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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舊愛（人气：959）

無情（匿名）

1 楼：舊愛

01年08月27日22点29分

旧爱
無情作品

長街﹐昏燈﹐飄雪。
你在雪中漫步﹐雪花落在頭上臉上身上﹐冰涼涼的透膚的感覺。走在這條熟悉的街
道上﹐你心裡在想著究竟有多少個年頭沒有回來過這裡了。
你留意到街的中央有一盞發著昏黃光芒的街燈﹐街燈下站住一名中年人﹐微弱的燈
光把他籠罩著﹐映照著飛舞的雪花﹐散髮著一股悽涼冷清的美﹐顯得詭異而孤獨。中年
人呆呆地望著商店玻璃裡的影子﹐你緩緩從他身旁走過﹐不經意地望了他一眼﹐他飽經
風霜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表情﹐薄薄的嘴唇緊閉著﹐毫無生氣的眼神透露著一股濃濃的
倦意﹐一股發自內心深處極度的惆悵。
你的心突然急速跳動了一下﹐他﹗是他﹗他怎么在這裡﹗
“天啊﹗真的是你﹗”你忍不住驚喜地叫道。
你看到他的身子震動了一下﹐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經站了有多久﹐他動了動手﹐才
發覺雙手已經被凍得殭硬。
他從迷茫的思考裡回過神來﹐目然地望著你。你從玻璃的反影﹐瞥見你那美麗端正
的臉龐在燈光下閃著奇妙的光芒﹐漆黑的大眼睛將你激動的內心世界完全顯露無遺。你
身穿的那件名牌的大皮襖﹐也並沒有能夠把你玲瓏浮凸的身材掩蓋著﹐你看著他的表情
在轉變﹐目然的眼睛開始閃爍著驚訝興奮的神色﹐緊閉的嘴唇也開始向上彎起﹐露出了
那迷人的笑容﹐有如雨後陽光。你看到了他蒼白的臉出現了一絲紅暈﹐也感覺出了他聲
音的顫抖。
“天﹗真的是你嗎﹖我沒有做夢﹖幾年了﹖我們起碼十幾年沒見面了﹗你怎么在這
城市的﹖”他明顯地努力控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說道。
你突然低下頭﹐幽幽地嘆息了一聲說道﹕
“我丈夫是在這個城市出生的﹐他三個月前去世了﹐我回來處理他的遺物。”
他吃了一驚﹐同情地說道﹕
“對不起。”
過了一會﹐他疑惑地問道﹕
“我記得你的丈夫不是這個城市出生的啊﹖”
你不自覺地臉紅了﹐你低聲回答說道﹕
“哦…那…那是我前夫﹐他十年前去世了。”
“啊…真對不起。”
你感覺到他痴痴的目光望著你﹐你不安地扭了扭身﹐望了望玻璃裡你的身影﹐這麼
多年了﹐歲月的痕跡在你的身上似乎失去效力﹐你還是那麼的苗條﹐仟細的小手﹐甜甜
的聲音。你對自己的自身條件非常滿意。
他望著你﹐喃喃地說﹕
“為什麼呢﹐當年…為什麼一聲不響就跟那人走了﹖你就是在這裡離開我的…這麼多
年來﹐每當我下班時總會來這裡…想念著你…”
你用充滿幽怨的眼神望著他﹐你此時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無限辛酸在心頭。你看
到他的心在抽泣﹐但你也知道他在開始心痛﹐在過意不去﹐在責怪著著自己都這麼多年
了﹐為什么又非要提起往事﹖
該發生的都已發生﹐該過去的就讓它成為追億吧﹐最重要的是大家今天又再見面。
你輕輕地說道﹕
“人都是註定要做錯事的﹐失去了的東西才覺得珍惜可貴﹐我…以前…對不起你…”
你覺得他的臉色在緩和﹐目光突然變得灼熱﹐你不安地避開了他的眼光﹐轉換話題
問道﹕
“你妻子…她好嗎﹖”
你知道你離開他後﹐他和同班一個女同學結婚了﹐他們邀請你去參加婚禮﹐但是﹐
你沒有去。
“我和她離婚了。”他望著你﹐靜靜地說道。
你驚訝地望著他﹐突然覺得很內疚﹐你輕輕嘆息道﹕
“對不起…這…真是意外啊。”
他自嘲地笑了幾聲﹐用深沉的聲音說道﹕
“我和她沒有共通的語言﹐每天對著說面不到三句話題﹐甚至有時候見面仿如陌路
人般互不理睬…我…我實在忍受不住了。能夠及時回頭﹐或許才是大幸吧。”

那天晚上他送你回到旅店﹐走廊上靜悄悄的﹐門頂上那盞燈暗黃色的光芒呈拋物線
灑射在四週圍。臨走前你們站在門口﹐你看到他在猶豫﹐但終于下定決心慢慢地向你貼
近﹐你的心突然像小鹿般亂跳﹐雙頰通紅﹐或許﹐你內心深處是在慶幸他離婚了﹖你覺
得又回到了少女時代的戀愛世紀。你充滿期待地閉上眼睛﹐紅唇微啟﹐令你看起來嬌羞
無限﹐風情萬種。他深情的輕輕印吻在你的紅唇上。
接下來的幾天﹐你們頻繁約會﹐你們一快去結了冰的河邊散步﹐一快去聽音樂會﹔
你們去室內游樂場﹐像兩個小孩般瘋玩﹔你們有時候一整天在旅店不出門﹐瘋狂地做愛﹔
有時候你們也去姐妹樓旋轉餐廳進食晚餐﹐密密細語。你躺在他寬大的胸膛裡不再覺得
孤獨﹐你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迷路的小鳥終于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家。

