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说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吗？”餐桌上，小约翰尼对彼得歪着脑袋。
“当然有，你每年不都是会收到圣诞老人给你带来的礼物吗？”彼得将叉子上的土豆送入口中。
“可是雅各说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每年我在圣诞树下的礼物都是你和妈妈放的。”约翰尼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约翰尼的反问让彼得差点把自己嘴里的土豆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小声对妻子说道：“所以我才讨厌那群犹太人。”
（注：犹太教不承认耶稣与新约圣经，所以也不承认耶稣的生日——圣诞节，自然圣诞老人更是不被承认了。）
“亲爱的，别这么说，雅各一直和约翰尼是好朋友”妻子制止了丈夫的牢骚。
彼得又看了看约翰尼，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郑重的对着自己的儿子说：“听着，约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我亲眼见过。”
“真的？”约翰尼有些怀疑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当然，不信你可以问你的安娜奶奶。”彼得向一边正在安静吃饭的母亲努了努嘴。
约翰尼把自己期待的眼神转向了安娜奶奶。
“当然了，甜心，那时你爸爸才十岁，到现在都已经十九年了呢，我还记得，那年的圣诞节天上没有月亮，而圣诞老人在空中发着光，特别的耀眼……”安娜奶奶缓缓说道。
看到儿子的注意力被自己的母亲吸引过去，彼得悄悄的松了口气。
“这样骗孩子不太好吧？”妻子悄悄问他。
“什么骗孩子？”
“你说你亲眼见过圣诞老人啊”
“怎么会是骗人呢？我真的亲眼见过圣诞老人。”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亲爱的。”彼得对妻子眨了眨眼。
晚饭后
“妈妈，爸爸说他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彼得问道安娜奶奶。
“不知道，他只和我说他去了老派克那儿，不回来吃晚饭了。”
“那我过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吧。”彼得说。
“不用了，我来打吧。”安娜奶奶说道，“别忘了明天一早要去把你派克叔叔接来参加圣诞聚会。他腿脚不方便。”
“好的。”彼得打了个手势示意OK。
派克是自己父亲的老友，失去双腿20多年了，一直以轮椅代步。不过在彼得的印象中，派克一直是个乐观而且心灵手巧的人。在自己成年前，每年圣诞都会给自己带来他手工做的精致礼物，当然，现在每年这份礼物是给约翰尼的。
大约快到晚上九点时，彼得的父亲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漂浮的气球。
“爷爷！”小约翰尼一把抱住了刚进门的祖父，“好漂亮的气球！”
祖父笑嘻嘻的把手里的气球交到了孙子手上，转过头的彼得说：“我想家里是不是再带用气球装饰一下比较好，就去买了一些回来。”
说着，一遍把手里的一袋空气球交到了彼得手上。
彼得看向妻子，妻子耸了耸肩，说：“好吧，大工程。”
“爷爷，爷爷，今天妈妈带我上街时，我看到了一辆双层巴士。”约翰尼对爷爷说，“和你以前开的一样。”
“哦？是吗，你想坐吗？”曾经是公交车司机的祖父对约翰尼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当然想坐，我还要坐在第二层。”约翰尼说。
“好，好，等圣诞节过完，我带你去坐。”爷爷对彼得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会照顾约翰尼去睡觉，给他们俩足够的时间把气球装饰起来。
彼得摊了摊手，拿起了那袋气球。
第二天，12月24日，平安夜。
喜悦永远是节日的主旋律，或者应该说，节日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让人忘记忧愁尽情喜悦的，对小约翰尼来说，或许从派克爷爷那里得到了一个用竹条编织的小汽车模型是他最大的喜悦，不过对于大人们来说，能够平安的相聚，才是真正的喜悦。
深夜
“约翰，约翰。”熟睡中的约翰尼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小约翰尼睁开迷蒙的双眼，是安娜奶奶慈祥的笑脸。
“约翰，刚刚我看到圣诞老人把礼物放在圣诞树下了。”安娜奶奶说的很轻声，不过却立刻让约翰尼清醒了。
“在哪儿？”约翰尼问道，一边说着，一边穿起了外套。
“在楼下……”不等安娜奶奶说完，约翰尼已经冲下了楼梯。此时家中的圣诞树下，已经摆满了礼物。
“别着急，看看窗外。”安娜奶奶也慢慢的跟下楼来。
窗口有一道红光飘过，约翰尼急忙趴在了窗前。
圣诞老人，虽然感到难以置信，但是约翰尼确确确实实的看到了圣诞老人。
现在不知道是几点，不过街道上一片黑暗，所有人应该都已经在睡梦之中，天上没有月亮，所以唯一能看到的亮光，就是圣诞老人车边的红光。
圣诞老人坐在一辆小车里，而小车本身却是漂浮在空中，离地面大概五六米，车前一只驯鹿正在摇摆着蹄子，为小车提供前进的动力。
就在这时，圣诞老人转过身，对着约翰尼挥了挥手。
约翰尼瞪大了眼睛，真的是圣诞老人，骑着驯鹿在空中飞翔，而且还对着他挥手了。他有种想要冲出门追上去的冲动，但是眼睛完全无法从窗前离开，而且驯鹿飞翔的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不过显然不是自己可以跑步就追上的。一番挣扎后，他只有怔怔地站在窗前，看着圣诞老人远去。
