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 一 晚秋的冷风吹拂着路边的杨柳,顿时也刮走了城市中的绿意。人们不紧不慢地行走着,脸上似乎都带有一丝慵懒、颓废的气息。 在幸福路车水马龙中,有一辆红色的富康跟随在车流中慢慢地行驰着。 开车的是一位四十五六左右的男子,他西装革履、气宇宣昂,白晰微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自豪与满足感。混混沌沌过了十几年,奋斗了几年,终于成功了,现在什么都有了,什么也不缺,连情人都有了,为什么不满足呢? 走到西安路路口,交通灯正渐渐由黄变红。虽然心里着急,恨不得马上变成绿灯,但只能与身旁的其它车一样的站住。他此时的脸上流露出一付急燥的表情,怎么能不着急呢?此时此刻,自己心爱的人儿正在爱巢中等候着他的到来,若是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她一定会摆出一付嗔怪的目光责备自己。 人行道灯光底下,一对男女正旁若无人地长吻在一起,这并没有引起行人的注目或注足。这种普通的事,在他的眼里却有些羡慕:就因为他们年青,就可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接吻,而自己却只能与她偷偷摸摸地相会,这事似乎有点儿不公平。 信号灯终于变成了可爱的绿色。绿色万岁!他心里喊了一声。前方右侧就是一家停车场,每次约会时车都是放在这个地方。停好车,穿过一条短街就能看到了自己的安乐窝。 他下意识地望后瞧了瞧,看是否有人跟随。 身后只有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头,右边有几个男孩子正兴高采烈的玩足球,两位夫妻样的男女已超过自己向左捌去——没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还是谨慎点好。’这种龌龊的事一旦透露出去,即使妻子不知道,在社会中也总是令人难堪。 还是小心为妙。 向左捌了个弯,迂回着向自己的爱巢走去。 事业成功后曾与几个女人有染?有几个吧。可每次都不能尽兴,在潜意识里老是害怕点什么。怕什么呢?这事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自从构建了这个秘密的爱巢后,那棵忐忑不安的心才得以平安,男子汉的威力才得以释放出来。尤其近半年来遇到了心中的她,更是使那棵漂泊的心似乎找到了归宿。 太美妙了!偷情的感觉与滋味太美妙了。 家花不如野花香。找个爱我的作妻子,找个我爱的当情人。 这些不知是那位哲人创造出的名词,真是说到了人们的心坎里。想来创造此语的大师也有过这种美妙的体会与感觉吧? 窗户上以如际往的挂着窗帘。她在干什么呢?是不是正在洗澡。不会的,每当这个时刻,她是喜欢等候着自己一同洗鸳鸯浴的。 她的笑靥是那么的灿烂,她那洁白的皮肤令人目眩,尤其是她那柔软的、富于弹性而发烫的肉体——。 微低头接近了楼门口,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不但是没有人注意, 甚至连个进出的人影都没有。二楼只几步就到,全身又激起一阵按奈不住的亢奋。 此时,脑海中回荡的全是她美妙娇体,他回味起两人卿卿我我,恩恩爱爱,鸳鸯戏水、颠鸾倒凤时的美妙时刻。 房门有节奏的敲了几下就慢慢开启,此时,一张妩媚娇甜的笑脸展现在他的面前。他闪身进屋,两人就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与情人亲吻的感觉太美妙了!望着她那娇美的笑靥,真恨不能整个把她溶化在躯身里。 此时,响起了手机振玲音乐声。 真讨厌!平时听起来挺优美的音乐这时候可与气氛不大和协,真让人心烦意乱。 他歉疚地离开如泥般的她,后悔忘了关机。疑惑地望着手机上的号码,摁开了开关。 “——表哥吗?我是立诚,有事要告诉你。” “你说吧。什么事?” “对方抬高了竟标的价格。” “嗯——,这事等我回去再说。” “还有,税务局的人明天来查帐——” “是么——!”一阵短暂的沉默。他妈的!麻烦事一起来了。“我还没有出市,你过来一趟吧。你知道这个地方。” “这合适吗?” “就我自己。” “好!我这就过去。” “小心点!别让公司里的人怀疑。” “当然!” 接电话的叫李光宇,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给他打电话的张立诚是他手下的一位经理,他比‘表哥’小几岁。因两人沾有亲戚关系,他喊李光宇为表哥。 十分钟后张立诚已经出现在房间。 “表哥 ,我来了。” “没人看见你吧。”李光宇一边关房间一边问。 “没有。”