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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老教授案(人气:382)
 第七个智者陈不东
1 楼: 老教授案 13年10月06日16点1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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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授案
2001年末,林在民受邀到交大去做一次简短的关于自己的演讲。我劝说他应该一个稿子,或者拟一个要纲,这样讲起来也好一点,可是他最近一直在仔细用光学显微镜观察头发,并做出分类和自己的心得,前一阵子他还在不停用可以由超市买到的东西做成炸弹和毒剂,他对于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总是非常热衷,这让我实在有些担心,他这样下去迟早会成为一个科学狂人,最后被拉上实验台,被科学家解剖,看看这人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
11月6号,他正在门外的花台那里晒太阳。一副难得的轻松惬意样。
我走到打开窗户,对他喊道,“林在民,你明天就要去交大了,演讲准备好了吗?”
他懒散的扭过脑袋,疑惑的说道,“是吗?有这回事?”
“的确有,你回信说自己一定去。”
林在民恍然大悟的叫了起来,“噢!糟糕,我根本没有准备。”他走过来,站在窗户外说道,“这事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也没什么,就说说你自己的分析法。”
“其实没什么,就是让自己的大脑回到案发之时,接着像看电影一样,然后说出自己看了什么节目,就这样。”
听了他这番话,我也觉得糟糕透了。
第二天,林在民穿着正装,这很少见,甚至我都不知道他有一件西装。他的样子和原来有很大区别,就像一个落魄的推销员立即变成成功人士那样,一个华丽的转身。他口袋还是鼓鼓的,他习惯性的把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和我出去。由于西装上衣下摆没有口袋,他就插在裤子口袋里,走了几步,他突然觉得不合适,于是把手拿了出来。
我们乘车去了交大,接待我们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教授,他两鬓有些白了,可是脸上看去却不算老。
他见到我们后,立即迎过来。由于我曾经来过这里,是客座串门,所以有一小部分人认识我,恰好我面前的这一位似乎就认识我。
他对我说,“林先生来了,陈教授你也来了,这是蓬荜生辉啊。”
面对他的热情我不知所措,因为这张面孔有些生疏,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虚与委蛇,尴尬至极。如果说出来,我就有些丢人了,而且这也太不尊重别人了。
这人说道,“你比我年轻,可是来我们这里时,你已经是一位有着很高声望的学术专家了。”
这话明显有些奉承意味了,那时我还在读博士,正在参与一项课题:《地缘政治的延深》。我也是凭借这个课题获得的博士学位。我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的身份,的确是十分自豪,我还是亚洲发展协会的会员。
我敷衍的应对。林在民看了出来,于是替我解围说,“教授,里面走吧。”
教授看了看时间,慌忙起来,说,“好了,快点吧,马上就要开始了,学生们正在小礼堂等着林先生您呢。”
于是我们立即过去了。礼堂里人山人海,特别多,我和几个教授坐在前排。林在民进来后,主持介绍起来,“欢迎本市神探林在民,给我们说一说他的传奇故事。”主持人接着下场。
林在民走上讲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我放心了,原来他已经准备好了。他左顾右望起来,最后眼神落在一个角落里,那里放着一个垃圾桶。
他走过去,把纸揉成团,扔了进去。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他走到麦克风边说,“各位好,刚才那张纸,是我早上包油条的,不好意思。如果待会有人去检查,而我没说明这是包油条的,你们就可以就此推断我早上吃了油条,这就是推理。谢谢。”
大家先是安静的不知所然,接着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林在民接着说道,“你们如果够自信够细心,就能发现,这是我布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刚才的掌声。
所以,各位这是个阴谋。”
大家都被逗笑了。
林在民说,“我的传奇还是不说为好,我见过的尸体比较多,见过大屠杀,那是在非洲,见过高度腐烂的尸体,我的经历对各位晚上的休息显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拒绝告诉你们,我的一生,况且我还没活完这一生。
各位,想必应该想见见我的推理能力,你们可以给我出个难题。不过我拒绝电视剧和杂志的无聊问题!因为那是什么玩意嘛。”
这时一个学生离开座位跑过去,在讲台上放下一个钢圈眼镜。然后跑回去大家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林在民拿起眼镜很迷茫的问道,“你想问什么?”
