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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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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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年05月06日23点25分 |
案中案
霍一峰 (一)
时间:1996年6月18日。
地点:美国纽约市。
乔·赫伯特警官正在布鲁克林北方谋杀组的办公桌上狼吞虎咽地嚼着一块三明治。那个区域是纽约市犯罪活动最为猖獗的地方。他背后的书架上,摆放着一排关于系列谋杀犯的书籍——它们似乎总在提醒他们一件未侦破的悬案,这桩悬案耗费了赫伯特及其同事数年的精力。
尽管谋杀案得不到侦破令人沮丧,但乔·赫伯特热爱他的警察工作。他是1986年做的侦探,90年代初接受过人质谈判员的训练。
突然,电话铃响了。“普莱辛克特75号大街有情况。”一名调度员告诉他。“一个家伙抓了一名人质,警察遭到射击。我们需要一名谈判员。”
“我们马上赶到。”赫伯特说着顺手抓起一件蓝色风衣奔向自己的汽车。那件风衣的背后用白色字母写着:“人质谈判组”。38岁的赫伯特是一位体格健壮的侦探。
当赫伯特的车停到人质现场时,警方应急小组正在一栋公寓大楼前面竖立防弹障碍物。警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狙击手正在抢占有利地形。
赫伯特套上一件防弹背心,戴上一顶钢盔。“三楼有个家伙叫埃迪。”一名警官简要地向他介绍着情况。这个全名叫赫利伯特“埃迪”·瑟达的人向他姐姐开枪射击,她从公寓里逃了出来。但他此刻将姐姐的男朋友作为人质控制在卧室里。
赫伯特从没见过瑟达,但在纠纷东部巡逻的巡警对他了如指掌。他个头很高,黑头发,现年28岁,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他手上常拿本圣经,向贩毒者们鼓吹善恶,同时为警方提供他们的名单。
(二)
乔·赫伯特来到防弹障碍物前,深吸了口气。随后,他做了在训练中做的事:他试图和绑架者建立一种对话关系:“埃迪,”他喊道。
一根长长的枪管从厨窗处伸了出来,瑟达的身影闪现在窗前。“快离开这儿,”他喊道,随即消失了。
“埃迪,我是乔,”赫伯特高声喊道,声音盖过直升机隆隆的马达声。“听着,流血已经太多了。”他停了一会儿:“我们要你投降。”
瑟达又出现在窗口。“让每个人离开。”他喊道:“否则我要开枪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瑟达手里握着枪在前后窗之间来回踱步。他威胁说要开枪,但又没有那么做。一个好迹象,赫伯特心想,他的衬衫和领带此时已被汗水浸透了。
到2时30分,赫伯特从一扇窗子里爬了进去,直奔三楼,他蹲在过道上。“埃迪,”他喊道:“我是乔。我来和你谈谈。”
“我姐姐怎么样?”瑟达问。
我已经说服他了,赫伯特心想,体会到瑟达声音中的关心。“她没事”他说。
瑟达压低声音向赫伯特提出了一个惟一的要求:如果他被起诉,他要求在州的偏远地方服刑,而不是在危险的里克岛。赫伯特同意利用他的影响力为瑟达说话。
“好吧,我投降。”瑟达最后说,三个小时的煎熬使他的声音听上去疲惫不堪。
下午3时15分,特别行动小组从房顶上放下一只篮子。瑟达把枪和枪的零部件放进篮子里,向全副武装的警察投降了。
(三)
大约一个小时后,埃迪·瑟达坐进了普莱辛克特75号街的一间证人房间里。他放弃了他的米兰达权利,向33岁的侦探丹尼·鲍尔解释说他向姐姐的男朋友发了脾气,丹尼尔侦探被派来调查枪击事件。
“麻烦你一下?”鲍尔说着,把一张拍纸薄递给了桌子对面的瑟达。“把你的话写下来吧。”
瑟达提笔写了一份简短的声明,结尾处用了一个极具宗教色彩的符号。鲍尔盯着面前的那张纸,心里觉得怪怪的。他让同事汤姆·马尔看了看,马尔告诉他:“有必要让乔看看。”
鲍尔驱车回到人质现场,他在那里见到了赫伯特。“头儿,我要你看看埃迪写的东西。”鲍尔说。
赫伯特看着这份幼稚的声明,结尾是这样一句话“上帝帮助我。”在他签字的上方,瑟达划了一个十字架,十字架的3个尖端处写着一圈7。赫伯特倒抽了口冷气:“他是左迪克。”
日夜萦绕在赫伯特心头的案子始于一封1989年寄到普莱辛克特75号大街的一封信。那张便条传递了一个含糊的信息:“当看见天堂中的彩带时,12个标志将会死去。”在这个句子的下面画了一个头朝下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三个尖端处写了一圈6,最上面写着“福斯特”这样几个字,署名人是“左迪克”——这是仿效60年代加州一名一直没有查出来的系列谋杀犯的名字。
