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懿睁开眼，看了看昏暗的四周。

自己是自然醒，现在绝对已经天亮了，然而暗淡的光线让唐懿感到不适。

“山里的清晨啊……”唐懿揉了揉眼睛，略慵懒地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现在自己处于山中的一个别墅里，屋子四环有大山阻挡，自然不会像平时早上一般阳光明媚。

唐懿伸出手，想要打开床边的台灯，虽然“啪嗒”的按钮声很清脆，但是灯光却没有如愿的亮起来。

反复试了几次，依然没有反应，唐懿把手伸向了在台灯开关边上的吸顶灯按钮，不过这个按钮也没有给唐懿满意的答复。唐懿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停电了。

唐懿拿起手机，刚到七点，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唐懿又看了一眼手机的电量，好在电已经充满了，看来停电应该是在后半夜。

“昨晚的暴雨这么厉害吗？”本来打算昨夜就下山的唐懿，便是被这暴雨阻挡了去路。而从现在的现象来看，暴雨显然比他想象中厉害得多。

“但愿只是跳闸了。”唐懿一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约15分钟后，洗漱完毕的唐懿从客房走到一楼大厅，餐厅了里已经有人说话的声音了。可以整座房子却还是处于昏暗之中。

“果然还是因为暴雨。”唐懿对自己的不走运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仅仅是跳闸，现在应该早就有人把电闸拉上了。

“唐先生？早啊”餐厅里走出一个男人对着唐懿打了个招呼，是这座别墅的男主人，李国同。

“李先生，早。”

李国同看了看昏暗的屋内：“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电了，我正打算去索道和展厅那儿看看。周菁做了些早点，你可以先去吃。”

“好。”唐懿点点头，走进了餐厅，李国同则走出了别墅大门去检查索道和别墅边展厅的情况。

餐桌上摆着一些精致的小菜，李国同的夫人周菁正在水池前清洗李国同用过的餐具，而坐在餐桌前还坐着一个人，似乎也是刚刚坐定。

“核桃！”唐懿从背后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

“老唐？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何韬被唐懿一吓，差点噎着。

何韬是唐懿高中时的同学，在高中时就因为名字的谐音得到了“核桃”的绰号。虽然时隔多年，唐懿却还时不时用这个绰号和他开玩笑。

“昨晚我睡的挺早。”唐懿拉出一张椅子，做到了何韬身边，“托你的福。”

“可不是要托我的福嘛。”何韬得意洋洋，“如果没有我引荐，你哪儿有机会参观这里这么多艺术收藏，又怎么能在这么豪华的别墅住下来呢？”

“说你胖，你还喘了。”唐懿拿起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昨天你给我看那些艺术品，无非是对牛弹琴。我可是听你说要来这座蜀川名山游览，才和你一起来的。”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何韬文绉绉的回讽了他一句。活像个酸秀才。把一旁洗碗的周菁给逗的一乐。

李国同是蜀川省知名的艺术家，他父亲也是蜀川老一辈的艺术前辈。李国同的父亲在一年前去世了，他们家中很多艺术收藏也就由李国同打理，而李国同也别出心裁，整理出他父亲的收藏和生前作品。加上父亲的一些老朋友赠予的不少作品，在这栋山上别墅里搞出了一个展览。何韬作为李国同的好友，被第一批邀请来参观，而恰逢唐懿旅行至蜀川，便被何韬一起邀请来了。

“今天天气看起来不错，既然身在此山中，过会儿不带我去山上转转？”唐懿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粥。

一句话把何韬噎住了，常年不运动，何韬的身体略微有些发福，显然，爬山这样的体力活，对他来说是个难题。

突然，别墅大门被打开，李国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餐厅。

“你们，快和我来一下。”李国同看起来脸色铁青，说话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周菁洗碗了碗盘，走到李国同近前。

“快过来！”李国同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一把抓住周菁，转身就走。

唐懿和何韬互相看了一眼，确实应该有大事发生了，于是紧随其后。

李国同拉着周菁，径直走向展厅。

“难道有什么画作被损坏了？”看到李国同走向展厅，何韬也紧张起来了，加快脚步跟上去。

李国同“吱呀”拉开了展厅的大门，周菁被他拉着进去了，何韬紧随其后，拉住还没自动关山的大门，也跟了进去。

当唐懿一只脚跨进展厅的大门时，他看见了李国同如此慌张的原因。

那是一具尸体。

唐懿自问经历过无数案件，尸体也是见过不少，但是面前这具尸体还是让他不忍直视。

尸体的喉咙被一直标枪贯穿。鲜血洒满了死者面前的衣襟，隔着这么远，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凭借轮廓就可以想象到死者狰狞的表情。