“找出眼镜的主人,”另一个学生喊道。
林在民听后笑了笑,他支开眼镜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了看,又对着眼镜闻闻,然后说道,“这人脑袋不小啊,他的脸不好,多油,头皮屑很多,不讲究卫生,还有这人眼睛离得太近,镜片很厚近视程度很高,还有这人还挺富裕,粗心大意,最近瘦了,爱吃油腻的东西,是个左撇子,目前有皮肤病,应该是皮炎之类的。”
林在民说完后,“不好意思,我看不出名字,目前就知道这些。”
可是这些已经让那个提问的学生目瞪口呆了。她几乎无法相信一个人可以说出这么多特征。
过了一会儿,一个学生问道,“林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林在民说,“眼镜本身信息丰富,想必就是在场的那位男士。”
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人站起来说道,“老师是我。”
另一个学生站起来,“老师,您能说说您是怎么知道的吗?”
“好吧,你们都称呼我为老师了,我也不能在隐瞒了,”林在民说,“眼镜是新的,这一点没问题,而且是品牌眼镜,这可以说明他的富裕问题。
眼镜脚张开角度很大,头很大。
鼻托上有很重,说明油性皮肤。
镜片上很脏,有头皮屑,夹缝里都有,还有上面有一层油雾,所以这是个爱吃油腻的东西的人。
因为头很大,可是眼镜片距离有些近所以,看上去眼睛距离近。
眼镜是新的,但磕痕也太多了,这人也太不爱护了。
眼镜脚内侧磨损很厉害,说明经常摩擦,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瘦了,眼镜下滑,他不停的往上扶。所以有这样的磨损。
另外,他是个左撇子,这一点涉及到一个习惯,就是”——林在民戴上眼镜,然后用左手拉着左边的眼镜脚,斜拉出去,接着说,“这样。”
他放下眼镜说,“这个眼镜的左脚上,有药膏的痕迹,闻着像是皮炎平,所以我说皮肤问题。”
林在民然后说道,“谢谢各位,我想该说结束语了,各位都是栋梁之材,希望大家可以遵纪守法,热爱生活,做一个合法的好公民,谢谢。”
林在民说完转身走下来。
学生们似乎意犹未尽,一个学生跑过来说,“林老师能教教我如何推理吗?”
林在民摇摇头说,“我读完大学后才在后来的工作中接触到这些的,好好读书。”
林在民和各位老师寒暄了一番后,就托辞和我离开了。他不太喜欢人多的围到他的
周围。他和我漫步在校园里,感觉很自在,没走多远,一个人年轻人就从后面小跑着追过来。
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精神气很足,他是个英俊的小伙子,比我们漂亮多了。
他走过来说,“两位好,我叫柴玄,是这里的助教。”
林在民说,“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问题,”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显出一丝忧虑和担心的神色,他说道,“这事有些难以开口,可是我必须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又没有能力,去找您我又怕有人说闲话,这事关我导师的名誉。”
“说说看,”林在民说。
柴玄说,“能到我住的地方说吗?”
