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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首届大赛征文之（17）【暗】（人气：1648）

royal阿元（阿元）

1 楼：首届大赛征文之（17）【暗】

04年09月13日23点34分

暗

序章

夏末，潮湿的空气中动荡着一丝不安的躁动，夹杂着些流动的热浪以及空调制冷外机散发出得烫人气流，层层的积压在了窗外。室内昏暗的灯光透过粉色的灯罩，将伴着香熏的空气，调和出了一种暧昧而又慵懒的气氛，却又不得不让人怦然心动，莫名的兴奋……
马山仅仅在下身裹了条白色的毛巾，半裸的坐在一张按摩床上，靠墙半躺着，沉闷而又焦躁的大口大口抽着烟。短寸头，大方脸，满嘴刮不尽的大胡子，加上一身钢铁般的肌肉，估计平时走在马路上，没几个人敢正面和他打照门。
墙角边，站着两个同样半裸，只裹着白色毛巾的女孩儿，她们两个将毛巾围在腋下，只露出肩部和大腿。背部裸露出来白嫩细滑的肌肤，在灯光下慢慢透出一层绢似的光泽。此刻她们面朝墙，背朝内，背对着马山所在按摩床的位置，不安的站着。
隔壁已经传来了轻轻的撞墙声和叹息声。
“都给我围好了，站好！！不许乱动！！”马山抽完棵烟，顺口嚷了一嗓子。
两个女孩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看着她们捏着的毛巾又往里紧了紧。马山则开始了他今晚的第四棵烟。
那个靠外站的高个女孩儿，用略带发颤的声音问道：“老大，我们两个都是吴总特意安排来伺候您的，您看您要是嫌我们俩，我们以后……”
“什么老大不老大的，叫马哥！”马山显得很不耐烦。
“是，马哥，马哥您……..”
“啰嗦什么，叫你们站着就站着，还TM敢和我犟嘴！！?”
高个女孩儿吓得又是一个哆嗦，想来入行几年，也未曾遇到过如此这般的客户吧，是不是嫌自己身段不好，还是哪儿说错话了，只可惜都没搭上手，否则凭自己的技术…..哎…….偷眼瞧瞧，那个粗野的客人还在那儿躁动不安的一棵接一棵的抽着……这……把吴总的客人得罪了，以后还怎么混哪……
正琢磨着，就听见隔壁几间“怦怦”的几下，伴随着众多男人的吼叫，喝骂声和女人的尖叫…….
马山突然兴奋起来，一甩烟头“噌”的从按摩床上跳下来，还没等他裹好浴巾，一群荷枪实弹的人就冲了进来，马山刚一抬头，就被一群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连声妈就没来得及叫……
两个按摩女倒不失时机帮着他叫了起来。
“啊~~~~~~~~~~~~~~~~~~~~~~”

分局看守所的走廊上，马山穿着淡蓝色的囚服披着暗黄色的马甲，拖着手铐脚链，“基里垮啦”地走向另一头。
“马哥，这么快就升啦！？”从边上，某间阴暗的房间里传出声吆喝。
马山也没怎么看，就“嗯！”了一下。
“马哥先走一步，给小弟们在局里开条道儿，以后好混点儿。
“废话什么呢，找抽是怎么着？都TM给我关了！！”边上那个较年轻的管教喝骂道，看着就是个刚进来的，骂人还没什么花样儿，不如那两个资深的，祖宗八代都带上还押韵。
两个管教七转八绕，把马山押到了前门大院儿，那儿停了辆囚车，南京依维科改的带大号警灯的那种。前后还有两辆轿车，一辆漆着蓝白条儿的POLICE普桑，一辆全新的黑色桑塔纳3000便车。
囚车门口两个武警端着枪守着，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在那儿冲着马山直乐。
年纪较大的管教先过来和那个中年男子套近乎：
“陈队，怎么亲自过来提人啊？叫手下人过来不就成了，您抽烟……”是啊，人家可是两杠三星啊。自个儿才一条杠。
中年男子笑得和弥勒佛似的，挥挥手：“戒啦戒啦！以后别来这套，让人看了不好。”
马山感到有些不耐烦，突然叫到：“还摘不摘链啦？”
那个管教原本献烟不成就有些憋气，给马山一叫，回头就气势汹汹的上来了，上级面前也不能骂得太难听，就唾沫星子乱飞的把文革那套狠狠地喷了马山一脸。
中年男子赶忙过来劝：“算啦算啦，老毕你和他闹什么，快摘了链子，我们提回去还要突审呢！”
毕管教连忙边答应着，边使唤那个年轻的管教替马山摘了脚链，马山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上了囚车。里面的人又“基里垮啦”的拖了条链子给马山拴在车上了。两个武警也上了车，一左一右的坐上，里面那人给马山上下铐子都检查了一遍，就下了车，把门一关，仔细锁好，驾驶室去了。
陈队长过来拍了拍毕管教，问道，这两天没虐待他吧，毕管教忙说，您关照的事我还不照办，单人房，好吃好喝的管着，被子都是全新的,我自己省下来给他的，要不是您关照我还真不信就治服不了他了，这种犯罪分子，就是要狠狠地严打，不能对他客气，否则不知道政府……
陈队挥了挥手，就是政府版的关了的意思，“还没判刑呢，还叫犯罪嫌疑人，我先走了，老毕你先回去吧。”
“诶！是，是，陈队您看我这儿…….”
“你也不是不知道，原来准备造宿舍的地不是给局里卖了么，你的房子，我会和你们刘所打招呼的。”
“诶，谢谢，麻烦您了，您有事先走。”
陈队长在管教们的目送下，钻进了黑色便车，一溜烟儿走了，后面依维科，桑塔纳一路跟着绝尘而去。
“看这阵势，这姓马的可不善哪……”毕管教自言自语地说道。

车队开出二里多地，在一处偏僻的路边停了下来，陈队长从便车里走出来，招呼后面警车里的一男一女两个制服出来，到囚车那儿开了门，把两个武警换了出来，自个儿带头坐了进去，把那两个小武警看得一愣一愣的。另外两个人愣了会儿也跟着坐进去了。小武警只能坐后面的警车去了，论舒服还是桑塔纳，比改装的依维科好多了，就是两个人荷枪实弹的，也舒服不到哪儿去，就是从没见过，堂堂刑侦大队大队长坐囚车的。
车队继续发动，开始往市内开去。

摇晃的囚车内坐了四个人，马山的脸经过了一夜的闹腾加上看守所两天，显得比以前更黑沉了。他低头在车内扫了一圈，把那个年轻的女警看得直起毛，不觉得往边上的陈队长那里靠了靠，原本俊俏羞涩的脸庞，微微泛起了些苍白，却越加楚楚动人起来。
陈队长还是在那儿红着脸对着他笑。
而坐他边上的小子，他连正眼都懒得去瞧。
“哼哼哼哼。”马山突然笑了起来，把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干嘛，老陈头儿，突击审讯都审到车里来啦。”
“哪里，哪里，老马，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老爱拿我开涮。”
“我还能怎么样，混了两年黑道，还是没什么长进，是吧。有烟么？”
“有，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陈队长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软壳中华，递了过去。马山抽了一根刚含上，陈队长的打火机就凑上来了。马山也不推辞，点上，然后往后一靠就闭上眼睛，自顾自的抽了起来，“两天没抽了，憋得慌。”
两个年轻的制服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三个月后，陈子丰，也就是原全州市的市局刑侦大队长，副局级。因破获全州市最大的官匪勾结的涉黑团伙，吴有权，雷小风一案。然后又指挥扫荡了全州市剩下的，大小涉黑团伙二十余个，现在已经升为正局级,任市局局长，前途光明。
此时的他正快步走在市局大厦十一楼刑侦处的走廊上，刚到拐角就看到了小瓷。小瓷也就是先前所说的那个女警官，因为皮肤好得惊人，得此绰号。这时，她正背身躲在墙角旮旯，而唐唐，就是前面那个男警官，在她边上，不知在干些什么，陈局大步走过去，两人听见了声音连忙回头，整装，敬礼。此时陈子丰才发现小瓷脸上哭红了一片。
“怎么了，你们队长又怎么你了？”
“没，没什么，是我工作没做好，连查户口都不会……”小瓷说着就开始哽咽了。
“那也不能骂人家连户籍警都不如啊。”唐唐忙在边上解释。唐唐姓唐，和小瓷是中央警校同届的毕业生，分配到全州实习。唐唐这绰号是小瓷叫出来的，是从小的绰号，因为小时候人生的白净柔弱，可惜现在又高又壮，是个颇为俊俏的大小伙子。可大家还是愿意用他的绰号来惹他，他倒也不生气。
“嗯，到底怎么回事？”陈子丰皱起了眉头。
“没，没什么……”小瓷低下了头。
唐唐忙着替小瓷出头：“马队让我们调查一个涉黑团伙的情况，我们俩奔了一天，在看守所把口水都用光了，好不容易把资料凑齐……不就缺一个人么，那人那天病了，住看守所医院观察呢。”
“行了，行了”陈局板起了脸“小唐同志，我知道你刚出来，血气方刚，很想做一番事业，表现表现你自己，可我问你，资料是凑起来的么？光跑一趟看守所就行啦？那我们马队一个电话不就搞定了，还用你们俩干嘛。办事不光有效率，还要有眼光。你这么对付几个流氓还成，真遇上高智商杀人什么的……”陈局停了一下，又开始说：“马队最近刚离了婚，你们体谅他一下，好了，这个消息不许传出去！回去把那个什么住院的提了，估计那个才是要犯，使了钱找了门子，故意住院躲检察院的。”
唐唐和小瓷愣了一下，忙敬礼转身要走。
“小瓷，去厕所把脸洗洗，补个妆，漂亮点，你可是咱们局的招牌啊！”
“阿，您也叫我小瓷呀……”小瓷羞红着低下了脸，哎的一声走了。
陈子丰轻轻的哼了一下，摇着头进了队长办公室。

