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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婚礼(人气:847)
 耗儿神勇小八鼠
1 楼: 婚礼 01年03月31日00点16分


这篇文章当初是在论坛上和网友开玩笑一帖一帖地写的,所以前后有些不够连贯的地方。

---


婚礼


(上)

细雪如沙,撞在我心的海岸

撑死望着窗外纷扬的小雪,突然心里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句子。好久了,这是EERON给撑死的第一封情书里写的,细细数也过了十多年了。

那年也是圣诞,钟声响起的时候,撑死便偷偷地在EERON脸上亲了一下。迪吧里的人造雪也同时洒散下来,与EERON一块儿疯狂地回吻着撑死。

在现在这样的年代里,接吻不过是件和握手一样普通的事情了吧。不过在那个时候,可是撑死的初吻呢。那样触电的感觉,要不是EERON当时搂着她,她简直认为自己立马就会瘫软在地,与雪一块儿融化掉。

照理说接下来就应该确立交往关系了,然后也许就会结婚,生孩子。撑死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如果有个像EERON那样大大脑袋的小捣蛋,撑死是愿意为了他不惜失去一切的。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无情棒是最爱打鸳鸯的。由于父亲调回国的缘故,撑死也不得不跟着父亲回到了东京。与母亲与姐姐一家团圆本是撑死最盼望的事情,但由于EERON的原因,完全冲淡了一家团聚的欢乐。

分手的时候两个人都哭了,然后EERON追着船跑了好远。

为什么追着船跑?这个不清楚,反正当时的电影里似乎都有着这样的镜头的,所以我们的撑死便固执地认为EERON当年追着船跑了好远。

至于其他还有什么漏掉的细节……你是指SEX吧?笑话,厕里撑死会是那种女人吗?如果不到新婚那夜,谁也甭想碰我们撑死的那个宝贝儿!不过……很快就可以让EERON碰了。想到这里撑死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

这么多年,梦萦魂牵的,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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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的圣诞,是最适合结婚的日子了。撑死幸福地陶醉着。

当然,只要我们美丽而刁蛮的撑死愿意,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最适合结婚的日子。不过能够凑巧碰上初吻纪念日,这一份幸福便更加地甜蜜了。

按照古龙的说法,比一锭金子更吸引人的,便是两锭金子,比摔一跤更倒霉的,便是连摔两跤。那么,比结婚更幸福的事情,就是结第二次婚了~~~~~

虽然说这个逻辑对于大家而言只会导致分特的结果,但对于撑死而言,无疑是说得太正确了。

第一次婚姻使撑死得到了这栋豪华的西洋别墅与大量的金钱,而这一次婚姻,又将使撑死得到难忘的初恋情人。这简单是……太幸福了的事情嘛。如果倒过来,那才是最令人分特的事情呢。

当在香港某大财团东京发布会场上偶遇EERON的时候,虽然他留了小胡子,可是撑死仍然一眼便认出了他来。在那个瞬间,撑死这么多年打磨得如同大理石般冰冷的心立刻便化为了炽热滚烫的熔浆,可是在下一个瞬间又转瞬凝固成了凹凸不平的火山岩。

这么多年不见,岁月的风霜根本就没有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把EERON变得苍老而失去神采,反而更洗去了他青涩的少年轻狂,平添了成熟男人稳重的魅力。更难得的是他仍然保留着年轻的活力,更加的有着光芒。

撑死的心在狂喜之后如烟花般只剩下冰冷黝黑的残迹。这么多年不同的生活经历,现在这个香港大财团驻日本的总代表,还看得上自己这个已渐显衰老的寡妇吗?

撑死怀着复杂而疼痛的心理,默默地走过EERON身边。就这样走过去吧,让他的脑海里还保存着那最美时光的自己,这样的话,也许在他抱着他的小孩看年轻时的照片时,还会在心里刹那间地刺痛一下。

撑死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

"小甜甜?"

