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 一、华娟的视角 那是一张多么俊美的脸啊!它就这样倒在我的跟前。它绽放笑容的时候,几乎将人吸至另外一个世界了,说话时上下摆动的薄嘴唇,微露的洁白牙齿,有神而炯亮的双眼。啊!这是一个多么吸引人的男子啊! 然而现在,这张脸却灰白灰白,没有了俘虏人的笑容,没有了上下摆动的薄嘴唇,没有了炯亮的双眼,甚至也没有了呼吸。 唔,他死了。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起身到镜子前梳理长发,它现在正凌乱着,刚刚看到纪俊倒下时,自己正吓得揪住了头发。 有时候我会想,我真是个苦命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值得我依靠的男人,而现在有一个如此迷人的男子,却又这么死在眼前了,这不是苦命又是什么? “唔,死掉了?”我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纪俊的身子,没有反应。 不是我杀了他,我必须要说明白这一点,我与他甚至素未谋面。晚上下班回来不久他就敲响了我的门,他说他是新来的邻居,想要来打个招呼。不久前搬家公司在楼道里上上下下的,原来就是他搬来了啊。 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有问题,新邻居拜访老住户需要拿着酒和杯子吗?而且正好是两个杯子?聪明的女人又怎么会放这样的怪异男人进屋呢? 然而我却放他进来了。 “你是什么居心?”我漫不经心地问他。于是他笑着自我介绍,然后说了一大堆话,现在想起来,他当时并未说明他的真正来意。 “你是什么居心呢?”我俯下身子看他的脸,唔,真漂亮!多么精致的五官啊。可惜死了。喂,把你制成标本怎么样? 当然没有回答,也不可能有回答。 嗯…可是只有我一人也做不来对吧?而且警察也会来查的,若在我的房间里找到你,我可就说不清了,难道我能说“不是我杀了他,只是见他死了才把他制成标本”吗? 好吧,那么没法让你陪我了,真抱歉,只能处理掉你了。可是只有我一个人也不行啊。 嗯,让高居来一趟吧。 二、孙仿的视角 吴系去了很久了。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差十分钟就一小时了。 她说她去串下邻居家的门,就在隔壁罢了,其实我大可不必这么担心,因为隔壁也只是住着个独居的女人罢了。可现在快过去一个小时了,家里的门还不曾响起,于是我也开始担心起来了。 作为男人,在自己女人拜访邻居时躲了起来,这是很可笑的事吧? 嗯…我们只是结婚了不到一年,和吴系的初次见面是在小酒吧,呀,那个如此适合浪漫邂 逅的地方。 她是我的女人!从相识那一刻起我就深记着这一点。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她只能是我的。 但是,她似乎另有喜欢的人了,作为她的男人如果连这一点都感觉不到,那不就是太可悲了吗? 然而我现在已经很可悲了。 我靠在这窗边,窗外是一片漆黑,只有楼下的路灯发出橘黄色的,微弱的灯光。在这灯光的照耀下,一条条细发般的雨丝无处匿身。下雨了。 一个女人的身影从远处移近前来,她双手护着头以免头被淋湿,同时小跑经过路灯下,进了楼道。 这时候来这里?这女人是谁呀? 三、高居的视角 接到娟的电话,我立即放下手头的一切赶往她家。她从来没有在晚上给我打过电话,然而今晚却一反常态。 十分钟的路程,五分钟就赶到了。 敲了敲门,略一会后门打开了,娟站在眼前。她的脸色异常苍白,眼角还依稀涌着泪水。 “怎么了?”我忙问她。 “高居……。”娟把头低垂下去,视线移到自己的鞋尖。 我们的默契早已胜过言语,我料想屋里一定有什么让她不得不惊慌失措的东西。 “老鼠吗?”我这么问着跨进了大厅,然而眼前所看到的,比老鼠还要更吓人一百倍。“是谁?”我转头看着正在关上门的华娟,用手指着地上的那个人问她,“这个男人是谁?” “邻居,新来的邻居。”娟仍然低着头。 “新来的邻居?那他来干什么?” “他说他刚搬来,想拜访拜访老住户。” “拜访老住户?”我蹲下身子试了试地上那人的鼻息。果然没有呼吸。他头顶的桌上放着两只啤酒杯和一瓶酒,好像是葡萄酒。 “你没撒谎吧?”我看着娟问,“只是新搬来的住户来拜访而已吗?那为什么还拿了酒跟酒杯来?你家里从来都没这些。还有,为什么正好是两个杯子?又为什么正好是你爱喝的葡萄酒?”我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 “我没有说谎!”娟猛地抬头看向我,“他自己喝了酒就倒下去了,真的……” “你干的?”我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娟几乎是哑着嗓子喊出了这句话。 “嗯……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眼角瞥着桌子下的一瓶杀虫剂。 娟,真的不是你杀的吗?