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黑夜(歌特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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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幻魇的真实》应该划分为哪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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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年07月11日12点31分 |
《幻魇的真实》 (异色花园短篇小说系列)
1.异 变 风 云 无论是谁,当你看到面前的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已不屑苟存于肉体的束缚也许正以难以想象的形态挤占着你周围的空间,没准还正陪你看着下面的文字也难说—因为我已经死了,彻底的得到了永远的解脱。有些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和我一起灰飞烟灭,于是我决定讲讲我生前发生的奇异故事。 200*年的春天,天气变化诡谲,像是人心一样难测更像世事一样无常。 那天早晨,一缕阳光躲过窗帘的层层封锁热辣辣的刺烤着我的眼睑。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我昏昏沉沉惺忪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血红。极不情愿的睁开眼,这才意识到上班又快迟到了!我准备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无论怎么用力都挣扎不起来—身子下面好象有个什么奇怪的东西阻碍了我的一切行动。用尽全身力气最多也只是原地摇晃几下,汗水顺着那怪东西流到床上,身子下面黏黏的。我想喊—嗓子里却象塞了鸡毛,干痒干痒的,怎么也叫不出声来,最多只是咕噜咕噜的响。我攒足力气不停的摇晃着身下那个怪东西,由于惯性的缘故终于跌下床来,脸朝下砸到了地板上。我手撑着地,艰难的爬起来,想弄个究竟,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来到镜子前,我惊呆了:天啊!那是个大龟壳—一个纹路复杂的大龟壳—一个牢牢长在我背上的大龟壳!…… 这突如其来的噩梦在镜前现行的一瞬间几乎使我崩溃了,我怕极了……撞啊,砸啊,撬啊……无论怎么弄都无济于事,那怪东西仍然生根般安稳的长在我身上。没有办法我只得翻箱倒柜的寻找可以遮丑的肥大衣裤。 走出家门,我想畅快的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可是无论如何腰也直不起来了,但值得庆幸的是:出门前母亲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只是问我是否腰疼罢了;上初中的儿子也没发现什么,只是伸手要了100元学杂费而已;从植物人妻子异样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也许她觉察到了什么,毕竟她除了为我严守秘密什么都做不了。 那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只有三、四朵幽灵般暗淡的云大煞风景的向前漂移着。 走到街口的彩票小屋时,阳光充盈的天空突然反常的下起小雨,冰凉的雨滴落在脸上,我如梦方醒—从昨天迈出办公室开始我已经失业了! 往家走这短短5分钟的路程,身边划过无数双眼睛,也许那都是正常的目光,但我觉得好象浑身上下都被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刮磨了一遍。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发觉我背后这个“怪物”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是他们根本就漠视我这个陌生人的死活才对。 雨渐渐大了,背后的龟壳越发沉重。 皱纹堆垒的母亲手里端着粥碗,另一只手上的筷子夹着咸菜挺在半空诧异的望着我。我故意躲避着母亲的目光,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失业的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的分量远远超过了絮烦的唠叨,重重的压在了我的心上。妻子虽然麻木的坐在轮椅上但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复杂感情只有我才能读懂,那种目光的作用无异于在那座“山”上添土加石一样。
