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光(~在夜光中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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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保险箱里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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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年07月02日09点03分 |
〔美〕哈罗德·Q·马苏尔著
价值四十九美分的一支圆珠笔救了我的命。它依然能用来写字,可我再也舍不得用它了。我把它当作了辟邪物和护身符,时刻保存在身边。在我面临灾难和逆境时,它是我感恩祷告、祈神赐福的必需品。
(一)罗斯蒙德之死
本星期一早晨,一辆出租车载着我驶抵纽约信用银行的门前时,那支圆珠笔就在我的公文包中。卡尔斯坦纳在同一个时间步行到达了这里。 “乔丹律师,”卡尔斯坦纳向我打着招呼,“你仍像往常那样地迅速敏捷,干脆利索。” “你好,斯坦纳先生。”我应答着。 卡尔斯坦纳先生是以纽约州税收和金融部门的最高级代表的身分前来收税的我们握了一下手,走进了银行大厅,经过出纳员的窗口,径直向银行经理沃尔特诺克斯先生的办公桌走去。诺克斯以一种威严高傲的神情正在给一个妇女解释着什么。那位妇女猛地掉转头来,脸上呈现出了震惊万分的表情。她目瞪口呆地站着,用眼神同我打着招呼,踉踉跄跄地向我走了过来。 “我的天哪,”她微声说,“他死啦。刚才那个人说,罗斯蒙德死啦。” “是这样,安吉拉,罗斯蒙德是在星期五晚间离开人世的。难道你竟没有听说吗?” 安吉拉摇了摇头说:“我出城了,昨夜才驶车回来的。这一不幸是怎么发生的呢?” “罗斯蒙德先生得了心脏病,是冠状动脉闭锁症。他在芝加哥的一家旅馆里正在用餐时死去的。发病时谁也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急救车抵达时,他已经故世了。” 安吉拉由于内心世界的万分痛苦和完全绝望而显得张皇失措,失魂落魄,茫茫然不知所措。她受雇于罗斯蒙德美术馆,是维克托罗斯蒙德先生的助手。罗斯蒙德夫妇已经分居。从罗斯蒙德妻子处得悉,安吉拉远非罗斯蒙德先生的助手,而同他有着另一层特殊的关系。 “什么事情使你来银行的呢?”我问安吉拉。 “是罗斯蒙德先生要我来的。他在芝加哥需要一个重要的文件。我有开启保险箱的委托书。我本打算今天下午携带文件飞赴他处。不过,刚才那个人说,罗斯蒙德的保险箱已经封存起来了。 “罗斯蒙德先生需要什么样的文件呢?” “他遇到了一位欲购毕加索名画的买主,准备把鉴定该画真实性的有关文件让买主过一下目。” “罗斯蒙德先生何时给你打的电话?” “本人没有打电话给我。他打电话告诉了他妻子,说是此事必须马上办理,并嘱她妻子转告我,要我上这儿来取文件。他妻子于上星期五找到我时,已是下午3时了。我当时若赴银行,已经为时过晚。而星期六和星期日银行又不办公,于是我就打电话给罗斯蒙德,告诉他只能在下星期一,也就是今天办理此事。刚才银行经理诺克斯先生说,没有法律上的合法指令,任何人都不能开启保险箱。” “这是惯例上必需的程序,安吉拉。我看这样,你返回美术馆吧,处理好一切日常事务。我过些时侯再去你处。” 安吉拉的脚步显得缓慢无力,踌躇不前。她已成了一位孤独凄凉的可悲人物。
(二)猛然间天崩地裂
我打开了公文包,把一个文件交给了经理诺克斯先生。那是遗嘱检验部门的指令,要纽约信用银行开启已故维克托罗斯蒙德先生的保险箱,借以出示他的最后遗嘱并提供给法庭检验。 我是罗斯蒙德先生的律师,为他书写过遗嘱,从而已经知悉自己是指定的遗嘱执行人。其必需的步骤是众所周知的,它必须严格地按照各种规定和法则进行。这也是征税部门的最高级代表卡尔斯坦纳先生必须到场的原因。一个人死后,纽约州必须收取遗产的所得税。为了确保无人私自处理或转卖任何遗产,在保险箱初次开启时,上面就得派代表逐条登记箱中保存的所有物件。此时,银行的主管人员也得来到现汤。他还得担起把遗嘱平安地送抵法庭的职责。 银行经理诺克斯先生仔细地察看着遗嘱检验部门的指令,在完全认可以后,就引导我们沿着大理石阶梯下了楼层,进入了贵重物品储藏库。他向铁栏后面的工作人员简短地交代了几句,递过去了有关钥匙。没多久,那位工作人员取出了一只很大的金属箱子,带着我们进了一间小型的会议室,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我们都坐了下来。税务部门的代表卡尔斯坦纳先生如预期般地取出了纸张和钢笔,面露微笑。我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摞法律专用的便笺和一支圆珠笔。这样,在斯坦纳先生报出箱中的每一件物品时,我可以随之逐一记到本子上。 经理诺克斯先生把保险箱推到了我的身边,我则把它递给了坐在对面的斯坦纳先生。