“好的,”林在民说。
我们跟着柴玄来到一栋校职工宿舍楼。他的住所不是很宽敞,只有60个平方不到,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一个30多平的卧室客厅综合体,不过里面井然有序,每一个地方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我们进来,就立即显得这里空间狭小起来。
这里的椅子只有一把,在办公桌边上,没有其它办法,柴玄把椅子贡献出来,可是显然还有一个人,我和柴玄坐在床上。
林在民坐在椅子上,扭着身体双手趴在靠背顶上看着柴玄,然后说道,“说说看,你的故事我相信一定很有趣。”
柴玄皱着眉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说,“请你们务必保密,因为这事涉及到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的名誉。”
“保密?”林在民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品质,我自信不是那种泄密的人。”
“谢谢,”他说然后看着我,希望我也可以做个表态,但他突然转过脸,他可能意识到这有些唐突,而且十分不礼貌。
他说,“我想你们是品格高尚的人,可是这个事显然的确影响巨大。”
他再次提醒我门后,说道,“我的导师是邓典,是一位哲学教授,在美国取得哲学的博士学位,他的课很受欢迎,因为他有着令人艳羡的口才,他几乎改变了哲学这一个科目的冷淡状况,这是难以想象的,他善于讲,很多讲稿都被人借鉴。他为人随和,脾气也好,平易近人,他是个鳏夫,妻子早年因为一场意外去世死了,他目前60多岁了,可是自30年前妻子死去,他就再也没有续弦,他常常告诉我们他的妻子多么好,娶到是他一生中最难以置信的事,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不配做她丈夫。他是这样的自谦,可以说在中国很难再找出这样的人了。
可是就在这学期开学,邓教授突然性情大变。这话也许不应该这么说,可是的确发生了,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做出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事,他开始出入一些夜店,我几次都看见他醉醺醺的在深夜归来。
我看见他和女学生有着暧昧的行为,作为他曾经的学生,他的助教,我认为我必须挺身而出,我找了一个时间和他谈话。
他没有理睬我,只是说他的事我不用管。之后一段时间他消停了,,以后再也没有去过那些场所。可是还没有一个礼拜,他又开始了,而且他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了,他不停的给一个女学生送礼物,那个女学生似乎也乐意如此,和教授粘在一起。教授经常和那个女学生出去。校内已经议论纷纷了,我认为我必须制止这样的事,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教授将身败名裂。
教授我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因为他深陷其中,我去找那位女学生,她居然斥责我说我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我和她争吵了几句,后来教授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女学生告诉他的,教授叫我去他的办公室把我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我不懂事,说我不能理解他的感受。”
我听完后,安慰他说道,“也许他这是忘年恋,那个女孩不懂事,教授也沉醉其中。”
林在民立即否定了我的说法,“年龄的过分差距是对自然规律的挑战,这是畸形的心理。可是这也不是一个案子,也没有什么谜题,柴先生,您关心教授,我能理解,可是您叫我过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虽然有着心理医生的执照,但您也许不知道,爱情中的那些事是说不清的。”
柴玄这是说,“可是就在上星期六,我经过教授的房间,透过窗户看见他跪在地上,祷告着,他念完一段圣经的祈祷后,就开始捂面痛哭,他哭着说道‘这个错误已经无法回了,我内心是多么痛苦,我又是那么欣喜,可是我的错,始终需要我来承担,如果我有足够的勇气,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我不想继续了,内心的痛苦和懊悔让我已经逐渐的接近崩溃,我想我该解脱了,永久的赎罪。’他那副样子我从未见过,伤心、痛苦、懊悔、那是一个良心倍受谴责的人才会做出的行为。教授肯定是意识到自己错了,可是又无法弥补,现在他受人摆布,前几天他找自己的律师,把自己的遗嘱从新立了,据说就是把他的一切就给那个女学生,这里面涉及到犯罪!一定是那个无知贪婪的人,设下的陷阱。”
林在民听了这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事有意思了。”
“能把那个女学生的名字和住址给我吗?”林在民掏出自己的笔记本拿起笔问。
“他叫戴薇,就在学校,是哲学系的学生,她今天也去听了你的演讲,她住在学生宿舍。她不是个好学生,以前经常出没一些娱乐性场所。”
“现在呢?”
“那到没见过。”
林在民飞快的在本子上记下来,然后说,“教授呢?”
“在市中心,不过他不住那里。”
“住哪里?”
“学校的职工宿舍,就在我楼下。”
“他在吗?”
柴禾看了看时间,“不,他现在在办公室备课,他是个按时间表做事的人,这一点一直没变。”
“很好。”
林在民收起笔记本说,“可以去楼下教授的住处看看吗?”