EERON惊讶地望着正要擦身而过的这位美丽少妇。

"你……还好吗?"

"你还叫人家小甜甜,你应该叫人家牛夫人了。"撑死黯然地回答道,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故事便是峰回路转。EERON深情地望着撑死的眼睛诉说着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思念,以及种种因失去了撑死的联系而憔悴神伤的往事。当他说道他这么多年来仍然没有找女朋友,甚至为了一线几乎没可能的希望而远渡重洋来东京寻找撑死时,撑死差一点便跳到咖啡桌上,宣称今天咖啡馆所有的单老娘请了。

命运之神是多么的顽皮呵,在你认为完全得到的时候转身离去,而在你已经绝望的时候却回过身来朝你微笑。

两个人很快地便重新陷入热恋……噢,不!应该说是更加狂热地陷入了崭新的恋情。两个人不再是像学生时代时一样仅仅是脸红红地勾勾手,看场电影还带着宿舍的电灯泡那样地恋爱了。他们游遍了整个日本,在无数的地方留下了热吻的剪影。

但只在最后一步防线上,撑死坚决不让步。

要爱我就得和我结婚。纵使是寡妇也有着寡妇的尊严。我的心和你的心是同样如新生儿般崭新而纯洁的,现在我把它完全地给予了你,但要得到我的人,必须得等到新婚之夜。

----------

婚礼准备得隆重而豪华,虽然是第二婚,但父母与亲友们的欣喜之情完全不亚于第一次婚礼。大家忙碌而开心地安排着婚礼的各个细节,连远在澳洲的姐姐也特地请假赶了回来。

所有的人都祝福着他俩,每个人都如同是自己第二婚,错了,是每个人都如同自己结婚一样地欢笑着。所有的女伴们都用羡慕的眼光贪婪地浏览着EERON,而EERON那方的亲友也都对新娘赞不绝口。

撑死本以为对方的父母会反对的,EERON甚至准备好了紧急情况不通知他们。不过显然他俩都错了,父母亲友们都被新娘美丽高贵的气质与优雅不凡的谈吐以及……那百万家财给折服了。他们衷心地祝服着他俩。


如果说,唯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话,那么就是姐姐了。溪奔自从一下飞机见着EERON的第一眼后,便一直显得心思重重。撑死问她,她却只推说是旅途的劳累。

眼看着明天就是婚礼了,而溪奔却一到达别墅便立即躲进了房间。

如果说她真是累了还情有可原。可是撑死去叫她来看她从法国订做的婚纱时,却发现她正聚精会神地操作着手提电脑。撑死偷偷地背后望了一眼,亦凡聊天室?

"你不是说累了吗?"撑死困惑地问道。

溪奔听到撑死的声音,忙慌乱地关上手提。讪讪地笑着,回答说公事公事。

如果撑死眼尖的话,应该会看到聊天室的对白中还有着EERON的字样。可是很不幸的她没有看到,而且她很快地被幸福的自豪包围了。她比着婚纱向姐姐炫耀着,在屋里欢快地转着圈。

溪奔赞美着她的婚纱,但闪烁的眼神里露出心不在焉的神情。不过幸福中撑死仍然没有感觉到这些细节,她只是沉醉在她的婚纱之舞当中。

"你很了解他吗?"溪奔迟疑地问道。

"你不会比我更了解他的。"撑死完全不用大脑地回答道。

"我是指你们分开后的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想着我,只想着我一个人。"

溪奔沮丧地停止了发问,只是呆呆地看着撑死。

-----

撑死望着花园里渐显密集的雪花,心情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毕竟不是当年十五六岁的小女生了,经过这么多年来生活不断地洗刷,撑死的心也已经被磨得只剩下坚硬的部分了。如果不是EERON的出现,撑死都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些柔软疼痛的部分了。可是姐姐……

上层社会对人性的改造完全不亚于下层社会,多年的摸爬滚打已经使撑死学会了察言观色。她完全感觉到了姐姐游疑不安的神情,只是她仍然尽量地麻痹着自己,不肯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打算在嫁给EERON后便完全退出以前的生活,安心地在家里做个照顾丈夫三餐起宿的家庭妇女,从此一心一意地像普通女人那样平凡地活着。

如果,不是姐姐提到了EERON的话。

"你了解他吗?"

