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usu（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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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原创小说】雨中奇遇 作者王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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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年01月13日13点19分 |
老天好象是在开玩笑。刚才还没有一丝云的蓝天，现在忽然暗了下来，接着就有雨水落了下来。还不是一般的雨：象个大盆里面倒出来的水，哗哗的直着往下浇。又让你觉得站在大瀑布的正下方，无穷无尽的水砸在头上身上脸上，只是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个水圈。
“我早就说今天不要赶路了，你就是不听。哼！看我回去扣你这个月的俸银！”红袖在身边气愤愤的说道。她每次生气都会用我的工资来威胁我。我在她身旁跟着，一声不吭，满脸发红。
我倒不是担心我的俸银。红袖从来只是说说就算了，而我也不在乎那几个钱。我只是不敢转头去看她，紧张的浑身发热。身旁的她被雨水浇的上下透湿，胸前勾出了玲珑有致的线条，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我平时连正面看她的脸都要鼓起勇气，这种情况下哪还敢向她瞟上一眼？连想都不敢多想，只知道机械的迈动双腿，紧紧的赶在她身旁。
其实红袖手下直接管的捕快，只有阿强，木头，书生，和我四个人。我们俩经常有一起办案的机会。但说来也怪，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不敢直视她的脸，每次总要侧头避开她的目光。红袖实在太漂亮了，容光四射，逼人肺腑，给我的震撼力完全不曾随着时日稍减。
象今天早上我执意赶路，就是为了怕赶不回县里，晚上打店住宿时，我又会一个人自作多情的期盼和尴尬半天，然后失眠。可有时我似乎又有些期盼那种尴尬的时刻。唉，真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晕晕乎乎是怎么过下来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别以为我就会饶了你。”红袖怒气未消，在我身后挥舞着双拳。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大路一条，半个人影也没有。我们正急急赶路，忽见远处的路旁有一户人家。红袖早已看得清楚，道，“太好了，那边房子里有人，咱们可以去避一避。”
我一向知道红袖的武功很好，眼力也比别人强许多，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疑惑。又走了几步，果然看见那屋子的门口似乎有人站着。再过了一会儿，那人竟向我们跑了过来。
转眼他已来到我们面前。这是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富商，在雨中一条湿湿的绸缎大褂被淋的紧紧贴在浑身的肥肉上。天可怜见，我花了那么多心血避开不看红袖，却把这富商看个正着！更糟糕的是，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身肥肉抖抖的喘个不停。
我的目光望向远方。
谁想到耳旁富商喊道，“我们那里出了件人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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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不愧是红袖。她录口供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是直接了当，一针见血。我大半时间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偶尔问一句，还要措词好半天。真不知没了红袖我还能干什么。
“你们三个作儿子的，就让老人家一人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红袖正在怒气冲冲的问道。
死者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趴着倒在屋内离门口不远的地上。尸体尚温，说明死去没有多久。脑袋后面有硬物重击的痕迹，但凶器不在现场。老人叫赵海生，平日住在这座离村县很远的小房子里，每个月去村子里买一回日常吃用，然后就回来孤零零的过活。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他三个儿子：赵有富，赵有贵，赵有财。三个人清一色的落汤鸡，显然都没有躲过外面的那场暴雨。红袖在屋里找了件干衣披上，我这才松了口气，集中精神回来想这个案子。
赵有富，赵有贵都是彪悍的庄稼人模样。刚才冒雨去接我们的富商是老三赵有财，此刻面有愧色的说，“我爹性子怪僻一些，喜欢一个人住。不过我们也常常来这儿看他老人家的。”
赵有富和赵有贵连忙点头，脸上也作出赵有财那种半愧疚半伤心的表情。
“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看他的？”他们这种虚伪瞒不过红袖。
赵家的三个儿子愣了一下，“啊，去年后半年吧。。。有富，你去年七月不是来过一次？”