不过几秒钟后，这份失落再次转化成了兴奋
“奶奶，是真的，圣诞老人是真的，我看到圣诞老人了！我看到圣诞老人了！”约翰尼对这安娜奶奶大喊。
“嘘，小声点，你爸爸妈妈他们都睡着了。”安娜奶奶说道。
“我看到圣诞老人了。我看到真的圣诞老人了！”收敛了声音，可是约翰尼还是抑制不住兴奋。依旧低声的喃喃自语到。
“甜心，现在先去睡觉，明天早上等大家都醒来以后再告诉他们。”安娜奶奶说着，一边带着约翰尼回到他的房间。
即使兴奋，约翰尼也是被从熟睡中叫起来的，很快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约半个小时后
“你和要喝点什么吗？伙计。”爷爷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想起。
“来点白兰地吧。”另个一个苍老的声音，是老派克。此时二人已经到了门前。
“这么晚了喝酒不好，喝两杯热可可然后你们赶快去睡吧，天都快亮了。”安娜奶奶打开了门，爷爷推着老派克的轮椅进了屋。
“那种东西可没有酒精更加保暖。”爷爷笑到，“来两杯白兰地吧。”
“三杯。”屋内又一个声音响起，是彼得。
“哈哈哈，我们的小彼得也没睡。”老派克突然笑了起来。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时候那次看到圣诞老人，就突然醒了。”彼得说。
“所以想起来再看看圣诞老人吗？”爷爷说。
“确实，因为十岁那年亲眼看到了圣诞老人，我真的相信了很久，很久都认为圣诞老人真的存在，不过再怎么样，我也会有长大的一天”彼得说。
“哦？那你现在不相信圣诞老人存在了？”爷爷问。
“嗯，后来我认为那晚我看到的圣诞老人是你们假扮的，虽然一直还有着些疑惑，不过今晚以后，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彼得说。
“你看到了什么？”老派克坐在轮椅上，依旧乐呵呵的。
“最大的疑惑，自然是为什么圣诞老人会在五六米高的空中飞翔。”彼得说，“而后来，我恰巧发现，五六米，正好是一辆双层巴士的高度，如果圣诞老人不是在空中飞，而是被放在一个双层巴士的顶部，那就可以解释那个高度了。”
“如果真的在巴士顶部，你会看不见那辆巴士吗？”爷爷问。
“正常情况下，确实应该可以看见巴士，不过如果适当的伪装，也可以让我们看不见巴士。”彼得说话的同时，安娜奶奶端来了三倍白兰地，“首先，时间，从阴历来看，今天正好是没有月亮的日子，阴历和公历的重合，是十九年一循环，十九年前，我看到圣诞老人的日子，也是没有月亮的，我可不认为这是巧合，这应该是你们静心挑选好的时间。这样的话，夜晚就没有的月光。”
（注：阴历是并非中国特有，计算月亮围绕地球时间的历法在很多欧洲国家也是存在的。）
“我们家的这个街区，虽然过了十九年，不过这个地方依旧地处偏僻，这么深的深夜是不会有人开灯的，那么也没了灯光”彼得喝了一口白兰地，“那么那时，唯一的光源只有俩个，一个是你们准备在圣诞老人小车上，照射到圣诞老人的灯光，还有一个，就是约翰尼打开的我们家的灯光。”
“想要应对这么弱的光，只要在双层巴士上罩上一层黑色帆布，就可以让别人认为圣诞老人下方什么都没有，是悬空的了。反正我们这个街区比较偏僻，即使不开车灯，稍微控制点速度的话，对于身为老司机的爸爸你来说，安全驾驶并不是什么难事。”彼得看向两位老人。
“哈哈哈哈哈”老派克只是笑，而爷爷再一次发出了提问，“那驯鹿呢？你不会想说我们抓了一只真的驯鹿绑在了车顶吧。”
“当然不会，如果我没猜错，那只驯鹿，是用气球和纸扎出来的吧。”彼得看向老派克，“派克叔叔你的手艺高超，如果给你合适的道具，用纸和气球做出一个驯鹿不太难吧，不需要太逼真，毕竟主要的光都打在圣诞老人身上，驯鹿只要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就足够了，只要用适当的方式绑好，随风飘动的气球会让驯鹿看起来像是真的在拖动小车一样。”
“说道小车”彼得打了个响指，“那辆小车应该是派克叔叔你的轮椅伪装的吧，和十九年前一样，被绑在的车顶。”
“彼得……”安娜奶奶对彼得的言行有些哭笑不得。
“妈妈你也是知情的对吧，我记得当时是你叫醒了我去看，今年也是你叫醒了约翰尼，还有昨天你说要自己给爸爸打电话，就是为了让爸爸可以提前准备吧，所以爸爸才买了气球回来。”
“臭小子，长这么大以后，就一点都不可爱了。”爷爷虽然嘴里骂着，脸上却也露出了微笑。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爸爸。”彼得话锋一转，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也谢谢你，派克叔叔。”
两位老人都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三个杯子碰到了一起。
第二天清晨
还穿着睡衣的约翰尼跑进了父母的房间。
“爸爸！妈妈！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昨晚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约翰尼摇醒了父母。
彼得睁开惺忪的睡眼：“是吗？约翰。”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约翰尼摇着父亲的手。
“我就说嘛，圣诞老人肯定是真的。”彼得笑道。
约翰尼点了点头，把目标转向了旁边的母亲。
彼得会心的一笑，自言自语道：“圣诞快乐。”
[此贴被并州达人于2014-12-22 13:48:2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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