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男人经过了一天的辛劳工作,早已是倦了。他一整天都在忙于应酬,忙于领导交代给他的各项任务,稍有不慎,他就会失去这份工作。
他的内心焦躁不安,可又不好随意宣泄,也只有回到家中,整个人陷在沙发里静静的发呆了.....这也许是他最好的缓解方式。
女人依旧如往常般,为男人弄好加入精油与姜片的洗脚水,好让男人舒缓疲惫。然而,他们的关系已然出现了裂痕。不过女人认为,无论怎样,她身上的那种温柔与体贴一定是不会消逝的。
天色已近黄昏,殷红色的光线映衬着窗户,不免显得有些可怖。女人借口说有事,便走出了家门,男人默默不语。
当她走到门口时停留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似乎流露着无奈与悔恨,又参杂着爱怜与不舍,可,她走了。
男人感到天色马上就要黑了下来,他十分讨厌黑色。于是,他点亮了头上那颇有艺术性的吊灯....
(一)
周远正在市局的审讯室里,与其说他在向死者家属询问一些信息,倒不如说他正在承受家属的抱怨与指责。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正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警察同志啊,你们不是查过现场了吗?怎么还连个死因都没弄明白!我儿子死的不明不白的,你们还要把他送到法医那解剖化验!我儿子都死啦!还得挨刀儿,你们什么办事效率啊?警察都怎么当的!”
老妇人身旁坐着一位二十几岁,身着鹅黄色短袖、扎着马尾辫的清秀女孩一直拽着那妇人的胳膊,声带苛责的说:“妈!你这是干嘛呀!”
没料想这妇人一下甩开了女孩的手,劈头盖脸的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知道你还在这档口拦着我,有你这样的闺女吗?啊!”
女孩被自己的母亲数落,显得有些愧疚与尴尬,低着头有些发怯的说:“妈,我能不知道您的感受吗?我又何尝不是,他也是我亲哥啊!”
一旁的周远一面看着,一边沉默了一阵子,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说道:“那个,阿姨啊,既然你的亲人已经离你而去,无论怎样您都要稳定自己的情绪,死人不能复生,可活着的人不还得好好活着吗,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没想到这妇女听完周远的劝告后竟火了起来,“你少给我转移话题,你们警察到底什么时候查出真相?还说怀疑我儿子是自杀,绝不可能我跟你说!我儿子不可能自杀!一准儿是让人给害了!”
周远没成想自己好心相劝竟捅了篓子,忙伸手示意她冷静冷静,“阿姨,我们警方不是把您儿子的尸体送到法医处检验了吗,而且在现场的技术人员已初步怀疑您儿子是中毒死亡,中毒方式可能是吸食了有毒的气体,等检验结果出来了就清楚了。”
这位妇女听到周远说到“现场”的时候,冷不防的把目光转向左侧靠墙的角落,周远的目光也跟了过去。
墙角处安静的坐着一名女子,安静的好像从未出现在这里似的。她的身材纤细而修长,脸孔如清水般干净且美丽。柔顺的长发滑过白皙的脖子,搭在两肩上,透着少有的知识女性的温婉气质,整个人就像一朵在清晨中衔着露珠的百合花。
她叫陆雨荷,今年三十二岁,毕业于国内高等艺术学院,专业为美学。后又出国深造,并在法国获取了博士学位,现在国内一所高校任博士生导师,而且兼任一家时尚杂志的高等顾问。
这陆雨荷也正是死者刘滨的女友,当时警方发现刘滨尸体时正是在陆雨荷家中发现的,而且也正是她向警方报的案。
死者刘滨年龄为二十七岁,学历为大专,专业为化学检验,现在一家生产树脂的工厂做技术人员。
一名白富美的海归博士,与一位基层平凡的屌丝男产生了爱情,这不禁让周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并对陆雨荷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刘滨的母亲“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陆雨荷窜了过去,“就是你!就是因为你跟了我儿子他才会死的!就是你害死的我儿子!你为什么勾搭他,你说!”
刘滨的母亲已无法控制失去儿子的痛苦,对着陆雨荷是又抓又打。但是陆雨荷却依旧很平静,她只是本能的抵挡着刘宾母亲的双手,淡淡的说:“阿姨,请您冷静点。”
刘怡看见自己母亲几乎失了态,忙过来拽住了母亲的双手,两眼微红,有些抽泣的说:“妈!您...您别这样,行吗!”
周远看到他们竟在公安局里闹了起来,忙跟过来制止,“阿姨,快点住手!”没想到刘滨的母亲不但没停手,反而转过身一巴掌抽在了周远的脖子上。这下可把周远给激怒了,他一把摁住了刘滨母亲的手,指着她的鼻子吼道:“我告诉你,你这是袭警!别看你挺大个岁数,我照样给你塞局子里你信不信?”
刘滨母亲被周远的一番斥责弄得有些不堪,人虽冷静了很多,但有些微微的颤抖。刘怡见身为警察的周远竟对自己的母亲动粗,便上来一把推开了周远:“你干什么呀!”
周远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冲动,便调整一下情绪又把话往回拉了拉,“呃,阿姨啊,谁家摊上这种事都很难受,但我也希望您能保持冷静,毕竟你们已经报了案,警方已经着手调查了,就请您相信我们警方,您也节哀顺变吧。”
此刻刘滨母亲心中的五味陈杂一起涌了上来,泪水早已浑浊了她的双眼,她已经抽噎得泣不成声。
这一幕是周远最不愿看到的,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刘怡说:“你先陪你妈到旁边的屋子里呆一会儿吧,好让你妈稳定稳定。”
此时的审讯室中只留下周远与陆雨荷两人,周远拉了把一椅子坐到了陆雨荷面前说:“陆女士,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请你配合。”
陆雨荷婉儿一笑,说:“周警官,您问吧,我知道我现在是最有嫌疑的对象,不过我并没有意见,如果你我互换身份的话,我也会这么想的。”
“哦,那当然最好”,周远听到陆雨荷越是越是这么说,对她的怀疑也就越大。
“你先说说你和刘滨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我们相识了有一年半了,是在我的一次同学聚会上认识他的。”
“那就是说刘滨在你们同学会上认识你,之后便追求你的,是吗?”
“呵呵,周警官,您正好说反了,是我主动追求他的。”
周远听后陆雨荷的话后不免显得有些诧异,他原本猜想的作案动机就这样被推翻了,“她会不会是在说谎呢?”周远在心里思索着。
“既然是你主动追求的刘滨,那你们的双方家长是怎么看待的?”
“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了,至于刘滨家父母的看法吗?您不都看见了么,他的母亲非常不同意!”