马山坐在皮椅上没头没脑的点击着鼠标，面前的电脑屏上，显示着一些法律案例。看到一起中国医药联盟因为侵犯专利权败诉给一家外国医药公司的消息，马山轻轻叹了口气说到：“中国法律不帮中国人，真是世风日下啊……”
“马山，你又把人大学生给骂哭了，嗯！？”陈局笑着敲了敲门。
“啊！陈局！”马山忙起身把陈局请到边上的沙发上坐下。
“什么事又世风日下啦？我跟你说，法律就是要讲究公平公正！！大家机会均等。我看你这思想要改！就算世风日下，也是你这个大队长的责任。”陈子丰举手指了指马山。
“是，是。”马山连忙敷衍着转身，顺口就往门外喊：“小瓷，小瓷！！”
“别叫了，他们两个都给我打发去看守所了，去提那个住院的病号了。看你这样子，没少把人当丫头使唤。”
“陈局，您看我刚回来没多久，你看你给我派的人……”
“怎么啦，人都是中央警校毕业的高材生，没准将来调中央公安部了，成了咱们俩的领导，看你怎么办。”陈局把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
“可我得工作啊，派俩毛孩子给我，这叫我怎么工作啊！？”
“你是不是还没休息够是吧，要么就是这个队长的位子还没做好准备，要不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好？”
“不，不，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好了，全好了。”马山咧着嘴傻笑起来。
“儿子给妈了吧，有空也要常去看看，这两年没少亏待人家，今天这结果，也不能怨人家，也怪我没做好工作，你瞧我这个当领导的真是。”陈局自从当了局长以后，官腔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起来。
“诶！”马山表面答应着，心里叫苦，不是你老陈头儿当年力保我去卧底，还说家里的事，帮我照顾着，现在功成名就，我妻离子散的，你还到我这儿叫屈来了……
老陈头儿也是个明白人，除了力保马山当了队长，还在那天路上在囚车上来了这么一出，也好让手下看看，自己吃了亏了。其实他保不保马山，马山这个副大队长都会转正，可就是讨了个巧，第一个给说出去了，好让马山不得不感激一把。这个手段明显的可以，可上级这么明摆着拍马屁，马山不吃也不成啊。
“行了，我知道你这两天涉黑案看着头都大了，我这边有个棘手的案子，你去给办一下吧。”
“嗯！？什么案子？”马山直起腰来。“不会又是一群小流氓吧？”
“不是，这次是总经理助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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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 Re:首届大赛征文之（17）【暗】

04年09月13日23点37分

第一章验尸

昏暗，晦涩的白积灯闪动着令人不安的白光，照在这片冰凉，阴森的地下室里。一股奇异的化学气味，伴随着霉菌的味道，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面，不觉让人作呕。马山带着唐唐，小瓷跟着个年轻的制服白大褂，走进了这个大号的冰箱里---总局停尸房。
白大褂看着手里的牌子，亦步亦趋地把一行人带到了靠边上的一个用屏风隔开的活动床前。床上凸起的白布下面伸出了一双蜡黄泛青的脚。白大褂看了看脚上挂着的号牌，随即一把拉亮了在床正上方悬挂着的灯，然后把右手上捏着的牌子往兜里一揣，从左口袋里取出一副透明橡胶手套，熟门熟路的戴上，拉直，扯起的橡胶重重的弹在皮肤上，发出“乒”的一声响，在死一般沉静的房间里来回激荡着……
白大褂走到床边慢慢拉下了尸体上的白布到尸体的胸口。一张惨白，青紫的面孔暴露在了白积光下，随即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上来。从面相来看，此人五官端正，兴许生前还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子。可此时，曾经生机勃勃的一个人，如今就象块水泥一样，死死的压在活动床上，而且在尸体上布满了令人生畏的暗红色条纹，抠入表皮，或宽或窄，从脸到脚，布满全身。
小瓷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嘴，唐唐的脸色煞白，明显在强忍着，两个人的心早就“劈里啪啦”的跳到了喉咙口。虽说两人在警校的法医课上看过尸体，可眼前的惨状还是不免让两人心寒。
马山倒若无其事的问道：“验尸情况如何？”
“死者，男，二十八到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八三，体重约七十四公斤，牙口很好，说明死前身体比较健康强壮！致命原因是机械性窒息。”白大褂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头，将尸体头部微微抬起翻开眼皮，尸体死鱼一般上翻的眼白下面，布满了针点般的血点。唐唐和小瓷都慢慢凑过来看。
“分尸！”白大褂很连贯的说着，翻下眼皮，两手握住头部，把尸体的脑袋，一左一右，掰成了两半。
“吱”的一声。
唐唐和小瓷都忽地颤了一下，看着尸体头部的半截剖面，或黄或红或白的一片，小瓷捂着嘴转身冲了出去。唐唐拼了命的捂起了嘴，憋住。
马山还是不动声色，“连脑袋也开了！？”
“可不，全身劈成了二十八掰儿，里脊肉排骨一清二白的。”白大褂面无表情地在尸体身上按照红色条纹的走向比划了一下，然后操着京腔说道，“丫拼了我两宿，可中间还少一截儿，分局到现在还没找着呢！”
马山顺手掀开余下的白被单，果然中间少了一截，只剩小腿和脚露在外面。故意放了个姿势，以求和其它的尸体一样。
“那，那段哪儿去了？”唐唐镇定了半天，问了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白大褂瞪了他一眼，“谁知道，大概凶手想省几天肉钱吧。”
马山看着尸块的边缘，问道：“尸体冻过？”
“嗯！是啊！”白大褂很认真地看了看马山：“冻过，用锯子锯开的，整整齐齐，可能是为了动手的时候不出血吧，看这皮肤，因为高寒整块整块的剥离，看看，全都脆了。死亡时间很难判断。”
唐唐盯着尸体下半身边缘傻看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白黄相间的脑浆已经冻成一块一块的了，” 白大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摘下了手套，边说着就从尸体还打开着的头部那儿捏了一下，捞起一小块团在一起的快糊状的黄白杂碎。
唐唐回头一看，刚平静下来的心马上又窜到了嗓子眼，一股股的恶心翻了上来，脸一下子煞白。
白大褂还故意似的捧着那团杂碎，伸过手来，在马山和唐唐面前晃来晃去。马山竟然凑过去闻了闻，然后皱了皱眉，慢悠悠的说道：“不行，这玩意儿已经臭了。”而唐唐唯恐躲之不及。
“臭了？”白大褂把那团东西放到鼻子底下凑到灯前，低头嗅了一通，“还行吧，可能是我臭肉闻多了，神经有问题…….不觉得，不过营养价值应该还在吧。”
唐唐看着那诡异的白大褂，不觉感到一阵发寒，他想起了以前大学里流传的吃肉的故事……
突然，白大褂原本异常严肃，面无表情地脸，渐渐狰狞起来，露出了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笑容，在白色的灯光下，裂开了嘴，牙齿在白光下泛起了白光，异常骇人。“营养阿，营养！”一下子，白大褂一把把那团东西塞到了嘴里，大口的嚼了起来，嘴边上涂满了白的，黄的…….
唐唐“阿”的一声，转身逃了出去……
马山回头看着唐唐转弯，乱七八糟的脚步，然后是“嘎吱”的开门和“乒！”的关门。
“嗯…….”马山转头看着还在用舌头舔嘴边东西的白大褂。
“园祖雪月饼是吧！”
“可不，贵着呢！捏成了糊还化了，没营养价值了。”白大褂咧开嘴依旧狰狞的笑着。
马山憋了一会儿，忍不住和白大褂一起大笑起来。
“丫下回教育新人还找我啊！”白大褂边嚼着东西，边把尸体脑袋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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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楼： Re:Re:首届大赛征文之（17）【...

