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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挖坑】乌托之殇——十三区谋杀案(1~6)(人气:3184)
 hitachi41罗修——坑王之王
1 楼: 【挖坑】乌托之殇——十三区谋杀案(1... 06年07月29日21点15分


  乌托之殇
  ——13区谋杀案

  引子
  一团浓墨泊在这个繁花似锦的海岛上空。没有月色,没有星光,也没有一徐淡淡的凉风。那团浓墨渐渐的垂下来,然后把整个小岛给吞没到不祥和沉重之中。
  女人缓缓的睁开眼,茫然面对眼前这片凝固的黑暗。一阵激烈的刺痛瞬间从她的脑后传来,她打了激灵,只觉得鼻孔中通过的空气好似奔腾的野马,急促不安。她紧张地翻动了一下身子,又察觉到此时自己是躺在一个铺着缎子的狭小、拘束的空间里。
  没错,是棺材里。这种躺着的感觉很熟悉,但多多少少又有些不同。
  女人尝试着高高平举起那双戴着手套的手,想推动盖在自己脸上的那块棺材板。但是,那坚硬得好比大理石的棺盖纹丝不动。试验了几次没有作用后,女人恐慌了,在那个刹那,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面临着怎样的危险。
  或许是处于瞬间的歇斯底里,她疯狂地猛然抬起起她的手,或者应该更准确的说是挥出拳头。拳头、膝盖、腿……所有的这些乒乒乓乓地打在棺材板内侧镶嵌着的一层厚厚天鹅绒里。力量消失了,声音吞噬了,女人疯狂了……
  手脚和额头都已经弄破,血点像玫瑰的花瓣一样描摹在她脸前的披纱上。女人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上帝抛弃在了残酷的地狱中。最后的一丝新鲜空气被她自己给呼吸入体内,在变成浑浊无用的废气给吐出来。弥留之际的女人,轻轻掰动着嘴唇,用那游丝一样的声音喃喃的念叨出两个字: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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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邻有精,其名为狐;化而为女,其名为艾。艾之魅,不知其几万迷。喜而笑,其貌倾千城之国也。东坑小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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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狸长老非著名推理写手打开河狸长老的博客
2 楼: Re:【挖坑】乌托之殇——十三区谋杀... 06年07月29日22点07分


B13…………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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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tachi41罗修——坑王之王
3 楼: 【挖坑】乌托之殇——十三区谋杀案(1... 06年07月29日22点12分


  第一部分
  罪犯是创造性的艺术家,侦探则是跟在后面的批评家。
  ——G?K?切斯特顿《布朗神父探案集》

  第一章

  叶和美神父是乌托国第十三区的主教。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体雄壮,相貌凛凛。一对金黄色的眼珠嵌在他那张面若寒霜的脸庞上,时常射出锐利的光芒。这使得这位主教大人看上去更加的神圣威严。
  在五月的第一个礼拜日,他接待了一对年轻的夫妇,向他们介绍乌托国最宏伟的天主教教堂——圣玛丽大教堂。可是在这番介绍的过程中,神父发现,比起那位恭敬的太太,那个叫网维的男子,似乎连假装的虔诚也不愿装模作样一下。他对伟大的拉斐尔的《耶稣诞生》不屑一顾,相反倒是十分热情地注视着那巨大天主雕像的后面,显然他对那座造型有些类似宝塔样的尖碑有兴趣。
  “这座尖碑有移动的痕迹。”网维走到尖碑旁边,指着地砖上那几搓被摩擦后显出的光洁说,“神父,这下面是个地下室吗?”
  叶和美开始不喜欢这个男人了。一种几乎本能的恐惧,对这位敏锐的观察者产生不安的反感。他略带敷衍的回答说:“下面原是家族的藏尸所。”
  “哦。”网维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像什么也不明白。不知是好奇,还是什么,总之,这位不虔诚的男子大大咧咧的问,“原来,现在呢?神父,您今早上下去过。”
  叶神父蹙了下眉,回答说:“新的石油管道有可能通过教堂下面。所以我把家兄的棺材给移到了隔壁的墓园。”
  “哦,非常抱歉。我不该问这些。”
  “没什么。只是一个衣冠冢,家兄几年前遇海难失踪后,被法律认定为死亡。”叶和美突然又对网维热情起来。“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尸体,所以我母亲也不相信家兄已经遇难。我也听说了在那次海难中,有许多人都随洋流漂到一些小岛上。前两个月还听到有遇难者回家的消息。”
  网维默默地看了他太太一眼,他们已经不知一次遇到与海难有关的案子了。
  “看得出,网先生似乎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叶神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网维一怔,转而笑嘻嘻地回答说:“我相信所有的宗教都是劝人行善的。我只要记得这个,信不信什么教又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天主也会爱我的。”
  叶神父点点头,一时间倒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应答。
  他们就这个国家的历史闲谈了起来。
  网维他们所在的乌托国,位于太平洋上。准确的位置是在赤道和日期变更线的交汇处。原是美属乌托尼亚群岛。虽然岛上始终有一个名字很拗口的世袭皇族,但真正建国独立,却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如今的这个君主立宪制国家,国王是亚力山大?伯德二世。国土陆地面积包括十六个大小岛屿在内的八百九十三平方公里,人口一百零二万。其中面积和人口最大的第十三岛屿是乌托国经济最发达的行政区,其中百分之八十的居民为华裔移民。更有趣的是,正是由于第十三区的并入,使得国际日期变更线穿过了乌托国的领土。这就使得乌托国成为世界上唯一拥有一天时差的国家。
  “没错。这一点在生活中造成了很大的不便。比如报纸,必须在发行日期上注明两个。所有日期记录,也都必须注明是,东区还是西区的。东区的十二号,在西区就是十三号。”
  “也就是说当我们现在是星期天的时候,东区,也就是乌托国的其他岛屿还在星期六。这样不是太不方便了吗?为什么不更改呢。比如并为一个日期。”
  “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是这样做可能更不容易。如果更改日期。其他还可以,但有关电脑的日期的修改,就会造成很大的困难。而且其中还有关埋入太平洋底的越洋光缆等问题。当然这些我不是很懂,但听说反正要解决这个问题,似乎比解决千年虫还困难。别看乌托国小,不起眼,它可还是很重要的。”
  “没错,没错。他很重要。”网维这话是另有所指的,在国际油价疯狂飙长的时候,乌托这个原以航运和旅游业为支柱的小国家,竟然在它领海的地底下发现了储量堪比伊拉克的石油。
  网维第一天在大使馆里,就对他的岳父大人说:“乌金托起的国家。哈哈哈……还真契合这个国家的名字。”
  江海涛理解他的幽默,也知道他这话后面的意思。

  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轿车如风似烟地从圣玛丽大教堂前的广场上飞过,在车尾滑过江泉眼帘的一瞬间,这位向来矜持的女士竟然情不自禁地叫道:“宝马Z8。”
  “很废油的。”网维冒出这么一句来。
  江泉白了他一眼,“这是007的坐架啊。“
  网维摇摇头,说:“我敢肯定开这车的不是詹姆斯?邦德。”
  他太太又白了他一眼。
  叶神父突然插话说:“开车的是乔治王子。”
  见那对年轻夫妇发愣,叶神父笑眯眯地跟着又说:“也许我说风月你们就知道是谁了。”
  “原来是他!”
  风月确实很有名,他不但是个王子,还是个歌手。乔治?李?科尼利厄斯?亚历山大?伯德,乌托国的第八号王子。不仅是世界上所有歌手中身份最高贵的人,还是世界上所有王子中歌唱得最好的人。这位情歌王子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就突破百万张。“风月”这个名字,也是他这张专辑名字的华语音译。乔治王子飙升的人气使他迅速成为全世界最受人欢迎的皇室成员。在CNN的某次调查中,乔治?伯德更是把那高贵老太太的两个孙子都打得丢盔弃甲,成为全世界灰姑娘们最梦想的结婚对象。
  诚然每个女孩都知道货真价实的“辛蒂瑞拉”只有一个,可王子殿下的水晶鞋没有给她穿上之前,她们都有做梦去尝试穿上水晶鞋的机会。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位随便的王子就把她们的梦给毁了。风月竟然在自己数万人的演唱会上,宣布说自己将要结婚归隐。
  于是,镇静了,怂动了,世界疯狂了。
  每个人都想知道新娘是谁,却又几乎没有人知道新娘是谁。猜测、想象、侦察,职业的,非职业的狗仔都把自己的鼻子拱向这位帅气的殿下,尽管他们的动机各不相同。有些人仅仅是好奇,有些人是天生喜好八卦,还有些人则是怀着不可言明的恶意。
  一个暗恋风月成狂的女子,因为在自己的癔想中已经为他生了三个小王子,而写信质问这位“薄情寡意”的“负心汉”。更多没有发狂的女子则是借着媒体的话筒,问道:“为什么您要结婚归隐了?”
  王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倒是某位好心的星象学家代替回答说:“伯德王子是典型的巨蟹座人格,他的太阳星座影响他在家庭和事业之间选择了家庭。”并且这位星象学家还说,“通过他的星象表明,这位待嫁的王妃,一定是天蝎座的。只有天蝎座的女人才能够对巨蟹座的男子产生如此强大的吸引力。”
  一向庄重的叶和美神父听了如上报道也不禁捧腹大笑。这位神父大人当然知道,那位待嫁的王妃,也就是自己的教女潘心音,是1月13号出生的。
  十三,对于信仰天主的人而言,这不是个吉祥的数字。