柴玄说,“教授不在,进不去,他离开时,习惯拉上窗帘,也没什么可看的。”
林在民说,“我可以自己开门。”
我说,“这可不太好。”
柴玄也认为这不行,“林先生,教授很讨厌别人打探隐私,如果你这样做,会引起不便的麻烦的。”
林在民说,“我必须进入室内,而且我不会碰任何东西。”
“这?”柴玄为难了。
林在民说道,“我不是来拜访教授的,我是来弄清发生了什么,如果你真的希望教授得到帮助,就应该同意。”
柴玄被劝通了,同意了林在民的想法。我们于是下楼去了,林在民的开门技术派上了用处,教授门上的锁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塑料玩具。他轻轻松松的打开了门。
我们进去后发现教授的房子更干净,更整齐,被子都叠的非常到位。
一个大书架上密密麻麻放着数不清的书,中外典籍无所不有。看来教授十分爱看书,一张办公坐上有着一摞书,书里夹着写满字的纸条,那些纸条露出来一截披在外面。林在民看了看四周,然后问,“教授当时跪在哪里?”
柴玄指着床边,林在民走过去说,“面对哪里?”
柴玄指着一堵墙,林在民望过去,那是一堵雪白的墙,没有任何东西,林在民看着那堵墙发呆,他走过去,发现墙上有一根钉子,那堵墙上的唯一装饰物就是那根钉子。
林在民问,“这里以前挂着什么?”
柴玄说,“没有东西,一直没有。”
林在民又眉头紧蹙的看了一会,结果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就转过身子看看床,然后林在民走到书架边,这么多书,看的目不暇接。林在民突然伸出自己的手,伸向一本黑皮烫金的圣经。那本圣经很大,高有20公分,厚度也有4公分,是本大书。
柴玄制止了他,“你说过不动任何东西。”
林在民缩回手说,“好的。”
我们呆了一会儿,然后带着疑惑和迷茫出来了。林在民似乎也是一头雾水,他坦言自己没有任何发现,这太奇怪了。
这时柴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是校务人员找他,他只好告别我们。柴助教走后,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向导,不过大学再大,总是有人的,我们可以问人。我们打听了女生宿舍的位置,然后前去。
在宿舍楼里一个宿舍楼管理员拦住我们,问我们是什么人。林在民说,“我们是找人的。”
管理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有些臃肿,而且脾气也不好,声音粗犷。
她说,“找谁啊?”
林在民说,“戴薇。”
她说,“找她干嘛啊?”
林在民说,“我们受人之托,来看看,我们手头上有几个留学名额,想看看是否名副其实。”
她哼了一下,然后说,“别指望了。”
我们看的出她对这个女生的轻蔑之意。我们由此可以知道,看来那位助教千方百计想要保密的事已经在人群中渐渐散开。
林在民说,“我们能进去吗?”
“进去吧,”她说道。
我们往里走去没几步她突然大声喊道,“这里有监控,不要乱来啊。”
我们没有理会她。我们来到楼上,实际上我们并不是唯一的男性,还有一些情侣中的男性在这里等女友。我们打听了一下,知道戴薇就在2楼的最东侧,那里有一个独间,我们走过去敲了敲门。屋里应该有人,因为门是虚掩的。
我们现在门外等待。等了有一段时间,似乎屋里没有人,林在民有敲了敲门。这时我的朋友已经有了不耐烦的神色。过了5分钟,仍然没人开门,这说明屋里的确没有人。林在民想直接进去,可我拦住他,说,“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是不对的,况且这是女孩子的房间。”
林在民看着我说道,“为了追贼女厕所我都去过。”
“这不一样,在等一下,门开着我想人也应该在不远处,因该马上可以回来。”
“我想也不排除她忘了锁门,你看这里,”他指着黄铜的锁孔说,“这里有锈迹,说明关门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必要和习以为常的事。”
我无法辩解,他的推测向来是准的。
“她来了,”我这时候看到一个女生抱着书本走过来来了,她着装得体,烫过卷发,染黄过,可是新的黑发已经从头顶长出来。她样子的确美丽,是那种古典美,穿上旗袍或者晚礼服一定是个惊艳全场的人物,怪不得我们的教授春心大动。
她发现我们站在她的门口,立即走过来,林在民慢慢转过身,那个女孩惊叫起来,“林在民!”
