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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意外之财――第一笔赏金
作者：胖猫

5月9日，从春季向初夏过渡的滨江市，不冷不热的，让人有一种想出去走一走，晒晒太阳的冲动。
酒楼里，热闹而喧嚣的早茶，随着时钟的短针向12点方向移动，而渐渐趋于平静。
“怎么样，我们也撤退吧。”
“服务员，买单！”
张三因为脚受伤，拄着一个单拐走在最后、李四走在中间、王五走在最前面，3个20多数的年轻人边下楼边聊天。
“这家店，来了2－3次了，每次来都会有新品，老板挺会经营的。”
“那我们下次还是来这家吧。”
“再好也有腻的时候，还是先换一家，过段时间再杀回来。”
“这个主意不错，换换口味也好。”
“啊！！！”一声尖叫，伴着一阵劈里乓啷声，王五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不一会110来到现场。
“是你报的警吧。”警察问那位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服务员。“怎么回事？”
“他摔下来了。”
“怎么摔下来的？”
“听到声音，他就已经摔下来了，我打120了。”说完她拿出电话。
“这不是110嘛！”
“呜。。。。。。”服务员哭出声来。
“我打120了。”旁边一个领班还是比较冷静的。
一辆120的救护车也应声而至。
“还有救吗？”
“死了！”
。。。。。。
由于事发突然，并且地点在视线有限的楼梯上，没有人注意到事发过程。王五的家属对23岁的儿子是摔死的结论提出质疑，要求警方介入。鉴定结果：身体上有浅表摩擦和碰击伤，致死原因是颈椎断裂。为了进一步排除他杀可能，警方对当时在场的人员进行询问，并开始相关调查。
。。。。。。
“我小时候也喜欢一个人在宽敞的地方玩，会瞄准墙上的一个点踢球。把球踢过去，弹回来，再踢过去，很过瘾。有时不小心没接住，球就会被弹得很远，不得不跑过去追。你看这里没有墙，一个人就不能踢球了，必须要两个人配合才行。”谷教授念了一遍。“嗯，有点意思。”
谷教授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说：“这段话，平时听起来没什么特别，可对于处在特定环境、特定状态中的人，却能起到很好的情绪阻断作用。。。。。。”
毕竟是第一次处理有自杀倾向的事件（详见第一篇：狙击枪事件），我约了谷教授做督导。
“你没受过系统培训，自己学得又杂，这是优势，你不会拘泥于固定的模式，会以实用、有效为主。我们学了二三十年了，容易被已有的知识结构框住。”谷教授感慨道。
“胖猫，我们和陈政委他们合作，搞一个《语言模式对审讯效果的影响》课题，怎么样？”
正是从这一课题的研究开始，我慢慢有机会接触到一些案件的详情。
。。。。。。
“王五这个案子，警方同意我们参与。我和胖猫各带一组，分别针对李四和张三设计一套问讯方案。”谷教授对我们交代着。
网络搜索结果：颈椎断裂的死亡率是7%左右，也就是说，直接摔死是个小概率事件。从这点看，死者家属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为了保证我们方案的独立性，我们有意没有向相关的专家请教。
我和谷教授安排的2名研究生，负责张三问讯方案的制定。我们首先就从楼梯上摔下去是脸着地还是屁股着地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肯定是屁股着地，除非你摔个狗啃泥。”
“趴着摔下去，肯定是脸着地了，脸和屁股又不在一面。”
我们3个人都有过在楼梯上摔倒的经历，都是滑倒，屁股着地；偶尔也有最后一阶踏空的时候。这些和王五摔下去的结果都不一致，只有做进一步实验和推理了。
我们在大学的体育馆里，搭了一个带走道的三级台阶，下面垫着安全保护垫，试着模拟出在楼梯上脸朝下摔倒的情景。实验从好玩混乱，到科学有序地进行着。
“你推他的背。”
“你们俩在两边保护一下。”
“你的手再放得高些、再用力点。”
“你踩住他的脚看怎么样。”
“这样直接摔下去还是有点害怕，你用绳子绑住我的腰试试。”
“你再试试用脚勾他的腿。”
“你用手拉住他的腿试试。”
。。。。。。
实验比想象中要难得多，就算是三级台阶，人类的自己保护本能也在积极地起着做用，两个研究生找来师弟师妹一起努力，反复试验，从上午忙到晚上才得出了基本一致的结果：只有在勾住脚或腿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出现和现场相似的结果。换句话说，那天王五只有在被绊的前提下，才有可能脸向下摔倒。