此时,我的圆珠笔掉落到了地板上。我不得不弯下了身子,钻到桌子下面去拾取它。此时只听得斯坦纳先生兴致勃勃地说:“好啦,先生们,我们打开保险箱,看看里面究竟存放着哪些东西吧。” 斯坦纳先生的话音刚落,猛然间天崩地裂,硝烟弥漫,到处翻滚着一团团耀眼触目的火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屋子中回荡,周围似乎都在剧烈地摇晃着,颤抖着。此时我感觉到,似乎有一只大象踩到了我的后背上。我抬头一看,屋子里的木板已经迸裂成了碎片,墙上的灰泥全己剥落了,正在纷纷扬扬地到处散落着。辛辣、触鼻的浓烟使人呛得儿乎喘不过气来。接着,又呈现出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子,眼花缭乱,茫然失措,如坠烟海。我神思恍惚地、连续不断地干咳着。这一陈设华丽、气派非凡的会议室已经成了废墟。一个似锯齿般参差不齐的大缺口虎视眈眈地裂开着。那扇房门拖着一个铰链斜横在那里。我看到了卡尔斯坦纳先生,但随即把脸转向了别处。他坐在炸雷般的箱子上,正好首当其冲,被猛烈的爆炸击个正着。沃尔特诺克斯先生躺在碎片、灰泥和沙砾之中昏迷不醒,背部弯成了弓状,鲜血正在流淌着。 此时,惊恐的人群汇集到了走廊之中。那位贵重物品储藏库的工作人员,是位退休的警察。他在屋中的残骸之中摸索着,设法杷我拉了出来。 “诺克斯先生兴许还有救呢,”我的嘴中在咕哝着,“你们快去叫辆急救车吧。”
(三)和警长诺拉的交谈
附近的一位年轻医生很快为我作了全身检查,发现我竟安然无恙,只是脸部有些伤害。他在我脸上缝了四针,并且说,我算是绝处逢生,侥幸活下来了。他要我在24小时之内卧床休息。侦探约翰·诺拉警长在急救室外面等候着我。我走出急救室以后,他让我坐进了他的警车。 在警车里面,诺拉警长告诉我,卡尔斯坦纳先生因伤势过重,当场就死了;沃尔特诺克斯先生正在进行手术。他的情况非常严峻,凶多吉少,危在旦夕。 在银行会议室里的三个人中,我是唯一的一个行为举止完全正常,思维清晰的人。这祥,诺拉警长要我具体地陈述一下炸弹在保险箱里爆炸时的情景。 诺拉警长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他办事深谋远虑,精明强干,廉洁奉公。我为他描述了事件发生前后的一切情况,关于维克托罗斯蒙德同他妻子分居之事;关于罗斯蒙德在芝加哥突发心脏病而去世之事;关于罗斯蒙德所立的遗嘱之事;关于我事先同遗产税收部的卡尔斯坦纳约定在银行碰头之事,以及我作出的事先准是有人在罗斯蒙德的保险箱中放置炸弹的估计。我也谈及了安吉拉在今晨早些时候因为未能开启保险箱取出文件而死里逃生的经过。最后,我简要地介绍了罗斯蒙德是位遐迩闻名的艺术品交易商,在麦迪逊大街开设了一家声誉鹊起的美术馆。 “那个名叫安吉拉的妇女去银行想开启保险箱提取何物呢?” “提取罗斯蒙德先生需要的某些文件。他当时正在芝加哥做生意。同往常一样,他还携带有做广告用的各种各样名画的幻灯片。其中有一幅是毕加索的名画。很显然,一位买主对那幅画滋生了兴趣。当然,要是没有那幅名画出处的真凭实据,罗斯蒙德先生是不可能做成这笔大生意的。” “你刚才说没有什么?”诺拉警长问。 “没有那幅名画出处的真凭实据。也就是关于名画的由来以及画家作画的时间、背景等等,藉以对其真实性作出鉴定的文件。名画收藏家如果看不到这种鉴定名画真实性的证据,简直不太可能慷慨解囊,花费为数可观的金钱购画的。这样,罗斯蒙德先生就叫安吉拉小姐从银行的保险箱中取出有关的文件,并携带文件飞赴芝加哥。因为他当时无法同安吉拉小姐联系上,就通过他妻子向安吉拉转达了此事。” “请你停一下,乔丹律师。你刚才不是提及罗斯蒙德同他的妻子分居了吗?” “他们的分居只是暂时性的。罗斯蒙德夫人是位占有欲极旺、嫉妒心特强的妇女。她怀疑其丈夫与安吉拉小姐有着非同一般的、不可告人的关系。她一直打算把安吉拉小姐从美术馆里驱逐出去。可是,罗斯蒙德先生坚决拒绝这样做。这是罗斯蒙德夫人和他第三次分道扬镰了。但她每一次都会回来的。” “罗斯蒙德夫人的猜疑有否任何根据呢?” “很可能是有根据的。安吉拉小姐是位明眸皓齿,秀外慧中,颇有魅力的女郎,而罗斯蒙德则是个色胆包天,放荡不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追猎者。罗斯蒙德夫人一向熟诸他所施展的卑劣手段和阴谋诡计,因为罗斯蒙德夫人本人在婚前就曾是他的助手,相当于现在安吉拉的那种角色。不管怎么说,虽然他们夫妇俩分居了,但始终保持着接触。由于长途电话的联系并不总是那么顺利,所以罗斯蒙德给他妻子打了电话。他妻子在上星期五找到了安吉拉,但时间已经太迟了。安吉拉只得在今晨至银行执行罗斯蒙德先生的指示。她因为出了城,所以当时并不知悉罗斯蒙德去世一事。” “安吉拉持有开启保险箱的委托书吗?” “当然有。因为罗斯蒙德先生经常奔走于天南地北,五湖四海,搜集各种艺术珍品,所以安吉拉留在美术馆处理日常事务就尤显重要。在名画的交易过程中,持有名画出处的真凭实据的文件,则颇为有效。那些文件因而显得极其贵重,当然就不可能到处乱丢乱放。” “那么,罗斯蒙德妻子的手头也持有开启保险箱的委托书吗?” “也是有的。”
(四)爆炸案中的嫌疑犯
