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小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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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我的第五篇推理小说:死了都要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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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09月19日23点10分 |
死了都要爱
从下火车的那一刻起,伊冬的大脑里就一直盘旋着一个似乎已经模糊的名字。她努力想要把它从脑海中抹掉,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这种努力只能是徒劳。她机械地拎起行李,机械地出了火车站,机械地找到一家小旅馆登记住下,再机械地走到大街上。一直到坐上出租车,她的行动都好像是无意识的。出租车司机问她要去哪里时,她才回过神来,报出了目的地。 汽车在上午的阳光中飞驰,窗外掠过的景色陌生而又熟悉。伊冬原以为自己早已将这里遗忘,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原来,遗忘比爱更难。 她想起几年前,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每逢节假日就会不顾一切地来到这个城市。那时,火车站总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等着她,然后,带着她偷偷摸摸地走遍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又偷偷摸摸地来到某一家咖啡馆,在阴暗的角落里坐下。他们什么也不会去做,事实上他们两个都是太听话的人,没有胆量与周围的一切抗衡,更没有胆量与命运抗衡。每次在一起,伊冬和他都只是聊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或者,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面对面坐着,看着对方,傻傻地笑…… “到了。”出租车司机的一句话把伊冬拉回现实。
付了车费,伊冬下车,进入一座楼。她上到2楼,敲了敲门。 “伊冬?!”开门的女孩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重新开始与同学开着玩笑,伊冬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哪儿啊,快进来吧!”女孩把伊冬让进门。 走进客厅,伊冬看到沙发上坐着另一个女孩,再仔细一看,伊冬笑了: “林簌!你也在这儿啊!” “林簌现在和我在一个地方上班,很巧吧!”给伊冬开门的女孩走进来笑着说,“我也是搬到这个楼才发现她居然住在5楼我的正上方。” “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伊冬说着在林簌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你们今天没上班?” “嗯,我和常悦今天都是下午班。”林簌回答。 “哦,看来我来得还挺巧啊!要是下午来,可就见不到你们了!”伊冬笑道。 “可不是嘛!”常悦十分兴奋,“可惜,我们下午一点就得出发去上班了,中午也没法和你好好聚一聚。” “没关系,你们忙你们的,等以后你们到我那儿,我请你们K歌!”伊冬说。 “嗯,说定了啊!到时候你可别赖账!”常悦笑道,“唉!真羡慕你们这些放暑假的人啊!” “嗨,我一年后还不是和你们一样。”伊冬说。常悦和林簌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和伊冬是同学,也是多年的好朋友。她们高中毕业都上的大专,所以她们原本和伊冬同届却比伊冬早毕业一年。 常悦正要说什么,忽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林簌说着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等到林簌出了房间,常悦赶快压低了声音问伊冬: “你这次来要去见他吗?” “不知道,我也想见他,可是,又下不了决心,再说,我也怕他老婆发现。” “发现了又怎么样?你们也没有什么啊,他老婆总不能说他‘精神出轨’吧。” “我们是没有什么,但是你觉得有多少人能相信呢?你想,如果你不认识我,听说了这样的事,你会觉得我们什么也没有吗?” “你还是忘不了他。” “对,我以为我能忘了,可是,真的太难。” “即使他那样对你?” “对,即使他那样对我。”
接近中午时分,伊冬回到住处。十几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可是她并不感到饿。她把自己扔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知道,她和他的爱不会长久,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真的很不道德,但是,每次看到他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她还是会像着了魔似的,抛弃所有的理智。 是哪一天?他不再发短信来,打去电话,也只是忙音。她不安了,又一次跑去找他,却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他和他的妻子。 看到她,他慌忙站起来,对他妻子介绍:“这是我以前的学生伊冬。”又对她介绍:“这是我的妻子。”