  李唯方的五手越野,看上去仅仅是一大堆组合的破铜烂铁。可就凭着这堆破铜烂铁和他那精明的头脑,他愣是做到了其他狗仔们如何努力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成功跟踪了飙着宝马Z8的伯德王子。
  在识破乔治王子用疑车骗走其他狗仔队以后,李唯方驾驶自己的老破车跟在宝马坐架的后面,飞进了十三区。一路上他不时感谢当年在警察学校时受到的严格训练,如果不是那时候学过跟踪的技巧,他肯定也和其他的狗仔一样失败。
  终于他看着那辆Z8停在了一幢年代久远的城堡式建筑前。
  城堡的园墙有三四米高,墙上的一半遮盖着厚厚的爬山虎,叶隙间露出灰白色的砖墙。重新刷过油漆的铁门在夕阳霞光的照耀下闪着橘红色的光芒,在门旁立着一具大理石的男子雕像。一看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某个人物。与雕像浑然的石碑上镌刻着几排金色的文字。
  李维方能看懂的是:Zephuros——泽夫罗斯。
  乔治?伯德的手从车窗里探出来,按了一下掌中的按钮,铁门就缓缓地向两边移开了。李唯方见机,也赶忙在离公馆五六米地方的一株巨大的椰子树下停了车。他从车里出来,瞅准四周没人,便猛然踩着自己的车顶爬上树。隐蔽在层层叠叠的树叶后,他举着高倍摄影机继续偷窥。他期待出现乔治和他未婚妻相拥、热吻或者其他能更令人血脉喷张的场面。可是,不遂他愿的是,王子殿下在进屋后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窜,这层楼蹿到那层楼。而最令李唯方期待那位神秘“王妃”却始终没有出现。
  李唯方很沮丧。
  乔治?伯德很疑惑也很惊恐。他在沙发上坐了不到二十秒,又转身出得公馆来。他没有再开车,而是独自一人很拘谨的走到了院门后面。他在那站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打开门从里面出来。伯德在门边观察起四周,一眼就看到了李唯方的那辆破车。他盯着那车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注意力转到门边的信箱前。
  没有被发现的李唯方紧张而又兴奋地注视着这个王子的一举一动。乔治的手上仅仅只有一封信,他神情古怪地摩挲信封,估摸着里面这张短小的硬纸卡片到底是什么。犹豫再三,他还是把信封拆开了。远处偷窥的李唯方看到乔治?伯德一瞬间的如释重负,但很快他又陷入深深的忧郁里面。乔治把那卡片连同信封一起扔进了一个垃圾桶里,接着沿着一条长满了热带灌木的林荫小道,向深处走去。
  李唯方在确定他已经看不到自己后,才从树上下来。他机警地冲向那个垃圾桶,伸手从里面掏出刚刚被伯德丢掉的信。
  一个白色的,在乌托国各处都能买到的普通信封,没有任何显眼和特别之处,也没有贴邮票。信封的正面打印着两行汉字(乌托国官方语言为乌托语、英语和汉语):
  乌托国十三区007号
  泽夫罗斯公馆馆主收
  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也没有邮戳。
  李唯方把信封的口压开,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倒出那张卡片。大跌他的眼镜,掉入他掌心竟然是一张普通的扑克牌——方块K。
  李唯方同样疑惑,他想了一下,把扑克放进信封,然后把它们一起再塞进自己的夹克口袋。可能是出于一种直觉,他感到这张扑克背后隐藏的秘密不寻常。李唯方没有继续跟踪乔治?伯德。既然自己已经找到了伯德王子金屋藏娇的秘密公馆,就无需再费力的跟踪了。只要有耐心的守株待兔,就定能逮到自己想要的大猎物。况且他的胃也不容许他再干体力活。李唯方决定弃车出去寻找个餐馆,好好补充一下自己的卡路里。
  乔治?伯德沿着种满热带灌木的羊肠小道走去,一直通往天主堂的墓园。墓园并不很大,里面树立的墓碑也不多。大大小小加起来也不过过百而已,而且在这一百多个墓碑上,刻着的姓氏就仅仅寥寥有叶、钱、王、梅那么几个了。事实上,就这四大家族拥有了十三区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产业。除了已故的圣玛丽大教堂的修筑人叶德案被放在教堂地下室的纳骨所里,其他创业者们都安息在这片数百平方的高级墓园里面。
  乔治?伯德看着那一个个贵族们的身后安息地,表情更加阴郁了。他加快脚步,几乎跑了起来。在叶氏的墓区,一块新树立起的墓碑,又迫使他停下了脚步。洁白的花岗岩大理石上,几个突兀的字是的十分刺眼——叶和华勋爵。伯德在那愣了大概十多秒,然后愤愤地吐了一口抑郁之气,向墓园外疾步飞奔。