“那你们在恋爱期间中的关系怎么样。”
“这种事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开始的时候都很美好,不过时间一长就慢慢淡化,直到凋零。不过我一直很看好刘滨,我是学美学的,对他的剖析很透彻,他虽然学历、工作与社会地位都远不及我,可他依旧是一个很注重自我修养的优秀男子,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更高成就,我只能说是社会环境与家庭造成的。”
“那刘滨家里既然反对你们俩在一起,他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他...”陆雨荷刚要回答周远的问题便听到了一串敲门声,于是就收住了话头。
“请进”,周远应了一声后便有两人推门而入,走在前面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女警,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一名将近中年的男警官。
“周队,我和张哥我们两把刘滨与陆雨荷的最近境况可都调查清楚了,你猜怎么着?竟是这陆雨荷先追的刘滨,陆雨荷单位的同志和朋友都知道,还有不少人羡慕、嫉....”
周远瞪了这名女警一眼,随即又把目光移到了陆雨荷身上。女警当即明白了周远的示意,忙用手遮住了嘴巴。周远抬手指了下门外说:“走,咱们出去说。”
“都说说吧,你们都调查到什么重要信息了。”
小张先开了口说:“周队,你这女徒弟雯雯可真是穆桂英托生的,战战打头阵,我净在旁边打酱油来着,您那,还是问她吧!”
“呵呵,你哪那么多事儿啊!”周远笑了笑便对何雯雯说:“那你就先说吧,有遗漏的地方让你张哥做补充。”
“周队是这样的,刘滨在死亡之前的确情绪很不好,据他的同事们说,最近他总是魂不守舍的,而且工作中也总出纰漏,让领导骂了好几回。在半个月前,单位领导安排刘滨外出调研,刘滨开始和领导说他因为最近身体不舒服不想去,可是经过他领导的再三说服,刘滨便答应了下来,不过他要求调研完成后要休假半个月,他的领导也同意了。刘滨调研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先回的单位,他把工作交接好便正式回家休假了,而且他在调研的过程中也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周远听后点了点头,“那他和同事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仇人?”
“周队,当我向他的同事询问情况时,他的同事们都不相信有人会杀害刘滨,因为刘滨平时待人非常热诚,也很会为人处事,人缘特别好,单位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他的。而且刘滨的平时生活也很简约,基本上是下班就回家,也没交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至于他自杀么,那就更不可能了,刘滨的家里很和谐,又交了个白富美的女朋友,让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哦,是这样。那陆雨荷那边的情况呢?”周远接着问了一句。
“陆雨荷那边我们也详细问过了,她的同事们说她和平常一样,跟个冰山美人似的,不冷不热的,所以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何雯雯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她接着说道:“哦对了,刘滨的单位曾经发生过氨气泄漏!”
“什么?氨气泄漏?”
“嗯,因为刘滨所在的是一家主要生产树脂的工厂,在生产过程中要使用工业氨来生产热固性酚醛树脂的催化剂。而且氨水极易挥发,所以在安全防控疏忽的情况下造成氨气大量泄漏,致使大部分一线工人中毒。不过他们处理得及时,那些中毒的工人并没有生命危险。”
“那刘滨在那次事故中有没有中毒?”
“刘滨当时的确受到了毒气的影响,不过因为他毕竟不是一线员工,并没有吸入过多的毒气,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他们单位员工都要定期去做体检的,刘滨在每次体检中都未检查出有毒素残留的情况。”
“这么说来,就更加确定是被人下毒谋杀的了”,周远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这时小张突然插了一句:“要说是被人下毒谋杀好像有点牵强,不过目前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周远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小张。
“周队,是这么回事,我和雯雯调查完之后就接到了鉴定中心的电话,说是尸检结果出来了,于是我们就直接去了鉴定出中心。鉴定结果表明,刘滨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和最初判断的一样是中毒死亡,死于氨气中毒。在解刨过程中诸如气管内有灼伤、肺部积水等都符合氨气中毒死亡的症状,不过法医奇怪的是,刘滨所吸入的毒气量在理论上是不会致死的!还有就是他死亡时面颊微红,这又有点像汞中毒的现象,不过经过检查并没有发现他的身体与脏器有残留的汞成分。这事儿还真是蹊跷!”
此刻的周远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紧紧锁起了眉头,“不足以致死的毒气竟然毒死了他,而且又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慢性中毒死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
“无论怎样,我们的调查重点还是要放在陆雨荷身上,因为她的作案时间最为充足”,周远慢慢的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小张,下一步你去询问刘滨的母亲和他妹妹的相关情况,还要着重审问陆雨荷,看看从她口中是否能套出来她与刘滨在恋爱期间是否产生矛盾、产生了什么矛盾,目前你就这一项任务,去吧。”小张答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向刘滨母亲所在的那间房间。
何雯雯眨了眨眼睛,面向了周远,“周队,那一会儿我们干什么去啊?”
“当然是去现场了,要不然你说会是哪里?呵呵。”
“还去现场!痕检不是都检查过了么,也没发现下毒的痕迹,何况我们又不是专业痕检的,去了有用吗?”
周远不屑的瞥了何雯雯一眼,“不检查现场,要我们刑警有什么用,多看看总会有发现的。”
何雯雯深知这位周队长的脾气,也不敢违拗,只得乖乖的跟着出了警局赶奔案发现场。
此刻的小张已来到了刘滨母亲所在的审讯室,此时刘滨母亲的情绪已恢复了正常,女儿刘怡也正依偎在母亲身边轻声劝说。
“呃,阿姨您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这次来主要是想询问一下刘滨的死前情况,你们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小张见刘滨母亲两眼通红没吭声,笑了笑又说:“没事的阿姨,你现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要不您再缓缓,我等您。要不咱先聊点别的吧,您看您的女儿多好啊!都说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这话可一点不假,您说是不?呵呵。”
刘滨母亲揉了揉眼睛说道:“你这个小伙子还不错,可比前面那个姓周的警察强多了,随和!那小伙子你问吧。”
“我就说阿姨一看就是通情达理的人!”小张显得很兴奋,他拉了拉椅子向前凑凑,而后又掏出了纸笔.....
周远与何雯雯正驱车赶往案发现场,周远一面开车,一面又在凝神思考着什么。他思索了片刻后便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喂,小暮吗?我是你周哥,你现在要是有空的话马上过来一趟。”
“呵呵,周哥,我现在正闲着呐,你要我上哪去?什么事儿啊?”
“当然是案发现场了,要不是看你小子在分析问题上有两下子,我才不找你呐!”
“凶杀现场啊!那血腥暴力的我可不去。”
“你想的到美,死亡现场就是你想将来还来不了呢!死者早就被送走了,血迹也随着检查后清理干净了,让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帮忙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嘿嘿,这还差不多!”