接着又故作惊奇地问她:“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她看着他的妻子,这个长相贤惠的女人友善地看着她,看来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就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她静静地退了出去,到晚上,她收到他的短信:你别担心,我妻子说,她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她能理解,也能相信我的清白。 她盯着手机屏幕不住地颤抖,到底,他还是说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原来,他竟然如此懦弱,竟然会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她身上。 她不由得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那时,她的手机从早到晚响个不停,一条一条写满爱的语言的短信从他的手机上发送过来。那时,她还是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不谙世事,从未有过的恋爱心情让她幸福得无法自已,就这样轻易地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她开始了今生投入最多的一场爱恋。 为了他,她可以放弃一切。她曾经冒着被处分的危险旷课去找他,只因为他说想她;她曾经整夜不睡陪他聊天,只因为他说想和她说话;她曾经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珍爱的推理小说,只因为他说他不喜欢看推理小说的人;她曾经为了他拒绝了一个真心爱她的男生,只因为他说不许她和任何人交往,否则就永远不再理她。 她也曾担忧过,在得知他有妻子之后,自己这样做是否不道德,每当这时,他就安慰她说,他们只是精神上的出轨。确实,他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为,每次见面都是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她也知道,即使是精神上的出轨,也是出轨,而且,谁会相信他们之间仅仅是精神出轨呢? 就这样,她为他担惊受怕地爱了三年,然后,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三年啊,一个女人一生中能有几个三年?更何况,那又是如花般清新亮丽的二八年华。 分手的时候,她竟然无比平静,只是,从那个夏天起她就爱上了游泳,因为只有在水里,才没有人看到她的眼泪,只有在水里,她才能暂时逃开现实中的一切。 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她不再相信爱情,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独身主义者。关于爱情的所有感觉,那些悸动,那些感动,那些欢笑与泪水,仿佛都丢在了那个干热少雨的夏天,随着热浪一起蒸发殆尽…… 伊冬收起回忆,拿起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滑动着。通讯录里,那个号码早已被删除,可是为什么,自己永远无法将它从记忆里彻底抹去?她叹了口气,放下手机,闭上眼睛,疲倦地让思绪流入一片混沌。 伊冬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她懒懒地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 “喂,伊冬,是我。” “哦,常悦啊,有事吗?” “你快来啊,出事了,我好怕……” “什么事啊?这大半夜的……”伊冬看了看手表,才发现不是大半夜,已经早晨六点了,天啊,自己居然一口气从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怎么了?” “林簌她,她……”常悦的声音止不住地发抖。 “你别急,林簌怎么了?”伊冬早已睡意全消。 “她好像出事了!你快来啊!”常悦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好好好,你别怕,在你家等着,哪儿也不要去,除了我别给任何人开门,我马上就到!”好朋友的事,伊冬向来不含糊。 清晨的街道,没什么人,很快,伊冬就到了常悦家。一见到伊冬,常悦就拉着她往楼上林簌家跑。 “今天我们上早班,早上我去她家叫她一起上班,可怎么敲门都不开,我从门缝往里看,看见她趴在电脑桌上一动也不动,我吓死了,也不敢进去,就赶紧打电话叫你来了……”常悦边跑边对伊冬说。 到了林簌家门口,伊冬看着紧锁的大门犯了难:“我们怎么进去?” “我有钥匙。”常悦说着拿出钥匙串,“林簌担心自己忘带钥匙,就把她家的钥匙放在我这儿了一把。” 打开门,正对着门的居然是一面大镜子,看来常悦就是从这面镜子里映出的影子看到林簌趴在桌上的。但是此时两个人谁也没心思注意这面抢眼的镜子了,她们都被屋内的景象吓到了: 林簌侧着脸趴在电脑桌上,一只手向前伸着,手里有一部手机,另一只手垂在桌边,这只手正下方的地面上已经流了一大滩血,还没完全凝固,还有最后的几滴血凝固在这只手上保持将要滴下来的状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两个人直恶心。 常悦尖叫起来,伊冬赶快捂住她的嘴,又扶着她退出了房间,关上门。常悦不解地望着伊冬,伊冬告诉她这是为了保护现场。然后,伊冬掏出手机报了警。 推理的本性让伊冬很快冷静了下来。趁着警察没来的工夫,伊冬到常悦家找了一副胶皮手套戴上,走进林簌家,想看看能否发现什么。 林簌的手腕动脉处被割开了很深的一道口子,看来是失血过多而死。