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智者(陈不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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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黑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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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09月18日13点01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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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案 我想我自己大概厌倦了去教书,所以我目前还是没有工作,这样的状态已经半年了。我在2002年年初时间就有心结束这样的状态,可是一时间也没有很好的办法。一个无业游民,没有收入,还能呆在这座城市,完全是因为林在民并不在意。我坦言这样对我的自尊心是有伤害的。在我下定决心后,林在民却依旧在自己的那种状态下生活——即在没人上门的时候,无聊而又无所事事,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要找份其它工作来谋取财富,因为他有一笔积蓄,另外他的工作也会给他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他完全没必要对自己的经济问题而忧愁。不过他是个不太理会自己存折和钱包的人,他告诉我,自己没有必要去思考那些复杂但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事,那会极大的损耗他的精力。 年初,元宵节刚过,我正在报纸上寻找招聘信息,林在民走过来一把扯走我手里的报纸让后漫不经心的说,“不必找工作。” 我叹了一口气,“可我总不能无所事事啊,那不是虚度光阴吗?” 林在民把报纸叠好然后放在茶几上,他说,“虚度光阴?这话可不好听,其实如果你因该发挥自己的价值,如果这些报纸上的职位只是让你坐在办公桌上,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着自己的所谓工作,那么这对你自己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我笑了笑,“可是我总要生活,不是吗?” 林在民坐下来,双脚跷在茶几上,然后漫不经心的说,“生活?那些被工作折磨的行尸走肉已经不配谈这个词了,他们原本希望生活的更好,想不到却被工作卡死,原本的生活都在办公桌上度过了。” 我笑了笑,内心实在不敢苟同他的说法,也许他的想法别出一格,可是人们努力工作还有其它的意义。也许他是个自由主义者,不喜欢束缚,所以厌恶那样的工作状态吧。 我拿起桌上的报纸说,“我还是看看吧,其实我本身不讨厌办公桌,那有时也是一种生活享受。” 林在民不能理解的摇摇头,把手捧着后脑勺,仰着闭目养神起来。 这时,门铃响了。我只好前去开门,我觉得我唯一的贡献恐怕就是我可以开门。我打开门,屋外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他留着漂亮的八字胡显得成熟有魅力。可是这位来客的眼神忧郁而又疑惑,他脸色苍白,身体可能有些问题。 他看着我有些迷茫,“这不是林在民的居所吗?您是?” 我说,“我是他的室友。” 他惨白的脸笑了起来,“是吗?” 我让开身体,他挤身进来了。他进来后,林在民突然站了起来,他说,“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我亲爱的卢国强。” 我从未见过林在民如此热情的接见一个客人,哪怕是经常和他见面的孙队。看来他们是亲密的朋友关系。 林在民拉着卢国强向我介绍道,“陈不言,这位是我的前室友,他叫卢国强。” 卢国强伸出手说,“你好。” 我和他握了握手。林在民向他介绍道,“国强,陈不言可是一位博士啊。” 卢国强听后很惊讶,“是吗?”他又伸出手和我握了握,然后说,“荣幸。” 我有些受宠若惊,这样的介绍让我有些不习惯。 互相认识后,卢国强坐在沙发上,林在民坐在他对面,我倒了一杯水递给卢国强,然后坐在一侧。 卢国强这时脸上把刚才的喜悦卸下,露出了一种忧愁。他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闪烁着疲惫的神色。 