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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跨越囚牢的犯罪(人气:578)
 韩雅凌凌一打开韩雅凌的博客
1 楼: 跨越囚牢的犯罪 10年07月24日17点38分

跨越囚牢的犯罪
文\韩雅凌
序幕
     “哎,一大早就来我这里又想找什么书啊?”
     “一大早?”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突兀地说道。他的名字叫凌一,是个高中生,身体强健的他脸上不乏帅气。他糊里糊涂地闯进了书房,并带着个哈欠,“对,一大早。因为你老是不在家,要是麻烦你美丽的妻子的话,似乎又不太好意思,所以也只能是趁这个时候打扰你们了。真对不起。”
     “警察啊,这也是没什么办法啊!除非天下太平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跟着出现在书房门前,他是市局刑侦大队的队长马愍,后面紧跟着的是他的妻子,“再说我善良的爱妻如此乐于助人,怎么会认为你麻烦呢?”他说得大方自然,然而却让人感到少许的虚伪。妻子倒是听了两个男人的赞美之后,脸上露出些甜意,她捅了丈夫的腰,表示满意。马愍又回到了正题,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有关‘犯罪心理学’的。”凌一把双手藏在裤兜里,仰望着书架最顶端的位置。
     “‘犯罪心理学’,你一大早就为了这个?”马愍略显有些惊讶,“你不是一直在研究侦探小说的吗,现在怎么有转到‘犯罪心理学’上了?”
     “研究?”凌一一头雾水的语气中露出了点冤枉,似乎在说:“我什么时候说过研究了。”
     “不是吗?上次借给你的那本《盲人与狗》,你还回来的时候不是还说那本小说设计的十分严谨吗?要是不看书名,还有不注意那个关于‘手杖’和‘拐杖’的不同,真的很难会想到里面竟会有个盲人。而现在又问起心理学了,你不是正是研究吗?”
    “对,我的确是怎么说过,可这算不上研究小说吧,更何况是研究犯罪心理?”凌一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深蓝色书皮的书,不合心意,看了一眼就放回去了。
    “读后感应该也算是一种研究罢。”马愍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可他又深知自己虽然聪明,脑子却转得不快,不好跟对方争辩下去,便换了话题,“像中国能研究侦探小说的人实在太少了,不少人还认为看侦探小说像是自己的智商被玩弄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侦探小说在中国的发展迟,那就甭说了。就是在警局里,查阅一下所有的案件簿,我相信也找不出多少有关不在场证明,不可能犯罪,或是时刻表诡计之类的案件。”
    “你的意思倒像是在讽刺犯罪分子的低智商犯罪。”
    “嗯,可以这样说吧。再加上中国也没有合法的私家侦探;发生命案后,所有的资料一般都掌握在警方手里,所以群众只知道是死了人,却没有详细资料,很难做到‘全民推理’。这些看似与侦探小说无关的事情,却也成了阻碍中国推理发展的原由。”
     “也许吧,但你要知道,警方也有他们的难处,譬如受害者的身份资料,它在案件中总是会扮演着重要的东西,但我们又不得不保护好受害者权利。”身为警察的马愍脸色有点难看,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凌一说得确实有道理。
     “所以我才说是没办法的事啊。”凌一耸了耸肩,继续说:“别说这个了,你很忙着去上班吗?工作服都穿好了,刚才又看到你看了好几次手表,还是快点找出我要的书吧。”
     “真躲不过你的观察。让我看看,嗯,犯罪心理学,像这类的书我好久没碰过了,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马愍弯下腰,对自己的书架心生几分无奈,因为没时间整理,就连一些办案档案的复印件也都塞在其中。
突然间,马愍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是那边催你上班么?”凌一见到接完电话的马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全身上下都感觉不自然,话便脱口而出。
     “我想比催上班的还要急,你有空吗?”
     “空?那倒是有的,星期天不用上学。怎么了,又发生命案了?”
     “对。”回答的时候,他的脸色不太好,他又说:“一起去看看吧。”
     “一起去?我没听错吧,你们警察办案不是一向规规矩矩的吗?非办案人员禁止插手案件。”
     “没关系的,上次破案你帮我立了很大的功劳呢!再加上我的手下大多都认识你,还有我的地位。”他勉强挤出了不应出现笑容。
      立功?
      凌一一脸惘然,但很快他又明白了什么,他说:“我不知道上次的那桩案子你从中领到了多少奖金和名誉,但是至少我得确认一下,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帮你立功。还有,你那叫滥用职权。”
     “得了,得了。”马愍有点耐不住性子,就索性一把揪住凌一向外拉。
      凌一没有反抗,想挣脱这只硕大而有力的手,还不如乖乖放弃好了。


