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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目击者
  “所谓不可能犯罪，其实就是通过对现场的布置，造成一种好像不可能做出来的样子。”推理俱乐部部长——凌氏集团千金——凌灵正在讲述着论题。
  “比如密室，就是典型的不可能犯罪。”俱乐部某成员接嘴道。
  “其实我觉得，密室依靠巧妙的布置完成犯罪，这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突然犯罪，这种情况证据少，往往只能靠动机锁定嫌疑人，比较难破啊。”秦柯悠闲地吸着风油精缓缓道来。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周六有个活动，晚7点，余泽歌剧院，观看孙海亮大师回乡的专场演出！准时到的话，免票，迟到自费啊！不来的，现在跟我说一声，否则......”凌灵脸上挂起怪怪的笑容。别看她名字起的水气，可事实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力狂。秦柯和古煜入部时就深受其害。谁敢不去？
  周六时，大家都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到达，也都庆幸没有迟到——那个票价可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看到这里，秦柯的右颊不由得抽搐起来。
  凌灵看到大家都来得很早，很是高兴，就带着大家入座了。秦柯可是又汗了一把——坐的都是贵宾席......
  今天的场目是《罗密欧与茱丽叶》，莎翁的名作。秦柯读过，不过对着提不起什么兴趣。
  台上的罗密欧与茱丽叶精彩的表演引来了阵阵掌声。主持人走上舞台：“谢谢大家的观赏。现在，请允许我为您揭开女主角最神秘的面纱......”场上突然暗了下来，聚光灯对着主持人。主持人走向女主角，用手猛地一掀袍子：“皮诺曹女士！！！”
  “喔！！！！！！”场上的气氛顿时高涨起来，秦柯也分外吃惊：女主角竟是个木偶！早闻孙海亮是个木偶腹语大师，没想到他技艺如此高超。
  秦柯本以为活动已经结束，没想到社长和大师认识。好像大师和社长她爸是好朋友，两人一结束就聊个不停。
  “吧唧吧唧，秦柯，不去排练室看看吗？凭咱们的贵宾票可以参观剧院啊。说不定有美女哦！”
  秦柯摇了摇头：“都9点了，国强会担心的。”
  古煜一脸鄙夷的神色说：“喂，你也不用这么乖吧，你都17岁了，再说没有社长批准你敢回去吗？”秦柯打了个寒战，架上古煜的肩膀走向了排练室。
  一进排练室，一股浓郁的葡萄香味年和几个亮丽的屏风就把秦柯给震惊了。秦柯一眼望去，排练室角落里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啃面包，旁边还有瓶黑紫色的液体，大概是浓缩葡萄汁吧。
  一看古煜胖胖的身形就知道他对“吃”很敏感，径直走向那人说：“欧洲露温蒂牌葡萄汁，真是有钱呢。”
  那人抬了头用沙哑的声音说：“要来点吗？”
  古煜摇了摇头说：“不了，我比较喝的惯黑加仑。”其实古煜是怕喝上瘾，以后没得喝，那才叫痛苦。
  “Hi,你们好吗？”从排练室门口走进来一个二十五六岁，身强体壮的人，手上抱着一大堆道具，应该是个道具师吧。
  “你好。”秦柯和古煜马上回礼说。
  “猴子，感冒好些了吗？”
  “嗯，昨天在家吊了一瓶水，好多了。”
  “那个，请问，猴子？”秦柯弱弱的问。
   那个道具师嬉笑着把道具放到一个大集装箱里，转过身说：“呵呵呵呵。猴子啊，那个人叫袁宏，很想‘猿猴’对不对？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周顺，道具师，袁宏是老师的助手，也是编剧。很有才华呢！”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坐了下来。袁宏给每人倒了杯葡萄汁。秦柯小抿了一口，差点没把他的牙酸掉下来，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个。秦柯只好转移话题：“那些屏风好漂亮啊。”
  “哦，那是老师的，他爱收集屏风，他家里还有个‘《清明上河图》屏风’呢。”
  古煜虽然爱吃，不过还是舍不得喝这个，也学起秦柯转移话题：“这个杯子是比赛得的吗？”
  袁宏一垂头说：“是啊，小时候参加腹语比赛得的。”
  “秦柯，古煜——你们在哪？”外面传来了社员的声音。两人情知不妙，赶紧冲了出去，看来是免不了凌灵的一顿暴打了......
