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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试读

玫瑰棺的少女们
[一]
　　鸟儿不知何故突然啄了一下窗框，坚硬的喙和木碰撞发出不和谐的声响，在炎炎夏日里更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趁吴长老没注意，关书硕伸手挥了一下，正赶上鸟儿扑朔着翅膀飞走时，长老就转过身来了。一身便装的长老看起来其实很年轻，虽然已是年过半百，但初次见面的人大概也只能猜他刚到不惑之年，大概是因为头上的发丝依旧乌黑的缘故吧。
　　“您说的话我大概明白了，”吴长老说着，迈了几步离开书柜，坐回书硕对面的沙发上，“不过说了这么多，您好像还是没告知令尊的称谓吧？”
　　“啊！抱歉！”书硕这才反应过来，拍了一下额头。从二十分钟前进来自己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自觉应该是把自己来这里的意图跟长老说清楚了，但其实最关键的父亲的名字却偏偏没有提到。
　　忍着口中的干渴，书硕连忙补充说：“家父叫关忠亮。”
　　“关忠亮？”吴长老嘴上重复了一次，脸上却写满茫然，“没有印象。”
　　回答这么简单却令人绝望，说实话实在是出乎书硕的预料之外。
　　除非自己记忆里出了什么错，不然的话十八年前父亲应该确确实实在这教堂里做过修行，而再往前推两年，也就是二十年前，父亲应该是来到这个小镇上的警察局报到上任了。
　　书硕根本不用去回想，记忆里十几年前父亲寄回家的信他还记得一清二楚，不论是信纸的触感、味道，还是父亲字迹的一撇一捺他现在都还印在脑中，更何况信里父亲一再述说的事情。
　　二十年前，父亲被上级安排到了这个偏远的不知名小镇上任职，那一年书硕九岁，虽然算不上大，但这年纪对事物的理解能力其实也已基本成熟，对父亲调职的事能理解也能接受，倒是母亲反而分外在意。
　　留恋于如日中天的工作中的母亲，和执着于服从安排远去异乡的父亲，这二人无法在矛盾中取得协调，最终母亲选择了妥协，放任固执的父亲一意孤行，这之后直到收到父亲逝世的消息，五年间父母一直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
　　然而这些并没有让书硕觉得不舒服，不知道是自己天生神经大条还是母亲的教育得当，其实从小到大书硕并没有感受到父亲不在身边的不方便，相反其实过得也算简单幸福。
　　当然，母亲也决不愿提起父亲，对她来讲，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就算不是如陈世美般忘恩负义，其实也是陈世美般令人生恨的。而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的书硕更不会傻到自己提起父亲，在母亲未回家前发现了信箱里父亲寄回家的信，他也只是默默看完然后就丢了，绝不会对母亲提起只言片语。
　　正因为母亲对父亲这种的近乎病态的怨怒，一直到今年年初母亲也去世了，书硕才起意来这偏远的小镇寻找父亲曾经留下的足迹。
　　母亲去世的一个月后，书硕凭借脑海里仅存的对这个小镇的名字的最后一丝丝记忆，在网上找到了地址，小镇之偏僻让他只能选择坐车到临近的城市，然后用各种方式转搭，再加上步行一个半小时才能踩上小镇的土地。
　　而与世隔绝给这个小镇带来的落后是书硕怎么也想不到的，在连犯罪都开始高度发达的今天，竟然还有周末休息的警察局，原本指望在警察局那里得到父亲消息的书硕也不得不放弃，转而找到了这间教堂。
　　简单点说就只是“找到了”这间教堂，但其实从小镇的中心一边问路一边走过来，书硕整整用了两个小时，他也算因此充分认识到了这个小镇的广阔和荒凉，因为途中至少有四十分钟他是走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的。路上有一阵他又累又饿就快要扑倒在地了，完全是靠着意志才一路撑了过来。
　　这个小镇上的人对外来者的冷漠让他没有勇气找有车子的人家载他一程，这个连旅馆都没有的镇子根本就没有接待客人的想法，他只能一个人坚强地一直沿着小路前进，直到找到一间高大的建筑物。
　　刺眼的阳光照耀在这建筑物的大门前，让大门上方的牌匾也显得金光灿灿，牌匾上的字更是因此格外耀眼。
　　——玫瑰堂。
　　玫瑰堂，就是现在书硕所呆的地方。
　　下午四点，玫瑰堂，彼得楼第三层的办公室里，半个多小时前短暂休息后缓过气来的关书硕向教堂里的人说明了来意，尔后便被带到了这里，此时他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和吴长老隔桌相对。
　　“你刚刚说令尊曾经在这小镇上担任过警官？”吴长老再确认了一次。
　　“是。”
　　“那按你刚刚说的，令尊后来又辞去工作到玫瑰堂来潜心钻研真道，又是为何？”
　　“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书硕道，“父亲在寄回家的信里也只是说他渴慕真理，就师从这里的长老学习了，并没有说明为何。”
　　“师从这里的长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大概是十八年前。”
　　吴长老眯眼细想，问：“你前面说，令尊十五年前去世了？”
　　书硕点点头。
　　“能记得是几月份的事吗？”
　　非要勉强给出回答的话——“大概五六月份吧，记得当时正赶上中学期末考。”书硕道。