在随后的几个月中,4名男子遭到枪击,其中一人被杀死。警方在两个不同的场所找到署名为“左迪克”的信,他在信中声称为这些枪击事件负责。他们还找到两粒没有弹道痕迹的子弹,表明武器可能是一把自制手枪。
就在警方为此兴奋不已的时候,《纽约邮报》收到一封恐吓信。凶手提到第一个受害人身上留下的“左迪克”标记,发誓说将在12个人的身上留下12个“左迪克”标记。这封信使该市陷入一片恐慌之中。警方展开了自70年代搜捕萨姆之子以来最大规模的调查行动。可是,由于证据不足(子弹和信上的部分手指印),所有的线索很快断了。随着那个“左迪克”转入地下,警方的特别小组也解散了。
时间转到1994年8月,《纽约邮报》收到一封画有红旗和十字架的信,声称对5起攻击事件负责,包括1992年和1994年的两起谋杀案。警方又成立了第二支特别小组,乔·赫伯特和路易·萨瓦莱斯也加入其中,萨瓦莱斯是布鲁克林北方谋杀组的另一名侦探。他们相信左迪克就住在普莱辛克特75号大街上,就在许多犯罪现场的附近,他们编制了这个地区的逮捕记录名单,取得了该市因携带一把自制手枪被捕的每个人的记录。可是,没有一个人的名字和左迪克的笔迹一致。
特别小组再次被解散,可赫伯特和萨瓦莱斯继续调查线索。赫伯特阅读了他能搞到手的每一本关于系列谋杀犯的书籍。有时候,他在夜里醒来思索左迪克的受害人——特别是一个叫帕特里西娅·福迪的女人,她的身上被刺了近100刀。
(四)
在1996年6月的那一天下午6时30分,乔·赫伯特风风火火地赶到证人屋,埃迪·瑟达正在那里等着处理。赫伯特肯定他就是左迪克。但他能证明吗?
“埃迪,你还好吗?”赫伯特冷淡地问。他不想现在就逼问瑟达关于左迪克的事。他和我们玩了6年,就生活在我们的鼻子下面。等我们准备好后,就让他露出原形。
“我姐姐怎么样了?”瑟达问。
“她很好,”赫伯特说:“你不用担心。你的事马上就完。”
后来在那天晚上,萨瓦莱斯将左迪克的信和瑟达的那份声明作了比较。相似的笔迹是无可置疑的。随后,萨瓦莱斯和赫伯特用电脑搜寻左迪克案例档案中瑟达的名字。里面正有他,是两年前因携带一把自制手枪在普莱辛克特75号大街被逮捕的三个人之一。他的指纹从没被检查过,因为法庭封存了他的记录。
晚上8点,赫伯特接到托米·马赫特警察总局的电话:瑟达的指纹和那个系列谋杀犯信上的部分大拇指手纹印完全吻合。赫利伯特·瑟达就是左迪克。
(五)
当赫伯特、萨瓦莱斯和鲍尔一起进入狭小的证人屋时,瑟达抬头看了一眼。“你知道你躲我躲了6年吗?”萨瓦莱斯开口道。
“什么意思?”瑟达警觉地问。
“你是左迪克,”萨瓦莱斯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瑟达说。
“我们得到了你的指纹,埃迪。”赫伯特补充道:“它们吻合。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在下面两个小时里,埃迪只想谈宗教。侦探们将10幅最恐怖的左迪克犯罪现场的照片贴到墙上。
“谁为这些人说话呢?”萨瓦莱斯问瑟达。“有人得为这些人说话呀。”
当瑟达盯着那些毫无生气的尸体时,他脖子上的血管抽动着。赫伯特知道他们治住了他。
“我知道你所干的一切,埃迪。”赫伯特轻声说。
“你在说什么呀?”瑟达问,随后又陷入沉默。
赫伯特这时想起了他在书上看过的所有著名系列谋杀犯的名字,他巧妙地问:“埃迪,你知道‘拆弹人’是谁吗”?
“特德·卡兹斯基,”瑟达回答。
“米尔沃基·加尼巴尔又是谁呢?”
“杰菲利·巴默。”
“夜间赌神呢?”赫伯特问,试图想到更多的更加有名的系列谋杀犯的名字。
“理查德·拉米莱兹。”
“左迪克是谁呢?”赫伯特最后问。
瑟达再次沉默不语。
“是埃迪·瑟达吧。”赫伯特替他回答道。
瑟达点了点头。
最后,凌晨1时20分,在这间屋子里经过13个小时的逼问后,萨瓦莱斯指着墙上帕特里西娅被捣毁的身体的照片,说:“埃迪,谁为这个人说话呢?”他严肃地说。
“我是在YMCA遇见她的,”瑟达坦白道。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解释了他如何选择他的受害人,如何写信给邮报,加剧民众对他的恐惧。
与此同时,弹道学表明犯罪现场的子弹和瑟达的手枪吻合,排除了任何怀疑。
1998年6月4日,瑟达因三起谋杀案和一起谋杀未遂案被裁定有罪。后来,他被判刑八十三年。乔·赫伯特说,尽管左迪克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但指控他的证据却是老式侦破工作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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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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