但是唐懿却死死的盯着尸体，眼睛都不眨一下。

贯穿死者喉咙的标枪，插在墙上，但是插在墙上的位置，距离地面，有八米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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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展厅是特别建造的，与别墅处于同一个屋顶下，室内高度，就有近10米高。其中三面墙上，都挂着不少艺术作品，加上展厅中还陈列着一些收藏，就是这次展览的全部作品。而这个展厅内，还有一面墙空白着。李国同的解释是，这面墙是留给一位大师的，这位大师会在把这面白墙，变成一副壁画。

这位大师，却正是这面墙上挂着的死者，姜能永老先生。

“报警，快报警！”周菁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

何韬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掏出了手机，颤抖着拨出了110。

刚按下拨出键，何韬的手机就显示出大大的“无服务”三个字。

“没信号。”何韬有些急了，“有座机吗？”

“有。”李国同被何韬点醒，赶忙跑回了别墅。

“哎……”唐懿刚想叫住李国同，李国同去已经跑出门去了。

“别墅里的电话是那种老式电话，现在停电了，座机也肯定打不通。”唐懿说，然后面向周菁，“李夫人，你先跟着李先生去，把林集和姜娟全叫醒，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

这种血腥的场面，对女性来说太过刺激，唐懿正好借此机会把周菁支走。

周菁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按照唐懿所说，也立刻回到别墅去了。

看到周菁出了门，唐懿也调整了一下心态，走到了尸体的正下方。

整个展厅中，暂时找不到足够高的工具可以触及姜老的尸体，想要近距离观察死者， 看来还要等李国同回来再找梯子。

尸体插在一支标枪样的长棍上，这支标枪露在墙外的部分大约有八十公分，死者姜能永姜老大概挂在标枪的中间，姜老身后的墙上有着一块血迹，应该是标枪穿过喉咙是喷上去的，主要的血迹，都在姜老胸前的衣襟上。

唐懿蹲下身，他的右手边也有一滩干涸的血迹：“到底是喉咙被扎穿，出血量真是惊人啊。”

“有什么发现吗？”何韬是现在唯一留在唐懿身边的人了。

“血迹已经干了，姜老应该昨晚就已经死了。”唐懿摸了摸地上干掉了的血迹，“现在我连尸体都碰不到，能发现的东西太少了。

“嗯？”唐懿突然从从血迹里捡出一粒下碎屑 “是石灰块。”

“墙皮？。”何韬说，“标枪在墙上打出了个洞，会有些墙皮脱落也很正常。”

“这个量，太少。”唐懿摇了摇头，“那个插着标枪的洞应该是早就存在了。”

“什么？，为什么？”

“如果这是昨晚才被钻出来的洞，地上可就不止这么一点墙皮的碎屑了。而是一地的石头碎末。”唐懿捻了捻手里的墙皮碎屑。

“被清理掉了呗。”何韬随口一说。

“清理掉所有石头碎末，但是唯独把墙皮碎屑留下来的行为我闻所未闻。”唐懿翻了个白眼，对自己的老同学吐了一个槽。

何韬一耸肩，不再说话。

“应该是洞早就被钻好了，但是后来又被墙皮所覆盖。”唐懿站起身，“这个小洞应该是正在这座别墅建成时就已经存在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谁能发现……”何韬刚想问这样隐秘的小洞为什么会被发现，却被门口的声音打断了。

 “何韬！唐先生！”听声音，来的人是周菁，也许是因为不想看见尸体，她并没有进门

“怎么了？”唐懿向门口答应道。

“林集，林集他自杀了！”隔着展厅，周菁的声音不大，但是对唐懿和何韬来说，却是翻江倒海般的震撼。

“走！”唐懿和何韬对视一眼，一起走出展厅。

“具体是怎么回事。”虽然周菁脸色苍白，但是还保持着足够的冷静，所以唐懿也就直截了当的问她了。

“我按照你说的，回了别墅，正好国同也发现电话因为停电所以打不了。所以我们就一起去把小娟和林集叫醒，小娟正在洗漱，说一会儿就出来，我和国同就先去找林集了，可以一进门，就发现林集躺在床上，床上全是血。国同壮着胆子上去看，说林集割腕了。”周菁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而同时，姜娟和李国同也一起跑了过来。

姜娟一步冲到展厅门前，推开唐懿和何韬，看向对面的尸体。

姜娟是死者姜能永姜老的侄女，姜老膝下没有子女，而姜娟的父母已经过世，现在姜老的起居也主要是姜娟照顾，姜老和姜娟可以说是情同父女。

这样的场面对于姜娟打击不小，她双手捂住嘴，眼圈瞬间变红，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身后的唐懿和何韬赶紧扶住。