没有人知道当时撑死听到此话时心中的轰然坍塌。自己身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一直深爱着某个男人的女人,这些年来仍然有着那么大的变化,做过了那么多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而EERON作为一个男人,在造物主造人时便赋予其花心与野心的男人,他真的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毫无改变地过了这么多年吗?这次碰面又真的仅仅是偶遇吗?

特别是姐姐的神情,显然她有着一些不能够让她知道的秘密,而且这些秘密多多少少是与EERON有着关联的。

我真的了解他吗?是了解过去的那个他还是了解现在的这个他呢?亦或都不曾了解。


正沉思着,溪奔从楼上跑了下来。

"EERON呢?"

"他已经回去了。今晚应该是和他的朋友们一块儿过他最后一次单身派对吧。"

撑死回过身的时候,阴郁的表情已经一扫而光,换上了新娘独有的幸福甜美笑容。

溪奔紧张地四处望望,确定EERON确实不在,便拉着撑死的手慌忙往房间里走。"你来,给你看一些东西。"

---------

溪奔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副肖像。国字脸,浓眉,薄唇,如果脸型再胖一些,加上一个小胡子,那简直就和EERON是从一个模子里钻出来的。

撑死竭力压住心中的困惑,冷冷地问道:"这是谁啊?"

"你难道都认不出来吗?"溪奔反问道。

"可是……你在哪儿搞到他的素描的呢?"撑死充满敌意地问着溪奔。

"你再仔细看看下面的文字。"溪奔将屏幕拉到下半页。

"变态杀手连环谋杀……"


撑死的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移过电脑仔细地读着。

变态杀手两年内连杀四人,死者皆为东方女性,圆脸,小眼,单眼皮,笑时有酒窝,及肩直发。

看到这里时溪奔打量了撑死一眼。撑死知道她是在看什么,自己便是典型的日本女性,圆脸,小眼,单眼皮,更巧的是自己也有两个很甜的酒窝,而且留着及肩直发。

像及肩直发这样的发型,并不适合一个商界女强人。不过撑死宁愿工作时戴假发也不肯改换发型,因为这头发曾经被EERON赞美过。在那学校外的海滩上,撑死曾经答应过EERON,这一辈子都留着这样的头发,只要他喜欢。EERON还曾经说过,撑死最迷人的便是她的单眼皮,怎么看都百看不腻。

可是现在,这些导至幸福回忆的东西反而瞬间转化成了导致未来恐惧的东西了。

撑死咬着牙,装作没有注意到溪奔的眼光,继续看下去。

杀人狂窜国犯案,第一个死者为中国香港藉女子,死于香港,其它均是日本籍女子,第一个死于东京,其余两个死于澳洲。

更为疯狂的是杀人狂并非突然袭击杀人,而是先与死者接触,然后讨得死者欢心,当得到死者的第一夜时杀死对方,并割下头发。

下面附了死者生前的照片与凶杀现场照片,死者生前欢快的笑容与死时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四名死者虽然长得都不一样,但明显很相似。如果加上正在看资料的撑死,应该说五名女子都有着明显相似之处。

撑死的手明显地已经控制不住恐惧的颤抖,只是强打住精神继续往下看去。

素描是根据死者生前好友们的记忆所绘,但是对于此人的背景资料,四处所说都不相同,明显是凶手伪造。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他的名字,她们都称他为RON。