“那好,你现在就动身吧,一会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具体案情等你到了再说。”周远面带笑容的挂掉电话,放在了一旁。
“周队,刚才你电话里的那个小暮是谁呀?做痕检的吗?”
周远听到何雯雯这么一问便笑了,“什么做痕检的啊,他就是我一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就敢往现场带啊!”何雯雯说完之后马上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便吐吐舌头笑了。
周远也没在意何雯雯的话,他看着前方说:“我们快到了,一会儿你在下面等着小暮,对了,他叫暮白。”
“周队,他什么人物啊!还得我等他!”
“难不成你还叫我等吗,我可是你师傅啊,哈哈。”
周远已把车停进了车位,下车前他拍了拍何雯雯说:“你先在这等他吧,我先上去了。”何雯雯听后一脸无奈的冲着周远做了个鬼脸儿。
周远下车后便走进了案发现场,陆雨荷的家中....
小张在审讯室里一面坐着笔录,一面听刘滨的母亲说着。
“自从我儿子和那女的处上对象后,回家的次数就少了,不过我儿子在对我的方面上没变,很孝顺,我的儿子我知道。好像也就是在他出事前一周左右...”刘滨母亲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的抽噎两声,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情绪,继续说道:“在他出事的前一周左右,我给他打电话,倒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想让他回家吃顿饭,结果打了两个没打通,我就想往他单位打来着,正打算拨号的时候,我儿子就给我回了短信。说是单位正开会呢,还问我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我一看他说单位有事,就回复他说,妈没什么事,打电话就想让你回家吃饭。我儿子那边又回复说他今天单位那边有任务,恐怕今天去不了了,改天吧。我也在就没问他,谁成想...”刘滨母亲说完又哭了起来。
小张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他挠了挠头说道:“那个...阿姨啊,你手机里还存着你儿子给你发的短信吗?有的话给我看一下。”
小张接过手机一边看着短信,一边问道:“阿姨,你确定这是您儿子发的吗?”
还没等刘斌母亲回答,刘怡就接过话头,“我敢肯定,是我哥发的。因为这短信上的语气和内容与我哥平时一样,而且后来的几天他也时不时地发短信问这问那的,还说我给他买的那个手机不怎么好用呢!”刘怡说完后,看着面前的小张,眼神中充满了肯定。
小张一边做着笔录一边问道:“那在这几天除了互发短信外,你们并没有见过面喽?”
“嗯,对的,我们只是互发短信来着。”刘怡说着点了点头。
“那看来问题就出在刘滨死前的——一周中!”小张“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奔陆雨荷所在的房间中....
何雯雯在车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时的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正在何雯雯发愣的时候,一名高个子男生四下张望了一下,就走向了楼道。
“喂!站住,你是干什么的?”何雯雯看他马上就要走进楼道,便立刻从车里下来,叫住了他。
这名男生听见有人叫住了自己,便转过身来,一只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一只手则推了推眼镜,静静的望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何雯雯。
“这栋楼上面警方正在调查,说明你的身份才能进去。”何雯雯说着便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亮了一下。
这名男生听后微笑一下,说:“呵呵,这么说我就没走错。”
何雯雯斜瞪这男生一眼,说:“没走错?你就是暮白吧。”
“对,我就是暮白,是你们周队让我来的。”
“现在倒说得挺细,你过来的时候没见边上停一警车吗?你连招呼都不打就过去了,早想什么啦!”何雯雯气不打一处来,数落了暮白一通。
暮白也没反驳,他轻咳了一声说:“那个、姐啊,那咱们就先上去吧。”
“你多大啊就管我叫姐!再说你不会道个歉吗?”
暮白轻“切”了一声,“不管你叫姐叫什么?叫你姥姥你敢答应吗?”
何雯雯听后,一对柳眉登时立了起来,她猛地反手揪住了暮白的衣领,一把把他顶在了墙上,一只拳头赫然举了起来。
“你会不会说话?要是不会,姑奶奶我可以教你!我还告诉你,我自幼学习跆拳道,现在是黑带五段,就你这样的八个都不够我打!”
暮白见状,连忙举起双手,贴在墙上,“我、不是、我还得管你叫姐,我刚才不和你开玩笑呢嘛,至于有这么大的‘硝烟反应’吗?再说女生经常发脾气对皮肤不好,容易出皱纹...哎呦,疼疼、疼!”
何雯雯根本没听暮白在那罗里吧嗦,她猛地伸手钳住了暮白的肩膀,骤然发力,痛的暮白叫苦不迭。
“姐姐、姐姐,快点停手吧!都是我不对,我不懂礼貌,没先和你打招呼,诶呀!”暮白一面忍着疼,一面紧着向何雯雯道歉。
“切!我还以为你的身子骨和你嘴巴一样硬呢,我这还没使全力呢!行了,上楼吧,别让周队等着急了。”何雯雯松开了钳住暮白的手,两人一起走向电梯。
(三)
周远正一个人在案发现场独自徘徊,静静思索,正在这时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周远自顾的回头看去,便笑了。
“呵!小暮你来啦!来,你先看看这个案子的记录与资料。”周远说着便把一打文件递到了慕白面前,他打量一下暮白又问道:“小暮,你这衣服怎么弄的?都是褶子。”
“啊?哦!那什么,我、我是挤公交车时弄得,嘿嘿。”暮白没敢说是在下面与何雯雯发生争执弄的,便随口撒了个谎,一旁的何雯雯有些尴尬的挑动了一下眉梢。
“周队,这些就是这件案子的资料啊,可真不少。”暮白一面看着,一面对周远说:“我怎么感觉这案子里的几条线索都有点似是而非的,不足以致命的氨气竟然毒死了他,如果有人有意下毒害人的话,怎么可能用不足量的毒药呢?那么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这样一来,这个陆雨荷绝对排除不了嫌疑!”
“我们当然知道陆雨荷嫌疑最大,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啊!”周远的语气显得有些急切。
“找证据啊!我们来的目的不就为了这个吗!”暮白笑着耸了耸肩,把那沓资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双手插兜在客厅里来回溜达,不一会儿,又走进了洗手间。
何雯雯见暮白一直的在眼前晃悠,早就不耐烦了,“嗨、嗨!干嘛呢你,一趟一趟的,怎么着?你要买房啊!”
“行啊,那你要多少钱一平啊?”暮白晃里晃当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何雯雯听罢气得“嚯”地举起了拳头,“你是不是欠揍!”