2.五 日 轮 回 我,四十岁,长相普通,烟酒不沾没有任何兴趣爱好,说起最大的享受嘛!也只不过是在工作之余发发呆罢了。自认为最大的优点工作勤恳、踏实——也许就是某些人所说的那种循规蹈矩的类型吧!到那天为止在某私人企业做小文员刚好8年整。这次失业来得过于突然,事前没有半点征兆——起码我没有发觉。 第二天下午,我面向窗坐着呆呆的望着昏黄的天空。轰隆!——没有闪电,刹那间雷鸣突袭耳膜。豆大的雨滴裹着泥沙重重的砸在玻璃上。我回过神来,捡起脚边散落的报纸,继续在苍蝇头大小的招聘栏里搜索。听见背后悉蔌的脚步声回过头去儿子站在身后,他白嫩的手上托着一张学校的交费通知单...... 从那天起,我变得深居简出,除了有及其特殊的事几乎就象个真正的乌龟天天蛰缩在自己象龟壳一样狭窄的屋子里.每天陪伴我的只有满床的报纸和越发频繁的发呆.这种全神贯注的胡思乱想占去了我大部分在报纸上寻找工作的时间,我曾试图控制自己的思维,却常常适得其反、越陷越深。我背上的龟壳呢?它并非客随主便,我陷入发呆的时间越长反而它的分量就越加沉重,当我意识到这个可怕的事实的时候已是在家赋闲的第72个小时了。 又是一个早晨,我真庆幸自己还能看见如此明媚的朝阳。几日来不知是心脏出了毛病还是背上那口大“锅”增加了分量——使得我极度疲惫、虚弱。昨晚翻来覆去满头冷汗的痛苦还令我心有余悸,可现在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我依然觉得没有被世界抛弃。为了庆祝我还成功的活着我破例早起散步。 那天和往常的春季气候一样,风很大。街道两旁刚发芽的小树和吐翠的青草在风中拼命的摇摆,不时有经不住考验的断枝向后跌去。我按着帽子艰难的前行,龟壳象个开着口的袋子一样呼呼的往里灌风。前进与后退的力量相互抗衡,龟壳的后拉力使得我全身关节撕心的疼痛,甚至鼻梁上的眼镜都疼得哆嗦起来。我颤抖的手攥紧了仅有的50元钱走进了街口的小店...... 第5天的早晨我起得很早,把这几天好不容易搜集到的有关招聘的报纸统统塞进用了五年的公文包。为了掩盖我背后这东西,我不得不穿箱底那套洗得发白的肥大西服凑合上阵。其实我并不胖,甚至可以说是“形销骨立”,可为了孩子,为了妻子,为了母亲,为了家,我又能怎么样呢?骑上那辆贼都不会偷的自行车我出发了。 偏偏赶巧,那天天气好得诡异,没有半点风,干巴巴的热,闷得让人受不了。一天下来,头昏昏沉沉的,脚下好像踩了棉花。一闭眼,各公司负责接待的姑娘、小伙的面孔在眼前旋转个不停。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的就那几个字:“填表,等电话。”到下午4点,总算跑了9家公司,身体虽然疲惫,但我心里明白的很——肯定没戏!我坐在最后一家公司的石头台阶上,望着天边血染的残阳心里想:“如果最后一家也不行,回到家得保持一种怎样的表情?看到母亲我怎么交代?见到儿子又怎么说?......”看了看手中矿泉水瓶里的半瓶白开水,我咽了口唾沫,最后把它全倒在了头上。 负责接待我的是个大胖子。个子不高,身上的西服好像包子皮紧绷绷的裹着个要涨出来的肉丸。他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的灵活程度和他笨拙的躯体极不协调——没想到,他就是老板。站在他左右的分别是牛头、马脸两位主任——这就是我上班后的顶头上司。总之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适用期7天,这期间的工资比我以前的正式工资还多整整200块。哎——总算可以抬着头回家了!
3.黑 白 无 常 又找到了新工作我眼里所见原本美妙的万物再也不是灰暗的摆设,天依然那么蓝,草依然那么翠,燕子依然那么叫得那么欢快悦耳......一切都恢复了无限的活力。想到以前的日子只有一个字“苦”。俗话说:“福不双至,获不单行。”那些日子真是“没有隔夜米,残短过冬衣”,三年前的这个季节,“儿子上初中,动迁买房子,妻子脑出血”这三座大山同时压在了我肩上,不但家里本不充足的一点积蓄分文不剩,而且负债累累。从那时起是挣一个月花一个月,一天不工作一天没饭吃。我拉过三轮,摆过地摊,甚至干过力工,就这样到现在才勉强积攒了以救不时之需仅够维持一个月的救命钱......摸着后背这坚硬的龟壳我心里奇怪:莫非这东西别人根本看不见?难道它是透明的?我掩藏的就这么毫无破绽吗?...... 晚饭后我早早的躺在床上,也许是工作过于顺利,也许是莫名的兴奋,以至于精神亢奋,辗转难眠。我爬起身,拧亮床头灯,昏黄、暗淡的光束倾泻开来驱散了黑暗的压抑。光不可及的角落,妻子僵硬的侧躺在另一张床上。可能是唐突的光亮刺激了她的眼睛,她眸子里闪烁着幽幽的光,直勾勾的看着我,可想而知这种环境下被那苍白诡异的表情一望,谁都会头皮发麻。我迅速转移视线,瞟了一眼墙上的表,已是午夜一点。来到妻子身边我为她轻轻翻了翻身,回到床上我面向里盘腿坐下,从枕头下摸出那几张小纸片托在掌心想起心事来...... 最近父亲不知怎么了?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么就坐在一个地方发呆很久,眼神飘忽,举止惊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奇怪的莫过于父亲一些反常、怪异的微小举动。