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菲女(孟菲女)
|
|
10 楼:
Re:Re:Re:亲情推理《上下三代...
|
13年04月25日20点00分 |
08 孩子
那天柳宁宁回娘家后,前两天潘景飞都没去找她,正常工作,正常帮刘韦海打听有关他父亲的事,表面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直到第三天傍晚,他才去找柳宁宁,没直接上她家里,而是在县电视大楼前等她下班。
柳宁宁也是土生土长的县城人,她之所以留短发,说来也好笑,不过听了一顽皮男孩的一句戏话,说什么“头发长智慧短”,一气之下便剪掉了长发,延至至今,可见她骨子里的倔性有多顽固。
小小宁县县城就那么点大,走路过来,二十分钟足够。她下班看见潘景飞,愣了一下,不过没打算不见,还是照常从楼梯口走了出来。两人相视互相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两天没见,两人似乎都深思的差不多了,原本还好好的两个人,就因为醉酒一时吐了真言,关系恶化如此,任谁也没有想到。就跟之前柳宁宁跟刘韦海的婚姻一样。有因必有果?
现在刚进入六月份,宁县是个山城,县城有一条小溪贯穿而过,炎炎夏日,对这里似乎不太合适。除了正午间日头稍有炎热外,其余时间还是蛮舒服的,至少不会叫人燥热。这个时候太阳将要下山了,更说不上热字。两人算有默契,挨着肩一路没话,走到了情人街上。
这情人街是年轻人的叫法,老一辈的人习惯叫它“水栋”。其实就是河堤,沿小溪而下,走在上面聆听着清脆的溪水声,显得县城格外幽静。尤其到了夏日夜晚,人们更愿意来这里散步纳凉。不过现在多数算是晚饭时间,这条鹅软石小路上还碰不到几个人。
两人静静地沿溪而下,柳宁宁的家正好就在这个方向。若在平时,潘景飞定是趾高气昂,春风满面的,张扬的不行,现在他没这个资本,一路乖乖的,很是安分,但有些过头了。又走了一段,他还是没开口,按说应该他先开口才是,可他就是不张嘴,最后还是柳宁宁先说了:“既然你不说,那我说吧。这两天我想清楚了,我们离婚吧,我觉得我们这段婚姻来得太可怕了,我接受不了。”没有任何表情,双眼也跟她的短发一样,直直的,确实是铁下心了。
潘景飞不由停住了,他想过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没想柳宁宁居然这么干脆,小眼睛紧紧盯着她,似乎有些不满,好一会才说:“难道就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柳宁宁继续起步,走在前面,并不去看他:“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一想起这种变态的关系,我就恨自己。”
潘景飞抢前一步:“怎么变态了?”一副力争的派头,西瓜小脸感觉瞬间瘦了不少,就跟他的身子一样,凶了。
柳宁宁看了他一眼,反问:“难道不变态吗?”如此的平静,并看不出她内心哪怕有丁点的挣扎。
潘景飞无话可说,一时撤回了目光,若细算他们的婚姻,来的确实可耻,柳宁宁知道真相,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理解并不意味着能够听从,能够放手,突然他的野性就上来了,猛一把抓住柳宁宁的鲜葱玉手,直惊了她一跳,憋着劲闷哄道:“你休想。”明明应该是亲切的小圆脸,此刻变得狰狞不已,他的霸道他的强势,陡然间又回来了。
柳宁宁没有被他的蛮狠震慑住,更不会屈服,她是倔强的,就如她平直的短发,心如止水,双眼直直地看着他,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淡淡地说:“除非,我死了。”如此的坚定,如此的冰冷决绝,她安静文静恬静的一面,全不见了,只有内心里那倔强的执拗的甚至偏激的一面。不知道爱留短发的女人,是不是骨子里都是这般要强的。
瞬间潘景飞似乎什么气力也没了,他完全被柳宁宁这决然的气势,震到了,自然地松开了她的手,整个人看上去消沉颓败之极,狰狞的小圆脸,一下塌了,没有生气。当听到柳宁宁说那几个字时,他的脑袋立时就空了,没想她居然比自己还狠。看着她走远好些距离,才缓过神来,提步追上去,相比刚才的蛮横,完全变了个人。他应该是想通了这个时候,决不能硬碰硬,不然结局只能朝着最坏走。
“小宁,刚才是我一时急糊涂了,弄疼你了吧,我不是有意的。”潘景飞一边解释着,见柳宁宁没理他的意思,一边又说,“难道除了离婚,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你至少再给我一条路走好不好?”低声下气的,全是讨好,男人的尊严也不要了。真是判若两人。
柳宁宁停住了脚步,面部仍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双眼也仍旧跟她的短发一样直直的,平静的说:“我给了,除非我死了。”说完,又起步。
潘景飞紧紧跟上:“能别这样好吗,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特恨我,我……”
“不,我特恨我自己。”柳宁宁斩断道。
“好好好,总之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潘景飞只有依着她,顿了片刻,突然又说:“可就算要离婚,我们也得坐下来商量怎么个离法不是?”