04年09月13日23点42分

第二章看幻灯

经历了上午的验尸，马山决定下午看幻灯片，让手下的人稍微放松放松。
说是幻灯片，其实就是听取分局刑侦组和市局调查科的报告。陈子丰局长也拖着他的办公室主任，就是高级秘书，高迈。一起挤过来重视重视这个案子。虽然对他来说，下个把指示比体恤部下要容易得多，可是，如果不亲自过来施压一把，不能体现上级部门对这个全州市目前最为重大也是相当特殊的要案特案的关注程度，不能体现上级部门对于严厉打击各式犯罪分子的决心，也不能体现陈子丰不光只会抓流氓，还会破高智商杀人案。而且，如果不来听听，那么晚上的记者招待会怎么办呢。
马山很清楚这些，所以，专门给陈子丰准备好了香烟，烟灰缸，咖啡和前排的位子。
“马队长，你这儿的咖啡真难喝，怎么冲的…....”办公室主任高迈说到。
“没关系，没关系，老马啊，以后就别准备那么多东西了，简单一点，听取案情，及早破案才是关键啊！”陈子丰说着把手里的咖啡杯递还给了高迈。
高迈完全就是陈子丰的风向标，局长有些事不方便说的，不方便做的，他全都能给代劳了。陈子丰转业的时候，高迈就是陈子丰身边的贴身警卫员，给陈子丰开了五六年的车，陈子丰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高迈就会马上领悟。高迈说咖啡不好，其实就是陈子丰在说。
马山回头狠狠瞪了眼还惊魂未定，没吃午饭，脸色苍白的小瓷。“是，好，马上开始。”说着给陈子丰点起了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一挥手，四周灯光马上全部熄灭。一道光柱从后排窜出，投向前方的大银幕。
‘感谢市领导，陈局长，马副局长对长阳分局多年的关心和支持，您们辛苦了！’
马山肚子里骂了声娘，没想到还有拍马屁比自己还明显的人，转头看了看陈子丰，他倒是很受用的点了点头。
然后长阳分局的人开始一张一张换幻灯，开始介绍案情。可惜，毕竟是分局出来的人，陈述的有些杂乱，而且明显的复杂，还参杂了众多不相关的案子，当然是被他们分局破获的案子。
陈子丰皱起了眉头，轻轻说了句，“怎么搞的。”
其实归结起来就是，今年的十一月四号，在长阳市几处居名区的结合部发现了尸快。分局马上开始行动，勘察现场，然后就根据指示，把尸体运到总局。
最后两个斗大的“再见”。
马山很清晰的听见了坐在隔座边上的陈子丰，轻轻的舒气声。
下面是总局调查科的汇报。
“死者吴晓林，上海人，二十九岁，留德硕士，一九九九年来到本市发展，死前任本市最大的航空公司空航公司总经理助理，民航总局委员会委员。
死者系机械性窒息死亡，然后冰冻，分尸。很明显，发现尸体的现场不是第一现场。
据调查，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上海的虹桥机场，下面是机场安检录像。”
此时银幕上爆出了Meida player的大框，然后就是略显模糊的机场安检录像，画面上一个穿黑色风衣戴太阳镜的男人，推着辆轮椅，轮椅上的人裹着厚厚的毛毯，带着头部突出的宽檐帽，压得很低，还戴着太阳镜。
“当时他推着轮椅，上面坐的是全航公司的总经理，汪嘉义。两个人一起通过安检，上的飞机。”
“这人怎么裹的像粽子似的？”高迈刚问完就觉得不对，马上往陈子丰的脸上扫了一眼，发现陈子丰似乎也有这个疑惑，才继续问道：“天还没这么冷吧。”
“艾滋病！！为防止一切可能的细菌感染，还有，可能希望尽量少些人认出他吧。”
这句话就像颗疑惑和惊奇的炸弹，在放映厅内炸起了一片沉静。
“知道怎么染上的么？”高迈继续问着，眼光还是不停在陈子丰的脸上扫着。
“空航对外说是血液感染，但最有可能的还是性交。”
会场里重新回到一片颇具回味的沉默气氛中去。
“下面是飞机降落后，汪嘉义出来的录像。”调查员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沉默的气氛：“此时，死者，也就是吴晓林，已不知去向。请看，汪嘉义是被机场的工作人员推出来的。”
此时，画面上出现了和前一个画面几乎一样的场景，只是推的人换成了工作人员。
“在此期间，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的的确确是上了这班飞机，当时两人为了安全包下了整个一等舱。”
“噢……”现场响起了叹息声。
“可是当飞机降落以后，死者就在飞机场神秘失踪，然后，在仅仅一天后就被人发现尸体，在居民区。”调查员一敲键盘，随着ACDsee加载程序的跳动，酝酿了一会儿的照片跳入了眼帘。
那是现场的照片。那堆碎尸，然后是劈开的头的特写。
高迈“唔”的一声，用手捂住了嘴。陈子丰随即回头瞪了他一眼。
马山乐了，心想：‘给你前排的位子，还治不死你。’像高迈那样从事行政的，本来就给基层冲锋的人看低三分，加上又是局长的跟屁虫，平时又时不时地拿政策，纪律压下面人，所以被别人下个套，整那么一两次是很正常的。所以高迈也心知肚明，马上缩到后面，连看都不敢看马山一眼。
陈子丰见多识广，也做过两年刑侦队长，虽然尸体见了不少，可这下还是给震了一把，陈子丰低头微喘了口气，故意转头悄悄问马山。“那，凶手作案时间确定了么？”
马山忙凑上去回答：“因为尸体被冰冻过，所以很难确定时间，可以是失踪后两天里的任何时候。”
“噢……”陈子丰低头思考起来，以避开骇人的画面。
“尸体被冰冻过，可能是为了分尸的时候减少或制止出血，大家可以看特写照片。”陈子丰还在低头思考。调查员总算是把几张照片给切完了。“但问题是，为什么凶手要弃尸在居民区是很奇怪的一件事，说明凶手可能就在那些居民区里，而且尸体有一块还没找到。死者在失踪的这一天里的行动，也成为了最大的谜。
这件案子因为在居民区抛尸，且死者涉及高层，所以社会传闻，媒体猜测较多，影响极其恶劣。这件案子受到了市里领导的重视，省公安厅也下达了重要指示。
我们相信，在陈局长和马队长的领导下，我们一定会迅速破案，抓获凶手！“
四周围灯光亮了起来，陈子丰站了起来，悄悄的向马山耳语几句，就自顾自走了出去。而高迈站了两次都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最后撑着椅子把晃悠着站了起来。
马山回头笑着对小瓷说道：“打扮漂亮点儿，晚上记者招待会有你的份儿。”

第三章艾滋病房

马山打发小瓷去排摸居民区后，自个儿和唐唐一起便衣驾车到了空航广场医院，这是一家新兴的医院，有独立的供货和生产药物的渠道，是市特批的重点防治生殖器疾病及泌尿疾病的中心，而且是空航集团旗下的三产，主要药物全都是靠进口。
马山和唐唐开着车兜了一整圈才发现，这儿的生意真是好啊。里里外外挤满了各种高级车辆，从别克到标志，自己的桑塔纳别说停不进去，就算停进去了，也显得寒掺的很。
马山不得不把车停到附近的居民区里，和唐唐一起便衣步行进了门诊大厅。
大厅里依旧是一副拥挤繁忙的样子。穿着各式名牌服装的人在大厅里穿梭，排队，喝茶聊天，熙熙攘攘，似乎就像一场广交会一样。
“我说唐唐，本市的大款是不是都来这儿看泌尿科阿？”马山凑近了唐唐的耳朵问道。
唐唐愣愣的看着马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马山也好像没想得到什么答案，就直直的往柜台边冲过去。柜台的小玻璃窗框里坐着个相貌颇为俊俏，但略过于粉黛的年青护士，正机械的打着订单，不时地有针式打印机叽叽喳喳刺耳的声音从玻璃里渗出来。
马山挤开第一个人，探头往窗口里嚷道：“请问…….”
“干嘛呢！干嘛呢！后面排队去，表格填了么，填好了再过来！怎么老让人一遍一遍的教…….都大把年纪了，怎么不懂规矩……”年青护士斜着眼说道。
马山愣了愣，刚想再说话就被边上排队的人轰开了。马山只得退到一边儿，此时有个拿着单子的中年男子，和马山一般粗壮的样子，拿着单子匆匆忙忙的跑到边上递给一个较为年青的男子，男子看了看单子，点了下头，从西服内侧口袋里掏出皮夹，抽了张卡给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接过了卡，就又匆匆过去排队取药了。
“好家伙！”马山一拍大腿，“拿我当保镖了！！”
“嗯？”唐唐回头看他。
“嗯…..”马山上下打量起唐唐来，直看的唐唐换了个站立的姿势。
“成！你去问！客气点，就问他们保安科在哪儿！”
“队长，我们干嘛不穿警服来，而且可以预约的么……”唐唐压低了嗓音问道。
“你……让你问就去问，废话那么多干嘛！记住，暴露了身份回去处分你！！”马山悄悄推了一把唐唐，力气大得让唐唐冲了个踉跄。
唐唐起身整了整衣衫，慢慢的跺到了窗口边，回头看了看马山，扭扭捏捏的挤到窗口边儿，探头：“请问小姐……”
窗口里的护士一抬头就傻了，瞪着两个黑眼圈儿直勾勾的看着唐唐的脸不放……
唐唐还在等护士小姐的反应，两个人就这么愣了几秒钟，直到边上的人又开始轰了起来，护士小姐才羞羞答答的嗯了一声…….

马山和唐唐慢慢的向回廊的另一头走去，两人套着鞋套的皮鞋在光滑的白色瓷砖地板上发出杂乱的磨擦声，在狭长的空间中无节奏的搅动着，在压抑的另人窒息的空气中挣扎着……
走进了这片地方，就仿佛走进了死亡管辖的区域，就仿佛，踩到了地狱的门槛。
这里就是著名的空航广场医院，庚楼，艾滋病特护A区。
听带领他们的护士长说，这里所收治的病人还仅仅是感染较浅，时间不长，且基本属于意外感染，无吸毒史的那种，家里基本还有些经济实力。但很快这儿的有些人就会因为家财耗尽，或者出院，或者转到B区，而B区就是混杂着各种病症的重病区，吸毒，多重性病，晚期病人，那儿的病人攻击性较强。曾经发生过攻击护士的行为。所以那儿没有什么人愿意去，每天就是护工和一些志愿者例行的过去检查，发些维生素药片，水，回收粪便和已死亡病人的尸体。
护士长说得很平淡，药片，水，尸体，粪便，没有一丝语音的变化……但那是怎样的一种平淡呢？唐唐看着窗外远处飘荡着的黑烟，就似乎闻到了那股气味儿，乃至就像已经把烟呛到了自己的喉咙里一般，说不出来的难受和沮丧。
护士长将两人领到了拐角一处朝南的房间，轻轻按了下门铃，看着门上的灯闪了一下，就慢慢推开门，把马山和唐唐领了进去。
进门是一间隔间，仿佛是会客室，只是一切的物件都被铺上了白色的棉布，房间右上方有一盏大号紫外灯，两个人在护士的引导下，套上了外套和头套手套。在紫光灯下转了约五分钟，到后来马山开始轻轻“嗯~~~~~~”的哼了起来，直到护士说好，转身先进去了，马山才悄悄发出了“叮！”的一声。
里面是一间较大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仿佛就像一面墙一样的苍白无力。在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在巨大的床单包裹下，一具异常消瘦的身体，被床垫轻轻托扶着，在一张蜡黄的脸上，深深凹陷在眉骨下面的双眼紧闭着。
马山轻轻用手触了一下唐唐：“汪嘉义。”
唐唐用力点了点头，两人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等待护士长悄悄的到病人边上：“汪总，这两位是公安局刑侦队的同志。”
汪嘉义吃力得睁开眼睛，努力的在护士的搀扶下支起身子，看了看他面前两个健康强壮的身体，颤颤悠悠的伸出了右手。
这是一根骨瘦如柴的手，就像这个季节掉落在地上的树枝。
唐唐愣愣的盯着看，心跳突然加速起来。马山赶上去就搀了一把，自报家门。
“噢，是调查小林子的事吧，真可惜，这么年轻就……”
“是啊，是啊，您这儿治疗情况还好吧，吃得惯么？您放心吴晓林的事情我们很快就会调查出来的，这边儿就是跟您了解些情况，那个什么，唐唐，和汪总随便聊聊，我什么的，先出去抽口烟，憋了半天了。”说着马山就在唐唐和汪嘉义共同的惊讶眼神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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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年09月13日23点47分