“谁干的？是谁干的！！！”勉强站住的姜娟开始歇斯底里，发出了怒吼。姜老的尸体被这样残忍的对待，使她无法忍受。

“小娟，别这样。”周菁和姜娟关系不错，上前拉住了姜娟。

“周姐……”姜娟被何韬和唐懿拉着，现在周菁也来到面前，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最后却还是忍不住，扑进周菁怀里大哭。

唐懿叹了口气，姜娟的情况看来需要一定的发泄，他只好先和何韬和李国同商量接下来的事。

“李先生，现在索道能用吗？现在电话不好用，我们必须立刻下山通知警察。”唐懿问李国同，他记得李国同之前有说过要检查索道的情况。

“索道运行不了。”李国同一脸愁云，“不单单是别墅断电了，我想整座山都断电了。”

虽然对此早有预感，但是唐懿还是失望至极，李国同的回答意味着，他们五个人以及两具尸体，现在被完全的困在山上了。

 “你检查过林集的尸体吗？”唐懿又问了李国同一个问题。

“没细看，就是简单的看了一下，林集左手上有一条不小的口子，被子上，床单上，都是血。”

“尸体你碰过没有，有没有僵硬？还有床上的血迹是是怎么样的？”

“尸体我没敢碰，床上的血迹嘛，干了，完全干了。”

唐懿叹了口气，看来林集也是早就死去多时了。

“李先生，我现在和何韬一起去林集的房间看看，你能不能找梯子过来，过会儿我想把姜老的尸体取下来检查。”唐懿对在场的仅有的另外两个男人说，现在姜娟情绪不稳定，所以唐懿暂时没有惊动她和周菁。

“梯子？”李国同看上去摸不着头脑，“可是我们这座别墅里没有梯子啊。”

“没有？”唐懿也是一愣，“尸体是怎么挂到那么高的？”

“我也不正奇怪着呢，我怎么都想不到姜老的尸体是怎么上去的。”李国同说。

唐懿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寒毛竖了起来，事情开始向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他再次回头看向展厅里面悬挂在八米高空的尸体。

“你究竟是怎么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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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集昨晚只在屋内住了一夜，房间里并不乱。屋内大部分物件动都没动过。所以调查也不需要什么太复杂的过程。

唐懿也对林集的尸体做了简单的检查，除了左手手腕，没有其他外伤，说明死前并没有发生过搏斗，整齐的房间也证明了这一点。林集的左手手腕处，有多条伤痕，从伤口被割开的形状来看，确实是死者正手方向，不止一条伤痕的原因应该是死者认为失血量不够然后又补的刀。从僵硬程度和尸斑来看，林集应该已经死了十个小时以上了。各种迹象都明确的表明，林集确实是自杀。

现在唐懿的目光正在扫视林集的书桌。

林集是李国同的师弟，也就是李国同父亲的学生，但是近几年，林集的却放弃了艺术作画方面，而利用美术功底，转投漫画行业。由于和李国同非常亲近，这次也被邀请来参加展览。

林集的书桌上，散放着几份未完成的线稿，稿件旁边还有圆珠笔，铅笔等作画工具。

不过唐懿的目光却集中在桌上的一个装饰品上。

那是一只盘子。比巴掌略大一些，盘子本身很普通，不过在盘子的外沿，均匀的环绕画着十二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十二生肖。

“这个盘子昨天是不是还在展厅里？”唐懿回头问何韬。

这一句话把何韬和李国同都吸引了过来。

“对，这是展厅里的盘子。”何韬点点头。

李国同看了一眼盘子，说了一句：“这个……是家父的作品。”

“什么？”何韬和唐懿一起把目光射向了李国同。

“这是家父去世前的游戏之作，因为是家父最后的作品，所以也在这次的的展品之中。”

“那怎么会跑到林集这里来？”

“这个……”李国同沉吟了一下，“我想是林集自己拿来的。”

“他拿来的？”何韬疑惑的看着李国同。

“林集对我父亲的作品非常喜欢，曾经也向我父亲索要过几幅他的画作，这次可能是在展厅里看见了，就拿回来把玩了吧。”李国同挠了挠头。

“昨天我们吃晚饭时是一起离开展厅的，当时我记得林集是空手的啊……”何韬说了一句，然后突然不说了。

沉默，大家都想到了，林集与大家一起来开展厅时是空手的，那么他必然之后又偷偷回到过展厅。

然而姜老就是在展厅被杀死的。

 “一定是林集杀了我叔叔，然后自杀的。”姜娟突然喊出了这句话

“小娟，冷静一点。”周菁在旁安慰道。

“一定是的，我了解林集，他对李老的作品很偏执。绝对不能允许他人染指。”姜娟苦恼的抱住头。

“李老的作品？这是怎么回事？染指又是什么意思？”何韬感绝她说的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就是因为李老，那面墙上本来应该是李老的作品在上面，一定是林集不能容忍了才去杀了我叔叔的。”姜娟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了。

