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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受难的手术刀(人气:510)
 zhouxiao星月
1 楼: 受难的手术刀 01年10月21日16点35分


威巴医生,你接受原告的要求而进行阑尾炎手术吗?”
“是的。”
“你以前曾为乔艾丝.奥威恩诊断过吗?”
“没有。”
“那么是何人委托你治疗这位患者呢?”
“是我的同事米契.巴斯医生。”
“你是在曼哈顿综合医院替这位患者动手术的吗?”
“是的,当时助手也在旁边。”
“助手?好!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后再谈,总之,那是一项紧急手术吗?”
“是的。”
“你向奥威恩夫人要求多少手术费呢?”
“我有异议。”我插嘴说:“这是不合常理的问题。”
“本人同意。”法官回答道。
原告的律师哈曼.卡普摊开双手,面带笑容说道:“我只不过感到奇怪,奥威恩夫人花了二千五百美元接受这位杰出医生的治疗,想不到却——”
我正色地面对法官席。 “法官先生,我觉得卡普先生的措辞过分,可以说是蔑视法庭的规矩,无视司法的尊严而做不正当的指摘。”
“乔丹先生言之有理,陪审员不得将卡普先生的意见列为考虑的因素,双方辩护律师请过来。”
我的喉咙忽然感到一阵苦涩,虽然卡普先生违反采用证据的规则,但是他已说出了威巴先生所手的手术费,即使法官加以阻止也毫无效用,因为陪审员已注意到这项事实,而法官的态度虽然严肃,但仍然接受了对方类似政客手腕的道歉。根据卡普的说法,他是一时想到委托人曾告诉他这段话,所以才脱口说出。
他的委托人奥威恩夫人控告医生施行不正当的治疗——几个月前,奥威恩夫人得了急性阑尾炎,正好她的私人医生前往百慕达旅行,因此她的丈夫在情急之下,请来住在同一幢大楼的巴斯医生,经过检查,认为必须立刻送医,直到清晨,他们才确定巴斯医生的诊断无误。
“你必须快做决定。”巴斯慎重地对奥威恩先生说,“最好立刻动手术,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推荐一位杰出的外科医生菲力兹.威巴先生担任此项工作。”
亚伯特.奥威恩接受巴斯医生的建议,在威巴医生简单的诊断后,奥威恩夫人被送入开刀房。曼哈顿综合医院是一所研究性质的医院,因此威巴医生允许一位实习医生为患者做最初的剖腹手术,很不幸的是,竟使奥威恩夫人的身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同时从多张照片中可以看出这道疤痕影响她穿着比基尼泳装,所以才愤而提出控告。
卡普律师认为威巴医生既然接受对方巨额的手术费,就必须亲自为患者开刀,不应由助手来执行,更何况那还是一位实习医生,可是威巴医生却认为这是一所研究性质的医院,依照该院的程序,剖腹手术应由实习医生来执行。
我对于原告当然也深表同情,但毕竟我是被告的律师,即使他在金钱方面十分吝啬,基于工作上的关系,我也必须替他辩护,虽然我明知自己的行为是愚蠢的,但是我仍然希望在这场官司中为他辩护,使他受到最轻的惩罚。
法官看了一下手表,敲打木槌说:“本日到此为止,明天上午十点重新开庭。”
威巴医生走下台到律师席上来找我,然后两人一起离开法庭。他的身材瘦削,似乎随时都会崩溃,由于过度疲惫,眼角四周已泛出黑晕。
远远可以看到身材矮小而且体贴丈夫的卡莉.威巴站在甬道上等我们,另一旁则是表情严肃、体格魁梧的巴斯医生,他和威巴医生同在一家医院服务,而且两人交情匪浅。
巴斯医生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啦?乔丹,你不是要我今天出庭作证,怎么——”
“要到明天才能出席。”
“最好是明天下午,因为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每天上午,我要到诊所诊断病人。”