“呵呵,姐姐,咱们先别闹,我们是来查案的,刚才我在卫生间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还没等何雯雯开口,周远就凑了过来。
暮白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发现卫生间的坐便很干净,不过却少了一样使它干净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又与毒药有着密切的联系。陆雨荷之所以丢掉这个东西,就是为了防止警方看到它之后产生联想,进而会确定自己就是凶手。不过她这么做的话却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勾当更加的说明:凶手就是她!”
“你说半天,少了什么东西啊?”何雯雯眨了眨眼睛,又看向周远。
暮白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好好想一想,要不你也去卫生间看一下,多看看就明白了。”
何雯雯疑惑的眨眨眼睛便走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她从卫生间出来,朝着暮白和周远相视一笑:“呵呵,我知道了!”
“那既然都明白了,下一步我们就来分析一下凶手下毒的手法吧。”暮白说着便走到客厅的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诶?周哥,你笑什呢?”暮白刚一坐下就发现周远看着自己直笑。
“哈哈,你坐得地方正是死者刘滨死去的地方!”
“哎呦!你怎么不早说!”暮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可当他刚站稳时,他又四下看了看说道:“这么说,毒药就是下在这客厅里的某一件物品上面了。”
“你这不废话吗,这客厅、包括屋子里的每一处角落我们可都检查过了,没发现有任何毒药残留的痕迹,不然的话,我们早就可以确定陆雨荷的犯罪事实了。”何雯雯没好气儿的接过了暮白的话,说道:“还有,我们警方办案是要遵循流程的,取样、痕检、询问、审讯、法医鉴定等等,最后还要开会讨论,我还真没听说哪个警方以外的人来案发现场掺乎的呢,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真不知道周队——”何雯雯的话还没有讲完,就发现周远一双带有怒气的眼睛已经看向了自己。
“何雯雯!你给我少说两句,要不然你就出去等着!”
何雯雯没有吭声,只是微微垂下了头。
“呵呵,周哥啊,还有姐姐,你们俩别让我这条臭鱼搅了一锅腥,咱们继续吧。”暮白在一旁打了个圆场,继续说道:“刚才姐姐说了,这屋子里的每一件可能下毒的物品都做过了检查,但并未发现问题,可是我们已经确定凶手还有作案现场。当然了,警方的检查是不会有遗漏的,可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这只能说明检查的方向偏离了轨道。”
周远沉思了片刻后问道:“偏离了轨道?我们可是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的,这种地毯式的检查怎么会偏离轨道呢?”
这时,下午的阳光依然灼热明亮,它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户照进了客厅,晃得暮白有些睁不开眼睛。
暮白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了一下,而后他有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法医鉴定报告,自顾自的说道:“死者死因确定为氨气中毒,但外表的表现又有汞中毒的现象,可又没发现尸体中有汞的残留....吸入的氨气量又不足致死....”暮白愣了一会儿,突然转向周远说道:“周哥,你问一下法医,氨与汞混合后会产生什么反应!快点!”
周远迟疑了一下,而后便拿起手机打给了鉴定中心....
周远一行人离开了案发现场,驱车赶往市局,正在开车的周远转过头对坐在后面的暮白说道:“小暮啊,看来你这次还真没白跑一趟,那证物你也收起来了吧,你先和我们回局子吧,等我完事儿了我送你回去。”
“那我还能怎着啊?我都上了你的车啦!呵呵。”
周远他们刚到陆雨荷的审讯室门口,就迎面看见小张走了出来。
“周队回来了,诶?这位是?”小张指了指周远身后的暮白问道。
“哦,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暮白。那个陆雨荷你问的怎么样了?”
“她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既回答了你的问题,又回避了你真正想知道的,总之吧,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
“呵呵,那是因为证据不足,你把她交给我和雯雯吧。哦对了,刘滨母亲还有刘怡还在吗?”
“我叫他们两先回去了,该问的都问了,再留在这也没意义了。”
“那行,你先带暮白去我办公室等着吧。”周远说着便接过暮白手中保管的证物后拍了拍他又指向小张说:“小暮,这位你叫张哥吧,你俩先过去吧。”
周远看了一眼手中提着的装有证物的黑色袋子,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雯雯,走吧,我们进去。”
审讯室中的陆雨荷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当她看到周远与何雯雯坐到她的对面时,她面露微笑的说道:“周警官,还有这位小警花,你们究竟要问到什么时候?”
“放心,陆女士,这次我们是不会耽误你时间的,因为这次时间由你掌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周警官。”陆雨荷略带冰冷的问道。
“你不明白?我们已掌握了足够证据,如果你坦白交代,一来我们警方会酌情为你量刑,二来我们也省些口舌。”
“呵呵,看来你们还是怀疑我。不过周警官你这次好像很有耐心啊。”
“这次绝不是怀疑,是确定,确定你就是杀害刘滨的凶手!”周远此时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紧盯着陆雨荷,而陆雨荷则有些不自然的微蹙了下眉头。
“周警官,我可以陪你在这浪费时间,可如果你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可不要怪我起诉你们!”
“呵呵,当然不会,我们也是有工作时间的,不过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陆雨荷有些不耐烦的瞥了一下周远,“什么问题?说吧。”
“你家中卫生间的洁厕剂上哪去了?”
陆雨荷听周远这么一问不免有些吃惊,他尴尬的望了望周远说道:“周警官,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这、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周远依旧面沉似水,“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和本案有关系,你只管回答问题。”
陆雨荷有些无奈的呼了口气,“当然是用完扔掉了,不然还会怎样?”
“那好,我再问你,刘滨的死因是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告诉你周警官,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闲扯。”陆雨荷说完就起身要走,周远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陆女士你慌什么?如果我真的拿不出证据我自然会赔偿你的一切损失,而且我还会脱下这身警服滚蛋!”周远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些话,陆雨荷也登时来了脾气,他挣脱了几下没有挣开,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刘滨是死于氨气中毒,你还要问哪些无聊的问题?周警官!”
“ 哎哎哎,你还有脾气了!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哪!”一旁的何雯雯听得不耐烦了,用手里的笔连敲着桌子。
陆雨荷并没有理会何雯雯,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凝视着周远。
周远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那以陆女士海归博士的身份不会不知道洁厕剂里的主要成分就是氨水吧?”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我用洁厕剂毒死了刘滨,你认为成立吗?”
“先不说这个,你家里的坐便器很干净,一定是经常清理的,那么怎么会没有备用的洁厕剂呢?”
“周警官,我觉得你越来越奇怪了,洁厕剂刚好用完,而我又没来得及买回来,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周远沉声冷笑着说道:“是你怕警方看到洁厕剂后,而想到它的主要成分也是毒死刘滨的氨吧!”