室内“游泳池”
      道路两旁绿树葱茏,前面便是一座隐藏在树林里的别墅。红墙绿瓦勾檐,它的外表就可以用这六个字一一概括了,毕竟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也不懂它是什么风格,只是隐约能感受到点中国风的味道。别墅就两层,不算是高,但显得有点大。就正面看它,一楼就有五个窗户,分别对称挨在大门口的两边,估算一下大概有三个窗口是属于不同的房间的,何况说整个别墅呢?想必人人都知道这里的主人必定很阔绰,在别墅四周十多米的地方,能看到有被粉刷上白色的木栏杆,中间隔着草皮,草皮显得又老又长,看得出很久没有被梳理过了。
      凌一皱着眉头,独自呆在警车里。马警官一到现场就命令他坐在车里等候,自己就溜出主驾驶的位置跟他的手下“会师”。凌一得到这样的指示当然是心不在焉了,也难怪他坐了十分钟的车程,一路上两人无语,也没有放音乐,凌一差点就要被闷死了。他抚摸了一下额头,有点想逃走的意思,要是遇上了什么悬案,他想额头一定会多生几条皱纹的。他依然皱着眉头。
      警察们围着屋子东奔西跑,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取证”吧,但似乎他们又没有取到什么,来来往往都是两手空空,顶多是腋下夹着几张纸。凌一便开始讥笑,直到一分钟后,伪法医的突然出现。此人虽然是姓“伪”,但工作却是踏踏实实的,脑子也挺灵活的,深受马警官的喜爱。他只是跟警官说了两句,就迈进了别墅。
      看样子,这里最空闲的就只有凌一了。空得发慌的凌一也盘算着找点东西干。被锁在车里又能干些什么呢?闷得要令人窒息的气体在车子里积压着,凌一这才想起要换换气,但他并不是打开窗户,而是按了冷气。
      这时,马警官正和一名警察谈论着什么,偶尔会转过头对着凌一毫无示意地笑了笑,似乎再说:“在等一会,很快你就可以出来了”,而后又把双眸回到那个警员身上。
      凌一也马上觉得全身上下有点冷,总认为马警官这是笑里藏刀,殊不知这“刀”是用来干什么的。他立刻关掉了冷气,换成了开窗口。外边的自然空气与警员们的叫喊声一起拥进了车里,他这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么精彩的。凌一也没刻意去想对方藏了什么“刀”,还是把注意力尽量集中在案子上来。
      据凌一现在所能看到的,唯一奇怪的就是别墅大门前的这段路,十分的潮湿,如同刚下过雨一样。当然他也看了看别墅的门窗,他并没有刻意去想这会不会是一件密室杀人,他也不希望会发生密室杀人,特别是那种用线线钩钩做成的密室,有时真的会折磨死人的。
      这么潮湿的路,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久,伪法医也出来了,无助的表情带出了十分失望的一句话,“没办法。”
      接收到的当然是这里的头儿,他又问:“真的不行吗?”
      伪法医摇了摇头,说:“如果尸体内部有什么……就比如说是刚吃下的饭菜吧,趁它还没有完全被消化之前,根据它的鲜腐程度是有可能判断得出死者是在哪天饭后才被杀害的,可惜据我判断没有。具体还要等解剖后才能知道,但我想希望不大,尸体可能浸泡很久了。”他低下沉重的头,又补了一句,“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别这样说,死者可能被浸泡了很长的时间,查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唉,那还是快点叫凌大侦探过来看看吧!”伪法医注意到了车子里一脸郁闷的凌一。
      “凌大侦探?”马警官愣了一下。
      “就是坐在你车里的那位啊!”伪法医向凌一的方向指了指。
      马警官朝那个方向看了看郁悒的凌一,然后做出一个“〇”的口型点点头,“哦”的声音小得没人能听见。
这时,尸体被警察用担架抬了出来,上面盖上了一层帆布。帆布上没有发现有血,倒是看上去似乎也是湿透了。后面紧跟着一个号啕的男人。此人中等身材,平头短发,西装革履,一想便可知道这所谓阔绰人家就是他。
      不过他的西装革履似乎也是湿的。
      凌一不得不用“似乎”来表示他看到的一切。他也开始恼怒马警官为什么不把这辆警车扔进水里了,车的挡风玻璃都脏得不成样子了,亏这个马愍还用得如此安心。他完全忘了他可以向右探头出去看。
      马警官示意把尸体抬走,又跟手下的人说了两句,就向凌一走来。
      一定是来“放人”了,八九不离十。
      果然,马警官自主打开了车门,依然是那副笑里藏刀的面孔。
      刚从车子里出来,便又听到男人的哀嚎。寻声望去,凌一才肯定这是一个刚刚落过水的男人。
      “他怎么了?”凌一明知故问。
      “大概是死了老婆。我们还没有做口供,不过凭职业敏感能判断出来。”
      “我知道。”凌一摆手表示不要再说,“那现在我要干什么?”
      “先进去看看吧。”
      “嘿,能让我看一下尸体吗?”眼看着尸体将要被运走,凌一抓紧时间。
      “我想没什么好看的。”语气中透露出少许的不愿意,毕竟这种东西,对于一个还在成长中的青年来说不太好。
      “对,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我可以对死者当时的状况给你描述一下。”
伪法医大步流星过来。
      “死者死在浴室里,是一位女性。”他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她的左手动脉被他人割断,死因是大量出血而死。”
      “你怎么知道是被他人割断的?死者很可能是一个右撇子吧,难道不允许是自杀吗?”
      “如你所说,死者是一个右撇子,她的左手切口出有多次切割的痕迹,而且她的左脑部有轻微的撞伤,右腹也有踢伤。”
      “噢,但这还不足以说明是他杀的吧,这些都有可能是自己造成的,比如她腹部只是意外撞到什么弄伤的。”马警官谨慎地说道。
      “切口,”凌一忽然抬起了头,“从切口的方向入手判断。”说着,他伸出了右手,五指合并,在左手手腕上做出割脉的动作,他边做边说:“比如自杀,看着我的手。”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接着说:“警官,要是你是凶手,你会怎么做?”
      正对着凌一的马警官伸出右手抓住了凌一将要被他“割脉”的左手,左手五指合并,做出割脉的动作。
      “方向和切口都有可能不同,对吧!”
      “嗯,一个向外,一个向里。”
      “还有,在平时我们切水果时。就比如切苹果吧,在开始切的时候,你必须要用力,但只要切出了一个小小的切口,后面的工作就不怎么费劲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观察切口处的深浅,就可以判断是不是被杀的。”
      “还有,”伪法医过来插话了,“凶手可能是个左撇,因为警官你是左手握刀的,我还没见过一个右撇,左手握刀切水果呢!”
      “但是我是个右撇。”警官不解。
      “我知道。”伪法医点点头,说:“要是我有一把刀放在你的面前,你会习惯用哪只手拿?”
      警官和凌一没有接话。
      伪法医继续说:“假设我是一个左撇子的凶手,我一定会左手握刀,右手固定着对方的左手,进行行凶的。要是换过来,右手握刀可能就使不上力了。”
      “噢。”警官点头。
      “警官,你虽然是个右撇,但刚才演示的时候却是左手‘握刀’,我想,要是我要你真的来一次的话,我相信到时候你就会是换过来的。不过,这些只是可能性比较大的一种猜测而已,证明凶手是左撇子还需更强有力的证据。”
      言毕,伪法医揉着太阳穴,有说道:“可惜的是,经过我刚才的检查,死者左手上的切口不仅多次被切割,而且还有点腐烂了。”
      这时,那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托着他那满是水的皮鞋跑过来,在凌一身边一个“刹车”,整个身子向前倾。凌一也没有扶他的意思,反而是连退几小步。可是男人终究是停住了,也没调整自己,就伸出左手一把拉住警官的右手。
      “警官,你一定要抓住凶手呀,我不能让我的妻子死得不明不白。”
      马警官什么也没说,表情变得奇怪,同情中夹杂着厌恶。
      伪法医把眼睛瞪得老大,口中念道:“左撇子。”
      被他这么一念,马警官和凌一都注意到这个自称是死者丈夫的人。
      “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找到真凶的。你还是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他想让这只手别再粘着他。
      “小刘。”马警官喊话,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小跑过来,警官立即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大概是“看好这个男人”之类的话,就扒开男子的手,示意伪法医与凌一跟着他。
      “让我先说说这个案子的大概情况吧。”刚到门口,马警官突然出声,给后面两人吓了一跳,而他继续用他洪亮的声音说:“我想大家都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了吧!现在我们脚下的一切都是湿的,刚才的那个男子也是浑身湿透的,但昨天这里绝对没有下雨。为什么会这样?原因是这里被人做成了‘游泳池’。”
      “游泳池?”凌一跟着念道。
      马警官显然很不满意,双眸瞪了一下凌一,右脚也跟着跺了几下,正好跺在积水滩上,激起不小的水花。他说:“请让我说完。我说的‘游泳池’就是这里的一楼。有人,”马警官顿了一下,总觉得用“人”比较别扭,但又还未能确定是他杀,想了一会儿,他接着,“暂且这是一场谋杀吧!凶手杀了人后把这里变成泳池,方法也很简单,把厕所这些可能排水的地方都一一堵住,再用透明胶把我旁边的这扇门给封上。”他指了指那扇大门的边缘,上面有透明胶贴过的痕迹,却没发现透明胶。
      “不过窗口倒是没被封上。”伪法医补充道。
      马警官点头,“对,凶手一定是杀了人后,封上门,在打开水闸,最后从窗口逃走。所以水深也只有窗户的高度而已。”
      “这么说那个男人回家后发现不对劲,然后用钥匙开门,结果被‘泳池’的水冲倒在地。”
      “没错,所以那男的像个落汤鸡一样。”说完,马警官环视四周,看看男子还在否。
      “那透明胶哪去了?上面很有可能会找到凶手的指纹。”凌一提醒说道。
      “呵,你放心,我已经派人调查了,很快便会有结果了。”警官一脸的自信。
      言毕,凌一的手机彩铃扬声而起。
      “你在哪里?”电话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在郊外,怎么了?”凌一向旁边走回避一下,“听声音好像是,病了?”
      “嗯,你能来吗?”
      凌一听得出那边吃力的声音。
      “现在有点事,还脱不了身。你把医院的地址告诉我吧。”
      “在南普医院0346病房。”
      “好,我尽可能快地赶来吧。”
      按下电话时,凌一就知道后悔了,并不后悔说这句话,而是后悔为什么他要参与这些与他毫无关系的调查。
      “怎么了,接完电话后脸色就不太好了。”伪法医的言外之意像是说:“别耽误时间了。”他的语气明显感觉不到是关心,整句话更是硬梆梆的。
      “没什么,继续我们的工作。”凌一也只是轻言淡语敷衍过去。
      有钱人的家就是不一样。就拿一楼说,大厅就有六个房门,也就是说有六个房间,左右各三个,正对面就是厨房。大厅里的摆设也证明了这一点,木地板,真皮沙发,红木桌椅,再加上几个古董级的瓷器,更甭说那些在本国买不到的名牌电器了。不过这些东西都得加上“刚洗过澡”的定语,这不,墙上的那条水平线还清清楚楚地印在上面呢!
      这么大的房子,才几丁人住,这不是贪得无厌又会是什么?
      马警官并没有带他们去这些房间,毕竟不是什么参观,他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径直走入厨房,直到卫生间和浴室,就是所谓的杀人现场,就在这里。
      浴室算是这座房子里空间最小的了,十平米的空间。一开门你就可以看到你自己了,因为门正对面的就是一个洗手盘,盘上的墙面装有一面大镜子。洗手盘的右边中间的位置,就有一个坐厕;而最左边,则坐落着修长的浴床。浴床是瓷做成的,雪白光亮,特别是在灯照下,某些地方就特别地刺眼。浴床左边的墙上,安装有一台热水器。
      这么大的浴床也够两个人在上面嬉戏的了。
      凌一看到了浴床就不知从哪来的遐想。
      洗漱用品也散落一地,杯子,牙刷,洗发水等等,分布在不同的地方。这些也都没什么可注意的,倒是浴室的门口,有一把刀,它的周围都画上了白线,看到的人都能明白,这就是凶器。
      三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浴室,生怕会踢到什么,便都不约而同地踮起脚尖走路,确认无误后方敢放下脚跟站着。伪法医从他的随身包里掏出了两对手套,分给两人。戴上了手套,马警官就开始讲述案发现场的情况。
      “手腕上这么多的割伤,现场却不见一滴血,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先是感喟一下。
      “也难怪,这里可是一个‘游泳池’啊!而灌水的地方也正是这里。刚才说了,把能排水,漏水的地方都封上,然后再打开水闸。浴室里,洗脸盘上的水龙头,还有安在墙壁上的两个,热水器的‘花洒’,当然还有厨房的洗碗盘上的水龙头,都是打开到最大的。
      “不过我想这当然不是说凶手想让我们看到一个没有血的凶案现场,而是想模糊死者的死亡时间。死者被杀后,凶手用热水器的高温水和水龙头的冷水一起浸泡尸体,当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些都依然开着,只是热水器的煤气烧完了。尸体依然浸泡在这个浴床的冷水里。显然,到目前为止,凶手的目的也是基本达到了。
      “最后再来说说死者,死因就不多说了,就说说尸体的方位。第一现场,尸体是泡在浴床的水里的,尸体脸面朝上,头是靠向左边,也就是热水器的方向。当时的尸体身上只穿有睡衣。估计是晚上或是早晨被杀的可能性大。”
      “以上就是现在为止,这里的情况。”言毕,马警官直看着凌一,渴望他能说些什么能推动案件的发展。现在,案件就像他说完这句话时戛然而止的那样,也不知能再说些什么。
      “当时浴室的门是关着的?”
      “是的,当然是当事人,也就是那个男人说的。”
      “那么大概可以确定,这是一件他杀。警官,你可以立案调查了。”
      马警官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在说:“这么快就确定了?”
      “看看这个浴室少了什么?”
      经这么一提示,马警官便念道:“洗发水,漱口杯,牙刷有了,这里又放了几个水桶,热水器也好好的……”
      “鞋子。”伪法医给出了答案。
      “对,是鞋子。”马警官的脑子似乎突然闪过一片光,右拳一击于左掌,恍然大悟,“缺少了鞋子,像浴室厨房这些地方,既油腻又潮湿,不可能在这里赤脚来往的。那么死者身上的伤也就可以连上了。凶手给了死者一脚后,再抓住她的头往硬器上摔,结果她当场昏了过去,接着死者被拖进了浴室,而死者的鞋子就是在这时候掉的。”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突然出现在浴室门前,他正要张口,马警官却抢先一步。
      “小王,你来的正好,向那边说一下,解剖尸体时注意一下肚子和头上的创伤,调查下是由什么撞击致伤的。”
叫小王的警察猛地点了点头,递给了上司几张打印纸,说:“警官,这是有关死者和这里的一些情况。”得到警官的肯定后,他才离开。
      “那我们到二楼去,看看这份报告写了什么?”
      法医与凌一都点头赞成。
      走出了厨房,凌一感觉也自然多了,特别是从窗口溜进来的那几阵风,清新得让凌一不得不忘记刚才在浴室里那少许的血腥味,更何况是三个人挤在那个空间里,气味就越发的怪异了。
      刚回到了大厅,凌一便注意到摆在桌架上相架。照片中是一对恋人,男的在最中间,而女的则是在后面搂着他的颈部,两个都对着镜头甜蜜地微笑,而男的还抬起了左手摆出了“V”型的手势。男的就是这家的主人,而女的应该就是男人的妻子了。