很明显现在他头和地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近——突然背驼得很烈害,可当奶奶问他是不是腰疼的时候,他却像个被压紧却突然松开的弹簧似的条件反射般迅速绷直了上身。 父亲近年日见消瘦,裤带见松,可他最近却偏偏喜欢穿起陈年的肥衣服来,好像还时常情不自禁的摩挲自己的后背,仿佛背上有什么放不下心的东西似的。为了这事,父亲洗澡时我从门缝里窥探过,并没发现什么异状。 深夜起床上厕所路过父母房间的时候,微弱的光线从狭窄的门缝里吝啬的投射在走廊地板上。父亲还没睡?!我静静的窥视里面的动静。父亲毛发稀疏的头深深的埋在胸前,面朝里坐在床上,以至于从后面看起来仿佛背上隆起个大肉瘤。在昏黄灯光的渲染下又活生生像只黑色的大秃鹰蹲在岩壁上。父亲在干什么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蹑手蹑脚一步步向床靠近。地板轻微的响动似乎并没惊扰到父亲,他依然保持着“钟楼怪人”的姿势......越来越近了,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绕过床脚,当我单手支床视线跨过他肩膀的一霎那——也许是我嘴里呼出的气喷在他脖子或侧脸上了,使他猛然惊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暗影中惊恐的瞪视着我,而双手却不知道为什么触电般迅速的藏在了枕头下...... 我那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被儿子突如其来的闯入撞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此时此刻,我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自己仅有的那一点点隐私—也许应该称为全家未卜的希望,就在今晚的疏忽下提前泄露了。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样让人羞愧、恼火……哎!看来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脚踏实地的工作上才是唯一的正途。 在新单位试用期前6天里,虽然工作还不是十分得心应手但让我看懂了很多事。即使像我这种对人情世故、上迎下合天生愚钝的笨人都感觉得到有两股势均力敌的劲风在相互较量着…… 牛主任,40多岁,身体健硕,人高马大。给人感觉确实像头壮实的公牛,那一身紧绷的肌肉什么都像,惟独不像是个和笔杆子打交道的文化人。那张宽大的方脸上总是堆着多余的机械笑容,显得假惺惺的。 短短6天时间里,其中有两天下班后他主动邀请公司半数同事一起出去娱乐。即使第二天有人眼圈发黑,工作无精打采他也会不懈余力的鼎力相助、帮忙开脱。没错,这就是我们牛主任的人际杀手锏—“怀柔关怀”。虽然像我这种去留未定的新人也在邀请之列,使我受宠若惊,但都被我婉言谢绝了;因为我就是我,我不想成为任何派系斗争中升职夺权的砝码,我只想干好自己的那份工作—赚到自己应得的那份薪水—养活好我那一家老小。这两次拒绝虽然表面没有引起什么严重后果,但换来的只有牛主任更加僵硬的笑容和他党羽的孤立和冷落。 领导靠什么才能爬上更高的领导岗位呢?除了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本事恐怕只能靠那些普通员工工作业绩搭起的梯子。所以对他们来说无论使用什么方法,只要让这部梯子尽快直抵穹顶一切手段都是无可厚非的。 从这方面来讲,马主任似乎并不像前者那么明目张胆、赤裸裸的大行其道。可能是我资质愚钝,始终猜不透马主任究竟用什么“绝招”使得那半数同事对他如鼠畏猫、俯首帖耳。单凭感觉我只能暂时把一切归结与他那双像猫头鹰般贼溜溜的眼睛和时好时坏的脾气上了。 可能是因为背上这个东西的缘故,使得我身体的某些感觉神经变得异乎寻常的敏锐。从第一天跨入新公司起,一双幽灵般诡秘的眼睛就无时无刻在我周围如影随形地窥探着我的一举一动。直到那双眼睛的突然消失……
4.无 形 山 下 “找不到了,怎么找不到了?这么大个活物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几天前一个要好的同学把一只巴掌大的笨拙、滑稽的乌龟送给我做生日礼物。本应该趴在玻璃鱼缸里晒太阳的它,现在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屋里的每个角落都被彻底清查了数遍,甚至连附近的楼道都没遗漏,可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真是奇怪! 三天前的晚饭后,奶奶守在妈妈轮椅旁边陪她看电视。在我看来这对妈妈毫无用处,可奶奶却坚持说有助于妈妈大脑思维的恢复,所以自从开始奶奶一直就这样做着。我呢?则难得的躲在房间里逗弄那只呆头呆脑的乌龟玩。 我一只手拿着乌龟壳,把它提到与视线水平的地方仔细的端详着。