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开方（Charlie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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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新陈查理之--令我困惑的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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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年08月29日19点37分 |
接 ： 一 巧遇？
三 与谜团展开第一次交火
西4楼601号的火势终于被稳定下来，家具上的火苗逐渐停止了猖狂。又过了一会儿，最后一点余烬也熄灭了。
留下的是一个与火灾时的红光漫天截然相反的场景：一切都是黑暗的。烧焦了的沙发、椅子、书架上的书本。连那些被强大的气浪震碎了的玻璃窗，也像是专为屋外无边黑暗的侵入开了后门。而尤其触目惊心的，则还是那个“碳人”——丁老师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客厅的水泥地面上。
警车在大火熄灭后的十分钟之内赶到，红色与蓝色的灯光交替着在所有惊惧的围观者脸上扫过。这时已是11点20分整。
“这里是警方的调查现场，未经允许，任何不相干人等一律不准入内！小宋你们负责维持现场附近的秩序；小张！你们几个，去把大门的警卫换掉……”一位长着阔大的方脸庞的刑警还未等脚跨出车门就用扩音喇叭喊着。在楼旁围观的师生立刻给前来调查的警察们闪出一条道。十多个身着制服、戴白手套、腰佩步话机的刑警们在这位警官的指挥下，陆续进入了二氧化碳尚未散尽的可怕房间。
正在那位警官全神贯注地协调部下的工作时，一双手拍在了他肩上。“方雪森队长同志！”小林的语气里略带戏谑。“是小林啊！你怎么在这儿？”“你忘了？上个月我不是到这儿当兼职教师了嘛！”“噢！对……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以后再聊。哎？那位不就是……”
顺着方雪森的目光望去，小林发现了喘着粗气，刚从寓所徒步前来的陈查理先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小林的话立刻被方警官打断：“这还用介绍吗？协助侦破“3.24”特大枪案的功臣、华人的骄傲，陈——什么来着？”“我叫陈查理。”“鼎鼎大名的陈查理先生，谁不知道啊！我是市局的方雪森。您在这儿帮忙是我们的荣幸。”方警官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
陈查理与方警官握了手之后望着远处的现场说：“看来这里发生的是火灾啊！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呵！”但当他从窗外望见那具烧成焦炭的尸体时，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起事故的原因尚未查明。陈先生可以作为非官方侦探协助调查。”方雪森这一句话就像是给了我们陈大侦探一个万能的通行证。陈查理于是戴上白色手套，随同两位警官一起迈进了事故现场。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进去大门就是客厅，客厅连通南部的阳台和北部的厨房。客厅里只有一个书架，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基本上没什么摆设。几乎一半的物体都被烧成了灰烬。死去的丁教师微侧着那蜷曲的身体躺着，头朝着客厅大门，左手耸拉在腰间，右臂垂在地上，右手半握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变成了灰，面目更是焦糊得不可辨认。但从那魁伟的身材和特有的脸型，人们仍能毫无疑问地确定那就是不久前为“绯闻”所惹恼的丁老师。
“真是太惨了！”陈查理不由得叹出声来。他的目光随即移向了别处，倒不是为了发现更多的信息，而只是出于本能想要避开去正视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目光这一移不要紧，立刻有一个重要的情况被发现了。
