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多多(趣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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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奇怪的人名·问题篇(原创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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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年05月18日15点51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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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要写下的这个案子,发生在我大学刚毕业那年而还没有找到满意工作的那段郁闷的日子;也许正是它的发生,才使我走入了今天的这个调查职业。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却还是像发生在昨天般的清晰,凶手伏法前的那句话,令我永生不能忘怀。在我后来的每份结案报告当中,我都会把它拿来作为最后一句:“犯罪,永远是一个人最错误的选择。”
经过了四年的折磨,那年夏天我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学士学位,可是没有想到毕业即失业,一直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正巧那时我有一个朋友在公证处工作,身边一直缺一个助理,说白了也就是整整文件敲敲字什么的;但要本科以上学历,卡的很死,所以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于是他就想到了我。就凭当年的就业形势,这样的机会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太宝贵了。我一口答应下来,还特意买了一身西服,让老同学帮我打好了领带,就这么上班去了。
公证这个行业,油水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正式的公证员无须做多少的工作,但只要最后扣上他们的一个橡皮图章,他们就能够挣到银子,关键是承担了相应的责任。公证员不用每天都来坐班,平时的日常工作都由各自手下的助理代劳,只是在最后扣他们的章而已。所以公证员在挑选助手的时候都是非常慎重,但这些做实际工作的助手们的收入却要比正式公证员少得多。走上社会以后,你会发现很多事情和学校里学的完全是两码事。
我的班儿被排在了周六上午,往常这个时间段的业务都很少。但那天刚开门没多久,办公室就走进来一个带棒球帽的小伙子。帽沿底下的脸,只露出了鼻子以下的部分,但是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您好,请问你找谁?”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领带扣,确认了一下没有问题。
“你是公证员?我今早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件,所以想向你请教一下有关遗产公证的问题。”男子说罢摘下了头上的帽子,甩了甩头发,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怪不得刚才我会觉得熟悉,原来他就是……
“我叫唐鹏。”
果然没猜错,他就是国内有名的青年画家唐鹏,是有“中国达利”之称的超现实主义画家阮东晚年的六大弟子之一。阮派的作品充满活力,往往能摆脱理智的束缚,喜欢把人类最底层、也是最真实的一面挖掘出来。如达利一样,善于利用意想不到的“变形”,出奇的分解,曼妙的组合,再加上奇异的色彩,创造出谜语般的意象。阮派的画不仅得到大众的推崇,而且尤其得到了喜欢时尚的年轻人的认可。阮东本人的真迹,单幅价值超过百万的竟有十余幅之多。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媒体炒作的功劳,怪不得美术界有不少眼红的人对这些画外因素嗤之以鼻,甚至公开说这是“中国画向西方油画的耻辱妥协”,前一阵子在报章上闹得沸沸扬扬。
“哦,你就是那个名人?我叫汪奇,小小公证员,对美术一窍不通。”
“呵呵,可别这么说。你知道么?达利可就出生于一个公证员的家庭啊!”
“真的啊?刚才你说早上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能讲讲事情的经过么?”
“好,你来看看。”唐鹏拿出公文包,把里面的东西洗了哗啦全都抖了出来:有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当然还有一个信封。
“喏,你自己看看。觉得夸张么?”
我掏出信封里的信。信迭成三折,上面的字是打印的,除了上方和下方的两个名字。
邀请函 尊敬的 唐鹏 先生(女士):
本人受阮东先生之托,全权代理阮东先生的遗产分配事务。兹定于X月XX日(周日)中午12点公布阮东先生的遗产分配事宜,望届时参加。地点:北京灵山小龙门林场招待所大厅。
金悦律师事务所
附:阮东先生遗嘱
收到这封信的,你应该是我的六个徒弟吧。
我这辈子没有儿女,也没有什么积蓄,现在只剩下了这十几张遗作和自己这把老骨头做伴。还留着它做什么呢?
你们已经跟随我多年了,现在在圈子里也都小有名气。我已经选中了你们六个人当中最出色的一个作为我事业及财产的继承人,人选就藏在这封信的末尾!你们每个人的信的最下方都会是一个奇怪的名字,这就是你的命运。请务必在指定的时间,当众把六个人的“奇怪名字”凑在一起,六个名字当中最最“奇怪”的那个人,就是我的继承人。
为了符合法律程序,我还是要说一句不想说的话:如果出现特殊情况,那个人当时不在场,那么我的财产均分给其他人。
记住:这个名字(王银海)就是你的命运!在最后的时刻之前,一定要保守自己的秘密。
阮东 绝笔
看完了这封信,职业病让我随手在本子上记下了王银海这三个字并仔细端详——本来就够奇怪的了,还“最最奇怪”?……我长吸了一口冷气之后,终于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那十几幅画,值多少钱?”
唐鹏看了一下周围,确认屋子里只有他和我两个人以后,才小声地告诉我:“一千万,保守的说。”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被这个天文数字下了一跳:“天~~~~体育彩票才500万!……那王银海是谁?”
“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那你准备去么?”
这句话我刚一出口,就后悔了,问了也是白问,肯定去。
“你说呢?要是能给你一千万,你去不去?”唐鹏笑了,“我是阮老师收的第一个徒弟,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我。但是……总怕会出什么意外似的,你能帮帮我么?”