诺拉警长仔细地思索了一番以后说:“这么说来,那个妒火中烧的罗斯蒙德夫人完全有可能通知她丈夫的情妇;完全有可能指令她去开启那只用电线连接着爆炸物、可以致人于死命的保险箱的。” “你的意思是,罗斯蒙德夫人事先在保险箱中安置了炸弹,对吗?” “这完全有可能的。” “我可不能同意这一点,警长先生。请设想一下,万一罗斯蒙德夫人不可能找到安吉拉小姐,万一罗斯蒙德先生亲自飞回纽约开启保险箱,她这样做岂不过分莽撞了吗?” “罗斯蒙德先生的遗嘱是你为他书写的,谁又是主要的遗产继承人呢?” “他的妻子。” “正因为他们夫妇俩只是分居。她完全可以继承他的钱财、他的美术馆、他的所有价值千金的名画、他的著作等等。她当然什么都不想失去。” 诺拉警长简直是在夸夸其谈,这是一种职业性的胡乱猜测。不过,我仍然仔细地琢磨着他的这种设想。如果罗斯蒙德先生致命的心脏病未曾发作,如果那只保险箱未曾贴上封条,那么,现在陈放在停尸间的就不是卡尔·斯坦纳的遗体,而是安吉拉小姐的尸体了。而且永远也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作证:罗斯蒙德夫人事先曾同安吉拉小姐联系过,并促使她去了银行。 不过,我仍然摇着头说:“炸弹是安放在罗斯蒙德的保险箱中的。我依然认为,他是主要的攻击对象。” “除了罗斯蒙德本人、他的夫人以及安吉拉小姐可以开启保险箱以外,还有谁能行使这一权利呢?” “那就是我了。” “这怎么可能呢?” “在六个月以前,日本正在开放着一个规模极大的艺术品交易市场。罗斯蒙德先生和安吉拉小姐一起飞赴日本之前时,他就给予了我开启保险箱的委托书。” “你同罗斯蒙德先生有过瓜葛吗7” “说到哪儿去了?你这不是在找岔子吗,诺拉警长?请不要浪费时间乱转悠了。” “哦,好吧,乔丹律师。我们不妨仔细地思索一下。今天早晨有三位先生在银行的会议室中开启那只保险箱。一颗炸弹在箱中猛烈地爆炸了。一位先生当场被炸死了;另一位先生已经奄奄一息,朝不保夕,危如累卵;而第三位先生却生龙活虎般地、平安无事地走了出来。在炸弹起爆的那个非常精确的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竟恰恰躲到了一张坚固的桌子下面。” “不论怎么说,你总该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吧?” “一个正在追查凶杀犯的警察,毫无朋友可言。” “可是五个多月以来,我从来没有靠近过罗斯蒙德先生的那只保险箱哪。你可以去查看一下银行贵重物品储藏库的记录嘛。” “我已经查看过了。这是个官样文章。如果你在一张纸条上签个名,银行职员根据纸条上的签名办事,随后把纸条撕掉。这么一来,你又能查到什么呢?反正那儿没有什么记录。银行里的人说,他们不想同文件有任何不必要的牵连。”
(五)我要解雇那个骚货
罗斯蒙德夫人让我们进了她在萨顿·托尔斯地区的临时寓所。她很时髦,且有风度,显露出一种易被人们误解而受到攻击的神态举止。她丈夫的遗体已于星期六从芝加哥运回,并于星期日安葬。我们取得了一致的意见,由我立即着手验讫遗嘱,以确保艺术品的交易能够不受耽搁地进行下去 “乔丹先生,”罗斯蒙德夫人猛地叫了起来,“你的脸上怎么回事?” 我告诉了她银行里保险箱的爆炸事件以后,她惊愕得不知所措,面无人色、瞠目结舌地凝视着我们。 “这是诺拉探长。他负责调查保险箱的爆炸事伴。”我为她作了介绍。 诺拉警长对罗斯蒙德夫人说:“乔丹先生认为,那颗放置在保险箱里的炸弹准是直接指向你丈夫的。罗斯蒙德先生有仇人吗?” 罗斯蒙德夫人以一种苦恼而又忧伤的口吻说:“所有饱经风霜、功成名遂的有志者都会有敌手的。但我不能置信,竟会有人本领高超到在他的保险箱中放置炸弹。” “不过,确实有不少人存在着这种可能性,罗斯蒙德夫人譬如说,你本人、安吉拉小姐以及这位乔丹律师。” “警长先生,请你注意,我可不是罗斯蒙德的敌人!“ “你离开了他的居室,独自一个人住了下来。你们夫妇之间肯定会有着某种摩擦吧?” 她淡淡一笑说:“警长先生,请你告诉我,有哪一对夫从来没有发生过摩擦的呢?哦,是的,我们吵过架,我们分居了,但总是言归于好的。其实,就在他去世前的星期五下午,他还给我打了电话呢。” “这个我们已知道啦,他打电话要你通知安吉拉小姐,叫她从银行贵重物品储藏库的保险箱中取出一些文件。” “是这样。罗斯蒙德无法给安吉拉打通电话,因为她当时不在美术馆。” “我思付,安吉拉小姐对你来说是不会感兴趣的。你说呢?” “我嫌恶她,讨厌她!” “你的印象是她企图夺走你的丈夫,对不?” “只要她有可能,她会不惜一切地去干此行当的。” “那么,你当然也得竭尽全力去维护你的利益锣。” “这是符合情理的。” “如果安吉拉按照你的指示去开启保险箱,炸弹一声爆炸,他们之间的暖昧关系不就彻底地终止了吗?” “她是足够幸运的了。” “可是,现在有两位先生却面临了灭顶之灾。你有否任何证据表明,你的丈夫在上星期五确实打过电话给你呢?” 她杏眼圆睁地说:“难道你怀疑我讲的话不成?” “对案子提出疑点是我的职业特点。” “可这是一种非常不合适的、令人讨厌的特点哪。我当然,没有什么证据。早知道你需要这一证据,我当时就把电话里的交谈录下来了。” “这么说,我们只能听你讲讲锣。” 