RON!EERON的中文名为陈亦容,虽然比较熟的同学们都称他为容儿,但撑死却一直亲昵地称他为容,只有她一个人称他为容。

屋外的雪忽然之间似乎就下到了屋内,先是一粒两粒,然后化为千粒万粒,漫天漫野地击打在撑死的心上,如针般刺痛,然后炸裂开来。

对于容这个名字的出现撑死已经不会感觉特别意外了,刺痛她的是,他居然也让那些女子称他为容。这可是只有她才配使用的专有名字啊,他居然让其他不相干的女子也如此亲昵地称呼着他。撑死再也强撑不起,伏在溪奔的肩上哭泣,无声地,眼泪却大滴大滴地滑落了下来。


"当初只是偶然看到这个网页的,是一位妇女自卫组织的网友在聊天室里给的链接。刚见EERON时我便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后来想起,在网上用EERON搜索时却没找到。我也希望是我记错了,所以不敢告诉你。后来在聊天室终于等到了那位网友,才记起来资料里出现的是RON而不是全称……"

溪奔轻声地解释着,但撑死却已完全听不到了。她的脑海里只是不断地回闪着,他居然让其他的女人也称他RON。

"我们赶快打电话报警吧。"溪奔说道。

"不,我不要报警。"撑死抬起头,缓缓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你不要管这件事,我自有我自己的主意。"

---------

婚礼如同大家预期般的充满了百合与玫瑰的幸福芬芳,所有人都如同天使般地微笑祝福着。披着白色羽翼的撑死甜美的笑容不断地在绽开在宾客之间,没有一丝异样的暗流。只有溪奔的眉头一直展不开,但看见的人都认为这是未婚老女人的嫉妒忧郁,大家暗地里报以同情的眼光。

如同所有的东方婚礼一样,对于宾客来说这是一场难得的亲友派对,对于两位新人来说是一场劳累而幸福的猴戏表演。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位宾客时,已是午夜时分。

溪奔离去前紧紧地拉着撑死的手迟迟不放,握得生出痛来。

"今晚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们吗?"说完情知说错了话,紧张地看了EERON一眼,忙补道:"这别墅附近都是山林,最近的住宅也在视线之外,万一有强盗什么的……"

EERON虽然心中老大不愿,但仍然礼貌地询问撑死:"要不然姐姐就住这里吧?别墅这么大。"

撑死却只是轻轻拍拍溪奔的手,"虽然是郊区,但是这里的治安一点不比澳洲差,姐姐你放心吧。"说完回过头对EERON微笑着,"有EERON保护着我呢,而且这回去大阪旅行时我们还买了一把古董猎枪,是还可以使用的喔,有危险的时候我自己都可以保护自己呢。"

溪奔迟疑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来,"那就自己保重了。"

溪奔带着双亲驶过山路的拐角,消失于两人的视野之中。撑死偷偷地用余角注视着EERON,EERON一直定定地望着溪奔离去的那个方向,显然她的话使他困惑。

撑死呀噢一声跳进了EERON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终于到了我们两人的世界了!"

EERON温柔地笑着,热烈地吻着她,"从现在起,你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了。"

--------

EERON赤条条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水珠从他的发梢上滴了下来。"Come on, baby~~"

但他显然没料到迎接他张开的双臂的,是一柄古董双管猎枪。


EERON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撑死扑倒在床,劈手夺过她手中的猎枪。

"你怎么能玩这个呢?万一走火了怎么办!"