那你又为什么要拿杀虫剂出来呢? 啊!混蛋!我是怀疑娟吗?娟不是我最在乎的人吗?不论她怎样都好,我不是应该和她一起面对吗? 我跌坐在木椅上。 再说,娟的神经脆弱到了极点,医生不是诊断过她我轻微精神分裂症吗?这是她去年跟初恋男友分手后得的病吧。她那该死的前男友!害得娟总是精神恍惚,就算杀了人她也不会记得了啊。 “要怎么办?”娟问我,她的表情像小孩子受了委屈似的,五官都有些扭曲着。 “处理掉吧。”我回答她。 “像以前那样吗?”娟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地问我。 “恐怕不行,这跟那些不一样,如果他有家人的话,迟早会招来警察的……”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看向了娟的卧室,卧室的门正紧闭着。 娟也看了一眼卧室,马上明白了,“那么怎么办呢?埋掉吗?” “不行,埋也早晚会被发现,既然迟早被发现,那倒不如早些被发现。” “你想怎么做?” “把这家伙送给别人。” “送?送给别人?”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跑到阳台,“以前来你家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我指了指楼上那户人家阳台上的铁制晾衣杆,上面有一个定滑轮。“用绳子一端绑住石子,投上去绕在定滑轮上,然后用绳的一端绑住那个家伙,送他上四楼。” “那绳子怎么收回呢?” “用这个吧。”我注意到阳台上有两根竹竿,“用一根竹竿连着人绑在一起,把人吊上楼后用另一根竹竿敲落绑着的那根竹竿,这样的话绳子所绑的圈就会放松些,那家伙应该会顺势掉进楼上阳台吧。不过那根绑着的竹竿会掉到楼下,就得麻烦你去捡了。” “嗯,知道了。”娟用力点了点头。 “噢,还有一个问题,楼上有人住对吧?”我看到楼上窗户里射出来的灯光。 “好像是有人住。”娟歪着脑袋想了想后点头回答。 “那就又多了一个步骤了。”我回头看着娟,她也正看着我,眼角的泪痕似乎已经干了。 一切真的会顺利吗?我的心里荡起不详的预感。 四、孙仿的行动 已经一小时零六分了。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觉得应该去看看。 我起身来到门口,然而门尚未打开,我就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我将身子靠向门,透过猫眼往外看。是个男人,他走到隔壁邻居的门前便停下了,继而按响了门铃。 应着铃声来开门的,果然是邻居那个独居女子。没有看到吴系。 “请问郭先生在吗?”按门铃的男人细声细气地问那个女人。 “郭先生?”女人皱住了眉头,没有这个人啊。” “这怎么可能?明明说是这啊。”男人似乎有些着急了,“您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吗?都叫出来吧。” 啊,这样的话,吴系会不会出来呢?我打开门探出了脑袋。 邻居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向那名男子,说:“没有了,只有我一个。” “是吗?真麻烦。”男人挠了挠头,弯腰说了声对不起,又跑下楼去了。 女人歪着脑袋,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男人跑下楼梯。 “真怪。”女人说着正要把门关上,我忙闪身过去伸手抓住了门。 女人似乎吓了一跳:“什,什,什么事?” “吴系在你这吗?”我直奔主题。 “谁?”女人皱住了眉头,好像没听过这个人似的,真会装。 “吴系。”我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女人摇了摇头:“是谁?我不知道。” “你把她怎么了吗?”我怒目而视,“让我进去看看!” 我推开女人,跑进了屋里。大厅的桌子上并没有吴系出门前从家里拿出来的酒和杯,是被藏起来了吗? “你干嘛?”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在哪呢?我转头环视了屋子一周。是阳台吧!我转进阳台。 月光从阳台的窗外撒进来,跨进阳台的门,映入眼帘的分明是一具躺在阳台的地板上的躯体。是吴系。 我呆站着,连尖叫也忘了。 “你干什么啊!”女主人也跟进了阳台,“啊!”她叫了起来,“这,这,这是谁?” 月光轻抚着阳台上每一个人的脸庞, 吴系灰白的脸上铺着月光,显得更惨白了。 伸手试了一下,没有鼻息。 五、郑乘依的视角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从哪来的。”这句话我一个晚上已经重复了七八次了,而且还是对着警察重复的。 “拜托,你这么说会让我接不下话的。”一个年轻警察一脸无奈,“人可是在你家里发现的啊,你这么说就能糊弄过去吗?” “啊?在我家里发现的就是我杀的了?