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青（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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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扇个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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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年05月09日22点11分 |
诗扇个中案
文/王英利
明未清初年间，山东青州居民范小山，以贩笔为业，在外经商未归。这年四月间，范小山之妻贺氏独居在家，于一天夜里被强盗杀害。
案发当晚细雨蒙蒙，在现场附近的泥地里遗有一把题诗的纸扇，从诗的落款上可知，此扇系王晟赠吴蜚卿之物。王晟，不知何许人也。吴蜚卿，乃范小山的街坊，素日颇有风流之行，所以人们都怀疑是他做的案。衙门将吴拘捕在案，吴拒不认罪，直喊冤屈，但禁不得严刑逼供，最终被屈打成招。此案报至上级官府，经官数十人，反复审理，皆无异议。吴自忖此番必死无疑，遂嘱咐其妻竭尽家中全部财产，用以行善济贫。称凡向其家念佛千声者，赠以棉裤，万声者，赠以棉袄。于是吴府宅前乞丐如云，佛声如潮。因此家中骤贫，只有卖田产来维持。吴蜚卿在牢中私下贿赂狱监为其买来毒酒，意欲自尽。这天晚上，吴睡梦中有一神人相告：“你不要死，往日‘外边凶’，眼下已‘里边吉’了。”再睡，又如前言，吴深感这其中必有蹊跷，遂不再寻死。
没多久，周元亮任山东青州海防道，查阅积案卷宗时，看到吴蜚卿的案子，若有所思。遂传范小山问话。“吴某杀人，有何确凿证据？”范拿出诗扇为据。周元亮熟视诗扇，又问：“王晟何人？”都称不知。后又将此案供词仔细阅过，即命人将吴蜚卿由死牢移至外监。范小山竭力反对。周元亮怒道：“你是想枉杀一人就算了，还是想抓到真凶呢？”众人怀疑周元亮想偏袒吴，俱不敢言。后周元亮差人立即传来城南一酒肆老板。老板惶恐而不知其所犯何罪。等到了县衙，周元亮即审问他：“你店中墙壁上题有李秀才之诗，是何时所题？”酒肆老板答道：“旧日提学视察，有日照县的几个秀才在此醉酒所题，不知现居何处。”周元亮命人到日照县立即拘捕李秀才。数日后，李秀才被带到县衙。周元亮向他怒道：“既为秀才，为何杀人？”秀才惊愕万分，辩道：“并无此事。”周元亮将纸扇掷在其面前，说：“这扇上之诗，分明是你所作，为何诡托王晟？”秀才看后道：“这首诗确系小人所作，然而字并非小人所书。”周元亮又问他：“这个人既然知道你这首诗，必定是你的朋友，那又会是谁书写的呢？”秀才道：“看字迹似沂州王佐所书。”遂签发官文遣人至沂州拘捕王佐。待王佐带到，经审问，王供道：“此扇是益都铁商张成托我所题，他说王晟乃其表兄。”周元亮道：“真凶在此矣。”立即将王晟缉拿归案，一审即招。
原来，王晟窥范妻贺氏貌美，心存歹念，欲行不轨。又恐如不得逞，必被捉，若伪托为吴蜚卿，人们必然相信。遂找出旧日其表弟张成赠送的诗扇，稍加伪造，心想范妻顺从则自认，若不从则嫁祸于吴，而实未曾想加害于贺氏。那晚到范家，翻墙入室，逼贺氏就范。却不知这妇人因独居，身边常备有刀以自卫。眼下为王所逼，当即操刀而起。王惧，夺其刀。妇人紧握手中刀，并高声喊叫。王益发恐惧，遂杀之，弃扇而去。
三年冤狱，一朝而雪，城中百姓无不称颂。吴蜚卿至此始悟“里边吉”乃“周”字也。然而却不知周元亮是依据什么破此案的。
后来有乡绅找机会请教于周元亮，周笑说：“其实也非常简单。细阅此案卷宗，贺氏被杀在四月间，当晚细雨，天气犹寒，扇乃无用之物。作案人急迫之时，反携此赘物，其嫁祸之心可知。旧日我曾在城南一酒肆避雨，见壁上题诗，与纸扇上所题相似，故先是怀疑李秀才，果然由此得出真凶。”闻者皆叹服。
(作者单位：三门峡市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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