EERON看着撑死惊慌的神情,知道自己动作也太鲁莽了些,忙补充道:"我不是怕你走火伤着我,我怕你伤着你自己……我好不容易好再次得到你,我不允许命运之神再次从我手中将你夺去。"

撑死的脸上缓缓又露出笑容,她如母狐狸一般狡黯地笑道:"如果你不再爱我了,我便会让你死在这柄猎枪之下的。"

EERON再次以吻封上了她的嘴。

"我怎么会不再爱你呢?"EERON喃喃地说道,如同梦呓一般,"现在就让我好好地爱你吧。"

他的手慢慢地游移到撑死的胸前,扯开了她的睡衣。


撑死感受着他手中炽热的温度,然后是唇,然后是舌头。撑死忍不住哼出声来。

前任老公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胖老头,和他在一起时候从来没感觉过快感。每次撑死都觉得是在和一条肥肥的蠕虫拥抱在一起。几乎就以为自己是性冷淡了,连这次和EERON四处旅游时也从未对性有过盼望。但是现在……撑死差点就准备将计划延后了,如果不是那四名死去女子的脸兀然浮现在了撑死脑海里面。她们躺在浸满了血的床上,头发被贴着头皮一刀削去,完全失去了女性的美丽与尊严。她们突然睁开了眼睛,脸上露着嘲笑的面容,冷冷地笑着。

撑死一把抓住EERON滑向她大腿深处的手。不行,他在得到之后便会杀死我……不过,也许对我不一样呢?

撑死望着EERON,EERON一脸被拒绝的困惑与茫然。

撑死马上换上了笑脸,"等一等,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的喔。"

EERON再度将头埋进了撑死的怀中,"等我爱完你以后再给我好了。"

"不行!"撑死恼怒着,撅着嘴对EERON说道:"人家第一次煮东西给别人吃呢,结果你心中却只想着那个事。你究竟是爱我还是爱那个啊?"

在重遇撑死的这段时间内,EERON已经见识了多次撑死的小姐脾气,于是忙附和道:"当然是爱你啦,我爱你……也爱它。"说完头又埋了下去。

撑死笑着推开他,"那你乖乖地躺在这里,我去给你端上来。"


(下)


撑死刚端着汤盅走进屋来,屋里立刻就立刻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儿。

"什么东西啊?"EERON感兴趣地问道。

"喝了就知道了。"

撑死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喂了过去。

EERON尝了一口,然后立马就皱起了眉头。"好腥。"

"你不懂啦,越腥越补的。"

EERON环手搂住撑死的腰,色迷迷地说道:"不用补啦,我绝对够硬的。"

撑死的小嘴立马又嘟了起来,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EERON忙吐吐舌头,"补补也没关系的。"

撑死这才又喜笑颜开,又喂了一勺过来。

"这可是日本皇宫的秘方喔。以前公司有个老太太,我帮过她,她才送给我的。在外边根本就买不到的,何况,是我熬的呢。"

EERON又喝了几口。"第一口很难喝,但多喝几口就越喝越香了,就和我亲爱的太太一样。"

撑死听到太太这个词时楞了一楞,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指自己。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眉头暗了下来。

"你真的喜欢喝吗?如果真喜欢,我以后就经常煮给你喝。"

EERON使劲地点了点头。"只要是你煮的,毒药我也天天喝。"

撑死低下了头,将汤盅递给EERON,自己走到了窗边,望着外面的雪景。

雪已经停了,但心中的雪,这才刮得正猛。


"蜜月旅行我不想去欧洲了,欧洲去过好多回了,我对购物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了。"

EERON喝着最后一口汤。"那你想去什么地方呢?"

"我们去澳洲好不好?去看考拉。"撑死回过头来,笑靥如花。

"澳洲?!"

撑死观察着EERON的神情,分明在提到去澳洲的时候,EERON迟疑了一下。但他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好啊,我们去澳洲看考拉。"

"你去过澳洲吗?"撑死追击道。

"没有。"EERON的回答毫无半点迟疑。

心中的暴风雪停止了,然而整个世界都被冻成了一片。心的深处听得到冻裂处炸开的回响。为什么,你要骗我呢?