当然，其实前来调查的干警们也早就发现了这东西，现在正在它上面试图搜集任何可能有用的痕迹：那是一个普通的大号手电筒，前面的玻璃蒙子已破裂了，电灯泡仍在苟延残喘着放出一点点微弱的黄光。这只手电筒就在离尸体一两米远处。陈查理立刻想到了丁副教授那半握着的右手：一定就是他拿着这只手电筒，爆炸发生时被强大的气浪推到了空中又落下来，否则破裂的玻璃怎么解释呢？当然也有别的可能，以他丰富的经验，什么希罕的事情都会发生。只有等所有信息收集齐了才能有资格下结论。
“事故原因是什么？”陈探长问方警官。
“我们已经发现了，但还不能说就是全部，而只是导致事故的直接原因。就在这里，您过来看……”方队说着便引领陈探长到了那致命的厨房。
一个警察正站在液化石油气罐旁边记录着什么，方队挥手让他挪个地方。陈查理这才看到那恐怖的液化气钢瓶：它被炸掉了将近一半，一大块钢瓶的碎片将厨房另一头的碗橱砸了个稀巴烂。剩下的部分还是在那里稳当当地站着，因为它靠在墙角，没有移动的余地。那钢瓶上硕大的黑洞洞的缺口，仿佛能让人灵魂出壳，通过它穿越时空来到那个令人震惊的时刻之前。那钢铁的外壳向外撕胀、破裂，发出刺耳得令人难以忍受的响声，然后，爆炸！！
“哎！……”陈查理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声音只不过是方队喊他，脑海中出现的幻景才使自己误以为那是爆炸的巨响。“……您往那上面看。”他指着燃气灶具上输送液化气的橡胶管子。它与燃气灶进气的橡胶管子是用铁丝牢牢地捆绑连接上的，可以做到丝毫不漏气。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它“松动”了，不再与进气管牢靠地连接，而是软绵绵地耷拉在灶具后面，那根铁丝也好像是被扯直了一样。但由于管子在黑暗的墙根处，又是在炉灶的后面，不把头探进去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应该就是它，导致了整个事故的发生：因使用燃气灶具不慎，输气管松动而未及时发现并处理，导致漏气，最终由于电器开关或任何有可能产生明火的物品引起爆炸起火。”方警官像背书似地一字一顿地。“您可以从厨房的门被撞的力度看出冲击波威力有多大”
陈查理听完之后，敷衍地微微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最终他说道：“关于这个结论嘛……”
“怎么了，陈先生？您在我们滨岛市乃至全中国警界的声望都是很高的，您若有什么看法，请尽管提。”这位豪爽的东北人脸上浮现出一种敬佩和期待的神情。
“这个结论我不大敢苟同，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如果是由于皮管在长期的使用当中松动、脱落，那应该早就被发现并被处理掉了。石油气的挥发很快，气味也明显。而我和校长还有林警官，在今晚——或者说昨晚大概10点左右还看见丁老师在路上散步，他还与我们打了招呼。就是说从那时到事件发生的短短几十分钟时间之内隐患才出现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倒真没觉得这有啥奇怪的。我并没说管子的松动是在过去逐渐发生的，也许就在那几十分钟突然发生也说不定。”
陈探长略点了下头：“这倒也有道理。不过……那只手电筒……”
“手电筒怎么了？”小林不解其意。
“这个嘛……这我现在也没考虑好，还是等所有线索出来以后再说吧！”
说完这话，三个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现场目前还未发现什么新线索。突然，小林打破了沉闷，犹如醍醐灌顶，喊道：“快检查一下这里的电灯泡！”方队随即也猛拍一下脑门：“对呀！厨房的灯泡我猜……果真没错，被炸碎了，谁知道它在爆炸前是否被打开过？……哎，你们！把这里所有的电器设备查一遍，特别是靠近爆炸现场的灯泡，开关，全部查上一遍。”然后他又以更加激动的声音，半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有燃气灶的电打火开关。这我们早就该去查了，可我却一遍遍地跟那儿瞎喊：‘要注意一切细微之处！’却忽视了这最明显的东西。唉！真是瞎忙活。让我自己来看看……哟，不大妙，炉子是关着的。看来不会是它打出火引起的。你们那边儿有情况吗？”
一个被派去检查电器的警察报告说：“报告，除了客厅里的电灯以外，其余电器都是关闭的。”他报告时脸上毫无表情。