就在唐鹏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闪过了一丝的不安:如果遗书上的内容属实,那么也就意味着还有五个人会收到同样的信,还会有五个人会对那一千万抱有同样的幻想。但是,那笔钱只能属于一个人。
“那我得征求一下我们头儿的意见,等我一下。”
我感觉这个CASE的分量对于我来说不轻,赶紧拨通了领导的手机,并衷心的期望着能从电话的那端得到一个否定的答复。谁知领导听完了简单的情况,起初也有不少的忧虑,但是他一想到巨大的名人效应和丰厚的佣金,心里还是放不下:“小汪,能接就接吧,还要麻烦你去跑现场了。把相关的材料收集全了,回来以后的后期工作,我来盯着。”
虽然最后一句话是为了减轻我身上的压力,但是没有丝毫的作用,我的心还是怦怦直跳。钱的数目在那里摆着呢。
“这个案子你们能管么?”唐鹏也挺着急的。
“嗯。那就……下周六早上?我们提前一天过去,行么?我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没问题,我来接你,也帮你省点车马费!呵呵,多谢啦!”他扣上了棒球帽,然后又往下拉了拉。
我目送着他走了出去,嘴里嘟囔了一句:“你丫倒是爽了……”
2
唐鹏像开碰碰车一样,耐心地躲避着马路上的一个个大坑。
但车子偶尔还是会颠一两下。
车出了四环,就已经见不到什么像样的建筑了,都市的喧嚣都统统抛到了我们的脑后。如果说北京人冬天喜欢“猫冬”躲在家里不出来的话,那么夏天则是喜欢动不动就往城外跑了。清爽,不仅仅是天气上的舒服,更是一种心里的宁静。所以,北京人喜欢把一些重要的会议定在山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小龙门林场是个什么地方?”我看着无聊,打破了车里的沉寂。
“唉,其实就是灵山的一个谷子,由于位置比较偏僻,就一直还没有被北京人糟蹋。以前老师常常带我们六个去那里采风,那时大家都还没有什么钱。但大家真的是为了艺术走到一起的,直到今日还有时会梦到我们一起在山里捉兔子的那些日子,真的是非常的怀念……后来,大家都有了一些名气,生活也都富裕了,可是当年的那种感觉却再也找不到了。唉,一切都在改变……就连小龙门……这些年也打着原始森林的旗号,来这里科研的、观测的、玩野外生存的人数逐年增多,再这样下去,不两年估计也快变成公园了……”
没想到我的这一句话,竟然引出了他的那么多话——但感觉他今天的心情真的是很不错。
难道阮老师选择的那个人真的会是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么?
……
不知是多长时间以后,车的一个猛拐把我掀醒,然后车停下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置身于一个山的怀抱里了。
唐鹏看了我一眼:“就是这儿!我看他们也都到了。”说罢指了指停在不远的几辆车。
这是一个不大的停车场,一个在城里也许就称不上的停车场。尤其是现在放在这里,感觉就像是一口深井里趴了几只青蛙,不仰脖子是难以看到头上的蓝天了。车没有我想象中的好。
唐鹏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走过来拍着自己的车说:“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们很有名,但实际上我们并不是很有钱,因为我们几个人的实力太接近,名气也太平均,这反而制约了我们各自的发展。所以虽说我们的画派很有名,但是我们几个的画其实也卖不了多少钱,惨的时候甚至还要去网站做兼职……不过这次,无论是谁,继承了老师的衣钵以后,就全都不一样了——势利的中国媒体,根本不在乎画作的艺术价值,只会单纯炒作一个人的名气。在一个人得到一千万加上巨大的名气的同时,也就注定了其他人的失败。”
我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信上的那个奇怪的名字:“王银海”。难道这就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了么?到底这是个什么人的名字呢?别人信中的人名又会是什么呢?或者仅仅是老师在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悬疑作品?阮老最后选择的继承人究竟是谁呢?如果在这件事情里的当事人是我,我能承受住这种大喜大悲么?
幸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这些复杂的问题根本轮不着我去想。
就在我们说话的工夫,招待所里走出一个穿着西服套裙的女子,笑脸迎迎的。难道她也是六大弟子之一?
“我就料到你们今天也会来的,快进来!他们都在里面等你呢。”女子很热情,像主人一样和唐鹏打招呼。
“你是……?”我还没发问,没想到唐鹏先张口问了。原来他也不知道?
“我就是那个给你们发请柬的人,叶蒙,金悦律师事务所,律师。”
“哦?真没想到是个女的。”唐鹏嘟囔了一句。
“他是?”叶蒙转脸看看我。
“我是公证处负责做调查的。但愿……我的到来不会给你的工作造成麻烦。”我赶紧做自我介绍。
“哪里哪里,我也正有意向你咨询一些问题呢。”叶蒙一听我是公证处的,立刻来了精神,“不过,咱们别在这门口傻站着啊,都进去说吧!”