奇怪的日记本
      二楼当然也有一个大厅,不过面积比一楼的要少,摆设也理所当然地比一楼要整齐。家私依然是名贵的,电器依然是名牌的,瓷器也依然是古董级的,但这里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它们,就连那个乡下出身的小警察也只是没见过世面地窥视了几下古董的名称就匆匆走开了。
      这里也就是只有五个人,嘴里衔住烟头坐在沙发上的马旻警官;与警官坐在一起的伪法医;像木偶一样站在警官右边的小刘同志;隔着小刘坐在几乎离他们有两米远的木椅上的凌一,看的出他可受不了这烟味,所以就选择了靠窗的位置,也好看下风景;最后就是坐在警官对面,虽然换过了新衣服却依然萎靡不振的男子。
      “你,”马警官指了指男子,“你先说说你的情况吧,名字,年龄,工作这都是必要的。”
      男子抬起了头,注意到多双眼睛都看着他后,又很快又放了下去,他说:“我叫林克,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在一家食品公司做董事长。别惊讶,这是我父亲的公司,所以能得到这样的工作一点也不费力。这个月我到外地出差了,没想到一回来……”他的表情更加发苶了。
      “好了,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现在重要的是找到线索,谁也不想把案件搁着,所以我希望你能毫无保留地回答我们。”马警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说你所了解的情况吧。”言毕,他给小刘同志挤了一下眼眉,示意记录下所有重要的信息。
      “我的妻子,她叫李枰,比我小两岁。在我和她一起生活的这些年里,也没有发现过她跟别人有什么特大的仇恨。记得一个月前,她还跟我是说等我回来之后,还要。”说到这里他有哽咽住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林克说的“还要”,必定是他家里的私事了,也不必追问。现在林克也是个头号嫌疑人了,大家口头上虽不谈这个,但每个人的语气和表情,对他所说的话都毫无反应。
      “在你出差的这段时间,你们俩有通过电话么?”警官冷冷地说道。
      “有呀,一般都是她打电话给我,之后我才回电话。”
      “怎么过后才回电话,你不会主动打吗?”
      “唉,我也想啊。你不知道,这些出差不是去旅游的,也几乎天天要开会,接待客户,也没什么时间可能回复她的。对了,说到电话我突然又想到了点,今天是几号?”林克看了看他右手上的电子手表,自问自答,“今天是27号吧!26,25,24,23,”他捏捏手指,“四天时间了。从23号开始就没有接到过她的电话了。”
      “23号开始,你确定?”
      “对,22号那天晚上她还打过电话,我出差的这段时间她并不是每天都打电话给我,大概两天一次吧。但是从23号开始就一直没接过她的电话了。那时那是我出差工作对收尾期间,也算是很忙,也没打过电话回家。”
      “这么一来,23号那天很有可能就是你妻子被杀的时间了。”马警官对小刘看了看,见他把重点记下后,接着说:“那23号前几天,你有没有听过你妻子说过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林克有点惊愕,像是根本想不起来,或者说说他在接电话时根本是心不在焉,所以他自然不会想到什么特别的事。
      “不如这样说吧,你有没有听说过韩頠这个人。”
      “噢,是她。对,我妻子是提到过她。记得我妻子是说一时生气,无意踹了一脚她的肚子,结果韩頠过后感到不适,住了院。”说到这里,林克突然一掌按在桌面上,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起来,他说:“难道是她?不对,韩頠不是入院了吗?一定是她的爸妈,是他们过来报仇的,一定是他们杀了我的妻子。”他瞪大着双眼歇斯底里道。
      马警官终于是叹了一口气,他看了看伪法医,又看看凌一,见两人都无语,便又瞄了下小刘,只见他的笔“唰唰”不停。咽下一口水,警官又问:“那你还知道什么更多的事吗?”
      “她当时说‘好害怕’,所以我就安慰她说‘别急,先付钱给女孩治疗,等我回来后再处理这件事’。我就是这样跟她说的。警官,”林克坐不住了,就站了起来,虽然不是人高马大,但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坐着的三个人都厌恶,“你要相信我,这事绝对是他们干的。”
      “你先坐下。”马警官用像要吃人的眼神盯着他,说:“你放心,韩頠的父母已经被通知要去警局一趟,而且韩頠还在南普医院呢,我就不信他们能丢下女儿逃跑。”
      “南普医院?”
      “怎么,凌一,你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快说来听听。”
      凌一腼腆地笑了下,说:“没有了,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我先说说李枰的情况吧。李枰今年28岁,是市某中学的一名数学老师,现在是教初一的学生。21号的这一天上午,也就是韩頠出事的这个上午,她正常上班,在下课的时候叫来了韩頠,在谈话的过程中一时生气,伤到了韩頠的肚子。不久韩頠便感到了不适入院,而李枰也当场被校领导责令回家反思,再待后续消息。所以从21号下午,她就没有再来过学校,应该就是回到这里来了。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直到今天上午,我们发现了她死于家中。”
      “这绝对是他们杀的,绝对是。”
      “这个还不能确定下来,要是他们杀的话,就是属于仇杀,但是在你家里面,就是你妻子的房间里,有一张掉落下来的纸,上面写着‘五万人民币’,而且有多个抽屉是半开着的,保险箱也有被撬过的痕迹。说不定是一起盗窃杀人也说不准。”
      “还有上面其他的消息吗?”凌一问。
      “没有了,这张纸上写的大概也就是上面所说的内容。”马警官晃晃手中的纸,正想把它给凌一看看。
凌一没理会他,而是按着太阳穴,说:“现在最重要的死亡时间还不能确定下来。”
      “你刚才没听吗?李枰是23号被杀的。”
      “你说的是‘很可能’。要知道,能得到一个准确的死亡时间,这对于排除嫌疑人是非常重要的。警官,快去叫人查一下这里的电脑和电话,电脑可能有历史记录,而电话则要查查最后一次打通的时间。林先生,你不介意警方使用你的电脑和电话吧?”
      林克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
      “那好。林先生,你还能想到什么可以使你妻子记录下时间的东西吗?”
      “日记,”林克一抬头就发现这里所有的眼睛都朝着他,就像盯上猎物的猎人一样,“经他这么一说,我刚刚就在想。我妻子有写日记的习惯,哪怕是一句话也好,每天都会写的。日记就放在我们房间的书桌抽屉里,是有密码锁的那一个。”
      “小刘,去看看。”
      在林克口中得知密码后,小刘便离开了。才一会儿,他就双手捧着一本粉红色的笔记本出来。
      “警官,里面确实有一本日记。”小刘把日记放在桌面上。
      林克伸长了脖子,看到日记后,皱起眉头。
      “林先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察言观色,凌一注意到了什么。
      “没什么。”林克摸了一下后脑勺。
      “好了,你妻子是21号回来的,那我们就从20号开始看吧!”
      马警官翻开了日记本,翻到了20号的内容。
7月20日
      终于是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了。
      感觉一个字:累。
      可不是!上了一天的课,再改作业,备课也是必不可少的。最累的还是要数那些虽然是初一,却还像个毛孩一样,老要人操心。
      其实这样也好,像个孩子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再过几年,也许学习压力就会剥夺他们的快乐了,所以,放松一下,对彼此都好。
7月21日
      我今天是怎么了?我做了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韩頠。我不是刻意的,怎么办?这事我没跟丈夫说,也没敢跟丈夫说。我好害怕,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我可以出钱给她治疗,但是我不想坐牢。
      因为我不是故意的。
7月22日
      今天我决定把这事跟丈夫说一说。丈夫也说了一些安慰我的话,我的心便踏实了许多。
      但是我依然很害怕。真的,特别是在晚上,这里本来就很少人经过,再加上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别墅里,真的好害怕。
      也不知韩頠怎么了,好点了么?21号那天是我送她到医院的,医院离学校不远,但我还是开车送她去。后来医生说她伤得不轻,就赶快进入治疗了。我也领了足够的钱先向医院支付。钱是足够的,但她的伤势有否好转,才是我真想知道的。
      可是越想知道,我就越害怕,谁能来救救我?我好害怕。
      日记在22号到23号间断了,自然后边就是空白的页面。日记是每页一篇,也不论是写了多少,空出来的地方有时会画上画。不过刚才看到三篇都没有画什么,全是白纸黑字,还有一行行的平行线。
      “奇怪。”马警官看完日记后第一个说话,就引来了所有人的眼光,他说:“21号发生的事情22号才记录。”
      “唉,不奇怪啊,21号那天她不是心很乱吗?从她所写的内容就可以看出来。”回应他的是伪法医。
      “嗯。”
      “看看吧!凌一,李枰是在23号那天被杀的。”
      凌一不出声,全场也陷入了寂静。过来几分钟,马警官决定收队回警局,林克也被命令一同跟去。