她身边的电脑还开着,伊冬晃了晃鼠标,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是一个Word文档,文档里面写着一首诗: “是你 渐行渐远 距离谋杀了你的背影 也谋杀了我的世界 从此我的天空只剩下伤人的灰蓝 活着 是并不遥远的路 想你 却是无尽的里程 当地狱的烈焰将我吞没 你看天边 那飞鸟的落羽 是我破碎的思念” 伊冬心里一惊,本能地想把诗删除,却发现文档被加了密码,只能读,不能修改。 “这首诗……怎么会在她这里?”伊冬满腹疑问。她赶紧止住自己的思绪,继续查看起来。 林簌的手里握着一只手机,这倒奇怪了,她干嘛拿个手机在手里却不叫救护车?伊冬想着,随便按了一下手机的一个键,让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这才发现,手机上有一串像是电话号码的数字:4543966。 伊冬从林簌的身边走开,打算看看房间的其它地方。这是一套面积很小的公寓房,只有一室一厅,林簌的尸体在厅里,卧室里的床整整齐齐的,看来前一晚并没有人在床上睡过。伊冬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又走到厨房,里面很乱,水池里还泡着待洗的碗,水池旁边放着个暖壶,里面有一整壶热水,水池另一边是一个小冰箱,伊冬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满满地塞着各种食物,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想来自己是发现不了什么了,伊冬重新锁好房门走了出去。正好这时,警察也到楼下了。查看了现场后,林簌的尸体被运走,常悦和伊冬也被一并带到了警察局。 回答完负责了解情况的警察提出的问题后,伊冬又把自己的发现都告诉了这个警察。他不禁对伊冬刮目相看:“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么厉害!” “嗨,一般般啦。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希望你们能找到杀害林簌的凶手。” “杀害?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杀?” “她的电脑还开着,厨房还有没洗的碗,暖壶是满的,冰箱里也满满的塞着吃的,这些都不像一个要自杀的人的表现。” “那么,你知不知道她有什么仇人?” “据我所知没有,当然,我也有好几年没见她了,所以不能确定。”伊冬想了想说。 “她现在也是这样,在单位很少和人交流,她也不爱争名夺利,像我们这些刚工作的在单位里都还是打杂的,所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工作上的敌人。”常悦补充说。 “死者生前在单位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是单位的局域网管理员。”常悦说。 “据你所知,死者平时有什么爱好?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那个警察突然问。 “林簌性格比较孤僻,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也就是和我还有伊冬保持着联系。她这人没有什么生活情趣,也没什么爱好,不过我记得她上初中时好像……对,爱做数学题,而且做得特别快,我们都叫她数学才女。”常悦抢着回答。 警察很无语:“这算什么啊!那她现在呢?” “现在?现在也这样啊!喜欢和数字有关系的东西,闲着没事就到处找什么数独游戏来做。对了,她还喜欢玩电脑,毕竟上学的时候是计算机专业的嘛。”常悦说。 “她还喜欢破密码,当时我们在一起常常编一些密码让对方破着玩。”伊冬补充,“要不我们怎么是好朋友呢,有共同语言啊。” “对了,伊冬,你不是本市人吧,你是为什么来这里呢?” “当然是来找她们玩的啊!” “你现在在上大学吧,哪所大学?什么专业?” “N大,学化学的。” “N大?化学?你等等……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苏小乐的警官?” “是啊,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伊冬很吃惊。 “太认识了,上警校的时候和我睡上下铺呢,最铁的哥们儿!”那警察笑了,“我刚才就觉得好像听苏小乐说起过一个叫伊冬的人嘛!你就是那个帮他破过好几个案子的才女侦探吧!” “不敢当不敢当,你别这么抬举我。”伊冬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可不是我抬举你,苏小乐原话就是这么说的。看来这次还得你帮忙了!” “嗨,哪儿谈得上帮忙啊?我不给你们添乱就得了!”伊冬笑道。 “可别这么说,你发现的有些情况我们都没注意到呢!”警察说着站了起来,“好了,忙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也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再找你们。对了,伊冬,你先别回去了,在这儿多呆几天吧,这样找你也方便一些。”
从警察局出来,常悦问伊冬: “那首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写的吧?” “嗯,是我以前写的诗。不过我不知道怎么会在林簌那里,我只给你还有……还有他发过。” 常悦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伊冬,压低声音说: “伊冬,对不起,昨天你走了以后,我把你和他的事……告诉了林簌。” 伊冬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昨天我们在屋里,我不是问你去不去见他吗?没想到让林簌听见了,你一走她就缠着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办法,我想反正事情也都过去了,就告诉了她。” “所以她的电脑里会有我的诗……”伊冬感到一阵眩晕,“你怎么可以这样……”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想得太简单了……不过那诗真的不是我给她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得到的。” “算了算了,没关系,反正你已经说了,再说她也不可能再传出去了。”伊冬努力恢复了平静,“我有点累了,先回旅馆了,你也快回家吧。”
