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又是一阵沉默。
“你好漂亮。”林景这是真心话,终于看到崔云和的全貌后,林景发现,她长得比想象中还要美。混血儿,皮肤白皙,典型的西方骨相东方皮相,高鼻梁,大眼睛深邃又多情,脸部线条却不僵硬,樱桃小口,这些特征组合在一起,人是不会不好看的。
“你喜欢吗?”崔云和凑过来问。
“啊?我还……我还挺喜欢你这样的。”林景有点懵,按道理,女孩子们听到有人夸奖,不是应该害羞地脸红着说声“谢谢”吗?这女人,怎么这么主动,真是走桃花运了不成?
“喜欢我这样的……你不喜欢我?”崔云和靠的更近了,一脸委屈地问。
“我?我不是……那个那个……”林景琢磨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没办法,崔云和整个人都要贴到他身上了,这个距离,不是打起来,就是亲上去,显然,并非第一种展开。他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了很多。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不用回答啦。”崔云和笑起来。
“儿子!你醒了吗?妈妈回来了!唉?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温雅刚刚推开门想进来,就看见这么一个场景,连忙又关上门,满脸带笑地出去了。
“不是?唉!嘶……好疼……”林景又忘了自己的伤,想要坐起来。
“老实点待着哦,虽然没打到要害,也不是贯通伤,养一星期就好差不多了,不过毕竟流了很多血,你昏过去了一天呢。要是伤口开线感染的话,我不保证哦。”崔云和稍微离得远点,笑眯眯的。
“听说,你要开一家侦探社?”沉默过后,崔云和开口问。
“是啊,不过现在社员满打满算也就我和李牧两个人。”林景一想,的确有点困难。
“那,算我一个吧?”
“真的?”
“真的。”崔云和又笑起来。
“那太好了!”林景更是来者不拒,有人就比没有强。何况崔云和显然能力在线,有她帮忙的话,增益不小。
“对了,你要救被害人我能理解,可是干嘛救凶手啊?他手里有枪,一个不好你就死掉了。”想到什么,崔云和看着他,埋怨地说。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就算是身背三条人命的犯人,要死也要等审判完后再死,如果让他自杀,真相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了。毕竟,我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如果昨天没有抓他个现行,很难定他的罪。”
“你不怕死吗?”
“谁能不怕死啊。”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他,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吗?”如同征战前的战士那样,林景做好了觉悟,开口问道。
“讲吧。”崔云和很有兴趣,双手扶在脸颊上,准备认真听故事的样子。
“事先说好,这可不是什么精彩的侦探故事,也不会是寓言或童话。”林景的语调很低沉。
“高二之前,也就是我十七岁那年之前,那时候的林景,是个除了破案什么都不在乎,除了真相什么也不追求的人。当然了,我的确帮警方解决了很多很多大案,沉浸在别人的赞美和破案的喜悦中,忘乎所以,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缺点。”
“现在来看,你不是这样的人呢。”崔云和小声说。
“因为高二那年,出了件事。大事的起因都是小事。我们班上有个同学,男的,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成绩一般,什么都一般,不好也不坏,在人群里一抓一大把。他家里条件不好,挺穷的。有一天,我记得是上体育课,他好像生病请了假,就没去。我们回来以后,发现班费被人拿走了。”
“多老套的剧情啊。”林景的眼神很落寞,完全没有解决了杀人案的喜悦。
“是他拿的吗?”
“是。或许这点有所不同,因为他并没有被冤枉。我很快就解决了这起案子,不管对于那时还是现在的我,这点事甚至都说不上是个案子,我从他的书桌里找到了那笔钱,一千块钱,班上四十好几个人,凑一凑就出来了。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毕竟你点的那顿饭就花了我一千六百块。”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林景幽怨地看着崔云和。
“哎呀,对不起嘛,谁叫你又一个人走掉那么久不回来,人家当然会生气的嘛。”崔云和试图萌混过关。
“你这不叫生气,你这是打击报复!算了算了,我们继续。”林景又换回之前那个低沉的声音,接着说道:“一千块钱,后来我知道,当时他家里出了变故,母亲患了重病,这一千块钱,没准能让他母亲活下来,即使概率很小很小。”
“然后呢?”
“然后啊,有一天,那是高二下半学期了,学习开始紧张了,大家压力都很大,班里一出点什么事,就像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那天下午,正上着课,我们班主任走进来,把他叫出去,接了通电话,是他家里打来的。”
“他的母亲?”