陆雨荷的眼神定格了一瞬间,而后缓缓地移向周远。
“周警官,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不过你的这番说辞是无法当作证据的。”
“陆女士,我也很佩服你的镇静,到了这步田地你仍能巧言利辩,不过....”周远说着便走向了电灯开关。
当周远的手指触及开关的那一瞬时,一旁的何雯雯自然明白其中的缘由,嘴角微微上翘,神秘的一笑。可当陆雨荷看到这一场景时,却变得有些不自然,身体也随着不顺畅的呼吸微微颤抖。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室内被灯光照得通明,陆雨荷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
“好了陆女士,是你自己不珍惜机会的,我打开灯就是要告诉你,刘滨是死在灯光下的!”周远说话时目光从未离开陆雨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先不说刘斌为什么会死在计量不足以致死的氨气下,而是你为什么会用不足量的氨气来下毒,那是因为,你拿它来作为承载氨水的容器!”周远说罢,便把那事先追备好的黑色袋子丢到了陆雨荷的面前。
“你很熟悉这个东西吧?陆女士!”
陆雨荷惊恐中略带慌乱地拨开了那个袋子:“这、这是!你们....”
“对,这正是你们家客厅的吊灯!”周远拿出了这顶吊灯说道:“这顶吊灯的框架是用红木做的,很古朴,而它的光源就更加古老了,是四枚白炽灯!你也正是把氨水均匀的涂在了它的上面!”
“你家里用这么古老的吊灯应该是你的喜好吧,不过这白炽灯却也成全了你的作案手法!”周远瞟了下有些痴愣的陆雨荷继续说道:“氨水的化学分子极其不稳定,通常在二十度的温度下就会挥发,而这白炽灯点亮后又何止几百度,这也大大加快了刘滨的死亡速度。”
“可、可是....”陆雨荷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是想问可是再怎么加快氨水的扩散速度,但毕竟是剂量不足,也不可能毒死他吧?”周远果断的夺过陆雨荷的话:“那正是因为你在氨水中混入了一定量的金属物质,也就是——汞!”
“氨水中如果混有金属物质,就会使它的毒性更加猛烈!——这就是刘滨死于不足量的氨气下,并且在尸检时发现带有轻微汞中毒的现象、却并未发现汞元素的真正原因!”
“哈哈、哈哈哈....”陆雨荷在听完周远的推论后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
“你、你笑什么?”何雯雯瞪了一眼陆雨荷,此时的周远也是目光一凛,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周警官,这么低劣的诈术亏你也想得出来?你要是真的检查出这吊灯上面有毒药残留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拿出化验报告?而是拿这吊灯说事?”
周远并没陆雨荷的话而无言以对,他轻撇了下嘴角说道:“如果你不在事后对吊灯进行了清理话,量你也不敢这么说吧!”
“你这纯属是狡辩!”
“随你怎么说,可你不要忘了,散发的氨气是向上运动的,就算你把吊灯弄干净了,它也会留在棚顶!而渗透在棚顶的,你却不可能弄的干净!我已经在棚顶取了些墙灰拿去化验了,相信结果一会就会出来。”
陆雨荷显然被周远将了一军,呼吸的极不自然,半晌没有说话。
一旁的何雯雯却是疑虑重重:我没见周队在棚顶取了墙灰拿去化验啊,这一会儿该怎么收场?
不一会儿,周远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喂,你好,鉴定中心啊!哦,结果已经出来了!棚顶的确有氨气的残留。对,是在吊灯正上方的棚顶取的样,也就是确定了凶手把氨水涂在了吊灯上,是、是,凶手一定是和死者同居的,要不也办不到。报告啊?你们一会儿派人送过来吧,我这边审问嫌疑人脱不开身,好的,就这样,麻烦了啊。”
周远挂掉电话后对陆雨荷淡淡的说:“陆女士,你想要的报告一会儿就送来!”
“周警官,不、不必了....”
何雯雯的心思还没离开周远刚才接的电话,她凑近周远低声问道:“周队,刚才打电话的是鉴定中心的哪一个啊?”
周远噗嗤一笑道:“哦,鉴定中心新来的小暮,用不用给你介绍介绍?”
“小....暮!”何雯雯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幕是周远与暮白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使陆雨荷主动认罪,才合演了一出“双簧”。
(四)
陆雨荷面对确凿的证据无话可说,心理防线已全然瓦解。她低垂着头,柔顺的发丝从她的肩上滑落,她那黯然的样子,像一株凋零的百合。
“周警官,能给我一支香烟么?”
“哟?你还会抽烟呢?”周远笑着便掏出了香烟和火机递了过去。
陆雨荷看着手中点燃的香烟,脸上徒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猛然间,她把香烟伸入自己的喉咙!
“你干什么!”周远眼疾手快,猛地劈手打落陆雨荷手中的香烟。
何雯雯也“嚯”站了起来,“你怎么回事啊?都到了这步你竟然要自残!你还要隐瞒什么?”
“我、我认罪就够了,你们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我不想说、不想说!”陆雨荷发狂似的嘶喊着,他双眼通红,泪水模糊了她的脸庞,也使她失去了理智。
周远尴尬的看着陆雨荷,半晌,终于开了口,“我们是警察!自然有权力知道全部真相,既然你已经承认自己就是凶手,那么就请你配合到底吧!好吗陆女士?”
陆雨荷拢了下凌乱的发丝,擦了擦腮边了泪水,“好吧,我说!”
时间一下子追溯到了二十年前....
陆雨荷自幼生活在南方的一座宁静的县城里,朴实恬静的生活使她的性格单纯而又温婉。家庭生活虽然清苦,却也自在快乐,然而不幸的是,当她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因为工厂中的一起事故离他远去,身边年幼的弟弟也因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而夭折,这徒然的变故使得陆雨荷的内心十分惶恐与无助,唯一值得依靠的母亲也变得颓废。少女时期的陆雨荷强硬的个性在这个时候被激发出来,她与柔弱的母亲艰难的生活。
十六岁的年纪对于女孩来说是美妙的季节,可对与陆雨荷来说,却是一切不幸的起点....
“小荷啊,最近怎么老有个男孩来找你啊?他是你同学么?怎么回事啊?”
陆雨荷面对母亲的询问显得有些不不自然,站在那里揉捏着手指,吞吞吐吐的说道:“哦,没、没什么事,他是我的同学。”说完‘同学’两个字后,陆雨荷尴尬的咬起了嘴唇。
母亲望着陆雨荷的脸眨了眨眼睛,“小荷,你可不是撒谎的孩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事啊?”
“诶呀没事,妈你想多了!”陆雨荷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唉!你这孩子....”
