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惊喜

一、

意外和惊喜常常伴随着我们的生命轨迹，有意无意给贫乏的生活带来别样的精彩。它们时而使人痛哭流泪，又时常让人重新破涕为笑。

前几年我认识了一位奇怪的朋友，他自称小程，是一个靠为他人制造意外或者惊喜而谋生的家伙。不过之所以说他是个古怪的人，除了名片上没有留下姓名外，不得不说的还有他那对奇葩的阴阳眉毛。

当他递给我名片并自我介绍时，前一秒我还惊讶于这工作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想到后一秒我的想法立马变得截然不同。他制造的意外和惊喜非但没有触碰一丁点的法律而且还给人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快乐。在我看来若是如此，倒也不失为一项不错的工作。不仅公司能赚钱，更重要的是顾客只需要付出一小笔的费用就能给他们所希望的人带来快乐。这样一箭双雕的差事，何乐而不为？

这几年我也有幸能参观这位朋友的公司，那是一间坐落在A市的高档写字楼的格子房工作室。所谓的格子房，顾名思义就是一间分为好几块，像格子一样的房间。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格局分布井然有序。他们的员工接电话为一组，搞创意的也为一组，其它还有设计场景与布置的又成为一组。工作室内员工并不多，但他们的工作流程与分配做的十分到位。不过我的那位朋友除了发名片别的事什么都不干，因为每次那一张张双手奉上的名片上都写着董事长三个烫金的楷书。

不过话说回来，这世界上也有很多意外与惊喜大相径庭，也是人们无法避免的。

二、

那是一个阴雨蒙蒙的早晨，小程千里迢迢地从A市跑来了我们B市。我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留校的大学助教，记得第一次与小程见面还是在几年前去A市XX大学调研的时候，这样算来，这还是我们第三次见面，所以他的到来还真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按照事先在电话里说好的，我如约来到火车站接小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阴阳眉毛的小程，这是毋庸置疑的。

“小程！这边。”我大声喊着，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我这张大众脸。

“让你等久了吧，小张。我老远就看到你了。”也许出于寒暄，小程才这么说。笑起来的他，眉毛变成了一个夸张的八字，更是引人注目。

“这次我是专程来B市旅游的，我们兄弟两几年没见了吃个饭聚聚。”没等我回答，他又补上这么一句。在这几年不算特别频繁的联系中，小程更让我觉得他是个怪人，因为除了推理小说的诡计我们之间几乎从来不聊其它。

我们的午饭是在一家西餐厅解决的，饭桌上他依旧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述自己是如何把小说中的诡计运用到自己的工作中的。比如有一次一位男顾客请他们公司想一个意外来使他心仪的女孩受惊，从而让他能乘虚而入。于是他们公司就借鉴《奇想天恫》中瞬间消失的小丑这一方法成功使女孩主动扑倒在顾客的怀中，最终促成了一对。

“服务员，麻烦再给我一把叉子，谢谢。”讲了一半小程也许是觉得刀叉用的不自在于是问身边的服务员再要了一把叉子。

服务员这才得以看清他那奇特的面容，私底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程拿到了第二把叉子之后便随手将刀往边上一扔，用两把叉子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程放下“双叉”，终于停下了话匣，然后从口袋中摸出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从他抽烟的姿势我可以断定烟龄不会比我工作的年头短，他见我看的出神又从口袋中掏出烟来，但见我连忙摆手拒绝又将烟放了回去。

临走时我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烟灰缸，几个烟蒂都被牙齿咬的扁扁的，心想小程的烟瘾还真是不小。

三、

其实B市是个土地贫瘠、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论旅游还真不比依山傍水的A市。两市相距几百公里，地貌也大相径庭，再加上A市几年前就大搞旅游业，而我们B市至今未曾行动。我打心底里想不好带小程去哪里游玩，加上我前几年参观过他的工作室，索性就先带他去我授课的大学转转。

新年伊始，校内人迹罕至。我们走在宽广的林荫小道上，听着我详尽的介绍，小程显得十分兴奋，并主动提出要到我的办公室看看。

这是一间四人间的办公室，说好听点四张桌子分别摆放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说白了其实室内也就只能容下四张桌子罢了。小程进去转了一圈就对我摆了摆手，自顾自走了出去。

我的住所也是学校分配的，本来我不想过多的提及，但是小程执意要参观，我便跟他解释了一番。

“我们学校最早的两栋楼叫南北楼，我住的那间房就在南楼。这两栋楼以前是都是学生宿舍，现在改成了教工宿舍，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一人一个房间。”