林在民说,“怎么了?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啊。” 卢国强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最近太累了,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这里找你。” 林在民说,“发生什么事了?” 卢国强,“你知道,我自从去年5月结婚离开这里和我的妻子杨玉搬到新房,一直很幸福。” 林在民责备地说,“的确,你结婚后过了大半年,头一次来看我。” 卢国强低下头,用带有歉意的声音说,“我要养家,要生活,这太忙了。” “生活?”林在民轻蔑的说了声。 卢国强抬起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老朋友,知道他还在生气,就没再说下去。 卢国强叹了一口气说,“在民,我遇到一些怪事,这些事已经让我家人深受打击。” 林在民听到这话,立即警觉起来,“什么事?” 卢国强说,“我和我妻子结婚后,一直很幸福,我工作虽然劳累,可是妻子很体贴,家里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凑合过,两人努力工作,最近都涨了工资,中秋后,我妻子怀孕了,很抱歉没有通知你。为了让妻子更好的养胎,我搬出卧室,在一个客房睡着。 妻子停下工作,我则加班加点努力工作,我拿到了年终奖一万多,我尽力给我们的孩子创造一个好一些的生活。可是,我却遇到了一些可怕的事。就在今年年初,我妻子突然身体不适,出现恶心和呕吐,我去医院咨询,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反应,我就放心了,可是我的放心是错的。 就在除夕夜里,我妻子突然大叫,我赶紧跑过去。 我打开电灯,杨玉蜷缩在卧室的墙角,裹着被子,她惊恐的看着我,然后大哭起来,我上前安慰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摇晃着脑袋,‘有鬼!’ 我说,‘没有。’ 她说,‘有!就在窗外!刚才还在看着我!’ 她当时说的言之凿凿,可是我和你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早就接手了你的无神论洗礼,我立即说,‘亲爱的,那里有鬼呢?’我走到窗户那里,打开窗户,护栏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认为这是因为她怀孕了,自己还没做好准备,所以神经紧张,我极力安慰他。可是我妻子显然为这事而恐惧,她精神状况最近也出现了问题,我给卧室的窗户安上了窗帘,我想这样也许好了一些,可是问题并没有就此解决,后来的怪事越发的可怕起来,我妻子夜里突然恶心,呕吐不止,我也感到全身不适,头晕目眩,心里很难受,我妻子喊着我的名字,我到她房间去,她就像快死了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且面色发紫,浑身抽搐,这时我突然发现窗帘在飘动,隐约间,我看一张可怕的脸在窗外,他发现我在看他,于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我跑过去,窗外空荡荡的,除了一条空空如也的小巷,什么有,那可是一条几百米长的小巷,他能跑多快?况且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说真的,那一刻我的所有坚定的科学观都被击碎了。 我送我妻子去了医院,医生告诉我我妻子的内脏有轻微的移位,这让我惊恐不已。杨玉住进医院后,身体逐渐好了起来,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是我一生过过的最糟的一个新年了。” 林在民这时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不屑的看着卢国强那张疲惫、痛苦、伤心的脸上。 我说,“林在民,你难道没有同情心吗?” 林在民说,“这个人,显然不老实,他没有交代全部内容。”林在民这时对待卢国强的态度有了一个极大的转变,“你能说说,你身上的香灰和蜡烛油,以及脖子上挂着的10块钱的护身符吗?” 卢国强这时羞愧的红了脸,他解释说道,“我去找了一个道士。” 林在民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碰到过一起吸血鬼案吗?我是如何痛打那个会飞会遁的家伙的?你居然放下自己的内心最强大的东西——科学和勇气,去求助那些牛鬼蛇神,你让我失望极了!你说说,当时你既然发现有人脸在窗外,为什么不跑出出去看看?也许跑不了多远,你就可以擒住那个做恶的人,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害怕了?” 