回到旅馆,伊冬立刻在纸上列出了已知的所有线索,又找了张纸把那首诗默写了一遍。横看竖看,她都看不出名堂来,索性又回了警察局,想看看还有什么新的线索。 和伊冬谈话的警察——忘了说了,他叫张钊时——正在整理笔录,看到伊冬又进来了,他倒笑了:“我早知道你肯定会再回来。” “啊?你怎么知道?” “就这么走了,就不是你的风格了。” “呵呵,你还蛮了解我的啊。” “那是啊!” “说重点吧,现在又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有一些,根据法医鉴定,死者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半到两点半之间,死亡原因是被利器割破腕动脉导致失血过多而死。还有,我们刚找到了死者的一位邻居,听他说,昨天十二点多了,还听到林簌家有人说话,声音还挺大,一个是林簌的声音,另一个是个男的,听声音挺年轻的,不知是不是她男朋友——呃,她有男朋友吧?” “男朋友应该没有吧,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叫叶海的男的正在追求她,你们可以试着和他联系。” “是吗?知道名字就好办了!我已经把死者手里握着的手机带了回来,正在找人查她的通话记录,以及那个‘4543966’是谁的电话号码。正好,可以凭着名字从她手机里找到她男朋友的手机号。” “你们没看看她的手机上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谁的吗?” “通话记录都被删除了啊!” “哦……现场的指纹、脚印什么的呢?” “现场的指纹比较乱,因为是租的房子,死者也是刚搬进去,可能还有以前主人的痕迹。除了死者本人的外,还有很多人的,目前已经发现有一些指纹是常悦的。至于脚印,房间的地板很干净,又铺了地板砖,很难发现有什么脚印,其它像窗台之类的地方也没有脚印。” “有常悦的指纹很正常,她们两家离得很近,肯定经常串门。估计你们还能发现那个叶海的指纹。” “我也这么想。至于其它的,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说明凶手是用钥匙开门的或者是敲门进去的。屋内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也不像有什么东西丢失,说明不是谋财害命……” “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吗?” “目前没了,就等她的通话记录了。”张警察说着翻看着林簌手机的通讯录,“找到她男朋友的电话了!”说着把手伸向桌上的电话正要拨号,恰好,电话响了起来。 “喂?”张警察拿起话筒,“死者的通话记录查到了?最后一个电话是今天凌晨十二点十九分,通话时间一分十七秒……号码是……”他在纸上记下号码,“好,谢谢你啊!死者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查到了吗?……那是空号?!……哦……哦……好吧,谢谢了!回见啊!” 放下电话,张警察把记下的号码给伊冬看,并问她:“这是你认识的人的号吗?” 伊冬默念了一遍纸上的号码…… 不,不可能是这样的!她又仔细看了一遍,天啊,真的是…… “怎么?你知道这个号码?”张警察见伊冬的脸色不对。 “……是,我知道。”许久,伊冬慢慢地说。 “是谁啊?是你们都认识的人吗?” “是……是……是我们以前的一个老师。” “她大半夜的给以前的老师打电话干什么?她和那个老师是亲戚吗?还是很熟?” “都不是,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林簌上学的时候很不起眼,老师基本上都不怎么注意她。” “那为什么?据你所知可能是什么原因?打了一分十七秒,不可能是打错了啊!” 伊冬把眼神移开:“我想不出来,您别问了,我怎么会知道啊?”说着,她站起身,“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吧。” “好吧,哎哎哎,等一下,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 “他叫程焰飞。”
从警察局出来,伊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借她一颗头,她都想不到林簌的最后一个电话居然是打给他的。其实,她心里清楚,高中时,年轻而博学的他很招女生喜欢,而且林簌就是他的暗恋者之一,只是当时,把暗恋演变成伊冬这种程度的只有伊冬一个人。伊冬原本以为,毕业之后,林簌的暗恋会和所有不成熟的少女情愫一样慢慢消失,但是现在看来,不像是那么回事…… 打住,伊冬命令自己,想想眼前的案子吧,既然林簌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他的,那么说不定他对林簌的死知道些什么。为了好朋友,伊冬决定马上去找他。 等等,会不会是…… 伊冬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荒唐而可怕的念头。 不可能吧!…… 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似乎有两种声音,在伊冬脑中争吵着。她迅速作出决定……
