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七月(黑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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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七月 悬案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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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年04月03日15点41分 |
黑七月
7月7 8 9 号是高考的日子。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我儿子今年要考大学了。爱人前几天和我商量,要我在高考这几天多陪陪儿子。平时我工作忙,常出差外出,家里的事情我没怎么操过心。说起儿子,也是直惭愧,从小到大我都没管过。由其是前些年从机关到公司,轻闲日子就没有了。整天东奔西跑,在家里时间越来越少,多亏妻子贤惠,精心照顾儿子又照顾家,才让我无后顾之忧。如今孩子就要参加高考,这可是头等大事,说什么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我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这几天就和妻子一起专门陪儿子去考试。 还不到6点妻子就起床了。连做饭带清扫房间,等我和儿子起来饭菜都已上桌了妻子看了一眼表,对儿子说:“不用急,慢慢吃,一会儿你王叔叔就来了。”吃完了饭,妻子去厨房洗碗,我和儿子便宜在沙发上坐着随便聊了几句。“车怎么还没来?”小王平时很守时,从来没有误过事,我心里有些嘀咕,又能怕儿子紧张,没有出声,起身走进卧室关上门,给小王打电话,手机没人接,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于是,我回到客厅,对儿子和妻子说“小王正往这儿来,咱们先向外走吧,不用他进家属院倒车了。”心想如果出了家属院再看不见车的影子就打“的”走,不能让孩子迟到!还好,在我们还没走到大门口,小王已经开着车过来了。 一上车,小王就连连到歉。原来,小王那8个月的女儿早晚半夜发起烧来,小两口急忙带着孩子上医院,手机也没顾上带,打了一宿的吊针天亮才有点退烧。小王一夜没合眼,眼看快到点了,就直接从医院赶来了。哦,是这样,也不能怪小王,意外情况发生总是难免的。我坐在车里一边听着小王说话,一边安慰他不要紧,没有误事,等把我们送一学校考场,就赶回医院去,我们可以打车回去。小王急了:“不用,不用,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去医院就行了,我在医院也帮不上忙,小刚考大学是大事,一会儿考完我来接你们,让小刚中午回家好好休息,下午还要继续考呢,刘总您放心,明天我一定早点到。” 这时正是上班时间,路上有些堵车。车开得很慢,我往窗外望去,这是哪条路,这么陌生?不对劲!……不!不是陌生,虽然马路已经阔宽了许多,虽然路旁的建筑都已经面目全非,但我还是能认出来,一下子主认出来了。 【那是荒唐年代里,做出来 的荒唐事。 时间倒退三十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热浪正席卷全国。失去理智的人们,你斗我批.漫天的大字报铺天盖地,整个世界都好象失去了重心摇摇欲坠。转眼又能一场运动开始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农村去大有作为。”最高指示立即在全国响应。当时我高中即将毕业正准备赴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但在哪里插队的问题上发生了一点麻烦。按当时的规定学生可以随父母单位到父母所在单位办的农场去插队,也可心随学校到指定的农场去插队。我父亲在机关工作,他又是造反派的当红领导,自然希望我到他们单位的农场去插队,这样不但在农村会得到照顾,今后招工回城也容易得多。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心事啊。 文革开始的时候,我刚上初中,头两年基本上就没有上过课今天批这个校长,明天斗那个老师整天不是开会斗争就是上街游行后来虽然学校恢复上课,还是不断地开会、学习,连课本都是连篇的“革命”。由于我是“红色出身”,又生性好强在班里一直是班干部。上高中以后又当上学校红代委员,经常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在红代会里有一位四班的女生叫雅娟,她性格开朗,又善解人意,同学们都喜欢和她一起玩。我们经常在一起参加学校的活动,可能是投缘,总喜欢在一起谈天说地,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们。那个年代,在学校,,男女同学都不怎么说话,因为我们都是班干部,所以在一起说像是谈工作,并没有引人注意其实我们也就说些闲话,但感觉就是很好。蒙蒙胧胧地不知不觉高中快毕业了。