回去的路上
      马警官,凌一分别坐在主、副驾驶的位置上,伪法医则坐在后排。凌一闭上双眼,头向后一靠,舒舒服服的,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伪法医像一个闷葫芦一样,有话说不出;马警官则是专心开车。
      头顶的空调口不断地对着凌一袭扰,尽管会有点头疼,但凌一可不愿闻到马愍的那身烟味。
      “凌一,想到什么了吗?”马警官问。
      “没有,还要看看韩頠的父母,还有林克怎么说。”
      “哦,其实除了他们,我们还叫了另一个人来。他叫韩堋,是韩頠的哥哥。虽然他们都是姓‘韩’,但他们都是独生子女,也就是哥妹俩是认的,不是真正流着同一个父母的血。当我得知死者与韩頠的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因为不久前我还经办过一件有关他的案子,所以就顺便通知了他。”
      马警官确定前方安全后,就瞄了一下凌一。凌一看似是睡着了,但警官认为他有在听,原因是一路上车子都会不时地颠簸几下,要想真正睡着,那可是个强人了。接着他又正视前方,松了一下油门,继续说:
      “这个案子是与哥妹俩都有关的。哥哥韩堋是一个小混混,与妹妹韩頠是念同一所学校,但不在同一个年级。案子的起因是韩頠在学校被欺负,结果韩堋出面,组织了一场斗殴事件。当时警方来到的时候,他们刚刚散场,当场有少许的血迹。两边的犯罪嫌疑人都是在第二天才抓到的。被打的那方手臂被割伤,当然韩堋也好不了哪里,他的左手关节处有撞伤,当时还有淤血。当时我们对他们进行了拘留教育。不过我想我是白叫了,因为韩堋是在本月25号才被释放出来的,而死者死亡的时间,他正好还在那里面呢!”
      “那么,电脑和电话那些查到了吗?”
      “你还对她的死亡时间表示怀疑吗?我来告诉你吧!电脑的最后一次开机时间是22号的下午两点,而最后一次通话时间是22号晚上十一点半,是路边的电话亭打去对方的手机的。”
      “你的消息来得还真快。”
      马警官自豪地笑着,说:“那当然,我可是有个老同学在电信工作的。”
      “那可以把凶器给我看看吗?”
      “可以,不过你必须戴上手套。”
      “你放心,我一直都戴着。”
      凌一接过伪法医递来的透明所料袋。里面装的是一把标准的水果刀,差不多两分米的刀身和一分米的黑色刀柄,由于光线原因银白色的刀身显得格外地暗淡。凌一从中取出水果刀,把它全身上下都打量一番,紧接着把它握于手中,试图做出割脉的动作。
      “你给我小心点。”马警官发出了警告。
      “你放心,这刀算不上锋利。这把刀是死者自家的?”凌一把刀放回原处。
      “是的。”
      “那好,把日记本给我。”凌一还回了刀,又接过来日记本。
      粉红色的日记本表面什么也没写,也没印有“日记本”的字样。只是三粒书钉破坏了这单调却不失美丽的色彩,尤其显眼的银色便成了三点瑕疵。
      一翻开日记本,他就翻到了“7月22日”的这一篇。
      “你说的凶手会不会把‘7月22日’以后的日记给撕走了。”
      “你真懂得异想天开,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看看这日记,‘7月22日’是在左边,则如果死者要写‘7月23日’的内容时则要写在右边,也就是新的一页,也可以说是新的一张纸。我假设她写了23号,那我现在把23号这张纸撕下,那么不就回到‘22号’了。”
      “我说你也太大意了。”后面的伪法医终于是憋不住了,开口就反驳道,“即使是撕了下来,也是会有残余的,残余的部分就在书钉钉紧的那个地方,所以要想把所有点残余的都清理完毕,就必须把钉撤下来。可惜的是我刚才观察过了,书钉绝对是第一次钉上去的,绝对没有第二次。”
      “二者,日记本是放在有密码锁的抽屉里的,密码也就只有死者和其丈夫知道。”马警官对凌一的结论再度抨击。
凌一无言以对,看着本应写有23号的那一页,黑色的平行线密密麻麻布满整张白纸,他顿时感到缭乱。