  江泉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向叶和美神父快速走来的男人是风月。当他走到她面前时,这位向来矜持的女士却有些发懵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比网维有整整高出一个头,好似白玉的脸上按比例镶嵌着五官,好看得甚至有稍显女性得侵向。他有一头淡得几乎呈白色的金发,束着一段短短的马尾,左边刘海的随意地洒下去。略略遮盖住他深蓝色的眼哞。比之外貌更漂亮的是他的嗓音。
  “神父。”他急急地开口,发现同叶和美在一起地网维和江泉,赶忙又谦逊的行了个礼。
  “殿下。”叶神父介绍说:“这是江泉女士和她丈夫网维先生,中国大使馆的。”
  “你们好。”伯德伸出手和他们匆匆握了一下,出于礼节地随便敷衍了两句,然后便换了一门语言同叶和美重新攀谈起来。
  网维从他脸上那种不安的表情推论出了个大概,他和江泉悄悄地走到一边说起些无关紧要的笑话,等到乔治他们谈话中止,便走上前去同他们道别。
  夫妻俩迅速地离开天主堂。
  “王子殿下的未婚妻失踪了吗?”
  “怎么,你听懂他们说的话了?”
  “没有,你知道我的法语早忘得差不多了。他们说的是法语吧?”
  “当然。”江泉咯咯一笑。
  “从他的焦虑不安的表情来看,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他刚才开车来的,现在却跑来了。说明他一定是回到什么地方了。再加上他的新闻,怎么想他的焦急肯定与他的未婚妻有关。那么不是不在家就是生病或者遇到意外。如果是后者,他可以打电话求援,没有必要跑出来。所以我只能猜他的未婚妻不在家。这也解释了他刚才为什么那么不要命的飚车了,肯定是他的未婚妻已经又一段时间与他失去联系了。潘心音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吧。”
  “你个聒噪胚。”江泉笑得更欢了。“没错,那位失踪的准王妃确实失踪了。三天前的晚上,他在美国开演唱会结束后,与她进行了最后一次电话。再后来,潘心音就失踪了。打她的手机,也已经关机。他很焦急地赶了回来。今天上午一回到国内,就想办法甩掉那些狗仔队赶过来。但还是家里没有潘心音在,而且从家里地情况看,那位小姐已经有两天不在家了。冰箱里的牛奶还是三天前的。”
  “那位神父又跟他说些什么呢?”网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口香糖,和妻子分了吃,“他们一定没想到,你法语熟得有十成。还是绿箭的口味适合我。”
  “叶神父告诉他,自己也已经有两天没见过自己的教女呢。最后一次见面是两天前的晚上,潘心音告诉过他第二天要去取婚纱。之后就再无消息。他自己还奇怪,今天潘心音竟然没有来做礼拜。”
  “有意思,有意思。小姐不见了。”网维乐呵呵起来,“不过说来,你也真不厚道啊,竟然偷听人家隐私。”
  “我呸。”江泉笑骂道,“不是被你毒害,我才没那么八卦呢。怎么,你是不是对这失踪的小姐也有兴趣啊。”
  “有兴趣又怎样?”网维拍了拍肚子,说,“这里又不是我的地盘,我作不了主的。算了,算了,肚子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去。晚上还有一场魔术演出呢。”
  夫妻俩谈笑一阵,找到了一爿颇具热带特色的餐馆。餐馆的名字叫做阿芙洛狄忒,在满是桫椤、槟榔、旅人蕉的“热带树林”里立着一根根希腊柱子和大理石制的椅凳。万年青开出艳如火焰的红色花朵,各色各样的兰花层层叠叠的争奇斗艳,鸡蛋花、扶桑花、杜鹃花、玫瑰花……一尊真人般小的大理石裸体美女雕像横卧在花丛中。网维仔细一看,发现她其实是躺在一只张开了的海蚌里面。她妖娆地侧卧着。左手托着脸,右手随意的摆下来,放在一颗硕大的珍珠上。那颗珍珠不是用大理石雕刻的,网维估摸着大概是琉璃。
  他们在靠近雕塑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刚坐下,一个上下身各穿半截金色紧身衣的女子便跑了过来。她拉了一下脖子上的红色蝴蝶结,堆出一脸微笑。招呼道:“哈罗,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网维目不转睛地盯着菜单,问:“有什么好的?”
  “今天刚来的野生澳洲龙虾。”她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纸笔,漫不经心地回答食客问题。
  “哦?”网维咂嘴巴,满肚子的蛔虫顿时翻腾起来。“好,就来一个澳洲龙虾。”然后拍着菜单说:“还有扇贝,牡蛎也要。嗯,波尔图的葡萄酒,加冰,来一瓶。还有甜点有什么?”
  “两位想尝尝椰子布丁嘛,是我们老板独创的特色甜点。”
  “那就来一份吧。”网维满意地把自己的晚餐给敲定。
  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桌,李唯方也在享用他的晚餐,东西当然没有网维他们的好,一盘子海鲜饭外加半打罐装啤酒。满嘴油腻的李唯方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又开了一罐啤酒:“小姐,买单。”
  又一个女侍扭着腰肢过去了。“先生,三万四千盾。(乌托国货币乌托盾,与美元汇率保持为1000:1)”
  李唯方从口袋里掏出皮夹,付了账。想了一下,问:“小姐,你知道泽夫罗斯吗?”
  “泽夫罗斯?”那女的笑起来,“知道啊,就是那边那幢漂亮的公馆啊,好漂亮哦。”
  “是的,很漂亮啊。”李唯方把啤酒磕在下巴说,说,“那你知道那房子是谁的吗?我是一名房产经纪人,正在给一个大富翁找房子。”
  “这个啊。你可以去问问我们老板,她正在给那一桌弄龙虾呢。她叫罗欧。”
  李唯方看到一个带着高高金色厨师帽的女子正在阿芙洛狄忒旁的餐桌旁忙碌着,正是网维江泉那一桌。他走过去,颇冒昧地问:“你好,罗老板。”
  罗欧扭头看了这位陌生人一眼,继续忙着手上地活问他:“你好,有什么事吗?”
  “你好,你好。”李唯方看着餐桌上新鲜的龙虾刺生,咽了口口水,“我叫李唯方,是个房产经纪人。我正在给我一个外国朋友找一幢房子。刚才我看到教堂后面有一幢名叫泽夫罗斯的名字,很不错。你知道它属于谁吗?”
  罗欧又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绝说:“我恐怕你买不到那幢房子,他一个月前刚被人买下来了。”
  “是吗,那人是谁,告诉我。我的委托人很有钱,他不在乎多少钱,只想要一幢自己心目中的房子。”
  “没用的。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买那房子的人同样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
  网维听了不禁呵呵一笑。他忍不住插话说:“泽夫罗斯和阿芙洛狄忒应该原本都属于同一个人吧。”
  “你怎么知道的?”冷冷的罗欧和热切的李唯方不约而同的问。
  “泽夫罗斯是伊里亚特和奥德塞里面的西风,阿芙洛狄忒是爱神。这里附近其他的建筑也都是按照希腊神话里的人物命名,应该都属于同一个人的吧?”网维咬着龙虾肉,喝上一口冰镇的葡萄酒,滔滔不绝,“而且房子最早的主人应该还是靠航海发家的,想来当年创业的时候一定经历了不少艰险。”
  “聪明的年轻人。”
  一阵香风扑鼻而来。说话间,一个乘坐轮椅的老太太从红红绿绿的花草处被人推了出来。这位老太太年逾耄耋,头发银白,挽着髻儿,满是皱纹的面孔掩盖不住她年轻时的美貌。
  “夫人。”罗欧双眼一亮,满脸欣喜地向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缓缓的点了点她高贵的头,右手稍稍往上那么一抬。身后的高个子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一鞠躬,迅速消失在在了网维他们的视线里。
  “你就是刚才和我儿子聊天的人吧?”老太太严厉地撇了江泉一眼,又笑嘻嘻地对网维说,“我看得出,我儿子很不喜欢你,你不敬神。”
  “不,老太太。”网维毫不妥协地反驳说,“我敬畏鬼神,只是不信仰任何宗教。”
  “原来如此。哈哈哈……好极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罗欧,把我的座位搬到这来,我想请他们一起吃晚餐。”
  身边的每个人都对这位老太太的自作主张感到吃惊。江泉偷偷掩嘴一撇,开口说:“夫人,不冒昧的话,请您和我们一起用晚餐吧。”
  老太太又斜眼看看她,并不感谢。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罗欧推着她在网维他们的餐桌前做好,给她铺上餐巾。其他服务员见状,也忙着上来给这位老夫人周到的服务。
  “去告诉我儿子,今天晚上不用过来陪我吃饭了。他喜欢干吗就去干吗吧。“
  “是夫人。”罗欧恭敬地退了下去。
  李唯方也不情不愿地拿着他的啤酒离开了。
  “好了,现在我们该彼此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钱,是那位叶神父的母亲大人。你们呢,年轻人。”
  “我叫网维,这是我太太江泉。简单来说我们是中国来的游客。”
  “好极了,那复杂来说,你们又是怎样的人呢?”
  “复杂来说,我们还是游客。我是写书的,我很想把这里作为我下一部小说的背景。”
  钱夫人对此毫无兴趣。“那你呢,全职太太?”
  “不,我是律师。”江泉喝着她的波尔图葡萄酒。
  “厉害的女人。”老太太说,“我刚才在教堂外看到,我儿子和殿下在说话,当时你们也在旁边,你们他们说什么很感兴趣,是不是?”
  “夫人。风月王子是明星,我们都是些俗人。对这些还都很有兴趣。我们和其他人一样,都想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谁?”网维掂量着这位老太的心理,想试试她会不会说出一些好玩的事情。
  果然。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殿下的未婚妻是谁?哈哈哈……那个女人是个婊子,她不过是个夜总会的脱衣舞女罢了。我可以告诉你们,她是我们船上一个老水手的女儿,一个贱种。但是这个小娘们很有一套,很会勾引人,她以前勾引过我的儿子,后来又勾引了王子。她想一步登天。她快成功了。哈哈哈……去她的吧。你们说如果有媒体上知道这些会怎样?”
  “那一定是爆炸世界的消息。”网维终于了解这位老夫人的心态了。“不过,夫人,您这么说不妨吗?如果被王子殿下知道您这么说坏他的未婚妻,他一定很生气。”
  “生气,哈哈……没有关系。国王还有太子都非常恩宠我们家,你明白,是我们叶家的存在,才造就了十三区的繁荣。你可知道,在十三区,有三分之一的产业是我们叶家的。不过——”
  “什么,夫人?”
  “没什么。”罗欧端上钱夫人的大餐,揭开锅盖,是一只巨大的海鲜布丁。
  “夫人,还需要什么吗?”
  老太太地矜持地挥了挥手。罗欧又一次非常支取地退开了。
  “又是一个卖弄风骚的女人。”尖刻的老太婆笑着说,“你刚才说你是个作家,你可以把这些女人写进你的故事。别看她一副贤惠的样子,骨子里透着贱,她从小就喜欢卖弄。看看她穿的那些个,是衣服吗?那般的高位截体不就是为了勾引人。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和人上床,搞大了肚子。急着去找那男人的时候,男的却逃走了。她独自一人把女儿生下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跑到那男的门上去闹。逼着那个傻瓜最后娶了她,可惜才不过几年,那男的遇到海难,为了鲨鱼。男家人把她们赶出来,她走投无路借了钱开了这个饭店,每天都想着再勾引个男人可以托付终生。”
  网维和江泉都没有搭腔,他们有些摸不清这位钱夫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那女儿也不是个好东西,小小年纪,满肚子诡计,就知道骗钱。”
  “夫人。”江泉稍显不快,她开始后悔邀请这位刻薄地老太太的一起进餐了,“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聪明的女人。”老太又要了一杯蛋塔,“网维先生,我想委托你办一件事,可以吗?”
  相当的震惊,但网维不露声色地反问:“夫人,你刚才说什么?”
  “别装腔作势。”老太太揭穿他说,“我认识你,刚才在教堂那边我就认出你了。你就是七年前在该隐号上的那个侦探。”
  这一下,网维可是吓得不轻,嘴里的半口虾肉,也掉了出来。
  “夫人您那一次也在船上?”
  “先夫是船王,和陈家是世交。他家办喜事,怎么可能不邀请我们。那时候你和你的小娘子,你们当时还没结婚,还有林家那些丫头们一起上窜下跳的。很是受人瞩目啊。说吧,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委托,我可以出一大笔钱。”
  “夫人是要我帮你找你三年前失踪的长子吗?”
  钱夫人握着勺子的手也猛烈地抖了一下,她愣了一会儿,放下勺子,用餐巾擦擦嘴。顽固地抬起下巴,“一千万,人民币,怎么样?”
  “很好啊,确实是笔好买卖。但是夫人,你能给我证据证明你的儿子还活着吗?”
  网维的将军令老太太再一次僵住了。她许久也回答不上网维的话,气愤地拿起酒杯。“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他还活着。”
  “可惜,夫人,您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没有线索,没有线索就没有头绪。对不起,我和我太太还要去看场演出。”他帅气地招来穿着高位截体服装的女侍者买单,然后留下一脸愤怒的钱夫人在那独自品尝剩下的蛋塔。
  在钱夫人漫长的人生中,这是她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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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gic_mage我是马甲
4 楼: Re:【挖坑】乌托之殇——十三区谋杀... 06年07月30日05点50分


又挖坑啊……

用不用下个月我替你贴到晋江去?






