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疑案 1 皮特·张今年27岁,他是K公司的一名普通职员,他在公司的人际关系相当不错。以至于有的时候一些同事为某事发生争执时,他都能很轻易的从中调解。皮特不仅人缘好,而且还有酷似电影明星的长相,公司里大部分未婚女性都对他暗送过秋波。可能是他的眼光偏高的原因,女同事的这些好意均被他拒绝了。不过,任何事情都会因时间而改变,就在皮特进入K公司的两年零三个月的某一天,公司来了一位叫玛丽·陈的新同事。玛丽的长相在公司女性中而论的话,属于那种男人们都不敢亲近的类型。虽然她在穿着打扮上花费了不少功夫,但这仍然遮盖不了她那张满是雀斑的圆形脸蛋以及“企鹅”般的体形。 这天,公司里发生了一件所有男人和女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皮特·张当着众人的面向玛丽·陈示爱。 “我的天,皮特满脑子在想什么呢?”一位上星期刚结婚的男同事悄声对他旁边的女同事说。 那位女同事曾经主动追求过皮特,见到皮特对玛丽示爱,她又是气愤又是嫉妒。“这个走运的老女人,”她小声的咬牙切齿的说,“去他妈的。” 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玛丽带着很自然的表情收下了皮特送给她的玫瑰花。她没有多看皮特一眼,而是埋着头继续做手头的工作。皮特含情默默的注视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当天下午,皮特和玛丽均未上班。公司的老板刘经理也没有接到他们请假的电话,经理走出办公室一一询问同事们是否清楚那两人不来的原因,得到的答案却只是一群摇来晃去的脑袋,同事们纷纷表示,自从中午十二点下班之后就再没有见到他俩。 下班之前,两位身穿深棕色制服的警察走进了K公司,矮个子警察对众人说道:“打扰一下,请问皮特·张和玛丽·陈是否在这里上班?” “是的,不过他们下午没来上班。”刘经理站在经理室门前说,“二位有什么事吗?” 高个子警察说:“他们死了。” “死了?!”众人完全不敢相信警察的话,早上还活生生的两人下午就死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经理吧?我们能和你谈一谈吗?”矮个子问。 经理愣了一下,然后张大着嘴说:“哦,是的。我想没问题,两位先生里面请。”待二人进入房间后,经理将办公室的门反锁起来,同事们全部丢下手头的工作,聚集在经理室门口,竖着耳朵想偷听一些细节。 “警察先生,他们两个是怎么死的?”经理收起两位警察拒绝的香烟问道。 “自杀。”矮个子警察说,“他们站在急速的火车前面,这能不死吗?两人被火车撞的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骨头,幸好他们的脸形没产生太大的变化,我们才能认出他们。” 高个子接着说:“经理,那两人在最近一阶段时间有什么失常的行为吗?” “失常的行为?”经理想了想,“如果说失常的话,我觉得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就够失常了。皮特当着大家的面像玛丽求爱,还送了她一束玫瑰花。真是搞不懂那小子是怎么想的,公司里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同事曾向他示爱,他却一一拒绝,选择了玛丽。” “我看这算不上失常。”矮个子扭过头问同行,“你觉得失常吗?” 他的同伴答道:“我赞成你的观点,有些人的品位很古怪的。” “哦,如果二位觉得这不算什么的话,那我真的没什么比这更离奇的情况向你们提供了。”经理说完点起了香烟。 “真的没有了?” “确实没有了。” “那好,”矮个子向同伴扬了扬下巴,“咱们走吧。” 三人站在电梯前等电梯的时候,矮个子警察告诉经理,“如果有什么人来这里找他们两人,请立刻与我们联系。” “一定。”经理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在他们眼前打开了。 从电梯里走出一位个头很高,体格健壮的男孩。他朝两位警察笑了笑,就走出了电梯。 “你好,马盖瑞。”矮个子朝他的背影打了声招呼,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立刻转身,与他的同伴同时重复了对方的名字:“马盖瑞!” “嘿!等等,马盖瑞。”电梯外的经理帮着他俩留住了正走进K公司的男孩。 马盖瑞带着歉意的微笑对经理解释说:“对不起,快下班了还打扰你。我只是想和皮特借几张游戏碟罢了。” “皮特死了。”经理对他说,“是自杀。” 马盖瑞愣了一下,接着把视线停留在两位警察身上,自语道:“我就说嘛,你们二位没事怎么会穿着制服到处乱跑呢?” “马盖瑞,你认识皮特?”高个头警察问。 马盖瑞理了理额头的刘海说:“我和他是网友,关系还算不错。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这就是我们来这的目的,”矮个警察望着经理说,“但什么都没查出来。” “他什么时候死的?” “法医说是,今天下午三点半至四点这段时间。” “可以带我去看看尸体吗?” “当然可以,你能介入这件事我们真是求之不得。”