撑死的笑容也如冻伤般地僵在脸上。"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但是你先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论我说到什么你都默默地听着,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一直躺在床上,不要过来,不要打断我的话。"

EERON听出了撑死话音中的那份沉重,困惑地点了点头。


"你是知道我曾经结过婚的,但为什么你一直没有问过我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呢?"撑死问道。

EERON听到这个问题,慎重地回答道:"我娶的是你,不是他。我也曾经做过一些并非我心愿的事情,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撑死默默地望着窗外,沉思着这个问题。突然声音变得惊恐起来。"花园里有人!"

EERON抓起猎枪就冲到窗前,紧张地向外张望道:"在哪里?"

撑死呆呆地望着EERON,这反应显然不是一般人应有的。

但她并没有将心思露在脸上,反而嗔怒着踢了EERON一脚。"你都答应了人家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过来的。"

EERON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揉揉脚仍然紧张地向外望道:"在哪里在哪里?"

"骗你的啦。"

EERON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来望着撑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去搂撑死。"老婆大人你的狡猾狡猾的。"

撑死笑着躲开他的手。"你回去躺着,我还没讲完呢。这次你再不许打断我了。"

"老婆大人啊,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你知道我爱你就是了,我的心中只有你。别再为过去的事情烦恼了。我们继续干活吧。"

撑死听到这话时心中又犹豫了一下,但最后那句话却又让她下定了决心。她推开EERON,严厉地喊道:"你回去,听我说。"

EERON楞了一下,然后无奈地坐回了床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嫁给那个老头吗?"

EERON缓缓地摇了摇头。

"遇到他时,我已经快三十了。对于男人来说,这正是枝深叶茂的年纪,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却已是花朵凋零的时候了。那时候家里人都在催着我,同事与朋友们看我的眼光也带着异样。我当时便想:既然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爱情,那么就让我得到财富吧。"

撑死缓缓地给EERON讲着她当时的心态,婚礼进行时的新娘,心却冷去死去。被丈夫拥抱着,眼睛却紧闭着幻想着抱她的是另一个男人。丈夫的下属们讨好着她,背地里却用言语践踏着她。那些行尸走肉般的岁月仅仅是凭着一个意念而存活着。

EERON好几次想走过去抱着她安慰她,但都被她给制止住了。

她冷笑着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意念使我咬着牙活下来了吗?"

EERON心里痛苦却又感动着,想回答说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爱,但最后没有说出口。只是说道:"对不起,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以后不会再有苦了。"

撑死却只是冷冷说道:"是因为我想杀死他的意念。"

EERON只觉得铮的一声,心中有根弦断了。

"我嫁给他仅仅是想得到他的财产,并不想得到他的人。"

撑死继续说着。她曾经花了多少的时间去设想种种谋杀方式,查阅了多少的书籍准备了多少着杀着。最后她选择了最合适的一种。

她先借故辞退了佣人,使得别墅只剩他们两人。然后制定了一种最容易诱发心脏病的食谱。

"那老头那么胖,本就有心脏病史,心脏病死掉不会有任何人怀疑的。我还记得当他病发时,我急匆匆把药丸递给他时他眼中的感激。可是他压根儿就没想到,我已经将药换了,他只不过临死前多吃了几粒面粉而已。"

撑死冷冷地盯着EERON,"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想发表啊?"

EERON听着这故事,大脑已经感觉一片混乱,不知不觉中竟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没有资格责怪你,我甚至没有资格原谅你。是我没有及时找到你,才使你走上这一步的。忘掉这些吧,撑。今天开始我们重生,干干净净地活下去。"

EERON准备走过去安慰她,却被她尖厉地叫声给阻止。

"别过来,我还没讲完呢!"


"你真的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心中还有你吗?"