她咬牙切齿、默不作声地盯着警长,随后又说:“我刚刚经受了几天心如刀割、万念惧灰、不是人过的日子。此时此刻,对你那种旁敲侧击、含沙射影的作法,确实无法施展任何本领予以反击。” “我倒有个建议,”我接着说道,“罗斯蒙德先生曾居住在芝加哥的一家旅馆旅馆里电话交换台的接线员也许会保存有长途电话的记录。查核一下是挺容易的。” 诺拉警长走到了罗斯蒙德夫人的电话机旁,把该机的电话号码抄到了本子上。很明显,他准备随后去核查一下此事。 罗斯蒙德夫人转向我说:“在此种情况下,法庭将会对罗斯蒙德的遗嘱进行检验。要不,我马上就可以继承他的遗产了,因为我是他的遗孀,是这样吗?” “对的。” “那么,这个美术馆应该归我所有了。我要安吉拉马上滚出办公室。我要解雇那个骚货。此事我今天就得去办,下午就要把它办妥。” 我摇了摇头说:“不必如此急于求成嘛。我是罗斯蒙德先生指定的遗嘱执行人。我需要她继续干一段时间。她对当今的以及悬而末决的一切交易了如指掌。在财产问题彻底了结以后,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她沉思了一会儿,耸了耸肩说:“那好吧。看来,同时租用两个公寓确实是劳民伤财之事。我打算搬回到原来的寓所。你们不会介意吧?” 诺拉警长对此不持异议。我也表示了认可。 “那我明天就搬回原处了。”罗斯蒙德夫人说。
(六)一次即将举办的画展
我同诺拉警长在门外分了手。他急于想询问一下爆炸现场的侦查队。他们在砾石、木片堆中的探查,也许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便于他今后破案。我则掉头向西侧的麦迪逊大街直驶而去。 罗斯蒙德的美术馆被公认为是第一流的、无与伦比的展出大厅,金碧辉煌,豪华非凡。里面陈列着世界名画家米盖朗基罗、拉斐尔、伦勃朗、格列柯、霍格思、雷诺兹、梵高、戈雅、惠斯勒、科罗、荷马等人的作品。罗斯蒙德确实是个才智横溢、卓越出众、非同凡响的商人。 我进入美术馆大厅时,安吉拉正在忙碌地安排和处理着一些名画。她一见到我,就走了过来。当我向她解释着脸上缠绕的绷带时,她顿时脸色刷白,毛骨悚然,双眼瞪得又大又圆。 “沃尔特·诺克斯先生伤势很重,凶多吉少,”我说道, “至于卡尔斯坦纳先生,就是那位税务官员,己经离开人世啦。” “这……这事本来应该发生到我的头上哪。”她声音微弱地说。 “是啊,我们都是死里逃生的人。” 安吉拉闭上了眼睛,然后说道:“谁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阴险毒辣的事呢?”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们仍然得把事情做下去。” “是的,现在要干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在本星期,我们马上就得举办一个克劳斯·哈尔曼的画展,”安吉拉随即转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克劳斯先生,请到这儿来一下,见见罗斯蒙德的律师吧。喏,这是斯科特乔丹先生。” 克劳斯·哈尔曼脸色灰黄,手指上沾满了各种颜色的油彩。 “这是我20年中的第二次画展,”哈尔曼对我说,“上次我卖出了一小幅油画,只有40美元。罗斯蒙德先生真是个奇才。他赏识了我,对我器重极了。可是其他的商人只是把眼睛盯在名画家的名字上。他们要的仅仅是画家的名字而已。我举办此次画展,就是一次很好的投资,让我的名字逐步地远扬四海。喔,真对不起,我不能奉陪了。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呐。” 安吉拉瞧了他一下以后说:“罗斯蒙德先生已经花了很长时间在筹办这次展览。他亲自拉了不少挂画用的粗线,希望一些遐迹闻名的艺术评论家驾临哈尔曼先生的画展。早在数星期以前,他就发出了请柬。他要我们能准时举办此次画展。” 我观赏了一下哈尔曼先生的作品,其中有风景画、静物写生、人像画、水彩画、油画、树胶水彩画等等。其色彩非常鲜明,手法尤为熟练。可是从我的眼中看来,这些画似乎都很熟悉,好像是从别的画上临摹下来的。 我和安吉拉一起进了罗斯蒙德先生的私人办公室。她显得忧心仲仲,无法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为她一个人将要担当起画展的重担而坐立不安,也为她在罗斯蒙德保险箱炸弹爆炸事件中死里逃生一事而心惊胆战,魂不守舍。 “这种离奇的怪事实属蓄意谋杀。”安吉拉说。 我点了点头说:“有人企图干掉罗斯蒙德先生。所以,即使他的心脏病不发作,他活着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的了。” 显而易见的是,她在关注着自己的工作。在罗斯蒙德夫人接管美术馆以后,她预料准定将会被解雇。我没有向她说任何宽慰之词。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克劳斯·哈尔曼先生走了进来,询问她关于一幅油画的具体放置地点。 我独个儿坐在一旁纳闷着,如果没有罗斯蒙德先生的专长和技能,此美术馆能否继续存在下去呢。一个人的知识和熟练是处理日常事务必不可少的基本条件。