林在民皱起眉头,他对着样的行为是很反感的。那个女孩似乎突然发现自己失态了立即低下头从新整理自己的仪态,让后抬起头说,“林老师有什么事吗?”
林在民对这样的突然转变有些难以置信,我更是觉得奇怪,突然就从一个大叫的人变成文质彬彬的人,这是变魔术吗?看的出林在民眼神里渗透出一种叫做疑惑的神色。林在民带着这样的眼神说,“我见你门开着,就和我的朋友陈教授替你看门。”
那女孩低头笑了起来,然后抬头说,“不会吧,林老师,你一定有什么事,说吧,有什么事。”
林在民笑了笑,“我们是来看看你,因为最近学校里有一些流言,不太相信,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那女孩无奈的摇摇头,“人们就是这样,不知道的事总会加以恶意揣测,不过他们的揣测和事实是有着明显出入的。”
“这话说的太好了!”我说道。
这是女孩腼腆的笑了笑说,“谢谢,”然后她推开门说,“进来坐吧。”
我们进去,这里有两把椅子。室内很干净一张架子床床头顶着一个柜子,一个办公桌顶在门口左侧的窗户上,办公桌上有一本圣经和几本教材,墙上挂着南丁格尔的画像,这让我对这个女生有了巨大的改观。我问她,“真是很意外,你挂着南丁格尔小姐提灯的画像,相比同龄的女孩一定是明星。”
她走到南丁格尔的画像下,眼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敬仰,说,“你不觉得她很美吗?我其实觉得她很美。”
我说,“关于那些传言,我真不敢相信是那样不合实际。”
她拿出几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给我们,然后说,“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好,我也疯狂过,只不过我认识到一个人不是为了享受而活的,想一想,南丁格尔女士比我优越多了,她却选择了高尚的事业。”
这位女士知书达理的形象让我难以言表。林在民却看着墙壁说,“以前这里贴着画报吧。”
“林老师你的眼睛真好,我早就扔了。”
林在民拿起圣经说,“信教?”
“不,可是有信仰总是好事,圣经里有很多故事,团结、抗争、虔诚、善良,这些美德古人早已知晓,所罗门的宝藏已经失去踪影,美丽的巴比伦也早已不在,可是最宝贵的没有丢,就是这个信仰和美德,”她说的很认真。
这番话让林在民那张不易感动的脸上也出现一种诧异。林在民诧异的表情很快消失了,他恢复原来的样子,开始四处寻猎自己的猎物,一点点的细节。
林在民拿起桌上的一张邮寄快递单,“送给朋友的生日礼物吗?”
“不是,我把以前的一些裙子卖掉,太短了。”
我说,“我知道有人卖掉长裙卖短裙,你是怎么想的?”
“那是以前的我。”
林在民看着这个屋子,表情突然凝固起来,他问道,“邓教授怎么样?”
“他很好,虽然我知道由于多人在外面乱说,可是教授很好,他慈祥和蔼,如果没有他我的一生也就完了。”
林在民说,“他常来吗?”
“偶尔来,有时还会带着礼物。”
“你今年读几年级?”
“大三。”
“你桌上怎么有美国的教科书?”
“我是交换生。”
“原来如此,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年,就是上的学期。”
“看来你的经历很丰富啊,”林在民说,“毕业后留在中国吗?”
