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格尼尼在事务所里做白日梦。他的侦探事务所在老街上,一个街区开外就是繁华的商业区,所以租金一点都不便宜。帕格尼尼大学毕业后就租下了这间房,至今有三年了吧,每天门可罗雀但他居然租了三年——这是继伯拉孟特之后的又一个迷。
帕格尼尼无聊到快要睡着时,门被粗暴的打开——萧邦大刺刺挺进屋内。巴赫没有跟来,要是等会开战,只有依靠伯拉孟特了。战斗力决定地位,帕格尼尼如临大敌,萧邦轻松自在。萧邦在桌对面坐下,手里居然拿着一本书!帕格尼尼眯起眼仔细看了看,居然是“福尔摩斯探案集”!
自那个马什么加的来了之后,这里怎么净出怪事。帕格尼尼小声言语。
“什么怪事?”萧邦问。
“没,没什么。”帕格尼尼连连摆手。萧邦没有追问,她把“福尔摩斯”在桌上摆正,很认真的问:“你看过这个吗?”
“当然,推理入门教材。”
“那里面内容记的很清楚咯。”
“不至于,我的本命不是他。”
萧邦沉默了,表情变得扭捏。帕格尼尼越来越紧张,不知道这演的是哪出。“我呀,最近看了。”她突然说,“血字的研究,里面有个迷,姐很在意。”帕格尼尼倒抽一口冷气——这出还真新鲜。萧邦偷偷瞟了眼前面人,继续说:“就是第十一章里面的那个密室。”——哇,居然连密室都知道!萧邦翻开书,指着那段文字“他在第二天早晨起身的时候,忽见棉被上靠近他胸口的地方,用小针别着一小块纸,纸上写着一行斗大的字:还有二十九天给你改过,否则......他的仆役都睡在外屋,门窗又都紧闭,这一张警告的纸怎么会到他床上,他实在想不出。”
帕格尼尼扫了遍,说:“所以你想知道那个字条到底是如何出现的?”
萧邦诚恳的点头。帕格尼尼不以为然,把书往边上一推:“小说嘛,都是讲究写作手法的。这里是用夸张的方式来强调摩门教的残酷和无孔不入。说不定作者都没有去打磨这个密室。”
“怎么可能呢!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呀,不可能会有疏忽的!”
福尔摩斯里不能解释的东西多着呢。帕格尼尼想归想,说归说:“不过,你怎么对这突然有兴趣了。”
“姐在意了,不行吗!”萧邦拳头关节又在嘎巴作响。帕格尼尼连忙抓起书,把回忆的部分从头看了一遍。“恩......的确是个密室。”帕格尼尼随口说道。
“还有哇,你看后面。”——这天早晨,他们正一块儿坐着用早餐。。。。。。天花板上用焦木尖写着“二十八”。“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一看就明白。约翰费里亚雇仆役伺候起居,早餐当然不是自己准备。那时候西部还是烧柴煮饭,早起的仆役用烧焦的木头搭几个凳子就能在天花板留字。”
“那字是仆役写的!”萧邦很是惊讶。
“摩门教是当地最大势力,连有钱的庄园主都怕更别说讨仆役了。”
“可是干嘛要写在天花板上。”
“第一个密室的延续。其实都是为了用这种异于寻常的举动给主角造成心理压力。”
“还有后面的。他拿着枪坐了一晚上,可是早晨还是发现在房门上涂了数字。”
“上面写着‘他们的房门外’,所以是庄园大门外。仆役肯定知道主人的举动,所以就只能在屋子外面乱搞。你记得前面两次是写在哪的吗?都是在屋子里。思维惯性,主角第三天早晨肯定是检查屋子里面,仆役只用趁这个空挡在房门外刷上就行了。”
“......难道不是晚上搞的吗?一个老人怎么可能坚持一晚上不睡,总会打盹的......”
“字面上就已经否定你了:‘坐着不睡’。从后文看出他的听觉很灵敏,杰弗生霍波来的那天晚上‘一个轻微的声响’都能听见,所以‘一直都没有风吹草动’是可信的。”帕格尼尼装作很耐心的一一解释。
萧邦怀疑的看着他:“你这说的都是真是假啊,不会是瞎说敷衍我吧!”边说边传来那可怖的嘎巴声。帕格尼尼强打精神,拿出职业微笑:“这里只有文字,没有真实现场,我不能打包票这就是真相。您这么聪明,一定能作出正确的判断。”
这回换萧邦不耐烦了,她轻蹙眉帕格尼尼识趣的闭上嘴。“第一个密室到底怎么回事。”
“你没发现吗?”帕格尼尼惊讶的反问。
“发现什么?你知道的话就快说!”萧邦的耐心快没了。
帕格尼尼指着“夏天的晚上”,说:“这次事件发生在夏天,你没有异议吧。”
“恩,的确是夏天。而且还是七月份或者八月份。”得到萧邦的肯定答复后,帕格尼尼赶紧翻回那一段,念道——棉被,门窗紧闭——“七月份八月份是最热的时候,盐湖城当然不例外,那里的昼夜温差没有大到白天炎热晚上盖棉被又紧闭门窗的程度吧。”
帕格尼尼直直的看着萧邦,萧邦直直的看着书,好半天没人说话。最后萧邦开口了,语气明显的不爽:“那又怎样,就算如此这个密室还是成立的!”
“一开始就是错了!根本就不用考虑后面的密室!”
“我们不管这个错误,就只谈密室!”
“要管要管!逻辑是一步接一步,一步错了,下面都错了!”帕格尼尼堵住耳,任凭萧邦抗议。最后对着她大声说道:“现实点!柯南道尔·写·错·了。”
话音未落,萧邦拳头已经打在他嘴上:“你居然敢说这种话,不怕被人打死吗!”
唉,已经被打了。/(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