"当然。"EERON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错了,自从我和那老东西新婚那夜开始我的心中便已经没有你了。我那时感到自己已经堕落,已经配不上你了,我甚至害怕在生命中重遇到你。但是,当我杀了那老东西后我重新认识到了一些东西。"

在EERON的疑惑中撑死讲着接下来的故事。

在继续了前夫的财产后,以前那些拍着马屁但背后瞧不起她的人再也不敢瞧不起她了,他们看她的眼神中都含着畏惧。这一切已经全是撑死的了,她不再是个背后的花瓶,她已经拥有了生杀大权。

这件事另外让她看到的一点便是:虽然她只是个普通有钱的孀居女人,但已经有着众多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如苍蝇般地绕着她嗡嗡乱飞。

"比你更英俊年轻更温柔浪漫的人多了去了。"撑死的话如冰锥般地插在EERON的心上。

撑死讲着她的种种罗曼史,骗取一个个男人的肉体,然后无情地抛弃那些贪婪的心。

EERON听着这些,头更加地疼痛混晕,"不,不要再说了!"

EERON撑起身来,他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由坐着变为躺着了。


在EERON撑起身的一刹那,撑死慌忙地从墙上抽出装饰用的武士刀。

这只是一把装饰用的刀,根本就没有刀锋。但它却是狠狠地在EERON的心上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害怕呢?为什么要拿刀对着我?难道我会伤害你吗?这些年来我不在你身边,已经伤害了你这么深,以后的日子里我只会疼你呵护你,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EERON以为自己说了这几句话,但实际上这几句话只在他的大脑中徘徊,只是他错觉得讲了出来。他的大脑越来越迷糊,力气渐渐在消失。

如果撑死听到了这几句话,也许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但可惜她只看到EERON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所以撑死继续说道:"你真以为我还爱你吗?"

这句话把EERON从迷糊中惊醒了过来,他使劲地点了点头。

撑死尖笑着,"你真以为我是为了爱你而和你结婚吗?你真以为在那个会场是偶遇吗?你以为那次我让你买的巨额保险也是无意的吗?你的财产并不比那老头子少多少。钱,是没有人会嫌多的。"

EERON缓缓抬起手来,使劲地咬了一口,精神一下子来了。这不是梦!

"你刚才喝的汤里面已经被我放了药了,它的症状和伟哥过量没什么区别。也绝对不会有人会怀疑我这个新娘子会杀死英俊而且是初恋情人的老公的。"

"你骗人!!"

EERON怒吼道跳下床来,但立刻又一阵炫晕从脑里传来。

撑死尖叫着挥舞着武士刀。

EERON跳下床时,本掉在他身边的猎枪也给碰了下来。他顺手便拾起了猎枪。

在举起枪的时候,EERON迟疑了。

曾经无数次在孤独的日子里想过,只要能再见我的撑一面,纵使是立刻死去也心甘。而此刻,竟真是这样的情况。想到这里,EERON的手便软了。

但是,这真的是我的撑吗?这个在我面前披头散发的,半裸着,像十三世纪的巫婆一样歇斯底里尖叫着并乱舞着刀的女人真的是我的撑吗?

泪水再度模糊了EERON的视线。

"地狱里再见吧,我会接着爱你的,撑。"

虽然在狂乱地尖叫着,但这话音仍然清晰地传进了撑死的耳膜。她停止了歇斯底里的挥舞,怔怔地望着EERON。然后她扔掉了刀,尖叫着喊道:"不要!停止!"

又一阵眩晕撞击着EERON的脑海,使得他根本没听清楚撑死的喊叫。他根本就没有瞄准,只是麻木地扣动了板机。

巨烈的响声与撑死的尖叫声同时冲出别墅,在山谷中回响着。


撑死站在窗前,眼泪大滴大滴地掉着。

既然你还爱着我,为什么还要开枪呢?汤里只是放了点安眠药罢了,睡一觉,明天就醒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我都舍不得报警,你为什么还会开枪呢?你不是说不管我做过什么你都会原谅吗?你不是说为了我你宁愿失去一切吗?不过是区区几个谎言,你便要置我于死地。我是骗你的啊。这么多年来,我的心里都一直只有你,那么多糖哥帅哥我都从不用正眼瞧他们,可是你……