高个子警察笑道。 2 陈尸所里亮着昏暗的灯光,马盖瑞一走进里面的时候就因一股冷气而打了个寒战。装尸体的柜子前帖着每一具尸体的名字以及性别,一想到抽屉柜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尸体,马盖瑞就产生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陈尸所负责人手里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向两位警察请示道:“那对年轻人的尸体?” “是的。”两人同时答道。 负责人迅速的打开装着尸体的钢抽屉,他很熟练的拉开装尸袋上的拉链。跟着,他丢下一句“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走回了值班室。 矮个子警员亲自将两具尸体的拉链完全拉开,他回头看着正在和马盖瑞谈闲话的同行,没好意的叫了声:“我们可是在工作。” 同行很不服气的慢步走向尸体,马盖瑞看出他似乎对矮个警员刚刚的态度很不满。 “杨警官。”马盖瑞很自然的唤着矮个子警察,虽然对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但一听马盖瑞称他为警官,于是兴奋的靠上前。 马盖瑞指着玛丽的尸体说:“皮特看上的就是她?” 杨警员说:“恐怕事实就是如此。” “替我记下来好吗,朱警官。”马盖瑞朝高个警员竖起一根手指,不等对方拿出记事本他就开口了,“疑点1:为什么呆在‘花丛’中的皮特要看上这个女人?” 朱警员将笔停在了“皮特”这两个字的上面,他略带不满的对马盖瑞说:“这个我们已经做了解释,品位古怪的人有的是。” 马盖瑞双手架在胸前,摇了摇头:“那倒不一定——呃,这里可以抽烟吗,谢谢。——我觉得你们下的结论太草率了,两位没有接触过死者又怎么能知道他的品位是怎样的呢?我和死者认识有大约九个月的时间了,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皮特的眼光相当高。” “照这么说来,这确实是一个疑点。记下来吧,伙计。”杨警员望着正在抽烟的马盖瑞继续说,“这样一来,他当着众人的面像玛丽示爱,可能有什么企图,不过我实在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事使得皮特这样做?” 马盖瑞深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与皮特相处的九个月里我从未见过玛丽一面,也从未在皮特口中听说过她。——朱警官,我们继续好吗?——疑点2:为什么他俩要选在下午三点半至四点这段时间自杀?” “请接受我的再次打断,”杨警员抓着头顶上稀疏的乱发说,“我的确不清楚这个问题与破案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它不那么重要。” 马盖瑞轻笑了一声,笑声在陈尸所里飘荡的时候显得非常阴森,“杨警官,你的无知与你来源与你的猴急。要知道,我还没说完呢。请在那个问题的后面继续记录,朱警官。K公司是中午十二点下班,那么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半这三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在做什么?” 杨警员听到这里后,心里想道:他妈的!这些事情都被马盖瑞想到了,这次脸面丢尽了。 “疑点3:这是最重要的一个疑点。朱警官,麻烦在这个疑点前打上一个‘*’号。为什么死者皮特手腕上的手表现在还在走着?” “什么?!”朱警员刚写到一半的时候就和杨警官大同时惊叫了一声,跑向皮特的尸体旁。两人看着尸体,又看着对方,最后视线停留在马盖瑞的身上。 杨警员憋了半天,终于开口了:“被火车撞过之后,手表肯定早就散架了呀!” “是啊!”朱警员也跟着说,“而且,我们的人在检查尸体之前,早已将死者身上的遗物都堆放在一起了啊!” 陈尸所里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3 “你给我滚过来!”杨警员一把揪住负责人的衣领。对方根本就不知道杨警员的火气怎么忽然变的这么大,他能做的只是尽量挣脱领口下方的那只硕大的手掌罢了。 朱警员走上前,瞪着双无神的大眼睛问:“告诉我,死者皮特手腕上的手表是不是你给他戴上去的?” “把手拿开!”负责人的体温也忽然伸高了,他猛的挣脱杨警员的手,含糊的喊道:“你是不是疯了?就算我闲着没事也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神经!” 马盖瑞走上前,缓和了一下气氛。他首先很有礼貌的向负责人道歉,接着他让负责人追忆一下,从皮特被运送到这里后,直到他们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别的人动过尸体? 负责人见马盖瑞还挺识相的,就以同样低沉的声调回答:“一个也没有。” “会不会是皮特在被放进装尸袋的那段时间,被人戴上了手表?”朱警官说出了最大的可能。 