伊冬早早地来到了那家熟悉的咖啡馆,坐在依旧阴暗的角落,眼神迷离。恍惚中她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响了,赶快收起思绪,拿起手机: “喂?” “喂?伊冬吗?我是张钊时。” “啊,你好啊!有什么事吗?” “我们找到那个叶海了,他说昨晚八点就去了一个朋友家打牌,一直到今天早上七点才回到自己家,我们又找到了他的朋友,证明他所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叶海没有作案时间。” “嗯,这和我的想法一样。” “你的想法?你的什么想法?难道你早就知道不是叶海干的?” “先不告诉你。对了,我的事帮我办好了吗?” “放心吧,就算是看在苏小乐的面子上,我也得给你办啊!” 放下电话,伊冬向门口看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站了起来,对来人招招手。那人立刻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那人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怎么,我就不能来?”伊冬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一切都好吧?家人都怎么样?” “很好,谢谢关心!” “我今天找你来,是有点事想问你一下。”终于要切入正题了,伊冬一阵紧张,“你还记得林簌吗?” “记得,怎么了?” “她昨晚被发现死在了自己住处。” “啊?……是自杀吗?” “不是,警方已经认定是他杀。” “哦!……天啊,会有这种事?” “这不奇怪,奇怪的事还在后面。”伊冬深吸一口气,接着说,“警方查了她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她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 “这怎么可能呢!我不再教你们之后就再也没和她联系过!你是开玩笑吧!” “不,我说真的。” “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 “好吧,我也宁愿相信是弄错了。但是,”伊冬话锋一转,“她的尸体旁边的电脑在她死后还一直开着,上面打开了一个Word文档,里面写着一首诗,与你也是有关系的。那首诗是我写给你的。” “那也兴许是你什么时候给她发过去然后忘了呢!谁不知道你啊,整天有点什么事就对好朋友说,对人一点也不设防。” “那首诗,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了,就是那首‘距离谋杀了你的背影,也谋杀了我的世界’。在当时那种环境下看到这首诗,我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很奇怪感觉,觉得这诗好像是有所指的,而且,很可能是给我留的,不然,在那种场合出现一首诗,不是太不搭调了吗?” 对面的男人没说话,只是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伊冬不为所动,继续说: “后来,我又看到她手里握着一个手机,上面有个七位数的号码。当时我就想,都能拿到手机了,干嘛不赶紧叫救护车,还给谁打电话呢?然而,警方后来查到,那个号码是空号,我想没人会傻到用最后的力气按下一个空号吧!所以我觉得,那个号码一定也有什么含义。” “瞎猜,你就是生活太好了,吃苦太少了,才整天净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这些心思你要是都用到学习上,你就……” “够了!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对这个男人假惺惺的教育,伊冬早已是忍无可忍,“我记得,林簌上学时就很喜欢密码,当时她数学特别好,对各种数字游戏很在行,不管是破密码还是设密码反应都特别快,因此我想,这会不会是她留下的一个讯息?而且是留给我的,因为只有我才喜欢和她玩设密码破密码的游戏。可是,不管是那串数字还是那首诗,都看不出什么名堂。于是我就想到,是不是这两者要结合起来看?可是,怎么结合呢?” 伊冬喝了点水,接着说:“我首先想到的是,数字是几就可能代表各行诗里面的第几个字,于是我从第一行诗开始,结果得出了一句根本不通的话。所以,这就肯定是错的,然后我又想,诗有九行,数字却只有七个,难道不是从第一行开始?于是我从第二行开始试,幸运的是,这回我得出了一句通顺的话,但却是我说什么也不愿相信的话,这话就是:杀我的是程焰飞!” “你……你说什么?!胡扯!你这是明显的诽谤!”对面的男人涨红了脸恶狠狠地叫道。 “程焰飞,说到这儿你还想说什么?”伊冬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是你杀了林簌,又删了她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但是你没想到吧,林簌会留下这样的话!” “闭嘴!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和她无冤无仇,杀她干嘛?” “林簌在案发当天下午得知了我和你的关系,我想这就是你的动机吧!你为了你所谓的名誉,所谓的虚荣,不能容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事一旦败露,你的家庭将不再稳定,你怕你在单位里无法做人,你怕影响你该死的仕途!而可怜的林簌,一定是告诉了你她所知道的一切,并且她很可能天真地对你表露出得意之情。为了你自己那可怜的自尊,你残忍地对一个只有21岁的女孩下了毒手!” “胡说,根本不可能!如果真像你说的,林簌在杀她的人走之后还能清醒地编密码,那她怎么不叫救护车?根本说不通啊!所以我看根本就是你瞎猜!林簌肯定是自杀!” “她为什么不叫救护车?第一,因为她被割破的是动脉,她家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就算是救护车来了也来不及了!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因为她爱你!你不知道,林簌才是最爱你的人!因为爱你,她甚至在你害了她之后,还不忍心告发你,只给我留下了密码告诉我真相,而不让警方知道,她至死都在保护你啊!” “你……你说什么?”对面那个叫程焰飞的男人惊呆了。 “难道你从来都不知道?” “……对,我以前真的不知道。”沉默许久,程焰飞才开口,“那天下午,林簌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约我晚上12点左右到她家去。我到了之后,楼门锁了,我还打电话叫她下来开门,当时我看她的脸色就有点不对劲,进了她家她才告诉我,她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并且要宣扬出去,除非我答应做她的男朋友!我有家有妻子啊,怎么可能做她男朋友?可是传出这样的传闻,那不是毁我吗?我单位领导知道怎么办?我妻子知道怎么办?以后我还怎么做人?我真是没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昏了头了,趁着她转身的一瞬间,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对她刺了过去!可是她突然回头看到了,闪了一下,我没刺到,她上来就要夺我的刀,我不让她夺,撕撕扯扯中,不知怎么的,那刀就划到她手腕上了!那么多的血,呼的一下就冒出来了,我和她都吓坏了,我拿起刀赶快跑了。至于你说的通话记录,我肯定没删,可能是她自己删的……” “就这样?就为了这么点事,你就要杀人?”伊冬颤声问,她真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深爱过的老师程焰飞。 “伊冬,我求你,别报警!我孩子还那么小,而且我还想大干一场走上仕途!伊冬……”程焰飞突然抬头,“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这事传出去,你也没法做人了……” 伊冬冷笑一声:“为了我?恐怕你是为了你自己吧!你也不想想,这种事情一旦传开,人们会怎么说?肯定说女学生当时太小不懂事,男老师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懂事?说不定还得说是你品行不端诱骗女学生!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老婆那么相信你,你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还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你也好意思……” 伊冬没有说下去,因为程焰飞忽然跳起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程焰飞咬牙切齿地说。 “不……你不会……”伊冬拼命挣扎着,她看到张警察派来暗中保护她的警员正悄悄向程焰飞靠近,知道自己安全了,现在她只需要吸引程焰飞的注意力,“因为……你……还……爱我……” 程焰飞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警员扑倒了,随后被戴上了手铐。 被押走前,程焰飞回头,绝望地看着伊冬: “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么理智的人。” 伊冬转过头不看他,眼睛干干的。 “我也不想这样,都是你逼我的。”她喃喃地说,声音低得像自语。
“真没想到,凶手会是他。”常悦感叹道。 伊冬和常悦坐在常悦家的沙发上,两人各居一角,各抱一个靠垫,舒服地享受着常悦新煮的奶茶,看着眼前的电视在播《重案六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有什么想不到,老师嘴里也有吐不出象牙的时候。”伊冬笑了笑。 “你一定很吃惊吧?在你知道凶手是他的时候。” “我不吃惊,从你告诉我你把我和他的事告诉了林簌时,我就隐隐感到可能是他了,只是我当时,不愿相信而已。” 电视里,正好演到重案六组的女警花季洁,伊冬两眼放光: “我最喜欢这个演员了,我也真想有一天,能成为季洁那样的人。” “就你?你见过和你一样600度近视的季洁吗?”常悦打趣道。 “讨厌你,净打击人。”伊冬笑道。 “不过,说实在的,你这次真让我大吃了一惊。”常悦看着伊冬说,“真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其实,你现在的样子,和我认识的那个常悦相比,也变了不少。” “是啊!都上班了,真是长大了。” “人都会不可避免地长大,我们也不例外。” “长大的标志,就是变化吗?像我,变得这么世故,像你,变得这么理智。我真的不愿意这样,好想回到过去,回到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日子。” “是,因为成熟本身,就是花季破碎的过程,很疼,但是,必须经历。我也很怀念过去,但是我知道,生命中有些事,就算再美好,也永远都回不去了。”伊冬幽幽地看进一片空茫,“林簌直到死,还保护着她所谓的爱情,她是拒绝成熟的,而她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她的生命。” “希望林簌在另一个世界幸福。”常悦慢慢放下茶杯,轻轻地说。 “也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和她相守永久。”伊冬的眼中闪着晶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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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学与推理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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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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