开始它那四只粗笨的腿还不停用力的在空中划着弧线,后来也许意识到那只是徒劳的挣扎也就老老实实的把腿垂下不动了。脚虽然安静了,可它的头好象却要挣脱束缚一般,用尽全身力气直挺挺的向前探着,那劲头像要从前面把整个身子从硬壳里拔出来一样。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我的睫毛逐步逼近,我甚至都可以感觉得到它嘴里呼出的湿冷腥气了才把它向后拉了拉。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生平第一次发现这种古老生物的眼睛原来是如此美丽、诱人,笨拙的躯壳与之相比真是相形见拙 、格格不入。慢慢的我陶醉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灵动而晶莹的气息激起了我灵魂深处某些叛逆、阴暗的情绪。 那只可怜的乌龟终于被我踩在了脚下。可另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它竟然还能顽强的向前挪动,这使我想到了那只驮着石碑的大龟。也许它们背上并不是常人所理解的负担而是它们所承担的的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份不能卸掉的责任—一份视为生命的责任。可能你也有同样的体会,当你对一件事物产生炙热喜爱之情的时候往往就会采取某些极端的甚至可以说是变态的做法,好象只有这样才是爱的终极,爱的珠穆郎玛。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黑影一闪,一股疾风掠过耳迹。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愣呆呆地趔趄在床边。只见父亲火冒三丈暴怒的瞪视着我,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挨父亲的打,而且怎么也想不通的是竟然还是为了这只低等的爬行动物……
我们单位是临街的五层小楼,所处的街道虽然邻近繁华商业区却是一块难得的没被大都市喧嚣所污染的绿洲。可就在那件事发生的前几天—确切的说应该是从我来这上班的第一天起,这点微弱的地理优势创造的安静就被无情的人为因素践踏了。现在想起来,那对面店铺装修带来的没完没了的乒乒乓乓也许就是事件的前奏。 我搓着还没擦干的手,小心翼翼地推开职员办公室的门。“老吴,别磨蹭了,再不快点待会儿‘马王爷’回来又得加班了。快点啊,我先走了。”邻桌的黄大力说罢挟着公事包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我四下一看,平时倾向马主任的那些同事有的惊慌失措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有的争先恐后的往外跑;还有的边帮别人往包里塞东西边相互拉扯着往外走。我呆呆的看着他们忙碌,忽然触电似的想起了什么,于是我也飞快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哈欠连天的照常去上班。离公司大门还有几个街口,刺耳的噪音混杂着凄厉的警笛声向这边凶猛的扑来。顿时我心里一惊,循声望去,公司门前几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杂乱的停在那,聚集了很多人。我稳了稳心神镇定的走了过去。 挤在人堆里,同事们三两成群的议论着里面的事。听他们说好象是马主任从五楼厕所掉下来摔死了,最先发现并报案的是清洁员李大姐…… 公司的五层楼中,一至四层是各个部门的办公室所在,人流穿梭不断,每层都有独立卫生间。靠厕所墙外是只能勉强一个人通过的狭窄过道,长年积水杂草丛生高墙禁锢。只有五层是个例外几乎很少有人走动,因为五层不是办公所用,整个就是一个仓库,里面常年堆放着文件、档案和杂物之类的东西。虽然也有未锁的卫生间,但马主任为什么会跑到那去呢?着实让人费解。 接下来的一上午,整个公司上至经理下至打更老头无一遗漏都在接受警察的询问中度过。 晚饭后,我斜倚在床头吃力的展开散发着油墨香味的《H晚报》。由于种种原因,我回家后莫名的发起高烧来,头昏昏沉沉的不时伴随着轰鸣的疼痛。眼皮则象灌了铅一样,上下开合总是不住的亲密接触。我强打精神在报纸寻找着单位发生的那件事,终于在14版那则占了1/3版面的新闻窜入了我模糊的眼帘: 《吸毒引发命案 凶器扑朔难觅》 今晨红安区建兴街某公司发现一起坠楼事件。死者:男,34岁,该公司部门主任,死于昨天傍晚4:00—5:30分左右。经初步尸检,死者决非死于跳楼自杀,系他杀。头部有明显致命外伤,伤口痕迹怪异,初步推断为类似刻有“回”形花纹铁锅状凶器所致。凶器目前下落不明,请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线索属实奖励人民币1000元。死者生前有吸毒史。根据死者工作单位同事提供线索,抓获重大嫌疑人毒犯肖某。预计本案案情不日必将水落石出,大白天下。 至此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5.