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ieland（冰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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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生日 之 白色百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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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年08月17日10点13分 |
生日 之 白色百合 （二）
＜十二＞
事情发生两周后，杰来到姨妈家。
“茜。”
“杰，你来啦，找个地方坐吧。”茜正在整理行李。她本来就是要在一过完生日后就去国外上大学的，可是既然出了那样的事，她的行程也只好延期。
看着房间里一模一样的两套东西，一套即将被带走，一套没有了主人，杰的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最后还是做了决定……
“茜，我就直说吧。”杰关上门，站在门前，“是不是你干的？”
茜一脸错愕。
“是你杀了苏，对不对！”杰一字一句地说，目光逼视着茜的眼睛。
“杰，你、你太过分了……”茜神经质地绞着手指。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杰强压激动的心情说下去：
“我那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一整天，我看到的不是苏就是你，却没有看到你们两个人同时出现过。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你和苏每次出现都总是急急忙忙的；为什么苏说她在发呆，却出了那么多的汗；为什么你在洗鱼，苏却一身的鱼腥味；甚至为什么晚上你坚持要打刺眼的红光灯！……因为，你们根本就是一个人啊！”杰一口气说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茜呆呆地坐在那里。
“一开始，”杰继续说，“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苏应该是被杀的，因为她的表情很安静，就像是睡着了落下去。而且有一些伤口根本不象是在摔倒时撞到的，倒像是落下去之后，有人从上面扔石头砸的——我在坑里也找到了类似的石头。所以我才会想要调查。而且调查之初，我把你第一个排除在外，因为任何人都看到，晚上你没有离开过客厅。
之后我问了当时出席的一些宾客，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分不清你和苏。我突然就灵光一闪，为什么要分得清呢，也许就是一个人啊！于是我回忆了当天的情景，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你一个人扮演了两个人的角色。早上，你先以苏的形象出现；然后是茜；之后再是苏，然后又是茜……当然，这一切都要有人看见，这样，你们两个就好象都在；并且，这一天大家都很忙，没有人会奇怪你们的交替出现，也没有人会注意两个人出现的空白——也就是你去换衣服的时间。但是，我的提早到来让你有点手忙脚乱，不过这也没有大碍，你顺利地度过了一整个白天”
杰看了看茜的表情，她没有说什么，认真地听着他。
“但是到了晚上，这个方法就行不通了——因为宴会上宾客众多，你们又是主角，根本没那个来来去去换衣服的时间。所以你又想了另一个办法——灯光！别人区别你和苏的唯一方法是靠裙子的颜色，而一旦打上红色灯光，那么这唯一的办法也不可取了：因为，白色的裙子在红光灯下，也是显水红色，和你的裙子一样。客人们一旦形成这个意识，就自然而然地凭着你们自报家门来辨别你们了。这正是你想要的。于是，你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扮演着你和苏两个人的角色，只要你自己不出破绽，大厅里乱哄哄的，没人会发现这个诡计。”
“啪、啪、啪、啪” 茜拍着手。“你说的好象是有可能，但是我还是没有时间去杀苏。大白天的，我怎么可能搬着一个人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呵呵，你也承认你是把她‘搬’过去的了？”
茜这才发觉自己的失言，连忙掩住嘴。
“这么一来，一切就都清楚了。你当然不能在白天干那么明显的事，但晚上还不行吗？”
茜的脸开始泛白了。
“其实，你在晚上就已经开始实行你的计划，这就是为什么你要累死累活的扮演整整一天双重身份，而不是只在宴会上这么做。我这就把你做的一切全告诉你，有说错的地方请你一一指正。”杰瞥了瞥茜。
“在昨天，也就是星期五的晚上，你就已经用大剂量的麻醉药让苏昏睡不醒。乘着夜色将她搬到了废弃工地的某个地方藏起来，那个地方平常没有人去，所以不必担心苏会被发现。然后你回到家，第二天，按照我之前说的方法若无其事地扮演两个人。在宴会开始之前，你跑到那里，给苏换上那条白色的裙子，然后将她扔进深坑里，最后怕她没有死，还将脚边的石头扔下去砸。确信她死了后，又回到了家里。这时红色的灯光已经打开，于是，已死的苏又出现在我们面前……真是完美的布置啊。我没说错吧，茜？”