因为家境的平凡,在陆雨荷单纯的思想中认准了只能靠自己的奋斗来改变一切现状。陆雨荷在学习上很下功夫,人也很聪明,尤其天生丽质的外表很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但也时常招来些不良男孩的骚扰。
“唉,你老躲我干嘛啊?”一名身体略显魁梧,皮肤黝黑的男孩在校门口截住了陆雨荷,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流氓。
陆雨荷抬眼看了一下便皱紧了眉头,她没吭声,低着头快步的向一旁走过去。
“嘿!这怎么还不说话了?你他妈是不装纯呢?哈哈!”还没等陆雨荷走出几步,这三个小流氓就伸手把她围了起来,“别着急走啊!聊会儿?”
陆雨荷的脸登时涨得通红,又没办法冲出去,她两眼恐慌地望着他们,身体向里缩着,脚尖扣在了一起。
放学的时间早已过去,大部分学生也都走尽,校外便静的多了,突然有这么几声嘈杂,自然听的真切。校门口收发室的看门大爷听见动静便看门探出头来,当看到那三个小流氓便骂了起来:“又他妈是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岁数不大倒他娘学起耍流氓了,赶紧滚!要不我削你!” 看门大爷说着便抄起门口的棍子过来了,那几个小流氓见状顶了几句嘴便一哄而散了。
“孩子,没事儿别害怕,下次放学早点出来,和同学搭伴走。”看门大爷拍拍陆雨荷说道:“行了,快点回家吧,天不早了。诶?那怎还一个,你同学啊?”大爷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男孩问道。
那男孩稍迟愣了一下,他朝着陆雨荷尴尬的笑笑便连跑几步走了。
陆雨荷每次放学回家都要经过一条小巷,往常都是天没黑下来便到家了,今天因为在校门口被三个小流氓围着耽误了时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陆雨荷怕自己母亲担心,便加快了脚步....
“哪去啊!”陆雨荷正走着便听到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随后一个身影便挡在了她的面前,正是在校门口那个为首的小流氓。
陆雨荷有些吃惊,一对明眸紧张地盯着他,“你跟着我?”
“我他妈上你家找你好几次了,我看你是给脸不要啊!”这小流氓说着便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脖子。
“你松开!”陆雨荷拼命的挣脱着,双手死死地顶住他的胸。
“还真他妈倔,今天我就教育教育你!”他说着,那只搂着陆雨荷的手搂的更紧了,他把脸凑近了陆雨荷,伸着舌头舔向她的脸颊。
“起开!快起开!”陆雨荷拼命地躲着他那猩红的舌头,而从他嘴里呼出来的烟草气味更是让她厌恶,“滚!”
陆雨荷的声音惊慌而颤抖,她歇斯底里的叫喊并没有人注意到,最后,那个小流氓的厚嘴唇便封住了陆雨荷的小嘴。
“呜...呜呜....”
正在陆雨荷最无助的时候,她似乎听见了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放开她!”
那小流氓听到后心里也是一阵害怕,他立刻转过头看去。陆雨荷短暂地松了口气,她通红的两眼也看了过去。
出口制止住那小流氓的正是当时在校门口一直停留到最后的那个男孩,当陆雨荷看到她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快点,快点帮帮我!” 陆雨荷说完依然拼命的挣脱着。
然而那小流氓的手并没有松开一点,他满脸狰狞的看着那个男孩,“你他妈谁啊!明白事儿的赶紧滚,别他妈让我揍你!”
那男孩也没应声,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吐沫,然后他摘下肩上的书包,拎在了手里。
“你他妈没听见呐!”小流氓见那男孩没吭声,便指着他骂了起来。那男孩也不理会,抡起手里的书包就冲了上来。
“操!还真他妈欠揍!”还没等他冲到面前,那小小流氓就迎面一脚把他踢翻,紧接着又一脚抽在了他的脸上,那男孩的鼻子登时被踢出了血,弄得满脸满身。
陆雨荷见那男孩被打,不免显得有些愧疚,她喊道:“快跑,你快跑吧!”
那男孩没有回答,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立即扑了上来。
“操你妈的!”那小流氓恶狠狠地骂着,又一脚猛踹了过来。
这一脚正踹在那男孩的小腹上,痛得他脸上有些扭曲,他忍着疼紧紧搂住了那小流氓的大腿。
那小流氓的大腿背搂住,早已重心不稳了,踉踉跄跄,也无暇顾及被他紧搂住的陆雨荷。陆雨荷趁着这个时候脱开身,抡起自己的书包朝着他猛砸过去。
那男孩趁机一下子把那小流氓扑倒,狠命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此时男孩的眼中凌厉冷酷,本被掐的喘不过气的小流氓看到他这对眼睛时更是感到恐惧,他疯也似的挣脱,突然,他猛起一脚,那男孩仰面倒地。
小流氓一骨碌地爬起身来,慌张的向外跑去。
路遇看见他跑远了,长松了一口气,她忙蹲下身,带有歉意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孩。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你没事吧?”
那男孩依旧很腼腆,憨笑了一声说:“没、没事的。”
“还说没事,流了这么多血。”陆雨荷说着便掏出自己的手帕为他擦拭,又摸了摸男孩被踢的青肿的脸问道:“下手真够重的,疼不疼啊?”
男孩的脸被陆雨荷滑腻的手指摩挲着,心里不免产生一丝异样,“不疼,没事的。”
“真不好意思,那你回去怎么和你大人说啊?”
“我、我就说和同学玩时摔的,你、你不用担心的。”男孩说完脸上微微泛起了红红晕,眼睛也游离似得瞟来瞟去。
陆雨荷有些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垂下了眼眸。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哪班的、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张浩,是三班的....我知道你叫陆雨荷,我注意你很久了....”
陆雨荷听完更显得尴尬,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四下张望着。
张浩见气氛有些凝重,便站起身说:“前面就是你家了,你也快点回去吧。”张浩说完便转身走去。
陆雨荷“嗯”了一声,便向家的方向走去,刚走出没几步,她却回过头叫住了张浩,“你等一等。”
张浩像是被绳子扯住似的嘎然停住,他转过身露出不自然的笑望着陆雨荷。
“还有事吗?”
陆雨荷低垂着眼眸向张浩缓步走去,她走的离张浩很近,鼻尖险些和他相触,她停了下来。还没等陆雨荷说话,张浩就感觉到从她口中吐出的气息轻抚过自己的面庞,这使他的心又一次异样起来。
“在校门口时,看门大爷曾说过让我放学后结伴而行,不过...不过却没有顺路的。”陆雨荷说完不自然的咬着嘴唇,抬眼看向张浩。
“我、我也不顺路,不、不过...”