“如果真的是他杀了姜老，那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尸体布置成那样？”一直一言不发的唐懿看向了姜娟。

“当然是为了掩盖他的罪行啊！”姜娟嘶吼出这句话。

“首先，如果我是凶手，为了掩盖罪行，屋外不出20米，就有平台可以直接把尸体扔下山，这座山的地势高峻，想找到尸体恐怕至少要花数月，这样扔下去，绝对是最佳的掩盖方法。”唐懿直视这姜娟的眼睛，“而且，如果我杀人后想要自杀，我就不会费尽心思掩盖自己的罪行了。”

短短两句话，让失控的姜娟突然安静了：“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唐懿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了一句：“李老的作品和姜老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其中有什么纠葛？染指又是怎么回事？”

姜娟顿了一下，最后头一扭，向李国同一指，说了一句：“你问他。”然后扑进周菁的怀里大哭。

唐懿和何韬的目光都落在了李国同身上。

李国同苦笑一下：“说来话长，不如先都找个地方坐下吧。”

二人颔首，展厅的门口确实不像是个能说话的地方。

李国同对周菁使了个眼色，示意周菁把姜娟带回房休息。周菁会意，也就没有跟上来。

进入依然昏暗的客厅，众人围着茶几坐下，由于停电，也因为没有心情泡茶，三人各自倒了一杯凉水放在自己的面前，试图寻求冷静。

“这座别墅，本来是家父想要建的。”李国同收拾了一下心情，开口了，“这一点，老何你也应该知道。”

“嗯。”何韬说，“我听说李老在蜀川的几幅壁画作品因为拆迁被毁坏，所以李老就开始寻访一个可以保存自己作品的地方了。”

“没错，家父希望找一个不会被世俗打扰的地方，可以专心创作出一副壁画，不会轻易被破坏，而我和周菁也希望可以找到一个他喜欢的地方给他养老，所以到处寻访，找到了这里。”李国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来也巧，几年前蜀川大地震，把这座山的一个奇石景点的奇石给震下山去了。景点没了，这里的索道设备也就没用了，于是被我们轻易的盘了下来。

顺着李国同所说，三人都下意识的向索道看去，这个索道是与外界连接的唯一通道。现在这条同道却也因为断电而封闭了。

“确实是与世隔绝啊。”何韬调侃的笑道。

“家父在建房之初，就决定了要在这里建一个展厅，把自己和几位好友的作品和收藏收藏在这里，作为一个小型的博物馆，而且，家父也在展厅预定了一面墙，打算再画出一面壁画来。”

“可是我记得你昨天说，要画壁画的是姜老，而不是令尊。”唐懿问。

李国同点了点头，“因为房子只完成了一半，家父就因为急病去世了。”

唐懿和何韬一起沉默，等待李国同的下文。

“由于父亲的突然去世，我和周菁本来想放弃这里的建造了，毕竟，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要靠这个索道运输，效率很低，开支却不小。”李国同又喝了一口凉水，“但是姜老却坚持要继续建造。”

“为什么？”唐懿问。

“姜老和家父是至交，这件房子就是他们二人监督建造的，他们对此投入了不少心血。”李国同说，“姜老应该是不愿意这么半途而废吧。他甚至原意自己出资完成当时未完成的阶段。”

“所以你们也就坚持下来了？”

“本来我们也想劝劝姜老，但是后来姜老却把我们劝服了。”李国同说，“姜老告诉我们，他大致知道父亲的壁画的主题，他想替父亲完成。”

“嗯……”唐懿沉吟一声。艺术家都视自己的作品如生命，李国同的父亲没能有机会完成壁画就去世了，这时姜能永却说可以代替他完成，虽然不是本人所作，但是多少可以算作一种藉慰。

“而林集的问题，就在这里。”李国同十指交错，缓缓的说，“林集是父亲的学生，也就是我的小师弟。他对父亲的作品相当喜爱，喜爱到有些偏执，他认为那面墙是我父亲的专用画布，容不得他人代笔，所以，他坚决反对姜老在那面墙上动工。他希望一直把那面墙留着。”