卢国强点了点头。 林在民对着样的表现极为不满。他叹了一口气问,“是整张脸出现在窗口吗?” “是的。” 林在民略微考虑了一下,然后问,“最近有什么发现吗?” 卢国强说,“我并没有一点工作没做,我在我妻子住院时,回家几次。有一次我夜里带着换洗衣服回去,我实在很累,衣服放在洗衣机里就去睡了,夜半时分听见门外有声音,我当时很害怕,可是我是个棒球爱好者,家里有一根球棒,结婚后我就放弃了这一个爱好,因为没时间嘛,我拿着球棒,心里有了一些勇气,于是就出去了,我走出卧室,有来到客厅,我家院子里有人,我可以听到金属在地上滑动的声音。我悄悄的打开门,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喊道十分难受,胃里开始翻腾,心脏就像要撕裂一样,我的头发晕,耳朵也嗡嗡乱响,眼睛也是胀痛。在这样的折磨下,我失去了意识眼一黑晕倒了。早上我醒过来,却发现我躺在床上,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昨晚是在做梦,可是我早上上厕所时,发现自己便血。而且身体极为难受。我去医院,医生说我的内脏出现了出血,差一点就死了。我问医生是什么原因,他说不知道,我这才发现事情的可怕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林在民这时用手有节奏的拍着自己的大腿,他突然站起来,“这是件有趣的事,”他把手插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手肘左右支着,俯下身子问,“你目前还住家里吗?” 卢国强说,“没有,我住在医院,今天身体好了一些,我也就来找你了。” 林在民说,“你早就该来了。” 林在民直起腰板转过身对我说,“教授,愿意和我一道去吗?” 我说,“荣幸致至。” 这时林在民立即去换鞋子,我也跟过去。换好行头,林在民对卢国强说,“钥匙给我,然后你就在医院陪着你妻子,静候佳音。” 卢国强掏出钥匙扔给林在民,感谢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林在民说,“快去陪你妻子吧。” 卢国强走后,我们也出发了。 林在民对自己的朋友的地址显然很清楚,随着车子驶里市区,我们来到了城乡结合部,林在民告诉我,他朋友就在这里的一个工厂当工程员,负责一些技术层面的事。 林在民看着车外的绿树和一些大棚,说,“这里环境多好,空间大,设施完善,那些拼命到市区买房子的人,怎么想的?” 我看了看,这里的确绿树成荫,田野和一栋又一栋的独栋小楼鳞次栉比,与那些小水塘互相辉映。 我们很快来到一个小村庄,我们来到这里后,林在民指着一个两层小楼说,“这就是他的家了。” 我说,“今晚,住哪里吗?” 林在民摇了摇头说,“既然有鬼,就不住那里,我们换个地方。” 我说,“你也信有鬼?” 林在民说,“是啊,我信有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我们进入村里,这时正是临近开学的日子,路上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拿着新买的书包。我们径直去了,林在民朋友的家,我们进去的时候,一个热心的大妈走过来,说,“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进人家家啊?” 我朋友说,“我是买房的,来看看房子啊。” 这时这位大妈压低声音,诡异的说,“小伙子,听阿姨一句话,别买这房子。” 林在民说,“阿姨,这房子价格公道,而且我和我朋友刚被公司安排到这附近当经理,方便。” 大妈拉着林在民说,“阿姨看你是个好小伙,就实话告诉你,这屋子有鬼。” “有鬼?”林在民故作惊讶的说道。 大妈说道,“你不知道,这屋子以前的主人是一个开厂的老板,身体很好,可是住进来没多久,身体就出问题了,村里的一个老人说是招了鬼,后来,那个人死在了这里,警察说是猝死,也没个确切的结果,后来几个当时在场的人说,尸体七窍流血,可怕的要命,后来转手几家人,每一个不生病的,几乎没几个能住满一年,小伙子,你说实话,卖房子的那个人是不是病了?” 林在民说,“嗯,有些病相。” 大妈说,“这不就对了,你赶紧走吧。” 林在民这时说,“阿姨,你真是太好了,你能多说说关于这个房子的故事吗?我想多了解一下,好拒绝买房。” 大妈考虑了一下,说,“你们到我家来,我一一说给你们听。” 林在民说,“好,阿姨,谢谢啊。” 大妈腼腆的笑起来,“还谢什么。” 我们跟着大妈去了她的家,那是一个别致的小洋楼。屋里还摆着很多盆栽,花草都在屋外晒太阳,现在天气日益暖和起来,那些植物也舒展开来,那种自然的绿色,逐渐占据了我们的视线。 我们进去后,大妈很热情,拿出糖果盒,搬出椅子,让我们在屋外晒着太阳。