“你放心,是在午餐后。”
威巴医生说道:“后天起,大概就不必请他作证吧!何况巴斯目前已接受税务人员调查,他必须要与会计师磋商一下。”
“我会尽量安排好,不过,巴斯,你今晚有空吗?我希望我们两人一起讨论明日的审判内容。”
“没问题。”
“我有个好主意,”卡莉打岔道:“你们一起到我家共进晚餐,虽然今晚女佣休假,可是我也能做几样拿手好菜。”
我们欣然同意的一起走向电梯。才走没几步,忽然听到威巴医生惊叫出声,原来是亚伯特不知从何处冒出,而且猛扑向威巴医生,我与巴斯立刻冲过去拉开他们。
由于对方体重在二百磅以上,一时倒很难以应付。我曾在卡普的办公室见到这位奥威恩先生,当时我曾为威巴医生的事与他商量,结果都不欢而散。对方是个脾气暴躁而且容易冲动的人,在审判之初,他总是以凶狠的眼神瞪视被告,如今可能是因为听了威巴的证词感到不服,所以才怒气冲冲地前来算帐。
我们尽可能地安慰他说:“你冷静些,如果不是我们两人在场,你可能会犯法。”
乔艾丝走过来挡在丈夫面前,疾言厉色地说:“亚伯特,你闹够了吧!我不希望你给我惹出更多的麻烦,我们回去吧!”
卡普也过来,用力抓住亚伯特的衣领,然后对我说:“乔丹,你可以放手了,我相信他已经恢复神智了。”
“我希望你能拉住他,直到我们坐上电梯。”
出了法庭,我们拦了一辆计程车,看到威巴面无血色,浑身颤栗,巴斯立刻说道:“我实在很担心那家伙又来找麻烦,真恨不得将他关在笼子里。”
卡莉对我说:“你能否请求法官,不准那家伙接近菲力兹?”
我耸耸肩,“刚才有几位陪审人员也见到那一幕,这对你们应该是有利的。”我故意将话题拉回现实,转身对巴斯说:“听说税务人员找你麻烦?”
他露出奇异的神色点了点头,“我只是不愿在财产申报单上签名罢了,想不到——”
“申报单是什么样的内容呢?”卡莉问。
“是承认我拥有全部财产的申报宣誓单。”
“去年会计调查时,菲力兹不也签过那么一份申报单吗?”卡莉说道。
“是的。”
“我看你还是照实申报吧!”卡莉说:“当时我们就是因为漏税被查获,所以目前还在补缴这些税金呢!”
我又进一步了解到巴斯医生为了没有确实地申报所得税,曾经惹来麻烦。
计程车在东六五街一幢住宅门口下车,一楼是威巴医生的诊所,二楼是他们的住家。我们进到屋里,将大衣挂在门后的衣架,卡莉先上去二楼,但是当我正在挂帽子时,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巴斯及威巴也几乎同时赶到,只见卧室一片凌乱,卡莉神色仓皇地瞪着一个外层包装着天鹅绒布的空盒,泪水盈眶地对我们说:“我的珠宝已经......怎么办?菲力兹,我那些贵重的珠宝通通不见了。”
威巴眨了眨眼,立刻又匆匆下楼,巴斯医生与我也紧随在后,一楼诊所里的玻璃药橱已被敲破,而威巴却只是蹲在桌子边不断地翻找着,这时我才发现其中一个抽屉被撬开。威巴医生终于抬起头惊叫说:“糟了,全掉了。”
“什么东西掉了?”我问。
威巴结结巴巴地说:“是准备......准备未来六个月里要使用的......麻醉药物。”
巴斯的脸色也骤然大变,“菲力兹,全被偷了吗?”
威巴愣愣地点了一下头,伸手拿起话筒报警,然后回到二楼让卡莉服下镇静剂。当他再度下楼时,两位穿便服的刑警也正好到达。他们对威巴的遭遇深表关怀。记录完威巴的报告后,开始在屋里搜查,结果发现厨房的玻璃窗被打破,在威巴提出保险证明被窃物及其特征后,刑警们立刻通知市内各当铺注意财物的下落,并且与警方保持联络,临走前,则一再地提醒威巴医生要小心门户。
刑警离去后,威巴医生拿出三明治,与巴斯两人闷闷不乐地吃着。我见到这种情形,不禁说道:“又不是世界末日,何苦自我虐待呢?而且卡莉的珠宝都有保险,只要重新购买不就得了?”
“并非任何东西都可以重新购买的”威巴医生回答,“其中还包括传家之宝。”
“不论如何,我们还是以明天的事情为重,坐下吧!现在开始讨论一下明天要如何反驳卡普所提出的问题。”