3
我们刚走进招待所的大厅,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哟,唐哥也到拉!你是不是还以为你是头一个到的呢?哈哈,其实你是最后一个!”一个圆脸的男子第一个发话了,也不知道是起哄还是真的欢迎,“怎么,身边还带了一个保镖啊?还怕钱太多了拿不了啊?嗬嗬。”
“小强你别闹了,这个是我的朋友汪奇,在公证处工作。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说着唐鹏开始向我依次介绍在场的人,“刚才说话的这位,是我的铁哥们周强,随便叫他个小强就可以了;穿黑色运动服的那个年轻一些的高个女子,是我们当中最小的师妹林鹤;坐在那边沙发上的那个方脸的,是我们大帅哥宋航;坐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女朋友贾家,也是我们阮派的六个学生之一。咦,怎么少了一个?周铮还没有来么?”
“我在这儿~~~~~~~!刚去了趟厕所!”声音从楼道的另一边传来,说着一个戴眼镜的男子跑了过来,“你好。”
“哎,你好你好。”我赶忙和他握手。
“周铮,你今天上完厕所洗手了么?”贾家笑着问。
“洗了啊,怎么会不洗手呢?”周铮的脸都红了。
“悬,我看悬!!你要是没洗手一会儿汪先生可就要洗手了”贾家肆无忌惮的笑着,“我们家宋航都跟我说了,上回和你一起办画展的那次,他在厕所里看见你了,上完厕所正在那儿用烘干机烘手呢!”
林鹤插嘴道:“烘手怎么了?”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他洗手啊!你们说他在那儿烘什么呢,哈哈哈哈!”宋航一说完,全屋的人都快笑晕了。周铮的脸快红到脖子根了,只是不停地说着“没有的事儿”。
这些平时在新闻当中频频露脸的名人,今天一下子就到了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还开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玩笑,我的心里一下子还是不太适应。
“对了,咱们说说遗嘱的事情吧!”宋航可能也觉得刚才的玩笑有点过分了,赶紧转移话题,“阮老师说他选择的是我们手中的名字里面最最奇怪的一个,你们的信里面也是那个叫什么‘银河’的么?”
“对对对,李银河!银色的银,河水的河。”说话的是周强,“不过怎么看也没有奇怪之处啊?你们有谁的不是这个人名么?”
这么突然就转移到了这个敏感话题,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惊,但谁也没有发话,可能谁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时候,我感到唐鹏在底下偷偷地捏我的手,而且,有一丝丝的颤抖。
“停! 请大家不要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否则……”一向微笑的叶蒙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作为阮东先生生前的代理人,老师的脾气大家也都知道,我希望大家遵守游戏规则。人选到明天中午12点自然就会揭晓。我不希望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如有违反者,我只好严格遵照阮先生的委托,取消那个人的——继承资格。”
叶蒙接着说:“既然现在人也都来了。我先把大家的房间安排一下。拿到钥匙之后,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我先简单的说一下这里的情况……”
周强不耐烦了:“对这里我们全比你熟,赶紧发钥匙吧。我把行李放好以后,还想去山里转转呢。”
“OKOK,那就,现在开始发钥匙?宋航~~~~~~~~101!”
“叶小姐,给我安排一个宋航隔壁的房间行么?”贾家正在宋航的怀里撒娇,一听到叫男朋友的名字,赶紧也想争取一个挨着的房间。
“不好意思,为了给别人制造方便,我把女生都给安排在了走廊的远端,这个都已经定好了;不过,只要不嫌单人床挤,你俩晚上偷偷睡一间都成!你住110行不行?”
“那好吧……”贾家嘟囔个嘴,把两个人的钥匙一起接了过来。
“下一个,周铮~~~~~~~102!”
“又是我啊!!!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当灯泡?”周铮虽然嘴上有情绪,但还是把钥匙接了过去。
“汪先生,你住在103房间可以么?”说到这儿的时候叶蒙瞧我这边看了一眼,我点了点头,她才继续下去,“周强,104!唐鹏105!林鹤住109!我住在108,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过来问我。现在,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但要记住:明天中午12点,还是在这里,我等着大家。”
说完,大家一哄而散了。叶蒙把手里的房间分配图给钉在了墙上——由于我的职业病,我把这个图原样抄在了自己的本子上。虽然也不知道今后能不能用的上,但是从这张图至少可以推理出这个结论——这个招待所的构造非常简单,招待能力也很有限,如果再多来几个人,恐怕就要另谋他处了。
大厅大厅 镜子 宋航 汪奇 唐鹏 空房 林鹤 厕所 大厅大厅 大厅大厅 EXIT 周铮 周强 空房 叶蒙 贾家 厕所
画完这个图,我又想起了前页的王银海三个字,于是我又翻回到那页,添上了如下几个字。
唐鹏——王银海 周强——李银河? 宋航——难道也是李银河???
天呐,他们当中究竟哪个才是那个“最最奇怪”的人名呢?难道真的别人都是银河,只有唐鹏是银海?一想起刚才出现的那令人不快的一幕和唐鹏激动的颤抖,还有在那一瞬间每个人脸上闪现的可怖神情,我就对自己的这次旅行充满了担忧。
4
沿着过道往里走,左手的第二间就是我的房间——103号。
这是一间北房,十几平米的大小,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房间的一角摆了一张床。房间内没有自带的卫生间,上厕所只能用走廊上的公共卫生间。而且房间里充满着潮湿的凉气,虽然凉快,但是并不是很舒服,于是我赶紧把窗户打开通风。这个招待所是依山而建的,背光这一侧的房间离山脚不过几米,所以看不到任何的景色。
对了,手机在这里有信号么?