结论：王五自己把自己绊倒，或者是后面的人把他绊倒。查看现场的照片，死者的裤腿上没有被踩踏的痕迹，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我们推断的可能性。
初步设想是：一是李四做案，通过张三了解李四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二是李四和张三合谋做案，重点在细节上，看张三和李四的讲叙上是否有矛盾的地方；三是张三做案，在拄拐的情况下是怎么完成的。
。。。。。。
为了打破嫌疑人的心理预期，并照顾到张三的脚伤，我们把问讯地点放在了云茶轩。谷教授他们则安排在公安局里完成对李四的问讯工作。
“3台摄像机都布置好了，你坐在那，大家试拍一下，看看效果。”
“左侧OK。”
“右侧OK。”
“前方OK。”
“你们是不是搞得太复杂了？”小李做为警方的监督员在一旁看着。
“希望给嫌疑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同时也方便事后了解细节。”
。。。。。。
扶着张三坐好，张三把拐靠着桌子放着。我在他对面坐下，可看着那个拐放在那，总感觉有些别扭。
“这个，我先把它放在一边好吗？”
“没问题。”
我走过去，拿起拐，把它靠在了张三那边的墙角上。简单的寒暄过后，我们开始进入正题。
“我们在做一个心理研究，我们只对发生的动机是什么感兴趣。”我按着我们预告设计好的语言做着开场白。这里用了一种模糊的语言来处理，既能让对方摸不清你的思路，同时又暗示对方你知道了些什么。
“我们。。。。。。”刚想接着说下去，可右前方有一个亮点，有些晃眼，原来是靠在墙上的拐，在靠近下面的地方有一个螺丝，反射过来的光。
我试着把注意力转回来，尽量不去关注它，可做不到，总觉得它象似想提醒我些什么，也许这就是直觉吧。既然拉不回来，不如干脆就从这开始吧。
“这个拐。。。。。”我故意停顿一下，引起张三的关注，然后用肯定的语气问，“有什么问题吧？！”
张三楞了一下，眼睛向拐的方向转去，却没转头：“拐有问题？”说完，他转过头看向墙角。
这个动作比正常的反应要慢半拍：这个拐，一定有什么故事。
“说说这个拐吧。”我有意没问螺丝的问题，仍然用一种开放式的问话方式。
“这个拐怎么了？”张三的反问更加让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说呢？”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不慢地问。
“脚受伤了，就拄了个拐，有问题吗？”张三开始有了情绪变化，这个变化表明我的问题问到了点子上了，拐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呢？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拐”字。
“先说说你的脚是怎么受伤的吧，比如时间、地点、当时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等等，越详细越好。”
“7天前。。。。。。。”
“几月几日？”
“5月2日晚上，王五去我那玩，我送王五下楼时，不小心扭伤了脚。”
“具体一点的。”
“地有点滑，就自己摔倒了。”说到这时，张三有明显的停顿，我在“脚伤”上画了一个圈。
“受伤以后，你怎么处理的。”
“王五送我回到家休息，后来痛得不行了，我就吃了XXX镇痛。第二天就去了医院。”
“这个拐是在医院买的吗？”
“不是，是第二天王五送给我的。”说到这，张三放在桌上的手握成的拳头。他到底想握住什么秘密呢？我在“拐”字旁连打了两个问号。
我合上笔记本，站起身，走到墙边，先给谷教授发了一条短信：问张三的脚是怎么伤的，拐又是怎么来的。然后拿起拐，拄着它回到座位上。我故意把拐放在桌子上仔细看着，注意到螺丝边还留有少许新的木屑。
“不好意思，我以前没用过，试了一下，不太舒服。这个螺丝是用来固定这个防滑橡胶的吗？”
“是的。”
“这个送给你时就有了，还是后来装的？”
“嗯，我换过上面的橡胶皮。”张三回避了我的问题。
“有意思。”我有意给张三留下这么个悬念。“麻烦你说说5月9日那天的经历吧。”
“那天我们。。。。。。”张三开始讲叙着那天早上发生的事。
。。。。。。
大腿一阵酥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谷教授的短信。