第四章空航集团

“全靠外国进口药物治疗，很有效，但那些药物价格非常昂贵，很难想象靠个人的力量可以支持。但护士长告诉我那是一个跨国医疗公司，投资一亿六千万的项目，汪嘉义自愿作人体试验，连试药加赔偿和保险，足够在医院好好活上几年的。”办公室里，唐唐小瓷和马山正在开内部沟通会议。
马山端起茶缸喝了一口，然后把嘴里的茶叶梗子往茶缸里一吐，说道：“小子可真运气啊，是不是因为这个医院的关系？”
“人又没犯法，到了这个地步，也不避嫌了，反正全空航就他一个爱滋，别人还不让着他？”小瓷接口道：“我这边也排查完了，别说周边的居名区，最近一个礼拜这几个区都没见过这个人。而且案发现场什么目击者都没有，一堆的举报人，一个弄清楚状况的都没有。”
“成，够有效率的，听说你一出面，把人派出所可折腾得够呛，附近几个派出所和联防队一块儿动员起来排查，所有的户籍警都踩着自行车出去了，都争着在你面前表现表现。”马三乐呵呵的说道。
“哪有……还不是因为大案要案么。”小瓷脸红起来，低头偷偷瞥了唐唐一眼，看见唐唐一脸不知所谓的低着头看手里的记事本，心里一下子酸起来，马上抬头：“我下午还给经济调查科打了电话，汪嘉义和吴晓林都没有涉及到任何经济问题，汪嘉义还是难得的出淤泥而不染，这些年来拒绝了很多的诱惑，真是没想到。”
“噢，不错不错，能主动出击了，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马山不失时机地塞一口糖过去。
小瓷一高兴脸又红了起来：“队长你们还掌握了些什么信息呢？”
“啊，那个那个，问小唐吧，小唐，还问出些什么来么？”马山转头看唐唐。
“啊！”唐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马上把笔记来回翻了好几页，完全不像看了半天笔记的样子，“没，没了！”
小瓷偷偷的乐了，嘴边上的小窝，一隐一现的。
马山尽收眼底。
“下午一起去全州机场空航大厅，你们两个都跟我去，这次调查比较重要，有三点情况要弄清楚，第一，吴晓林的人际关系。第二，吴晓林的经济情况，第三，这段时间他的动向。你们准备一下吧，吃完饭就和我走。”
“马队！！”唐唐突然叫住了正欲离开的马队，然后又看了看小瓷，顿了一下，还是问道：“今天在医院，您怎么……”
“呵呵。”马山笑了笑：“记住，做事要出奇制胜，要胸有成竹，就是没有，也要装出一副有的样子，你看我们去的是什么地方，汪嘉义什么来头，你看他那样儿，护士按了门铃我们才进去的，还在那儿闭着眼，待会儿肯定没问几句就会把我们轰出去，看见他伸手了么，这就是心理上的较量。我先让他吃不准我们什么来头，去那儿干什么的。先占了心理上的优势。调查以后我们可以慢慢开展。”
“那您是怀疑。”唐唐疑惑的问道。
“我可没说什么，要怀疑一切可以怀疑的人。明白么？”马山刚转身想走，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转了回来：“我问你，他那时候坐的轮椅哪儿去了你知道么！？”
“啊！？轮椅！？”唐唐心里突然像是触动了什么似的一跳。
“我告诉你，一回来，就没人看见有这么个轮椅！看门儿的几位都只看见抬着从车里出来的。轮椅就没了！可惜那天晚了都没见着车牌。”
“啊……马队，您…..”
“啊，我抽烟儿去了贝！”马山回身要走，又想起什么来似的回头说到：“这回去机场老虎皮都给我批挂好了！精神点儿啊！”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到处游走着行人和大包的行李，不时有广播和飞机划破天际的声音传来。
马山带着唐唐小瓷，一左一右，向机场前台走去，无比的威武，几乎机场所有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走近服务台，坐在里面的小姐不自觉地就站了起来，愣愣的看着马山一行人。
“我们找空航保卫科，我是公安局刑侦科的。”马山威武的站在前台，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前台服务，轻轻的微笑了一下。可小姐的眼睛却明显的侧向了唐唐这侧。
马山很受不了的咳了一下。
“啊，啊，行…..这边请。”小姐回过神来，和边上的另一位值班员耳语一下就带马山等人向一扇边上立有’工作人员入口，闲人莫入’ 牌子的门走去。刚进去，马山就回头让唐唐到大厅里搜集消息，把唐唐从门里轰了出来。
唐唐出来后站在大厅里发愣。看着面前机场大厅的繁忙的景象。
唐唐从小就出国参加过比赛，对机场大厅再熟悉不过了。可做惯了乘客的他，要就地开展调查，真是一点方向都没有。
唐唐漫无目地的游荡在大厅里，观察着周围的乘客，似乎这有助于调查目标的出现。
可还没等待上十分钟，就有一对老年外国夫妇冲过来一把抓住唐唐的手，吓了唐唐一跳。
“Police, Police ！We have trouble now！Our package is gone.(警察，警察，我们的行李不见了！)”
唐唐苦笑了一下，看来这回是要做空警了，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维护一下这身制服吧。
唐唐忙不迭的帮着两个年纪大的外国友人找到了他们的行李架，刚敬完礼，边上又有几个人“阿sir, 阿sir”得过来问路了。
这一下午，折腾得唐唐够呛。包括一个打着“West Village”旗号的一大群外国学生争着过来要找唐唐合影，可唐唐是刑侦队的呀，不能随便和别人合影。好说歹说解释了半天，幸亏过来一群空姐和空乘帮忙把人群给支开了。
唐唐感到松了口气。很感激地看着这群面前的空姐。
“小警察！怎么样，新来第一天工作如何！？”其中一个圆脸短发的张口问道。
“啊，我，那个……”唐唐想起来今天是全州市机场实行空警的第一天，突然觉得不该把自己的身份随便说出来，何况这也是在执行任务，就不再说什么了。
“行了，你们就别和人闹着玩儿了。”一个年纪稍长，但也仅和唐唐年纪相仿的女孩站了出来，“待会儿还有一班呢！新来的警察同事，和我们去休息室坐一会儿吧。请！”说罢，摆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职业姿势。
唐唐心说，好啊好啊，没想到这么闲逛着，也能找到调查对象，到时候问她们不就成了，于是就很谦虚的跟在一群空姐后面去了休息室。
谁料这一聊，却了解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五章123

马山开了辆黑色桑塔纳，慢慢的拐到了一条幽静的马路边上停了下来。驾驶座上的马山指了指前方露出的一片霓虹，边上的唐唐点了点头，就下了车。
此时的唐唐，一头被发胶弄得站起的黑发，一身异常花哨的，背后印有一只巨大蝎子的Jack and Jones的衬衫，条纹长裤，尖头鳄鱼皮鞋。唐唐很别扭的走了两步，随即找到自己最舒服的姿势，一副很颓废的样子走进了面前，名为123的酒吧，也就是霞山路123号。
酒吧里面异常的大，周围的雅座竟然有山层，宛如一个小型的剧院。此时，一名年青的男歌手正在上面唱着一首‘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舞池里有些男男女女，正围着舞台默默地听着，歌手唱得很不错，几把吉他配合得也不错。把音乐里的风尘带到了这片灯光酒绿的世界里。
唐唐明白，这儿的风格并不是那种很疯狂的调调，而是那种注重交流和休闲的地方。可是他一点也不敢放松，因为他明白…..

“去同性恋酒吧！！！？”唐唐一脸的诧异，小瓷已经失口叫了出来。
“霞山路123号，123酒吧，本市最大的同性恋聚集区，全市的同性恋都会到那儿进行交流。”马山说道。
小瓷和唐唐面面相觑。
“现在这个案子有两个切入点，第一，就是冰箱。这个小瓷你去排查一下，这么大的能装下一整个人的冰箱，估计不多，查查这两天附近大型冰柜的用途。第二就是，搞清楚死者周围的关系。汪嘉义是艾滋病。你们都明白艾滋病的三种传播途径。母体和血液可能性都不大，只有可能是…..所以，123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你就这么信，信那个什么空姐的八卦！？”小瓷恨恨得瞪了唐唐一眼。“那吴晓林和汪嘉义两个……吴晓林怎么没得爱滋？”
“没关系，123酒吧也是消息横通的地方，我混过黑道，知道。但是为免被人认出，影响调查，所以，这次由唐唐同志……”
唐唐和小瓷都瞪大眼睛看着马山，确实，马山这四个月给了他们太多的诧异。这回马山也不好意思了，拍了拍唐唐的肩膀：“上回让你在机场大厅晃悠就是招空姐的，收获很大！这回稍微转个枪头，心理把握住了，生理上没问题。没事的，沉稳点，关键是守住下盘儿。”说着就转头偷偷笑出了声儿。
唐唐回头看着小瓷的脸，两个人都露出了好像生死别离的眼神。