我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回到了警局,来到了马警官的办公室。一进门,每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快抢个椅子坐下,只有马警官是慢悠悠地走进来。关上门后,看到大家的状态只是笑了笑,就吩咐他身边的一位女同志给各位盛茶。
      “马愍,你应该向上级说一下了,把这楼拆了,再建座新的,而且一定要有电梯。要不然就给我配一架直升飞机。”伪法医大口地吸着来自头顶上方的冷气,想起自己所处的这座虽旧却无比结实的建筑物,他真想弄个炸弹把它炸掉。
      凌一感觉还好,年轻人吗!接过茶后就直往嘴里灌,连“谢谢”也忘说了。杯里的茶水一灌而空,他就立即说:“嘿,怪不得你的身体这么好,一口气爬上九楼,连气都不喘。”说完,他才意识到女警察还好奇的站在自己面前。两人互相看了看,她便问他还要不要,凌一实在是口渴,便不好意思地说:“那就有劳你了,谢谢。”
      “你们是时候要锻炼身体啦。”马警官洋洋得意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了电话,拨了个电话号码。片刻,他对着话筒说:“他们都到了吗?好,好,把他们带上来。”
      放下电话几分钟,门口传来了几下敲门声。
      “进来。”
      马警官一声令下,门锁一转,就被打开了。门口站着三个人,他们一个扭头,一个使了使眼色,另一个则又挤了挤眉毛,最终是由一个小伙子带头进来了。
      小伙子便是韩堋,一头短发,一身崭新的休闲装,那双跑鞋似乎也是新买的。整个人精神焕发,也不像是刚刚出拘留所的人,让人更有喜事临门的感觉。尾随其后的那对夫妇就是韩頠的父母。两个人进来后行了个礼,什么也没说。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韩頠那件事对他们的打击实在不小,现在可能又要被指控杀人了。呆滞无神的双眼再配上黑眼圈,是他们共同的特点,看得出他们好久没有不被束缚地睡上一觉了。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吧!”马警官洪亮的声音想必在隔壁也能听到,“李枰的事情我想在电话中也说了,大家心里也有底吧,所以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下。”
      “嘿,警官,”韩堋突然上前一步,面对着警官表示自己的不满,“我跟李枰什么关系都没有,更别说是杀她了。”言毕,他就撇着脸,自言自语:“真是的,刚刚放出来,难道又要我进回去吗?”
韩頠的父亲也不甘示弱,虽然语气上没有韩堋的强硬,却还是能听出他的不愿意。他说:“就是,我们连我照顾女儿忙不过来呢!还哪有时间干这种事。”
      只有韩頠的母亲,语气是略带些暖意,她扶着丈夫,说:“我也不想留下,但你们要上执意要对我们询问,我希望你们能快点,我还有个宝贝女儿等着我回去呢!”
      “好的。这是例行的调查而已,只要你们配合一下,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马警官说得轻松,毕竟赶时间的人又不是他,“其实找你们来,我只是想听听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还有7月23日这天你们是去了哪里。”说着,他走到了这个房间的另外一道门,“韩頠的父母亲,就你们先把!凌一,你也跟着一起进来。”
      四个人挤在一个十平米的空间里,也不能说是挤吧。这个小房间里除了一张方形的桌子,就是几张陈旧的椅子,中间上方一盏占不了多大空间的吊灯,这有点像狱里的审讯室,但没它这么严肃。
      “韩頠的父亲张驰,还有母亲韩巧对吧?”马警官看着紧握在手中的资料说道。
      坐在一起的这对夫妇一同点点头表示肯定。
      独自拿椅子坐在门口的凌一只是瞥了他们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喝茶,也不忘向门口靠近点。冷风从门缝里“唰唰”直入,真叫人爽快。
      “能说说你们23号这一天的行踪吗?最好是能具体一点。”
      “23号这一天,”父亲张驰想了想,“我和我老婆就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女儿。我想从女儿出事的那天开始,我们就一直待在医院里了。”
      “当然,这期间我们也出过医院买饭盒,不过也就是十分钟的时间。”母亲韩巧补充道,“这个,南普医院只有一个大门,任何人车都是从那里进入的。我想那里的门卫可以证明,据说他们是24小时值班的。”
      “哦,据我了解,门口那里还有摄像头,到时候我会调取摄像资料的。”
      “那就有劳警官调查了,也希望快点排除我们的嫌疑,我们可不是凶手。”张弛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好,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我指的是这起杀人事件。”
      “嘿,说不定就是那个死者的丈夫干的好事。”韩巧抢着说,“年纪轻轻吗,也没有孩子。特别是现在这个复杂的社会,男人有钱就学坏。拿不准他是有了外遇,才做出格来。”她说得很神秘,就像亲眼看到真的的一样。
      张驰此时又跟着凑合几句,说:“嘿,嘿,是他不会有错的。”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回去照顾好韩頠,可以的话,也望你们能代我向她问好。谢谢。”凌一突然说。
      夫妇共同看了看警官,见他点头之后,便悄然离开。
      第二个被吩咐进来的是韩堋。他一脸轻松,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先前的一肚子不满都投到了九霄云外。
      “韩堋,你也不想再去坐牢了吧!”马警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嘿,你想再抓我进去都不可能了,我这几天也没干什么坏事,更甭说是杀人了。”韩堋一进来就津津乐道。才说几句话,就来劲了,心想自己也坐不稳了,干脆就站着说,“刚才我听那个法医说了,凶手是个左撇子,怎么可能是我呢?依我看,那个坐在伪法医旁的男人最为可疑了,他是用左手握杯喝茶的。你可要好好地调查他一番啊。”
      “好了,我知道这个。你先坐下来,我还有其他的问题要问你。”他故意把声调拉高。在韩堋前面,这个马警官显得尤为的高傲,看得出他看不起犯罪的人,哪怕是曾经犯过罪的,这与他的职业特别的相符。他说:“你妹妹出了事,你应该知道吧。出来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去看过她?”看见对方点头默认,又问:“那你对伤害她的老师了解吗?这你可要实话实说。”
      “嘿,我可厌倦了每天都要写心得的拘留生活了。当然包括现在,要定期去局里报告,而且还要上缴一篇类似日程表的作文,说明你最近去了哪里,真是无趣极了。”韩堋发了一下牢骚,继续说:“说实话,我可是一点也不了解她。我也只是在校会上偶尔会听到她的名字罢了。”
      接下来,马警官问了一些无聊的问题,就让韩堋离开了。最后一个被请进来的就是死者的丈夫林克。
林克一进来就是一副焦虑的样子,他认为警方可能查出凶手了,就走上前问。这被马警官一个手势给制止了,他只好坐回位置上。
      同样是问23号这天的行踪,林克回答说:“噢,23号这天,我可忙这呢!我当然是在出差途中了。那天,我可是约见了一个大客户刘总。父亲也说了要好好招待对方,也为了以后能够顺利地签下一笔重要合同。那一整天我都在和刘总在一起,虽然也游玩了不少的地方,但最多的还是谈合作的事。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外出差,还没回来。”
      “让我问几个问题好吗?”凌一说完,便把最后一口茶喝下。
      “问吧!”
      “请问你这次出差到过什么地方?”
      “这可多了,有些地名也许你还从未听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出差的活动范围是在欧洲。真的要我把地名一一数出来吗?”
      “不用。第二个问题,你知道你妻子是在一天的什么时候写日记的,还有你知道她一般会写些什么?”
      “这个问题不难。我的妻子都是在晚上临睡前写日记的,这是她的习惯,她从小就是这样的。至于写些什么,说句老实话,今天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日记里会写了些什么,以前我从不管这个。”
      “好,第三个问题,你妻子什么时候回家一次。据我了解,你妻子工作的学校离你家挺远的,不可能每天都回来吧,要不你们还有另一套房子?”
      “不,我们只有一栋别墅。你说的对,我妻子是星期五晚上才回来的,星期一早上再回学校。”
      “那日记呢?这是我最后的一个问题,她把日记也带回学校写了?”
      “对,他在那边有教师公寓,不回来的时候,她就住那儿,日记也就应该是在那边写的。”
      “谢谢你的合作。警官,我想我要告辞一下了。”凌一提起他坐到椅子放回原处。
      “你不打算听下去吗?”
      “警官,你继续你的吧,要是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可以过后再告诉我。我有点事情要做,所以就不留下了。”凌一逃出来


