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杀手的末路》

崔将是名杀手。

是的，杀手。矫情的名称，矫情的职业。

他杀了很多人，很多。我不想说这个具体的数字是因为我懒于编造。因为看故事的你也知道这是故事。仅此而已。

他杀了人，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为什么？因为这仅仅是故事？NO，我会笑着跟你说：故事也是有情节的好不好。

他活下来了，靠的不是他天生神力，天生聪慧，天生什么的乱七八糟。他靠的是他的纪律性和与团体配合的协同性。

不得不说，他的团体是个优良的团体，或许我说是“他的”团体并不完全正确，因为他只是团体一员，且处于被管辖的阶层。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上面还有多少人，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别灰心，因为这并不影响故事的发展。

这次他杀了人，就要洗手不干了。不清楚原因，可能是哪次出勤遇上一个美丽的姑娘，让他有了执子之手，与之归隐的念头，或许是他终于颠沛到了伤心的地步，想要一亩三分田过一过安稳的日子，谁知道呢。

总之他出发前跟上司老董说了：这是我最后一单，干完这次，再要我出手，是万个不能了。老董说：呵呵呵，放轻松点年轻人，走就走呗，谁拦你哟？老董还说：你去办事，我帮你打点，等你回来，把铺盖一卷就可以走人了，好不好？崔将说：好个屁。崔将就走了。

然后过了一个月，崔将回来了。他遇到小胖，哎哟这个小胖可了不得，胖得跟土豆似的，还老爱拿小眼睛从左边看你，你就觉得吧，他一天到晚都瞪着你，问他：斜视？他就跟你火：你他妈才斜视！你们全家都斜视！

小胖悄声问他：你要退休？崔将说：退尼玛的休！小胖说：不是哎，我倒不知道从哪里听了消息来，退休的人都消失了哎！你放个GPS在身上，有事兄弟好救你去！崔将吐了一个烟圈：尼玛这么机密的事你都知道？小胖说：哎！我还知道白雪公主跟青蛙王子有一腿。天下事有我不知道的么？崔将不语。

过去两年里有七个人辞职，有五个人不见了。问老董，老董说：我说兄弟些，这还不清楚，我们漂白工作做得好啦，这些人一放回去就和社会融合啦！你看那个电视上的XX和XX，其实以前都是我们这里杀人的哎！

谁信呢。崔将吐了一个大烟圈，把烟屁股丢在门口垃圾箱。这是个园子，不太想认真地描述其中花花绿绿，因为我最近失恋了，没心情，风景描述，一笔带过。

但是你需要知道园子里的大体布局。园里有两栋分开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布局很邪恶，我想起TBBT里Raj对Howard说的一句话：我梦到我家前庭通向你家后院。懂否？不懂也罢。

北面的楼是个叩着的“凹”字，南面的是正着的“凸”字，如此能否理解关于前庭和后院的邪恶关系了？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两栋楼的门都开在南边正中，凸字楼的北端没有直通凹字楼的路，要去凹字楼只有一条道，就是从园子大门进去之后一条小路分两岔，一条到凹字楼，一条到凸字楼。

原本，我打算画一张图，后来想象电脑绘图会很痛苦，没那金箍棒，不揽那个瓷器活。

崔将要去凸字楼，去见老董最后一面。他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在这个非常时刻仍旧保持着正常的心跳、均匀的步幅，他每次从园门口到楼门口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他是个匀速运动的好标本。

啊哟哟！老董堆着笑脸在门口迎接他。老董说：可算把你盼回来啦！进门吧！于是他们进门了。发生了一件崔将很不高兴的事，一进门，门就关上了。这让崔将觉得自己进了狼窝，没有退路。在他表示不满的时候还小小一个踉跄。老董说：小心点诶！拉着他便走，这时是3点10分。

一年他来这里大概七八次，每次领走一个任务，每个任务的报酬大概有二十万。他喜欢杀有钱人，这和律师的代理费很像，案子涉及的金额越高，代理费也就越多。

他知道这房子老霸道了。里面那个什么摄像头，360度无死角的诶，挂得密密麻麻，跟洞里吊的蝙蝠似的，那个报警装置吧，搞得跟人肉炸弹似的，靠近了一炸一个准啊。这里保险柜啊，说是瑞什么哪里银行保险柜设计师的师父，从坟里爬出来亲自设计的——知道我瞎扯，看看就是了。