“这也就是姜娟认为凶手的林集的原因？”唐懿按了按太阳穴。

“应该是这样。”李国同点了点头。

“李先生，昨天晚上，吃完晚饭后，你们都在哪里？”唐懿突然把话题一转，昨天晚饭后，唐懿由于连日旅途也有些疲劳，就先回房休息了。

“昨天呐，吃完饭后，我们几个在客厅一起聊天来着……”李国同说。

何韬接上话茬：“我和国同有两年没见面了，所以一起聊的挺开心，我记得最开始时大家都在，但是过了一会儿，姜老说要休息一下，就由姜娟陪着回房间了，估计他是去准备对墙动工了。林集好像也是那时离开的。”

“他们大概是几点离开的？”

“大概，七点半不到？”何韬想了想，“吃晚饭就已经快七点了，我印象中我们聊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姜老就要离开了。”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结束聊天的？”

“我回到房间时大约是八点十分。”何韬说。

“李先生，你们呢？”唐懿又转向了李国同

“聊完天后，我和周菁把客厅和餐厅收拾了，也就回房了，回房时，应该还不到八点半。”李国同大概算了一下。

“姜老是在八点半之前出去的？”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吧。”何韬说，“在看见姜老出去之后，我和国同就结束了聊天。”

“那八点半之前还有别人出去过吗？”唐懿追问，“林集有出去吗？”

“没有，林集如果出去了，应该是在八点半以后。”李国同说。

唐懿不再说话，陷入了思考。

李国同和何韬也在一边看着，没有惊动他。

沉默大概持续了一两分钟，唐懿再一次发话了：“杀死姜老的标枪，是姜老自己带来的吧？我似乎看见过。”

“对，是他自己带来的。”李国同说，“我几周前还听说姜老找人制作一支标枪来着，没想到他还给带过来了。”

“他好端端的带一个标枪来做什么？”唐懿皱眉。

“比起带标枪，我还是更好奇究竟姜老的尸体是怎么被放到那么高的地方去的。”何韬捧起水杯，“还有为什么要挂这么高？”

唐懿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

“姜老的死有些复杂，凶手杀姜老的原因，把姜老挂在那么高地方的原因，乃至挂那么高的方法，我们全都不得而知，所以，只能暂时抛开不看，先考虑关于林集的事情。”最后，唐懿还是选择把这个问题押后。

“嗯。”何韬和李国同表示同意。

“首先，林集自杀必然有原因，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林集自杀，是因为姜老的死。”唐懿说，“虽然刚刚我否定了林集谋杀了姜老的说法，但是那是因为我找不到把姜老尸体挂高的动机。所以，现在既然抛开了这个动机，我就又分析了一遍林集谋杀姜老的可能性。”

“按照刚刚李先生您所说，林集确实是最后动机的一个人。林集他平时不希望有其他人染指你父亲的作品，姜老想要在这面墙上作画，犯了他的大忌，但是你和你夫人又都同意了，他也就没有合适的理由明面上反对，所以怀恨在心，精心策划了这场杀人，最后在自杀。”唐懿舔了舔嘴唇，“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决了。”

“为什么？”

“因为林集没有策划。林集桌上有未完成的画稿，看他桌上的痕迹，应该昨晚还是略有动工的。”唐懿说，“如果我是一个早就想要自杀的人，我是不会再想着带一份未完成的稿件上山来作画了，都是要死的人了，还管画稿干什么。”

“林集有可能非要完成那些画稿不可啊。”何韬脱口而出，不过说出来是瞬间，也就反应过来了，如果林集非要完成那些画稿，那么今早在林集桌上看见的，应该是已完成的画稿，而不是未完成的。

“所以，林集不可能策划谋杀姜老。”唐懿给出结论。

李国同和何韬点对点头。

“那么接下来本该考虑的就是林集没有事先策划，而是到山上看见姜老以后才起了杀意这种可能。”唐懿说，“不过这个可能我已经排除了。”

“首先是挂着姜老的尸体的标枪，那个标枪插在一个小洞里，而这个小洞不是昨晚产生的，而是事先就有的。然而这个小洞是在建筑别墅时就已经存在并且被隐藏的了，所以林集不可能知道这个小洞在哪里。”

“其次，林集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即使经过精心策划，如果林集想要杀了姜老，身上也会留下一两处痕迹，可是我刚刚检查了林集的尸体，没有发现多余的痕迹。”

“林集既不可能预谋，也不可能临时起意杀人。”李国同对着唐懿一耸肩，“你的意思是不是林集杀的？”

“嗯……”唐懿沉默了几秒，“看来凶手只能是其他人了。”

“会是谁呢？”何韬对着李国同和唐懿各看了一眼。

“现在讨论是谁还为时尚早。”唐懿摇了摇头，“目前能找到的线索都是围绕林集的，还没有涉及他人，所以，继续思考林集自杀的原因才是更要合适的思路。”