(七)那幅油画是赝品
电话铃倏地响了起来。我拿起了话筒。一个异常激愤的高音调声音在我的耳鼓震响着。 “罗斯蒙德先生,你是个混帐,你简直不是人!我已经给我的律师讲过了。他说,你必须把钱退给我。否则,就让你进监狱,坐班房!” “你究竟是谁呀?”我问道。 “你这该死的,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左米小澄,日本大陂爱斯电气公司的左米小澄。我这就上你那儿取支票,怎么样?我把那幅见鬼的委拉斯凯兹的油画还给你,哦?” “佐米小澄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什么事?那幅油画根本就不是出自于画家委拉斯凯兹之手。那是一幅假货,是一幅赝品,懂吗?是赝品!把钱还给我吧。我的律师就不会上诉了。但是一定得快!我很快就得飞回大陂。” “看来出现了一些误会啦。我并非罗斯蒙德先生。我的名字叫……” “不要再要奸计骗人啦,”他的声调越来越高了,“我花了12万美金买一张假画可绝不是闹着玩儿的!” 安吉拉小姐送走哈尔曼先生以后,就走了过来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一个名叫左米小澄的先生。”我边说边把话筒交给了她 她拿起了话筒,报了自己的名字,并在倾听着,同时咬紧了双唇。 “哦,左米小澄先生,”她用一种安抚和调停的声调说,“我认为,您这样做并不明智。20年来,没有人对我们美术馆的诚实和声誉进行过非难、指责或表示过怀疑。我们曾提请你把该画递交给城市博物馆和艺术博物馆的专家们鉴定过。那儿有国际公认的名家。绝对没有任何人会对他们的判断和正直持任何异议的。他们深入探查了该名画的年代和出处,断定了它的可靠性和真实性。难道你认为那些名家都在搞欺诈,施诡计吗?难道他们同我们共谋、勾结和串通一气吗?你这样做末免太莽撞了,左米小澄先生。你所称之为专家的那些人恐怕弄错了。我还得附带告诉你的是,罗斯蒙德先生已经再也不同我们在一起了。他已在几天前故世。” 安吉拉小姐放下了电话,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态说: “这些日本人!他们太精明了。他们制造了那么多了不起的产品。我们又大量地进口了他们的电视机、照相机和摩托车等等。看来他们手里拿到的美元太多啦,于是,就在艺术品上搞投资了。” 她继续说了下去,“约在一个月以前,左米小澄先生来到了美术馆。我们有一幅委拉斯凯兹的原作,而且又是那位名画家的名作,价值12万美元左米小澄先生显然对该幅名画滋生了兴趣,但罗斯蒙德先生坚持要他拿到城市博物馆和艺术博物馆去鉴定一下真伪。通过鉴定,肯定了该画的真实性以后,左米小澄先生得意洋洋、心满意足地付给了我们一张12万美元的保付支票。左米小澄先生当时认为,那幅名画的框架已经不行了,所以罗斯蒙德先生另外为他配好了一个框架,并亲自把那幅带有新框架的名画送到了下榻于希尔顿大饭店的左米小澄先生手中。” 安吉拉显露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厌恶神情,接着说:“现在,那个日本人竟想退货了。他不知从哪儿碰到了个戏弄人的家伙。那个家伙声称那幅名画是伪造品。这简直荒谬绝伦,欺世之谈。如果那个戏弄人的家伙手头不缺钱花,也准会把那幅名画购去的。” 我叹了口气。我手头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又偏偏冒出一桩要揭露罗斯蒙德先生搞欺诈勾当的诉讼案来。不论该诉讼案有理还是无理,都是令人头痛之事。一桩诉讼案能够使遗产的处理问题拖上好几个月嘛。 “你能肯定委拉斯凯兹的油画是真迹吗?”我问安吉拉小姐。 “我可以绝对肯定。” “你手头保存有当时对那幅名画作出鉴定的副本吗?” “当然有。每一个重要文件都是一式复印了三份的。” “请你给我一份吧。”
(八)他要收回12万元美金
我借取了一只大信封,因为我的公文包在保险箱的炸弹爆炸中己经破烂不堪。尽管我的脸上除了连鬓胡子以外,均己伤痕累累,但我依然返回了我的办公处。我看到桌上放着一堆信函。桌子旁边还坐着一位《新闻报》的记者。他急于想得知银行保险箱爆炸的详情。我要他直接去询问诺拉警长。记者离开以后,我翻阅了桌上的所有信函。其中的一个信函使我大为吃惊。它要我马上给斯坦利·肯珀先生挂个电话,商讨一件相当紧急的事情。 斯坦利·肯珀是个遇事大惊小怪、吹毛求疵却又显得一本正经的律师,是个陈旧的愤世嫉俗者。我把那封信丢进了字纸篓。20分钟以后,我们通了电话。话筒里响起了斯坦利·肯珀先生那刺耳的声音。 “你是乔丹先生吗?我知道,你是负责料理罗斯蒙德财产的律师。” “完全正确。” “罗斯蒙德是无赖,是骗子!” “你在诉谤一位死者,肯珀先生。” “我的说法是完全正确的,无可非议的。他对我的一位当事人弄虚作假,搞招摇撞骗。那位当事人就是日本大陂爱斯电气公司的左米小澄先生。罗斯蒙德先生把一幅名画的赝品卖给了他。这幅委拉斯凯兹的油画是伪制品。” “我们否认这种不切实际的断言。” “我有一份由众所公认的专家通过对假画鉴定后所出具的宣誓书。” “叫那位专家去找一位出色的验光师验一下光,配一副眼镜吧。