可是这牵扯到一个事情却是真的，崔将上上上次来这吧，见鬼了！为神猫呢？他刚走过一扇窗，啊哟，黑漆漆的窗子上趴了一张煞白的女人的大脸。那脸吧，他还蛮熟悉，就是辞职的那个女杀手，已经辞职两年了诶，失踪了。她咋趴在窗子上啊，何况她脸还那么白，尺寸也大得吓人啊。

他扑到窗子跟前，咦，什么都没有啊。崔将想：老子果然杀人杀多了罢。反正干一票就不干了。于是他持着强悍的心理走过去了。后来他仍旧做了三单生意，有时候吧，做坏事也是要上瘾的。

这次来得好哦，大白天的，还有老董陪着。老董盛情，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正正地往前方他的办公室走。崔将觉得吧，自己要走了，要跟老董说说闹鬼的事，叫他心里有个准备。于是他要去那个窗前，老董抓紧了不让他去，老董说：我老婆……啊，小老婆，上月生了个小胖子诶！胖得哟，我越琢磨越觉得像那个死小胖呢！

凸字前庭的顶端是老董的办公室，崔将从来没进去过，每次来老董都像个招财猫在门前捧好了他要的东西，钱啊，卡啊，枪啊什么的。这次是有机会进去了吧？

办公室门正对着楼门，所以他们做着匀速直线运动向办公室靠近，一步、一步。到门口了，老董倒又差点一个踉跄，崔将扶了他一把，老董说：请进。

崔将拉开门走进去。屋里如此昏暗没开灯没拉窗帘，撩开门帘子，他正儿八经看到一条人影扑往他身上，他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当即将对方摁到地上一顿好揍，但是接着，他也倒下了。

他醒来的时候老董正在大哭，最不堪的，老董伤心的鼻涕居然掉他脸上了。崔将一古脑坐起来，咦，这不是在凹字楼门里么？崔将正要用手抹脸，才发现他手里竟是一把带血的刀！他的身边躺着上一个辞职，已消失了两个月的同行，那人身上全是刀伤，很显然的，是死在他的刀下。

他知道公司制度，杀死同事的，自己也不能活啊。老董仍旧在哭：你怎么做这傻事啊！公司准你退休了啊！balabala。

崔将说：我是冤枉的！我没杀人！老董说：你自裁罢，或者你看他们给你来个点天灯老虎凳什么的，你也受不了啊。老董的跟前站了好些个黑衣的青年，其中一个才出差回来吧，一副鼻青脸肿的衰样。

崔将明白自己在劫难逃，隔着裤包暗中给小胖摁了一条短信：园子，报警。老董说：发什么短信呢，我们这正大光明的地，等你shi了，我们就报警。崔将拿起刀，戳进自己的心窝子。

老董果然报警啦。他也不想的，可是崔将既然向别人求救了，他不如主动一点报警，还能先发制人呢。警察来的时候他还在哭啊，说公司失去了两个精英，他如丧考妣。他大概也不知道考妣为何吧。

警察的队长叫郑海，一个邋遢惯了的男人。上次我写他的时候他还在用刀郎《2002年的第一场雪》做铃声，现在已经换成《犯错》了。

郑海登场的速度很快，像一个陀螺，一阵风旋进园子，一阵风又旋了出来。然后他坐在车里吧，听起了最近流行起来的神曲，打着拍子等着收队。

然后就开案情讨论会呗。这是第二天的事了。会上气氛很热烈，因为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奇特的案子了。为神猫？崔将的脚印从凸字楼进去，然后鬼一般地就出现在凹字楼里边。人凹字楼里的摄像头还有影像呢，虽然环境光暗了点，但借着撩起帘子的光，也看得出是崔将进门了啊，他撩开厚厚的帘子，进门摁着一个人就是狠揍，过了十分钟，3点21的样子，咦，窗帘拉开了，但是不拉门帘，不过屋里也够亮，那门口地上吧，就躺着俩人。

一个黑衣人走到摄像头下看了两人一眼，镇定地掏出手机，接着老董带了另外五六个黑衣小伙子进来了诶，老董一见这场景就哭，崔将被哭醒了，然后他们平和地说了几句话，崔将自杀了。录像是没声音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吧？