那李白跳水死是湖怪干的?” “咳咳……这两件事没有什么关联吧。” “哎呀,我家在四楼,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就是想不懂死人怎么会跑到我家阳台呢?”我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了。 “好吧,就假设是有人移尸嫁祸你,你能确定他是在什么时候下手吗?”坐在左手边的一个中年警察开口问我。 “嗯……”我咬着指甲想了想,“应该有两次机会。下班回家后我就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吃外卖,这段时间阳台还算在我的视线之内,所以要是有人动了手脚我也会发现的。但九点后我就去洗了个澡,大概也就十五分钟左右,这段时间应该可以下手。” “会不会是在你下班回家之前下的手呢?”中年警察追问下去了。 “这个嘛,不会吧,我下班后会先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到阳台上的,有人躺在那儿的话我早就发现了。” “嗯……那第二个下手的机会呢?” “第二个嘛,应该是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我正看着电视呢,一个怪人跑来摁我的门铃,说要找个姓郭的,我说我这没有,那人就走了。” “那个时候阳台就不在你的视线之内了对吧?” “嗯,对,按门铃的那各怪人走后隔壁那个更怪的冲进我的屋里了。” “嗯,还有什么可以的事情吗?” “要说可疑嘛……”我说出了自己从刚刚就已经有了的疑问,“来按门铃的那人看着特别熟,好像在我楼下那一层见过。” “你楼下那一层?就是三楼对吧?” “嗯。但我也不敢保证啊,你也知道现在的邻里关系,连隔壁长什么样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呢。” “唔。”中年警察点了点头,对身边那个年轻警察说,“那你下去看看吧。” “嗯。”年轻人起身离开了。 “好,我们继续。” “啊?还有啊?”真是没完没了了。 六、谭则清的一封信 收信人邮箱地址:qiumingchan@yahoo.cn 这两天忙得不得了,也就抽不开时间去找你了啊,然而这两天所遭遇的事情实在是有趣之至,想必你也会感兴趣的吧。 前天晚上被指派去调查一件怪异的案子,情况大致如下: 结婚不到一年的A和B搬了新家,搬到了X大厦。前天晚上B说要去拜访隔壁邻居,就从家里拿了一瓶葡萄酒和两只支啤酒杯出门了,A在家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仍不见A回家,于是前往隔壁家查看,结果在隔壁独居的C家里的阳台上发现了B的尸体。 我们审问了那名邻居C,但C坚决地说这件事与自己无关,而且我们也没能在C的家里找到B出门时带走的酒和杯。 于是队长询问C觉得是否有被栽赃的可能,C称想栽赃只有两个机会,一是C去洗澡的时候,大概是十五分钟,二是有个陌生人来敲门找人,C去开门交谈了一会;这两段时间C家里的阳台都不在C的视线里。 想必说到这里你已经怀疑起C口中的“第二个栽赃机会”了,在进一步的询问中,C说那名来敲门的人似乎是认识的,好像在三楼见到过,于是我被派到三楼询问邻居。 询问的过程我就跳过了,直接告诉你结果吧。 楼下的住户D和其同事E在审问过程中将事情全盘托出。原来当晚B去的不是隔壁家,而是楼下的D家。然而B瞒着家人去拜访D的原因我们仍不清楚,就连D也声称自己完全不知道。 同时D声称B的死与自己无关,B是在D家里喝酒是突然倒地身亡的,但B因为怕被怀疑所以不敢报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不是B不敢报警的真正原因),于是B联系了同事E来一起处理尸体。两人决定通过四楼阳台上的一个定滑轮将尸体移到楼上,但因为担心楼上的住户发现他们移尸的过程,所以D到楼上按门铃假装找人,实则是将屋主引出屋内。他们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被发现。至于D是不是凶手,我们仍在继续深入追查。 至于A的死因,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是中了一种沾附性很强,易溶于水的毒粉(不便告明与你,免犯“教授他人犯罪方法”之罪^-^)。我们检查了在D家里搜出的酒瓶和酒杯里的酒,结果是酒瓶里的酒无毒,D用的杯里的酒也无毒,就单单是B的酒里有毒,因此我们怀疑毒是被下在杯里的,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下毒的人怎么保证B会拿到下了毒的酒杯,如何保证D不会拿到,苦恼啊。 今天中午我们申请的搜查令下来了,于是搜查了三楼的D的家,然而什么都没有找到,自然也没有毒粉。但有一件怪事,D的卧室里有一块相当大的空地,也许你会觉得有块空地没什么,有的人就喜欢家里空点,但我身处现场的时候感觉就是怪怪的。