然后请他仔仔细细地看一下证明那幅油画真实性。左米小澄先生还需要什么呢?” “他要收回钱,收回己经支付给罗斯蒙德的12万美金。” “我希望左米小澄先生懂得如何去告发别人。” “我们将为此而上诉。” “这是你的权利,肯珀先生。” 肯珀律师尽量控制住了惯怒倩绪,继续说着:“要不要把这幅赝品交由你所指定的任何专家鉴定一下。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我想,这倒不妨一试。为什么不呢?只要判明正误,就可以避免一切讼争。 “我同意这么做,”我回答着,“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在艺术博物馆碰头吧。” 半个钟点以后,肯珀律师给我回了一个电话。在艺术博物馆碰头的时间决定安排在翌日下午。我应诺准时前往。 我感到,余下的时间已经干不成什么事了。我需要的是休息。于是,我决定按医嘱卧床静养了。
(九)一具扭曲着的尸体
次日拂晓时分,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话筒中传来了罗斯蒙德遗孀的低弱而又极度恐惧的声音。 “请你快上这儿来吧,乔丹先生,”她说,“我现在在罗斯蒙德的寓所里面。” 20分钟以后,我抵达了一幢整修一新的寓所的门口,按响了门铃。 罗斯蒙德夫人开了门,面如土色地疾速把我拉了进去。啊呀,屋子里到处都显得杂乱无章,七颠八倒。所有的物件已经被人彻底地搜查过,并洗劫了一番。在这些被翻搅得乱七八糟的物件中间,躺着一具扭曲着的、被击破了头颅的、满脸血迹斑斑的尸体。在尸体的劳边丢弃有一个青铜小塑像,上面沾有血迹。这很可能是杀人犯的凶器。 “啊,躺着的不正是克劳斯·哈尔曼先生吗?”我说,“你一进门就发现他躺在这里的吗?” “是的。” “什么时侯?” “在我给你打电话前的2分钟。” “罗斯蒙德夫人,你能谈谈哈尔曼的情况吗?” “哈尔曼是个画家,他在事业上一直不得志,成果不佳。记得我们曾设法在美术馆出售他的作品,但谁也不对他作品感兴趣,故而无人问津。他一直请求罗斯蒙德为他举办一次个人画展。” “此画展只能在他死后举办了,”我说,“昨天他还在忙于筹备着呢。” 罗斯蒙德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在美术馆里筹备画展?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肯定不会有任何买主的。” “这可是罗斯蒙德先生作出的决定,与安吉拉小姐无关。” 罗斯蒙德夫人显得困惑和不可思议。她说:“我对此简直不能置信。罗斯蒙德绝对不是这样一种人。他决不会如此轻易地迁就别人的。不过,究竟是谁杀了哈尔曼先生呢?他当时到底在这儿干了些什么呢?你能把他的尸体移开一些吗?” “我可不能干此事。这应该是警方干的。我走后你就打电话叫警察吧。你不必告诉他们我来过此地,免得滋生不必要的麻烦。接着,你得编制一下财产的目录。罗斯蒙德有否把非同一般的艺术珍品收藏在这儿呢?”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廖若晨星。保险公司的要价太高了,所以,他的一切艺术珍品几乎全部放在美术馆之中。里面设有各种各样的警报器及防盗装置。” “好吧,罗斯蒙德夫人,我以后会同你联系的。你就照看一下这具尸体吧。” 她犹豫不决地点着头,送我离去了。
(十)它确实不是原作
现在已经到了和斯坦利·肯珀律师碰头的时间了。我就径直地向艺术博物馆驶去。斯坦利·肯珀律师在博物馆的门厅里等候着我。左米小澄所购的委拉斯凯兹的油画用厚实的牛皮纸裹着,夹在他的腋下。我们只是点头致意,末曾握手问好。在艺术博物馆里值班的专家名叫扎卡里·巴尼特。他博学多才,才华横溢,出类拔萃,完全值得信赖。他作出鉴定的真实性实属无隙可乘,无懈可击。他请我们就座以后,就拿着那幅油画进了另一间屋子。我同斯坦利·肯珀坐在那儿对峙着,互不吭声。 艺术博物馆的鉴定专家扎卡里巴尼特先生终于返回了大厅。他大失所望地摇着头说:“先生们,你们可上当受骗啦。这幅油画根本就不是委拉斯凯兹的原作。它确实具有委拉斯凯兹画笔的风格,但绝非真品。我可以完全断定,那是一幅赝品。当然,此画画得好极了。令人感到兴趣的倒是,伪造者究竟是如何设法画出此画的。也许,他看到过原画,或者手头确实蚤有委拉斯凯兹的真品。我得说,那个伪造者调和了各种色形,并按照原画临摹了下来。它同原画如出一辙,简直是维妙维肖,毫不二致,完全达到了乱真的地步。” 扎卡里·巴尼特先生随即又摇头晃脑地说:“我不得不佩服那位伪造者的高超本领。我确实很想见识一下那位先生。当然锣,我得站在铁窗外面见到他。他是一个危险人物,是艺术珍品的刽子手。他究竟欺骗和愚弄了多少商人和名画收藏者呢,看来只有上帝才知道!我可以粗略地估计一下,这幅油画的价值至多也只值100美元。” “你听见啦?你听见啦?”斯坦利·肯珀律师兴高采烈、得意非凡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说,“我上次在电话里是怎么对你说的?维克托·罗斯蒙德足个骗子!骗子!!他弄虚作假,偷天换日,鬼贼伎俩!” 