“林集不会没理由自杀，而目前看来，唯一可能导致林集自杀的，只有姜老的死。”李国同说，“这么说的话，会不会是这样？昨晚林集来的时候，姜老已经被凶手杀死了，林集震惊之下，自杀了。”

“这他太牵强了吧，如果死者是他师傅李老还有可能，他怎么会因为姜老自杀呢？”何韬忍不住摇头。

“何韬说的也是我想说的。”唐懿说，“但是这不是关键，李先生，今早你是最先发现尸体的，你说说你发现尸体后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李国同明白了，“是把姜老救下来，可是姜老挂的太高了，我又看出血那么多，所以我就回来叫人了。”

“如果按照你之前的说法，那么林集就纯粹和姜老的死没有关系了，那么林集即使想要自杀，应该也是事后才会想到的，他当时的第一反应，一定和你一样，先回别墅叫人。而不是一声不吭的回房自杀。”

“那还有什么情况？”何韬问，“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林集昨晚在展厅，绝对不仅仅只是看见了姜老的尸体。”唐懿说，“他一定看到了别的东西，一个可以导致他自杀的东西。”

“别的东西，还能看见凶手了不成？”何韬咕哝了一句。但是咕哝完，立刻他就站了起来，“林集会不会真的看见凶手了？”

“凶手？这不可能吧？”李国同不信。

“打个比方，凶手和林集非常熟悉，林集看见凶手行凶，被吓了回来，因为和凶手关系很好，所以林集不想告发凶手，但是姜老的死又让他不能坐视不理，最后无法抉择，只好自杀以逃避。”何韬说。

“这么一说好像说得通！”李国同点头。

“不，说不通。”唐懿摆了摆手，“如果凶手被林集看到了，那他会这么安然的让林集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自杀？如果我是凶手，发现有人看见自己作案，绝不会就这么任由他去的。”

“会不会林集是偷看的，凶手没发现？”何韬继续完善他的假设。

“还记得展厅的大门吗？”

“大门，大门怎么了？”

李国同听到唐懿提到大门，苦笑了一下：“展厅的大门有个螺丝不是很好，所以一旦开门，必然会发出噪音。”

唐懿接过话：“而大门是会自动关上的，也就是说，林集如果想看见尸体，一定要先开门，而开门发出的噪音，绝对会引起凶手的注意。”

何韬叹了口气，往沙发后面一仰。

唐懿十指交错，作思考状。

林集杀死姜老的状况基本被排除，其他林集发现姜老尸体的情况现也一筹莫展。从林集自杀动机上拓展的路，似乎被堵死了。

唐懿最终还是开口了。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还有一个想法，不过有些不可思议，我需要验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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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懿站在白墙前，凝视着尸体已经好一会儿了，而他的手里，拿着从立即房间找到的盘子。那个画着十二生肖的盘子。

何韬和李国同在一遍站着，稍显不自在，不敢打扰唐懿，也不敢看向尸体。

半晌，唐懿回过身来，看了看身边地上的血迹，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话：“你们谁知道昨晚大概什么时候停电的？”

何韬和李国同互相看了一眼，都一耸肩，表示不知道。

“应该是在三点之前吧。”这时展厅门外响起了声音，周菁带着姜娟走进来，刚刚唐懿告诉周菁，如果姜娟可以的话，把她带到展厅来，看来姜娟的心情看来已经平复。

“昨晚我醒了一次，看手机是3点十分。我起来上厕所，那时灯已经打不开了，不过由于是半夜，我也没在意，就继续睡了。”周菁说。

“我的手机昨晚是10点左右充的电，后来充满了，按照剩余电量算，充好应该是在凌晨一点左右。”唐懿一摸下巴，“也就是说停电应该是在这段时间内发生的。”

“这件事和停电有关吗？”何韬问。

唐懿点点头：“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解释现在的一切。”

何韬，李国同，周菁，姜娟，四人听到这句话，都不由的屏住呼吸。

“首先先说说就现场能发现的问题吧。”唐懿仰头看了一眼尸体，“姜老背后的墙上有血迹，说明了两件事，第一，标枪穿透喉咙应该是姜老的直接致死原因；第二，姜老死时，这标枪正插在墙上。”

四个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喉咙被刺穿，肯定会有大量的血液流出，这也是地上血迹的由来。只不过，正常情况下，血迹应该在尸体的正下方才对。”唐懿缓缓说。

经唐懿提醒，何韬等人才发现，血迹并不是在尸体的正下方，而是在尸体的正下方偏右，当时唐懿从血迹里捡起石灰块时，也是从右手边。不过因为八米的距离过长，这一点点偏差不是很容易注意到。