“他母亲去世了。然而噩耗不只是这一个,那天晚上,因为他成绩一般,有个老师数落了他一顿,话说的有点重。后来他整个人就彻底崩溃了一样,跑出教室,跳楼了。”
“这是我当侦探来第一次,我后悔了,”林景的声音里,哽咽着,甚至有些哭腔,“我那次如果不说出来,他压力就不会那么大,我也知道,因为这件事他被全年级的人嘲笑了很久,所有人都在对他各种恶作剧,越来越过分。似乎以同样近乎于犯罪的手段惩罚一个‘犯人’不必付出任何代价,是正义的事。他这半年就像是在脸上写着小偷的字样,即使是我,经历了这些也会绝望的。”
“可是你没做错什么啊?你只是说出了真相。”
“那我问你,如果我不说出来他也会死吗?如果没人给他带来那么大的压力,让他半年时间都被人取笑,他会想不开跳楼吗?”林景大喊着,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自己的愁绪。
“很多人都跟我说我没做错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杀人了。多讽刺啊,一个以言语为枪的侦探,把枪口朝向了普通人。他和那时候的我一样,才十七岁,成绩说不上差,飞黄腾达或许很难,但是这么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他也做不到了。我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啊?”
“后来所有人都好像站在我这边,于是我也想,我也许是没做错,但是,这不是件值得称道的正确的事,人命和真相,到底哪个重要呢?”
“后来高考压力一天比一天大,我就不再查什么大案了,我也怕再因为我,更多不该死的人死去了。直到二十天前,这起连环谋杀案又摆在我面前。”
“所以,你连凶手也要救下来吧。为了赎罪?”
“是啊,没人是本就该死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或许在这点上我不是个好侦探,那次之后,我认为人命要比真相、比所谓的正义更重要。如果某一天真的有这么两个选项摆在我面前,我会怎么选呢?没准,有一天我甚至会帮助犯人吧。”
又一阵沉默。
“好了好了,真是辛苦你了,听我说这么多。”林景想开了什么,也笑着说。
“不管你选哪个,我都支持你哦。你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对了,关于这件事,咱们到底在哪里见过面啊?我真的不记得你了。”
“我说过了,你要是想不起来的话,就当我在梦里见过你好了。”说罢,崔云和站起来,又戴上口罩,优雅地,像小鸟一样飞出去了,最后一步要迈出去前,回过头来看了林景一眼。
清代徐震在《美人图》中写道,美人有七韵:帘内影、苔痕履迹、倚楼待月、斜抱云和、歌余舞倦时、嫣然巧笑,还有这最后的,临去秋波一转。
她刚走,温雅就万分激动的走进来:“哇,儿子,好漂亮啊!就是她吗?跟你出去那个?”
“是她。”林景还笑着。
“你们刚才,亲上了?”温雅更兴奋了。
“亲什么啊?你看见什么了?”
“没事,你放心,妈看得出来,这个女孩真心喜欢你,就决定了,她就是我未来的儿媳妇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儿媳妇啊?”林景有点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爸来了,在门外等半天了。”
“要完。”林景心里顿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如果说高峦来过,充其量不过是抱怨几句,但是自己老爹要是知道他不要命地跑去跟杀人犯对峙,被枪击中失血过多昏了过去,非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爹,我错了!”林景看见拄着拐杖的健硕男人从门口走进来,连忙低头认错。
“错哪了?”林藏似乎的确很不满意。
“我不应该自己跑去跟凶手对峙。”
“你不应该不报警!你就这么信不过警察吗?要不是那个女孩看懂了你写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还真是她报的警啊……她还挺厉害。”林景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一直不停地道歉。
“行了,如果没有你,那就要再多上两条人命,干得不错,下次小心点。”
“干得不错、下次小心?也就是说,我还有下次?”林景喜出望外地问。
“如果你还像这样不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没下次了。”林藏说完转身要走,又被林景叫住。
“爹,我想见一个人。”
“谁啊?”
“张文丰。刚过去一天,他应该还在警局接受询问吧?”
“为什么见他?”
“有点事想问。”
“你这样子可下不了床啊,等会儿。”说着,林藏拿出手机拨出去个视频,说着:“若水,让张文丰接,我有事要问。”
电话那头徐若水走到张文丰面前,举着手机:“小子,是你吧?有事快说。”
林景从父亲手里接过手机,看着张文丰的脸出现在画面里,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被捕而失望憔悴,甚至还有些释怀了的样子。
“张先生,您好啊。”
“哈哈,我还想是谁会想见我这个杀光了身边人的家伙,小兄弟,托你的福,我还不错。”张文丰微笑着,缓缓地说。
“我想问,您后悔吗?”
“我后悔吗?你问一个杀了三个人的魔头,有意义吗?”
“即使是罪犯,也会后悔吧。”
“后悔?谈不到吧。我不认为我不该杀了那几个人渣,光是这些年公司做大以后来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值得我再杀他们一次了,所以我不后悔。但是,这样的我也不配再去见她了。”
“你的确比这群警察厉害啊,林景。”不顾一边徐若水不满的抗议,张文丰继续说。
“您怎么知道我叫林景?我没和您说过吧?”