杨警员刚记完同行的猜测后,就说:“我想应该没有错,可是,照这么说来,不就是我们的人干的了?” 马盖瑞沉默了片刻,最后说道:“还有一种可能,不过现在如果在二位面前说出的话实在是太草率了。不如这样吧,我陪两位去局里走一趟,二位尽可能弄到所有参与此案件的同行,他们今天中午到发现死者这段时间里都做了什么。” “这个办法不是很聪明,但我看也只能这么做。”朱警员合上记录本带头离开了陈尸所。 “马盖瑞,”杨警员加快了脚步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因为我们手头上未解决的案子不止这一件,所以我们的时间还是有限的,请你一定要配合我们尽快结束此案啊。” “杨警官,我不是福尔摩斯,但我会尽量向他靠近的。”马盖瑞露出了迷人的笑脸。 杨警官追问道:“是不是只要查出手表是谁戴上的,差不多就可以结案了?” “那是自然,谁会不为什么事往尸体上套手表呢?”马盖瑞又笑了起来,杨警员听到笑声感到非常不自在,好像马盖瑞在嘲笑他似的。 “最后和你说个事。”杨警员整个身子帖在了马盖瑞身上,嘴里的热气直扑马盖瑞的耳朵,“这个案子结束后,不知道可不可以……..” 马盖瑞没听完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他舔着湿润的嘴唇说:“如果功劳归你一人的话,我想朱警官会不太乐意吧?”可能因为声音太大的缘故,朱警员朝他们这个方向歪了下脖子。使得杨警员的表情非常尴尬,马盖瑞想到这里,用极小的声音告诉他,“得罪人的事我从来不做,如果这个案子由我破获的话,功劳算你们两人的,怎样?” “嘿嘿,谢谢。”杨警员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笑出了声。 马盖瑞独自一人坐在S警察局的休息室抽着烟,门被推开了,他接过朱警员递给他的一份报告,对方瘫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自语:“反正我是看不出里面究竟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 “那倒未必,”马盖瑞大声念着报告上的文字,“朱警官中午与同事吃过饭后,就在局里和资料部的女同事一起打牌。杨警官用过午餐后独自回家睡了个午觉,尸体被发现后的半小时他才晃晃悠悠的赶到现场。局长的秘书独自去附近的理发店做了个新发型,到了现场后她仍不时的摸着头发。一楼办公室的张警官来到现场后,所做的事情就好像他是个围观群众那样不负责任。” 马盖瑞连看都没看完就把报告甩给了朱警员,“这是谁写的啊?居然毫无遮掩的将自己同事的臭态一一揭露出来,我看此人写反腐小说可能更合适。” 在一旁玩弄手指的朱警员笑谈道:“呵呵,我也觉得很好笑,反正局长来之前这玩意儿他是看不见的,随他们怎么写呗。” 笑声停止后,他又正色问道:“马盖瑞,你到底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啊?” “我什么也没看出来,反而更糊涂了。”马盖瑞无力走到一张长沙发上,整个人趟在了上面。 门又被推开了,望着来人马盖瑞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边的朱警员也换了种严肃的坐姿。 “端木队长。”朱警员讨好的上前递给他一支烟,却被端木拒绝了。他径直走到马盖瑞跟前,有力的手掌像铁钳一样扣着马盖瑞的肩膀,把他弄的酸疼。 “疼,疼死啦!端木叔叔,放开我吧!” 端木队长本名端木宏明,他与马盖瑞的双亲都是多年的好友。此人为人正直,办案时从不分心,马盖瑞一直视他为学习的榜样。 “查案子就给我好好查,”端木松开了抓着马盖瑞的那只手,“马盖瑞,我已经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虽然我与你的父母是多年的同窗好友,但你不要在我面前不识抬举。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我相信如果我因此此事而体罚你一顿,你的父母是不会反对的。” “我知道啦,端木叔叔。”马盖瑞不耐烦的说,“我这就和朱警官把这个案子结了。” “那个自杀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端木宏明试探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大致想到了一些细节。朱警官,咱们别再浪费时间了,去查案子吧。”马盖瑞假惺惺的朝端木宏明笑了笑,跟着离开了休息室。 4 “不要垂头丧气的,朱警官。皮特他确实不喜欢照相,至少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样。”马盖瑞拿着皮特的相册对矮警员说,“里面没有玛丽·陈的相片。” 朱警员懊恼的歪着嘴说:“我真不明白这个案子是否有必要查下去,虽然有几个疑点,可它毕竟是一个自杀案件啊!” “是一个自杀案件,但你不想弄清他们为什么而自杀的吗?” “起初我很感兴趣,不过现在连那点微薄的兴趣都没了。” “不过说起来我也确实有些累了,”马盖瑞转向杨警员,“你家离这里最近,去那里休息一下,好吗?” 