院子里还有几只猫在晒太阳,一条小狗在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老人进屋去泡茶时林在民说,“儿女们出去了,就留个老人,难道工作真那么重要?” 我没有说话,这时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因为任何有理的解释,在传统的道义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大妈很热情,“来,喝茶,是我儿子带回来的龙井,他在杭州工作,过年就带回来了。”她说起自己的儿子,脸上是那样自豪,那样开心。 林在民并不想知道她儿子的故事,他更关心关于那栋房子的故事。 林在民说,“阿姨,那栋房子在那个开厂的商人以前住着什么人啊?” 大妈说,“那房子是那个开厂的人盖的,第一任主人就是他,那个人也奇怪,他住下后很少露面,几乎在屋子里呆了一年,我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他开了一个工厂,是生产电视机外壳的,可是除了一个会计每星期来一次,他从不去厂里。后来就在那一年过年的时候死了,还是那个会计发现的。” “哪一年啊?” “九八年。” 林在民说,“这是刑事案件了?当年警方怎么处理的?” 大妈说,“什么刑事案件,警方什么都没查出来,就是猝死,当时我们村里有一个警察也参与了调查,说是尸体里面都移位了,很多肝脏都碎了,大出血,法医的检查的时候,听说,一刀下去,就像水袋子破了。” 林在民,“那不是血流如注?” 大妈,“可不是嘛,连法医都说自己没见过这样的事,就像是有什么在体内作祟,你说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林在民,“是吗?后来死人了没有?” 大妈说,“后来就是生病,没死过人。” 林在民,“生病?” 大妈,“医院也没查出来。” 林在民,“都是什么时候生病啊?” 大妈,“就是过年前后,那时够鬼怪出来作祟,所以老祖宗才要放鞭炮,贴门对子嘛。” 林在民点了点头说,“阿姨提醒的好啊,要不然,我就上当了。” “没什么,”大妈笑着说。 林在民说,“阿姨,我们现在就去退房,谢谢阿姨啊。” 我们告辞了大妈,她很热情,送我们好大一截路。我们离开后林在民说,“去派出所,查查那个死者的背景,说不定还可以连带解决一个悬案呢。” 我们步行前往派出所。我们来到派出所时,已经中午11点了,那时派出所人并不多,大多吃饭去了。我们来后,传达室一个年轻警察正在吃泡面。他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着电视机。正在放《重案六组》。林在民走到窗口,敲了敲玻璃,那个警察极不情愿的转过脸,看了看干扰他看电视的人,“什么事?” “来查阅档案,”林在民说。 “什么?查阅档案?去去,别没事找事,”他说着转过脸继续看着电视连续剧,那里的几个主演正在侦破案件。林在民开始打量眼前的小伙子。那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穿着警服,不过他有些瘦,衣服显得有些大。 林在民看了看这个小伙子说,“喜欢侦探推理吗?” 小伙子全神贯注看着电视最后解密,连嘴都忘记合上了。根本没理会林在民。 最后片尾曲响起,小伙子笑道,“我就知道这一点是关键。” 林在民看到这个警察如此迷恋电视剧,有些失望,他说,“警官,我有一个疑问。” “什么啊?”他看完电视心情不错。 林在民说,“本来在市区工作,为什么调到底下来?刚调来还不太适应吧。” 这时那个警察突然惊奇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林在民说,“想必你是主动过来的吧,而且你是从文职部门调过来的。” “你看过我档案!”这时那个小伙子说。 林在民说,“我没那功夫,你谈恋爱了吧,刚开始,不过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时间很久。” 这下,那个警察就难以相信的表情就显露了,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林在民说,“你不是喜欢推理吗,都能看出电视里的线索了,还问我干吗?” 警察这时故作镇定,认真的思考起来,“你一定是个警察,要不然谁会来派出所查阅档案,你一定在市区干,所以知道我一些背景,对吧。”他对自己的推理结果很满意,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林在民笑了笑,“桌子上玻璃下面有一张你在市区警局的照片,是前年的,还有日期,你的手指上有长期持笔形成的茧子,你不是出勤的警察,还一点,那就是你练就了坐功,以至于,你屁股上那个毛垫子都被坐变形了,可是从毛垫子的边缘看来,还是新的,这说明你来的不久,由于看的出你对于推理破案的浓厚兴趣,所以我猜你是为了到第一线,而主动过来的,你刚来自然不会很适应,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坐在传达室了,这里一般是给快退休的的人坐的。