次日,卡普仍然带着满怀自信的申请到达法庭,两位医生知道对方是难缠的律师,因此步步为营,小心作答。总算没有任何纰漏。紧接着,我又请了两位证人上台作证。审判结束后,笑容可掬的夏兹刑警到辩护席上来找威巴和我。
“审判终于结束了。”他说,“我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闯威巴家空门的歹徒已被我们逮捕了,而且失窃物全部追回。”
“全部找回来了吗?”威巴医生问。
“是的,不过还是请你们到分局去认领,分局的专用车正等在门口哩!”
“乔丹律师,你也一起来吧。”威巴对我说:“接二连三地发生不幸事件,我实在疲于应付了。”
由于我对此事很感兴趣,所以毫不犹豫地一起坐上车。
在车内夏兹刑警才说出破案的经过,原来是两位有烟毒走私前科的歹徒,看到奥威恩夫人诉讼事件,便趁威巴夫妻出席及女佣休假的机会结伙作案,他们除了窃走麻醉药物外,还从二楼取得了一笔意外之财。
“如果此二人是惯窃,恐怕还不容易抓到他们。”夏兹刑警说:“他们急着将这些赃物卖给古董商及珠宝商,结果今早一位当铺的老板打电话来密报,有两位歹徒前去典当一对耳环。我们接到密报,立刻派遣巡逻车堵在各街道,轻易地擒获歹徒,我们根据歹徒的供认,前去搜查赃物而找到威巴夫人的珠宝。”
当我们到达分局时,这些赃物已摆在调查室的桌上,等待失主前来认领。威巴清点着遗失物品,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似乎对这些失物不太关心。但是当夏兹刑警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打开封口将里面的钞票倒在桌上时,我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因。
“怎么样?”夏兹说道:“这七万美元的现钞,大概也是属于你的吧?据两位歹徒所说,是从上锁的抽屉里窃得的。”
威巴的申请鄹然大变,目不转睛地瞪着这些钞票。
“可是你并没有提到遗失这笔钱。”夏兹以平板的声调说道:“而且你为何不把现钞存入银行?”
威巴含糊其辞地说:“我——工作上必须要用到这笔钱。”他随手翻动了一下钞票,准备将这笔钱再度放回信封。
“很抱歉,”夏兹立刻阻止道:“我希望这笔钱暂时交由我们保管,除非能证明这笔钱确实属于你的,否则无法交还给你。”
威巴扭曲了一下嘴唇,“乔丹律师,警方有权力这么做吗?”
“当然。”我回答,同时也很了解威巴医生的苦恼,因为并不是每位病人都开支票付医疗费,所以医生的手边常有许多现钞,只要这笔钱不记录在所得税的申报单上,当然就可以少缴所得税,但这毕竟是违法的行为,而且要想逃过税务人员的调查也是不容易的。尤其威巴先生拥有这七万美元的事上报后,税捐处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切事情果然如我所料。
隔天的报纸大肆报道此事,《每日新闻》以最醒目的标题来报道这件事,《纽约时报》的第三版有一半的篇幅也是报道此事,《波斯顿晚邮》更把威巴医生在法庭接受审判的表情拍摄下来刊登于报上。这天也是审判的最后一天。
证人作证完毕后,便是举行最后的辩论。我和卡普先生依照程序做完总结辩论,然后在法官宣布下,陪审人员退庭,开始进行讨论。
威巴和我一起外出用餐,可是他似乎毫无食欲。三十分钟后,我们再度回到法庭,等法官及陪审人员都就座后,陪审团团长开始宣判。
一切正如我所料,判决有利于原告,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威巴医生竟然只需缴纳罚金二千五百美元即可结案,而这笔费用正好是威巴医生对患者所要求的开刀费用。或许是心情顿时松懈的缘故,威巴医生深深埋坐在椅子上,但亚伯特在听到判决后,立刻站起来大声表示不服,法官立刻命令法警将他带出法庭,卡普则露出哀求的神色面对这些陪审人员。接下来便由书记官开始阅读每位陪审人员的投票及审判的内容,卡普在提出的异议被驳回后,一再地声称要再上诉,而乔艾丝只是神情虚弱地站在卡普身边。
我整理好文件,立刻催促威巴医生从侧门离开,虽然这场官司算是我方败诉,但这都已经是事先料到的,所以我建议一起去喝杯酒。我们越过法利广场,来到一家灯光昏暗的酒馆,威巴医生由于只要缴出少许的罚款,因此也开怀畅饮,并且频频称赞我是当地最好的律师,同时他也说到如果这一、两天内,亚伯特没有采取暴力行为就可说事情已经结束了,否则他会考虑雇佣保镖的。
他再度叫了一杯酒,我们一起观赏电视转播拳击赛的最后一回合后,紧接着是新闻报道,威巴医生边看着报道,脸上的喜悦也跟着消失。
“两位歹徒私闯威巴医生家一案,今早由于司法当局的介入,使得案情更加复杂。纽约南区的地方法院检查官向警方提出报告,暂缓将七万美元的赃款归还失主。
由于失主在前一年度的所得税申报中有漏税之嫌,目前税务当局正深入调查。据本台所得到的消息,国税局资料课已开始对犯罪行为展开调查,而且准备调查威巴医生的帐簿,以决定其是否构成欺诈罪......”
听到这里威巴已面无血色,浑身僵硬地瘫在座位上,我了解他是害怕面临刑事诉讼的苦恼,更担心因此而被送入联邦监狱。
威巴医生忧戚地摇摇头,“目前我最需要你的帮助。”
“菲力兹,这件事情看来并不简单。”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假帐。”
“那么去年在税务申报后,你是如何存下这七万美元的现钞呢?”
“我不希望那笔钱被没收。”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菲力兹,那七万美元究竟是怎么来的?”
“乔丹,我求求你不要追问我。”
“如果你不对我说清楚,我又怎能替你辩护呢?”
“你有权知道,可是我目前不能说出。”他哀求道:“求求你,乔丹,给我一些时间吧!只要一些时间就够了!”
我轻叹一口气说:“好吧!菲力兹,我试试看,不过税务当局既然声称要重新查核,你就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已经认定你是不据实申报所得税的漏税者。”
“真得狠狠地再喝一杯。”
“喝酒并不能解决事情,你还是回去处理文件,并且替我安排与你的会计师见面,我会尽量帮你的忙。”
我离开酒馆找到了公用电话亭,经过电话询问,我才明白不仅税捐处要求警方扣留那笔钱,而且已正式提出申请抵押权与补偿请求权,打算从威巴医生在银行的存款及其他的资产中扣缴税金,目前政府已指派年轻的地方检察官格拉连斯.达洛先生负责处理此案件。
接电话的是他本人,从话筒传来他的声音。“啊!原来是乔丹先生,真是久仰大名,你大概与此案件有关,想必是要从我这边探一些口风吧?”
“听说威巴医生的银行帐户被冻结,那么请问他要如何生活呢?”
“我可不管那么多,这是华盛顿DC下的命令,如果大家都漏税,那么政府财政如何维持呢?”
“你不要再嘲讽他了。”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要控告他,你应该明白吧!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何况他去年在申报所得税时也有漏税的记录,这次多半会被判伪证罪。乔丹,难道你不曾对他提出忠告吗?”
“我当然有。”
“我不会刻意为难别人,所以你可以告诉他,法庭是绝对公正的。很抱歉,我还有事要忙。”说完,他立刻挂断电话。
我回到办公室,重新考虑威巴的问题,深深觉得政府当时无疑是要逼他走投无路,为了让他恢复自由身,我必须采取不逊于“奇迹之王”福狄尼的手段。为了谋求上策来应付年轻的达洛,我不禁想起打鹰无数次官司的女律师法妮.雷兹曼曾说过的一句话:“我并没有沿用先例,而是开创新的案例。”
这句话印发了我新的构想,我立刻要秘书笔录我的口述,并且吩咐说:“这是当务之急,希望这份文件能在五点以前完成,这样便可以立刻提出。”
文件的内容是建议政府不应扣押那笔现款,而且生命所申请的抵押权与补偿请求权无效,我准备在星期四早上向路卡司R.科曼法官提出控告,然后在当天的补充报告中,狠狠地打击那位名叫达洛的年轻小伙子。
卡莉很关系丈夫的诉讼,所以频频打电话来询问,在最后一次的通话中,她提到丈夫整天坐立难安,目前已服下安眠药睡着了。