对方提了提帽子说:“没问题,只是不要让端木队长知道你在查案的时候偷懒就好了。” 杨警员的房子并不大,多年来他一直是单身一人住在里面。由于是单身,房子里的很多设施都比较简陋,最典型的要属那张吃饭用的桌子了,桌子的四条腿早已长度不一,稍微一碰就晃悠起来。马盖瑞一走进客厅时,脸上的疲惫神情就消失不见了,他接过杨警员递来的啤酒大口的喝了起来。 “杨警官,这是你的父母吗?”马盖瑞望着墙上的一张旧照片问。 “是的,不过他们很早就死了。”可能是他的双亲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吧,所以杨警员并没有特别难过。 “这是杨警员小的时候吗?”马盖瑞指着一张全家福照片问。 “没错,我那时挺胖的吧,呵呵。” “我倒觉得挺可爱的,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可不可以……” “想看我的照片吗?”杨警员知道马盖瑞想说什么,于是从一个旧衣柜里取出了一本崭新的相册。 朱警员一见到那些旧照片就笑出了声,他飞快的抽出其中一张杨警员的小学照片,嘲笑起他那时的傻样。杨警员则不满的表示对方小时候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数分钟后,马盖瑞出声了,他问道:“杨警官的照片很少啊,也只有小学和大学的照片。” “有什么不对吗?”杨警员不明白马盖瑞为何这么说。 “杨警官,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告诉我们皮特和玛丽为什么自杀吧。”马盖瑞话音刚落,朱警员就收敛起了笑声,他合上手中的相册,一本正经的望着马盖瑞和同行的表情。 杨警员无奈的望着马盖瑞,对方的眼神却一直咬着他不放。僵持了一会儿,杨警员很自然的将双手放在后脑勺上笑着说道:“你的问题真有意思,我们不是还没查出来吗?” “杨警官,”马盖瑞点了支香烟,对着杨警员的脸喷出了烟雾,“不要再演下去了。” “马盖瑞,你在说什么!”杨警员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指着大门的方向命令道:“给我滚出去!” 马盖瑞没有动一下,他身旁的朱警员也没有出声,而是与马盖瑞一同看着杨警员的面部表情。 “杨警官,请你听我说。”马盖瑞将烟蒂丢在烟灰缸里,他搓了搓手说,“我相信你的父母绝不想看到今天这一幕,他们的儿子延误了破案时间。杨警官,请不要一错再错了。” 杨警员的脸色一下变的苍白,渐渐的他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他以颤抖的声音抽泣道:“我并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的,我真的不想这样。该死的马盖瑞!从你一提到有必要调查我们,我就觉得你在怀疑我了。” “那并不是我怀疑你的正确时间。”马盖瑞看了一眼身旁的朱警员,他已经掏出记录本准备记录了。马盖瑞觉得不能再拖延时间了,于是他补了一句,“究竟为什么他们要自杀?” “皮特确实很爱玛丽,他们发生过关系。而他又是我父母的儿子,玛丽是我的妹妹。你说为什么他们要自杀?” “皮特是你弟弟?”朱警员惊讶的说,“可我怎么看,你们两兄弟也不像啊!” “他是父亲在当知青的时候与别的女人生的。”杨警员双手抱住了头,好像不想再去回忆往事似的,可面对现在的情形,不说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接着说:“皮特四岁的时候,父亲把他带到了家里,他告诉母亲这孩子是他在路边看见的,他觉得皮特怪可怜的,就把他带来了。一向不好说话的母亲见到浑身邋遢的皮特,也起了怜悯之心。当时,我的妹妹玛丽才两岁半。时光飞逝,渐渐的我去外地的姨妈那里上了高中,高考结束后的两年里,我回家时发现父母因病去世了。皮特和玛丽那时也在外上学,由于快高考了,这事就暂时没通知他们。” “等他们一起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结婚了。那时亲戚们都为他们感到高兴,说什么亲上加亲。可是,亲戚当中有一人,也就是我的姨妈一直闷不吭声。我问她出什么事,她闭口不谈。直到三年前她去世后,我才从她留下的遗言里知道真相,原来皮特是父亲的亲生骨肉。” “皮特和玛丽这才知道他们所做的事,犯下了滔天大罪,他们曾经自杀过。皮特喝了农药,玛丽割了手腕,可是他们都活了下来。为了不让他们再想起此事,亲戚们帮他们在异地找了工作,后来皮特又因为工作的原因调了回来。那时,我们两兄弟见面的时候,我发现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事,所以就没再提它。跟着,玛丽居然也调到了那个公司。马盖瑞,你知道皮特送玛丽那束玫瑰花的含义吗?” “最后的爱情?”马盖瑞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哼哼,”杨警员冷笑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皮特那小子打算瞥开他们的血缘关系,继续与玛丽坠入爱河,玛丽那个死丫头居然也有此想法。” 