后 继 传 承 那天晚上新闻播放了父亲单位那件事的审讯过程。嫌疑人对昨天傍晚冒充马主任亲属在公司五楼厕所交易毒品一事供认不讳,但他对破坏现场证据和因毒资纠纷杀死被害人的事却至死不认。最后,公安机关主办此案的警官动员广大市民积极提供有关凶器线索,以便让嫌疑人在铁证面前认罪伏法,云云。 想到父亲身体有恙我不忍打扰,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空阴郁与阳光并存。成块成块灰暗的云团三无成群毫无秩序的聚合又分开,循规蹈矩的太阳灵巧的在云隙间穿梭,断断续续的挥洒着明媚的恩泽。 我拿着学校的交费通知单去向父亲取钱,推开父母房门的一霎那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眼前恐怖的一幕射入瞳孔,我的大脑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击得一片空白,身上每寸肌肤的汗毛都像电击般根根直立,一股寒气由脚底如毒蛇般沿着脊椎骨向头顶猛窜上来。 那张双人大床上,被褥狼籍,那个我曾经鲜活的父亲扭曲着趴在那。一个硕大的龟壳压在尸体上,身下花红脑髓呈喷射状向四周溅开,那场景活象一块吸水饱满的海绵被铁板瞬间压扁了,惨不忍睹! 一缕晨光透过黑色的窗帘照亮了父亲歪在一边的脸颊,数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其间,既安详又惆怅,既无奈又解脱……总之有一点可以看出,父亲在承受那口大“锅”致命重压的霎那并没有半点恐惧和畏缩,甚至可以说是那座大山瞬间迸发的压力并没有留给父亲丝毫感受痛苦的时间便带走了他的生命。我的父亲就这样永远的走了。 抬起粘连在父亲血肉上的龟壳顿时我完全明白了: 父亲在新单位试用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出事的当天傍晚,或许他突然感觉到这个企图被自己神鬼不知瞒天过海的龟壳给他带来了阵阵痛苦,他便想找个避人耳目的地方检察一下,于是来到了五楼卫生间。他进入一个小单间,把门锁紧,仔细察看自己的后背有何异样。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大龟壳此时此刻竟然脱离了身体,拿了下来,他此时的感受错综复杂难以形容。这时,可能是一滴黏糊糊的液体落在了他头上;也可能是什么奇特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看去,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向下盯着他—马主任趴在厕所隔断上面笑嘻嘻邪恶的转动着大眼珠。装修刺耳的噪音掩盖了偷窥者行动的声音,以至于父亲丝毫没有觉察到还有第二者的存在。父亲千方百计、费劲心机所掩藏的天大隐私就这样暴光了。由此我推断马主任平常很可能就是喜欢掌握别人小辫子的那种卑鄙小人,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其它合理的解释了。所以他以此来要挟父亲。父亲眼看自己得来不易的前程大路和一家老小的衣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久埋心底的野性终于爆发了。他拖着硕大沉重的龟壳向前步步逼近,马主任扭曲、抽搐着脸向窗边步步后退,愤怒的龟壳高高举起…… 枕头不知什么原因拱动了一下,我揉揉眼睛还以为是眼花了,那只失踪多日的乌龟突然从下面爬了出来,嘴里还咬着一张彩色的小纸片,我惊讶不已。撬开乌龟的嘴,我把纸片拿了出来,没想到那竟是一张前天开奖的体育彩票。枕头下露出了白纸的一角,我把它托在掌心端至眼前,只见上面用颤抖的字迹写着:
我儿: 我将不久于人世,带着对家人的愧疚永远的走了,因为我没有尽至对你们的责任。还好,可以用命运赐给我的最后一点恩惠补偿给你们。这张纸下面的那张体育彩票是我想改变咱家的生活现状而下的赌注,没想到真的中奖了!2万块,虽然不多但总可以改变点什么,我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儿子,看到我背上的龟壳了吗?我虽然走了,可它依然留存。在接受这些钱的同时,你的背上原本透明的龟壳必将变得斑驳、沉重。即使你不情愿它也会在你身上生根发芽,随着你的成熟加重分量。我并不是懦夫,如果不是突然的变故我还会扛着它陪你们继续走下去,可是……。最后你要记住,只要你还存在,只要你将来还有妻儿老小,只要你还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世世代代永远都无法逃避这个现实,别了……。
200*年5月12日
(完)
[此贴被血色黑夜于2005-8-9 12:29:57修改过]
[此贴被血色黑夜于2005-8-10 10:36:2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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