同学们都开始议论下乡插队的事了,我们之间的话题自然也转到了去向问题。雅娟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在街道小工厂里上班,那儿没有农场可去。她大哥在银行工作,家里准备要她随她大哥单位的子女们一起插队。大人们的想法都差不多。事实也却是如此,当时回城、招工大多是单位内招,所以跟随单位是比较明智的做法。如果都是随单位走的话,就是说我们即将分别。 一提起分别就好像马上就不能再见了似的,越是这样想,就越想见面,偏偏在这时,我们毕业生开始离校,准备下乡了.平时都是在学校里见面,说说话,现在同学们都离开了学校,我们也不能老往学校跑,于是开始了偷偷的约会。 那进修家里没空调夏日的夜晚,人们都到外面去纳凉。我和平雅娟总是在这个时候偷偷跑出来 。可每次见面,没说几句话就说到插队要走的事。想到今后要各奔东西,都不免有些伤感和遗憾。 有一天傍晚,吃过晚饭我就急忙往外走。雅娟似乎比我更急,驰早在那儿等着我了。一见到我来,就连忙向我喊着:“你知道咱班的李燕和冯小毅的事吗?”“早就知道了,”他们俩“好”是学校出了名的,老师把他们当反而教材,批评过多少回。我和雅娟可跟他们不一样,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脸红起来,幸好是天黑下来了,没让雅娟看到。她好像没在意我的回答,只管自己往上说:“听说他们俩要一起到学校的农场去插队了!”原来她是想告诉我这个! 是啊,如果能一起去插队,那该多好啊! 我们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我试着问雅娟:“我也想到学校的农场去,你呢?”她抬起头,显然是很激动,话音都有些颤抖:“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停顿一下又接着说:“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还要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你爸爸能同意吗?”“没问题,回去我就和他讲。”于是我们开始兴奋起来。 一想到我们今后可以天天在一起,心情格外激动。这一段时间,虽然几天能见一面,都是晚上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其实我们也就是想见见面,说说话。雅娟怎么把我们和李燕跟冯小毅作比呢?他们可是在谈恋爱呀,我们也是恋爱吗?是的,在雅娟心里一定也是这样想的,不然她怎么会那样比呢?难到这就是恋爱呀?真好就这样我一边想一边走,一进家门,看到父亲正睡在躺椅上听广播,便大声说道:“爸,我要跟随同学们一起去学校的农场,明天就去改志愿!”父亲似睡非睡躺在那儿,听见我的嚷声,起身关掉半导体收音机,问道路:“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这时母亲也从厨房走进房间带着一脸的疑惑,一定是听见了我说的话。我把刚才话又重复了一遍,本来还想加上点理由,比如我是班干部要和同学们一起去锻炼等等,父亲还没等到我的话音落地,就连忙打断:“别再瞎积极了,他也老大不小了,跟着我们单位走,明年就可以回来了。你吃了这么多年闲饭,也该早点自己挣钱了!”母亲也上前来劝说,他们的话我哪能听的进去,我才不理会呢。 第二天晚上,雅娟见到我的时候,委屈地掉下了泪。原来她跟随我一样回家就碰了壁。看到她伤心落泪的样子,想如果今后没有我在她身边,别人欺负她怎么办?我心一横,倔强劲上来了,我向雅娟表明了态度:不管家里怎么阻挠我是一定要跟随着学校走的。这时雅娟也很受感动,她说我再回去跟随妈妈好好说说,我妈很疼我,先做好她的工作,于是我们互相鼓励,商量着怎么说服家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在母亲面前软磨硬件泡,在父亲面前硬装积极,终于有一天父亲气恼了,下了最后的通碟:“如果你跟学校走,以后回不肖子孙城可别来找我!”我大声对父亲说:“我就是要一辈子扎根农村!”啊,终于胜利了! 这天晚上,我格外兴奋,我和雅娟将一起去插队,到那时我们就再也不用偷偷地约会了,而是大大方方地公开我们的关系。对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这几天只见过一次面。她们阻力比我更大,但她的快心很大,也许她家里已经同意了呢,她可能也和我一样正急切地要和我分享好消息吧,那个年代,没电话联系只能下次等见面时间早点到,也是就明天,明天一定是胜利的重逢! 早上我一爬起来就往学校跑,慌着去把志愿改过来,生怕来不急。从学校回来,就开始盼着天早点黑下来,一看表才上午十点半。 天终于暗下来了,我已经等了好久,才看见雅娟慢吞吞地走过来,我走上前去,看见她眼睛红红的,分明是哭过很历害的样子,急忙问到:“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现在就去找他算帐!”她听我这么一说,又能哭了起来。原来,她和家里面说起要去学校农场插队的事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意。她父亲去逝的早,母亲在街道小工厂上班,工资很少,家里兄妹四个,她是老二,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在上学是大哥大嫂,负担他们姊妹几个上学,平时家里的大事都是大哥做主。