星期四早上,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来到法庭,达洛站在我的身边,他毕业于贵族学校,留着一头短发,脸上充满自信,衣冠楚楚,手提着公事包。
法官看完文件后说道:“乔丹先生,你是根据宪法规定不得侵害他人权益,而提出此项动议来反对政府当局的扣押行为吗?”
“是的,法官先生,我是依据宪法第四条与第五条修正款而提出动议。”
“请详细说明。”
“根据宪法第四条修正条款,威巴医生应该受到保障,而不应受到非法搜查与扣押。又根据宪法第五条修正条款,他有拒绝做不利于自己的证辞之权利,但是政府当局却以刑事诉讼来逼迫我的委托人,想扣押他的资产。”
“达洛先生,你认为如何呢?”
地方检察官笑着说:“我对于这位才华杰出的同业深表敬意,可是我认为他的依据无效,因为被告以不合法的手段获得资产,乔丹先生依据宪法第四条修正条款,指责政府侵犯被告的权利,可是政府当局应没有进行不法的搜查,事实上,有关单位向来是依照法律来行事的。”达洛摊开双手接着说:“至于第五条修正条款,我认为政府当局并没有强迫威巴医生做不利于己的证辞,他可以沉默不语,也可以要求伟大宪法的保护,可是保护的范围并不包括金钱,而对方所谓的不利于己的证辞应是指那七万美元吧!”
科曼法官虽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听到达洛的话,也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当他看到达洛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时,低头对我说道:“我认为此事没有深入探讨的必要,本动议无效。”
我耸耸肩,然后离开法庭,达洛在走廊追上我,以友善的声音对我说:“这并不是你个人的失败,只不过是你的立场不稳罢了。”
他说的可能是事实,但我仍然觉得很难堪,最后还是勉强憋住气离开。
我只好自我安慰胜败乃兵家常事,毕竟我不是棒棒都能击出安打的贝里.梅森,更何况在现实的社会中,律师并不是上帝的宠儿。
事隔不久我才知道,政府当局也不能对威巴医生采取任何行动,因为目前他已置身于法律管辖区之外,这件事是当我打电话向办公室询问时,卡莉正从曼哈顿综合医院打电话找我,并且说她丈夫从十楼的外科恢复病房窗口跌下,要我立刻赶到医院的董事长室与她见面。
我离开电话亭,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去。