 


闷热的“审讯室”。
      刚出来,迎面接他的便是伪法医。
      “哎,凌一。有什么线索了吗?”伪法医显得极为的兴奋,就像将要发现新大陆一样。
      “线索可多了,不过好像都是不利于案情的,就比如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在场证明。尽管还没有得到证实,当时他们说得出来就不怕被人证实了。”凌一边说边四下望望,“咦,他们都走了。”
      “对,他们说马警官放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那些东西怎么样了?”凌一发现了伪法医手上的日记本。
      “凶器上的指纹还需要时间才能查出来,但我想希望不大。不过日记本地订书针倒是解决了,里面没有残余的纸屑。”
凌一重新戴上手套,拿到日记本后就坐在马警官的办公桌上仔细查看。
      三个被钉处已经是六个小窟窿里。再次翻开它,凌一终于是能了解到它的内部结构了。整个日记本可以等分成六小沓,这在日记本底部可以清楚看到;每小沓的纸张都是用线给缝上的,就像我们小学用的作业本一样;然后六小沓再用线串连起来,缝在一条长硬布条上,这又有点像厚字典,现在的字典多半就是这个构造的;最后再把它的“外套”给粘连上去,这个日记本就做成了。在翻看一下日记本,记有内容的部分已占有三分之一多一点。
      “伪法医,字迹没有问题吧。”
      “嗯,技术组那边说没什么问题,这就是死者的字迹。”
      凌一再次翻到22号这一天的日记。“谁能来救救我?我好害怕”,日记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写道的。凌一不禁地发冷,这也许就是她写下的最后一句话了。他又有意无意地向前翻了几页。
      “喂,这日记的纸张有点松哦。”
      “所以李枰才要把它钉紧点啊!这个我之前也发现了,没什么奇怪的。”伪法医双手抱头坐回长椅上。表情告诉凌一现在的进展实在太慢了。他又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死者生前也没什么仇人,刚才我也翻看了一下前面的日记,内容上也没什么让人值得注意的地方。凌一,再加上你刚才说的‘他们都各自有不在场证明’,这下我可懵了,还有谁会做出这事来。难道真的是小偷干的?可是据调查,死者也只是被偷了五万元,而别墅里的保险箱他为什么搬走,还有这么多古董。我不明白,真的是为了偷五万元而杀人吗?”
      “呵,我也不希望凶手是出于这个目的啊。”凌一无奈的笑了,他又问:“那个尸体的解剖有什么结果了?”
      “那个啊,不行啊。刚才技术组那边说没办法啊,不过死者的死亡时间都已经确定了,我想尸体没什么重要的了。”
      “唉,给我装杯水,这天气还真热。”马警官在门缝中探出头来。
      “水?刚好没有了。”女警察看了看饮水机。
      “不是叫你交多点钱,运多几桶回来吗?真是的。”马警官怨声怨气的,看得出他在里面的交谈挺不愉快的,“快到隔壁去装点。”
      “哦。”她尴尬地点头。
      “看来里面的气氛有点火爆啊!”看见马警官重新把门掩上,他才敢这么说。
      “水?”凌一对那台饮水机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翻动了日记本,之后把日记合上,脱下手套,说:“我想我也是时候要回去了,若有什么线索我会回电话的。”言毕,他跟着出去了。