“对不起，公安局那边来电话了，你也休息一下。”我站起身，向外走去。
“小李，可能有线索了，你也来听一下吧。”我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来到门外，小李问：“什么事啊。”
“等一下，我先给谷老师打个电话。”谷老师的短信：有结果了，方便的话通个电话。
“谷老师。”
“关于脚伤和拐的事，我帮你问了，你要不要听一下录音。”
“好的。”
李四介绍的基本情况：他们三个是好朋友，经常会在一起聚一下。那天吃早茶的时候，王五和他先到了10多分钟，李四本以为是祝贺王五任职的。没想到王五告诉他，这次早茶是他对张三的一个补偿。5月2日晚上，也就是王五竞聘成功那晚，王五去张三家想同他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参与竞争的事。当时一共有5人参与竞聘，之前张三想让王五退出，让他多个机会。可王五想，不管是自己还是张三胜出，对大家都是有利的，还是参加了。结果是王五第一名，张三第二名。事后，张三送他下楼，王五走在后面，不小心滑了一下，在摔倒的时候，伸出的腿把张三绊了一下，结果张三也摔倒了，还扭伤了脚，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怎么解释，张三都听不进去。第二天，王五约李四一起去医院看张三，王五就把以前老人用过的一只拐给张三用，希望对他有帮助。王五知道张三恢复得差不多了，想让闷在家里的张三出来喝个早茶散散心。
“你那边有什么突破吗？”
“可能有，晚点再打给你。”
“小李，你一会你去谷老师那或局里拿1张拍楼梯的、1张正面的尸体照片给我。就说鉴定科，在上面找到了重要线索。”结束了和谷教授的电话，我心里基本上也有数了，我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什么重要线索？”
“就照我的意思说就行了，说的时候要显得有些兴奋，就象是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一样。一会我打电话给你，你不用接，直接走进去把照片递给我。”我把小李的电话设为快速拨号键1。
“明白了。”
。。。。。。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回到座位，我准备让张三的情绪激动起来，“你能把脚伤的过程再说一遍吗？关于你的脚伤，我们了解的情况同你的讲叙的不一致啊。”
“是李四说的吗？”
“这个已经不重要，我只是希望你把受伤的过程再重复一遍。”看来平时多看国产警匪片还是有收获的。
“这与案件有关系吗，你想动我的拐就动我的拐，你想打电话就打电话。我又不是你们的小白鼠！”张三的情绪变化比我预期的要快。“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可以走了吗？”
“现在，我是在询问你，如果换成警察就是在审问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时候不能让他有过多的思考机会。我边说边悄悄按下了1号键。
“有结果了。”小李应声推门而入，“鉴定科找到了重要的线索。”
我站起来迎了上去，小李一脸兴奋地把照片递到我手上：“你看，这里，还有这里。”
“辛苦了。”说完我坐了回去，把照片反扣在桌面上，对张三说：“还是自己说出来比较好吧！”
“他抢走了我的位置，还害得我扭伤了脚，就象一个瘟神一样。居然还送一只单拐来嘲笑我，是不是想让我象瘸子一样过一辈子啊。”张三突然激动地说。
“父母有钱就了不起吗？当官了，就可以瞧不起人吗？”
“我没想到他会死。我只是想让他也体会一下什么是痛苦！”
“我这应该算是自首！”
。。。。。。
人心，真的很难琢磨。
。。。。。。
后来，谷教授把李四的录音放给张三听了，张三听完痛哭一场，不知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悲哀，还是为失去一个好朋友难过。
差点忘记告诉读者了，张三的作案手法：他制作了一个可以折叠的橡胶头，用螺丝固定在拐上，下楼时，他用脚把折叠头打开，勾住了王五的脚。。。。。。
大约一周后，小李让我填了一张表。我做为协助破案的有功人员，很意外地收到300元。这是第一笔赏金，我慢慢开始走上了赏金侦探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