  “还是家里好啊！”秦柯看着熟睡的郑国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就当秦柯刚刚睡着时，郑国强该死的手机响了。郑国强立马清醒过来接了电话。秦柯也坐起来说：“扩音！”
  “老郑，快赶来歌剧院！兄弟我受不了啦！”
  “老钱啊？什么事？”
  “算然不是你的职责，但你是搜察科的，也能来帮帮忙啊。大师，孙海亮大师被杀了！”
  “什么？！”
  两人有火急火燎的赶到歌剧院，在排练室里两人发现了那些警察。郑国强了解了下状况，脸色一变。秦柯问：“怎么了？”
  郑国强郁闷的说：“那个，死者，孙海亮，男，47岁，职业，木偶腹语师，脖口有明显勒痕，初步判定是窒息死亡，死亡推测时间是晚10：30-12：00，肚子上有刀伤，刀已被拔出，在旁边的证物袋里，是死后插上去的，没有指纹。”
  秦柯嗅嗅风油精，他实在闻不惯葡萄汁的味道：“鲁米诺反应呢？”“没有，现场没有检测出血迹。”
  秦柯蹲下身子观察尸体：“脖子上勒痕好深，恨意很大啊。没有其他外伤，一击毙命，凶手是偷袭或是熟人。脚，唔......鞋后跟有泥，尸体被搬运过。哎？尸体谁发现的啊？”
  郑国强苦笑着说：“是这里看门的大爷，他还自称目击到杀人全过程。”
  “哦，那可太好了，他看到凶手了吗？”秦柯感觉真相不远了。
  老大爷是个和秦柯体育老师差不多大的老头，秦柯本来还打算把他列入嫌疑人名单，不过看他路都走不太稳，秦柯打消了这个想法。同样大，但秦柯的老师可是健壮多了。
  “大爷，尸体是您发现的吗？”
  大爷突然一怔大唱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不错，正是老夫发现了尸体！”秦柯暗叹“好一句西皮，不过说‘尸体’时声音真的好小。”
  “我们歌剧院是被大师的奇光马戏团暂时租用了，钥匙他们每人有一份。不过，他们都懒的很，正常还是我关门，10：40。今天关门时我看到大师在和木偶排练，那个小伙子，哪个？就是那个哎喝葡萄汁的那个。小伙子在角落里喝葡萄汁。大师看要关门了，就准备收起木偶，可谁想，木偶就像活了一样拉着大师不放然后大师说......我记不清了。”
  “是不是‘你，为什么？’‘去死吧’这两句？”郑国强不安的问。
  “是是，你怎么知道的？”这回大爷不解了。
  郑国强苦笑着摇头：“我那那么大能耐啊，是还有两个目击者他们说的。”
  “哦？还有两个？”秦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木偶不知从哪里掏出把刀堆着大师捅了下去血直溅！我一下就跑了，后来一想不对，好像是大师用魔术刀吓我，回来一看才发现尸体不见了，后来12点查房时才又发现了尸体。于是赶紧报警了。”
  “魔术刀？”秦柯转向郑国强。郑国强取出一个塑料透明袋子，里面果然有把刀（如图1）：“就是这把，上面没有指纹，血迹经检测是孙海亮的。这种刀刀把上有机关。演示时开一，就和正常刀一样，表演时开二，刀会收缩，并喷出装填的液体。”
  秦柯习惯性的掏出风油精：“这么说，大师当时只是想做恶作剧，才用木偶恶作剧的。但怎么会真的挂掉了呢？对了，那个袁宏呢？”
  “他，他和周顺在一起，他们也目击了一个杀人过程。”郑国强觉得自己有点像在宣传封建老迷信“就是说还有两个杀人过程，那个，在另外两个地方发生了另外两起命案，死者也是孙海亮，凶手也是木偶......”
  “什么？！！！！”秦柯感到崩溃了他望着尸体狠狠吸起风油精来。好半天才缓过神问：“最近的一个现场在哪？”
  几分钟后，秦柯他们来到了第二个现场——离歌剧院很近的一个小死胡同。目击者是一个小女生，才上初中，自称是从网吧回家途中路过巷子，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按理说这么晚，又是死胡同，不应该有人，就仔细听听到了如上的对话。
  就当秦柯准备问她细节时，她却表示只看到人影在动。秦柯一脸黑线看着郑国强：“那你怎么确定是被害人呢？”
  “姐姐就是以看表演为借口的，看完表演才去了网吧，那个老头和木偶的声音当然记得。”
  秦柯无语，打了个哈欠说：“算了，国强，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去睡觉了，好困啊--。”
  郑国强赶忙拉住秦柯说：“别，头，算我求你了，这案子没你不行啊。”
  秦柯继续打着哈欠：“可是这只是一个奇怪一点的拖尸案，和推理没有太大关联啊。我没兴趣。”
  “不，第三个现场是密室哦，不去看看可惜啦。”
  “好吧，走吧。”秦柯不太情愿的掏出风油精嗅嗅。
  所谓第三个现场却更加诡异，据国强介绍这是个不可能的密室杀人。秦柯心想：有必要吗？搞两个替身，还加个密室，难道“修正者”复活了？
  正想着，秦柯已经步入别墅。这里还真是壮观啊，秦柯暗叹（见图2）。门口，袁宏正提个工用大灯，旁边还有周顺。秦柯和他们先寒暄了一下然后进入正题。
  周顺有点被吓傻了，半天才开始说：“今天排练结束后，11：30左右吧，老师打电话过来......”