另外,你常打电话,一个电话顶在耳朵那里,多少有一点痕迹,耳朵都压的有些红肿了。” 这时那个警员,吃惊的问,“你是谁?” 林在民说,“林在民。” 这时那个警员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那样,睁大眼睛,张着嘴,呼吸也停止了,他不能相信自己面前的人是林在民。 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林在民?” 林在民点点头。 这时那位年轻的警员就恭敬起来,“您有什么事吗?” 林在民再次重复了自己的前面的话,“来看看一起档案。” “什么档案?”小伙子问。 林在民说,“关于一个开工厂的老板死亡案。” 年轻人似乎对这个并不知情有些茫然。林在民也啧啧的摇着头,说道,“知道吗?本人是看着档案起手的。如果不是我在大学看过上万宗的案件,我是不会有什么成就的。” 林在民趴在窗台上问道,“谁知道?” “副所长,他在这里干了20多年了。” “他人呢?” “他应该在吃饭。” “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一点前。” “能给我们提供一个地方坐下吗?” “好的,”小伙子立即打开传达室的门,然后突然从一个拐角处突然出现,“进来吧。” 我们跟着进去,传达室很小,我们进去后里面就满了。坐在里面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我们等了很久。林在民和那个小伙子聊了一会儿。想必这对于那个小伙子来说,受益匪浅。 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个40多岁的人过来了,他把警服搭在肩上,一只手扯着领子,晃悠悠的走过来。 林在民看着这人说道,“副所长。”然后起身出去找这个副所长。 林在民迎上去与他握手,“你好,我是林在民。” 可是副所长并不知道林在民是谁,他有些傲慢的对待我的朋友,“有什么事吗?” 林在民说,“我想问一下,关于九八年,那起一个人猝死家中的案子的具体情况。” 副所长显然并不习惯一个陌生人前来咨询那些老案子,他不耐烦的说,“你谁啊?” 林在民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叫林在民,副所长先生。” “干什么的?”副所长趾高气昂的问。 林在民说,“普通公民。” “那你看什么档案。” “替我朋友办事。” “办什么?” “我朋友住在那个死者家里,他怀疑家里闹鬼,我就来了想找个映证,你们警察为人民服务,想必一定帮助。” “是这样啊,你进来吧,不过都是老卷宗了。”副所长态度好转了一些。 林在民随着副所长到档案室。在那里找了几个箱子,终于找到一本发黄的卷宗,递给了林在民。林在民感谢再三,副所长让我们在档案室外的一个小间里看。 林在民翻开档案,开始抄录一些重要信息,以下为抄录内容: “死者姓名:姚和顺。 性别:男。 民族:汉。 职业:丰收电视机壳制造厂厂长。 出生日期:1958年9月6日。 1998年12月中旬,死于家中,月底被工厂会计胡红军发现。 死亡时间:12月中旬,死亡多日。 死因:不祥,估测为急性病变,内脏破裂大量内出血。 亲友:外地人,本地没有亲友。 背景:不祥,很少与周围人接触。” 林在民合上档案,然后说,“我们出去吧,这没什么可看的了。” 我们接着告别了派出所。林在民说,“我们去找找这个会计胡红军。” 我说,“他住哪里?” 林在民说,“那个工厂老板死后,他就升了。” 于是我们立刻拔腿去往丰收厂。那个厂不远,就在派出所往东两里路,虽然有出租车行驶在路上,不过我们更加喜欢步行,因为长期生活在城里,屁股几乎和椅子上黏住了。来到环境优美的地方,走一走也是一种额外的享受。林在民显然没有我这种优雅的心情,他的目的明确,那就是找到胡红军。他每接手一个案子,就迫不及待的去工作,空间上的距离问题是他最为厌恶的,他巴不得自己又光一样的速度那样他就可以尽最快的速度破解谜题。这尤其是在最后一张相片案中表现的尤为严重。 我们很快就来到那个围墙上还用油漆写着标语的工厂。我们厂子管理没有很严格,我们进去时没有任何阻拦。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胡红军,他正在办公室里算账。他是那种普通的中年男人,有些黑,带着一副高倍的大眼镜,脸很瘦,没什么肉,颊骨突出形状可见。 他听说我们的来意后,就很奇怪的关上门窗,然后说,“好的,我会说,到你们一定要保密。” 林在民坐在办公室里双手抱在胸前,一声不响的看着胡红军。胡红军从林在民的眼神里获得肯定的回答,于是开始讲述那段过去的故事。 胡红军说道,“97年年末,我从外地打工回来,火车上碰到姚和顺,他身材匀称,大眼大鼻子,厚嘴唇,有些秃顶,体型上有些显胖,他很喜欢抽一种有特殊香味的香烟,闻着像是什么什么香料。 