我对斯坦利·肯铂律师的高声嚷嚷根本就不予理会,而是跟扎卡里·巴尼特先生说:“不出一个月以前,贵馆的专家们曾经对此幅油画作出了肯定其真实性的鉴定。” “不,不,先生。我们上次鉴定的那幅油画确确实实是委拉斯凯兹的原作。但这一幅是伪制品,其外表无非和原画非常雷同而己。”扎卡里·巴尼特先生说 “你对此打算怎么办哪?”斯坦利·肯珀律师步步紧逼地催问着我。 我以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瞧着他说,“你的当事人左米小澄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呐,肯珀先生。他搞出了一幅赝品,而把委拉斯凯兹的原画藏了起来。现在竟要罗斯蒙德先生偿还钱款,进行敲诈勒索。这未免太不公道了吧!“ 斯坦利·肯珀律师气愤得简直要发疯了。此时,我对他几乎产生了怜悯之心。不过,我仍然迈步走出了大厅。肯珀律师则紧紧地尾随着我不舍。我在电话亭打电话时,他则守在外面,大声嚎叫着,漫骂着。我在电话中获悉,诺拉警长要我即刻前往他处。我登上车子离开了,没有答理那位斯坦利·肯珀律师。
(十一)那间画室非同一般
在警察局里,诺拉警长坐在办公桌后面长时间地凝视着我。他紧闭双唇,目光中流露出了疑虑和思索。 “斯科特·乔丹律师,”诺拉警长终于开了口,“我们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躺在罗斯蒙德的寓所之中。它是罗蒙斯德夫人发现的。被害者并非名人,是个普通的画家,名叫克劳斯·哈尔曼。你知道这个名字吗?” “我曾遇到过他一次,但时间很短,究竟怎么回事?是心脏病发作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不过,他的头颅给敲碎了。” “什么时侯?” “昨天夜间的某个时刻。今日早晨罗斯蒙德夫人搬回寓所时,就发现哈尔曼躺在那儿,已经死去。有人把寓所搞得乱七八糟。她已经吓得语无伦次啦。噢,顺便告诉你一事,在罗斯蒙德先生曾下榻的芝加哥那家饭店里,没有见到他给妻子挂过长途电话的任何记录。我再问你一下,死者哈尔曼的画技如何?” “我可不是名画评论家,警长先生。” “我们检查了他的私人画室。画室非同一般哪。画室外面上了三把锁,门里面又上了一把防盗锁。里面还有一个奇怪的艺术作品的秘室。” “究竟奇怪在何处呢?” “本警察局检验室的一位小伙子刚从大学华业,是个鉴定艺术品的业余爱好者。他说,那间秘室存放的东西会使人大吃一惊,倒像是把巴黎卢浮宫博物馆的所有名画全给掠夺来啦。名画家拉雯尔、高更、科罗、梵高、米开朗基罗、霍格思等人的作品竟然全部汇集到了这一秘室之中!在一间壁橱里面,我们还找到了一只铁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文件。有一些是专门写给罗斯蒙德美术馆的。其中有销售记录、证明书、专家鉴定艺术珍品的宣誓书等等。还有一个词汇叫什么来着?” “艺术品出灶证明。”我说。 “对啦。这一类的证明竟然有不少呢。所以说,我们有必要对死者克劳斯哈尔曼查个一清二楚。” 我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脑海里在翻腾着。我在冥思苦想着。 “是得通过各种办法查个水落石出。”我说。
(十二)他是伪造艺术品的惯手
贴在窗子上的一张不大的请柬,热枕地邀请公众参观定于19日星期六开始举办的克劳斯·哈尔曼的画展。可是安吉拉对于画展上的交易并不非常乐观。她面露难色地说:“克劳斯·哈尔曼先生今天根本就没有上这儿来。展览厅后室的图画还未曾挂起来呢。看来,我也无法去他的画室联系有关事项。总的说来,克劳斯·哈尔曼先生是很守信用的。” “哈尔曼先生再也不可能来啦,”我告诉安吉拉,“他已死了” 突如其来的不幸消息,宛如一个睛天霹霹,使安吉拉舜时间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啊?不不!”安吉拉悲悲切切地呜咽着,“我再也承受不了啦!先是维克托罗斯蒙德先生忽地离开人世,现在又是克劳斯哈尔曼先生突然亡故。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啦?” 安吉拉听着我们的陈述,旋即奔进办公室,伤心地哭了起来。警长诺拉耸了耸肩膀。我们沉默了几分钟,好让她的情绪安定下来。她坐在罗斯蒙德办公桌的后面,双眼紧盯着窗外的天空。 “安吉拉小姐,”我平静地说,“我们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她咽了一口唾沫,强忍住了痛苦,点了点头。 “你知道了多长时间啦?”我问。 “我多长时间知道什么啦?“ “那个克劳斯·哈尔曼是个伪造艺术品的惯手。他假造名画已有相当一段时间了。我们在他的秘室里发现了大批伪造的名画。他不惜一切手段,欺世盗名,弄虚作假,迷人眼目。他同维克托罗斯蒙德沉澄一气,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为美术馆绘制了不少假画。不管怎么说,维克托罗斯蒙德已经丧失了最起码的道德准则,利用他的声誉欺骗顾客,诈取钱财。安吉拉小姐,你是否在一开始就洞察了这一切呢?”
