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首云(陇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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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新书推荐】:《海市蜃楼》-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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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年09月28日02点10分 |
叙述魔沼,真实谎言——评推理小说新作《海市蜃楼》
济南 史君平
博尔赫斯说过,在我们这个混乱不堪的年代里,文学也在趋向混乱,在俗称程式写作的侦探小说里也不例外。
像埃柯的《玫瑰的名字》,作者借自身的渊博学识,以侦探小说的体裁展示了其内心的深奥思想,评论家说:它不仅是个侦探故事,更深入的洞悉了十四世纪——它的历史、状态、纠结的政治与宗教战争、哲学、神话、科学、技艺、烹调风格、医药和魔法。前段时间的《达·芬奇的密码》大概应属于此类。
另一类是把简单的案件复杂化,把无需推理、一望可知的案件狠挖犯罪心理与思想根源,看得读者昏昏然莫测高深,比如马丁·艾米斯的《夜行列车》,一位女天文学家在与男友缠绵以后举枪自杀,任何自杀者当然都有其哀悯的理由,作者最后却把自杀原因与宇宙的神秘力量联系在了一起,阅读之余却难以让人信服。
还有一类可以说是彻底的挂羊头卖狗肉,象罗布-格里耶的小说《橡皮》,据称这本小说最初出版时就被归入到侦探小说的类别当中,即到了今天,也还常常有人把它拉到侦探小说的阵营内来,但如果读者想真的象侦探小说一样的理出头绪来实属白费气力。
这些可敬的名家们,以侦探小说之名,却又以异于传统侦探小说的气质赢得了赞誉,但却让乐于在侦探小说里寻找推理乐趣的读者们感到失望——如果侦探小说失去了借以吸引读者的悬疑内核,那我们又在所谓的侦探小说里能寻找到什么?如果我们追寻的不是在那小径分岔的迷宫里找唯一的一条出宫小道,那我们为什么又要在侦探小说中去寻找那“稀释百分之七”的艺术性?如果这样,我们不如直接去读严肃的纯文学作品。
从本质上说,侦探小说家的职业与魔术师类似,在万千人的暌睽之下撒谎: ——数十吨的列车车厢在帷幔的遮盖下不翼而飞; ——尸体在封闭的房间内,凶手却像空气一样的遁逃。 在这里,他们似乎要把永恒的自然法则颠覆给我们看,所不同的是侦探小说家是先撒谎,再给你做一个合理的解释,而魔术师们则不必要;魔术师的障眼法是他们的表演和道具,而侦探小说家们迷惑我们的道具是他们的叙述语言。
因此,好的侦探小说,作者的笔尖始终掌握有一股急速旋转的漩涡,把读者的好奇心像一片飘摇的黄叶一样的吸付过去,沉迷其中而不能自拔。
《海市蜃楼》的故事是以何立慧的突然失踪为开始的,而她的手机和身份证、这些贴身携带的物品却留在了家里,这似乎寓示着主人公遇到的麻烦有点猝不及防,紧接着,在某大楼里发现了她的尸体,现场留下的线索不多,刑警只在尸体旁边找到了一张写有一首普希金的爱情诗的纸片。
这首诗的出现,似乎预示着此案与情杀有关,奇怪的是,经过调查,何立慧对她的众多追求者冷若冰霜,至今独身,身边也没有值得怀疑的男朋友。然而,在何立慧的家里,刑警又发现了另一首普希金的爱情诗,它装裱在墙上的一个精美条幅上。
从这里开始,情诗的影子在小说里始终若即若离,于是,血腥的谋杀案上就笼罩了一层缠绵的诗意,这也是作者笔尖的魔沼之一。
经过调查,刑警们知道何立慧几年前抛弃的前男朋友文一卓仍深爱着她,只是也突然的失去了踪影;死者家中的那首爱情诗的条幅,是她的一个朋友邵林写给她的,何立慧被谋杀的前一天晚上,两人还在一起;某建材商场的一个搬运工刘军,当天出入过该楼时,曾在楼层里行过窃,在何立慧死后,他也仓遑的出逃了。
作者在小说中尽力的设置了重重机关与谜团,融合了一些侦探小说的常见手法:嫌疑人都在案发现场出现过,都有一定的作案动机,都隐藏了一些秘密,似乎都有可能是凶手,究竟是谁?使得案件更加迷雾重重。
偶然间,刑警在追访疑凶时,误入魔窟,在赌桌上意外的赢到了钱,赌桌以外似乎又伏满了危机,写到这里,作者如同把主人公放到了一张桌下埋有炸弹的赌桌上,让读者们为主人公的处境侷促不安,警察的身份终于露陷,觉得他生还无望时,他却又凭着智慧脱了险,然而到这时候,疑凶已被人灭了口。
到这里,似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案子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刑警却在死者生前遗下的一些照片里发现了蛛丝马迹,刑警们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于是,远赴他乡去调查取证,尽兴的去,却是失意回来,遇到却又是另一个迷障。
然而,得与失之间,却只有一线的差距,失去的有时正是手里握住的,还是在照片与车的联想上,发现了一些真凶的狼迹,这似首更映证了前面警察们关于普希金爱情诗的推理,小说写到这里,谋杀案才在我们面前露出一线曙光。
在从对嫌疑人身份的质疑上,发现了一对真兄弟与假投资,从而揭露出了股市里的一件惊天黑案,即使如此,要抓住凶手仍然有时间的迷局无法跨越,作者又接着抛出了一个密码的迷题,虽然有些突兀,却也像登山当中遇到了一个智力测试,仍让人有解开它的想法。
接着时间迷局的解开,密码的破译,抓住凶手是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然而,作者在语言的途述中,早就在我们的前面挖好屯一个陷阱。
小说的一开始,一条有关战争的线索在小说里始终若隐若现,作者通过主人公做梦、回忆、联想一系列意识流的手法,一次次的把我们从侦破场面拉入到惨烈的战争当中,场面感人却又弄不懂作者在卖力的搞什么。直到这里,作者在前面所做的一切才派上了用场,……这完全脱离了侦探小说的写法,让读者感到生存沉重而眼泪汪汪。
作为一本侦探小说,应该说作者是准备了足够的材料与看点的,但向松本清张《点与线》、爱伦·坡《金甲虫》等经典名著挑战是要冒风险的,小说的不足之处也在于作者试图融合的元素过多而显得混乱。像一火锅好料最后熬成了酸辣汤,与读如此线索繁冗小说相比,我更青睐象《后窗》、《眩晕》这样过程明晰的小说。
…… (原文见于《新京报》,本版转载时做了部分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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