而方警官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沮丧了：“这下引起爆炸的原因可就是个难解的谜了。除了电气火花，还能有什么引起爆炸呢？多少燃气爆炸事故都是这样的。那么就只有客厅里的电灯开关有可能了。然而它离厨房又那么远……”
“算了算了，”小林说道。“现在还不是动用脑细胞的时候，现在是老老实实搜集情况的时候。老师的这句话你都忘了？”这句话才使方队长从梦中醒来。
马上，在现场勘查的警员又发现了一个新情况，方警官在步话机里听见报告了，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他们的效率还是怪高的，”他像焕发了第二次青春。“现在发现了第二个人的指纹，我们过去看看。”三人重返客厅。几个警员正在靠阳台窗户下的一张木制方桌旁忙活着，洒粉、拍照、做标记、取样品……”“就是在这儿发现的吗？”一名部下立即起身答道：“是的，就是在桌面上，不多但很清晰。”
“哦？”方警官的脸色又重新难看起来。“看来情况要复杂了。”
如同火上浇油。“报告！发现新情况！”
“怎么了？”方队长问。一个警察在刚被两个人抬起的尸体旁答道： “我们在移动尸体时发现了血迹。”
陈查理、小林和方警官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立即转向了这里。他们发现，在那具烧焦的尸体下方——注意，是身下——有一串红色的血滴。它们并不是连续的一串而是离散的若干滴，每滴大小都差不多，直径约一厘米。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可以被近似地连成一条曲线，曲线的方向大致与尸体躺着的朝向相同。
两名警察将尸体抬了出去，一群警察又开始忙着拍照、取样，闪光灯又在咔嚓作响。“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小方不往地嘟囔着。
这时已经很晚了，凌晨3点。在楼旁围观的群众早已走散了，回到各自的房间。然而谁能真正睡着呢？所有楼里都有很大声的议论，还有不少人扒着窗户向现场看。现场周围已围好了黄色醒目的胶带条。陈查理大侦探于是在这里四处走动，希求能发现一些别人没发现的信息。
所有窗户都是严实地关着的，当然，玻璃已被强大的冲击波震碎了。这里朝北的窗户都是铝合金推拉式的，全都从里边被扣上了。而南边的窗户则与北边的不同，用的是竖直向下插的插销，也都从里面销好了。当他在观察这些窗户时，他在那张发现指纹的方桌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靠近窗户的那一边的桌角上有些烧焦的痕迹，大且圆。在普通人看来，火场里的这点焦痕也许根本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明眼人却能看出蹊跷来：因为火是从厨房涌出蔓延到这里的。桌子靠近厨房的一面也不过有少许焦痕，桌子中部只有些发黄，而这远离大火的一角却被烧焦了！然而他却没告诉别人这件怪事，大概是还没有把握。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公安局的刑警们在方队长的指挥下，准备撤了，因为他们已搜集到了在现场能发现的足够的情况——至少他们自己这么认为——也就可以算是满载而归了。但方雪森的脸色却正显示出他正背负着沉重的负担，有一大堆的事要做，一大团的谜要解。
“没关系，有陈先生协助和你的刻苦劲儿，一定能行。陈先生是很被我们信任的不是吗？”林警官在现场门口与方警官握手时给他鼓劲。
陈探长很谦虚，不敢预付这张空头支票：“我可不敢说有什么本事。本国的案件还是本国的侦探办起来顺手，我这个半老外万不敢指手划脚的，呵呵……咦？这个外门没有坏呀？”“您什么意思？”小方不解地问。
“我是说你们怎么进来的？这个门锁没有撞坏的痕迹，难道是原来就开着的？”“是的，至少在我们来之前是敞着的。也许是消防队的人从窗户先进去然后开的门。谁管它！再说想查的话也容易，到消防队问问呗！不过这也没啥重要的嘛！”从这个东北人由谦躬转向急躁之快来看，就算死尸突然复活，也不再会使他感兴趣了。
就这样在混乱的寂静中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色晴朗。但是滨岛市刑警学院的全体师生心上却是阴云密布。
陈查理把小胡子上的保护套摘掉，站在刚刚透进明媚阳光的窗前，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大口早上清凉的空气，心情有些好转了。但很快地他又仿佛闻到了血腥味和汽油味。“要是什么时候能下场雪多好啊！能够埋葬掉一切的肮脏。”他心里不由得想。当他小的时候，他爷爷就告诉过他里诺的雪景有多么美，那是电视里的画面无法表现的。自从达德利沃德一案了结以后，他爷爷就再也无法忘却那种圣洁之美了。于是这种恋雪情结也传给了他的子孙。
