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七月十日,人鱼岛(续2) 午饭过后时,人鱼岛已经完全被笼罩在了风暴的中心。就是因为这样,饭店外天气倒是好了起来,无风无雨的。若不是因为这里刚出了件案子,江泉真想高高兴兴地到海里去游上回泳。 “毛光解,那个王嘉嘉和你什么关系?” “她……” 毛光解叹了口气, “上一任的女朋友。” “上一任的女朋友,什么时候分手的?” “半个月前吧。” “怎么会分手的?” 马亚男似乎感到是提问不妥,加上一句, “当然这是你和她的事,本来我不该问,只是现在发生了命案,我希望你……” “我明白,马姐。” 毛光解点点头, “我知道这是为了早一日侦破命案。” 风暴的中心,空气平静地没有一丝流动,热量在大厅里面升腾起来、凝固在一块,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烤着周围的人。虽然大功率的中空调正在不遗余力的吱吱作响,但却无法使人感觉有那么一点凉爽。 心静自然凉。现在这岛上除了躺在临时停尸房里的蒋懿是真正的心静以外,其他人都是心闹的。 “你说你和王嘉嘉在半个月前分手的原因是她说你和其他的女人好了,是这样吗?” “是的。” “那么是这样吗?” “你是说我和别的女孩要好?” “对。” “不,没有。那是王嘉嘉耍的手段,她要找理由和我分手。” “她要找理由和你分手?” “是的。她毕业了,而我只是个高复生。她有她的理想和计划,而我和她是格格不入的,所以她要离开我。” “那么她毕业后找到了什么工作呢?” “好像是担任一个电影剧组的副导演。” “是什么电影剧组?” “这我不知道,那已经是我们分手后的事了。” “嗯。” 马亚男敏锐地看着毛光解那对茫然的眼睛,忽然问道, “但是你还喜欢她,是不是?” “不,我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了。” “那么你恨她?” “不,也没有。” “七月七号你在什么地方?” “让我想想……” 毛光解皱着眉头,一会儿,语气明确而肯定地说, “我上午还在北京,晚上到的天津。我在那里住了一夜,然后第二天一早,就乘八点的那艘船来到了这里。” “那么就是说你七号晚上是在天津……” 马亚男点到为止,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是的,我是在天津。不过……” “不过什么?” “那一晚我和那个人住在一个房间。” “谁?” 马亚男发现毛光解的眼睛里出现了闪烁,赶紧逼问一句。 “是道尔先生。” 毛光解像是出卖了朋友一样地叹了口气。 “道尔先生?你说你见过道尔先生??” “是的,我们碰巧那晚上住一个房间。我想你可以问他关于那晚上我们两人的事。” “是吗,那是一定的。我想他现在再也不能避而不见了。” 道尔先生的房门和前两天一样,依旧禁闭着。马亚男站在它的面前一点也感觉不到里面有活人的气息,那扇门的背后太安静了,安静得就像一个不存在的虚幻世界。 她走上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请问道尔先生在吗?” 里面没有回答,也没有一点声响传出。马亚男皱了皱眉头,又敲了一会儿。道尔先生仍然没有来开门,倒是在隔壁西二○二房间的罗修、钱静、马林走了出来。 “马姐,什么事?” “我想要见一下道尔先生,毛光解说七月七号晚上,他们两个住在同一间旅馆房间。” “哦,这么说毛光解他见过道尔先生?” 罗修来兴趣了,他走到那扇门前,重重地敲起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扇门竟然自己开开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马亚男赶紧跑里面,眼睛迅速地扫视了一圈房间的四周。 那里面原本就没有人,不管是活人、死人都没有。马亚男看着里面空荡荡的景象,不知是改出口气还是该叹口气。 “他不在这里面。” 罗修说这话时已经走到了衣柜边,拉开他们, “长风衣、遮檐帽、皮箱、皮鞋……” 罗修的眼睛扫到这些,突然转过身子问毛光解说: “你说你和他同住过一晚上,他长什么样子的?” “他……” 毛光解此时当然明白罗修的意思了,赶紧对那个道尔先生素描起来, “他长得高高瘦瘦的,身形和我差不多。至于脸,我没看清楚,他先是戴了墨镜,后来又戴了眼罩。我只记得他的嘴唇很厚,还有他左颊上有道伤疤。” 说着他还在自己的脸上笔划了一下。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他长得高,他不是残疾吗?” 罗修也盯着毛光解,看他如何回到马亚男的提问。 “当然是那晚上他上床后我比较的,他睡在那张担任床上,脚正好抵着床沿。我自己也一样,所以我想他长得很我差不多,应该是很高的。” “那么那晚上们是几点睡觉的?” “九点吧。” “你睡了以后半夜有没有醒过?” “怎么回事?” 毛光解睁大眼睛问道, “我睡觉一向一觉睡到天亮。” “明白了。” 罗修不再提问,而是又转到了衣柜跟前拿起了那双皮鞋。 “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想什么?” 