我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果然没有猜错,屏幕上只能显示“正在查找网络…”,看来硕大一个手机现在只剩下电子表功能了。 “汪奇,一起去山里转转么?”我一抬头,才发现是周强进来了,“我是你对门。”
“周强,你的手机有信号么?”
“唉……这里穷山僻壤的,哪里有什么手机信号,所以我们向来都不带手机过来的。不过,因为山里有一些科研机构,所以通讯不是问题。招待所里每个房间都设有两部电话,大一点的是普通电话,可以拨外线,你可以用它上网;简单一点的电话是HOUSE PHONE,也就是说只能打招待所的其他内线,也不能上网。我先回屋等你,你忙完了一会儿用内线直接拨我的房号104就可以了!”
“好的,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我给家里和单位打完了电话,刚接上笔记本想上会儿网,又有人来敲门了。原来是唐鹏。
“汪奇,一起去山里散散心吧,我也好久没过来了。手上的工作回来再做吧!”
“嗯,正好周强刚才也来叫我了,咱们一起上山吧!”
“呵呵,其实我也是让他叫的!就咱们仨去,其他人都有事。你赶紧换双球鞋。”
“好嘞!”
我们三个人简单的吃了中饭,就向山里进军了。
灵山,是北京的最高峰,地处门头沟与河北的交界处。主峰海拔2303米,海拔高度甚至超过了庐山、泰山、黄山,赶上了青藏高原较低的地方。与灵山主峰的门庭若市正相反,小龙门林场这里却非常清静。在山中,你不会再见到其他任何人。整个山、整个森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为你一人准备,那种感觉会令你妙不可言。山中野花烂漫,野生动物多样,已经发现的野生动物多达700余种,属于我国重点保护的一、二类鸟类有褐马鸡、红角鸮、勺鸡等。尤其是在近10年中,在北京的门头沟区小龙门林场附近和延庆县的山林里都陆续发现野生豹的踪影。最近的一次记录是据《北京青年报》报道,在2003年12月28日晚, 一只饿极的花斑豹“袭击”了小龙门林场场部,将一只由林场饲养的野猪咬死。
“唐鹏,这里的山路怎么这么宽啊?”自从离开了招待所,我发现进山的这段路简直是超级平坦宽阔。
“呵呵,这可不是什么山路,这是森林防火道。一般国家比较重要的林区都会打设防火道,把上面的灌木砍除,并将地面杂草落叶除净,以防在火灾时控制不住火情。不过小龙门这里的防火道修得很短,也就500公尺左右,再往上就没有了。”
“再往上还有什么?”
周强向我介绍说:“山里还有两个气象和生物观测站,一个在山顶,一个在山腰,不过这几个星期都没有人。一会儿我们可以带你看看。对了,你还没有林场的地图么?”
“没有啊……”
“呀,我还没给你地图呢?”唐鹏赶紧向我道歉,“……像你这种第一次来的,进山一定要有指南针和地图。不然万一迷路,谁也救不了你。幸好我这里还有一份多余的地图,你先好好看看,然后就搁在你那儿吧。”
我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我们的行走路线——离开招待所,顺着防火道进山,这段路程大概是500公尺;然后沿着崎岖的山路上山,大概走两千米可以到达第一个观测站,然后再向上走一千米可以到山顶,那里有第二个观测站。
我合上地图,问他们俩:“还有其他的路上山么?”
“没有了,这是唯一能走的路。按照正常人的速度,一个小时可以走两千米的山路,我们两个小时可以到达山顶。”周强告诉我。
“嗯,那就好!”只要我心里有了大概的目标,走起路来也带劲了。
一路上,我们三个人虽然不停的说话,但是谁也没有提继承遗产的事情,生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尤其作为一个局外人,我知道的秘密已经不少了,更不能多讲话,所以我就一心低头走路。林子里有一些乔木,树冠很密,虽然是白天,阳光也只能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把地上照得斑斑点点的。我想,在正式的继承结果出来之前,恐怕谁都没有兴致去欣赏这些可爱的小孔成像吧。
突然,树顶传来了一阵凄凉的哀号,随风吹来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什……什么声音?”我头一次听到这么可怕的声音。
“别怕,”唐鹏说,“那是猫头鹰。刚才这种叫红角鸮,是小龙门林场里最常见的留鸟。说到这儿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呢!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位美丽的少女爱上一位勤劳纯朴的青年,这青年的名字叫王刚。他们俩相亲相爱,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不想,当地一个恶霸垂涎少女动人的美貌,为得到少女,对王刚暗下毒手。一天,当王刚在灵山砍柴时,恶霸派人把王刚推下悬崖。少女闻讯,痛不欲生,日日守在王刚落崖处,呼唤着爱人的名字。最后,少女也跳崖殉情。少女死后变成小猫头鹰,在这里寻找夫君。其实,它们的叫声固然凄凉,但是它们确实是一种对人类非常有益的鸟。”
“嗯,这个传说我以前听说过,不过这是我第一次亲耳听到它的叫声,真的是很凄凉啊!”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彼此都长了不少的见识;大约一个小时过后,来到了位于山腰的气象观测站。
5
小龙门林场里现有两个无人值守的观测站,分别位于山腰和山顶。以前是需要有人专门值守的,负责长期观察、搜集气象资料,以配合林区水文与森林内生物、植群变化情形。随着这两年科技的进步,已经由过去颇为费时、费力的人工观测记录,转变到今日的利用各种仪器,以全天候自记式记录,存入磁片,并自个人电脑中读取资料,以判释、研究气象,记录水文资料、生物变迁状况。
我们观测站走进观测站,眼前的这些林林总总的仪器,我能认出来的只有百叶窗和风向标。
“为什么这里没有锁呢?”我问。
“其实小龙门林场目前还没有开发,招待所接待的一直也都是内部客人,所以山里的两个观测站,除了有些重要的实验室之外,其他的门都不锁。”唐鹏告诉我,“而且,在每个观测站的大厅里,都安了电话可以和山下联系,也可以联网。你用不用在这里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咱们这里现在可凉快了。呵呵!”