“不过什么啊?”陆雨荷有些失望的追问道。
“不过、不过我能天天送你,真、真的。”张浩说完脸涨的通红,紧低着头,不敢看向陆雨荷。
“嗯,就这么说定了!”陆雨荷朝张浩摆了摆手说:“那、我们明天见!”
张浩挠了挠头,腼腆的笑着说:“嗯,天天见!”
陆雨荷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走着,她踩着撒下的淡淡月光回到家中,家中的母亲自然为她的晚归很是恼火,不停地询问,但陆雨荷的回答只是敷衍了事,她回到自己的房中,当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使她无法安然人睡,少女的心扉也被悄然打开....
(五)
周远与何雯雯静静地听着陆雨荷的叙述,周远心境被陆雨荷的故事牢牢吸引,不过何雯雯却听得不耐烦了。
“不是,你在这和我们兜圈子呐!你说了这么多没有一件和刘滨的死有关,你什意思啊?”
陆雨荷淡然一笑,“小姑娘,我已经承认了全部罪行,还怎么可能和你们兜圈子呢?只不过在整个事件中死去的不只是刘滨一人!”
“什么!”何雯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旁的周远依然表现得很镇静,他挥了挥手示意何雯雯住口,看向陆雨荷冷声说道:“陆女士,你继续!”
陆雨荷舔了舔自己干干的嘴唇,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自从陆雨荷经历了那件事后,她与张浩走得愈来愈近。陆雨荷对张浩的好感更多是来源于感激,可她也知道张浩是喜欢自己的,随着她与张浩的接触时间加深,她发现张浩对自己的感情愈来愈强烈,青春的躁动使张浩早已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
“小荷,我有话对你说。”
在一次放学回家的途中,张浩像往常一样送陆雨荷回家,走到了那条小巷中。
陆雨荷听到张浩和自己有话说,便停下了脚步露出甜甜的笑看着张浩说:“最近你怎么老是吞吞吐吐的,你要说什么?”
“小荷,我、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陆雨荷听完脸颊有些泛红,他微微点头回答说:“这个我知道,我对你挺有好感的。”
“仅此是好感么?”张浩显得很激动,两只手抓住了陆雨荷的肩膀。
“你、你这是怎么了?”陆雨荷尴尬地挣脱几下,可张浩却抓得越紧了,他伸手搂住了陆玉荷的腰肢,将她揽在怀中。
“张浩你、你别这样好吗?”陆雨荷想要推开张浩却无能为力,张浩更加疯狂的搂着陆雨荷,陆雨荷清楚感觉到他此时的身体正剧烈的颤抖,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小荷!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张浩近乎嘶吼这说出这句话。
陆雨荷的眼中已溅出了泪花,他挣脱着,突然她抬起手打了张浩一个耳光。
“你这个样子,和那天的流氓有什么区别!”陆雨荷朝张浩怒吼着,张浩被打的愣住了,眼神中又现出了当时的那种冷酷!
陆雨荷被张浩压在了下面,此时的陆雨荷已不再挣扎,他紧闭着双眼,泪水从她眼里流出划过脸颊。
陆雨荷感激张浩在那一次保护了自己,为自己守护住了宝贵的东西,可她再怎么感激张浩也不愿用自己的第一次来报答他,可现在又能怎样?她的身体已被张浩张浩占有,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原谅强奸了自己的人!
小巷里总是寂静无人的,陆雨荷坐在那里漠然发呆,直到月光再一次散在她的身上,她才起身回到家中。
“小荷,怎么又回来这么晚啊?”母亲见陆雨荷面容黯然,便上前关心的询问。
陆雨荷决不敢向自己母亲吐露实情,她勉强掩饰内心的痛苦,强挤出笑容说:“这几天功课紧,所以晚回了些,您别担心了。”
“这就好,妈知道你是好孩子,这段日子那个常来找你的那男孩也没再来过,别嫌妈唠叨,少搭理那些不三不四的。”
“知道了,妈。”陆雨荷听完母亲话,心里涌来一阵酸楚,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时间的脚步是不会停止的,转眼过了三个月,已经到了快高考的时候,陆雨荷无疑是全校中最出色的,可以考进最好的院校。不过她的小腹在这三个月也起了变化,一天天的变大,这种事情是瞒不住过的母亲的。
“小荷!这、这是怎回事?”陆雨荷母亲声音颤抖的指着她的肚子问道。
“妈....”陆雨荷紧咬着嘴唇,难以启齿。
“你、你究竟在和谁鬼混?”母亲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你让我怎么想!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会把你毁了的你知道吗!”
陆雨荷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苦楚,终于向母亲吐露了实情。当陆雨荷母亲听完全部事情经过后,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应。
气氛紧张的胶着着,很长时间,母亲开口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陆雨荷已是泪流满面,她根本不敢去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嫁给他吧。”
“妈,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嫁给他!”母亲的声音凄厉而颤抖。
“为什么!”陆雨荷的声音嘶哑可怜,她脸上交错的泪痕显得她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无助、有那么的楚楚可怜。
“事到如今你叫我怎么办?你为什么不在发生事情的那天和我说?现在、现在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还能怎么办?”
“妈!你太自私了!”陆雨荷说着便夺门而去....
陆雨荷因为这件事被迫辍学,也与这次高考擦肩而过,她无奈的嫁给了张浩。
张浩也因这次的高考失利再没打算继续复习参加下下一次的考试,而是安心找了一份工作,平凡的生活。
陆雨荷却始终没有放弃学业,她一心想着只有这个途径才能改变自己,不过很快就到了分娩的时候,陆雨荷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小女孩。
陆雨荷抱着自己的女儿对张浩说:“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张浩讨好般的憨笑着,说:“你说的算,还是你来起吧。”
“我得复习参加下一次的高考,没这个心情,你要不想起那就随你的便。”
张浩不知所措的抱住了陆雨荷的肩膀,“小荷,你是要离开我?”
陆雨荷冷漠的拨开了他的手,“我离开你又怎么了?不过女儿我会抚养的。”
第二年的高考中,陆雨荷如愿以偿的靠进了自己理想的院校,在此期间,陆雨荷没有任何人谈起过自己的过去,也拒绝了所有追求她的人。她偶尔的也寄信给张浩,不过是简单的询问有关女儿的事,可这却让张浩极其不安,他终于按耐不住去找陆雨荷了。
当陆雨荷见到张浩很是恐慌,“你、你怎们来了?”