退出推门。
有事请到15876.jjwxc.net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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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烂的奇异果匿了
5 楼: Re:【挖坑】乌托之殇——十三区谋杀... 06年08月05日16点14分


热切的等待下文ing~~






    做一个奇异果,腐烂至死。
    自然之神赋予我们最珍贵的礼物:独立,自由,做自己爱做的事;拥有最坚强的意志,最柔软的心,最懒散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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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tachi41罗修——坑王之王
6 楼: 【挖坑】乌托之殇——十三区谋杀案(1... 06年08月10日22点26分


  第二章
  李唯方以一张魔术演出票外加一罐可口可乐的代价,换来了“泽夫罗斯”公馆里面的资料。公馆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船王叶公修建的,现在的房产拥有者是一个名叫潘心音的年轻女子。她不但就是伟大的“风月”王子那位神秘莫测的未婚妻,还是叶和美神父的教女。阿芙洛狄忒的女老板,在丈夫遇难后,靠着巴结着钱夫人开了这家在十三区别具特色的餐馆。她当然知道潘心音是乔治?伯德未婚妻,但更知道自己要对此讳莫如深。
  所以李唯方也就明白了她那一天冷淡的缘由。
  不过精明如此的罗欧却有个超级不肖的女儿。不过就一场“林司魔幻演出”,最便宜的门票加一罐可乐,索菲亚小姐就把母亲苦苦坚守的秘密给出卖了。
  李唯方顺藤摸瓜,接下去把这位潘心音小姐的底整个都给掀了起来。
  潘心音,一九七八年出生在还没有并入乌托国的十三区内。其父母都是叶氏创业的船员,他们在一次出海时,遇到海盗抢劫,双双遇害,从此五岁的女儿成为孤儿。潘心音住进孤儿院后,叶和华和叶和美两兄弟就经常去看望她。他们虽没有正式的收养潘心音,但事实上却始终作为她的保护人存在着。潘小姐也对始终在生活上供给自己,精神上引导自己的叶氏兄弟非常崇拜。
  高中毕业以后,她没有选择继续大学深造,而是在一家护士学校进行学习,稍后又成为一名护士。在她担任护士的第一个月里,医院里出了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一位在追捕持枪抢劫犯中身负重伤老警察,在紧急抢救时,由于抢救医生的错手,使得这位功勋老警官在下手术台后不久,病情突然恶化而亡。为了掩盖医生的失误,他们把责任专嫁在当时担任病床护士的潘心音身上,把她开除。
  潘心音大受打击。几乎就在同时,叶和华在一次航行中遭遇海难失踪,整个叶氏集团风雨飘摇。叶家人同样焦头烂额,疲于应对接踵而来的家族事务。潘心音在遭遇一连串的打击后,堕落到一家夜总会去跳大腿舞。
  几个礼拜过后,她被偶去夜总会发泄的发小梅若芬发现。惊诧之极的梅小姐在同潘心音彻夜畅谈后,决定帮助这个小姊妹,和她一起重新振作。梅若芬出资买下了游乐园的鬼屋,和潘心音一起经营。洗心革面的潘小姐向叶和美神父忏悔了一切,投入到天主慈祥伟大的怀抱中,叶神父也成为了她的教父。
  在鬼屋的棺材中,她与前来游玩的乔治王子邂逅了。这位情歌王子立刻被美丽的“吸血鬼”给迷住了。他发狂的爱上她,要娶她。接着,引爆世界的新闻就诞生了。
  李唯方的对这个好似天方夜谭的故事背景已经完全清楚了,他掌握着了完整的一切。他知道乔治?伯德和梅若芬不寻常的私交。梅若芬的祖父梅近廷侯爵,和王子殿下的母亲曾经是及其亲密的朋友,他们也差点给这对门当户对的小朋友定了个娃娃亲。后来梅若芬爱上了魔幻大师的史密斯?林,乔治?伯德也喜欢上了唱歌。在乔治?伯德的几次演唱会上,富有表演才华的梅小姐也曾出现在他的舞台上助阵。故此,当梅小姐在和她变魔术的情郎分手,建了自己鬼屋后。乔治?伯德当然必须去礼节性的捧场。
  李唯方看着自己写得专稿,心情彭湃。他知道手中这些东西分量,它们能够给他带来什么。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潘心音小姐的靓照。只要有了照片,他就拥有幸福的未来。
  为了可已遇见的将来,他在泽夫罗斯的公馆门口守候着。但奇怪的是,已经三天了,他还是没有看到这出“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相反,困在公馆里的王子殿下日渐憔悴和狂暴起来。
  一切,似乎有些不对劲。