“听说每个学校都有数不尽的鬼故事，你这两栋老楼想必……”小程那看似无意的一句调侃还未说完仿佛就戳到了我的痛处。

“实不相瞒，传言三十年前有一个寝室的学生集体在北楼楼顶跳楼了。当然，这都早就过去的事，我也是无神论主义者，没什么好在意的。”

南楼与北楼因为年岁久远，治安也并不是很好。学校想与其各个房间都装上防盗门，还不如用围栏围起来来的省钱省力。

“嘿，你们这还有个保安亭啊！治安抓的比我们那还紧。”不知不觉我们便走到了南楼。

“你还别说，这可能还与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传闻有关，这个门管大家俗称南楼一哥，以前是个系主任，刚退休不久就自告奋勇地要为我们学校维护治安。这些个个围栏与保安亭也是他向学校上级申请的。”

“下午好啊一哥！”走进门的时候我特地跟一哥打了个招呼。但小程一看到一哥就夸张得笑了起来，手舞足蹈的他笑得前仰后合，惹得一哥怒目以对。

原来小程是笑一哥倒挂眉毛囧字脸，原本笑一笑也就算了，小程还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这下一哥更是恼羞成怒：“你这个阴阳眉毛的家伙，来这就是为了看我？”

我连忙给一哥赔礼道歉并拖着小程赶紧往楼上跑。大致参观后，小程嘲笑我的住所没有独立卫浴，并说明晚上要去找一个朋友聚聚，所以就此告别。

四、

晚饭过后我便听到楼下传来了争吵的声音，随后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原来小程说有东西落在了我家，所以便回来取。但是我们楼有规矩，陌生人进进出出都得到门管那登记。小程与一哥有所过节不愿意配合，所以发生了口角。

我急急忙忙冲下楼准备圆场，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一哥与小程缠在了一起在地上扭打得你死我活。

我摇了摇头，心中感叹小程真是个不靠谱的怪人，口中不断劝说他们停架。最后在我和路人的力量下才得以把两人分开。这件事便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后一哥还特地找过我，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如果再看到小程进这栋楼就打断他的狗腿。

出于礼貌，那一晚我还是请小程上楼坐坐喝杯茶，顺便带走他落下的包。这时他才告诉我有急事马上要回A市，现在来不仅是拿包也是来跟我告别的。

我一再挽留但小程依旧没有改口，于是我只好作罢。心中不免揣测是否是他与一哥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扫了他旅游的兴致。

抽完最后一支烟，小程站了起来。为了弥补过失，我决定送小程到火车站。出门时小程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一哥盯着他大骂了一句什么，但我没听清楚。我想小程应该压根没听见，不然以他那副态度非得再打一架不可。

候车室外，小程与我挥手告别。

“小张，不必送了。这次不凑巧有急事，有机会下次一定再来你家做客。”

五、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准备跟我的哥们小赵他们出去喝几杯，要是小程晚两天再回去我肯定会邀请他与我们同饮。

过了将近三十个生日，早已没了童年的惊喜。工作后每年的生日都是请几个朋友出去吃个饭唱个歌或者洗个足浴打个牌，这些事就算平日也常常做，丝毫没什么心意。

我住在学校过年也不回老家，所以学校让我值班。一方面因为有发加班费，还有一个原因是年后我马上就要告别这座城市分配到C市的分校从教。所以每天白天我也象征性地去办公室坐坐，看看电脑网页备备课打发时间，就当珍惜在母校的最后几天吧。

不过我生日当天可不一样，虽说办公室内开着电脑，但手机却忙个不停。有我找别人晚上吃饭的，也有别人祝我生日快乐的。让我欣慰的是前天刚回A市的小程还特地打来电话为不能给我过生日表示遗憾。

我和小程几乎每次联系都是用办公室的电话，因为AB两市的漫游费特别贵，而且推理诡计一聊到兴头上就聊个没完，没有个一两个小时根本停不下来。这次我是用手机接的电话，所以随便寒暄了几句便草草结束了对话。

待一切安排妥当，我便早早回了趟家，打算换一身行头晚上好好嗨一番。但是开门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我产生了进错房间的错觉，仿佛白日梦一般。

但是插在锁孔中的钥匙又把我拖回了现实，这的确是真的，而且千真万确是我的房间！在没有钥匙的前提下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把我的房间布置得如此漂亮？真是匪夷所思。

六、

我坐下来倒了杯水，迅速回忆有没有哪个女学生女老师对我有爱慕之情，但可惜好像没有。我又想是不是我妈知道我生日准备给我一个惊喜，但还是可惜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没回去过春节她老人家不骂我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专程来给我过生日。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是谁对我来说都不是很重要，我在意的是这个人是怎么进我房间的。我有一个把钥匙放桌角上的习惯，不出门钥匙十有八九就放在桌上。现在钥匙就静静的躺在那儿，房门也丝毫没有被撬开的痕迹。难道是三十年前的鬼魂在作祟，为了给我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