　　吴长老恍然大悟：“那就难怪了，我也是十五年前的七月份才到玫瑰堂担任圣职的，这之前这里的情况我都不熟悉，无论是小镇上的，还是这教堂里的。”
　　那就是问错人咯。书硕心里想。
　　“那这里的其他人呢？不是还有其他长老和牧师吗？”书硕仍然不愿死心。
　　“确实，玫瑰堂还有一名牧师，两名教师，但最早的一个也是在我后面来的，应该也不了解吧。”
　　“就没有其他人了？”
　　“还有一个看守园林的老头子，虽然他在这里也呆了三十几年了，但他又拢又哑，而且有智力障碍，大概也没办法帮您什么吧。”吴长老摊开手表示遗憾。
　　看来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如果您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令尊而来，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帮不上您的忙，实在抱歉。”长老说着，微微弯下了腰。长老叹了口气又说到：“其实我也很想能帮上您这个忙……”
　　书硕正打算表明自己并不是很在意，以避免眼前这个热心的老人因帮不上忙而自责，但还来不及开口，便被另一把声音盖了过去。
　　——“如果真想帮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吧，长老。”
　　声音既不是自己的，也不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年轻的长老的。书硕正在震惊和疑惑之中，在不远处办公桌的那一边，背对这他的一只办公椅转了半圈，一个穿着白衬衫，看起来和书硕年纪相仿的男子冷不丁出现在了眼前。
　　“丁宁！你怎么在这里？”吴长老看着眼前这突然登场的男子，先是惊讶地发问，之后立刻变了脸色怒道，“你为什么躲在我的办公室里？”
　　男子耸了耸肩，坐在椅子上举起了右手抓着的一本厚厚的书，说到：“不是躲在这里，只是来借阅您的工具书，看着看着困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等到醒过来你们就在这了。我可不是故意躲在您这里偷听的。”
　　“私自跑到我的办公室里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吗？”
　　“您没有锁门，而且我又急着找这本书……”
　　“没有锁门就可以随便进来吗？还有既然急着用那为什么却拿着它在这里睡午觉呢？”长老瞪大了眼睛，明显正在气头上。
　　看起来，这两个人似乎关系不是很好，不管怎么想，这都只是件小事吧，犯得着这样吵起来么？
　　关书硕这么想着，连忙插了句嘴，想着像刚刚挥走那只鸟儿一般，挥散此刻弥漫在空中的火药味：“这个……”
　　听到声音，叫做丁宁的男人转头看了过去。
　　“您刚刚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呃……是什么意思呢？”书硕问到。
　　“因为这里的长老并不是只有吴长老一位啊。”男子解释道，“还有一位年过七十的周长老，他四十年前就在这里担任圣职了……”
　　“丁宁！”不待丁宁讲完，吴长老就把他喝住了。
　　然而这声怒喝并没有让眼前这个年轻人闭嘴，他反而笑嘻嘻地看向吴长老，反问道：“怎么？我说错了吗？如果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周长老应该很清楚吧，而且说什么师从这里的长老，那时候这里也只有周长老一个吧，我想这位客人想问的问题，老长老那里肯定有答案。”
　　“不知道能否带我去见周长老？”书硕顺着这个话头转向吴长老。
　　“这……”吴长老白了丁宁一眼，说道，“实不相瞒，周老长老已经上了年纪，前一阵子晨练时又在后院滑了一跤，摔断了手骨，这段时间正在修养，不方便见客啊。”
　　“您说什么呢长老，今天早上不是还有两位客人和他坐谈了吗？”丁宁又反过来打断了吴长老。
　　长老喊道：“那是特殊情况！”
　　“什么样才算特殊情况呢？”书硕追问。
　　“丁宁你是不是非要逼着我什么都往外说！”吴长老死死盯着办公椅上那个年轻男子，男子却毫不理会，低头装模作样翻着刚刚那本书。
　　长老只好叹了口气，表情也因为无奈不得不放松下来：“关于早上来的两位客人，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让他们见长老，因为他们是警察。”
　　“警察？镇上的警察今天不是休息吗？”
　　“他们是上面派下来的。您就别再问了。”长老企图彻底切断这个话头，让这对话不再肆意发展下去。
　　“原来如此。”书硕重新端正坐姿，吸了口气，“也就是说，因为是警察，所以是特殊情况，可以见周长老，是吧？”
　　“是。”吴长老点点头。
　　“那让我见他。”书硕说着，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了警察证。

重新看了一下果然好多标注。

明天一一修改吧。

小猫自己的评价里面看来有些消极啊。签了什么工作三年就不再写了？

其实这种不用工作也已经被慢慢消磨了。我也很久没有再写过东西了。从高中毕业过后，读大学后工作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发现自己没有这项技能（姑且就算是技能）了，不想写，就真的不再动笔写了。

有些东西是得到了反而不再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