马盖瑞问:“中午他将此事告诉了你,然后你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们不要再错下去了,如果他们继续恋爱的话,一定会遭天堑的。在皮特死活不听的情况下,我就说‘你们活成这样难道不累吗?倒不如一死了之痛快一些。’结果,他们真的照做了。马盖瑞,你能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因为这是我家的臭闻,所以我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手表是我替他戴上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们误解他们是被人杀死的。现在看来,我做的那些仅仅让事情变的更清楚而已。”杨警员说完,将脸埋在了双手里,沉默不语。 “不要再往下记了。”马盖瑞对朱警员说。 对方将空白的纸张展现在他面前,说道:“我根本就没这个打算。杨兄,不要难过了。怎么说你也没犯罪,这事我和马盖瑞都不说,没人会知道。不过,恐怕端木队长那里得交给马盖瑞处理一下。” “完全没问题。”马盖瑞又掏出一支香烟。 客厅里一下安静了十分钟之久。忽然,朱警员对马盖瑞说:“马盖瑞,你是怎么怀疑他的呢?” “还记得我们下午在陈尸所里,谈论手表的事情吧?那时,你们认为不是负责人干的就是你们的人干的。我和你们一样,偏向后者。可是,你们的人也太多了,要在众人面前给死者戴上手表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就让我把思路再次推向了陈尸所里,当时我们两人在交谈,而将尸体完全打开的人是杨警官。” “哦,原来是这样。”朱警员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接着问道:“那么,你是如何确定杨警员和此事有关联的呢?” “有一小部分来源于你给我的报告,报告里说他中午独自一人回家睡了个午觉。因为他是一个人,天晓得他究竟是睡午觉还是与皮特会面了。当然,这种猜测肯定是站不住脚的,虽然事实确实如此,可那时我还没有什么证据,因此不好在你面前断言我知道什么。来到这里后,我就努力的从‘全家福’照片里找出皮特,但你也知道照片是他们很小的时候拍的,我不可能认出皮特。因此,我就向杨警官借了相册,相册里只有小学和大学的相片,却没有初中和高中的,那时我就猜想到可能杨警官已经清楚有人在怀疑他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皮特在他的初、高中相片里,他干脆将照片一起收了起来。” “如果我问杨警官的话,他一定会说他就那么些照片,没有多余的了。可惜,他忽略了一件事。相册里只有小学和大学的照片,这说明那些照片已有些年头了,可是,他却将这些旧照片放在一本崭新的相册里,而且那些旧照片很容易就被朱警官从里面抽出,这不得不引起了我的重视。我当时就在想,相片一定是最近才摆进去的,否则朱警官用力取照片的时候,照片肯定会有什么地方被撕破或者发出脆响才对。这让我想到了一点,这些相片原本不属于这个相册。相片都完好无损,这表明它们曾被放在另一本相册里。” 朱警员忽然问道:“如果他说原来的相册坏了,所以换了本新的。你又做何解释?”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是啊,他这么说我又做何解释呢?杨警官,不如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马盖瑞说着,很自然的将身子朝后仰去。 杨警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不会不为什么事而换相册的。相册这玩意儿,只是有朋友来的时候,才打开看一看而已,平日都摆在一边。” 马盖瑞又补上了一句:“更何况如果你有换相册的功夫就应该把你吃饭的桌子换一换,那样会更实用的。”他说完,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他伸了个懒腰,什么也没再说就开门离去。 “那,我也就不打扰了。”朱警员跟着站了起来,“杨兄,你好好休息吧。” “哎。”杨警员说着低下头将相片合了起来。 朱警员没走多远就看见了队长端木宏明,他诧异的盯着队长身旁马盖瑞看,对方也看见了他,于是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朱警官,端木叔叔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是吗?太感谢你了,队长。”朱警员深深的对端木鞠上了一躬。 此时,杨警员正站在自家窗台前。他望着楼下的三人,又流出了滚烫的热泪。最后,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将开的很大的窗户关上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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