卧室里那块空地上方的的墙特别干净,比卧室里其他三面墙干净的太多了。我总觉得那面墙前面一定放过什么东西,或许是想太多了吧。 另附一张死者B工作照片,B是本地略有名气的杂文作家,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 照片中的B正低着头一边写作一边喝茶呢,请你注意B端着茶杯的右手中指,是不是有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我们并没有在尸体上发现,而是在X大厦的楼下发现的,大概是在移尸过程中脱落的吧,这便是移尸的极好证明了吧。 最后说一件怪异的事,是关于新婚夫妇中的A的事。嗯……还是算了吧,等案子破了再告诉你吧。 就这样咯,我也困坏了啊,晚安吧~啊啊啊啊~困死了~ 七、秋鸣蝉的回信 收信人邮箱地址: tanzeqing@yahoo.cn 嗯嗯,难怪这两天中午不见你来餐厅吃午餐,原来是这么忙啊。 好,入正题,秋老爹拯救小弟清清的时刻到了!=_,= 我看完了你整封信,关于案情的部分过滤了三次,于是有三件事必须跟你讲 一、你的语言组织能力太差了,仅有小学三年级的水平,整封邮件语言混乱,这样 的语句拿出去看得懂的人估计不多。 二、关于D卧室里空位的问题,我认为你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应该是有什么东西 被搬走了,搬走的原因应该就是担心被警方发现,估计是料到警方早晚会来搜查所以搬走了。嗯……建议在申请一次搜查令,这次搜D的同事E的家,应该会有所收获。 三、 关于B的死。真凶可能不是三楼的D。 你在信里也已经说了,经你们检验,B中的是一种极具沾附性且易溶于水的毒粉,你先记住这个,这个蛮重要的。 接着呢,你仔细看看B的工作照(杂文作家?谁啊?不认识啊),你自己也加上描述了,他一边写作一边喝茶用哪只手端的茶杯?右对吧,那么他写字的就是左手咯,因为惯用的左手正写着字,所以拿杯子就只好用右手了,就像我们用右手写字时会用左手拿杯一样。好吧,又是左撇子=。=虽然觉得老套了,但也没办法啊,这是事实。 B拜访D时从家里带出的是啤酒杯对吧?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一种下毒在杯里,而能准确准确毒杀B的方法。 如果你现在手边有啤酒杯的话,请你用左手拿着杯耳朵将杯子拿起来。好了,你会发现,左手拿杯的和右手拿杯的人喝水时嘴唇触碰到的地方正好相反。那么下毒者会怎样依据这个来下毒呢,他可以把那所谓战俘性强的毒粉涂在杯沿上,当然不是整只杯子的杯沿,而是左撇子会碰到,而右撇子碰不到的那一边。按这种方法在两只杯子上涂毒粉喝酒时,作为左撇子的B会喝到溶了毒粉的酒液,而D就不会了。 有机会在杯里下毒的只是三楼的D和B的家人A对吧,这两个人谁更了解B呢?当然是身为家人的A了。综上所述,凶手极有可能是A。 在此郑重拜托你们下次注意点,如果检查的过程中仔细检查了杯子而不是只查杯里的酒,现在这件事早就解决了。请速去调查取证吧。 以上大部分为个人揣测其中有些想法可能会被当笑话,但我毕竟没有去过现场,说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如果真的一切如我所料,那我就当一会安乐椅神探了,哈哈。 (另:关于A的什么什么事,拜托你就直接讲吗,藏着有什么意思,小样=。=) 八、谭则清的第二封信 收信人邮箱地址:qiumingchan@yahoo.cn 我现在是在用局里的电脑给你发的邮件,因为是在等不到回家再发了。如你所愿赠你“安乐椅神探”五字吧。 今天案子总算解决了,两只啤酒杯的杯沿确实被检测出了毒,而A也承认了杀死B的事实,而杀死B的原因却只是怀疑B喜欢上了别的人。 另外下午去搜查了E的家,有了相当惊人的收获。为了晚餐我就不说什么了,明天去你那吃午餐的时候再连并吧A的事告诉你吧。 明天中午见。 九、高居的独白 认识娟是在三年前了,那时候娟作为新人步入公司,我正好是她的上司。 我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深深喜欢上她了,不,是爱上她了。她是个近乎完美的女子,性格温和,待人热情,开朗活泼,漂亮聪明……世间女子的一切优点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或许就是因为她太过优秀了吧,我一直不敢跟她告白,我也就是个公司职工罢了,我能给她什么幸福呢?我什么都给不了。 娟在进公司的一年后交了男朋友,我不知道是谁,听娟的死党说不是公司里的,可她们也说不出是谁。 现在想来,当时我就应该追查清楚那个男的是谁,如果早知道他的身份,当他与娟分手时我就可以把他硬拽回来,那么娟或许就不会精神失常了吧。 总之后来他们分手了,分手后娟便陷入了近乎疯狂的地步了,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我认为那是个机会,于是跟娟告白了,然而她却拒绝了,她说忘不了以前的恋情,忘不了…… 有一天中午我意外的接到了娟的来信,要我马上到她家。