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未果
下午，图书馆。一名行动诡异的女生一直在各个楼道口，以及电梯门附近徘徊。
“你在干什么？”
“我……你都看见了？”
耸耸肩，屈可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得意：“诚如你所见，我都看见了。”
看见对方的脸上又出现了某种好玩的表情，屈可咽了口唾沫，降低了声音，“既然都让我看见了。能告诉我原因么？”
“这个……恐怕不行。”晓离用怀疑的脸色打量面前的男生，“再者，说给你听。你能听懂？”
“你就说吧，我觉得我能理解。”屈可心里有了摊牌的打算。
“理解？什么意思？”皱眉，晓离觉得对方有点烦人。他能理解？说出来不把自己当神经病就算不错了！
“我想你还不清楚吧。我有那种，可以看见鬼神的能力。”见对方一脸不信，屈可叹了口气，“你的身上有一个保护的结界，没错吧？”
“别开玩笑。”晓离打了个呵欠，“我呢……”
屈可见对方并没有向自己解释的意思，于是一把捏住她的双肩：“你就不要再装了！”
语毕不顾对方瞬间难看起来的脸色，拉出她灰色高领毛衣中的挂饰。
“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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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我进进出出三回都看见他两。这种电梯用不着电梯小姐吧？”
屈可闻言，看了看身旁锁着双眉的少女，一直到电梯暂时没了旁人，道：“你还在生我气？”
“……”横他一眼，晓离打开挎包开始找东西。
“要不，你扇我一耳光？”
“鬼才会扇你！”电梯停在5楼，上来一对情侣。晓离住了嘴，最后还是没忍住：“你凭什么怀疑我的预测。”
“啊？”原来是在气这个啊……屈可笑了，方才还以为是自己用手按她肩，拽她挂饰才生的气呢。
“还是那个解释，这里暂时没有那种气息。”
“这不是说明事件随时都可能发生，岂不是更危险？”
“我觉得，你做得已经足够了。”屈可知道她已经占卜出下次事件的发生地就在图书馆。各个窗口都施了法术让人开不了鬼出不得，至于比较显眼的地方也借自己的灵力下了阵法。
“我没有把握，的确是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人。”晓离苦笑着看向屈可，“这个你收下。”
只见晓离掌心递来的东西，屈可愣了一下：“我有……”
“这个符是我爷爷亲手做的。自然比那些三流道士的高明不少。算是今天用你灵力的报酬。”
“你爷爷？莫非是茅山道士？”
却不想引来晓离一记白眼：“我还武当青城呢！现在那些个所谓的道教名山上，哪儿还有那么多灵气供道士修行啊？”
晓离皱了皱鼻头：“说了你也不知道，总之在我们西南比较有名就是了。”
听完少女的嘟囔，屈可有点哭笑不得。西南？是中国的西南？还是这江苏？
“谢谢。”接过护身符戴上，屈可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却听见对方嘴中的嘟囔：“反正你的灵力不用白不用，总比让鬼灵吸去好上不少。”
我就是这种作用啊？虽然知道对方只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但屈可居然觉得心中涨涨的甚是难受。
接下来，两人仍是借着电梯在图书馆的五个楼层检查着，一直到夜幕低垂。
“天色这么晚了，你不饿么？”
晓离不爽的瞪了一眼屈可：“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厕所里面说有关食物的话题啊？”他们这会儿可是在图书馆三楼的男厕啊。想到这里，晓离不禁拉下脸来。这家伙说自己记不住口诀该不会是把自己骗进男厕的借口吧？
却只见对方耸耸自己的宽肩，毫不在意自己难看的脸色：“现在我们已经确认所有可通到室外的窗口都已贴好符咒，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切都尚未定数，尤其是三楼的机房和那几个自修室。不过……幸好有你在。”晓离露出个放松的笑容，“我还是第一次用灵力施法呢。不知道管不管用。”视线一下跌到最暗。
“停电了！”厕所外传来一名女生的尖叫。
“不好，出事了！”跑出厕所，两人来到楼道口。屈可突然停了下来。
他感到全身毛孔都受到一种阴冷的刺激，脑海中像是涨潮般浮现出一组画面：一个黑色的影子以迅猛的姿态朝着一个男生的身后袭去，直到他头顶却立即停下。那黑影悬浮在半空，似乎是在审视着正下方的男生。
却见那黑影转动，像是发觉了屈可的窥视。眼看那鬼影就要看向自己，突然，屈可感觉灵魂受到一股从胸前传来的力量的抓拽。
“啊！”低呼一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片刻清醒过来才发觉晓离搀住了自己。
“谢谢。”多亏了她给的护身符，方才正是它的力量把自己从刚才的危急状况中解救出来。
“自修室出事了。”从刚才的画面中屈可可以判断出男生所在的位置是自修室。
“哪一层？”晓离的声音有点发颤。自己没有灵力，感觉不到鬼的存在。但是漆黑的图书馆和屈可苍白的脸色让她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恐惧。
可就在屈可犹豫判断的当口，几声刺耳的男性惨叫声传来。