  “是他本人吗？”
  “是的，不过是生号码。他让我来他家。估计是进不去要撞门吧。”
  “撞门？”
  “是这样的，老师今天早上出门时没带钥匙，门一关就锁起来了，窗户也是关着的。但我就要过去时，我看到老师和木偶已经在屋子里了。然后，然后，老师说：‘你，为什么？’，然后木偶说：‘去死吧！’就挥刀过去，接着灯就灭了。我赶紧撞门进去，一开灯发现屏风后面全是血，老师，木偶都不见了......”
  “我也接到了电话，在周顺撞门时到的，那是门口没人。”
  秦柯看了看周顺，周顺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周顺说：“我撞门时他已经来了，他后来还吓得到外面上趟厕所。”
  “哦？多长时间？”秦柯不放过一个线索。
  周顺用一种鄙夷的口气说：“5分钟，正常人都这么久！”
  秦柯没趣的调查起房间，门被撞坏了，窗户都关着，只有一扇窗户碎了个小洞，勉强能伸进一个手指，窗户下的墙壁上有些血迹，经鉴定是大师的，但里面含有过量的“氨基比林”，远超过正常血液含量，搞的秦柯问：“大师是怎么死的？”
  秦柯捻了捻血迹：“这里的血迹根本不致命嘛，而且干的太快了吧！”秦柯暗忖：为什么撞门后灯会关了呢？难道凶手知道外面有人？不对，就算知道，在屏风后面也来不及啊。而且，一个不可能进入的密室，一个瞬间移动的消失？难道是灵异案件？
  “要不要去厕所看看？”郑国强又开始无厘头了。
  “嘀嘀嘀嘀嘀嘀”郑国强接起来电话：“好，我明白了，辛苦你了，再见。”
  “头，法医刚刚来报告说在死者尸体左臂大动脉处发现较密集针孔，应该是非专业人员所为。而且死者体内没有‘氨基比林’。”
  秦柯点点头，他掏出风油精说：“我明白了，不过要证明真相还差‘一把刀’。”郑国强说：“是关键的作案工具吗？”
  “嗯。”
  “叽叽叽叽......”
  秦柯一看手表5：00了，清脆的鸟啼随着轰然的车声停止：“万物都开始运作了。门外那是......垃圾车吗？唔。国强！追上那辆车。”郑国强明了秦柯的意思追了出去。
  秦柯打了个响指说：“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袁宏！！”
  “头，你要的‘刀’我找到了！”郑国强说着扔出一包黑色皮革包着的东西，郑国强缓缓展开，里面赫然是一个满是血的吊滴瓶。
  袁宏脸色一变：“不要诬赖我！我可有不在场证明的！”
  郑国强摆弄着打火机说：“你也只剩下不在场证明了吧。”
  袁宏一时语塞，愤怒的看着秦柯。
  秦柯说：“完美不在场证明，你有吗？”
  袁宏冷冷的说：“周顺撞门时我在门外，难道你说我会瞬移吗？”
  “哦哦，好完美，不可能出现加不可能消失加瞬移？等于魔法！”秦柯装傻的样子搞的人像冲上去揍他。
  “那你胡说什么？”
  “Shut up!不在场证明是什么？凶杀时不在现场才叫不在场证明，凶杀后不在疑似现场叫什么不在场证明？？”郑国强越说越严肃。
  “听听这本格show吧！让我们一起看几个问题：一、凶手是白痴吗？为什么非要杀人三次？多一次谋杀不就多一次线索吗？二、这个密室是怎么形成的？把思路逆转过来！杀三次是因为不得不杀三次，密室无懈可击是因为根本不存在！大爷所看的确实是恶作剧，永魔术刀，里面提前加了浓缩葡萄汁。看大爷被吓跑了就离开了，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第二个才是真正的谋杀。因为被发现，不得不制造第三个密室混淆视听。你实在是个天才编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处这么复杂的计划：用针孔吸血，把它注射到吊滴瓶再从小孔伸进去制造血迹，‘氨基比林’不就是感冒药里常有的嘛。最后，趁着没人把尸体放回去。”
  “那老师的电话？”周顺开始纠结了。
  “腹语，他还得过奖呢。布置好密室就是为了不在场证明啊！你一来就用那包瓶子的皮革和手里的工用手电开始演皮影戏。屏风就是幕布啊。最后一关灯，什么都没了。这个瓶子上，还有你的名字吧！”
  袁宏垂下了头：“你只猜错一点，三个杀人是我早就想好的，我没以为会留下证据。动机你也知道了吧。”
  郑国强掏出手铐说：“被埋没的人，走吧。”
  秦柯满意的露出了笑脸，然后重重的倒在了沙发上。
  郑国强回头一看，楞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好好睡睡吧！”
  【完      植物，动物，微生物，扯远了。植物是不能动的，绝对的吗？  下一章 柳树复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