我没来得及考虑太多，因为这个点再不出门马上就要碰上晚高峰而错过约好的饭局了，所以匆匆换了衣物出门打车。

不过还是很不幸，我到时桌上几乎只剩下残羹剩菜了。

“你们几个，主角没来你们就开动了，待会我可不买单。”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唉，都是兄弟，这顿我请了。来来来，你加几个菜弥补弥补，”留着长发的老肖看了看四周，“咦？小赵怎么还没来？”

“小赵平时最守时的，怎么今天电话都打不通。倒是你这个迟到王小张今天一催就来了。”这时一旁的老王也发话了。

老肖和老王是我大学时代最要好的同学。他们俩跟我一样都是师范院校毕业，所以最终也随波逐流各自在本市的两所二流大学从教。至于小赵则是我从小学到现在的铁哥们，在考大学那会，小赵因为沉迷于推理小说，分数只够上三流院校。于是他索性不读大学，励志以写推理小说为终身事业，不过这几年为了糊口他白天也送送快递作为兼职。

后来不论我们怎么拨打小赵的手机号还是他家里的座机，除了无人接听就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就这样，原本四人凑一桌的饭后活动才是重点，现在却变成了三缺一。

凌晨刚过，我们仨都不免担心了起来。早上的市报说昨天傍晚的时候某男子被突如其来的钢瓶近距离砸中脑部，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我接了两通电话就往医院赶，这个倒霉的小赵，一直想出名，没想到现在却以这种方式登上了头版头条。

自从那年高考名落孙山，小赵就发誓不再踏进学校半步，搞得后来他一看到穿校服的学生都有点无地自容。工作后我也多次请他来我的住处坐坐，但他总是以不想进学校大门为由推脱，可见当年的打击真是不小。

小赵最终因抢救无效死亡，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涌上我们三个兄弟的心头。

“警方说是意外，小赵这个该死的可怜鬼！”老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以前总嫌你跟我靠的太近，还以为你是个同性恋，现在想跟你一起吃个饭喝个茶都不行了……”

一旁的老王不断拍着老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太伤心了，可能是上帝也想看推理小说了。”

回到家的我也不禁流下了眼泪，二十多年的兄弟就这么说走就走。看着自己被布置得焕然一新的房间，心中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会不会是死去的小赵来不及给我庆祝生日变成鬼魂后在人世间完成的最后一个心愿。当然，这只是我的自我安慰罢了。

我点上一支烟，慢慢思考。这个房间的钥匙除了放在桌上就是我亲自随身携带，要想进这个门，必须要拿到我这把钥匙。这么一想，最大的嫌疑人竟然是小程！

七、

这段时间除了小程一个人就再也没有人进出过我的房间，而且小程落下包的位置正是我放钥匙的位置，也许这一切都是小程故意安排的。最有可能的推论就是他借与朋友吃晚饭为由拿着我的房门钥匙去复刻了一把，然后再把原钥匙放回原处。

但这样问题就来了，小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拿了钥匙给我布置房间？如果要给我过生日总不至于提早两天就回去吧，更主要的矛盾在于——A市B市的车程需要十多个小时，小程根本不可能办到。我猜测小程一定是把那把复刻的钥匙给了某个人让这个人来布置我的房间。

随后我来到楼下找到一哥询问，因为倘若是这样，这个人不是住在南楼就是登记过姓名的陌生人。

“一哥，我问下昨天白天有什么陌生人进出过吗？”

“原来是小张啊，怎么突然问这个事，发生什么事了？”一哥疑惑不解，“你也知道这老楼平日没什么外来人员的。”

“随便问问罢了，家里东西被偷了，但您别担心，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我没有说出实情，胡编乱造瞎掰了一个原因。

“这楼搬的搬走的走剩下的人也不多了，我想想，昨天好像有个快递员来过两次，但很快就走了，看他好像有点老实巴交的样子也不怎么敢抬头说话。”

的确，这栋楼住的人少之又少，基本都是老一辈的退休教师，这些人当然与我也没什么交集，更谈不上来给我庆生。听一哥描述的这个快递员，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小赵。

八、

一向不踏入学校半步的小赵怎么突然不请自来，难道是快递非送不可吗？若不是他给我布置房间那又会是谁？问题是越想越多，一哥看我呆立在原地还以为我找不到小偷心情失落忙给我补充说：“那个快递员说来也有点奇怪，进来了两次。两次都拖着一个很大的箱子，第二次还跟我道歉说可能是送错地方了没人开门。真搞不懂现在快递这个新行业，最近老头老太都喜欢网购了。”