“姜老死时，可以说是固定在墙上的，这里也是室内，并没有风，所以风吹动也是不可能的。血迹在地上，尸体在墙上，那么我只能得出结论，要么墙是可以移动的，要么地面是可以移动的。”

“什么？”听到这个结论的四个人像触电了一样惊叫道，唐懿的思维有些太跳跃，其他四个人有些跟不上。

“地面如果移动，那这展厅里的展品，只怕早就变换了方位了。而且，比起血迹的平移，尸体挂在那么高的地方，更加不可思议。无疑，你们面前的这面白墙，是可以移动的。”

“等一下，你怎么确定这面墙是会动的？”何韬打断了他。

“血迹是一方面，也是导致我思考墙是否会移动的原因，然后我就检查了一下墙与墙之间的接缝，这面墙，和左右两侧的墙，以及地面之间，虽然很细微，但是都是有缝隙的。所以我基本确定了，这面墙会动。”唐懿敲了敲身后的墙面，“墙面会动，也就解决了这个事件里最大的难题，尸体是怎么移动到八米高的地方的？自然是随着墙面移动而一起移动上去的。”

“至于墙面的移动方式，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顺时针旋转，一天两圈，和是种的速度一样，由于速度非常慢，加上墙上一直是空白，所以没有人发现。”唐懿顿了顿，“首先是位置和时间，按照血迹的位置来看血迹大约在钟面的六点位置，而尸体现在的位置大约是介于11点和12点之间，林集的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八点至十点之间，停电时间大约在1点到3点之间，其间正好差不多五六个小时。”

“给我启示的则是林集房间里发现的盘子，这个展厅里也有其他李老的作品，如果喜欢李老的作品的话，为什么只拿这一个盘子呢？这个盘子，是有特殊意义的。盘子上画的，正是12个生肖，均匀分部在盘子外沿，和12个钟点数位置也相符合。林集为何在这么多展品中选中了这个盘子，如果说这个盘子是李老生前所留的，这幅壁画的样稿的话，那就很好解释。”

唐懿顿了顿；“李老生前想做的作品，也就是姜老想要完成的作品，应该就是在这面墙上，画上一面以十二生肖为钟点的钟面。”

“既然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头来在说说关于林集在这次事件里扮演的身份。之前正在反复推理中，我们由于各种条件，林集谋杀，姜老自杀，他人杀的情况都基本被排除。当时我就有一个想法，不过因为太过巧合没有立即说出来，那就是：意外。”

“如果说林集昨晚有事找姜老，后来起了口角，之后失手杀了姜老，没有所谓的凶手，一切都是因为林集的失手一推，那一切也就可以说得通了，杀了姜老是他意想不到的，也使他内心愧疚，然而他自己就是杀人凶手，所以他没有勇气把自己杀了姜老的事告诉别人，内心挣扎之下，最后决定了自杀。”

“至于究竟是怎么失手杀了姜老，我想大概情况是这样的。那时由于时间原因，墙上的小洞还在大概只到姜老喉咙的高度，姜老出于不知什么原因，把标枪插进了小洞，与此同时，林集进来了，并且和姜老交谈，可能是林集处于想要保护这面墙，和姜老起了口角。于是，推了姜老一下。然而姜老不偏不倚，正好装上了标枪的一端，刺穿了喉咙，当场身亡。而林集，则是慌张的离开了展厅”

“等等，你是说，标枪是姜老插上去的？”何韬插了一句嘴。

“嗯，这是最合理解释，首先那个小洞，小洞是建筑时就已经打出来的，这样如果谁最可能知道的话，必然是姜老，其次，标枪是姜老本人带来的，姜老带来的目的是什么，对我们来说一直是一个谜团，现在这跟姜老带来的标枪插在只有姜老知道的小洞里，最佳解释只有，这是姜老自己插进去的。”

何韬再次开口：“那原因呢？姜老为什么要把这标枪插进去？”

“按照我的感觉，要么，这个小洞是这面墙的机关之一，需要这样启动，要么，这个小洞里藏有什么东西，姜老一定要取出来，这支标枪，就是取出东西的工具。”唐懿再次回头看向上空的尸体，“不过，想知道答案，只能等有电以后，姜老的尸体再次转下来了。”

“现在，我们稍微理清一下整个案件，也把一下细节补充完整。”唐懿揉了揉太阳穴。从头讲述了整个事件

“数年前，李先生的父亲想要在山上建一间别墅，用来收集自己和一些老友的收藏，也专门留下一面墙，为自己创作壁画所用，同时，他也可能把自己的一些创作理念和他的好友姜老分享了。后来别墅开工，一直都是他们两人督建，特别设计了这面独特的墙，来创作那面特殊的壁画，当然墙上设计了那个小洞，并且用石灰封上隐藏。”

