改名为阳光岛了,您怎么看呢?” “这也不错啊……” 年大鱼望着窗外碧蓝的海面,感慨了一阵, “若不是唐业老板,真不知我们的这个岛现在会变得怎样,那些村民现在会变得怎样。小伙子,作为村长我感谢你叔叔,是他挽救了这个岛,使它如今依旧美丽,但是……” “怎么了,年老?” “但是有人在这岛上,杀了人,使得这个岛蒙上了罪恶。我希望这一切能够快点结束,快点把罪恶从这里赶走。” “这是一定的,它依旧会很美丽。那么年老,我不打扰您休息了。对了,这么多天您被困在岛上,想不想您的家人?” “有一、有二?” 年大鱼慢吞吞地想了一会,喃喃地说, “他们这几天一定也是每天上下班,在家里的话,他们也是没空来看我的。……倒是那几个孩子,不知在外面有没有闯祸,也许应该给他们暑假报个提高班才好,不知他们有没有去给孩子报……这几个孩子啊,太让他们的爸妈操心了……唉……” “梁先生、朱女士,很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们。” “没什么,你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朱晴女士。” “那我……” 梁海峰看了一眼妻子,准备离开。 “不用,梁先生!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我只是来核实一下而已。朱晴女士,小音跟我说,那天去银色沙滩是你提议的,是吧?” “嗯,她是那么说的吗?”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那天……” 朱晴回头看了丈夫一眼,然后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那天晚上,裘音和刘小鹤一起在陪我聊天,然后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那女人。我很烦,于是她们两人就提议第二天和我一起出去散心。” “是哪一个提议的?” “我记不清了,好像是裘音,也有可能是刘小鹤。我记得那天她们听说我是美术老师,就要我帮她们画画。所以我们决定去银色沙滩,那里的风景也很好,而且……” “但是刘小鹤不是没去吗?” “是的,她说我给裘音画素描的话,她一个人会没事可干的。而且她不喜欢游泳,所以宁可呆在饭店里看书。”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那天的约定,就是第二天你和小音两人九点半在银色沙滩碰面……为什么要选在那里见面呢,不能从饭店一块出发吗?” “这……我也不知是为什么,好像就是因为说要到银色沙滩画画,所以就把见面的地方也约定为那里了。” “哦,原来如此。那么朱女士,我还有个请求请您满足。” “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我想看看您的化妆品。” “嗯……” 朱晴诧异地看着唐懿,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是这样的,我想看看你的盥洗台上有没有饭店送的一种防晒油。” “防晒油,那是什么……我从没注意过饭店送的什么东西。” “哦,我看看就知道了。” 唐懿走进卫生间,瞥了盥洗台两眼,然后点点头退了出来,他笑着说, “我知道了,也许是我弄错了,那不是防晒油是橄榄油。呵呵……真是抱歉。” 唐懿退回房间的大门口,又对梁海峰说, “如果梁先生您现在有时间,我想和您出去单独谈一下可以吗?” “好的。” 梁海峰也许早就预感到唐懿的最终目标在于自己,所以毫不拖泥带水地从衣架上取下他的外套,跟着唐懿出了房间。 走廊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从边上路过的饭店服务员,几乎看不见人。唐懿和梁海峰两人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促膝长谈。 “您爱您的妻子吗?” “当然了。” “那么您认为您对得起朱女士吗?” “这话这么说就难听了,唐懿。我承认我是个有些花心的男人,但我绝对是个负责的男人。” “那么您的意思是如果做错了事您是会承担责任的?” “是的。” “那么,你到底有没有做错过什么呢……” 梁海峰的脸色变了,先是发青,然后是转成红色。他隔了好一会才喃喃地说: “我们是相爱的,虽然说那个也许不好,但是它绝没有错。” “是的,你们没错。” 隔了好一会,唐懿又说话了, “你们有个孩子吧?” “嗯?是的。” “作为一个父亲,您爱您的孩子吧?” “当然是这样。” “那么。您…………” 唐懿侧过头去,一脸的严肃认真。 (未完待续) 呵呵……线索已经完全给出,接下来的就是推理。 明天或者后天将推出最终章,在此之前大家也动动灰色的脑细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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