“嗯…”我看红袖又显出想要揍人的表情，赶紧加进来问，“那你们，嗯，你们今天怎么会恰好一起来这里呢？”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三个家伙绝不是天下最孝顺的儿子，但现在不是指责他们人品的时候。我有些奇怪，平时一个儿子来看看老人也罕见，今天是什么风把他们三个一起吹到这地方来的。
“我们才不是一起来的！老大先到的，我来的时候爹已经遇害了。一定是他是凶手。”赵有贵指着赵有富。“我进门的时候，大哥正蹲在爹的身边。就在这儿！”说着他可能觉得还不够清楚，就走到门口老人的尸首旁边蹲下。“在这儿。”
赵有富急了，“俺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俺才来就见爹趴在门口。俺发现爹已经被害了，就四下里查看了一下，然后刚蹲下来仔细看看咱爹是咋个被打的，你就进来了。俺比你早来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你凭啥冤枉俺？”说着眼中要冒出火来，狠狠的盯着老二。
赵有贵也不示弱，一撸袖子道，“反正我和老三都来的比你晚。肯定是你谋财害命！”
赵有财也道，“对，我比二哥来的还晚一点儿。”
红袖和我显然都听出了一点不对之处。红袖抢先问赵有富道，“你说你四下里查看了一下，是什么意思？你爹刚刚遇害，怎么会不先仔细看他？”
我不禁佩服红袖的思路敏捷，不愧是神捕啊。我向她望了一眼，看到她乌黑的长发下一粒粒晶莹的水珠往下滴着，衬托着那完美无瑕的脸庞，真是美丽与智慧的化身。我不禁又有点儿发痴。
我虽然有点儿走神，但很快又集中起注意力。只听赵有富支吾了一下，终于说道，“实话实说吧，这回爹托人捎口信叫俺们三个来，听说是想把一个什么祖传的金镯给俺。俺是想找找在不在这屋里。”
赵有财听了急道，“你要独吞！大不了是咱三家平分。”赵有富道，“俺是老大，当然归俺。”赵有贵道，“呸，别不要脸了。要是该给你，上次分家时就给了。咱们长这么大，爹都没透过这个金镯的口风，就是看不上你这个败家子！”三个人越说越急，又要吵起来。
红袖实在看不下他们的丑恶面目，打断了他们，问赵有财道，“你再说说你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赵有贵抢着道，“我才前脚进门，还没和老大说上句话，老三后脚也就到了。俺和老大的所有对话，他都听到的，可以作证！”
赵有财点点头道，“二哥说的不错。我来的最晚，听他们吵了半天。然后我就看见你们来了。”
赵有贵道，“对呀，你看老三去找你们，把那么好的缎褂子都糟蹋了。我在这里陪着爹的尸首，也没离开半步。只有老大里里外外的还在找那个金镯。啊，搞不好他是在藏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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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你认为谁是凶手？我觉得是老大。”红袖把我拉到一旁，轻声问我。
我有些口干舌燥，浑身血液都集中到手腕处，感觉到被她柔若无骨的手拉住。
我定了定神，指向窗外远处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那边还有一间小屋？”
红袖点点头道，“那应该是养牲口的猪房。显然已荒废很久了。”
我不说话着看红袖，又把目光挪开。
红袖继续在解释她的推论：“因为老二和老三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杀了。所以只可能是……”忽然她醒悟过来，“你是说，老大不一定是最先到的？凶手可以藏在那小房子？”
她扭身就要冲出门外。我反拉住了她，脸微微一红，赶忙把手松开，轻声道，“不用去查了。我大概知道是谁。”
红袖把一只手指按到唇边，作势不让我再说。我们之间早有默契，在这种情况下，她要好好自己再想一想。
“如果不是老大，也可能是老二……”红袖边想边说道。“第一他说话太冲，如果心里没鬼，怎么会总往他大哥身上推？第二他每句话都拉着老三作同盟，好象需要老三来证明他的清白。”
我默不作声。
“如果既不是老大，又不是老二，那我觉得也有可能是老三……”说到这儿红袖噗嗤一笑，“算了，我就能推出这么点儿啦。我看他们都不是好人，一起抓起来得了。”
我微笑着，开始了我的解释。
“其实你第一次看见房子里有人的时候，他是站在门口吧，我就觉得有一点儿奇怪。后来见老三向咱们跑过来，就更觉得不解。下这么大的雨，躲还来不及，怎么会站在门口等着挨淋，甚至跑出来接咱们？他那时又不知道咱们是捕快。”
“你还记得老二说的吗？老三和他前后脚进门。可你也瞧见了，老三跑两步就气喘吁吁。老二那么彪悍的样子，再怎么也不会走的比老三慢。从县城到这里就那么一条路，他们既然不是一块来的，老三只会越落越远，绝没有道理只比老二晚一步。”
“最后老二说的那句‘那么好的缎褂子都糟蹋了’也证实了我的想法。我猜老三进屋的时候，衣服一定还没有湿透。他肯定是后来意识到了这点，才打开房门故意淋一些雨。后来跑着来接咱们，也是为了彻底把衣服浇湿。”
“他为什么只比老二晚一步？他的衣服为什么没湿？因为其实他到的最早。雨是后来才下起来的。”
“所以凶手一定是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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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外面的雨还在下着。赵有财已经被绑起来了。我躺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茫然的不知看向何方。
红袖就躺在不远的屋角，睡的象个孩子一样香甜。她的每一声呼吸，都牵动我的心跳。
我叹了口气，今晚又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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