柳宁宁又停住了,或许说愣住更为合适,看着他,内心涌出万千个说不出的感觉,很奇怪,因为并不觉得高兴。或许是他的意愿变得太快了,惊讶的都有些不敢相信:“你答应离婚了?”
“我们坐下再说好吗?”改为潘景飞平静的说。前面有张石椅,拉着她坐在了石椅上。
两人所坐石椅的位置,刚好就是那天晚上潘景飞跟刘韦海坐的那张石椅。身后有一丛假梅花,刚通上电,远看仿佛真的一般。谁也没去注意它,最大的矛盾在于此时两人的心是全真的,来不得半分虚假。他们也不关心溪水,都顾着探测彼此的心了。静默了半刻,潘景飞终于先了开口,显得那么无奈而无助:“我知道我很过分,你真要离婚我也拦不住你,可是你不替你自己想想,也替你家人想想好吗?不到半年时间,你离两次婚,叫他们怎么受得了?”眼下也只能打感情牌了。
“你以为我愿意吗?”果然,柳宁宁不再装作平静,是激动又是伤心的说,奏效了,再强再倔毕竟她是个女人。
潘景飞想拉她的手,以示安慰,柳宁宁不给,只好作罢,照着先前冷静交谈的口吻,说:“你看这样好不好,离婚的事我们先缓缓,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好不好?”
“过一段时间?那是多久?”柳宁宁也看着她,眼里充满了猜疑。
潘景飞认真的想了想,说:“至少也该等把孩子生了吧,你觉得呢?”此时的他,俨然又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符合他的小西瓜脸蛋。真是善变。
柳宁宁是聪明的,马上恍悟过来,可笑道:“到时你就可以拿孩子压我了,是吧?这如意算盘果然不错。”怪不得说等一段时间呢。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想。”潘景飞赶忙解释,心虚一片,但他确实不是这个意思,另有用意。
柳宁宁才不在乎他这所谓的解释,换回决绝冷漠的脸:“我看你还是别再浪费心机了,我心意已决。”差点就被他蒙骗了。
顿时潘景飞又想发作,可是克制住了,双拳紧握,瘦但结实的手臂上青筋历历在目,西瓜小脸又生横肉了。柳宁宁全看在眼里,但一点也不怕也不在乎,心一横,就跟她的短发一样干脆。
“那孩子呢,你打算怎么办?”调整了一下,再换个角度,潘景飞尽量压着浑身的暴脾气,使心态趋于平缓。
这算是问到柳宁宁心坎里了,离婚容易,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没那么好轻易了,上次打掉孩子她就自悔不已,这个到底留还是不留呢?一来没有把握,二是实在难以再下狠心,她说了实话:“这个我还没想好。”于此同时,满脑的全是刘韦海的身影,他长瘦的脸,他给自己的那一巴掌,跟潘景飞结婚的前一晚自己主动找上他等等,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似乎有些走神了。
“答应我,健康地把孩子生下来,好吗?”潘景飞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全是哀求的神情,柳宁宁想说话,可是被他拦了回去:“先听我说。我说过今生非你不娶的,我说到做到,既然我们离婚已成定局,就算是你可怜可怜我们潘家,给潘家留一个后好吗?”这就是他的另有用意?
“你能别这么说吗。”不知怎么的,听了潘景飞这句话,柳宁宁的心又将软起来了,脑海里又浮着刘韦海的丝瓜瘦脸,心里没底,纠结,一时乱乱的。孩子?
潘景飞拉起她的手,凝重地看着她,说:“我是很认真的。”猛然间西瓜小脸似乎都变方了,可见真诚与诚恳,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正直过。关于孩子这件事,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当真再不结婚?
柳宁宁真没了主意了,原本坚毅的心,变得凌乱,抽回手,竟有些心虚,干脆的双眼也恍惚了,过了好一会才说:“我回去再想想。”这一刻,她的心实在太乱了,乱的她心头的决绝一丝不剩,突然反觉得自己才是个罪人,谁叫潘景飞忽然变得那么诚挚呢。
潘景飞没有送她的意思,就那样眼看着她慢慢走远,然后拐进另一条路,回家了。也不知这一刻的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他真的很担心孩子的事情,在他看来婚姻压根没法跟孩子相比,当真如此痴情?若只是为了传宗接代,那也挺可悲的。
|
|
|
我杀了你,你老爸却把我放了。
|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