这次雅娟要毕业了大哥早早地就和单位领导说好让妹妹跟着他们单位子弟一起插队,这样以后回城也会快些,能早点帮家里减轻点负担。听说她要改志愿,大哥根本就不听她多讲,大嫂也说她不懂事,不知道为母亲分担一点。母亲也不理解她,说她范傻。昨天,也是我争取到胜利的那一刻,她们大哥也正重地告诉她:“如果你要真去了学校农场,今后就别再回这个家, 我没你这个妹妹!” 她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苦苦地劝了她大半宿,要她听大哥的话,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母亲说把你们拉扯大多不容易,如果大了就飞走了不回来,她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早点去找你爸爸去算了……就这样雅娟只好屈从了。雅娟一边哭一边说:“我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心里一股巨大的怨气压在心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她大哥不让去!当哥哥的就能管住妹妹,真是岂有此理。我们俩的美好前程就这样要被耸毁掉,我越想越生气。这时隔壁房间有声音在响,那是父亲在擦枪。枪是文革初期父亲造反时弄到的,父亲很喜欢枪,经常拿出来擦擦看看。金属的响声在静静地夜里更显得刺耳。。有了,父亲他们在批斗走资派的时候,不经常吓唬他们吗?那些人原来都觉得自己很正确,后来不都认罪了吗?我明天就带着枪去吓唬吓唬她大哥,看他还敢管雅娟?雅娟的家我没去过,再说让她看见也不好办,不如到她大哥的单位去,把他叫出来吓吓他。我和雅娟的事不能告诉他,那他更不会同意了,要郑重地警告他,如果他敢阻挠她妹妹的下乡意愿,就告他个“破坏上山下乡运动”罪,看他不敢不敢管雅娟了,对,就这么办,我就这么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我趁着家里没人就去父亲屋里把枪找出来,藏在我的床下。吃过午饭,同学大李来找我玩。别年大李个大高胆子却很小,平时在一起玩,总是跟着别人后面,自己没什么主见。我想,干脆一会儿带他一起去,多一个人也壮壮胆。看着父母走出家门去上班了,我便对大李说:“跟我走一趟吧。”大李以为我要带他去玩儿,说行,我从床下把枪拿出来,大李问:“去哪,干嘛?”我回答:“闹革命去,走” 说着就走出了家门,大李也不多问,跟在我身后。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太阳正暴晒地地面上。马路两旁梧桐树还只有碗口大,没有多少荫凉。路上行人稀少,我俩默默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雅娟大哥上班的地方。 一进门便看到雅娟的大哥在柜台里面坐着。我一见到他就来了气。话没出口,手里的枪就先举了出来。这时雅娟的大哥警觉地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到他那飞快地起身动作,一时慌了神,手里的枪被抠动了,“嘭”的一声响,雅娟的大哥应声倒下,这时在他后面的坐着的一位女同志尖叫了一声,我的枪口又下意似的往那个方向移去,又是一声枪响,我连忙转身跑出了门,大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我跑了出来…… 当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母亲说我发高烧已经昏睡了四天。】 后来我还是跟随父亲的单位去插队了。雅娟没有去插队,她接了她大哥的班,这是我以后听人说起的。多少年来,我再也没有打听过她的事。还有大李,我也没有再见到过他,好像是插队后在当地的县城里工作了,没有回省城。 至于那条街,我再也没走过。我曾对小王说我在那条街上目睹过一起很惨的交通事故所以然不愿再从那里过。小王是个有心人,这么多年一直都绕道走。今天要不是太着急,他是不会走这儿的。应该感谢他的提醒,这件事情也真该讲明白了。 望着儿子走进考场的背影,我暗下了决心,等儿子上大学以后我就去说个清楚。 可就在儿子走后,娟告诉我了一件事情,她已经得了绝症…… 娟:你安静地走了。 临走的前一天,你给我看了一把钥匙,这是你床头柜上的小钥匙,不知你为何住院还把它带来了,我很吃惊。你说等你走了再给我,我点点头,可能里面是家里的老底吧,我从不管家里的财务,有你我很放心。可是我现在拿着这把钥匙却不想把它打开,真希望你还在,还来管这个家…… 我轻轻地打开锁,拉开抽屉,有一个信封很明显地罢放在最上面。把信封打开,里面有发黄的一张报纸,还有一封信。我惊呆了…… 信写了两页,前面都是交待我怎样照顾好自己生活的内容,最后她只写了这一句话:哥哥的死对我们家的打击太大了!事情的真象也是我后来才感觉到的,过去了就过去吧,不再想了。你给我和我们全家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谢谢! 娟,对不起! 黑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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