他这个人不错,心肠很好,一路上和我也聊的来,不过他似乎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去,我问他干什么的,他说做生意的,我问在哪里,他没回答,我也就没再问,我问他在哪里下车,他说买的是广东的票,可是自己并不知道去那里。他后来问我,能不能带他回去,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说你要来就来,反正我就一个人。于是他真来了,他拎着两个大箱子,背着一个小包,然后和我一起下车了。 其实他很有钱,可是穿的很朴素,没有任何的奢侈的地方。我和他住在一起,也还好,可是他从不出门,后来我和他聊天,谈到做生意,他拿出80万现金让我开一个厂。我当时吓坏了,可是他说男人嘛,要大气些,要做大事业,并且他说自己不想操心,让我一手操办,厂子也就在98年年初开起来了,他让我管理厂里一切事宜,自己从不出门,他还斥资盖了一个带高围墙的小楼,可是却在夜里搬过去,他住下后,一日三餐,全在里面解决,我每隔几天就送些菜给他,我也劝他出来转转,他委婉的拒绝了。我每星期都给他报帐,其实他根本不关心厂里的经营,从来不问,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我一直很感激他。 后来,也就是12月初,我去他家送当年的盈利,第一年收入斐然,他并不关心这些,日后所有的钱对半分,可是他还要求我去给他买火车票。他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去火车站买了一张去深圳的票,第二天就走,我把票给他,他第二天却没有走,我去他家要给他送行,他神色有些不对,他很忧郁,整个人的状态差极了,脸色苍白,双眼充满血丝,浑身无力,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神志恍惚,嘴里一直在说,‘跑不了了,跑不了了,跑不了了……’我叫他,他没有反应,过去推他一下,他突然发作,把我推开,跑回自己的卧室然后给了我一个东西,然后叫我永远不要来见他。我就走开了,可是我很不放心,多次去见他,他都大门紧闭,后来一个月过去了,我终于忍不住了,去他家里,我发现门开着,我一进去,就发现他躺在卧室的地上,七窍流血,那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样子。” 林在民,“他给你什么东西?” 胡红军笑着说,“你们一定猜不出来。”他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半块青砖,递给我们。 林在民接过来看了看,皱起眉头。 我也难以相信,半块青砖? 林在民把青砖还给胡红军说,“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胡红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当时神志不清造成的,不过既然是他生前留给我的,我也就权当一个念想了。” 林在民起身感谢胡红军,“谢谢你。”然后告别了丰收厂。林在民表情告诉我,他对这事很感兴趣,一路上都有一种细细品味的表情。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的漫着步伐。 我看他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紧张,这次出来处理这样的案子,对他来说,似乎根本没有挑战,一路上他都是很轻松的样子。 我问他,“这案子你觉得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很轻松啊。” 他说,“我只是在收集一些信息,并没有实际的开始调查,就像是厨师正在准备材料,还没开始烹饪,况且处理这些让人感到无措的问题,远比厨师的工作复杂,因为他知道做什么,而我不知到结果是什么。” 我说,“哦,是吗,你以前总是未卜先知,这让我一直认为你有这样的特异功能。” 他说,“谢谢,不过显然我不具备你说的特异功能,不过很多人宁愿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也不远仔细观察,认真思考。” 我说,“你说的这两条,有时我也用,可是显然我看不到你看到的,思考不到你思考的,可是我不认为我的智力低于你。” 他说,“是的,也许是各有所长吧。” 我说,“我也这么认为。” 我们走着走着,就又一次回到了卢国强的家旁边。林在民并没有进去,虽然钥匙就在他的口袋里。林在民和我围房子转圈,走到一个窗口时,林在民停下脚步,窗户很高,离地一米八左右,还有着防盗的钢筋护栏,有些锈了。林在民踮着脚扒在阳台上往里看,林在民看着里面说,“这应该是卧室的窗户,这里的锈迹有些刮蹭,看来那个鬼还不是虚无缥缈的。” 