他一边回答一边四下里张望。 客厅没有装修,也没有家具,只有一条沙发及与之相配套的茶几。通向阳台的连门窗上挂着厚厚的红色窗帘,房间里亮着灯。 “反正你嫂子知道我出门了,过一夜明天再走。”他冲着进屋着狡黠的一笑。 张立诚也会心地笑了笑。他手指着卧室问:“那位呢——?” “天太早,晚上再叫一个。” “嗯。”张立诚嗯了一下,目光还是没有离开开启着的卧室房门。 “你别看,真得没有。”他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张立诚后又说:“怎么回事?” “噢!是这样。我带来了对方新的价目表。”张立诚从情里掏出几张纸片递给对面的表哥。 他皱着眉头看着王立诚送来的表格,虽然间,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五宫剧烈地扭曲着,高大的身子晃了几晃,霍然间倒在了化纤地毯上。 张立诚撇着冷酷的嘴角,一动不动地俯看着停止抽搐的尸体。猛然间,他跨前一步,拔出尸体上的匕首,瞪着凶恶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卧室。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根本就藏不住人。另一个卧室也没有人影。卫生间、厨房更是空空如也。 看来这小子说得不错,房屋里确实没有女人。 那儿还没有检查过? 轻轻地撩起一边窗帘,阳台上只有几个装过家电的纸箱。 “哈——”张立诚长长的喘了口气。呆立了一会儿,紧张的神经暂时松迟下来。 俯身拿起死者手里的纸张把匕首裹起,放到一个随身带来的塑料袋里装好。 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要作的? 只有门把手可能有自己的指纹,走时擦去就是了,地板上铺有线毯,不可能留下脚印。整个过程应该说非常的顺利。下一步要作的就是离开了。 戴上变色眼镜,唇上边沾上小胡子,头上再扣上一顶旅游帽——整个形象已经完全的改变了。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握过匕首的手及衣袖,令人欣慰的是没有溅上一丝的血迹。为了保险,还得脱下上衣。 侧听一下门道,外面没有丝毫的动静。走出来一看,过道里没有一个人影。 “天助我也!” 不但是天助,实际上与自己算过的一样——这个时间段里正是人们在外上班、上学的时间,怎么会有人呢? 即使让人看到又能怎样呢?这是个没有住满住户的新楼,而邻居之间泠漠的根本就不想认识。汤若真有人看到化过妆的自己又能怎样呢?当然最好还是别看见。 出了楼门口才远远的看到外面依稀的身影。此时外面风和日丽,阳光灿烂,与刚来时没有什么两样嘛! 顺着向左弯的小路走几十米就有一条街道。按规划有一堵墙应该挡在这里,可整个社区工程还没有建设好,人们也就自发踏起蜘蛛网般的多条的小路。 走路的姿态应该从容不迫,要显出一付沉着样子。对!就这样。 此时,满意感油然而生,在满意的同时又为自己有着这么沉稳的性格而惊讶不已。 街道上与社区比是另一个世界:车水马龙,行人如梭。 自己的车停在一个写有出租字样的店铺前,这个地方前几天就已经看好。是否有人在注意自己?没有。赶快发动了车子走人,要尽快赶到另一个工地。 整个过程与自己设计的一样,一切顺利。 李光宇!你的死是自找的!张立诚心里骂着,给杀人找着借口与理由。 二 翌日上午八点,张立诚向往常一样到公司上班。 坐到了舒服的沙发上,喝着手下人沏着的早茶,感觉这茶无比的芳香与好喝。一想到将来成了这里的主人,就感到无比的陶醉与惬意。 这样的情形过去绝少有过。 负责财务的吴庆臣走进了办公室。“张经理,张湾那块地皮对手已经明确的表示要与我们争。” “呃!”接过了老吴递过来的材料,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昨天瞎编的话还真落到了实处。看看!自己的预感是多么的正确。 他冲着老吴笑了笑说:“打电话告诉李总,这事让他裁决。” 只有一枝烟的工夫,老吴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李总的手机打不通,我给他家里挂了一个,嫂夫人说自昨天就联系不上,她也正为此事纳闷哩?” “是么?”张立诚满脸疑惑地望着他。此时,样子还是要装的。 “是的,嫂夫人一会儿过来。”吴庆臣说完停顿了一下,探了探了身子,压低了声音:“听嫂夫人的口吻里,是怀疑李总与情人在一起。弄不好——” 张立诚抬头望了望老吴,他清楚吴庆臣没有说出的意思。这时,他脸上露出诡秘而又会心的一笑,“李总或许真的在他的情人那里。” 李光宇喜欢粘花惹草是众所共知的事,他年过四十的妻子以是昔日黄花,与风华正茂、事业有成的丈夫怎可相比?