她一看到我,立刻哭倒在我怀里,我一面安慰她,一面扶她坐下。“卡莉,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菲力兹是自杀,可是我不相信,虽然他目前八面受敌,但绝不会寻短路的,今天早上,他还提到下星期一要为两位病人开刀,所以根本不可能自杀。”
我知道威巴医生的身心已达随时都会崩溃的程度,因为目前他既遭受艾丝的上诉控告,又被政府怀疑有漏税嫌疑,正不断地对他逼供。
但是根据卡莉的说法,没有人看到菲力兹进入窗户敞开的空病房,却有位护士指称亚伯特曾从十楼走出,而且还对护士说要找威巴医生,警方获悉这项线索,立刻展开调查。
我听完叙述后,也立刻排除威巴医生自杀的可能性。“谁负责调查呢?”
“一位名叫若拉的探长。”
正说着,调查课的约翰.若拉探长便走进来了。他的身材修长,表情严肃,平素以机智过人见长。自从我进入这一行业就和他相识了。他坐了下来,目前这个房间已顺理成章地被当作调查总部。
“你是死者的辩护律师吧?目前我们只掌握到一些零碎的线索,希望你能把他生前的背景详细地告诉我们。”
“你知道亚伯特这个人吧?”
“我知道,他对死者怀有余恨,而且今早曾到医院来找他。”
我把亚伯特的暴力行为,以及在法院走廊上扑击死者的情形一一向探长报告。由于他是警方人员,所以也已知道死者生前七万美元及政府所采取的措施。
“死者身上有没有争斗的痕迹呢?”我问。
“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发现,不过威巴医生并非体格魁梧的人,如果有人将他从窗户推下,想必他也难以抵抗。我已命令警方人员把亚伯特找来。乔丹律师,你是否很了解威巴医生呢?他像不像会寻短见的人?”
“威巴医生目前确实八面受抵,可是我并不知道他有多少能耐足以承担这些挫折。”
“他绝对不是这么懦弱的人。”卡莉肯定地说。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位穿便服的警察进来。“米契.巴斯来了,他自称是死者的朋友。”
“是的。”卡莉说道:“请他进来。”
一看到身穿白衣的巴斯,卡莉立刻哭丧着脸迎过去。
巴斯医生尽量地安慰卡莉,然后转身面对若拉说:“探长,我不相信他会自杀,菲力兹是我的好朋友,我确信他不是那么懦弱的人。”说完,他看着我说:“今早审判结果如何?”
“不太顺利,我提出的动议被驳回。”
“菲力兹知道吗?”
“我还没有告诉他。”
“看来他的自杀与这件事应该无关——我确信我是个能承受打击的人。对了!那位亚伯特先生真的曾到十楼去找菲力兹吗?”
“是的。”
巴斯转身问探长:“你为何不逮捕他呢?”
他的问题被门外传来的骚动给打断了,只有夏兹刑警与另一个人拉着亚伯特进入办公室,亚伯特双手被铐在背后,眼下及下巴有淤肿的痕迹,而且衣服的缝线也被撕裂。
“谁是负责人?”亚伯特气冲冲地问。
若拉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探长,我要控告这两个混帐东西,他们对我施与暴力,我要请求赔偿。”
夏兹反驳道:“探长,这是正当的防卫,我们一开始就表明身份,可是这个人蛮横不讲理,我们只好这么做。”
“把他的手铐拿掉。”
两位刑警立刻拿掉他的手铐,亚伯特忿忿地揉搓着手腕。“我们并非逮捕你,只是请你来说明事情。”
“说明什么?”
“关于威巴医生的死。”
“既然我不是被逮捕,又何必做任何说明呢?我要借用一下电话。”
“随便。”
亚伯特拨动号码盘,“是卡普吗?我是亚伯特,警方把我押到曼哈顿综合医院,他们认为是我杀死威巴的,请你赶快来一趟。”他放下话筒,狠狠地扫视四周。“咦,乔丹,你为什么也在这里呢?”
“威巴是我的委托人,所以我想知道他是被人从窗口推下?还是自己跳下去的?”
“这与我无关。”
“那么今早你为何会来到医院?而且据说在威巴死前你曾在十楼出现,探长就是要请你来说明这点。”
亚伯特瞥了卡莉一眼,然后双手交抱地望着天花板,似乎要等卡普律师到达后才肯回答。