“你以为,只有你在调查我吗?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我还知道你是鹭岛大学今年的新生,四年之前开始在各个案发现场奔走,是个给警察们帮了不少忙,也带来不少麻烦的‘私家侦探’,没错吧?”
其实林景帮助警方破案这事没有任何报道,他自己也几乎不怎么提,不过想来凭借张文丰的人脉,调查他一个普通人,说不上困难。
“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是鹭岛有名的一个都市传说的主角。”
“还有这事?”林景问。
“是啊,那个故事,说的是一个游离在警方管控之外,咬住犯人就绝对不会松口的猎犬一样的侦探。”
“是吗,游离在警方控制外的……猎犬?那不也是狗吗?这算是夸我吧,”林景笑笑,“您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结果吧?”
“结果吗?多半会死吧。运气好点,判个终身监禁,总之,我没可能重见天日了,我赚了那么多钱,一点用也没有,早就都捐了,算是减轻点罪孽?谁知道呢。”
“这么说来,您接受这个结果?”
“当然接受。我杀了三个人,当然逃不过。”
“那您的公司呢?那么大一家公司,主心骨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怎么办?”
“不知道,的确难为那些员工们了。我之前就听说京城有家公司打算收购我们,这回应该会趁虚而入吧。这些做生意的啊,都这样,除了利益什么也不在乎。”
“我知道我活不下去了,真是对不起啊,把你打伤了,还好你没死,不然的话,我就永远永远不敢面对她了……你和她还在的时候很像,正直,沉着,逻辑清晰……好了,让你听一个死人说这么久。再见了,不对,应该说永别了。我们,不会再见了。”徐若水看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满意了?”林藏接过电话,问。
“满意了。”
“那我走了,好好养伤,注意安全。”林藏拄着拐杖,走出去了。
“好了,作为一个伤员,你今天会客很长时间了,赶紧休息吧。”温雅告别了自己的丈夫,走进门来。林藏辖区里出了这么件大案子,即使解决了,抽出时间来看儿子也不容易,还得赶紧回警局。
“我都睡了一天了,还怎么休息啊?”
“你那是昏过去一天好嘛。老实点,乖乖睡觉。”
“睡不着。”
“那你想干什么?医生让你静养。”
“我要是听别人的话,现在就不会躺在这了。”
“你还知道啊?下回注意点,别年纪轻轻的就跟你爹一样,你看看他,现在路都走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一个两个没完没了的唠叨。你总得给我找点事做吧?天都没黑呢,我睡不着。”
“你现在坐都坐不起来,还想干什么?”
“切,我还得几天才能好啊?”
“一周以后拆线,拆完线就差不多了。”
“一周?我要耽误一周的课?在这躺一周?”
“不想耽误课你倒是别受伤啊。放心吧,会有人帮你的。”
“李牧呢?”
“人家在这守了你一夜,回去了啊,那女孩没告诉你吗?”
“要不你把他叫来?”
“你还嫌不够麻烦人家啊?虽然说,如果是他好像也没问题。哎呀,总之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实在没事的话,把案子给我讲一遍。”
“怎么?又是收集素材?”
“我准备重新开始写小说了,你就等着看吧,推理女王要重出江湖了!”
“得了吧,就你写的那点东西,推理起来也太简单了,完全就是普通的小说,推理就是个点缀吧。”林景完全忽视了母亲在推理小说上的成就。
“那不也是照样畅销吗?又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大侦探。”
“我还以为,你早就江郎才尽了。”
“这是对一个作家的污蔑。好了好了,你快点说。”
……
在一周的百无聊赖后,林景终于等到了拆线的日子,枪伤好转很多,他终于可以出院,也不必再麻烦李牧每天帮忙补笔记了。
下一个周五傍晚,出院前二十分钟,趁着温雅出去办手续,林景坐在床上,看到一条新闻:多半是鉴于他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社会影响力,张文丰没死,果真被判处终身监禁。或者,也许他又和幸运女神赌赢了吧。在鹭岛乃至全国轰动一时、直接导致警局全员二十天不放假的海难连续杀人事件,就此落幕。当然,这次似乎是在老爹有意无意的帮助下,林景帮助探案的事有了种种传说,人们都在传,消失了两年的那条猎犬,又出现了。
“他也说得上是一代传奇人物啊,明明是个那么成功的人,干嘛要杀人自毁前途呢?”李牧这时正坐在林景旁边,几个人中,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不怎么了解案情的人了。李牧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一直陪着林景胡闹。更何况林景写得满满当当的那几页笔记被崔云和抢走了,李牧一个冲动跑出教室,发现自己完全帮不上忙后,又在全班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中痛苦地回到了座位上,接到电话说林景中枪,又连忙跑去医院,熬了一个晚上也没见林景醒过来。可以说,这一整天不说最忙,但是最焦头烂额的一定是他。
“这些年,活的很累吧。”林景就好像自己经历了他这些年的生活,感慨道。
“他这一辈子算是结束了,不过我们的才刚刚开始啊,侦探社成立这事,真该提上日程了!”林景激动起来。
“好好好,都依你,只要你找得到地方,我都奉陪。”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啊。”
“你说。”
“为什么人们描述我的时候,总是用猎犬这个词,我就离不开狗的吗?”