郑海问：就这么一盘录像？警员说：“原本我看屋里好多摄像头呃，心想完了，看碟子就要看几天，没想他们节约能源，只开了门口那个，总共只两盘哦！郑海说：那另一盘呢？警员放进去：3点10分崔将和老董进了凸字楼的门，然后摄像头黑了一段时间，老董出去了。再没见崔将。

郑海奇怪：这尼玛什么情况。那个黑了几分钟算怎么回事？警员说：故障呗。

好吧，如果我说是老董他们故意动了手脚，其实效果是一样的不是？

警员说：我去那个老董的办公室看了，真是个奇怪的办公室，里面空无一物。谁知道这是为什么？

果然没人知道。看来也没什么可以多挖掘的了，总之大家都知道案情很奇怪，有这就足够了。郑海说：散会。众人作鸟兽散，因为早过了下班时间了啊，回家做饭的、奶娃的，都赶呢。郑海心想：要不我给他来个夜半突袭，说不定还能查点什么出来呢。说时迟那时快，他已踩下油门，“轰”地就出去了。

晚上八九的园子有点阴森可怖，因为刚死了人啊。摁了两下门铃，一个老大爷拎着一盏白灯笼摇摇晃晃地走出来，郑海一懵：嗯？难道不该用电筒吗？老大爷嘶声问：干嘛呢？郑海说：查案呢！老大爷说：白天查不行？臭德行！郑海说：我高兴。开门不开？老大爷说：爷不开。老大爷拎着灯笼颤巍巍回去了。

郑海只好独自在院子外面徘徊。当他走到那个最黑暗的里弄时，突然听到一阵幽怨的哭声，抽抽噎噎，好不凄惨。郑海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他想是往回走呢，还是往回走呢，还是往回走呢。最后他转身了，谁知一个巨大的东西一把坠上了他的腿，哎！他如灌了铅一般，哪里还走得动。

郑海一甩他落魄的刘海儿，眼中血丝顿时布成了蜘蛛网的样，正要一个肘拐子砸下去呢，才见是个胖得像土豆样的人，还拿小眼睛侧面瞪着他，透着一股倔强劲儿。

郑海说：你干嘛？小胖说：救命救命救命救命……郑海说：呃……所以……你是想表达什么？小胖说：亲人哎！我哥们死得冤！郑海说：死人啦？哪里？小胖说：就昨天你们看的那个，崔将我兄弟哎！他给我短信叫我报警。郑海说：那你报了没？小胖说：接线员说已经出警了啊。

郑海说：他让报警干嘛呢，莫不是他不愿意自杀？小胖说：你可算抓住重点啦！崔将本来是退休的，要过安稳日子去了，怎么会想自杀呢！郑海说：回局里慢慢聊。

郑海的办公桌上还是当年那个台灯，时而亮时而不亮，有脾气着呢。郑海淡定地拿了一本厚书砸在灯座子上，诶，灯就稳住了。他的茶杯生满茶垢，外面白瓷上印着几个鲜红大字：为人民服务。

他说：胖儿，饿不？要不咱们喊点宵夜？小胖说：敢情好诶！郑海说：正合我意。Balabala打了一个电话。小胖还是有点怕的，毕竟他的工作背景不那么好不是，不过呢，公司退休制度更不好啊，如此下去，谁知道他退休后上哪报到去了呢？还是配合警察当个污点证人正经。

小胖说：过去两年，我们公司七个人辞职，五个人不见了呢！你看崔将跟前的那个人嘛，辞职四个月了，声讯没有，怎么突然跳出来被崔将杀了呢？我脚得好可疑啊！郑海问：那没失踪那俩呢？小胖说：说是公司领导七拐八弯的亲戚，你说是不是，有背景的活着，没背景的失踪。郑海说：尼玛，演西游记呢。

小胖说：谁知道呢。不过我肯定啊，崔将的死才没那么简单，那个园子不定死了多少人呢。郑海说：啥？为什么呢？小胖说啦，崔将在那见鬼啦，balabala。郑海背上一凉，说：明儿我带人挖地去，你去？小胖扭捏一笑：我不好意思。