林在民放下脑袋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他拍拍手上的灰尘,然后左右看了看。这是一个小巷,两道长长的围墙约有两三百米,这个宽有5米左右的小巷里没有任何的东西,青石板铺成的路上连块砖头都没有。 林在民往小巷里头走,拐了个弯就不见了。过了几秒他又出现了,对我喊道,“死胡同,里面堆了太多垃圾,拥塞数米。” 他走过来对我说,“看来他是飘来的,还是个身手矫健的家伙。” 我说,“他也可能从我们进来的地方进来,不是吗?” 林在民说道,“很高兴你没有把这些归功于幽灵,而是有了更客观认识,实际上我们进来时你也应该好好看看我们进来的地方,地方开阔,而且是一个人群聚集区,我想他不会那么傻的进来,尤其是在行动这么多年后,还没被发现。” 我说,“那是什么原因?” 林在民说,“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好主意,不过需要你帮忙。” 我说,“什么忙?” 他有些为难,“可能要受点伤,可能很严重。” 我并不清楚他说的受伤是什么一种程度,“只要你负责医药费,我想我可以试一试。” “好极了!”林在民抓住我的手,然后把钥匙放在我手上,对我说,“你今晚入住这里,记住把灯打开,一直不要关感到身体不适就把灯关掉。” 我说,“好的,就这样吗?” “是的,其余的有我来处理。”林在民看了看手表,“好,下午很久了,我看见入口有一个烧烤摊,去吃点吧。” 我们去吃了一点烧烤,我可能第一次吃这么多这些食物,我吃过烤鱼,是在料理店,可是味道并不好,我可能不太喜欢海鲜。路边的烧烤,我担心的是其卫生问题,不过问道的确不错。 林在民并不挑剔这些,他和小贩亲切交谈,聊了一些生活上的事,小贩和他也聊的来,告诉他一些关于村里的事。也有不少道听途说,还有国家大事、世界局势之类的。 很快就晚上了,林在民送我进到卢国强家里然后就走了。卢国强家里很干净,木质的地板,雪白的墙壁像打了一层腊,我没有开灯啊找到一个手电。由于这是别人家我没有谁在他们夫妻的床上,而且有别人气味的床铺,我也不能适应。我就擅做主张,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电灯开关旁边。盯着墙上的婚纱照,一动不动地等待天黑。 天色在4点就开始黑了,五点多室内其实就看不清了。我闭上眼睛,仰靠在椅子上,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那时不知道几点了,手表上的带荧光的指针告诉我已经8点了。过了好久我眼睛才适应微弱的光线,今晚的月光应该很好,窗帘被照的很明亮,上面的纹路清晰。 屋里没有声音,冰箱的压缩机嗡嗡的响不停。我等了很久,可是一直没什么动静,不久我就觉得有些困了,脑袋有点重,眯上眼右手支在扶手上撑着额头,小憩了一会儿。不过,我一直没睡,会不时睁开眼睛看看,没什么动静就闭上。 夜越来越深,我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可是我突然感到脸上有些冷,好像有风,我缓缓睁开眼睛。惺忪地往窗口看去,窗帘飞动,被吹起来摆动着。 这时我隐约看见窗外有一个人脸,我皱起眉头,林在民已经明确说过那是一个人,我自然没有任何担心之处,直接起身走了过去。 那张脸看到我这样的举动,似乎惊慌了起来,接着我感到非常不舒服,于是我想起林在民的嘱咐,边转身去开门,不料那种不舒服越来越厉害,胃似乎痉挛了,我捂着胃部,十分难受,接着心率也似乎有了问题,我走路艰难万分,腿就像失去了动力,我的眼睛也开始疼起来,眼前一黑一暗,耳朵也有嘤嘤的耳鸣声,精神状态却亢奋,又发晕。 我费劲全身力气扑倒,最后手指划过开关,咔嗒一声,灯亮了,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伴随着什么东西滑落的声音,咕隆隆的。 我就在那么一瞬间身体上的无形枷锁突然退去,接着就是激烈的拳脚声。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窗口,我听到有人再求饶。 我接着屋外的光看到林在民踩在一个人身上。 第二天,我身体略微恢复了一些,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攻击,我的眼睛里有了血丝,还流了血泪。我被送到医院调养。林在民坐在病床一侧,有些歉意的看着我,我眼睛有些肿胀的疼痛,但还是可以看清他的样子的。我闭上眼问他,“可以说一说吗?” 他说,“首先要道歉。” “没关系,你事先已经征得我的同意。” “这事,其实根本没什么。只要有勇气,就能处理这些。那些听信妖魔的人,显然永远不会明白这一点,不过,我不是。 在这个案件中,我了解到三点:一,凶手用了什么方法,让人不舒服的,医生都没有发现,二,他为什么会来无影去无踪,三,其实和第二点一样,他为什么可以让自己的脸出现在窗口。 