“因为你自己也是那么自称的。”
“唉?有吗?没有吧?”
“有。而且按照我的个人意见,这和你平时话那么多肯定离不开,就像狗一样,吵个不停。”
“你骂我?”
“我没有,实话实说。”
“你就不会说几句好话吗?”
“我告诉过你了,我不会。”
“嘿呀你这人,我现在是个伤员,你也不打算安慰安慰吗?”
“少来,你马上就出院了,还有,是你一直吵着说伤好了不住了,现在别跟我来这套啊。”
门被推开,温雅走了进来:“好了好了,你们俩,收拾收拾,出院回家了。”
两人停下了斗嘴,林景敷衍着捡了捡自己的东西,本来也不很多,一会,就坐上了回家的车。
“我深切认识到,有个私人交通工具真是万分重要。”车上,林景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样去送死更方便是吧?”开着车的高峦没好气地说道。当然了,虽然开车的是警察,可是几人并没有在警车上,而是林藏自己的车。
“都一周了你还没消气啊?老高,你跟徐若水学得越来越小心眼了。”
“我跟他有什么好学的?还不是因为你,师父骂了我二十分钟,拎出来的罪证没一条重样的。”高峦显然很不满。
“每次都这么说,到最后还不是帮我?”这是林景心里想的,并没说出来,万一以后真没了这个内应,自己给警察们“帮忙”肯定会受阻碍。
“行了啊,今天出院,都给我说点高兴的事。”
“好嘞,师娘。”“好嘞,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哎呀,我还没谢谢那个司机师傅,要不是他,就救不下那两个人了。”
“你不打算先谢谢我吗?”高峦说。
“谢你干嘛?都这么熟了,再说了,我不也帮警方破案了嘛。好好开你的车得了。”
显然,两人吧温雅的叮嘱抛在了脑后。
就这么,包括一声不吭的李牧在内的一行四人回到了林景家,难得的,林藏竟然没在警局,五个人久违地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饭,高峦和李牧各回各家,终于,这一案完美地落幕了。
“不论如何,还真是充实的一个月啊。以后等着我的又是什么呢?”睡觉前,林景想。
林景出院后直接迎来了十一假期,难得的,这七天假期倒是相当无聊。林景枪伤还得养着,就这么在家里待了一周。
开学那天一大早,林景推开教室门,仗着枪伤已经痊愈,飞奔进教室里,三两步跑到讲台上,冲着全班同学大声喊:“亲爱的父老乡亲们,我林汉三又回来啦!”
“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李牧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小声叨咕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说,林景,你看不见我是吧?”这是林景班的导员,姓丁,据说家里排行老四,所以大伙都半开玩笑地叫他丁四爷,至于真名是什么,谁知道呢?反正不叫丁四。
“呦,四爷,对不住啊,您在呐?”林景注意到身后的导员,挠着头,笑着走回去了。
全班人哄笑起来。
“行了啊,今天有正事。你们来鹭岛大学一个月了,当然了,有些人可能没上满一个月的课,”说这话时,他看向林景。
“哎嘿嘿,对不住,对不住,侦探的生活很忙的。”林景点头道歉,不过一点反悔的样子也没有。
“我都懒得理你。言归正传,这一个月,你们应该多多少少了解到了鹭岛大学的一大特色,那就是各式各样的社团。接下来的两个月,也就是十月到十二月这段时间,是各个社团招新的时间,不管你们想参加哪个社团,什么篮球足球网球啊、室内的象棋围棋等等,我就不多赘述,各大社团都会有招新活动的,自己到公告栏上看去吧。总之,把握好这两个月的时间,错过了就得等到明年十月喽……”说完了,丁四爷端起他那标志性的茶杯,喝了一口,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这位还真是个随性的人啊。”李牧小声对林景说。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他也不管我,我肯定不管他。”林景学着四爷喝茶的样子,拿起水杯来,也喝了一口。
“那你打算去什么社团?篮球?足球?声乐?桌游?”李牧问。
“你都给我选不出来,我当然也选不出来。到时候看吧。”
“到时候看,又到时候看。”
“着什么急,大学生活才刚开始呢,啊,美好的大学生活啊!”
这句喊得动静太大了些,全班人又一次哄笑起来。
但是谁能否认呢?是的,林大侦探美好又不同寻常的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
[此贴被阿酒于2022-12-22 22:30:25修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