“无所谓,我父母是美国国籍,我不是,我是和爷爷奶奶生活长大的,小时候在中国读书,后来美国读大学,后来交换回国。”
林在民这时说道,“你是个好女孩,我想无论你在哪里,从此以后只会散发正确的光芒,那些传言已经被你的态度推翻了。”
“谢谢,”她向林在民说道。
林在民和我告别戴薇,出来后,林在民眉头紧蹙,低头不语。一路上他沉默不语,我没有打扰他,看他的样子,想必正在思考一个复杂的问题。
过了好久,林在民说道,“要么她是个小南丁格尔,要么就是她的谎言已经骗过我了,炉火纯青,至纯至臻。”他这样的话显示出他目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能解决的问题。而这样的问题,是他很少遇到的,如果那个女孩撒谎,我就会崩溃,她会击碎我对美好事物的那些憧憬。
林在民走的很快,他解开上衣的扣子,迎着一些风衣衫摆动,我们路上询问一个教师,打听了邓教授在那里。得知他已经回到自己的住所,我们立即赶过去。
我们来到教授的宿舍外,林在民深呼吸一下,然后砰砰敲响门板。
过了几秒,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出现了,他是一张国字脸,棕色的皮肤,浓浓的眉毛往眼角弯下来,他的模样和蔼可亲,他脸上带着那种安详,但如果仔细观察可以看到他的眼里有着一种忧郁的神色。
他看到我们问,“你们是?”
林在民伸出右手,“我是林在民。”
教授和他握了握手。
我自我介绍道,“陈不言。”
教授似乎认识我,他皱起眉头,仔细看着我,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陈不言,我知道你,你发表的关于大国政治交易和平化的文章,那是篇佳作啊。”
他伸出双手一抓住我的手,“荣幸啊。”
我赶紧回道,“不敢、不敢。”
他松开手,让开身体,“进来坐。”
我们再次来到这里后又好奇的左右看了看。
教授问我们,“有什么事吗?”他伸手示意我们随便坐。我们自行找了个地方坐下。
林在民说,“您好,教授,我听说一些关于你的事。”
教授听到这样的话,脸色顿时有了变化,他开始有些冷淡,冷冷的看着我们。
林在民说,“听说您很爱你妻子,我的一个朋友,最近有些情感问题,而我又对这些感情问题没什么认识,所以我想找您,因为我知道您是一个有名的哲学家,有着良好的口才,所以我就这样来找您了。”
教授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他心情也忧郁起来,他说道,“你朋友如果真的爱他的伴侣,他应该体谅,因为有些事你放弃了,过几年你想起来就回不到原来那样了。”
“您有什么话,经典一点的?”林在民问道。
教授说道,“我们可以做错,但不能错到不能后悔。”
林在民听后说道,“我想您夫人一定很幸福。”
教授突然忧郁起来,他说道,“相反的是,我应该觉得幸福。”
林在民问道,“教授,您怎么了?”
教授双手紧抱,低头不语,似乎陷入一种悲痛中无法自拔。没有听到林在民的声音。
林在民又叫了一声,“教授?”
教授抬起头眼里噙满了泪水。他长长的从鼻子里吐出一股气息,然后挂上不自然的笑容说,“没什么。”
林在民说,“不好意思,是不是说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没什么,”教授说,“只是想起以前一些事。”
林在民说,“对不起,我不该冒昧提出这个问题的。”
教授说,“没关系,你们坐着,我泡几杯茶。”
林在民站起来说,“不了,打扰这么久,也该离开了。”
我们告别教授,尽管他一再挽留,我们还是离开了。出来后林在民的疑惑更重了,他心里似乎有一点眉头,但有没有明确的答案,这也许是他遇到的最复杂的案子。
我们回去后,他坐在沙发上,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托住深埋的额头,就这样不声不响,午饭也没吃,他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中午12点多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笑了起来,“哈!”然后急冲冲的跑出去了。我叫他,他说,“晚上我回来吃饭。”天啊,我的这个朋友永远总是出其不意,还我琢磨不透。他出去干嘛?我不得而知,只能等待。
晚上林在民回来了,我正把菜端上来,开始晚饭,他心情出奇的好,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圆饼一样的东西。
“给我食物!”他急不可耐的说,“我饿死了。”
他坐到饭桌边,用手撕下桌上那盘鸡的一个腿,独自啃了起来。
吃的只剩下一根鸡骨头,然后才去盛上一碗饭来吃,他胃口极好,也许因为午饭没吃的缘故。他吃过饭后说道,“陈,明天帮我一下。”
我问,“什么?”