第一个,我早知道了,我在法国外籍兵团呆过,当然,这和案子本身没有什么联系,1998年4月份,我记得很清楚,我升官了,那时我们突然迎来一个新武器,你可能没见过,不过由于失败了你也不可能见过,那玩意就像一个小型的汽油桶,他们把那个东西放在一个距离营房很远的沙漠地区,一个废弃的小镇,然后按下按钮,接着就是一件悲剧,我们几个在小镇外的士兵突然身体不适,头晕目眩,直接晕倒。他们被紧急抢救才活过来。后来工程师告诉我,那玩意是个次声武器,不过他们还没有研究好次声定向的作业。 次声,一种声音,你听不到,但却可以杀伤你。多么好的东西,可惜失败了,不过军方没有放弃,这玩意的制造不成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定向和持续性,可是科学总是在进步的,犯罪天才总会想办法克服那些小问题。我虽然知道很可能是次声,不过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不过我缴获了他的武器,不得不说他是个天才,他用一个圆柱罩住那个依靠电池的次声发射器,可是次声可以透过固态物质,他却用了一个极为简单的方法,就是造一个有真空的套子,就像保温瓶的瓶胆,要知道声音在牛也不能在真空里传播。 他对物理的理解,让我诧异。不过接下来,他就犯傻了。首先他来无影去无踪,让我怀疑到他利用其它渠道过来,最后一条则直接证明我的猜想,为了更好的解释,我先告诉你最后一条代表什么,第一种可能他身高2米多,不过太过于显眼,很容易被察觉,一个大高个的出没总会引人注意,第二种可能则是更为实际的方式那就是他从上而下,这一片都是平房,从屋顶行动很方便,这就可以解释他可以快速离去的秘密了,这也可以映证我另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身手矫健。 那人屡次三番的前来作祟,一定有什么目的,我想他一定还没有得逞,而且他并没有杀害屋主的意思,所以我才让你涉险,这一点我很抱歉。 其实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些伎俩,我也不屑这些。 不过他交代了所有的一切,我就明白了那半块砖的秘密。 那个人叫胡海逸,是个打工者,不过为人好学,对于物理学,他有很深厚的积淀。5年前,他在火车站和一个叫林柯岩的人认识了,他为人大方,也很会说话,他们也就成了朋友,胡海逸是个电工,虽然没什么文凭,不过他心灵手巧,如果好好干一定会过上好生活,可是这个林柯岩是个投机取巧珠宝店的店长,他不甘心卖珠宝,他希望那些珠宝是他的,胡海逸认识他就是一个错误。 林柯岩告诉他,是男人就要做一笔大买卖,他巧舌如簧,终于骗得胡海逸去偷。胡海逸利用自己的知识和理解能力,破解了防盗系统,偷了所有的珠宝,价值一千多万。事后警方没有任何发现。 林柯岩说,风声紧要藏起来,他让胡海逸一人藏起来。自己却溜之大吉,带着财富跑了,不过他终日惶恐不安,躲在屋里不敢出去。 胡海逸是个聪明人,他发现自己被骗后,花去一年时间终于找到林柯岩,不过,林柯岩也发现了准备逃跑,可是他深知已经跑不了了,于是交出了自己全部的财富。 不过,他没有交给胡海逸。胡海逸杀死了他,用的就是次声武器,想必他一定恨死林柯岩了。不过他始终没有找到那笔财富,因为他的寻找目标错了。他怀疑林柯岩把珠宝埋在了院子里,因为这是新盖的屋子,把东西埋在屋里也是正常的。所以他不断的让这里的住户离开,就是为了自己寻找财富。 那一天他以为卢国强走了,却不知道他半夜回来了,这让我知道那人应该在找什么,这让我很快有了一个计划,用于抓住他。所以有了这样的结局。” “也就是说林柯岩就是姚和顺?” “是的。” “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多数案子发生在春节前后?” “因为放假,他在没找到财富前也要生活嘛。” 我笑了笑,“那半块砖呢?” 林在民说,“那是财富的所在关键,林柯岩只在两个地方呆过,一个是他盖的屋子,一个是胡红军的家。胡红军家里的地面就是那种青砖,虽然他已经买了新房,不过这房子他没怎么改变,所以,我找到另半块就行了,我已经带警察挖出了所有的脏物,我还得了5万块奖金,不虚此行啊。” 我说,“我出院后,你得请我吃饭。”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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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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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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