“快走！就在二楼！”拉着屈可的手，晓离顺着楼梯向二楼的自修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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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晚了一步。
当他们跑到自修室时，电力仍没有恢复。
两人借着今晚亮到诡异的月色环视一周。空无一人。
太不对劲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循着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向自修室的西北角走去。
虽说两人都没少见过凄厉的死状，但看到靠窗座位上的东西时仍忍不住愕然。
只见得两条从大腿根齐齐斩断的腿端坐在椅子上。就像是脱落的头发那样自然不过的坐在那里。截面一周呈现出匪夷所思的撕扯状，像是被狼虎咬噬过。血不断从创面流出，血淋淋的椅子，血淋淋的黑色休闲裤，血淋淋的地面。
上半身呢？上半身在哪里？
两人面面相觑。
“屈可，你能感应到什么吗？”
“我试试。”集中起精神力，屈可试图在图书馆范围内搜寻任何可疑的气息。
“电梯！”屈可瞬时睁开眼看向晓离，“电梯的结界出现了异常！”
却在此时，两人目的地的方向传来巨大的玻璃破碎声。
“遭了！”晓离加快奔跑的速度，先屈可一步来到电梯前。只见一名身穿保安制服的男生满手鲜血的站在碎窗户旁。清亮月光的照耀之下，倒在一旁身穿深蓝风衣的女生，正是孟菲。
“一切都迟了。”卓可俯下身环住突然蹲下去的晓离颤抖的肩膀，“鬼已经逃掉了。不过……那个男生的上半身，还在电梯里。”
“我去看一下电闸。”一直怔在一旁的华东云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不凑巧的，不等他动身，电力恢复了。
丁零！电梯声伴着灯光同时响起。
三人目光看向左方开启的电梯门。
“怎么？”晓离一脸难以置信，紧接着看向屈可。
“你们俩？”屈可和东云惊讶的原因明显与前者不同。
“我们……”开启的电梯内，赫然是搂抱在一起的赵苏鸣与杨晔。
“受害者在坏掉的电梯里。”屈可拍拍晓离的头，“还来得及，我们赶快去找图书馆电梯管理员。”
“不用找了。”华东云走向前，再度按下电梯按钮，“你们俩还不快出来。”
接着看向屈可：“老大，我会通知保卫处来。”说着便拨通了电话。
“顺便报警，告诉他们我们这里有两名需要急救的人员。还有……你的手也需要包扎。待会儿来人了就让小鸣陪你去医务室吧。”
东云脸白着看向屈可，低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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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云说，那个人经抢救，还活着。
“还活着？”那个没了两条腿的人，“现在还是不要去问他吧。”
“欸？”屈可挑眉。
“受了那样的惊吓，警方说不定还问过他，暂时别去。”
“那什么时候去？对方不会视别人的生命于不顾吧？放弃你的妇人之仁，为了更多人的性命，我们顾不上这个。”
“你……好吧。”
“……”看着少女不好看的神色，屈可动摇了，“要么，我们先去看你的同学，再去找受害者？”
“无所谓。”
是自己多心了吗？屈可好气的笑笑，真是个别扭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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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校医院看望昏迷中醒来的孟菲之后，两人朝学校后门走去准备前往市医院。
“她被附身多长时间了？”看着眼前默然的晓离，屈可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不是术士么，她被附身你会不知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朋友的？”
“我……”
“别拿学艺不精灵力微弱之类的借口搪塞我。我也知道这孟菲性子骄纵，你肯定受过她欺负，但你也不必这样吧！”
“听我说完！”晓离生气了，“我有在她床位下结界，也送过护身符给她，谁让她很不屑的偷偷扔掉了！我见她这么久都没什么大碍，只认为她是生病或是那鬼缠她不紧，谁知到她会被那恶鬼附身利用！”
似乎很少激动成这样，晓离一口气说的满面通红。
冬天特有的刀风刮在脸上生起丝丝疼意，和屈可对视的大眼睛里闪出几滴泪花来。
“对不起，我知道了。”屈可被晓离的眼泪吓住了，路人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口中忙揶揄道，“一会儿请你吃铁板盖浇谢罪。”
“原谅你。”连忙擦掉未掉出眼眶的泪水，最近出现经济危机的某人小声道。
受害者周通躺在病床上，神色看上去却并无什么大碍。
“那个女鬼只有上半身。”周通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神情却十分平和。
“欸？”
“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抱歉的笑笑，看上去有说不出的疲倦。