“我看就不用了吧,刚打完。你们一会儿还打算继续往上走么?” 我感觉自己的小腿有点发酸了——刚才走路的时候没觉得,现在一停下来反而明显起来。
“别看我,我无所谓,”唐鹏问我,“是不是你还有工作等着回去做啊?”
“嗯。我看,再往上走景色也都差不多了,主要是有点累了,小腿肚子酸得厉害,呵呵。”
“唉……好不容易来一趟。”周强说,“你可以先自己顺路回去,我还想再往上爬爬!唐哥,你跟我往上走,还是跟他回去?”
唐鹏不好意思让我一个人走,也可能是怕我下山找不着路,拍着周强的肩膀说:“下次我陪你,这次我先陪客人回去吧!”
“好吧,你俩注意安全!”
“你也是啊!”我跟周强道别。
当时,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竟成了我对周强说的最后一句话。就在几分钟之后,眼前的这个乐观厚达的朋友竟然永远无法再次相见了。如果没有当时我的退缩,如果我能继续陪着他再往上走一走,也许他就可以避开那一劫了吧?时至今日,我都无法原谅自己那时的软弱,我是不是也应该算是其中的一个凶手呢?逃避了法律制裁的我,还能再次逃避自己良心的制裁么?
把观测站的门关好以后,我们是在门口分别的。他顺着山路继续往上爬,我和唐鹏顺着原路开始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因为下山的时候需要后脚跟吃劲。我比较着急下山,所以我走在前面;唐鹏一直跟在我的后面。两个人也许是都累了,谁也没有主动和对方说什么话。我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了。
我们大约只走了5分钟,身后便传来了我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可怕无助的哀号。
这次不再是什么红角鸮的叫声,而是人在绝望时的最后呼号,哀号夹在风中传来令人不寒而栗。但我们离他已经太远了——十分钟的路程,足以成为生与死的距离。
“是周强!!!!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唐鹏也说着停下脚步,“我们快上去看看!”
“好!你带路!”
我急忙跟着他,顺着小路往山上冲,原来我的腿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酸痛!
我这个罪人!!!
6
这次路过观测站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停下脚步。我只想知道现在山上发生了什么。
“我看路的左边,你看右边。”唐鹏对我说,我们俩开始在山路的两侧寻找周强。
今年入夏以来雨量一直不小,所以山里的灌木长得格外茂盛。人藏在路边的草里,不仔细找就很难发现。我不禁用余光扫了一下身边的唐鹏,难道他真的也在认真地找么?周强是第二个拜阮东为师的弟子,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唐鹏就会少了一个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吧?唉……我的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突然,在路右方的灌木丛里,出现了一片明显的被人压倒的痕迹。四五米开外,好象趴着一个人。
是周强!!!我大喊着冲了进去。
我们俩合力把那个人翻过来,那个人的胸口插了一把刀,牛一般大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胸口感到阵阵恶心。死者是周强。
死因应该是一刀致命,死者准备参加遗产继承会的雪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污血染得不成样子。我从周强痛苦的眼神里,仿佛还能看到刚才凶手残忍的面孔。
刀柄上应该没有指纹,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地上扔着的胶皮手套。
“咦,这是什么?”唐鹏指着死者衬衫上的衣兜,“好像是一张纸条。”
“我们用不用等警方来了再说?”
“你是‘新警察’吧?现在咱们可是在山沟里,等警察过来都要什么时候了?”
我虽然心里犹豫,但还是用两根手指头从周强的衣袋里把那张纸条夹了出来。纸条上的字写得很难看,估计是谁用左手写出来的。当我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时候,只想张口地大叫,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该你死! 李银河
这个谁也不认识的“李银河”,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次的遗产继承事件,自始至终就让我觉得透不过气来。可以肯定的是,一千万的遗产,就跟眼前这个恐怖的人名息息相关。难道是周强透露了什么秘密,有人必须要置他于死地?周强为人开朗豁达,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今天早上在所有人的面前提前透露了自己信中的人名,就遭到了如此残忍的杀身之祸?凶手难道真的是这个“李银河”?