陈查理在招待所用过粤式早餐后，漫步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一切依旧，只是在经过西4楼601号旁边的时候，一种压抑感又蒙在心头。今天是12月26日星期四，学生们有的在上课，有的在图书馆转悠，还有一部分，则在那黄胶带包围的现场外面，使劲探头观望着，并且窃窃私语。陈查理在那一小撮人中发现了正帮助另外几名警察一起保护现场并维持秩序的林警官，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走。
“早上好，陈先生！”小林咬了一口面包后说道。“我还是希望你叫我老陈。怎么样，事情有些好转了吗？”“早着呢！局里的人今天还要来查，视情况而定，不定要查到多久。” 小林叹着气说。
“本来就应该的。我早就料到事件没那么简单。”陈查理说这话时十分平静。
林警官听到这话后差点儿被一口面包噎死。从人群中脱身出来后，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与陈探长私谈。
“您是说您觉得这案子……不是一起事故，是这意思？”小林不安地问。
“没错。我想了又想，总觉得不对劲。你是否还记得昨晚我提到过那只手电筒？”“对，我还想请教您呢。这手电筒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的。手电筒在我们发现尸体时仍是亮着的，你难道没明白点儿什么吗？没有？那我来谈谈个人看法。输气的那根橡皮管子不是挺容易被看到，我们有目共睹，即使把头伸进墙根里也不能很清楚地看到发生的情况。于是我猜想，那只手电筒很可能是死者照明那里用的。既然如此那就说明他已经发现了异样。对于一个反应敏捷的警官，他当然会有这种意识：一旦发现气瓶漏气，就会立刻避免去开一切电器：他用手电筒照明本身不就是一个证明吗？既如此，那就极不可能有什么电火花引起爆炸的事情发生了。”陈探长缓缓道来。
小林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那么……如果按意外事故来解释，能引起爆炸的物件简直少之又少了。最大的可能也只会是客厅的电灯了。因为从其它电器均关闭来看，他像是刚进入房间，拉开客厅的灯，随后……可又不对啊，他手里拿着手电筒，应该是已经进来过一段时间了……不过，也可能他是用手电筒照明楼道，而进入后打开电灯所致……”
“不会是这样的，”陈查理纠正道。“尸体与手电筒离厨房如此之近作何解释？而且我发现只是在厨房才有较显著的爆炸燃烧；一般人由烧焦部分的分布也可看出客厅里的火灾只是厨房的大火蔓延造成的；还有，方警官指给我们看了那厨房的门，它被撞坏了，确切地说是冲击波的作用，而客厅里却似乎未受很大冲击。这些都说明爆炸的源地是厨房，那时厨房门是关闭的。因此可以断定可燃气体在客厅尚未达到致命的浓度，离厨房如此之远的电灯开关该是不会引发火灾的。”
“不过我有个解释，”小林作出他的猜测。“也许他那时并未发现异常，而是用手电在屋里找什么，后来不用了，就把灯打开……但是既然能用手电照亮，为什么不直接用房里的灯呢？”他强装出的轻松已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沮丧了。
陈查理耸耸肩：“目前我还不能作出较圆满的解释。不过也没人能在线索不足的情况下一下做出正确判断。但我个人认为，这个案子确实有人为的因素。”
“您是说他杀？那么凶手会用什么手段呢？难道从窗口往里扔火柴吗？再者他如何控制漏气现象的发生呢？”小林嘴上那么说，心里其实已经有些被说服了。
一阵警笛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讨论。那是市局的刑警们来进行第二次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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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此处可插播广告）
请看下集：三 晕血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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