此刻的唐唐想起了马山的那句话，心里别提多别扭了。真想回头就出去说不干了，可…..想想马队那时候坐在囚车里的样子。唐唐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往舞池边的吧台走去。
吧台边有些个男男女女正在聊天，不时地有女孩儿放肆的笑声和叫骂声传出，那是一个人在讲一个关于和尚的黄色笑话，其实是在变相的玩人。唐唐感觉浑身不自在。他默默地坐到一边，要了瓶百威啤酒，竟然要40RMB，唐唐慢慢往胃里灌着黄水，慢慢观察着四周，希望能找个目标实施自己的计划。
正想着，边上就坐过来一个衣着花哨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到了唐唐的边上，张口要了一杯“黄金人生”就是混合威士忌加柠檬汁。男子轻轻的喝了一口，就开始和唐唐搭讪，一股熏人的酒味就向唐唐飘来。唐唐虽然大学里酒量也练得可以了，可大多是啤酒，顶多黄的，威士忌的味道却冲了许多，加上那男子身上的混合香水味儿，以及那男子暧昧的语言，唐唐真是想上去给他个背包的冲动都有，可他想了半天还是忍住了，所以没怎么在意那个男子的语言。那名男子说了半天，见唐唐没什么反应，耸了耸肩就离开了。
虽然是同性恋，但还是在互相尊重，互相欣赏的基础上自愿结成的，唐唐想了想，感觉同性恋之间不太可能存在调戏，胁迫等等，虽然酒吧乌烟瘴气，可酒吧主体人群到是相当的文明。于是也就放开了些，开始和酒吧的调酒师随便的聊了起来，聊到一些关于品酒的知识，说到自己曾在外面看到有人用红酒兑可乐来调酒时，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可惜调酒师是新来的。
舞池那边开始响起了缠绵的音乐，一些男女就开始在舞池里搂抱着跳起舞来，当然也有很多男男组合，唐唐看了一圈，还是调整不了，摇了摇头，看来今夜是没什么收获了。想起身走。
“能请您跳个舞么！？”唐唐发现边上一个三十七八的男子很绅士的向他伸出了手。
唐唐可傻了，看着对方。年青男子头发微蜷，瘦面颊，眼睛细长，虽面带微笑，眼神里却透出一股难以捉摸的暧昧的神情，“先生，跳个舞好么！？”
“嗯。”唐唐也伸出了手，心想着马队啊马队，为了这案子，我可把下盘给豁出去了！

舞池里，几对热恋的“情人”相拥，慢慢扭动着。
唐唐跳的是男性的舞步，是对方主动搭上肩的，唐唐感觉稍微好些，可总归是别扭，脚步不由得就开始乱，心里也乱，寻思着万一要让他陪着去宾馆，他该怎么回答。
“第一回当兔子吧！？”对方先说话了。
“诶？”唐唐一愣。
“呵，果然…….兔子就是男的出来和别的男的…..”男子说话的节奏把握的很好，“也不一定是有倾向，可能就是为了赚点钱吧，这个可比女的赚得多。”
“诶！”唐唐就像个撞进市政府的老农，扭捏着身子，就知道答应了。
“放心，我不是同性恋，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些有钱人。”
此时唐唐才明白，对方是个拉皮条的。
“我看你资质不错，但好像还没入门，我可以带带你，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家，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赚得好的话，一个月4，5千的不算什么，有人被包养了，别墅轿车都给买了。”
唐唐马上装出很有兴趣的样子开始和对方讨教，一支舞曲跳毕，男子把唐唐领到边上，开始详谈。
“您说有被包养的！？”唐唐尽力让自己的眼睛里闪出光芒来，也不管那是否是对钱或者一盆梅菜扣肉的渴望。
对方当然分不清楚，眼见马上可以签下一个很有潜质的“兔子”，立即滔滔不绝起来。称自己十多年来一直混这个，成就了多少生意。又举了好几个例子，矿铁集团的李总，两江贸易的王总。
“包括那个民航的汪总！？”唐唐突然插了一句。
“诶！？”对方好像也没明白唐唐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想了想。也许他自己也忘了自己说过些什么，仔细想了半天：“民航的汪总……老了点儿，可我记得他那时候的兔子是……”
“吴晓林！”
“嗯，你怎么知道，那个个子挺高，可挺瘦的，还是德国留学的呢。现在都成了汪总的助理了。不过，那个汪总很滥情。同性恋么，就图个新鲜。别怕，防护到位，惹不了祸的。”
“成了！”唐唐高兴得叫了起来。
对方一愣，也陪着笑了起来，兴许还在想着面前这个小小子，大概是慕名而来的，这下自己又能狠狠赚上几笔中介费了。或许已经在盘算这第一次的开包是给李总呢还是王总呢，也许连汪总也想到了吧。

[此贴被royal阿元于2004-9-13 23:53:3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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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 Re:Re:Re:Re:首届大赛征文...

04年09月13日23点58分

第六章录像里的故事

“挺清楚了，这是个密室。”唐唐看着自己的笔记本说道。
“嗯，说说！”马山很有兴趣的用手撑住了下巴。
“上飞机，吴晓林还和汪嘉义在一起，下来人就没了。飞机上当然不可能随便开机舱门，黑匣子有记录，而且飞机驾驶舱有监控。机场的看护一般相当严格，除非是吴晓林选择从行李车里偷偷溜出去。或者乔装成其他的乘客出来。相对于进机场，出来的安检还是相对轻松的，汪嘉义的行李全部都是托运的，两个人都没有带随身行李。他们两个都是国企的干部，好像没什么经济问题。吴晓林的神秘失踪的理由实在是很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因为……”
“想想就恶心……”小瓷说道。
“小瓷别打岔，唐唐你的思路有点混乱，好好再整理一下。”
“嗯，根据马队和小瓷在空航的调查，大概情况如下。
吴晓林的确是推着汪嘉义上了飞机，这个可以从录像里看出。但飞机降落后神秘失踪，汪嘉义是被机场人员从飞机上推下来的，所有的空乘都没看到吴晓林，吴晓林在这一天里不知所踪，随后被发现被分尸，尸体丢弃在居民区。汪嘉义自称在飞机上睡着了，什么都没看见，头等舱的两位专服空乘一开始就被吴晓林打发走了，离开了头等舱。所以，吴晓林在这一个多小时的行程里做了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他是成功的让自己消失了。
“但也很成功用一种惊人的方式出现。”马山微微点了点头。“小瓷，冰箱的事儿怎么样了？”
“没底，乱七八糟的，说不清楚。这个冰箱只要比一个人大就可以，但也可以比整辆车都大呀。”小瓷边说，边心虚的看看马山，又马上低下头去了。
“行啦，今天我就待局里了，好歹我得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马山起身让小瓷去小卖部买咖啡红茶饼干。顺便到下边儿搜集些毛毯。
唐唐忙接口：“马队，我也不想回去了，我也想留下来整理整理思路。最后再看看资料。小瓷，麻烦你帮我也带点儿。”
“你要买自个儿买去，我只买自己的和马队的。”小瓷嘟着嘴出去了。
“得，今天大家一块儿今夜夜未眠，熬鹰吧。”马山伸着懒腰，里间办公室去了。
唐唐往两边看了看，还是朝外面跑了出去。

深夜，周围一片寂静无声，办公室里，就一盏黄色的台灯在唐唐的办公桌前亮着。小瓷早躺在皮沙发上睡着了，唐唐起身把小瓷身上的毯子盖好了，又回到了桌前，披上衣服，看着电脑里的资料。
此时的唐唐，注意力无比的集中。无数个疑点在唐唐的脑子里旋转，打磨，拼装起来，又拆开重装，丢弃，拾起，还原。
唐唐看了看手边汪嘉义的资料，喃喃道：“最不可能的就是这个人了，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一下飞机就让人接进了医院……最不可能的也就会是最可能的……可这不是看小说啊……小王八羔子钻行李了吧……可行李是托运的……钻哪儿了呢？干嘛要偷偷溜走呢？怎么又给人弄成片皮鸭了呢？片皮鸭…….肚子好饿啊……”
唐唐眯着眼睛，发现文字资料已经看不清楚了，就开个录像看看，就是当时进机场的录像，然后又打开了出去的录像。差不多……唐唐突发奇想的用两种播放软件同时播放……两边同时几乎分毫不离的动作。突然唐唐发现了什么似，拼命拉开抽屉，在里面一通乱淘，淘出两块三角板在屏幕上乱量，量了半天，一下子叫了起来：“NND，操他妈的！！我找到啦！！操！！小毛贼和你爷爷来这套！！小瓷小瓷！！”
“嗯，上班儿了？”小瓷慢慢撑起身子转过头来，眼睛眯得很性感。
“干嘛干嘛！！”马山叼着烟，披着毛毯出来，和坐山雕底下八大金刚某一位似的：“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哪你！小瓷惹你哪儿啦，小夫妻闹闹可以，注意影响，我还在呢！”
“什么和什么呀。”小瓷揉了半天眼睛，乐了。
“我……我发现汪嘉义的问题了！！”唐唐尴尬的往小瓷那儿扫了一眼，又马上收回眼神。
“噢！告诉你，我也发现问题了！先看你的吧！”马山随着唐唐坐到了电脑桌前。
唐唐再一次同时打开了两幅图片，让马山看，小瓷也探过脑袋来，马山眯着眼看着，轻轻的“嗯……”着。
“看见了？”唐唐兴奋的往画面当中一指，然后就到房间当中来回走了两圈，停下来兴奋得蹦跳起来。
“什么！？”小瓷悄悄的问马山。
“嗯……”马山坐在位子上瞄了半天，笑着回头骂道：“臭小子，别装大白兔了，快过来说说。”
唐唐听了脸一红，停下来，凑过来笑了笑：“说好不许再说人是兔子的！”马山呵呵一笑把位子让了出来。
“看，马队，这一出一进，轮椅上的人，有什么不同？”
“嗯……一样啊！？”小瓷很期待的说道，好像已经准备好崇拜唐唐了。
“看上去一样，就是装饰，可仔细看，你看个头，我用尺子给你量一下看看……轮椅是一样大小的，边检的门应该是一样标准的，你看个头儿。”
“不会是摄像头高度误差吧……”
“轮椅的尺度是一样的呀！很标准。在仔细看看那人，推进来的那个，头都不晃，出去那个，随着轮椅的推进晃头呢！”
“嗯嗯！”
“还有，这儿！！我用photoshop剪辑放大，细化处理，看看……看见这条细纹了么！？这儿……记得我们停尸房见到的那个……脑袋。明儿我让技术处好好再给放大细化！！”
“嗯…….”马山和小瓷都很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没声儿了。
“怎么了！？”唐唐看了看他的两个同伴。
“我还是没想通，马队，你呢！？”小瓷转头问道。
“迷糊着呢！”马山开始挠头皮。
“我再说一点！你看着轮椅，不是折叠的！是特制的！明白了么！？还有那个’全副武装’推轮椅的人，我们也可以用比较法来丈量，那个推的人个子绝对不到1米80。”
“准备结案吧！汪嘉义竟然有这么一招儿……”唐唐开始把他的推理结果娓娓道来。