卡普律师环顾整个房间,视线慢慢地移到亚伯特的脸上,“亚伯特,是谁殴打你?”
“就是这两位警察。”
卡普将脸转向若拉,“你打算控告我的委托人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如果他不坦白说出今早前来找威巴医生的理由,我可就——”
“亚伯特,你今早真的到医院来过吗?”
“这是他们的说法。”
“我希望与我的委托人单独谈话。”
“夏兹,你带他们到走廊转角的空房间去,并且在外面等候。”
夏兹带他们离去后,卡莉双手掩脸,匆匆地跑向房门,巴斯医生想跟去,但是遭到拒绝。
巴斯表情阴霾地说:“亚伯特那家伙诡计多端,希望他会得到严厉的惩罚。”
五分钟后,卡普和他的委托人回到房间,“亚伯特,你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大家。”
亚伯特带着沮丧的表情说道:“今早威巴医生打电话给我,他说如果我愿意就此罢休的话,他愿意付给我高于判决罚款的金额,同时约我上午十点到医院的十楼病房谈判,当时我想到他抽屉里曾藏有巨款,所以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确定那是威巴的声音吗?”我问。
“我不敢肯定,因为讲话声很小,他说是怕被隔壁的太太听到。”
若拉看了我一眼,仿佛是要我提供意见,并且判断这段话是否刚才卡普临时教他的。但我了解卡普是位人格高尚的律师,他不会触犯教唆伪证罪的,于是我只好模棱两可的耸耸肩。
“你说威巴医生打电话给你,有没有证据呢?”若拉问。
“证据?你难道要我提供录音带?这件事我只对内人提过。”
但是他的说法不被若拉接受,“夏兹,你把他应享有的权利读给他听。”
我利用夏兹朗读时仔细地思索,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我发现到一项可疑点:亚伯特并非白痴,如果他心怀杀机前来医院,绝不可能毫无避讳地对护士说要找威巴医生,由此我获得一项新的结论。
卡普插嘴道:“好了,亚伯特,什么也不必说,你和警方的合作到此为止,这件事并非单凭警方的力量就可解决的。”
“请再复诵一遍刚才那段涉嫌人应享有的权利,”我静静地说:“不过这是针对巴斯医生所复诵的。”
在这一瞬间,巴斯医生回头以挑衅的眼神注视我,“这是怎么回事?”
“今早你也在这家医院吧?”
“那又怎么样?我是来诊断病人的。”
“你不是说星期一到星期五的上午都在私人诊所吗?”
巴斯的声调变了,“今天例外。”
“那么你私人诊所的登记簿里,应该没有填上今天已预约的病人姓名吧?”
“我已经交代护士,请他们改天再来。”
“好了,”我说:“让我来揭开谜底吧!巴斯医生,我相信你一定很在乎税务调查这件事吧?”
“当然,这又有什么关联呢?”
“在你签名的申报单中并没有写上七万美元的现款,因为你存心漏税,所以私藏了这笔钱,而且你知道自己的帐簿被怀疑做假帐,为了害怕法院发出搜查令而惹上麻烦,便把钱存放在威巴医生那里,他是你的好友,当然会答应代你保管,可是那笔钱却阴差阳错地被窃走,本来犹可拿回来,却又被新闻界大肆渲染,结果致使国税局开始调查威巴的财产。”
“这是毫无根据的推论。”
“在威巴医生发觉东西被窃时,我发现你面有异色,而且追问‘菲力兹,全被偷了吗?’,事实上,当时你已知道被偷的是钱,而威巴医生虽然为此事深感苦恼,却仍然极力地为你掩饰,谎称是麻醉药物被偷。”
若拉插嘴道:“如果那七万美元是巴斯医生的,威巴医生为何要替他顶罪,甚至接受政府的搜查呢?”
“探长,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尽管威巴四面受敌,仍然不肯出卖朋友而另寻解决之道,甚至不愿将此事告诉我而准备与巴斯商量,但巴斯知道威巴是懦弱的人,被逼急了有可能泄漏此事,所以先下手为强,不惜把最好的朋友除掉。”
“那么打电话给亚伯特的人应该是巴斯医生喽?”
“应该是吧!探长,以威巴的个性,是不可能对亚伯特提出这种建议,更何况亚伯特曾对他采取暴力行为,巴斯就是趁此机会嫁祸于亚伯特。而且巴斯身为医生,穿着白衣在医院里走动,也不会让人起疑心,他只要在亚伯特到达医院的前几分钟,将威巴引诱到空病房,并且趁其不备将威巴从窗口推下造成意外死亡即可。或许巴斯已约好他的病患今天下午住进这间病房,所以上午他可以藉故来查看病房,探长,这点你不妨查证一下。”
听到这里,巴斯脸色骤然大变。
若拉说道:“那么他早就打算这七万美元了?”
“探长,反正那笔钱是要不回的,再说补缴税及罚金也并非是一笔小数目,因此他为求明哲保身,竟不惜出卖好友。”
亚伯特大叫一声后冲向巴斯,夏兹刑警与卡普随即上前抓住巴斯的手,并且迅速将他制服。
巴斯长叹一口气后,仿佛坠入绝望的深渊般地喊道:“请帮我找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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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希望,放弃就是死亡。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colorpanda彩色熊猫真的好累打开colorpanda的博客
2 楼: Re:受难的手术刀 01年10月21日13点30分


