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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那朦胧的泪眼中看出去，他仿佛又看到昨晚的午夜时分，自己带着微微的歉意再次推开家门。没有想象里的责难，没有期待里的冷淡态度，只有一具失血的、冰凉的、恐怖的、美貌绝伦的尸体。 他握起地上的刀，在阿信的手腕上，重重地刻下了其余五刀。阿信已经不能感到疼痛的了。但他每刻下一刀，就在刀痕上留下热烈地亲吻。似乎这样做，能够抚慰阿信的痛苦。 鱼线纠缠成一团。也许阿信原本打算用鱼线盘颈而死。但追求死亡的心太过急切，以致无法把鱼线顺利拉开。不过，这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你这么匆忙地杀死了自己？为什么你不肯给我改过的机会？为什么不信任我对你的爱啊？” 因为爱情，是令人丧失自信的东西。 他朝阿信的尸体说，他想死。 他精心布置了密室，决心实施一次谋杀。 谋杀，他自己。 亲爱的枫，我爱你，至死方休。相信死亡，可以让我从爱的苦难中得到绝对的解脱。就此道别，勿复相见。——阿信 亲爱的信，我爱你，至死不休。相信死亡，可以让我从爱的苦难中，得到绝对的束缚。只有死亡，可以让你产生信任，无论你是否在我身边，我都爱你，决无改变。——小枫 在那日凌晨的痛悔中，小枫咀嚼、并且吞咽下阿信的遗书。遗书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已经成功地通过胃液，溶进了他的骨髓里。最终，他学着阿信的口气，留下一封无字的遗书。这封遗书，留在他的心里，谁也看不见。 他希望，阿信可以看见它。虽然所谓希望，乃是一种非常奢侈的、陌生的东西。 （全文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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