“唐鹏,这两天会不会有我们一行人之外的人也在林场?”
“不太可能,但我不能确定。首先,这个地方本来就偏,交通不便,如果外人进入就肯定会在山下停车。而且,每一个进山的人必须要经过招待所。那么我们那么多人在山下,如果外面来人,我们不会发现不了。”
“啊!!!那也就是说……除了你、我、周强,还有我们当中的一个人也偷偷进山了?”
“我想是这样的,那个人应该还在山里,也许就藏在某个角落里,也许现在就在看着我们。”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身边似乎只有树叶,在头顶发出簌簌的声音:“我绝对不会让他逃过法律的制裁,我发誓。”
我开始把脑海里混乱的记忆碎片逐渐组织起来:我们大概是中午12:20分离开招待所上山的,最初是500米的森林防火道和两公里的山路,到达山腰的观测站的时候应该是一点半左右;在站里我们逗留了差不多一刻钟,也就是1点45我和唐鹏开始下山的,与此同时周强独自上山。大约五分钟过后,我们听到了周强的叫声,然后迅速赶来。我现在看了一眼手表,是两点过五分。因为我的时间感比一般人强一点,再加上我沿途看了几次手表,所以对这些估计的时间,我有一定的把握。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使我兴奋地叫了起来:“唐鹏,你刚才说过,观测站里有电话是吧?既然疑凶现在还应该在山里,那么我可以给山下的房间挨个打电话,检查一下现在到底谁不在房间!”
“我也刚刚好想到这个主意!那就赶快抓紧时间,趁凶手赶回招待所之前完成所有的电话吧!”唐鹏继续说,“这里距山脚的招待所大概的距离是2.5公里,而且全是山路,即使用最快速度下山也需要50分钟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只要我们在两点半之前往山下打电话,凶手就绝对来不及赶到招待所。”
“嗯,不过凶手狡猾的很,现在也无法确定他是否还会继续作案。所以我们在电话里,绝对不能透露任何现在发生的事情。其他的等回去通知了警方再说!”
“靠……又是警方。好吧。”唐鹏无奈了。
我就纳了闷了,现在社会上的一些人怎么就那么不相信警察呢?
我们在山路上做好了记号,然后就沿路下山回到了观测站。
看着眼前的观测站,想起半个小时之前还是三个人在这里谈笑风生,而现在就只剩下两个人在这里绝望地捕风捉影,不得不使人开始慨叹命运的无情。
因为这里的电话不是内线,所以想光知道招待所的房号也没用。我掏出口袋里的电话表,开始往山下的房间依次拨电话,一边打一边记录时间。
我第一个拨的是林鹤房间的电话,电话在鸣音三声后接听。时间是2点20分。
“喂?请问你找谁?”
“是林鹤么?”其实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松了一口气。毕竟,我一直觉得这个单纯的小师妹应该不是凶手。
“你是?汪……?”
“汪奇,”我实在没有想到她能够记住我的名字,更没有想到的是她还能这么快地记住我的声音,“你现在在做什么?”
“呵呵,我在写日记。准备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记下来。”
我心里一震,没有忍心把现在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嗯,那先不打扰啦!日记待会儿能让我们看看么?”
“当然不能啦!我连我爸妈都不给看的!呵呵,你也可以自己记啊!”林鹤说。
“唉,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工夫。我们这就要下山了,那一会儿见?”其实她愿不愿意给我看日记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就好。但是,现在这已经成为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奢望了:“对了,把门锁好!”
“好,待会儿见!”林鹤和我道别。
2点23分,我开始拨叶蒙房间的号码。电话线一直是占线的声音。我拨了三次,都没有拨通。我想她现在应该是在上网吧。作为一个律师,经常会同时接许多的案子,她应该算是我们一行人里最忙的一个人了。
接着我给宋航打电话,时间是2点25分。他现在应该是在贾家的房间里吧?唉,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再想想至今形影相吊的自己。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我拨通了贾家房间的电话,没响两声,电话线的另一端就传来了银铃般的声音:“你找谁?”
“呵呵,就找你。贾家是吧?我是汪奇。”
“哦?是你啊,你找我?还是找宋航?”
“他在你这儿?那我就不方便和你聊了……呵呵,帮我叫一下他好么?”
“嗯,不过他在上厕所,我这就去走廊帮你叫一声。等我半分钟。”
“是这样啊,那……麻烦你了。”
半分钟过后,电话那段传来了宋航的声音:“喂?”
“我是汪奇啊!呵呵,你刚刚洗了手吧?”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洗手?”
“呵呵,你自己也不洗,那还笑话人家周铮上厕所不洗手!你太过分了啊!”