他说,“你去点燃这个,就在教授门口。”他把那个黑色塑料袋拿到桌面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的饼子,他掰下一半,把另一半放回袋子里说,“到时你就把这个点燃。”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烟饼。”
“在哪里放?”
“邓教授的门口。”
“天啊,你疯了吗?”
“我需要求证,我想所有的问题可能就可以在明天解决了,放心这没毒,是一种消防队用来演习的道具。”
林在民说完便去洗漱准备睡觉。
第二天早上不到4点,我们裹着大衣一早赶到学校里,在教授门口聚集。迎接我们的是柴玄,他是并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干什么,他说是林在民叫他来的,说是他已经解决了问题。
林在民和柴玄躲在远处,林在民还带着一个望远镜,我则干起那不法的勾当。我走到教授门口,点燃那半块烟饼,想不到那玩意迅速腾出一股浓烟,我赶紧丢下跑来,那烟雾又浓又厚,很快就让半栋建筑都在云雾之中了。
我跑开不久,就有人发现不对劲了,此时天还没亮,很快就有灯光透过烟雾亮起来,然后有人出门接着就是有人喊道,“起火了!”接着人群就热闹了,林在民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躲在那里观察教授的房间,很快教授的屋里的灯也亮了,教授穿着睡衣跑了出来,我瞥了一眼林在民,他看到教授出来似乎很失望,可是教授跑出来没多远,就停下,他不顾浓烟滚滚,又跑回去了。没一会儿,教授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出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对教授一定很重要,否则他不会折返去拿出来。
这时林在民说,“好了,可以揭示答案了。”然后和我们跑了出去,跑到教授身旁,这时我才发现那是本圣经,教授见到我们后十分吃惊,“你们怎么在这里?”
林在民说,“他们是来见证一份真挚的爱的!”林在民指着教授怀里的圣经说,“这里面是耶和华的传说还是别的?”
这时教授十分紧张起来,脸上显示出一种不安。林在民说,“我想这里面是一个相片。”
教授此时脸上突然涌现出一种悲伤,他摇了摇头说,“你是不会懂的。”
林在民说道,“对不起,您的秘密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虽然之前,我一直有一个怀疑,直到我把两个方面联系起来,我就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
教授蹲下来,抚摸着圣经的书皮说,“这样的爱,谁也不会明白。”说着他手里的圣经突然滑落,然后身体失去平衡,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林在民立即扑上去,教授已经昏迷了,林在民抱起教授,然后向校门外跑去,我捡起地上的圣经跟了过去,我们送到医院,医生给予了抢救。
在等候区,柴玄紧张万分,不停地走来走去,林在民把脸埋在膝盖上,他一定懊悔极了,他是个善良的人,虽然有时暴力些,但他对这事深感不安。
医生很快出来说,“病人已经转危为安,不过病人有有脑癌,晚期。”医生说完就走了。
大家都在安静中不言语。
我翻来那本圣经,圣经里居然被挖空了,里面放着一摞相片和一个小相框,相框里是一个女士的半身照,我拿出来一张又一张的看,相片里的女人是戴薇!不,这些都是老相片,背后还有日期,71年?这女人是谁?
这时戴薇跑过来了。她看到我们,“教授怎么样了?”
柴玄说,“已经转危为安了,不过,他是脑癌晚期。”声音极低,还有些歉意。
这时戴薇说,“我早就知道了,希望你们可以保留这个秘密。”
这时柴玄说,“你和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戴薇说,“教授是个好人,请不要用那些谣言来伤害他,我想告诉你们,你们对我和她的感情理解错了。”说完她转身去找医生去了。
柴玄在无奈中沉默。
这事对林在民打击很大,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在我们面前展现他的推理能力。相反,他一改往日的那种得意扬扬,极为安静和忧郁。
后来林在民一直没说过这事,在教授出院的那天,他把圣经还给了教授,并亲自道歉,我也道歉了,教授并没有责怪我们,他告诉我们,“有些痛苦难以想象,你碰不到它,也离不开它,就这样煎熬着。”教授和林在民独自谈了一会儿,我并不在场,因为教授希望可以单独和林在民聊一聊。
后来,在12月末,教授去世了,我和林在民参加了葬礼。
零二年来到时,林在民看着门外的雪花,有些伤感的说出了这件事所有的答案。
他坐在沙发上,把这个迟到的推论展开了,“教授是位可敬的人。
一开始教授那些荒唐的事听上去的确离奇,可是那些谣言的始作俑者并不善于联系这些事情的很多细节。
教授和戴薇的感情是什么?其实戴薇早已经说出来,但是大家并不知道。
好了我先卖个关子。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教授那里吗?”