  炎炎的微风里面夹杂着某些令李唯方怀念的东西。他直直的竖起耳朵,听出那是一阵有远及近的警笛声。他手搭在门把上,刚要下车,泽夫罗斯的大门也打开了。监视者急忙倚躺在车座上,把脑袋缩下去。乔治?伯德同样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瞅瞅四周没人,架上一副墨镜,急匆匆地向警笛乱响的走去,连路边李唯方那辆破车也没有注意。
  李唯方一般探头探脑的,跟在乔治?伯德的身后,向出事的地方走去。
  阿芙洛狄忒南边不足十米的地方,重重的警戒线设置了起来,几辆警车一字排开在出事的别墅前,不少警察站在两边戒严着。在警戒线的外边,挤着几十个好奇的区民。一个男青年讨巧爬上一棵树,想翻到警戒线里面去一窥究竟。不想却被高大个的警官给发现了。一顿严厉的训斥,小伙子灰头土脸连滚带爬地跌出警戒线。
  一阵嬉笑。
  乔治?伯德悄悄靠近角落里的老人,“神父,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神父歉然回答说:“阿瑞斯被杀了。”
  “阿瑞斯。是说史帝夫?梅隆,那个正在竞选国会议员的男人?”
  “就是那个军火贩子。主宽恕我。”他面带愧色的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他们两又开始用法语交谈。李唯方把这情况看在眼里,揣测两人是在谈论潘心音的事情。他深恨自己不懂法语。
  又一辆警车呼啸而来,一个高挑的金发美女走了出来。她转身披上一席白大褂,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警官证。
  “克里斯蒂。”李唯方一声高喝,向那女法医奔去。
  “李。是你?”克里斯蒂?杨怔了一会儿,认出向自己打招呼的人。
  “是我,是我,好久不见。”他跟着克里斯蒂,穿过警戒线,“是什么案子啊?”
  “我还不知道。刚接到电话就来了。”杨给自己带上手套,走进那扇别墅的大门。
  李唯方还想跟进去,这一回又被高个子警官给拦住了,他大叫克里斯蒂?杨的大名。另一个穿黒夹克的褐发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什么人,在这大呼小叫?”他一边这么说,一边笑了起来。“李唯方。”
  “汤耿志,是你小子在负责这个案子。”
  “是我。”汤警官挥挥手,高个子刑警这才放李唯方进入别墅。
  “这是什么案子啊?”
  “古怪的案子啊。”汤耿志派了一支烟,“你鼻子还真好,才几分钟,竟然已经赶过来了。”
  “哼,哪里?”李唯方苦笑着回答,“我在附近晃荡,听到警车声,才过来看看。无心插柳的结果。怎么,这个案子很劲爆?”
  “劲爆?”汤耿志啐了一口,把吸了两口的香烟掐灭,“自从那个银行劫案以来,乌托国就没遇到过这么变态的案子。我在FBI都没看到过这样的案例。”
  李唯方两眼放光,“你的意思是说……”
  “你保证未经同意不拍照,乱动,我就让你进现场看看。”
  “成交了。”李唯方毫不犹豫地掐灭他的香烟。
  他戴上手套,跟着汤耿志,向别墅的里面走去。在走廊的过道里,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身子靠在墙上,低着脑袋。汤耿志走过去向他询问了几句,然后让他离开。
  “这是史帝夫的律师,裘天化,就是他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
  “你不讯问他?”
  “不,放着他,我会今天晚些时候找个时间再问。如果他有嫌疑,正好给他露出破绽的时间。”
  “好啊,原来你去FBI进修就是学这些阴损的招术啊。”
  “才不是,之前简单的已经问过了。他告诉我说昨晚上史帝夫打电话给他,要他今天早上过来给自己建立一个基金。目的是为了医疗和环保什么的。你知道,这些个政客,需要搞这一套。”
  “我懂,他正在为挤进国会绞尽脑汁呢。”
  “嗯。他于是今天早上十点钟过来了。他径自走到书房,推开门就发现了史帝夫?梅隆的尸体。之后这个裘律师就一直叫说史帝夫的死,把事情搞得很混乱,他必须去事务所。所以我就让他回去了。我警告他不要耍小花招,不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汤耿志,推开门,里面是黑糊糊的案发现场。这是一间书房,房间的窗帘全拉着,又没有开灯。黒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汤耿志掏出手电,往里面一照,跟在身旁的李唯方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刹那间,记者的职业习惯使得他在脑海里喷薄出连绵不绝的文字。
  “案发现场是一间装修的非常豪华而又没品味的书房,即使没有灯光,你还是可以感觉到这里闪烁的点点金光。史帝夫?梅隆的尸体就在这间书房的正中间,任何人一眼都可以看出这是凶手故意布置的。他被人剥光了坐在一架摇摇椅上,已然死去。走到跟前发现,四肢和厚厚的肥肉之下,都绑着粗粗的铜线。天花板正中央的那个玻璃吊灯也被人换走了,一根电线垂落下来,末端连着一个金属灯罩,那罩子正好扣在被害人光秃秃的脑门上。简而言之,这就是美国人的死刑现场,只不过死者是浑身赤裸上的电椅。”
  李唯方知道这样的描写,不够说出面前看到的千分之一。可他不得不考虑编辑审查时候的态度,如果用另一种更直接直观的手法描述这一切,一定会因为场景描写过于恐怖和变态而被编辑卡嚓。李唯方嗅了嗅鼻子,欲言又止。
  “我没说错吧,这是乌托国有史以来最变态古怪的案子。”汤耿志讯问了几个当场摄影的警官,又和克里斯蒂谈起来。“杨,是被电死的吗?”
  “没错。不过,他在死前被打过。”
  “被打过?”
  “后脑部位。”克里斯蒂抬手把套在梅隆脑袋上的灯罩拿开,按下那死气沉沉的头颅给他们解释说,“这里有明显的凹陷,事实上颅骨已经被打碎了。”
  “那你确信他当时还没死。”汤耿志看够了,把电筒的光线移开。
  “没有,这一击只不过把他彻底打晕了。”
  “奇怪。”李唯方插话说,“这么说凶手是故意要让他坐电椅啦。”
  “看来是这么回事。”汤耿志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尸体可以移走了吗?”
  “带回去吧,我下午再解剖一下,给你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
  “谢谢杨姐。”他指挥警察把尸体套在黒袋子里抬出来,然后走到窗边拉起窗帘。灿烂绚丽的阳光立刻撒满整个房间。
  “好家伙。”李唯方注意到在这位被害人的书架上,有一把造型独特的手枪。“这是柯尔特骑兵枪,据说当时只造了一千把,是收藏家的梦想。”
  “你得确定它不是后世的仿制品。”汤耿志显然对这些不屑一顾,他静静地看完梅隆两排书架上的藏书,又走到写字台边。
  写字台在被害人位置的身后,与窗口成四十五度的斜角,书桌的后面是一个小巧的酒柜。里面藏着有不少好酒。汤耿志坐在写字台前的皮椅上,看着面前只剩电话和台灯的桌面,抓起了电话。他把话筒放到耳边,又挂掉,然后又尝试打开台灯,台灯亮了。
  “梅森。”汤耿志叫问:“电闸修好了?”
  高个子警官走进来,回答道:“是的,只是断了保险丝,小刘已经修好了。”
  “好的,现在帮我去把这个死胚的家人查清楚,都把这些人都给我找来。”
  刘刑警敬了个礼,走了出去。
  “汤耿志,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家伙没有家人。”
  汤耿志诧异地看着李唯方,“你是说他独身。”
  “两个老婆,一个死了,一个跑了,没有孩子。当然,听说他为了竞选需要,正在找他的第三位老婆,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个人,可能是凶手。”
  “说说你的理由。不,等一下。”汤耿志拉开右手边的书桌抽屉,又一把手枪出现了。
  “我敢打赌,这是柯尔特眼镜王蛇。”李唯方激动得大叫。
  “那我说你肯定输。这是柯尔特中型E3手枪,眼镜王蛇是从它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汤耿志打开弹膛,里面塞满了子弹。
  “很显然,中型手枪的保护能力很弱。”克里斯蒂?杨笑起来,拿起手枪下面的一本纪事簿。
  汤耿志接过纪事簿,一页页的翻开,上面记载着史帝夫?梅隆自三月以来的一些事情安排:
  4/28,19:00:出席慈善义卖(买些无聊的东西,花满一亿。记得叫人拍照)
  4/29,14:30:区议会演讲,谈反恐(靠,就TMD的美国佬扯淡,断我财路。)
  4/30,中午,请罗欧去一区吃饭,顺带介绍给新闻界。(还要讨好那个小丫头,无聊。)
  5/1,……
  ……
  接着,整个一页纸被撕掉了,再后面是一片空白。
  “好吧,现在我们更确定了,凶手是个变态。”
  “但是为什么?”克里斯蒂纠缠着自己一根不羁的头发,“凶手为什么要让梅隆上电椅,汤?”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李唯方能告诉我。”
  “让我告诉你。我怎么能知道凶手在想什么?”
  “嘿,别装傻,你不是一直在这附近转悠嘛。你肯定在探查什么,说出来吧。而且你肯定知道这个罗欧就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刚才为什么不说?”
  李唯方跳了起来,有些生气,“嘿,原来你让我进来是有这个打算。我告诉你汤耿志,我调查的事情跟这个人的死没关系。”
  “那你在调查什么?”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吧。”李唯方气呼呼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高个的刘刑警大步跨了进来,他的手上捧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
  “队长,我们在花园里找到了这个。”
  “花园的什么地方?”
  “花园的一个凉亭里面,这堆衣服就摊在凉亭的椅子上。”
  汤耿志接过衣服,一一查看。这是一套美国邦德街定做的衣服,除了内裤和袜子以外,全部是一个商标。汤耿志再次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英语和对方交谈起来。挂上电话,他舒了口气。“怎么,李唯方,不走了?”
  李唯方立在门口,冷冷地回答说:“我改变主意了。”他走到汤耿志面前,又仔细翻了一遍西装。“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里面少了一样东西。”
  “你是说领带。”
  “没错。”李唯方又把手伸进西装的内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了钱包,钥匙,手机,戒指,还有一张扑克牌。他整个人怔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手里的梅花Q。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地摩挲。
  “嘿,你怎么了,一张扑克牌有这么奇怪的吗?”
  “有这么奇怪的吗?哈,告诉你汤耿志,这张扑克牌一出现,把你的案子变得比之前更怪一百倍。”
  “什么意思?”克里斯蒂问。
  “好吧,你刚才问我在调查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我在捕捉一条震惊世界的新闻——乔治?伯德的未婚妻是谁。”
  “哦,天哪,你是说辛蒂瑞拉是十三区的人,就住在这。”
  “是的,这个女人就住在这。我们的王子在不远处买了一幢大宅子。我已经在这守株待兔了三天,就是想要拍一张这个幸运女孩的照片。”
  “原来如此,你一直跟踪这风月王子,为了拍张照片,那你拍到了吗?”
  “拍到了?拍到了,我还会在这里和你们瞎侃。三天了,我还没有见到过这个女的,这个女的就像失踪了一样。但是,也就是在三天前,乔治?伯德在他的公馆门口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里面也有一张扑克牌——方块K,和你这一张扑克同属一副的。”
  “同一副牌的方块K?”
  李唯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三天前的那封信,“当时乔治?伯德看了就把信丢了。我觉得有点意思,就把它们收了起来。”
  汤耿志接过那封信,从里面掏出方块K。他把两张扑克放到一起,对着阳光仔细比对。看完了,又把它们递给克里斯蒂。
  “你认为怎么样?”
  “这样的牌随便哪里都有买,不能确定这就是同一副牌里的。而且也不能证明,这牌就和案子一定有关系啊。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能把他们联系起来。”
  “好吧。”李唯方从克里斯蒂手里取回自己的扑克,“如果你们认为没关系,那就按照你们的方法办吧。我敢肯定,还会有第三场谋杀存在。”
  汤耿志警告李唯方说:“你想干什么?”
  “我以前也是个警察。”李唯方晃晃手指,“我知道自己怎么做合适,怎么做不合适。”
  说完,他利索的走出了书房。
  克里斯蒂?杨看着这个记者出走的背影,叹了口气,“如果他还是在做警察,相信你做不到总探长的的位子。”
  “我明白。”汤耿志走到书房中间,把摇摇椅给移开,“我哥也那时候经常跟我说,他的搭档多么厉害。对不起,杨姐。”
  克里斯蒂走到窗边,装出望远的样子,偷偷地擦了擦眼角。“汤,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查地上的印子。在这间书房里,除了姚明,还没有人能不用垫东西就把这里的吊灯改换成这个连接电线的头罩。
  “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之前的那盏电灯又在哪里呢?”
  “杨姐也发现了吧。这里丢了好多东西,不但有领带,还有吊灯,还应该有一个用来打击史帝夫后脑的钝器。”汤耿志趴在地上像狗一样摸索着每一寸地毯,最后才爬了起来。他再一次高声唤来刘刑警,吩咐他去寻找这些失踪的东西,“你记得,还应该有一个折梯,打开大概有一米半那么高。仔细搜查这房子里的每一寸,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找出来。”
  “哈哈哈……”克里斯蒂大笑,“你被李唯方刺激了。”
  “不是呢,才不是。”他强作镇静,“杨姐,我想去找来那个罗欧问问,你和我一起去,还是回警局。”
  “你还没长大呢。”克里斯蒂笑得更欢了。“我待会儿再回去,就陪你去看看那个罗欧吧。对了,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罗欧,不就是前面阿芙洛狄忒饭店的女老板,杨姐你难道没有尝过里面的甜食,非常有名的。”
  “那种长肉的东西我才不要吃呢。”
  他们走出屋子,发现警戒线外的好事者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的记者正急吼吼地伸着舌头,讯问警官案情的情况。
  “等一下,各位记者,我们现在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落实,待会儿我们会发表申明的。”他不顾几个冲上来的记者,强挤着走出警戒线。“等一下,等一下,如果你们实在需要知道什么,可以去问那边那个高个的刘警官。”
  众记者一哄而散,转而围攻刘警官去了。
  汤耿志拉着克里斯蒂,一路小跑的拐进阿芙洛狄忒的露天餐厅。
  “好香,闻到这味道,我还真有点饿了。已经一点了啊。”
  “等问完了,杨姐,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克里斯蒂转过一棵芭蕉树,“你等一下。”
  汤耿志眼光锐利地扫射到芭蕉树的后面有一个修建得好像假山的建筑。山洞上分别按着两扇门,一个上面画着烟斗,一个上面画着高跟鞋。
  汤耿志晒笑了,点了根烟,也进了卫生间。
  一会儿,两人在树边会合。路过一个死角的时候,女法医猛然一把抓住了前面一点的警官。“汤,你看。”
  “什么?”他顺着克里斯蒂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张两个人的小餐桌边,倒着一个小女孩。在她的脚下躺着不少碎片,原本绿色的草地现在看上去有些发黑发焦。
  “这是!”汤耿志一个箭步跃到那个女孩的身边,看着餐桌上的东西,眼睛圆睁。“这是……”
  “李对了。”克里斯蒂俯下身子去看那小女孩。
  “她已经死了。”
  汤耿志机械地转过头,木讷地问:“这是第三个案子吗?”
  “我不知道。”杨法医摇摇头,“但你手上的这张红桃J,肯定和那个方块K和梅花Q是一套的。”