EERON倒在床边,猎枪已被炸裂成了两截。EERON的脸被轰得血肉模糊,早已没了气息。

撑死掏出了手机,准备打报警电话。

花园里有个防盗摄影头一直对着这扇窗户,撑死只用一直在这里站到警察出现,便可洗脱全部罪嫌。枪里灌铅可以解释为不想屋里有着危险物品,这场争吵也可以解释为他正在告诉她他曾经犯下的罪行而引起。更何况EERON犯过了那些案子,纵使大家会觉得这些证据有些怪异,想也不会有人会去深究的。

撑死正准备拨号,突然这时响起了门铃声。

会是谁呢?不过是谁都不紧要了,这只不过正好有了人证而已。从这里跑去开门,然后在有人陪同下等候警方,证据会更确凿。撑死想到这里,便跑向了大厅。


在开门前,撑死再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营造着失魂落魄的神情。但其实不用装,她的心里早已是一片狼籍了。

不过虽然撑死已作了思想准备,但开门时仍差一点便尖叫了起来。

来者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国字脸,浓眉,薄唇,如果再添个小胡子,再胖一些,便和EERON是和一个模子里钻出来的了。

"嫂子好,我是HERON。"来者微笑着,但眼光中却闪过野兽般的光芒。"嫂子还记得吗?以前在香港时我常屁颠屁颠地缠着你们要跟着你们玩,为此我挨过哥哥不少打呢?"

HERON?哥哥?撑死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小男孩的身影,瘦瘦的,小小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当时他总是缠着到哪儿都要跟着他俩,很讨人厌的一个鼻涕虫。

HERON,EERON,突然间撑死便闪过一个惊恐的念头。难道……

"很抱歉我这么晚才赶到,我从澳洲赶过来,好困难的。"

"澳洲?"撑死只是麻木地念道。

"是我哥哥送我过去的,说起来还和嫂子有一些关系呢……不过现在我没有多少时间,我送你们个新婚礼物,马上我还得走。我哥哥呢?……刚才好像听到一声响声,是什么啊?"HERON打量着撑死,这个蓬头乱发的新娘显然也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这些细节已无关紧要了,他是来送新婚礼物的。HERON感受着兜里匕首冰凉的质感。

"新婚礼物?"撑死完全没有注意到HERON眼底仇恨的杀机,她已经滑入了绝望的深渊,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神经质地痴笑着。"新婚礼物……你已经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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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州狂生专玩打开楚州狂生的博客
2 楼: Re:婚礼 01年03月25日23点01分


建议大家好好看看这篇文章
我不觉得蛮深刻的






我们没有消失在人海,我们依旧在人海。
推理支柱和元老有一个多达200人的微信群,请加狂生的微信z2012997,拉你们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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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儿神勇小八鼠
3 楼: Re:Re:婚礼 01年03月27日08点31分


>【楚州狂生在大作中谈到:】

>建议大家好好看看这篇文章
>我不觉得蛮深刻的


这这这……,这是批评吗?(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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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nfan打开fan的博客
4 楼: Re:婚礼 01年03月30日23点42分


努力吧,说不定还会成为希区柯克第二呢! :)






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请允许一个不够格的朋友为你寄上一份迟到的哀思。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catcat打开cat的博客
5 楼: Re:婚礼 01年03月31日00点16分


静下心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觉得不错。
就短篇小说来说,也可以称得上是峰回路转、跌宕起伏了。
结尾部分一波三折,尤其出人意料。我觉得这篇文章不仅仅属侦探推理小说的范畴,对于一些人性和社会问题也表达了作者自己独特的看法。看来作者已经从纯粹的推理小说的桎梏中解脱出来了,挺有深度的。






 
 推门外貌协会会长、推门观光团副团长、推门色狼协会秘书长兼谜诡推门恶意抹黑流氓集团成员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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