实际上,如今大款包二奶、养小蜜、泡小姐是时尚,而李光宇似乎也只是泡泡小姐而已。这种事,有什么呀!可她却醋罐子常摔,时而兴师动众,哭闹不止,大伙儿反到觉得她是多事。现在好了!丈夫没有了,想闹也闹不成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死在了他自己构筑的爱巢里。 李光宇妻子贾文俊带着一脸的怒气来到公司。 二十年前文俊可以称得上美女,至今仍可见当年丰采。她有着优雅的五宫及白晰的皮肤。可现在却渐渐的人老珠黄,体态发胖,不管怎么保养、修饰,岁月也无情地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公司里的人全部站了起来。 “表嫂来了!”张立诚诚挚地向女主人问候。 “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下午三点多。” “他说是到省城吗?” “对,去打点打点,有些事必须亲自处理。” “怎么就他一个人去?” “这——,他说自己一个人去。”王立诚恭顺地陪着笑脸。“表嫂不要生气,表哥是出差,不要瞎想。” “哼!准是不知与那位狐狸精在一起。”她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扫视着大家,似乎在坐的都是丈夫的同谋。她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吴庆臣的身上。“他要去的地方你都问过啦?” “问过了,都说没有去过。” “那么——,他到那里去了呢?”此时,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的疑惑。 “可能到朋友那里喝酒耽误了吧。我想,用不了多少时间会来电话的。”张立诚说。 “不!一定是与女人在一起。”她愤愤地咬着下唇,环视着大家一会儿后站起准备离开:“你们谁接到了他的电话,首先告诉我。” 李光宇因与女人在一起而没有与外界联系,这是当初人们的看法。可到了第二天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此时,包括李光宇的亲友在内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早晨七点,李光宇公司的亲信及亲属聚在李总的家里,对他的失踪展开了分析与讨论。在否定了多种可能之后,还是没有对他的行为去向作出满意的结论。 是否出了车祸?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一点。可经公安交警处查询排除了这种可能。 离家出走了?这种可能性从那方面看也是微乎其微。 是被坏人梆架了还是遇到了不测? 一个大活人失踪,各种不祥的想法就开始产生。很自然地,人们开始向坏的方面猜想。 此时文俊已没了主意,但她还是固执地认为丈夫与女人在一起。 “报警吧。”张立诚一脸真诚的对着李光宇的弟弟说。 李光宇的弟弟在政府部门担任文员,是个戴眼镜文质斌斌三十五六岁的高个子。他吸了口烟,摇了摇头。“失踪还不到二整天,报案的话公安的人不会寻找。若是每个失踪的人都去寻找,再加十倍的警力也不够。” “那也得想撤啊?” “让私人侦探找怎么样?”说话的是吴庆臣。 “咱们国家有私人侦探吗?” “有呀!我家不远处有个商务咨询公司,实际上他们主要业务就是调查包二奶、商业维权、寻人等业务。” “是么?”文俊接过话头,她有些惊讶,这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些业务不怎么合法,但是听说他们办法挺多。”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吴庆臣的意见拿不定主意。 “就这么办!快与他们联系。”她断然决然地说。 早餐后商务咨询公司来了一个姓关的男子,他认真地听取了情况到就把事情承揽过去,当然必须先付费用的百分之八十——一千六百元。 这一千六百元没有白花,到了下午二点钟就传来他的消息——在温馨花园一幢二零二房间极有可能是李光宇金屋藏娇的地址。 事后才知姓关的寻找方法很简单:他先是与各家出租车公司、停车场联系,悬赏发现富康汽车的人。当发现汽车后,再从周围的社区与居民调查,因李光宇是实名购买的房屋,所以很容易的就查到。 当文俊听说自己的丈夫在外购有私房时,顿时火冒三丈,雷霆万分。她气恼的样子恨不得把当即把这一对狗男女撕成二半。 下一步当然是领着一行人前去捉奸。然而,当她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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