  新的警戒线拉了起来,考虑到阿芙洛狄忒是个开放式的餐厅,汤耿志不得不又叫来几十辆警车,在四周构筑起厚厚的防线。上百个正在用餐的食客还有几十个厨师服务员都被他们给圈起来,在圈外则是更多的观望者和记者。派来增援的警察不断与那些有可能作乱的人进行着纠缠。
  汤耿志又一次召唤来了高个的威廉?刘,对着他吩咐着什么。令他感到棘手的是,他们的王子殿下,乔治?伯德竟然也在这里用午餐。当然,还有那个之前和他几乎吵起来的李唯方,也躲在某个角落里喝着啤酒。
  “这个女孩是怎么死的?”
  “中毒。”克里斯蒂一脸严肃地回答说,“是硫酸。”
  “你是说她喝下了硫酸,这可能吗?会不会被人强灌的。”
  “不太可能,除了她的嘴被硫酸腐蚀,体表没有其他的暴力痕迹。”
  “是吗?但是你不能排除被人用手枪之类的威胁着喝下去吧。”
  “这个当然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很麻烦。竟然喝硫酸而死。硫酸不能用手直接拿吧。”汤耿志显得很白痴的问。
  “这当然。”
  汤耿志愤愤地瞅了一眼地上地瓷碎片,然后安排手下去对被圈起来的那些人进行搜查。“记住,凡是容器和有杀伤性的武器都给我搜起来,还有要他们说出带着的目的,总之凡是可疑人物,一个都不要放过。”他差点就说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网一人这种话。“杨姐,你打算回局里了。”
  “有啥办法,两具尸体,今晚又没的睡啰。唉,我的皮肤啊,又要长豆豆了。”她哀叹着,迈着瘦长腿,往外走去。
  汤耿志抽了一根烟,接着又开始发号施令。“谁去把那个罗欧给我叫来。”
  一个女警很快就领着罗欧回来了。饭店的老板娘怯懦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罗——小姐。”汤耿志斟酌了一下。
  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刹那间仿佛一团融化的蜡像,突然就软了下去。
  “嘿。”一个男人窜了过来,一把抱住,正是裘天化。
  “好啊,好啊。裘律师,你不是说要回事务所嘛,怎么又在这里了呢?”
  裘天化涨红了脸,改而转回脸色。“没错,确实是这样的。但是有一份相关的法律文件,我必须要找罗小姐处理一下。”
  “是吗?”汤耿志走过去,帮着扶住罗欧,让她好好坐下,“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警官。我,只是有点头晕。”
  “好吧,头晕,我明白。你马上就可以去休息。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最后一次见到梅隆先生和你女儿,分别是在什么时候?”
  “中午,我是说她放学回来。我给她弄了份快餐当午饭,然后她就一个人捧着盘子去吃了。”
  “梅隆呢?”
  “梅隆先生吗?”罗欧斜坐在椅子上,尽量不去看女儿的尸体。她的手搭着垂下的脑袋,做思考状。等了一会儿,回答说,“是昨天晚上吧。他到我这来吃饭。”
  “就这样。你没有和他一起吃吗?”
  “没有,那个时候钱夫人也在这边用餐。她的甜点一向是我亲自做的。所以我一直在她身边忙着。只抽空和史帝夫说了几句话。”
  “他是不是经常来你这里吃饭?”
  “不,不是这样。”罗欧又痛苦德按住她的脑袋,“对不起,警官,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哦。罗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汤耿志让小警察送她进后屋。接着,他又开始找裘天化的茬起来,“裘律师,现在你该跟我说说今天上午你是怎么回事了吧。”
  “汤警官,你不会怀疑我吧?”裘天化耸耸肩膀,装出一副受冤枉的模样。
  “你说呢。”汤耿志偶然看到被他的手下们关在另一边,不住往这里偷窥的李唯方。“杜小撰,让那个乱头发的男人进来。”
  李唯方手里握着一听啤酒,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把你那张扑克牌给我。”汤耿志开门见山。
  “你说现在?”李唯方有些不愿意。他使了个眼色,让汤耿志往身后的人群方向看。只见戴着墨镜的风月王子,正在一个角落里,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呢。
  “该死,我忘记他了。”
  汤耿志撇下李唯方和裘天化,恭恭敬敬地向乔治?伯德走去。李唯方趁机也跟上去。他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位明星王子和他身边的人。
  乔治?伯德的身后站着一个高个的红发女子,一脸警惕地看着向他们迎面走去的汤耿志。她的眼神很犀利,嘴巴也很刚毅。从李唯方的调查记录中,他知道这个红发女人就是梅若芬。
  乔治的眉头皱了皱,还是伸出了手去。
  “殿下,您好。没想到您也在这用餐。”
  “你好。你就是负责索菲亚的警察?”
  “不仅仅这一个案子,还有早先时候,史密斯?梅隆的。”他又跟了一句,“我叫汤耿志。”
  “汤警官。”叶神父问到:“你们发现些什么了吗?”
  “我很抱歉,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梅隆先生的尸体发现时与案发时间已经相隔了近十个小时。但是索菲亚被发现时,她才刚刚死去。杨法医确信她死亡不过五分钟。我们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投毒的工具,所以我不得不安排手下包围这里,找到这个东西。说不定,凶手也还在这个饭店里呢。”
  “等一下,等一下,警官。”梅若芬也疑问道,“凶手为什么杀人后还要留在这个饭店里呢。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没错,我们不排除凶手已经离开这里了。但是只要有一点可能,我们还是必须努力。当然,殿下,如果你们需要离开,我们……”
  乔治?伯德一挥手,打断汤耿志,“我明白,这么做是对的。你们需要对所有人搜身,对吧?”
  “是的,殿下,你们如果现在要离开的话,我马上安排。”
  “不不。”乔治反而笑了,“你现在让我出去,不等于把我往火堆上推吗?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什么?”
  “你为什么认为梅隆议员的死和这个小姑娘的死是同一人所干的呢?”
  汤耿志诡谲的一笑,从身边掏出两个透明的塑料口袋,里面各有一张扑克牌——梅花Q、红桃J。“殿下,这是分别在两个案发现场发现的。”
  乔治?伯德见状,不由自主的猛然向后退了一步。他摘下墨镜,掏出手帕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
  “风月,你怎么了?”梅若芬惊讶他的失态。
  “这扑克,扑克……”我的话有些颤抖,“我也见过。心音,心音……”
  汤耿志明白自己触到了这位王子的痛处,还是装着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问:“殿下,您也见过这两张扑克牌。那是什么时候?”
  “不是这两张,是另一张,一张方块K。和这两张一样的。”
  “一张方块K?”狡猾的警官继续装傻,“你说你见过一张方块K,那么就是说还应该有一件谋杀案啦。可是……”
  “汤警官。”叶神父插嘴说,“我想这里面的事情有些重大了。现在并不方便详谈。不如大家找个隐秘点的地点。”
  “当然,当然。只是,殿下,那张扑克牌还在吗?”他随后瞥了一眼李唯方。
  “不,我已经丢了。”他神情沮丧地回答。
  李唯方大大咧咧地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白色的信封:“是这个吗?”
  乔治接过信封,从里面掏出方块K,显得更加茫然,“怎么会……”
  “您不觉得这里不方便说吗?”李唯方笑嘻嘻地回答说。
  汤耿志交待手下搜查那些被封锁的人,留下联系方式。并命令杜小撰继续看着裘天化,不要放他走,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放他走。然后他们五个人一起,在叶和美神父的引领下,进了一间搭建地好似“水帘洞”的包厢。
  乔治坐在石椅上,向汤耿志讲述潘心音失踪的前因后果。这些内容与几天前告诉叶和美的一致。
  “又是三天过去了,心音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好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
  “明白了,殿下,您的未婚妻失踪了。”
  “我始终不确定是不是应该报警,你知道我的婚事造成了很大的风波。如果现在又被知道心音她失踪了。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
  “是啊。幸好现在没有给狗仔队知道心音的情况,不然这里会爆炸的。”红发女子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他们泡起水来。
  “真的没有小报记者知道吗?”
  “当然了。就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这事,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
  “我恐怕不见得。”汤耿志说。“至少,这边就站着一个知道潘小姐的小报记者。李唯方,你这条贼狗,别装模作样。告诉他们你怎么调查的吧。”
  乔治王子、叶神父、梅若芬不约而同的把视线集中到了汤警官身边的男人身上,之前他们一直都以为他也是个警官。
  “哈哈哈……没错,我是个记者。别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我。我不是个混蛋,到现在还没有报纸刊登我们乌托国的准王妃是谁,你们就知道我是个懂的严守秘密的人。”
  乔治?伯德怀疑地打量了这位李记者一番。“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登你的新闻,但是我不相信你。”
  “是因为我长得不够诚实?”李唯方继续开怀大笑,“你们这些人啊,太高估你们自己了。你们以为你们的秘密真能守的住吗?别以为我是通过什么恶劣的手段知道的这些,我只不过是问人、问人,再问人。知道是谁告诉我这一切的吗?就是躺在外面的那个小女孩。”
  “你说什么?”汤耿志跳了起来,就像要擒他脖子一样的冲了上去。
  “别激动。”李唯方后退一步,打开他的胳膊,“那是之前的事情。我发现罗欧知道我们王子的秘密。我就几次三番地去想套她的话,但是她的嘴比那些盘子里的牡蛎还紧。我没办法,只能转换对象。结果我发现她的女儿也知道一些事情。我给了她一点小恩小惠,她就把她知道得告诉了我。神父,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个女孩吧。贪婪、狡猾。她的性格和思想同她的年纪完全不符。”
  叶神父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姑娘并非善类。她母亲带她一直很累。”