宋航才想起今天早上他开周铮的玩笑,爽朗地笑了出来:“啊……你是说那件事啊,呵呵,我这次是着急接电话才忘了洗,他是次次不洗!哈哈……”
……我胡乱地和宋航寒暄了两句,然后就随便找个茬着急挂断了电话。唉,他们俩现在也都在山下,又排除了两个。现在只剩下周铮了。现在的时间正好是两点半。
我现在的心扑腾腾地跳个厉害,与时间赛跑的感觉真不爽。但是我敢发誓,现在凶手绝对还来不及赶到山下。我按着电话表的顺序,最后拨的是周铮的电话。
零……零……零……我在心里默默数着鸣音的次数。数到十声,我确定无人接听之后才挂断电话。我抬头看了看唐鹏,他一直在默默地盯着我打电话。
“你不是想报警么?”他终于说了一句。
“奥!对对对。我差点忘了。”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拨通了110。值班的警察在嘱咐我了一大堆诸如保持冷静啊、维护现场啊等等的例行废话之后,告诉我他们会尽快赶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唐鹏。
“我觉得可以下山了。”
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并没有更多的益处,我们再次确认了这一点之后,把观测站的门关好,走上了下山的路。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7
“周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无论谁出现在我的面前,都会把人吓一跳。
“我在下面待着无聊,于是就上来找你们来了。怎么,出什么事情了么?”
“嗯……周强出事了……回去再跟你慢慢说……”
“啊!!!!”周铮脸上的表情一刹那凝住了,“他死了?”
“对,凶手是谁目前还不知道。”我盯着周铮,“1点50分左右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上山的路上啊。我吃完中饭以后,一直和叶蒙的房间里聊天。1点10分左右她接到了一个律师行打来的电话,然后就说还有些工作要做,于是我就自己上山了。”
“啊?!也就是说,1点10分的时候,你还在山下?”唐鹏问。
“对啊,这一点叶蒙可以作证。”
啊!刚才没有和我通电话的两个人,在1点10分的时候还都在山下?可是距离事发的1点50分左右只有40分钟的时间,他俩是绝对无法赶到出事地点作案的。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有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明!!!
难道真的是我们这行人之外的人——“李银河”入山复仇了?
可为什么凶手偏偏要在我和唐鹏还没有走远的时候下手?难道他是在故意强调自己的作案时间?故意把我们的视线转移到外人的身上?在我们这行人里面,难道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真的都是滴水不漏么?
当我们赶到山下的时候,停车场里已经停了一辆警车。车顶的警灯没有关,好像美国警匪大片里的场景。
“你就是报案人汪奇么?”一个中年刑警走了过来。“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老封。”
“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唉,不过希望你们继续配合我的工作。现在招待所的安全暂时由我们维护,如果方便的话,我们的刑警想和你核实几个事情。”
“好的。”
说完,我被两个刑警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个刑警打开了文件夹开始记录,另一个刑警微笑着开始对我问话。
“汪先生,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作伪证是需要承担刑事责任的,这点您知道么?”
“我知道。”虽然我清楚这只是国家录笔供之前例行的一个问话,但现在真的问到了自己的身上,心里还是非常的别扭。
另一个刑警在纸上刷刷的作着记录。
笔供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都是一些比较柔和的问题,还东扯西扯了很多闲话。比如我是怎么掺到这件事情里来的啊,中午吃的什么饭啊,在山里休息了几次啊,都问到了。虽然这些问题无关痛痒,但如果你的回答是编造的,很容易就会和别人的证词发生矛盾。
当我签完字,他们准备离开我的房间之前,我问刑警:“其他人都做笔供了么?”
“都要做的。不过我们刚到的时候,你、唐鹏、周铮、宋航都没在招待所,所以先做的其他人的。现在你们都回来了,我想他们也都快做完了吧。”刑警最后嘱咐我,“我们刚刚和你的谈话内容,不要和别人说。”
“好。”
在后来和刑警老封的谈话中,老封对我所作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肯定,我又从他那里了解了以下几个事实。
我在观测站打电话时所用的是招待所多年使用的电话表,是准确的。
今天叶蒙和每个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因为金悦律师事务所一直没有提前确定由谁来支持这个仪式。
叶蒙和周铮均称两人聊到1点10分左右,因为当时接到了金悦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叶蒙才临时决定要补一个报告。两个人的证词完全一致。关于时间的问题后来已和金悦律师事务所核实。
阮东给每个可能的继承人分配的“人名”是固定的,律师行存有阮东的原始记录。大家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不太可能存在抢走别人的信件据为己有的杀人动机。
8
晚饭过后,老封留下了两个最年轻的刑警,让其他人先回队里了。然后安排我们各回各的房间,嘱咐我们锁好门。确保到明天中午的继承仪式,不出更大的事情。
小龙门的夜,静得出奇。
我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在我身边的这一幕幕,根本睡不着。
先是上周唐鹏拿着奇怪的信件来找我,上面是个奇怪的人名“王银海”;然后是周强透露了自己信件当中的人名是“李银河”;后来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被杀害,凶手又再次留下了“李银河”的字条……既然不太可能是外人所为,可为什么所有人又都有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明?……为什么就因为周强透露了自己的那个人名,就惨遭毒手?而其他人的信中又都写了什么字?六个人名当中最最奇怪的那个名字到底是谁的?真正的继承者又到底是谁?一场神秘的遗产继承,终于酿成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也许,一切的问题,到了明天中午就会自然地浮出水面了吧?我看着窗纱上、墙壁上摇曳的树影,眼睛开始惺忪起来……
黑漆漆的屋里,墙上是屋外冥月冷光投来的轻舞着的婆娑树影。那影子千变万化着,样子煞是可怕,一会儿像走兽,一会儿像雄鸡、山石,一会儿又变成了人形……
这时,我的全身就像被石化了一般——墙上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影!