我说,“记得,怎么了?”
“我去后,发现一件事,屋子里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
“是相片,没有一张相片,我很奇怪,这不应该啊,教授那么爱他的妻子,为什么不把照片挂出来?当我看到墙上那根钉子时,我就知道他一定藏起来了。
那天中午出去,我去了趟交大,那里我问过柴玄,是否见过教授妻子的照片,他说没有,不过倒是常听见教授形容他妻子很漂亮。
戴薇是交换生,刚刚来到这个学校?她来后教授性情就变了。他出没于夜店和一些娱乐场所,后来就没去了,为什么?我便去调原因,而这个调查目标我需要锁定,而我说过这个案子需要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所以我调查了戴薇奇怪的是,她和教授的步调惊人的一致,这让我十分怀疑,怀疑什么?为什么戴薇让教授突然性情大变?他坚守30年的节操难道就此被攻破?不,没有,因为他很爱他妻子,即便这么多年了,于是我大胆的把戴薇和他妻子联系了,我猜,他妻子和这个戴薇长的很像。那么这么看来,他们应该有感情了,可是没那么简单,真正性情大变的是戴薇,据她同学说她刚来时没有什么朋友,经常去一些娱乐场所,是个十足的问题女孩,这一点也从柴玄那里得证了。可是我们见到的是什么?一位知书达理,有理想,有智慧的女生,是吗?不要告诉我这是爱情的魅力,不是,是爱,是伟大的父爱,正因为如此,所以戴薇一直说,他们的感情是我们不懂的。
教授看到戴薇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可是他并不糊涂,他没有把她当做情人,而是当做女儿,把她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这也符合他出入夜店那些娱乐性场所的行为,因为他需要观察了解,或者是深入火坑拉一把失足的女孩。这是我可以推断的全部内容。”
我听后点点头,可是我又有了一个疑问,“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这是我推测不出来的,可是教授告诉我了。他告诉我他自己早就知道自己的的病情了,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也许是巧合上天派来了戴薇,你也许不明白,但你继续听我说。
教授妻子的死,是教授一生最大的痛苦。那是一起空难,发生在夜里,一家飞机着陆时前起落架没有打开,飞行员却毫不知情,飞机落地自然惨不忍睹,飞机机头断裂,接着一侧机翼也被折断,飞机翻了半圈,滑行几百米。这样惨烈的事故让31人付出了生命,而他妻子就在其列。他妻子本来坐在飞机坐内侧,但她说自已想俯瞰地面,于是他们对换了,就在飞机发生事故的那一瞬间,他妻子紧紧抱着教授的头,结果教授没有撞到飞机的任何地方,不过他妻子就这样死去了。
教授伤心欲绝,于是离开伤心地,回到中国,他在这里努力工作,直到戴薇出现,让他内心的那种痛苦再次迸发。他最终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让他弥补自己当年的对妻子失去的爱。可是,教授是伟大的,他把戴薇带回正常社会,用的是父爱的感化,那力量无穷无尽。
可是他不想大家知道这些,这是只关乎他自己内心的一件痛苦的事,他要把这份痛苦带到天堂和他妻子见面,然后诉说他的想念。”
这时我明白了,“教授的确高尚伟大,他拯救了一个落入歧途的女孩。”
林在民点点头,屋外的雪又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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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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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 Re:老教授案 13年10月07日20点2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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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2013年10月1日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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