第七章揭露真相

“就是这样，已经在你上海的住处发现了大号冰柜，霜里面粘有吴晓林的一些毛发。在浴缸的排水孔下部，发现了粘在排水管壁上一些融化的血渍，经DNA检验也是吴晓林的。你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吧。”唐唐坐在汪嘉义床边的椅子上，同时宣布了对汪嘉义的逮捕令，和起诉书。
汪嘉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签字画押吧……”
“呦，这么快就认啦，我看你倒不怎么在乎么。”唐唐也没特别惊讶，顺手把文件递过去让签了字。
“在乎什么呀，得了这种病，早晚免不了一死，就看政府手够不够快了。”汪嘉义呵呵的笑出了声。
“压力太大，神经了吧。”唐唐接过文件讽刺道。
“哪能呢，高兴还来不及，外国人的药挺好的，你看我瘦成这样，一半是因为这件事，晚上睡不着啊。现在起诉书都下来了，我就希望司法程序早点结束，给我转检察院当庭毙了算了。”汪嘉义一点儿都没在乎。
“你是等着保外就医的通知书早点下来吧。否则停了你的药，要了你的老命。”唐唐有点儿不快。
汪嘉义摇了摇头：“到这个地步，死还算什么。”说罢就躺了下来，两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别指望一死了之，以后少不了来烦你！”唐唐说完起身就准备走。忽然听得汪嘉义慢悠悠的说道：“小同志，看在你破了这个案子得份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个童话故事……”
唐唐张口想说什么，但咽了下去，坐了回来。
汪嘉义悠悠的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从前，有个年轻的樵夫，他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有他最爱的妻子，他每天辛苦的工作着，砍树，劈柴，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换回粮食和油盐，他每次总忘不了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给她的妻子。因为他知道只要她开心，他，就开心……有一天，樵夫决定把他们住的草房子变成木头房子，因为他怕她一个人在山里会冷…….于是樵夫拼了命的砍木头，想要，要足够的木头为他心爱的人造一座漂亮的房子，于是他就自己住在了山里的山洞里，山洞里很冷很不舒服，樵夫很想自己的家，想她，每次他都想，这次砍完了就该够了，就该回家了，可他总不甘心，因为他总想盖一座世界上最漂亮的木房子给她，于是他每天每夜拼命的砍……
终于，樵夫满载而归了，可他突然发现他家的草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漂亮的庄园，而她，樵夫日思夜想的她，也成为了庄园主的妻子，因为樵夫不再给她带回漂亮衣服和首饰，甚至不在回家了，带回来的就是一根根没用的木头。于是她对樵夫说，她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樵夫很伤心，他回到了山上，发疯似的砍树发泄，但当他累了，躺了下来，看着满山的树桩，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里的树，他请求山神把他变成一棵树，终于他变成了一棵大树，可每天都少不了流泪和叹息……
有一天，一个漂亮的少年来到了山上，他注意到了这棵流泪的大树，他很惊奇，于是就想知道为什么这棵大树会流泪。他苦苦的哀求大树告诉他，大树受不了他的苦苦哀求，告诉了他，善良的少年哭了，他向山神许愿，希望自己变成他以前的那个妻子，陪伴大树，好让大树不再哀伤。少年的泪流到了大树的身上，也留到了自己的身上…….奇迹出现了，大树变回了樵夫，而那个善良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比他原来的妻子美丽一百倍的女孩儿。于是他们就在山上长相厮守，永不分开。“
说完，汪嘉义慢慢的把头靠到了墙上，闭上了眼睛。一行热泪慢慢的从那双沧桑的眼眶里滚了下来。
唐唐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用手狠狠捏了下鼻子，说道：“那你就能把人给剁了呀！”
汪嘉义张开了双眼，轻叹了口气：“现实毕竟是现实，不是童话，樵夫和少年可以长相厮守，可……我太滥情了……出差洛杉矶的时候，偷偷去了那儿著名的红街……所以山神要惩罚樵夫，降不治之症与他。只是，善良的少年愿意陪樵夫一起去死。“
“等等，你说是他让你杀他的！？”唐唐问道。
“至少他没反抗，他死的样子很安详，否则以我的力气是杀不了他的。”
唐唐想起了停尸房里的景象，赶紧下意识皱了下眉，把脑子里的东西清空：“那你何必把他分尸了，放在轮椅里面，把头固定在毯子外面。而你冒充吴晓林推着他，躲过机场安保，
回到全州？然后支开空乘，自个儿坐回轮椅，把头藏在毯子下面，制造他的失踪。又抛尸在外！？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
“呵呵！”汪嘉义笑了笑：“少年喜欢看推理小说，他总想制造一起震天动地的案件，可他不忍心对别人动手，他就自己…….唉…….其实年纪也不小了……还老做梦，可我觉得他是故意要我这么做，想让我躲过警方活下去啊……”
“倒知道机场只透视皮箱，不看乘客的呵。”
“是啊，自己就是民航的么，那个金属探测门，探不出肉块来呀……”
“好了，你也别得意了，你现在帮人做实验，死不了了！”唐唐起身准备离开。
“没事的，樵夫会让山神把他变回大树的，他会用他的余下的生命和他的回忆来延续他爱人的生命……”汪嘉义说着把头转向了窗口。
唐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大门走去。
到了门边，又听见身后汪嘉义那绵长而充满沧桑感的的声音：
“那个山神的名字，就叫做爱啊……”
唐唐走出了医院，仰望着蓝天白云，深深的长舒了一口气，
“是爱么…….”
也许此时的唐唐想起了，过去自己也是一个樵夫，也曾经让山神把自己变成过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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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 Re:Re:Re:Re:Re:首届大...

04年09月14日00点03分

第八章监狱风云上
入监

“爱，爱他个屁！”马山爆了一句粗口。唐唐惊讶得看着马山。
“算了，先开内部总结表功会去吧。”马山黑着个脸，带着唐唐走进了会场。
会议以极其传统的形式开始，极其传统的形式结束。整堂都是陈子丰的个人表演。似乎破案都是他选人正确，英明决策的结果。
会后，陈子丰单独找了马山和唐唐还有小瓷，偷偷给他们放两个礼拜的假。

这边唐唐准备和小瓷正准备着去眉山旅游，马山就冲过来硬要拖着唐唐去野外生存，小瓷也想跟去，被马山光屁股裹树叶那段段子给吓得没法子了，狠狠地瞪着唐唐骂了句大白兔，就自个儿回了上海的家。
唐唐尴尬异常，但也没法子，就问马山去哪儿搞野外生存。
马山回了一句：“大牢里！”

又一次回到了看守所，只是从来没有像这样近的看，而且要亲身体验这里的生活。
跟随着管教来到一间房间前，门没锁。管教一拉门，就叫：“来一个新收，不许欺负人啊！”
穿着宽大的灰色囚服，唐唐抱着看守所发的又黑又骚的破军毯，慢慢的挪了进去。
这是一个狭长的筒子间，灰暗潮湿阴冷，只有在正对牢门的墙壁上开了个正方的窗口，插满了铁栅栏。房间左右各有一排长铺，上面坐着十几个身着囚服的光头犯人，面色各异，仿佛乡下破庙里的十八罗汉。
管教刚刚离开，唐唐就被喝令低头往前，刚往前走了没几步，身后不知什么地方就伸出一只脚，一脚把唐唐往前踹了个踉跄。唐唐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喝令蹲下。
“说，你个傻B做了些什么危害社会危害人民的事情，啊？”里铺传出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诈，诈骗……”唐唐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抽冷子，唐唐的后脑就挨了一下：“你妈的B嘀咕什么！TM钻屁yan里拉！”唐唐回头一看，一个圆脸尖脑壳的家伙，正提着一只破拖鞋狠狠地蹬着他。
“看你妈看，再看我再扇你！”
唐唐狠狠咬了咬牙，转头回来，把声音放大了点：“诈骗！！”
“王八蛋子，看你白皮嫩肉的，是骗吃啊，还是骗操啊？”
周围响起了一阵哄笑声。突然边上有个声音响起来：“胜哥，我认识这小子，这小子是123里的大白兔。”
唐唐转头一看，果然就是那个曾经在123酒吧和自己聊过天的瘦脸男人。

“什么，去大牢！？”唐唐诧异地看着马山。
“我告诉你，这里面有文章！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马山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就把手里的烟掐了。“我告诉你，汪嘉义没这个能耐做这种事。他自己一个人想不出来，也做不了！还有，我问你，他怎么抛尸？他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到了医院轮椅就没了，他怎么抛的尸？从发现吴晓林失踪到发现他尸体一天一夜，尸体在哪儿！？我告诉你，这是一次有预谋有准备的谋杀！而不是TMD殉情！”
“那，我……”唐唐想到了自己的推理。
“而且，总局这么快就发了逮捕令，检察院的起诉书发的比逮捕令还快。平时怎么不见的他们腿脚这么麻利？你以为这是对这件案子重视啊！？”马山没有理会唐唐继续说着：“昨天我又去找了那个瘦子，没想到他已经被抓进看守所里去了，结果我还给人认了出来。”
唐唐注意到了马山手上的绷带。
“没想到我出去混了两年黑道，回来一看，这TM局里比社会还乱，告诉你，我这回是非要和他们玩到底了！”马山看了看唐唐，问道：“你玩儿么！？”
唐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就一学生么，好玩儿大家一块儿玩儿贝！”