“拖着一个大箱子？”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当时还问了，他说是台冰箱。五分钟不到他就出来了。”一哥挠了挠眉毛解释道。

按常理，快递员是不会特地关注自己派送的快递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再联系到小程身上，我给小赵介绍过小程，还把那张名片给了小赵，这两个人气味相投想必早就熟识了。小赵两进两出而且都是大件，这也太过巧合，加上钥匙一事，唯一说的通的就是他在运人。

小赵用快递伪装将某人运了进去，然后过一段时间谎称送错快递再将人从里面运出来。这样有效地避免了自己在里面久呆让一哥起疑心上去找他的事发生，这是典型的特洛伊木马翻版！

好一个推理诡计，我打电话到小程的办公室却无人接听。随后我又打了他的手机，这次终于传来了小程懒散的语气。

“小张啊，有什么事吗？又想到了什么好的推理诡计要和我讨论讨论？”

“我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钥匙去刻了一把然后找了别人布置我的房间？”

“没有啊。”

“早点承认吧。特洛伊木马你应该知道吧？”

“好吧，我是拿了你的钥匙去刻了一把然后给了小赵，让小赵把他同事塞进快递箱里送进南楼去布置你的房间。这一切都是你的哥们小赵精心策划的，你要去感谢他，我们之后还为你准备了……”

“准备了什么？”

“没什么，本来想准备蛋糕的，但……”

“你知道了？”

“额，听老肖说的。”

“你也认识老肖？”

“小赵早就介绍给我认识了。”

“其实我有很多疑问，我想，这件事应该跟你有关吧？”

九、

“假设小赵找同事帮忙，以小赵的性格也是他的同事把他运进去。要让小赵亲自送进去，那么箱子里的人必定是见不得保安看到的人。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你真是会说笑，就算我打完电话祝你生日快乐后就立马上飞机赶过来也要到晚上了啊，我怎么可能在那箱子里呢？”

“你刚才说‘我们之后还为你准备’这样的语气分明就是在现场，你这个家伙满脑子都是诡计，这点小事难得到你吗？你用的是人工呼叫转移吧。怪不得那天接你电话的时候回音比以往要大一些。也就是说这几天你根本没有回A市！”

“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什么叫人工呼叫转移？”

“那天你在B市用自己的手机打给A市办公室内的一个朋友，然后再让那个朋友用办公室内的座机播了我的手机号码，你的那个朋友只需要把自己手机的音量开得大声一点然后再把座机设置成免提就行了。我说的没错吧？就算你抵赖，我们去通讯公司一查便知，你总不可能同时和两个人打电话吧”

“好吧，我承认。这都是小赵的提议，他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后来却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我们在布置完你的房间后发现忘了买氢气球于是就准备去买，可就因为这样才发生了意外，小贩制造氢气球的钢瓶爆，飞出的砸中小赵的头部，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十、

通完电话，我来到了钢瓶爆炸的地方。这是在一条小河边，盛水的塑料桶以及一些制造氢气的原料还摆放在隐蔽的草丛中。草丛的周围还有许多气球的残骸，上面好像印着许多玫瑰花瓣，给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眼前的画面突然让我恍然大悟，我想这一切我都明白了。

几个星期后，我与老肖再次碰面，彼此的内心都恢复了些许的平静。

“我想有件事，我必须对你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小赵喜欢的人是我。”

听了我的这句话，老肖的眼珠都瞪了出来，一副要把我吃掉的表情。

十一、

原来小赵真的是同性恋，只不过爱恋对象不是老肖而是我。他靠近老肖只不过是想多问问关于我的事情。原来当年高考落榜铁了心不读大学就是因为没能跟我一个学校，这样才能跟我天天见面。工作后不进我的家门，我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我们单独相处他会显示出害羞的神色。

所有的事都清楚了，这是真的意外，却没有丝毫的惊喜。还有老肖的表情未免太过夸张。

十二、

“你帮我个忙，把这个男人干了。”长发男子说，“老子最讨厌同性恋了，我天天被他恶心得都要吐了，不杀了他觉都睡不好。”

“事成之后把钱打到我的卡上”阴阳眉毛美美地笑了起来。

“你心爱的人马上要过生日了，讨论了这么多推理诡计，我们不如给他一个惊喜怎么样？”阴阳眉毛找到了老实的快递员。

复刻钥匙，呼叫转移，特洛伊木马，阴阳眉毛提议快递员亲手制作99朵玫瑰花氢气球送给自己心爱的人。

在那条河边的草丛里掩盖着一根烟，烟嘴被咬的扁扁的但却抽了没几口。

先马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