你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他有心事的。
那天你和一個老朋友出去逛商場﹐回來時因塞車誤了和他的約會。你去到約定的地
點時﹐你發現他在沉思﹐他眼定定地望著對面街的藥房出神﹐似乎在思考著一個難題。
你來到他身邊他都沒有發覺﹐你頑皮地猛然大喊一聲﹐把他嚇得一跳。你開玩笑地問他
在想那一位姑娘想得這麼入神﹐他尷尬地笑了笑吱唔過去。
但是你很快發現﹐當他獨自一人的時候﹐總是表現著懮慮和不安﹐仿彿有什麼困難
在纏繞著他﹐你很想幫忙開解他﹐但他一見到你﹐便迅速回復了開心爽朗的情緒﹐使你
覺得完全無從下手﹐你追問他﹐但他什麼也不肯說﹐只推說是生意上的一點小事﹐要你
不用擔心。但你明白一定有更嚴重的事情。
你的顧慮終于得到了證實。那天他來到你的房間﹐說今晚他有一個很重要的應酬不
能陪你﹐你非常善解人意地地表示了諒解﹐並告訴他你跟一個老朋友有約﹐你有自己的
節目﹐叫他放心。
他去洗澡的時候﹐你不經意的看到了他擱在床邊的手提包﹐你實在忍不住好奇心﹐
輕輕的把它打開。
你看到了一把手槍放在裡面。
他走的時候﹐你沒有問他要去干什麼。

你打扮穿戴好﹐開車去到你的朋友家。她邀請了你來吃一頓她特別精心炮製的晚餐﹐
同時表示要好好地和你聚舊一番。
你懷著興奮的心情按響了門鈴﹐想像著要和老朋友度過的這段美好的時光﹐你不禁
微笑不己﹐急不待及。
門幾乎立刻就開了﹐一個男人的腦袋伸出來﹐他﹗是他﹗你的笑容突然殭住了﹗
他也殭住了﹐呆呆地望著你。從廚房裡傳出了一把興奮的女聲﹕
“嗯…老公﹐是我們的老朋友來了嗎﹖我說過你一定得推開所有約會來見她的。”
“呃…是…是的﹐她來了。”他結結巴巴地說。
你默默地望著他﹐明白了他根本就沒有和她離婚﹐這一切都是謊言﹗你感到了一股
被欺騙的憤怒﹐他似乎也感覺到你的怒火了﹐他緊張地望了望身後﹐他妻子還在廚房裡。
你突然想吐﹐你轉身想逃﹐但他一把拉著你的手﹐快步進入到客廳﹐低聲說道﹕
“不…不要生氣﹐聽我解釋﹐我和她沒可能的了﹐我已經想到一個好變法﹐沒有手尾的﹐
正準備今天…”
他突然停止了要說的話﹐端著一碟香噴噴龍蝦的妻子進來客廳。她把食物擺放在桌
上﹐然後興奮地和你擁抱著﹐熱烈地拍著你的肩膀。
“你還是這麼漂亮﹐身材保護得這麼好啊﹐你看看我﹐都變成一個龐然大物了﹗”
她大笑著對你說。你看著腰圍比以前增加三倍的她﹐不禁暗自嘆息。

你們三個人在擺滿豐富食物的餐桌上坐下來。你強打起精神﹐後悔如何把自己介入
到這麼騎虎難下的情況﹐但你覺得不能在人前丟面﹐你覺得必需要當沒事發生的樣子。
很快﹐女主人就和你展開了小時候舊事情的談論。
“……﹐老公﹐你覺得是不是﹖”她突然停下來﹐問坐在一旁默不出聲的他﹐他面前的
食物一點也沒有動過。當然了﹐你心裡在想﹐這種時候他還能有心情吃東西嗎﹖
他茫然地望著你們﹐含糊地說道﹕“呃……﹐是…是的。”
女主人關切地望著他﹕“老公﹐你究竟怎么了﹖是不舒服嗎﹖不是﹖那麼快提筷吧﹐
食物涼了就不好吃了﹐來﹐吃塊肉。”
他提起筷子﹐喃喃地說道﹕“啊……謝謝﹐我沒事的﹐我很高興見到老朋友啊……。”
說著沖我笑了一笑。
女主人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我身上﹐又熱烈地討論起大學時期的那個大胖子偷油條的
事情。
突然咕咚一聲﹐他緊握著喉嚨痛苦地倒在地下。
你們停止了說話﹐無動于衷地望著倒在地下有氣無力的他﹐既不去打電話報警﹐也
不去搶救。他的雙目獰猙地突出﹐汗如雨下﹐喉嚨間發出著可怕的咕嚕聲響。
女主人悠然自得地蹲下身﹐帶著一絲殘酷的微笑﹐對他說道﹕“你知道嗎老公﹐我上
次在商場碰到我們的老朋友時﹐我從她那裡學到一招﹐就是如何把乏味枯燥兼且不忠的
丈夫給毒殺掉。”

是的﹐是的﹐是你教會她這招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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