(十三)为的是把你消灭掉
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后,安吉拉才启口说话:“斯科特·乔丹先生,我一直未能确切地知悉这一切。不过,直到最近我才怀疑到一些不正常的情况。在左米小澄先生抱怨委拉斯凯兹的原作不过是个赝品以后,一些奇怪的事情才能得以解释。” “诸如哪些事情呢?” “维克托·罗斯蒙德先生一开始明明知道,为克劳斯·哈尔曼举办个人画展是得不偿失之事,可他依然照办不误。这样做只能是为了讨得他的欢心而已。” “你是否知道,有多少假画已经售出去了呢?” 她作了个无从回答的姿态说:“那就只有鬼知道了,乔丹先生。维克托·罗斯蒙德的主顾遍及世界各处。两个月前,他把霍格思的一幅粉画卖给了一位西德的银行家。在此之前,他把梵高的一幅水彩画售给了一位科威特的酋长。他有时候接受的是现款,此种交易从来不记载在任何帐目上。” “这么说来,维克托·罗斯蒙德准已积蓄了大笔钱财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 “那么你呢,安吉拉,你又怎么样呢?你是否积聚了大量的钱财呢?” 她眨着眼,显得迷惑不解地看着我,并说:“请你再说一遍,乔丹先生。” “我说的钱财,安吉拉。一开始,你只是对维克托·罗斯蒙德和克劳斯哈尔曼的串通一气、朋比为好持怀疑的态度。“这是真实的。以后,你偶然发现了确凿的证据,就对他进行了敲诈、勒索,因为你已经意识到,他绝对不会同他的妻子离婚,然后娶你。于是,你提出要求,要他给予你报偿。你这样做,是为你今后的利益考虑的。” 安吉拉竭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绷紧了脸说,“你神经错乱了吧,乔丹先生。你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废话连篇!” “唷,安吉拉,你竟如此地愤慨激动,如此地急躁傲慢!你应该知道,维克托罗斯蒙德不愿意老是让你敲诈下去。他很清楚,你的这种勒索是无边无际的,没有一个尽头的。他不论支付给你多少款项,你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他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为了消除一切潜在的危险,只有把你消灭掉。正因为他是个老好巨猾、诡计多端的家伙,他煞费苦心地开始了他的罪恶行径。” 我接着又说了下去,“所以,在银行保险箱里安放炸弹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维克托罗斯蒙德本人。他的用意在于,通过保险箱爆炸事伴,说明有人企图谋杀他。但其真正的矛头是指向你安吉拉的。他从芝加哥给他的妻子打了电话,由她转告你,要你去开启银行的保险箱。但罗斯蒙德使用的是电话亭的公用电话,所以在他居住的旅馆之中不可能查判任何打长途电话的记录。如果今后他的妻子揭发打电话一事,他可以矢口否认。罗斯蒙德的妻子也有权开启保险箱。这就在客观上产生了这样的印象他的妻子之所以同他分居,是由于你安吉拉的插足,她因此而在保险箱中放置了炸弹,用来把你炸死以泄私愤。这样,他的妻子就成了主要的嫌疑犯。她很可能被传讯和判罪。维克托罗斯蒙德只要能保全自己,不论牺牲什么人,对他都是无足轻重的。” “你根据什么作出上述判断的呢?”警长诺拉饶有兴致地问我。 “这还得归功于你们的发现。你们在哈尔曼的画室之中发现了藏着罗斯蒙德的各种各样证明文件和鉴定书的铁箱子。维克托罗斯蒙德是个唯利是图、贪得无厌、巧取豪夺的人物。那些证明文件和鉴定书对他来说简直太贵重了,他当然不会心甘情愿地让它们在爆炸声中销毁掉。所以,他在事先就已经从保险箱中转移出了这些文件。如果不是他亲自在保险箱中实置炸弹的话,他绝对不会把那些价值千金的文件随便取出来的。” “难道他竟如此地信任哈尔曼吗?”警长诺拉问道。 “当然。他们是同谋犯。他们需要互相利用嘛。”
(十四)谋杀哈尔曼的凶手
“那么,哈尔曼又怎么会被谋杀的呢?” “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哈尔曼依据委拉斯觊兹的一幅已经由专家作出真实性鉴定并已售出的原作,临摹了一幅赝品。罗斯蒙德在为日本商人左米小澄改换新的框架时,使了个调包之计,抽出了委拉斯凯兹的原作,而把那幅赝品装了进去。 不久,罗斯蒙德因突患心脏病而暴卒。哈尔曼知遣,那幅委拉斯凯兹的真品很可能藏在罗斯蒙德的寓所之中。他决定把它偷偷地取出来,据为己有。那幅画可价值连城哪!” 我稍作停顿以后,又继续说:“但是,另外一个人对此原作同样垂涎欲滴,竭尽全力想得到它呢。” “那个人究竟是谁呢?”警长诺拉问道。 “她就是在座的安吉拉小姐!当她听到日本商人左米小澄谈及那幅委拉斯凯兹的名画是赝品时,她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鉴于安吉拉是罗斯蒙德的一位性质特殊、关系非同一般的朋友,她当然备有罗斯蒙德寓所的钥匙。她很可能在哈尔曼之前抵达了罗斯蒙德的寓所并且找到了那幅名画。就在此时此刻,她听到了推门声,见到哈尔曼走进了房门。这时,她信手拣起了一个青铜小塑像,趁其不备,从哈尔曼的身后向他的头部猛砸了过去,致使哈尔曼脑浆迸裂而死。” 这时,安吉拉狂号着走向了诺拉警长,“乔丹准是发疯啦,请你阻止他继续讲下去!他在胡言乱语,连他自己也不知遗正在乱讲些什么呢。” 我从容不迫地对诺拉警长说:“警长先生,你们在现场取得了指印没有?譬如说,在那尊青铜小塑像上面的指印?” “你给我听着,”安吉拉歇斯底里地对着我尖叫着,“我在罗斯蒙德的寓所里曾经好几次擦拭过壁炉架上的那尊青铜小塑像。” “好吧,不过你的辩解能否使陪审团信服呢?”我问安吉拉,“你又怎样解释已经窃得的那幅委拉斯凯兹的原作呢?警方会知道,他们该如何把那幅原作找出来的。他们会把你的房间掀个底朝天,从而发现那幅被你藏起来的油画。说不定,警察还会从你的邻里处打听到你把名画带往家中的见证呢。他们还将找到你从维克托罗斯蒙德处索取到的大笔钱款。对于这些,你又该如何作出解释呢?” 此时,安吉拉突然惊恐万状魂飞魄散,面色蜡黄,似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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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光洒在你的身上~~~
~~~那是突破黑暗的利剑~~~
~~~~~所有的犯罪都在这里现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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