  “瞧,汤耿志,你认为那个小姑娘被杀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吗?我觉得一点也不是。”
  “你今天中午有见过她吗?”
  “我不隐瞒,我有见过。”李唯方一副凛然正气的表情,“我和你分手后,来这里吃饭。进来时,就碰到了那个女孩子。她见到我笑了笑,然后我们说了几句。我就离开了。”
  “你们说什么了?”
  “她见我过去,就问我,是不是又来打听情况。我问她她能告诉我些什么。她回答我说她知道史密斯的事情,就看我给她什么好东西。我根本没跟她说,我想知道梅隆的事情。她却来问我那话。那丫头不是一点点的狡猾。”
  “愿主原谅这个孩子,愿她安息。”
  “好吧,那么也就是说你离开那个孩子的时候,她还活着。那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十二点半左右吧。她一个人在那吃午饭,是一份套餐。里面的东西我没仔细看。”
  “你一点也不记得里面有什么?”
  “好像是什么吐司,还有一盘子罗宋汤。就这些吧,对了还有一杯什么饮料。”
  “饮料,什么杯子,玻璃杯,还是……”
  “是白色的瓷杯。
  “这就对的上号了。但问题是其他餐具在哪里呢?”
  “你真乐观。克里斯蒂有确定她的死亡时间吗?从我离开她,到你们发现她,相隔大概半个小时,里面可能发生很多事情的。”
  “这话说的没错。”梅若芬小姐插话说,“那么警官你是怎么看待这一系列案子的呢?这两桩凶案之间有联系吗?”
  “有联系是肯定的,但是怎样得联系呢。我始终在想,是不是要把潘小姐的失踪也考虑进去。”
  乔治?伯德在他的注视下,拿出了巨大的勇气。“我想,这是你们警察应该考虑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不要让媒体知道。”
  “这可能吗?”李唯方冷笑,“抱歉,伯德殿下,我现在已经对你和你未婚妻的事情不感兴趣了,我只想知道这系列谋杀的真相。但是,潘心音的名字迟早会出现在报纸的头条。我说过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并不好。”
  “还有谁会泄漏呢?”梅若芬奇怪的问。
  “谁会泄漏,一切知道的都可能的。潜在的就是这个饭店的那些个服务员,罗欧知道,那个女孩也知道,显然这里的服务员当然也知道。还有……让我想想。对了,一个老夫人,似乎姓钱什么的。也是这里的头面人物吧。我曾经就听到过她对一对中国夫妇,讲潘心音的事情。当然后来我走开了。”
  叶神父瞠目结舌地呆坐在那里。
  “一对中国夫妇知道潘小姐的事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天前吧,就是我跟踪我们的王子殿下来这里的那天。”
  “一对神秘的中国男子……”
  “我想起来了。”叶神父激动地说,“那天确实有一对中国夫妻来过教堂,我还和他们攀谈过。殿下想起来了吗,我们在教堂门口谈话时,你过来了。你和我说起心音的事情。然后他们就告辞离开了。”
  “有那么一点印象。那对夫妻看来不像什么坏人啊。”
  “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李唯方觉得好笑,“我只是举例说明,潘心音的事情并不容易保密。”
  “我明白了。”汤耿志又发号施令起来,“总之,我会尽可能的交待知道的人保守秘密。首先当然就是这里的服务员。还有那对中国夫妇,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放过这些线索。神父,那你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吗,还在乌托吗?”
  “他们应该还在乌托,但是我想你大概没办法奈何他们?”
  “什么意思?”
  “他们是中国大使馆馆长的孩子,在外交上享有豁免权。你不可能直接调查他们。”
  汤耿志来了个斗鸡眼。“你是说他们拥有豁免权?”
  “唉,具体的我不知道。国际法我不是很懂,但我明白这件事绝对不好办。如果你把他们当成嫌疑人,这事就更难办了。”
  “没错,何况下个礼拜,我们两国之间还要就石油开采签订合作合同。这种时候,我长兄一定不希望有什么枝节。”
  “那么,难道就……不调查他们?”
  “呵呵呵……”李唯方笑起来,“你想调查他们吗,那就交给我吧,我会给你足够的情报的。”
  “你有这么好心?”
  “你小子就是小人之心。我说了我想知道这件案子的真相,你懂了吗?”
  “我明白了,你要度假报道的权力。”
  “能做主吗?”
  汤耿志拍板了。
  “现在我就去写篇专题报道,放心吧,殿下,我不会提潘心音的名字的。我会把这些记者都从这里引开,然后你就可以悠哉游哉地回你的公馆去了。”他嬉皮笑脸地踱着步子,走出“水帘洞”。
  “乔治,这个记者似乎还值得信赖。”
  乔治?伯德不说话,直直地勾着一脸严肃的汤耿志。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奋力推开门口的警察,气汹汹地大步迈了进来。身后追进来的小警察想要去制服他,汤耿志挥了挥手。
  “谁是负责人?”那个长相英俊的男人铁青着脸问。
  “是我。”汤耿志看着这个生气的男人,不禁长大了嘴,“你是——”
  “林司,是你?”梅若芬说。
  林司这才发现身后的梅若芬,显得有些惊讶,接着他又认出了乔治?伯德和叶和美。
  “殿下,神父。”他缓了口气,“若芬,你也在这?”
  “是。你——”
  林司又生气了起来,质问道:“我想问,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林先生,你知道的。这里发生了谋杀案,我们需要调查。”
  “对啊,调查,你的人搜了我的身,把我的魔术道具都拿走了,却还不放我走。我晚上还有表演。你们这算是什么。要请我在这吃晚饭吗?”
  “请等一下。”汤耿志走到外面,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点二二口径的银色自动手枪进来了。“林先生,这是你的吗?”
  “表演道具而已,其实就是一个打火机。”
  “原来如此。你抽烟?”
  “是的。”
  汤耿志把手枪还给他,又从衣兜里掏出香烟,他递给林司一根。林司没有接,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不同牌子的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用手枪打火机点上抽了。汤耿志看完他把香烟送到嘴巴里,笑了起来。
  “这是个误会,林先生。我让我的手下在搜集所有可能有杀伤力的东西,他们把你的道具枪当成了武器。现在,你可以走了。”
  “哼。”林司鼻子出了口气,“这还差不多。”马上,他又转过身去对着梅若芬他们说:“各位,我有事先走了。记得来看我的表演。”
  他变得热情而有魅力起来,精神气爽地跑出去。汤耿志跟着出去,干脆把其他地可疑人物都进行了一次过滤。所有这些做完,已经快四点钟的光景。经过这轮搜查和讯问,汤耿志手里的嫌疑人又变成了零。
  他愤愤地瞪着大厅里面的阿芙洛狄忒塑像,不住地抽他的烟。
  李唯方又跑了回来。
  “你还没有走。”
  “我在写通讯稿。”李唯方回答说,“这里有传真机吗?我要发给我们杂志社。”
  “我帮你找找。”汤耿志抓起那份刚刚写出来的通讯稿,一边走一边看。“你写得还不错。这些东西足够把外面的那群苍蝇吸引走了。”
  李唯方冷笑。“这个只是吸引苍蝇的垃圾,明天还有好东西呢。”
  汤耿志诧异地望了望他。
  从饭店服务员那里知道,在罗欧的家里有一台传真机,那是她每天订货需要用的。
  汤耿志带着李唯方往饭店后面的屋子里走,在门口,他被裘天化堵住了。
  “嘿,汤警官,你得让我离开这。你得放我走,这都几小时了,其他人都放了,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这里。”
  “为什么,把你留在这里?你应该明白。”汤耿志说,“早上我放过你一回,你说你要会事务所去办点事。但是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你又会在第二个案子的现场出现呢?你倒是说啊。”
  裘天化被他抢白一顿,莫名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根本就没有回事务所,而是直接来这里了。我没有说错吧。”
  “是的,我是过来了。”这个律师突然间强硬起来,争辩说,“因为我要办的事情,就和欧小姐有关。我不得不来。”
  “好啊,那你说说你的理由,我么,则不妨听听。”
  裘天化深深的叹了口气:“好,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礼拜前,梅隆先生向叶氏集团买了阿芙洛狄忒,是准备在和罗小姐结婚后送给她的。当时他支付了定金,准备在结婚之后,再偿付其余的款项。可是,今天梅隆先生被谋杀了,所以我不得不来问问罗小姐,这个饭店是不是还要买下来。”
  “我不懂。”汤耿志说,“既然是梅隆要买这幢饭店,那么他死了。合同也就终止了。或者他有遗嘱,把这些都给罗欧。”
  “不。不是这么回事。梅隆他从来就没有订立过任何遗嘱,只不过购买阿芙洛狄忒这份合同,一方的签订者是罗欧,而不是梅隆。现在,你明白了吧。即使梅隆死了。这份合同仍然有效。所以我不得不来找罗小姐,问她是不是要继续旅行合同。”
  “那么罗欧就一点梅隆的钱都得不到。”
  “拿不到,他们连订婚都没有。从法律上说,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梅隆从来不立遗嘱,因为他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现在他死了。好啊,留下好大一份家业,这事有得处理了。汤警官,你还不明白我目前的出境吗?我都快焦头烂额了。真不知道我爸当年抽什么疯,要给这个军火贩子做律师。”
  汤耿志反倒有些同情他了。“那么你来找罗欧以后,又怎么了?”
  “我过来找她。当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我找到她,但是她没空,她在帮我们的伯德王子他们做菜。没错,就是这样,她让我先吃午饭,等她做完那些菜,再和我谈。于是我就在这吃饭了。直到你们过来,她还没有过来。”
  “那么你就始终一个人在这吃饭啦。坐在哪里了。有没有和谁攀谈?”
  “很可惜,没有。没有不在场证明。警官,这些我都懂。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吃饭,看着对面那个小包厢,那里面就是乔治?伯德和叶和美他们。我一个人在那吃,看着他们进进出出。警官,你去问问他们,也许他们进出时有看到我。我可一直在那里。”
  “好吧,好吧。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你就是个好律师。”
  “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吧。警官,我已经心急火燎了。”
  汤耿志同意了他的请求,接着又秘密地派遣杜小撰,去跟踪这个倒霉的裘律师。