一个人正在从窗纱后面往我的房间里看!
他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脸盘很瘦,刀一般的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过来。我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也盯着他,手心全湿透了。
人影似乎也发现了我,从嘴角里挤出了一个字:“王……!”一下就消失了。
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看着摇摆的窗纱,惊魂未定。
刚才到底是谁?老封已经让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出来,是谁在这个时候偷偷绕到了招待所的阴面?是招待所里的人翻窗出去的么?难道除了我们一行人之外,山里真的还有外人?他刚才到底是什么意图?他对我说的“王”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向我提示什么?
我的大脑迅速回忆着。难道……?王?王!!!
我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也许我知道周强被害的原因了!!如果不出意外,在明天大家把各自的信件放到一起的时候,我也许就能证明自己的这个想法——杀人动机,也许我已经知道了!
但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还很多。按唐鹏所说的,小龙门林场位置偏僻,交通不便,不太可能有外人在山中待这么久我们还察觉不到。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要重新回顾一下每一个人的不在现场证明!如果是内部人所为,那他是怎么下手的呢?
唉~~~~头疼啊,先睡觉吧。也许到了明天早上,老封已经全给解决了呢?
这时,楼道里传来了老封的呼噜声。
9
今天,原本是一个大家都非常期待的日子。但是由于前一天发生了凶案,所有人的情绪看起来都不高。千万元的遗产继承仪式,经过商议,今天还是照常进行。虽然死了人,但还是谁都想做那个幸运儿吧!
可怜了周强,如果阮老师选中的那个人是他,那这应该算是一种幸运呢,还是一种悲哀呢?
虽然离12点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就已经有人陆续地来到了继承仪式的大厅。老封他们几个警察也还在,在一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聊着什么。继承仪式过后,他们将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真正的凶手应该就隐藏在这里,而且还西服革履的混在人群之中。他妈的!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诡计呢?
大厅的挂钟时针和分针终于直挺挺地重合在了一起。我还是没有任何的思路。
“各位好!”叶蒙准时开始主持继承仪式,我停下了我的思索,“众所周知,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作为阮老师生前的代理律师,我希望不会因此影响到阮老师的遗产继承。阮老师临终前,给他的六个学生,也就是在座的每一个人,再加上遇难的周强,每个人分配了一个奇怪的人名。而这些名字当中最最奇怪的那个人,就将是最终的继承人。”
“叶小姐,之前你知道阮东给每个人分配的‘人名’么?”插话的是老封。
“我知道。”
“啊?那谁是最终的继承人你岂不是也知道了?”老封觉得很纳闷。
“不,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个人信中的‘人名’。但我实在看不出哪个人名与众不同。我之前就这个问题问过阮先生,阮先生说只要把六个名字放到一起的时候,他的学生们自然会发现哪个名字最奇怪。如果他们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就均分吧。”
“既然时间已经到了,我们可以把自己的信件都拿出来了吧?”唐鹏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我想他已经等不及了。的确,宋航和周强的人名都是“银河”,他的是“银海”。
“好了,可以了。大家都把自己的信件摆在桌子上吧。”叶蒙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很明显,她自己说完了也松了一口气。
五封信摆在了桌子上。
第一封是宋航的,上面的人名是王银河。
第二封是唐鹏的,末尾的名字是王银海。
第三封是贾家的,上面的名字,竟然是:王银柯!
更奇怪的是周铮的——王钦河
最后一封是林鹤的:王根河。
叶蒙看了一眼桌上面的信,继续说:“信半来应该是有六封。其实大家也应该都听周强说过的,没错,他信中的那个人名是‘李银河’。”
说到这里,大家全都愣住了,原来那个最与众不同的人名果然就是周强的——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姓李!其他人的都是姓王。
果然是这样!我暗自对自己说。杀人动机已经很清晰了,但是这里面一定还藏着更多的秘密!绝对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到底是什么呢……
叶蒙律师拿出一张合同:“如果大家没有疑义,我们就开始履行继承程序吧?”
难道这一千万的遗产就要这样戏剧般地均分了么?我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合同发愣。
合同书上印着几个通红的大字:“民事继承合同书 第69号”。
69号?是69!原来,他的不在现场证明是那样制造的!!!
这样所有的未知,就能全部解开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站起来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我有疑义。”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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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刚刚注册的新人。这是我第一次写推理小说,没什么经验;加上最近课业压力也比较大,所以有很多地方完成的都很匆忙,如果大家看了之后觉得没什么意思。希望能够原谅。
本来想作为每周谜题投稿的。但是一写完才发现写的太长了,而且解答篇还没有开始写,所以就先发表在这个版了。欢迎大家踊跃分析作答,或提出您的宝贵意见,我会非常认真地看每一条回复。过几天我会把解答篇写好,估计届时推理之中还会存在不少的漏洞,欢迎再和大家探讨。
—— 趣多多5月18日16:40于悉尼eastw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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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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