第二天呢，天气挺好，总之就阳光明媚啦，你懂的。崔将申请了一个令，意思吧，就是可以去到别人家东捣腾西捣腾。然后带了一批新兵蛋子扛了个锹，往那园子荡去。那时老董不在，其他黑衣人见了警察这副仗势也不敢拦啊，就看他们在院子里找找挖挖。

郑海把那个令在他们面前抖了一抖，说啊：看清楚啦，有令的啊。然后就去看他们挖。两楼之间还有七八米地，没种什么花草，光溜溜的水泥地，只有几根老粗的、平行着的沥青线子，从北到南画在地上，沥青还没干呢。郑海初也没管，觉得这有什么呢。过了一会，他又觉得是有点不对哦。为什么地上防水呢？难道……

他想想，又看了凸字楼突起那块，从东往西连墙厚五米，凹字楼凹进去那块不连墙也是五米。他算是明白了，尼玛还搞这种高科技呢。但是崔将怎么会就这样被糊弄了呢？他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么？郑海想，要是我，我他妈就会觉得有问题啊。

这个时候，气得脖子粗了一圈的老董杀回来了。他见着郑海就要咬他一口似的，郑海吓了一跳，说：我有令！老董说：老子有钱！郑海说：我有令！老董说：老子有人！郑海说：我有令！老董说：老子有枪！哎哟，这一句把郑海吓得不轻，慌忙把枪摸出来，垮垮两声，上好了膛。

老董说：开玩笑嘛，别在意别在意。但是老董还是被带回局子了。郑海还带走了一个年轻的黑衣人，就是鼻青脸肿那个，他脚得吧，这个年轻人是有故事的。

问讯的过程省略不记。当郑海听说这是一个杀手公司时，起身干笑了两声，然后问：当真的？那你们平时都做什么？收入如何？招人不招？年轻人说：招啊，我就是实习生啊。郑海说：别骗警察哦。我问你来，镜头里被打那人是你吧？年轻人惊愕，说：你咋知道呢？郑海说：你承认不？年轻人说：好吧，我认。

但是再问别的，他就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了。郑海也拿他没办法啊，什么不说我烧你全家，不说我挠你脚底板，说了请你喝生啤，都用过了啊，别人就是不知道，郑海也没辙。

郑海于是约上了小胖：胖儿，你跟哥好生说，你到底做什么来的？你们这行业都有什么习惯？小胖说：哥，你都了解好了？那我就跟你实说了罢。小胖就把内中种种说了一遍，还特别详解了崔将。

郑海说：他走路速度不变？小胖说：呐，我也行，给你表演表演？郑海想起进门那个镜头中崔将有个踉跄。哦！这下，他算是全明白了哎！

以下是推理篇——其实吧，我也不想分割得如此明显，但是这样省笔墨，看在人最近伤心的份上，就酱紫吧亲！

郑海提了老董出来，笑：董哥，我明白你们做什么的了。老董说：我们做什么的？郑海说：杀人么。我还知道你们怕杀手出去会捅你们的篓子，所以把亲信以外的都干掉了。崔将就是这么遇上的不是？

老董说：胡说呐。你没见他自杀的么？郑海说：谁知道他是自愿自杀还是胁迫自杀的呢。我倾向于后者。老董说：你倾向就算哦？证据呢？郑海说：他让报警了啊，短信时间和自杀时间一致，你说他要自愿自杀，报警干嘛呢？

老董说：屁。分明是他杀了人，再畏罪自杀好不？你没看清楚片子怎么回事么？郑海说：我还没看懂他好端端的怎么就从凸字楼到凹字楼了，还没脚印，尼玛你能告诉我这是为神猫？

老董说：哈哈，他进了凸字楼，立马转身出门到凹字楼了不行？要你批准？脚印嘛，那么粗糙的地上本来就不留脚印的啊，常识。郑海说：常识尼玛。我们一群人的脚印在上面都提出来了，就他没有。就算外面没有，屋里地板上总该有的吧？他那串脚印进门后一直往北去，最后怎么折出门来的？

老董说：那我哪知道，但人是他杀的，你不承认？郑海说：我问了被崔将打的那个小孩啦，他什么都招了，你还嘴硬什么。老董说：他知道什么。你太能侃了。

郑海说：我听说有些路面是铁板铺成的，方便维修，要修的时候掀起来就行了，你知道这给了我什么启示？老董说：我又不跟你一个脑瓜子，我怎么知道。郑海说：这告诉我地面不一定是固定一整块的，尼玛大陆都还能漂流呢，何况你那俩破房子。