“你个王八糕子，给我TM玩儿什么深沉。”唐唐的后脑又被猛地抽了一下！
“呦，是大白兔呀，这我可得好好亲亲。”哄笑中，边上铺上又下来一个人，在唐唐身边转来转去，“站起来。”
唐唐听话的站起身子。没想到被那人一把把裤子拽了下来。又一阵哄笑起来，唐唐赶紧弯腰拽裤子，却又被那人在腰子这儿狠狠的来了个肘子。疼的慢慢蹲了下去。
就听见一个声音在那儿骂：“个臭卖屁yan的，看这次老子不把你褶子给操平了。”于是又来一脚踩翻了唐唐，然后那只脚就踩在唐唐的脸上，还左右扭着。
唐唐暴怒起来，一把拽住那个人的脚甩手就把人给扔飞了出去，那人重重的撞在墙上，嗯的一声就不响了。
这下子，左右铺上一下子下来四五个人，把唐唐夹在中间，有人还从腰里摸出磨尖了头的牙刷。
这筒子间太过于狭窄，绝无施展的空间，唐唐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突然，从里铺的阴影里冲出一个壮汉，一声喝叫，冲了过来，还未等唐唐反应就一把把唐唐扭住按倒在地下。
“这个兔子以后就归我用了，我就喜欢泼辣的，哥几个不好这个吧，怎么样老四，让给你马哥吧。”壮汉死死的坐在唐唐身上。
“那是，那是，马哥您喜欢就让给你吧。”
“还是咱马哥厉害，练家子的，看这招儿猛龙过江！”
“厉害厉害！”
唐唐心里暗叫了一声：“马队！”随即啊的一下疼出了声。
“你小子敢在里面折腾，我叫你无组织无纪律！”马山又使了把劲才放开。

第九章监狱风云下
内幕

进来了两天，唐唐算搞清楚了里面的格局，铺最里面的是筒子间的政府协管员，是看守所任命的，也一般不是什么小角色，往往是间里的老大。胜哥就是这个筒子间的协管员。
而马山，虽然也才进来两天，可凭着其在黑道上的名声，瞬间就到了胜哥对面的里铺睡了。那天那个扒他裤子的和那个圆脸尖脑壳的，一个叫春子，一个叫杠子。典型的打手，包括唐唐进来那天踢黑脚的小兵，都是涉嫌团伙犯罪，前一阵子严打进来的。
那个瘦脸的中年人，在里面被人叫带鱼，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一般都是给人娱乐的对象，平时擦地冲厕所的都是他和一个戴眼镜的，那个眼镜年纪挺大了，也精瘦，被人叫做刘会计。
此时唐唐算明白了，为什么马山要把自己也带进看守所里，这里简直是一个公立的犯罪课堂。因为接近年底，接连的放假，管教大多调休回家过年，看守所的筒子间里十几个人挤在两张通铺上面，整天闷在屋子里，除了聊天，什么也干不了。这时候就是大家交流经验和教训的时候，无非就是标榜自己在外面的光辉历史，或者就是商量检察院调查了怎么说。真是不会犯罪的人，在里面住个一两个月，也学会了。而且还学会了怎么打法律的擦边球。
犯人在看守所的地位一般取决于三点，一，是不是在道上混的，名声如何。二，是不是老犯，犯的事干不干净。比如，幼奸什么的就是最下三滥的。小偷小摸，诈骗，拉皮条什么的也抬不起头来。三，经济基础如何。
马山迫于身份，不可能和瘦子去聊天，只能和自以为是在江湖上混的胜哥他们在那儿扯淡。要让唐唐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诈骗犯，去和拉皮条的交流。
而马山会在上面给他罩着，使别人迫于压力不能影响唐唐。马山果然是深谙此间的道理，唐唐心里不仅暗暗佩服，也为看守所里种种丑恶的现象感到不平。
就拿新进来的一个小小子说，还未满十七，在读中学，晚上因为盗窃临时抓了进来。
刚进来时候也和唐唐一样，被春子逮住，吓了个半死。
“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么？”春子问。
“知道，知道大哥。”小小子还算识相。
“告诉你，现在都是统关了，不分了。算你小子背气，我们这儿的都是TM杀人如麻的土匪，这位大哥。”春子指着马山说道，“提一把AK冲到银行里就把里面人全吐鲁了，红红白白的脑浆糊了一墙，那位，”指了指杠子，“石家庄炸楼案你知道么，就有他的份儿。还有那个瘦子，把他们领导全家都给毒死了，老老小小肠子全烂了，脓水流了一地。你以后吃饭千万别靠着他。还有那个小白脸，艾滋病！就我好点儿，我是张军那伙人的遗留。牢里待久了，今天哥几个就要拿你练功。”
说着就把小小子的尿给吓出来了。当场就被春子一顿猛砸，要他把尿给舔干净了。还是马山叫嚷着臭，让小小子自己给擦了。
平时受尽欺负的瘦子，却幸灾乐祸，发自内心的笑着。唐唐很厌恶这点，可为了工作不得不和瘦子接近。
瘦子看到“上层”特殊照顾的人和他相识，似乎完全忘却了前天英勇揭发对方的那种疾恶如仇的感觉，摇头摆尾的和唐唐套起了近乎。
唐唐趁势打听起了吴晓林的事情，
或许是环境吧，那边春子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劫富济贫的买卖，以及某几个晚上的风流往事。这边瘦子也很爽快的一五一十把直到的全说了出来，看来对狱友的提防远远不如在外面对其他人的十分之一。
原来吴晓林留学前曾经因为学费的事情在他手下做了一年，也正是那时认识了汪嘉义。后来吴晓林从德国回来以后，还曾经来找过他。对他说自己正经营一个药厂，后来他才通过自己“业内”的关系，知道吴晓林做了汪嘉义的助理。汪嘉义从来不花自己的钱，是吴晓林出钱养着汪嘉义，这倒是一件奇闻怪事。瘦子说的时候很是洋洋得意，就仿佛旧社会十里洋场的买办和一群土地主聊着外国的红灯区。“怪不得汪嘉义没什么经济问题呢，是吴晓林自己注册的企业，养着汪嘉义，难道马队长的怀疑错了？”唐唐心想。
正猜测着可能吴晓林的药厂和空航医院有什么业务关系的时候。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出操完毕，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回到了筒子间，刘会计年纪大了，那几天又受了点风寒，在外边吹着冷风跑了两圈就不行了。拼了命的咳嗽，像个支气管病人。
春子本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下可好了，拉着胖子要给刘会计做身体检查，又是压胸腔的又是敲背的，砸在刘会计背上一阵阵“崩崩”的闷响，刘会计痛苦的呻吟着，讨绕着，春子却越干越生猛起来。
唐唐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他们拦下了。碍于马山的面子，春子也不好发做，兔子长，屁yan短的就走了。
唐唐给刘会计做了两下指压，刘会计把气缓了过来，笑了笑：“大把年纪了，还给逮进来，真是不好意思。”
“您这案子。”唐唐问道。
刘会计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冤枉的阿……”
“切！”边上瘦子插话了，“在这儿谁不冤哪！我TM还冤呢，我这行又不给发票，哪来的证据呀，真是，那帮检察院的老娘们儿真是瞎了眼！”
唐唐没理他，接着问刘会计。
刘会计告诉他，是因为空航医院的那块地，原本是市委警备区的地，结果倒卖给了空航造医院，他是里面做账的，给抓来做了替死鬼。
唐唐想了半天没明白，刘会计点拨了他一下，他才明白，原来当中有了两千万的空，没有以银行转账的方式出去，也不见发票，电汇，就这么没了。
瘦子幸灾乐祸的说老刘贪了两千万要毙。
刘会计心事重重的说道：“我就是个房产中介公司的会计，我们公司全倒了！老板也没了，我就给抓进来了，我知道什么呀……我家还有老伴儿，我还想见见我的孙子哪。”
唐唐问道：“那你知道你老板哪儿去了么？”
刘会计一副苦相：“我哪儿知道啊！知道我死了变成利鬼也逮他回来，陪我！”
“别介！刘会计！你可别死，千万别死！”瘦子笑道，“说不定你老板早让人灭了口了，正晃悠着找别人呢，你还找不着他呢！”
正在此时，突然铁门给打开了，管教过来扔了件马甲给刘会计，还特别给刘会计上了铐，就带走了。
春子的一句话让唐唐大吃一惊：“这回可能是当庭就毙了吧…..”
唐唐一下子窜了起来，冲到铁门边大叫起来。“放我出去！我要见你们大队长！！”
这回轮到正在聊天的马山诧异了。
“又神经一个。”胜哥很轻巧的说着：“等着挨电棍吧。”

平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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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yal阿元（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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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年09月14日00点09分

第十章大逃杀

小瓷在家里闲的发愣，上午接到了唐唐的电话，说是案件有了突破，吴晓林原来是开药厂的，可惜为了避嫌，好像和空航医院没什么生意往来，而空航医院的主要药物都是靠进口。但那个中介公司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好像和政府上层也有关系。正在查，说完就称忙，挂了。
小瓷这下可待不住了，吵着要回去，已经开始整理行李了。
“我说丫头啊！你急着回去干嘛，只不过是过渡，回头就会调回来的嘛，这么拼命干嘛！？凭你爸的关系，还不是一句话，我看你这次就别回去了。已经破了个案子了，就可以了么！”
“啊呀！妈~~~~~~~~~”小瓷开始发嗲。
“孩子想去就让她去么，多锻炼锻炼有什么不好，想当年……”小瓷的父亲插话道。
“去，去，别又来忆苦思甜那套，我知道你是为了唐唐那小子是吧！？”
“您说什么哪！”小瓷一把捏住她妈的手臂来回晃了起来。
“行了，别不承认了，好在你唐伯伯和你爸也是老战友，那孩子也挺老实的，我们都不反对！可你不许做出格的事噢！女孩子这方面总是吃亏的，要到结婚以后……”
“什么，什么呀！”小瓷一把甩开了她妈跑到她父亲那里做了下来。
“丫头，帮我带药回来！我和你们那儿的程市长，通过电话了，你们那儿那个什么空航医院的药特别好，都是进口的，处方药外面医院都买不到。”
“啊！？爸，你也看泌尿科！？”小瓷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臭丫头。”小瓷母亲笑着过来坐下了：“你爸年纪大了，糖尿病，你个丫头连你爸身体不好都不知道。”
小瓷吐了吐舌头，说道：“把处方给我吧。”
“不用了，程市长说不用处方，他去搞，你把药盒带过去吧。就按上面的成分。”说着拿起一个药盒指着里面的一项：“就这个，
小瓷接过去仔细看了看，惊讶的问道：“这是国产药啊，还是全州产的，全州西夏制药…..这边还写着国家专利呢。”
“不知为什么就停产了，好像还和外国的什么医药集团打起了官司。估计又是什么专利权问题。”
“是么……”小瓷仔细的看着药厂的名称，决定到网上去查一下。