真的很高兴,推门有越来越多的原创小说看了~
:)
这篇小说很有意思~希望作者再接再厉!

呵呵,我唯一的意见就是希望事情能发生在中国:)
当然这篇故事好象不太可能:)

但是日本的推理小说之所以能比较出色就是因为在很多小说里面结合日本本国的国情.我想我们的发展方向也该如此.
发生在身边的事情看起来不是更可信更刺激么:)

呵呵
一家之言^_^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南山菊社——colorpanda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holmos大力
3 楼: Re:Re:受难的手术刀 01年10月21日15点48分


【colorpanda在大作中谈到:】

>真的很高兴,推门有越来越多的原创小说看了~
>:)
>这篇小说很有意思~希望作者再接再厉!

>呵呵,我唯一的意见就是希望事情能发生在中国:)
>当然这篇故事好象不太可能:)

嘿嘿,这篇文章好像不是原创啊...






没有完美的犯罪......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catcat打开cat的博客
4 楼: Re:受难的手术刀 01年10月21日16点35分


【holmos在大作中谈到:】
>嘿嘿,这篇文章好像不是原创啊...

哈哈哈。同感同感。不过小说还是不错的。嘻嘻。






 
 推门外貌协会会长、推门观光团副团长、推门色狼协会秘书长兼谜诡推门恶意抹黑流氓集团成员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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