马亚男蹲下身子问道。 罗修扳着那张一本正经地脸,一句话不说地将皮鞋递给马亚男。 马亚男从鞋面到鞋底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恍然大悟。 “这人不是残疾,这双皮鞋有走路摩擦的痕迹。” “是的。这人不是残疾。” 罗修说着又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和钱静他们议论什么的毛光解, “这人很神秘,他有隐藏。” “罗修,去把江泉叫来,我们要再仔细搜查一下这个房间。还有我要听你们的调查情况。” “知道了。” 罗修走到门口,要求那几位在门口的回自己房间去。 “我和古老板聊过了,他能证实包溢青说的是实话,而且我也打电话问过了镇长,他也证明那两人昨晚上是七点半开车离开的。” “那么你说可以相信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了?” 罗修怀疑地问道, “我认为如果他们开快车,还是可以在九点左右就赶回来的。” “这么说你对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有意见?我不懂,但如果是他们杀的人,他们的动机是什么?这和天津那的那件案子有什么关系?这个神秘的道尔先生又是怎么回事?” “动机很容易解释:一个生命科学家如果可以找到有美人鱼活着的证据,你想想他将会有如何的名利。诺贝尔奖,他自己也亲口提到过,多么诱惑人的奖项。你说说一个人会不会为此而铤而走险呢?” “那么,那个古老板呢,如果这件案子和包溢青有关系,和古田禹也肯定有关。” “我同意这个观点,我也相信古田禹在有了真实美人鱼的报道后他的饭店会有如何巨大的名誉和财富。这两个人都有相同的理由去杀人并且编造一个有美人鱼存在的理由。” 马亚男仔细地在脑中咀嚼罗修地推理,然后摇了摇头: “这并不能解释接下来的两个问题。” “你是说和天津王嘉嘉的那个案子?” “是。” “我认为那完全是可能是两个案子,只是凑巧碰在了一块。” “只是凑巧碰在了一块?我不同意这种说法。” “为什么不同意,难道这没有可能吗?” “这有可能。” 江泉插进话来, “我也在思考那位包溢青在这件案子中所扮演的角色,罗修的推理有理由,也似乎是符合事件的唯一解释。如果道尔先生就是包溢青,那么他有理由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我们也可以推理出谋杀发生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是包溢青或者古田禹中的一人在车上扮演道尔先生和我们聊天,由另一人去杀了蒋懿,然后再一块回饭店……” “不错,泉姐和我想得不谋而合。” “不,罗修。我和你想的不一样,首先如果真是如我们所假设的话,我们无法找到证据来证明;其次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是,如果包溢青他们是凶手,他为什么不将死亡时间推定在八点左右,要知道他是这里唯一会验尸的人,我们虽然也懂一些,但具体的死亡时间我们还是无法推断出的。如果他将蒋懿的死亡时间推定为八点半左右,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就没有一点破绽了。” “真的是这样吗?” 罗修反问道, “虽然他能够一时瞒住我们,但是一旦有正轨的法医来验尸,他在死亡时间上做手脚不就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这么做说明他更机敏,已经为将来做好了准备。” “不,不,罗修他无需这样做。要知道我们现在是被暴风雨围困了,如果有正轨的法医来这里验尸,也起码等到明后天。到时距离案发已经要七十二个小时左右,法医又如何能够得出八点和九点之间的区别。而且这具尸体因为所处的环境,本来的死亡时间就很难确定,后来的法医们自然会以包溢青的验尸结论做为参考的。” “这……” 罗修沉下头,隔了一会儿,不认输地争辩道, “也许他当时并不知道我们不能准确的估算出死亡时间,所以为了保险期间才说那个最接近真实的死亡时间。” “这的确不可思议,但重要的是证据。只有证据才能证明你们的推理。” 马亚男结束对衣柜的搜查,开始搜查房间中央的那张床。 “你们来看,这床底下是什么?” 她叫道,手里举起一件电器。 “迷你数码摄像机。” 罗修识货地说到, “这是在床底下发现的?” “是,就在这里,好像是滑进去的,机器也没关。” “哦,这能说明什么?” 罗修接过摄像机,一边想一边看,然后说了句丧气的话, “推理完全失误。” “怎么回事?” 两位女士赶紧问道。 “七月九日二十一点三十五分四十一秒,道尔先生就在这个房间里面,拍下了对面海礁上美人鱼出现的画面。他不可能是这时候在饭店外面的包溢青或者古田禹中的任何一人。”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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