“这下清楚了！！”唐唐拿着本子进来了。
“噢？什么情况？”马山睁着通红的眼睛抬头问道。
“西夏制药的法定代理人就是吴晓林，这下案子可有突破了！汪嘉义他脱不了干系”
马山摇了摇头说到：“我还是不明白，这个专利权官司和汪嘉义有什么关系。”
“关系太大了！最近中国医药联盟正在和外国的一家跨国公司GK集团打专利权官司，是关于罗格列酮混合排列物2-8mg对于糖尿病的的治疗问题。”
“嗯！？什么铜！？”
“就是罗格列酮混合物，在去年的《临床医学杂志》上有一篇文章论述了罗格列酮盐在组合药当中比例的问题，是关于其和游离碱还有马来酸罗格列酮组合对糖尿病的有效性和耐受性。这都是小瓷查出来的。”
“啊……这个，别说和案子没关系的东西！”马山用手梳了下头。
“噢！好！”唐唐压抑了一下兴奋的情绪，慢慢说道：
“GK公司从1996年11月起向国家知识产权委员会提出申请，去年的7月获得授权，为了打破国外医药行业在中国糖尿病治疗方面的垄断，中国医药联盟在得知了这一消息后马上就其配方的专利权提出异议，双方前一阵在北京打官司。迫于中方的全面压力，GK公司在今年的8月向国家知识产权复审委员会递交了撤销ZL988095923.0专利的请求。这就意味着中国医药界打破国外垄断势力的一大成功。”
“那……好事归好事，和我们的案子什么关系！？”马山又梳了下头。
“问题就在于，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在递交撤销专利请求到批复的这段时间，也就是在今年的8月以前，如果GK公司发现国内有任何厂家存在仿制等侵权行为，就可以提出上诉。到那个时候，中国医药联盟将从此无力再和GK集团打专利权无效的官司，因为根据原则是‘一次不再理‘！而你看，这个是小瓷发来的传真，这个药的成分，还有这个药还特别注明了国家专利！这不等于是拿着扩音喇叭在外面叫么！”
马山接过传真仔细看了看，骂道：“操！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外国人打赢官司么！吴晓林这个王八汉奸！”
“可他死了！！还死的这么明显！！这是告诉所有的人，他死无对证！！国家医药联盟毫无办法，GK公司已经成功垄断了国内糖尿病医药市场，这项专利将每年给他们带来几百个亿的收入。”唐唐说着从手里的文件夹里又抽出一张纸递给马山：“还有个‘巧合’！给汪嘉义做载体试验的那个投资一亿多的外国医药公司，你看看。”
“操！！GK！！”马山叫了起来。
“阿尔法抗生素也是GK公司的主要产品。而这个被证明是抗制艾滋病的主要成分。”
“快！唐唐，赶快和我去提人！！”马山抓起帽子就拽着唐唐冲了出去。

“什么？转院了？”马山瞪足了眼睛朝护士大嚷起来。“谁！！谁TM让转的！他是嫌疑犯，能TM的乱转院么！？你们那个混蛋院长呢？叫他TM出来见我！！”
“是，是公安同志给带走的。就刚才。”
马山愣了愣，回头一把拽住唐唐的领子，嚷道：“唐唐！这事儿局里还有谁知道！？”
“没，没了。”唐唐忙说，马山松开了唐唐的领子，唐唐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前面收传真的时候给高迈看见了。”
“妈的，快跟我走！！”马山带头冲了出去。

警车疯狂的闪着灯，呼啸着穿过市内，直奔国道而去。
马山阴沉着脸告诉唐唐，自己在看守所里从春子嘴里听说了空航医院那块地皮的买卖，他们曾经帮忙砸了几个政府里反对者的玻璃。而且指使他们的好像就是政府里的某些人。这块地皮的买卖肯定有问题。他自己调查了一下，据刘会计的辨认，那个中介公司的老板很可能就是吴晓林，就是他在两边牵线搭桥，促成了空航集团和全州警备区的交易。至于怎么拿到认证证书的，那就肯定和高层有点关系，如果没有汪嘉义和全州某些上层的指示，他小小一个助理，一个药厂老板，怎么可能办成这么大的事情。这笔买卖缺了两千多万，不能不说是个大问题。
“这些你怎么……”
“我能随便告诉你么！？我连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我告诉你，这件案子牵涉的不只是一两个人，能串出一群人来。等抓到了汪嘉义，就该真相大白了！”
警车在国道上飞速的奔驰着，眼见快到山道口，马山大叫一声，“看前面那辆黑色桑塔纳！陈子丰的车！！”
唐唐想起了第一天自己坐过的那辆车，就是那天自己认识了面前的这位让人捉摸不透，但又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的马山，马队长。
黑色桑塔纳很明显的发现了在背后呼啸的警车，一个变道，从斑马线边上穿了过去，发狂似的冲入林间小道里去。
马山狠狠的一打方向盘，往草丛里追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在旷野上颠簸着，左右变换着方向。
可慢慢，前面的车渐渐显示出其机动的优越性，越开越快，渐渐拉大了和后面车的距离。
“操TMD的破车！”马山狠狠的变了下档。
唐唐一边翻胃，一边紧张的看着前面的车。
在复杂的山地里，机车的优越性体现无疑，而驾驶技术显然前者也强于马山。
“妈的！这里给他逃了！就TM没了！唐唐过来给我踩住油门，把好方向！”
唐唐挤过来和马山艰难的换了个位子，一侧脸，看见马山从腰后面掏出把74手枪。狠狠的拉了下枪拴。
“马队！你想干嘛！你TM不能开枪！！”唐唐吼道！
“我操你妈的！！！！！！！”

尾声

马山一个人闷在办公室里抽着烟，回想着自己上任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玻璃板下压着自己和妻子孩子的合影，孩子小时候的照片。
还有自己和唐唐，小瓷在办公室里的合影。刑侦队不太拍照，这是他们三个人唯一的一张合照。
“唐唐……”马山喃喃道。

马山举起了枪。
一声，两声，三声，黑色桑塔纳的车身上爆出了一下又一下的火光。
第四声，黑色桑塔纳一下子歪到了边上，狠狠地撞在了一棵树上。
警车“吱嘎”一声在黑色桑塔娜不远处停住，马山和唐唐一左一右下了车，弯腰慢慢接近过来，从两边靠近车门，马山举着枪，示意唐唐开门，唐唐一把拉开车门，马山举枪瞄准……
高迈血流满面的斜躺在驾驶位上，后座上坐着满脸惊恐的汪嘉义……

马山抬头看了看天空，和面前的看守所的大墙，铁丝网。这是他第三次进这个看守所了。
在管教的带领下，马山走进了特别接待室等候。
不久，唐唐也在管教的带领下进来。
马山示意管教出去。
“汪嘉义招了么！？”唐唐问道。
“招了，吴晓林胆子小，要拆伙，因为干系太大，被杀人灭口。”马山脱了帽子，放在桌上，顺手掏了盒烟，抽了一支，递给唐唐。
唐唐笑着推却了，又问：“小瓷呢！？”
“伤心着呢！可惜因为你的事还没判，不方便见。行了，别说别人了，你怎么样，里面还待的惯么？”马山笑着问。
“还成，有你这个门子罩着，我怕什么呀，又不是没待过，连头都省得再剃了。”唐唐笑着说道。“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我和小瓷怎么一到这儿，就把你的原来的老部下都给换了下来，原来是某些人借口改制，把你釜底抽薪呀，可没想到我们俩三个月就成你死党了。”
“唐懿啊，这事儿让你出头，我真是……”
“别，不用了。”唐唐警惕的看了看关上的铁门，又回过头来笑着说：“不用再说了，反正这枪是我打的！我在外面也干不了什么，你替我多办点实事儿吧。还有，你怎么叫我大名啊，那我可叫你马山了！？”
“诶！”马山第一次那样的答应着，好像面对着自己的前辈。

回忆到这儿，马山不禁深深的叹息了一下，狠狠的在烟缸里掐灭了烟头。
马山提起手边的电话听筒，很熟练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娟子，是我，马山……我…..我挺好的，你还好吧，儿子好么？哎！好…..儿子！儿子！是我……对，是爸爸，大胡子爸爸……哎，乖！别怪爸爸，爸爸没空啊…..爸爸不好,爸爸……爸爸在外面抓坏人呢……嗯！爸爸保证！爸爸保证！把世上的坏人，全都抓起来…..等爸爸抓完了所有的坏人，就把你和妈妈接回来……爸爸保证！”
马山挂了电话，抬头看见已经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的小瓷。
马山红着眼圈，狠狠地抽了抽鼻子，起身，举起放在桌子上的警帽戴好，一点一点的整理着身上的制服，喃喃的说道：“我保证，我向我儿子保证，我向唐唐保证，我向人民，向我头上的国徽保证！小瓷！队伍集合好了么？”
“集合好了！”小瓷用手背狠狠擦干脸上的泪痕。
“走！跟我去抓陈子丰！”马山昂首阔步的带着小瓷走出了办公室。
过道上两个身影以无比坚定的脚步，迈向远方……

[此贴被royal阿元于2004-9-14 0:09:5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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