老董有点变色了。郑海说：那你猜俺们是怎么发现这个问题的？老董说：猜中有奖？郑海说：一点都不好笑。我看到地上那些沥青带了，很明显啊，房子下面有机械的，怕漏水，更重要的是，沥青填的那些缝子就是房子运动的轨道。

老董笑：房子运动？什么意思？郑海说：你那凹凸俩房子能合为一体不是？不然凸字突起的部分和凹字凹进去的部分怎么那么契合呢？两栋楼之间明明那么宽的空地，还没有绿化，为的是不让人从受损的花草看出异端来。崔将进去了，你就一直把他领到门边，叫他自己进去，其实进去呢，就到凹字楼了。

老董说：你当崔将是傻的么？他是训练有素的啊，进门房子在动他能不知道？郑海说：是啊，他也就死在训练有素上面。他在做匀速直线运动啊，你那房子和他保持同一频率一起运动，他哪能感觉出来？房子启动和停下的时候他都踉跄来的吧？因为速度改变了啊，但都被你给掩饰过去了不是？

老董说：窗外景物会变的吧？咱们可是在三维立体世界哦！郑海说：这就要说起崔将的遇鬼事件了，诶，你听说过吧？balabala。老董说：这算什么？难道你能说崔将给你托梦了？还跟你说他是被我们逼死的？

郑海说：不啊。我第一反应是你们那窗子的玻璃不一般，可以放映画面的。所以崔将看到的不是鬼，而是你们不小心放出来的图像。这次崔将进门之后你们就开始放外面的景物，完全是按照正常人的视角来播放的，所以他没在意。估计吧，如果他要去窗边看，都是被你拉住不让的，因为他一去窗边就露馅了啊，图像的变化不是按他突发运动来的啊。

老董稳不住了，说：胡说！郑海说：我才没胡说。老董说：如果两个楼可以合起来，那我那么大个办公室哪去了？崔将开门进去应该是进了我办公室才对，怎么进了凹字楼了？中间还有一堵墙的，你当他能穿墙而过？

郑海说：你那办公室根本就是个抽屉匣子，凹字楼压过来的时候就把它压一块了，所以里面才什么东西也不放啊。你当警察傻的啊？那堵墙就更好说啦，房子合拢，那堵墙就往起升，最后你办公室的门和凹字楼的门不就挨着了么，凹字楼的门早被卸了，就挂个帘子，崔将以为是办公室帘子呢，一进去，被埋伏在里面的那个小伙子扑上来，崔将原本就觉得事情可疑，所以奋起反抗，把那小伙子一顿好打，谁知吸了乙醚或者什么东西进去，昏倒了。那时候那具尸体估计正被抬过来放到崔将身边吧，等他醒来，才发现自己被嫁祸杀了人。你们不拉门帘，因为门帘外面正在装门不是？不能被摄像头摄下来不是？然后你们就逼崔将自杀，并以此作为其他杀手的教材，告诉他们不能杀同事，最重要的是，借刀杀人，一次杀了两个，在职工面前还没有触犯行规，多么厉害！以后打算用这招再多杀几个吧？

老董说：你说这些，证据都在哪里？郑海说：他们去采了啊，待会就能告诉我说房子下面能动了，还能告诉我说玻璃窗其实是屏幕了，怎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老董笑：你赢了这一次又如何？我们能存在，就是合理的。

果然，郑海的推理全对了，但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老董从监狱离奇失踪了。那个庞大的杀手集团，也在他们雷厉风行的打击行动中隐匿了，奇特的是，他们竟然没抓到任何一个中层或者以上的头目。

为此郑海曾一度暴跳如雷，说：你们不尽心、不能干、不拼命、哇啦哇啦。局长骂了他一顿，说他有吼人的闲心不如先把茶杯洗干净了。郑海哼了一声，傲娇离去。

然后吧，就有人看见他拿着那个长了十年茶垢的杯子和一个钢丝球，在洗手间狠命地搓，人问他：干嘛呢？他说：洗干净了吼那群兔崽子——局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