“没有看清吗？”既然对方精神上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晓离脱口问了出来，“既然知道只有上半身，面目呢？有看见吗？”
“没有……只有上半身。”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两人关心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在隐瞒什么？”晓离觉得对方完全就在敷衍自己，何况两人把来意讲的一清二楚，身份都说明了。
“整个过程一直都在强调‘只有上半身’呢，其余的内容却只字未提。”
“不会觉得害怕？那么至少也该有怨恨吧？”晓离提出另一个疑点。
“这样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屈可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表。
“他认识那个女鬼？这个……也不是没可能。”晓离眼神一亮，却被屈可打断了思路。
“走吧，既然这两个人都不能告诉我们什么，我们就去找第三个人吧！”
“喂！那里来的第三个人啊？”
“去了就知道了。”屈可手一举，招下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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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你快躲到教师后面的杂物间去。”不容置疑的推着晓离。
“喂，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呢！”
“少罗嗦！让你偷听已经很不错了。”
“……”无奈，乖乖的走了进去，“好暗。”
门被屈可掩上了。
“你来了。”
“嗯，老大，找我有事没事吗？还约在教室里。”
一听来者声音，晓离恍然大悟，是那个保卫处的家伙！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一些关于昨天的事。”
一阵沉默，东云开口：“我不想瞒你。”
“哦？那就说出来吧。”
“我会告诉你全部，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判决。你问吧。”
“就先讲讲，昨天你为什么会在电梯那里。”
“我……我在跟踪小双。”
“小双是谁？”
“那个晕倒的女生。”听到他的回答，两人不由惊讶万分。
“她不是叫孟菲么？怎么是小双？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确定……她告诉我她叫小双。不过，想了一晚我清楚了。她不是小双，附在她身上的女鬼，才是小双。”
“……”屈可一下不知道该再问什么，思路全都被华东云给扰乱了，但还是开口，“你和小双是怎么认识的？”
“在图书馆认识的，有一个月了。事实上……我和她在交往。”
“啊？！”不只是晓离，屈可感觉自己脸上快爬满黑线了。
“没什么……我知道自己被骗了。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是通过短信联系，是我自己一直大意。呵呵，老大，你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啊！”
“你小子！怎么一点都没和我们提过？”
“是她不让我说的……不要过来啊老大，我这不是已经在坦白了么！”
“哼，先不和你计较，继续说！”
“嗯，她告诉我自己是风景园林2班的，叫秦双……”
“所以那天问我晓离是不是真的是资环的？”
“对。听见你的回答，我就开始怀疑了。”东云苦笑了一下，“我发短信过去问她这件事是不是在骗我……她就没再回我短信，打电话也是停机。”
“号码和信息都可以给我看看吗？”
“……”东云怔了怔，“没问题。”
屈可拿过手机发现‘小双’的短信有上千条，便边看边问：“那么，再具体讲讲昨天晚上的情况吧。”
“我尾随她进了图书馆，却在她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发现停电了，然后跟上去发现她径直走到二楼的电梯面前。突然，她回过头来看我，说，‘你已经知道我不是她了吧？’我没有说话。她又说，‘你那么喜欢她，也不会见死不救，对吗？’说完双手就掐上自己的脖子。我吼道，‘你要干什么！不要做傻事！’却见她冷笑，然后说，‘这么心疼她啊？’……”
“然后呢？你快说啊。”屈可迫切的想要知道后面。
“想要她活，那么你就把这扇窗户给打破吧。”东云闭上眼，“我就用手砸碎了窗户，之见一个黑影从她背后窜出来，从窗户跑掉了。”
“跑掉的就是那个怨灵吧。”
“她就是小双……我没有别的选择。但是当她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你那么喜欢她’，‘这么心疼她啊’的时候，我的心里难受极了。”东云看向教室门口，“她既然都知道我明白孟菲不是她，就应该明白我喜欢的是她啊！怎么能……”
“不要再想了……男人嘛，失恋一两次没什么的。”听见屈可说的这番话，晓离恨不得把门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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