那是个周末,正好不用上班。 到了娟的家,娟让我看了躺在她家厅里的一具尸体,是个陌生的男人。 我吃了一惊,问娟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说她也记不清了,她觉得这个男的很像谁,但又想不清像谁了,反正她希望那个男的能永远陪着她,于是她用强力杀虫剂毒死了他。而这个男人不过是她在路上见到罢了,她将他诱来后便杀了他。 我大骂娟,说她是疯了,就算男人死了也是陪不了她的。娟说可以用防腐剂,她要这个男人永远陪她。 我想我也疯了,我人生的转折点就是这一天吧,我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娟,帮她把那男人制成了标本。 这种事是没有终结的,娟所杀的男人越来越多,都是独身的男子,而且个个都十分神似,我帮着娟把他们都制成了标本,摆放在了娟的卧室里。 我猜那些男人一定是长的很像娟以前的那个男朋友,但我从娟那儿问不出什么,因为她甚至忘了她交过男朋友这件事。 她疯了。 我以为我醒着。但其实,我也疯了…… 十、吴系的独白 和妻子搬家到了X大厦,住在四楼。 那天和一个来装空调的工人师傅一起在阳台上布置空调外机时,我意外的注意到三楼一户人家的窗户,由于三楼那窗户所在的墙与我所在的窗呈九十度角,所以我得以透过窗玻璃看到屋内。 当时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揉了揉眼之后我才发现没错。三楼那间房间里的一面墙上,竟靠着一个个光着身子的男人,而且都是身体挺直,全身反光。他们似乎是一群死者,而且有一个的眼神就正好盯着我。我没有告诉工人师傅这件事,我想要自己先搞清楚,因为我总担心是自己看错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于是从那天之后,我开始留心三楼那户人家。 有一天下班后回家,在走近三楼时,我的眼角瞥到了一个正在开门的身影,我抬头。是个女人,她正打开了门进屋。 她转过了身子,临要关门的那一刻,我几乎惊呆了,那是华娟!绝对不会错的!是华娟,我以前的女朋友华娟! 几乎与此同时,她也看了我一眼,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然而她好像并不认识我一样,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关上了们。 回到家后我一直想着这件事,到底那个人是不是华娟呢?我一连几天都因为这件事情慌神,没心思工作,没心思吃饭,这种情绪应该也被妻子察觉了吧。可我却什么也不能告诉她。 我决定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于是我买了娟以前喜欢喝的葡萄酒,吩咐妻子准备了两只啤酒杯,告诉她我要去拜访隔壁邻居,虽然她的表情怪怪的,但我也没时间在意这个了。 我当然不是去拜访隔壁,而是要去拜访三楼那户人家。 敲了门后,来开门的果然是华娟,我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来访的意图,当然是胡编乱造的意图,就连名字我也是随便编了一个,因为华娟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并不想再唤起她的回忆。 在交谈中,我越来越相信她是华娟没错,就连上班的公司也是一样的啊,然而她真的是把我忘了,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华娟中途离开去了洗手间,我突然想起了她房间里的怪异东西,于是我偷偷地打开了那间房间的门。 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然而窗外正下着雨,一个响雷带着闪电在窗外出现,一瞬间,我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个与我极为神似的男子,不,是一具具与我极为神似的尸体! 我想起在与娟分手后不久,有朋友在路上碰到娟后来告诉我,说娟似乎因为分手的事精神错乱了,为此我一直很内疚,因此当我与现任妻子相遇时我毫不犹豫地与她结婚,因为她也因为失败的恋情而受到打击,以致精神失常,我希望我能在她身上弥补我的过错,所以尽管她会把男女性别弄混,我还是深爱着她,包容着她。 然而华娟的疯狂程度更甚于我的妻子,她甚至会杀死与我神似的男人并将其制成标本。 我关上门退回到大厅,华娟正好回来了,她的身后似乎还藏着一瓶杀虫剂。 我也会被杀死,然后制成标本吗? 我伸手端起杯子,颤抖着喝了一口。
[此贴被姚小猫于2011-2-27 16:23:14修改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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