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侦探,他身上有着太多诗人的浪漫气息,而要是做为一个诗人,他身上又有着许多的冷硬与果决。 穿行于满是悲伤、失落、与死亡的纽约,他的浪漫是岁月蹉跎后留下的无尽苍凉,如果他不是一个侦探,如果他不出现在劳伦斯 布洛克的小说故事里。他的诗意会像他喜欢的波本威士忌酒,酒香四溢、弥漫人间。但他是一个侦探,一个无照的私家侦探,生活与满是尘嚣的纽约,他的冷硬,他的果决就像战士的铠甲,使他三十年如一日的孤独与寂寥。没有李清照的婉约缠绵,却也在金戈铁马中浓清满溢。 告别了婚姻与儿子,结束了警察工作,在纽约他独自坐在阿姆斯特朗酒吧,自顾自的喝着唯一属于自己的波本酒。对于罪与罚,善与恶,他经过了怎样的挣扎?这个问题无人问津,也许就算有人问,他也不屑回答。自此后阿姆斯特朗酒吧里多了个喜欢喝波本酒的孤独男人。他在这里喝酒,他在这里寻找自己的安静,这里是他的世界,他叫马修斯卡德。 成熟的男人像本厚厚的大书,生活的积淀给了这种男人包罗万象的内涵。做为成熟的马修,则像一瓶成年的波本酒,浓浓的,迷醉万方。他为自己的信念入醉,认识他的人则为他入醉。醉与被醉,这个男人的世界,冷冷的黑暗中,繁花似锦。他的正义感,他的道德观,没有人可以左右,就像他的生活也无人可左右,法律不是他追求的唯一,他有自己的逻辑,用自己的手段,受理案件,调查案件,结束案件。永远的按自己的尺度,永远的伸张自己的正义。 马修的小说,不是推理而是侦探。推理的逻辑和宛如奎因般解释的唯一性,在马修的世界里不再是第一位。硬汉派第一人,不再是逻辑的机器,是血肉合一的硬汉,是柔肠千回的硬汉,更是一个孤独、落寂的硬汉,黑色与深邃才是这里的本色。不是推理的侦探对于案件的处理,是一种追求,有时候也是一种自我的完满与救赎。这种探索是生活哲理的慢慢梳理,是对人生的执着奋斗。 酒店关门之后,他无处可去。酒店关门之后,他进入了每一个马修迷的内心与世界。在这里酒店不再关门,在这里依旧有着千杯不醉其心神的波本酒,他可以独自落座,喝酒,见客,然后转身离开。看马修更多的不是推理,他的一本本书,就是他一生的剪影,缓缓的像电影一部部的放映于我们眼前。我们一场场的赶着马修的电影,没有劳累却有无尽的创痛,没有厌倦却有绵绵的哀伤。我们好像就是马修,有着他的孤独与悲伤,我们又不是马修,他的孤独与悲伤又怎能够分一点点给我们呢?马修说:“我叫马修,我是个酒鬼,我无话可说”。马修又说:“如果我带着醉意出生,也许我会忘记所有悲伤”。坐在黑夜里“我是个孤独的存在”潸然泪下,斟一杯波本美酒与马修共醉一场,去那个属于马修的纽约,在悲伤、失落与死亡中寻找那个属于纽约的马修。 “马修,是一种信仰。”有人如是说。说他是行走于纽约的诗人侦探,并不是他如何会作诗,而是他的一生就是一首悠长的诗歌,处处是孤独与悲伤,处处是哲理与信仰。这个世界有千万个诗人,这个世界也有千万个侦探,这个世界却只有一个行走于纽约的诗人般的侦探————一个老熊般的马修斯卡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