茜笑了起来：“一点都没有错。有你这么聪明的弟弟我真是感到高兴。但是……”
茜站了起来，直视着杰的眼睛：“但是请不要叫我茜……我、是、苏！”
这下轮到杰震惊，如果不是扶住门框他几乎要跌倒。“怎、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既然你其他的都想到了，那么我是苏，而死的那个是茜也就不奇怪了。”苏平静地说。
“想听我说下去吗？”苏可亲地笑着，一如平常那样。
杰由门框上滑落，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和茜是双胞胎，和其他的双胞胎不一样，我们并不是尽力要变得不同，而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想要一模一样——其实在这个时候，悲剧就已经开始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就是说其中的一个是多余的。”
苏的脸上露出一抹落寞的表情。“于是我就成了那个多余的，因为我身体不好。但是我并没有就此放弃过，而且之后我发觉，其实我远比茜优秀，我比她聪明，也比她努力——我做任何事都比她做得更好。但是，茜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利用了我，将一切我所做的都变成了她的。她说，我们如此相象，只要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我不能说，因为我知道，茜想告诉我的是，我说了，会让爸爸妈妈失望的——他们是多么希望有一个完美的女儿啊。
于是，我从此成了影子，躲在茜的光芒背后。我曾经不止一千次一万次地想，那光芒是我的啊，把它还给我！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变得不一样，我可以做回我自己，重新我的生活……这个信念在妈妈告诉我们将会送我们出国念大学之后变得更有希望了。因为凭我们各自的实力，一定会考进不同的大学，我就不用跟她再在一起了。而且，我是多么向往那所世界闻名的高等学府啊！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突然告诉我们，他们只能送一个孩子出国——我在一瞬间明白了，那个幸运的孩子是谁。毫无疑问，任何人都认为茜比我优秀，我只是多余的而已。我当时在心里深深地嘲笑他们的选择，只有我知道，就凭茜，要考取那所大学根本是不可能的。”
苏脸上的表情突然由木然变为愤怒：“但是，但是茜却做了一件最最卑劣的事！她知道她是没能力的，所以和以前一样，她又找到了我。我一口回绝了她。而她，竟然拿出了一罐辣椒粉，说‘你的哮喘那么严重，我只要把这罐辣椒粉一撒，你的病立刻就会发作吧？这样一来，不要说没法参加高考，恐怕连小命都要送掉。’听着她得意的笑声，我恨不得立即上去把她撕碎。但是我却又一次妥协了，也许是为了年纪已大的父母吧。
我顺利地通过了她的考试，她即将在一过完十八岁生日后踏上那片我向往的土地……那天晚上，我想了许多，想到她的钢琴考级；她的电脑证书；她的物理竞赛、化学竞赛的奖状；她得到的赞美，她得到的奖励，她得到的父母加倍的爱……我再也平静不下来。她睡得真香啊，恐怕她从没想过我所遭受的痛苦吧。于是，一个邪恶的计划在我的脑海中形成：她既然什么事都要由我来代替，那么她还存在着做什么，她根本是多余的，就由我来永远地替代她吧，反正她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杰听了这席话，几乎无法接受如此离奇的事情竟会顺理成章地发生。 “也许别人都赞赏茜，但是在我的心里，喜爱的从来就是温柔善良的苏姐姐……但是为什么竟然会……”他坐在墙角，不停地摇头，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苏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她转过身，面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其实，在茜落下坑底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看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感叹上天的作弄，为什么我们不是一个人呢！作为双胞胎的我们，就好象是互相的一部分——或者说就好象是一个人……所以，在她死去的同时，其实我也已经死了……”
苏说完，还不等杰反应过来，已经一跃从三楼的窗台跳了下去……
白色的衣裙在空中旋转，宛若一朵洁净的山百合。
苏的最后一句话随风飘入杰耳中——“我纵身一跃，直落入地狱……”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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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the wind.
I am the so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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