“不想一年前，李先生的父亲过世，李先生夫妇本来打算停工，但是姜老透露自己可以代替李先生的父亲完成作品，所以在姜老的坚持下，依然继续把这座别墅盖好了。这面墙，因为转速很慢，加上一直保持空白，所以没有人发现这面墙是在旋转的。同时，林集知道了姜老要代笔的事，林集是李老先生的弟子，同时对于李老先生的作品，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喜爱，所以他反对姜老代笔完成作品。”

“昨天，展厅初次开放，所以李先生就邀请了一些艺术界内的朋友来参观，我，何韬，林集因为滞留过晚，天气异变，不适合下山，所以就暂时留宿一夜。姜老因打算对那面墙开工，也留下了。姜老随身带了一根标枪一样的东西。也就是现在我们面前的凶器。”

“晚饭后，姜老应该也算好了时间，带着标枪来到展厅，想打开那个小洞。而在八点半何韬和李先生结束聊天后，林集也到了展厅。此时，姜老应该刚刚把标枪插进小洞。见到林集进来，转身和林集交谈。交谈内容可能和林集想要阻止姜老作画有关，总之两人起了冲突，情急之下，林集推了姜老一下，而姜老正好喉咙撞上了标签的尖头，标枪穿透了喉咙，当场毙命。林集被突来的情况惊吓得跑回了房间，因过失杀人而自责，最后割腕自杀以了结一切。”

“然而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因为这面墙是特殊的墙，会按照时针的速度顺时针旋转，在此后的五小时内，这面墙带着尸体旋转，把尸体举到了八米的高空，此时，却停电了。因此，姜老的尸体也就保持在这样八米的空中了。”

唐懿深吸一口气：“以上，就是这个事件的全部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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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后，电力终于恢复，别墅里的人也如愿以偿的报了警，经过警方的搜集调查，得出的结论和唐懿基本相同，姜老的尸体也被取下，姜老的标枪，插在墙里的那一头，是粘着一块不小的吸铁石，而在吸铁石上，吸着一个小硬币。硬币的外沿，环绕着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想问你一下。”唐懿说。

“什么事？”对面的人似乎对唐懿的单独谈话感到有些紧张。

“林集的遗书里，有没有什么我们遗漏的东西。”

对面的人明显呆住了，似乎不想回答唐懿的问题，。

“如果只是一些关于两位老人的往事的话，我就不再多问了，人都去世了，生前的事我也不想再多管了。”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谢谢。”

唐懿转身，走向在索道边等待他的何韬。

而刚刚和唐懿对话的人，也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来，略微的感到庆幸。

他就是最早发现林集尸体的李国同，简单的看了看尸体后，他让周菁去告诉唐懿，自己却在林集的桌上发现了林集的遗书，因为姜娟从房间里出来，所以他也没来得及细看，只是粗略的扫过一眼，就收进了衣服内侧。不过就是因为这匆匆扫的一眼，让李国同决定，不到必要的时候，不拿出来。

当唐懿在林集房间里检查时，李国同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林集桌上的画稿都是线稿，只能用铅笔画的，而林集桌上，却有一支圆珠笔。当时唐懿没说什么，他还以为瞒过去了，现在看来，唐懿一早就知道了。

李国同在庆幸，庆幸唐懿不用遗书就解决了这个案子，也庆幸自己收起了这份遗书。

在墙上小洞里藏着的硬币，是这次壁画的真正原型，也是最早的原型，而这个硬币，是姜能永制作的。后来姜能永告诉了自己的父亲这个创意，父亲却把姜能永的创意照搬了过来，想要自己做一幅壁画，姜老和父亲是多年的老交情，也没对父亲说什么。父亲也许是有些许歉意，就把这枚硬币埋到了那面墙里，算是把两人的作品融为一体。自己则在一个盘子上画了另一个样稿。不想，房子没建成，父亲的身体却不行了，父亲临死前，告诉了姜能永那枚硬币埋在墙里，也希望姜能永来完成这幅壁画。之后姜能永在督造期间，一直在找埋硬币的小洞，找到后，又专门制作了一个这样标枪一样的工具，想要取出硬币。而昨晚，正想取出硬币时，却被林集拦住了，姜老和他说了半天林集都不让步，情急之下，告诉了林集这次的原本是自己创作的。林集震惊之下，也不愿相信，推了姜老一把，导致姜老去世。这就是李国同根据林集遗书所推想的大致情况，如果传出去，自己的父亲临死前却搞了剽窃这样的事件，对老人家的名声影响确实不好。

“就然这成为秘密吧。”李国同看着唐懿乘坐的缆车远去，把手里的遗书，撕成了碎片，随风飘进了大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