侦探的推理
      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天空不作美,下起了小雨。也幸好是小雨,撑着伞走在大街上,不用遭受狂风骤雨的袭击,也不用践踏水滩而弄湿了脚。夏秋之际能有这样的天气反而会让人愉快。
      凌一先前已经回过一次家了,他换过了衣服,歇了一下子,又出去了。现在,他的位置是在南普医院的附近。一个人孤伶伶的,右手撑伞,左手拎着一个环保袋,里面全是水果。他路过一个个花样各式的商店,吆喝声,音乐声,还有人们的喧闹声共同整装齐发,冲击着他的听觉神经。这些无法阻止凌一机械般的步伐。机械的步伐也不影响整个街道的热闹秩序,只要是符合这街道的声音,一声不落,统统给安装上了,没有人会注意他,就像他把周围的人都当透明的那样。这里的一切与凌一如同隔了一道屏障,谁都知道屏障的另一边是什么,却是谁都不愿意主动穿过这道屏障。
      偶尔会看一下表,他也明知自己不是赶时间,却依然加快了脚步,遄往南普医院。
      “一个诞生在集市里的医院。”
      进入南普医院的第一步,凌一便感概了这一句话。在看看这没事谁也不想去的地方,不能说人来人往,只能说病人来人往。刚刚从挂号处出来一个戴口罩的年轻男子,就有一个高举药水瓶的男人,顺着药瓶上的输液管看去,一个也就十来岁的孩子,向卫生间徒步,紧接着又是一阵哭啼声,八成是谁家的小孩受不了细针的刺痛,就恐慌地哭了。踏入了这一片地域,我也将成为一个病人。尽管这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但源源不断地病毒怎么又是这点消毒水所能抵抗得住的呢?把雨伞收好,凌一毅然走进了医院。
      经过多个好心人的指引下,凌一终于是找到了0346号病房。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病房门口对面的公用椅子上,听起音乐。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了0346号病房,看了看门上病人的名字:
      裬莹
      韩頠
      “你终于来了。韩堋。”
      年轻人回头一看,说:“原来是你啊!你叫凌一,我没说错吧。那狗官跟我说过。”
      “狗官,你指的是马愍?”
      “对,刚刚被放出来几天,又想抓我回去,我又没做什么。这他分明是针对我的,不是狗官又是什么呢?”韩堋有些忿忿不平。
      “你说这话可要扪心自问一下。”
      “你什么意思。”韩堋警惕地看着凌一,“难道你是那个狗官派来的?”
      “不,是我自己来的。我才不会什么都听信他呢!”等一个护士在他们之间走过后,凌一才说:“嘿,要不要听听我的推理,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推理?”韩堋有意的笑了笑,继续说:“小侦探,你还是去找那个凶手说吧,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我现在不正是在和凶手谈话呀。”
      “你说我是凶手!”韩堋瞪大眼睛,找了旁边的椅子坐下,说:“好了,好了。还好我还有点时间,就让我听听你的推理吧!”
      “就在这里?不怕被听到。”
      “呵,我不是凶手,不做亏心事,听到又如何?”
      还挺能坚持的,不过我可不信你能坚持多久。
      “那好吧。不过在我说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打断我,有什么不服可以等我说完再提。还有,事情的大概经过,你也已经从伪法医那里了解了吧,我不想多说了。”
      等韩鹏点头,凌一才开始讲述他的推理。
      “你的不在场证明我先搁在一边吧。先来谈谈死者被杀的那天的状况。既然你不承认作了案,那我就用‘甲’来代替凶手吧。
      “那天,凶手甲来到了李枰的家,也就是别墅里。敲门或是按门铃,随便一个。接着李枰会来开门,当然甲也要说些什么才能进入,比如甲说你能帮助李枰解决韩頠的问题。自然而然,李枰就放他进来了。我甚至能联想到李枰会盛情招待甲。然后甲问了些事情之后,就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很简单,但我必须等下再说。
      “很快,李枰就完成了甲给她的任务。当李枰回到大厅与甲谈论韩頠的事情时,甲就开始他的‘杰作’。甲首先是向李枰的肚子上踢了一脚,然后抓住她的头发,向硬的地方摔。摔到哪里我想并不重要,但是我想甲这一击可能让李枰晕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甲是不是个惯犯,因为他没有一丝的慌张。我想,甲应该是把作案的全程都计划好了吧。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他事先准备好的手套戴上,防止留下指纹。接着,再拿起大厅桌面上的刀,把李枰拖到卫生间里。接下来的事情对于凶手来说就有趣了,抓住李枰的左手,不断地把她的动脉割断。一切都如甲所愿,很顺利,甚至连凶手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死者惨死在浴室里。他把沾满鲜血的刀丢在一边,但甲并没有立刻逃走,而是开始他的下一步行动。
      “甲从这个别墅里找到了他想要的工具。这些工具也没什么特别,只要可以把这一楼的所有排水口堵紧,什么都行。甲堵上了所有排水口后,又找到了大块的透明胶,把大门的门缝给贴死,至少不要留下太大的空隙。做完这些工作后,甲就重新回到了卫生间,把所有的水龙头都打开到最大。目的就是为了浸泡尸体,模糊死者的死亡时间,让警方头疼。
      “的确。警方也在这个环节上吃尽了苦头。但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一个日记本,它的出现似乎给了侦查一个明确的方向,也就是说22号李枰还活着,到了23号的那天她就被杀了。还有电脑的历史纪录,电话的最后一次接通,都是显示在22号。这时候凶手甲就不可能是你了。但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如果李枰是23号被杀的,凶手甲为什么还要浸泡尸体呢,让警方查出来她的死亡时间与日记等这些相符不是更好吗?
      “凶手甲浸泡尸体一定有他的作用。这时候,我不能再相信这个奇怪的死亡时间了。我开始假设,死者不是23号这天被杀的,那她的死亡时间就只可能要延迟一点了。24号,25号,这时我想到了你,你是7月25日才被释放出来的,而韩頠的父母和林克都说出了这几天的行踪,只有你一个是不知去向的。到此我就头疼了,要是你25号去杀李枰,也就是说23号,24号这两天,李枰必须是活着,那么你又是如何保证李枰在这两天内不接电话,不用电脑的?
      “没办法,我只能想象到你还有一个帮凶,那么我就用乙来代表你的帮凶好了。在韩頠出事之后,乙就来到拘留所找你,并把韩頠的事情告诉了你。当你听到这件事后,一定非常生气,当然你不敢扬言要杀李枰,这里可是拘留所啊,所以你吩咐乙做了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李枰,告诉她有个人能使她摆脱韩頠的事件,条件是在她等到这个人来到之前,不能使用电话和电脑,也不能接见其他人和外出。乙按照你的话做了,而李枰为了摆脱事件,避免坐牢,也按要求做了。
      “你多多少少应该了解李枰吧!虽然你在例行调查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韩堋。我想在你和你妹妹在一起的时候,你妹妹一定谈及过她,也许你妹妹会跟你说过李枰有写日记的习惯。当你出拘留所的时候,你得知要定时写份报告交上去时,你才想起她的这个习惯。所以我刚才说的‘甲提出的要求’,就是索要李枰的日记本。
      “你得到了日记本之后,你原本打算把它烧毁,但你翻看一下它后,你就决定要利用它。日记本的结构你也清楚吧!整个日记本是分为六小沓。每沓的构造就像学生用的作业本一样,是用一沓16开的纸张,在纸长的中点连线部位,用线缝上,如同缝衣服的方法,然后再对折,就成了一个32开小本子,几个小本子再用线连在一起,就成了日记本。撕这种本子的后果,学生是最有体会了,你我都不例外。假如撕下一页纸,则另一边与之对称的那页纸也会很快会脱落,而且重要的是不会留下纸屑。你也就是运用了这个方法,把正反两面记有23、24号两天日记的那张纸给撕下来,然后把与它对称的那张白纸也拿掉;你为了保险起见,用同样的方法,把可能留下23号这天的笔印的后一张纸也撕下来,所以你一共撕下了四张纸。最后,你再用订书机,把日记本给钉上,目的是为了不让警方发现这个本子的结构,可惜警方还是把钉子拆了,不过警方却误认为这是死者李枰钉的,所以警方一直没留意本子的结构,这是警方的一个重要的失误。最后,你把本子放回原处。这是我在得到日记本时留下的问题,为什么21号的内容在后面的白纸上没有笔印,也就是其中有一沓纸,翻起来感觉纸张的缝线处很松散。后来我快速数了一下,第三沓纸比第一沓纸少了四张,而第三沓纸袋前面部分正好是日记终止的地方。这时,我便想通了。
      “还有,凶手是个左撇子吗?伪法医一定跟你说过这个吧。不过,最终我还是认为凶手是一个右撇子。为什么左腹有踢伤,那是因为凶手用右脚踢她;为什么右脑有撞伤,那是因为凶手用右手抓住了她左边的头发,向死者的右边摔去,这都证明了甲是个右撇子。但是到了割脉这一环节,推理出来的结果却是个左撇子,为什么?那是因为凶手注意到了死者家里摆在桌子上相架里的照片,死者的丈夫是个左撇子。所以你想嫁祸给他,也好为自己摆脱嫌疑,你临时变成了一个左撇子。你的左手握刀一定很不习惯吧,再加上你的左手关节处有过伤,不久前打架时弄的,水果刀又算不上锋利,所以才会出现死者左手动脉有多处切口的原因吧。
      “最后我要说的就是如何能精确死者的死亡时间。其实你不应该把杀人现场变成一个游泳池,这反而成了你致命的地方。我可以找到从你打开所有水龙头到发现尸体关闭水龙头的这段时间里,所用水的总吨数,在除以打开所有水龙头时,水每分钟的流量,便可计算出你在那里的时间,也就是杀害李枰的时间。我想只要我计算出这个时间,你就一定给不出你的不在场证明。
      “怎么样?要是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
凌一再次把注意力放回到韩堋身上时,韩堋已经是底下他沉重的头。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看透了。杀害李枰的人是我没错。”当韩堋抬起头时,他的泪水直在眼里打转,“那天,也就是22号这一天的早上,张驰找到了我。当我听说妹妹出事了,我真的很怨恨这个老师。认识我的人谁都知道,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我爸爸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律师,他不大管我,他也只管我姐,所以我便成了一个没用的混混。当时我听到这件事后,我竟是如此的冷静,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可以杀她的办法。不,应该说是想起,我想起了我曾在父亲的某些资料中的内容,那写的是一些有关犯罪的东西。于是我便开始计划,我只要把一个错误的死亡时间送给警方,我就可以大功告成了。于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叫张驰给李枰打电话,说的内容也跟你说的差不多。我的阴谋自然不会告诉张驰,虽然多多少少,我也感觉到了他想利用我把李枰干掉。张驰没问什么,就爽快地答应了。
      “事情就是这样如期的发展。25号凌晨,我被释放出来了。我回了一趟家,马上给张驰打电话,他告诉一切顺利,于是我就为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做好准备,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了妹妹跟我说过李枰写日记的事情。也许是太过兴奋,时间的流逝对于我就如同湍急的河流一样,七点,很快就到了七点了,我出发了。
      “到了那里,我按下了两次门铃,这是个暗号,李枰听到了这个就会给来救她的人开门。哼,她也不想想她这一开门就是宣告死亡的开始。不过她还算聪明,在猫眼看了一下我。幸好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她认得出我,但她不知道我是韩頠的哥哥。开始她还很警惕,但我吹了一下我爸爸在法庭上的丰功伟绩后,她便深信我爸一定能把她从牢狱之灾中救出来,要知道她很有可能会以故意伤害罪被告上法庭。最终还是让我进去了。
      “进去之后我当然不会急着去杀她,尽管我真的很想这样做。一切都必须按计划进行,而且我必须捞到她的日记本。没想到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日记本到手后,我就问她有没有按我电话中说的去做,她点头默认了。我真的是兴奋至极了,于是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把她杀了。布置好现场,再处理好日记,放回原处。当时突然想到妹妹的治疗需要钱,顺便吧,我就拿了她五万元。最后我就从一楼的窗户跳出去,快速离开了。”
      听完凶手的自述,打转的眼泪终于是滴下来了。这一滴眼泪,对于凶手来说,不是给死者的歉意,也不是给自己罪行的悔意,而是滴给他那可怜的妹妹。
      凌一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无法措辞来劝他些什么。
      最后挑起话端的还是韩堋,他说:“大侦探,看来我错就错在‘布置游泳池’这一步吧!”
      “也许吧!要是你早准备好浴床的水,在浸泡尸体的话,我想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好。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就怎么快认了?尽管我认为凶手是你错不了了,但人证,物证,哼,我什么证据都没有,你怎么那么快就招认了?”
      “没关系的。”韩堋匪夷所思地笑了。
      没关系?这是什么意思?
      还来不及理解韩堋的这一笑容,凌一口袋中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是警官马愍打来的电话。
      “喂,是凌一吗?”
      “是,怎么了,你找到凶手了?说来听听。”凌一笑道。
      “我正想问你呢,下午都到哪里去了?”
      “凶手是谁我还没想到呢,而且我也不想参与这个案件了。”
      “哎,你什么意思啊?”手机传来了恼怒的声音。
      “没什么意思。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受理这个案件的,还不是你自己一手拽住我硬塞进车子里的。再说,这几个嫌疑人都有充分的不在证明,你叫我怎么去查啊!”
      “哎,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这样啊……”
      没等对方说完,凌一就直接关闭通话了。
      “大侦探,你不打算把我抓回局里吗?”
      “没想过。”凌一耸耸背,“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理解侦探这两个字的,对于我来说,我只管把真相找出来,至少现在是这样。”
      “呵。”韩堋再次露出了他匪夷所思的笑,他说:“谢谢。”
      “谢,你谢我什么,谢我不把你抓起来么?”
      尽管是坐落在闹市区,但是这个医院却是分外的安静。特别是现在住院的单位楼里,就是一小阵的脚步声,凌一也能断定它的方向和距离。
      “你以后会知道的。”声音回荡在走道上。
      韩堋第三次笑了,毫无预兆的。他整个人似乎瞬间解脱了,就像他不再是凶手,不再背负着什么罪名那样。他的笑不是感谢凌一不把他捉拿归案,也不是因为自己以后也许可以逍遥法外。那他是在笑什么呢?这也许也只有韩堋知道。
      三次笑的画面就像调了循环一样不断出现再凌一脑里。笑容就像他那句话一样,神秘的色彩也许在以后才能淡去。
      “那好,我等你答案。”凌一也是轻松地笑了,起码案件是解决了,他说:“好了,我要进去探望我女朋友了。”说完,他抱起了重重的水果袋。
      “女朋友?”
      “对呀!裬莹就是我女朋友。没想到这么巧,跟你妹妹同一个病房了。呵呵!”凌一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笑道。
      话茬才完,0346号病房门打开了。