张浩已有很长时间没见陆雨荷了,他注视了陆雨荷很久,“小荷,我没和人提起咱们俩的关系,我这次来是有事告诉你的。”
“是女儿的么?”陆雨荷冷漠的回应。
“你、你母亲去世了。”
陆雨荷听到这个消息后呆立了很久,她在嫁给张浩后就在没和母亲见面,内心交杂的情绪无法表达,也无法宣泄。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地给张浩一张存折。
“这里面是我的奖学金还有我勤工俭学做零工攒的,你拿去。”
“不用,还是你留着吧。”
陆雨荷把存折放进张浩的口袋,说:“你以后别来了,把女儿照顾好就行了。”
“好....”张浩看着陆雨荷离去的背影茫然出神。
而后的陆雨荷用令人嫉妒的优秀争取到了赴法留学的机会,这使她看到人生的光明。赴法留学的日子里使她受益匪浅,也让他脱胎换骨。
“那在你回国后张浩找过你吗?”周远打断了陆雨荷的叙述问道。
“找过,我回国后去看了几次女儿,之后就没再见过,我只是经常寄钱给他,我不想亏欠自己的孩子。”
“你说过在这次事件中死去的不止刘滨一人,那张浩是怎么死的?”
“我会说到这的,回国安稳之后,我向张浩提出了离婚,并要求有我抚养女儿。他当然不同意,开始他多次哀求我,可我执意要这么做,可最终因无法落实女儿由谁抚养,法院只能进行调节,之后就不了了之了,这是在我认识刘滨以前发生的。”
陆雨荷漠然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当我认识刘滨以后,我发现我的少女心扉被他撞开了,我不确定我有多爱他,可我对他很是喜欢,他阳光率真的个性感染了我,使我彻底抛开了过往的尘埃,我想和他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
陆雨荷说到这里,双眼紧闭,有些抽搐,“在我怀上刘滨的孩子后,张浩这个不速之客却突然闯进我和刘滨的生活,过去的种种毫不掩饰的展现在刘滨面前。这一切对刘滨来说太突然了,他无法接受这一切,他提出和我分手,并且让我打掉孩子!”
“你与刘滨有孩子的事他家里不知道吧。”周远插了一句问道。
“不知道,可最后我的孩子还是被打掉了!刘滨在一次趁我不备的时候在我的杯中投入了大量的安定,就这样,他趁我昏迷的时候把我送到医院,做了流产。”
陆雨荷说到这里显得很躁动,她已充血的双眼空洞地看着四周,“当我知道我的孩子被打掉时,我和刘滨吵翻了天,他坚决要和我分手,我也知道挽留不住这段感情了,可、可刘滨并没离开我,他仍和我住在一起。但张浩却和从前大不一样,他逼我逼得越来越紧,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回去和他继续生活,他就要把我的事散布给我认识的人,所以、所以我必须在他们俩之间做个抉择!”
“于是你便妥协了张浩,而杀死了刘滨!”
“是的,我把所有的气愤都宣泄在了他的身上,他还打掉了我的孩子!于是我就策划了这起谋杀!在他回来之前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将混有汞的氨水涂在了白炽灯上,而后我就找个借口出去了。我们当时的感情早已破裂,他对我已是相当冷漠,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要杀了他。出去之后我就联系了张浩,约他在废弃的海桥上见面....”
昏沉夜色下的海桥伫立在那里,下面无尽的海面上涌动着波涛,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张浩早就到了,他背靠着栏杆,看着缓步走来的陆雨荷,“你都想好了?”
“我和你回去是为了女儿,刘滨他、他死了!”
张浩听后,身子无名的颤抖了一下,“刘滨他死了?你说你为了女儿?哈哈、哈哈哈....”
张浩的笑声令陆雨荷感到恐怖,“我为了女儿不对吗?你以为我会甘心和你在一起!”
“可我的女儿她已经死了,都是因为你!”张浩嘶喊着揪住了陆雨荷的衣襟。
“女儿、女儿她、她死了?”
陆雨荷内心中的唯一支柱也轰然倒塌,她拨开张浩的手,对他嘶吼道:“女儿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张浩一把将陆雨荷推在地上,他指着陆雨荷说道:“你见过女儿几面啊?天底下哪个孩子不想自己的妈妈?她每天都哭着喊着要见你,有一次她自己跑了出去,被车撞死了。”
地上的陆雨荷愕然了,她此时的心已成灰烬!
张浩看着她冷语说道:“当时你被人强奸的时候,我真不应该救你!”他用唾弃眼神盯着陆雨荷,之后扬长而去。
陆雨荷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来,可当她的手触碰到地上的石块时,胸中的恶念被悉数激发出,她举起石块,朝着张浩的背影冲了过去!
这一击重重地砸在了张浩的后脑上,张浩的身体僵直了一瞬,而当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来、看向陆雨荷的时候,陆雨荷又一石块砸到了他的脸上,她近乎疯狂的砸着,直到血肉模糊....
陆雨荷瘫软在一旁,看着张浩的尸体,最后,将他丢向无尽的大海深处。 她草草擦了擦血迹便离开了,这废弃海桥人迹罕至,所以命案一直没被人发现。
陆雨荷回到家中时,此时的刘滨早已死去,他痛苦的表情和疑虑的眼神,令看到后的陆雨荷既后悔又恐怖, 可她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到了第二天,陆雨荷仍不敢去报案,也不知该怎么处理尸体、又怕尸体腐烂,她只好天天开着冷风,尽量保持尸体不腐。之后她听到刘滨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刘滨妹妹打来的,这更令她毛骨悚然,她慌忙的挂断电话,又关掉手机,好长一阵子,她才又打开手机,仿照刘滨的语气给他的妹妹发了短信。之后的几天,她都以短信的方式和刘滨的妹妹与母亲交流,并没引起他们的怀疑,直到案发的第七天,陆雨荷才正式报案。
“好了周警官,这就是全部真相!”陆雨荷无力地苦笑着对周远说:“我痛恨的丈夫、我深爱的男友,如今都被我杀死了,我可爱的女儿,腹中从未谋面的孩子也因我而去。”
陆雨荷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周远见状忙阻拦了她,“陆女士,你还要干什么?”
“我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如果你怕我自杀的话,你就跟着吧。”陆雨荷打开门后见到一名瘦高男生背对着自己,正是暮白。
暮白转过身,微笑着看这陆雨荷,“不好意思姐姐,你的故事我都听到了。”
“迟早都会知道的。”
“可是,你没做错!”
陆雨荷听到暮白这么说便止住脚步,看向他。
“不过,你有罪!”
陆雨荷的目光露出了以往的柔和,她对暮白说了声“谢谢”。他信步走向走廊的缓台,手搭在环台的栏杆上向外望去。
夜幕已经降临,暗淡的星辰镶嵌在夜空,皎洁的月光却如秋水般明亮,透过这沉沉夜色,撒在陆雨荷身上,她的发丝也被夜风吹的凌乱。
而周远、暮白、何雯雯三人,却望着陆雨荷的背影茫然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