尾声
      第二天,也快接近中午了。
      天气转晴了,小雨不复,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阳光。这种雨后的阳光不像夏日的那般灼热,也不像冬日的那般寒意。
裬莹今天可以出院了,所以凌一一大早就来到病房。刚来到病房,裬莹已经是起床了,并躺在床上看书,而旁边韩頠的位置却是空荡荡的。
      韩頠也出院了?
      凌一的疑问在他到来一个小时后,就有人回答了他。那是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她是来这里整理床铺的,她说:“韩頠昨晚去做手术了,手术很顺利,而过一会儿,她将转移回这个病床上。
      果然,女护士才走不久,韩頠就转移回来了,这次韩頠还戴上了氧气罩。被抬回病床后,门又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位大夫,后面是韩頠的父母。
      “放心吧!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大夫轻声安慰着他们。
      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头。等大夫和护士整理完出去后,韩巧才憋出了一句:“真的是谢谢他了。”
      谢——又使凌一回忆起昨天下午的事了。
      手术很顺利,韩堋要是来了的话一定很高兴吧!
      凌一看着他们一家,也都有笑出了酒窝。
      一阵铃声打断了凌一的回忆,现实中的他忙是按下接通,生怕弄醒了韩頠,然后尴尬地点头傻笑一下,就夺步出阳台。
      “喂,凌一。出大事了!”马愍的嗓音依旧是那么洪亮。
      “小声点,我在医院。是什么大事?”
      “这大事分好坏,你先听哪个?”
      “别卖关子了,听好的吧!”
      “好的就是凶手自首了。你一定不知道凶手是谁吧!凶手就是韩堋,他把他一个人如何……”
      “一个人?”
      “对,一个人,你别打断我的话。一个人如何计划和实施谋杀都写得清清楚楚,当我看的时候我也惊讶不已了,他竟能这样逃过我的眼睛。”
      呵,凶手最终是受不住压力而自首了。
      “嘿,凌一,你有没有在听啊?”
      “有。不是你叫我不打断你的吗?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写’。”
      “不就是坏消息的关键了。韩堋是写信过来自首的,他人可能已经……”
      难道说……
      凌一猛地回头,静躺着的韩頠在他的视网膜上形成了象。
      “自杀?”
      “对,自杀了。昨天,他听医生说韩頠快不行了,原由是她的一个受伤的器官快要衰竭了,医院那边暂时还没有器官可换上。所以他决定这样做了。信件是今天早上寄过来的,看了信后我就打算阻止他这样做,可惜医院那边说手术昨晚凌晨就开始了,所以我想……”马愍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
      “原来,”凌一轻声念叨,“他,那两句话的意思。”
      韩堋,你在那边看到现在手术后的韩頠,一定会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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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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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雅凌凌一打开韩雅凌的博客
2 楼: Re:跨越囚牢的犯罪 10年07月24日17点43分

只是一部投稿失败的作品,希望大家能评点一下,我缺什么了……


希望能在大家的建议中得到进步,谢谢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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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无影春日鼠打开东风无影的博客
3 楼: Re:跨越囚牢的犯罪 10年07月24日17点44分

支持了,喜欢!


你是投稿到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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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读书,也爱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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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没有哭泣黑暗里没有哭泣打开黑暗里没有哭泣的博客
4 楼: Re:跨越囚牢的犯罪 10年08月16日13点39分

实话实说吧


我觉得,核心诡计较弱,语言描写得有点粗。行文节奏把握得不错,但是也还应该增强一点逻辑感。结局很不错。。。。


(而且有点丑化警察的嫌疑--~)








我在那里,等你离开,黑暗里,你看不见我的哭泣,你没有回头。
我拨动黑夜的琴弦,让它飞过你的脖颈,只因为,想听听,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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