  罗欧倚躺在沙发上,看到汤耿志进来,急忙端正坐姿。她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与她身上那套金灿灿的紧身露脐工作服显得很不相称。
  汤耿志注意到,在她露出的肚脐周围也用饰物精心装饰着。
  “罗小姐,现在你好点了吗?”他彬彬有礼地问。
  “唉。”她抽出一只手,反搭在额头上,“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命,难道我真的天煞星吗?以前算命的说我颧骨高,我还不信。”
  “小姐——”汤耿志舌头结结巴巴起来,显然他不懂得安慰人。
  “我知道,警官,你还有事情要问。你问吧。”她放下手,端庄把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臂放在并拢的膝盖上。
  “说实话,小姐。今天被害的两位都和你有亲密的关系。你愿意先说说谁呢。梅隆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要说认识,早就认识了。我们是邻居,经常看得见,他也偶尔会来我店里吃饭。”
  “那么你们两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他先追你的吗?”
  罗欧想了一下,回答说:“应该说是吧。有一天一个人来这吃饭,点了一份我的特色菜。吃完之后,他就和我聊了起来。我从他语气里听出想要追我,然后我就同意了。”
  “那么他喜欢你吗?”
  “喜欢,我想他喜欢我。但是他不爱我。他需要我,他对我很好。”
  “他需要你。”汤耿志装傻。
  “是的,他自从几年前从政后,一直在重塑自己的个人形象。有一位太太,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对他而言是必要。”
  “那么,你喜欢他吗,或者说你爱他吗?”
  “无所谓。”罗欧说,“说我爱他,这种感觉没有。但他对我们母女这么好,我也喜欢他。像我这样的年纪,又带着一个女儿,能有一个能对我们娘俩都好的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么说你们两的感情很淡。”
  “是的。很淡,但是很牢靠。月底的时候,他带我出席了一次慈善活动,我们的关系也就确定。本来我们两人商定,要在国会议员竞选之前结婚的。但是现在……”她突然从沙发茶几上抽了几张面巾纸,捂住双眼。
  一会儿,汤耿志又问。“我听说,为了你们的婚事,他还为你买下了饭店。”
  罗欧机敏地看了看,随后淡淡地回答说:“是的。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不可能了。什么意思?”
  “签订了合同,只付了定金。本来要在结婚后,完成合同,但是现在,我没有钱买下它了。”
  “懂了。裘天化就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
  “是的。他来找我商量。我当时因为在给王子他们做菜,让他等一会儿。可是再后来……”她又抽了几张面纸。
  “那么罗小姐,你女儿对梅隆先生什么看法呢,她对你要结婚什么态度?”
  “她很喜欢有个能够给她足够零用钱花的爸爸。警官,我是个失败的母亲。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女儿。”
  汤耿志没有接话,继续听她谴责自己失败的教育。
  “这孩子被我宠坏了,她实在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但是我想,即使不讨人喜欢,也不至于有人会要杀死她吧。”
  “警官。”
  “小姐,你还记得,今天中午你给她弄了什么快餐吗?”
  “记得,是吐司,罗宋汤,牛肉。”
  “你给她喝了什么饮料。”
  “牛奶。你知道她是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
  “嗯,这些东西都是装在白瓷的餐具里面的吗?”
  “是的。”
  “那么,这些餐具后来收拾了吗,为什么在那个桌子上没有看到呢?”
  “警官,说实话我不明白。后来我一直在忙着给王子殿下他们做菜,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这样,我就明白了。谢谢你,小姐。你好好休息吧。还请节哀。”
  汤耿志踱回露天餐厅的中央,望着那一片死寂。不有觉得自己的调查很失败。


TBC...






北邻有精,其名为狐;化而为女,其名为艾。艾之魅,不知其几万迷。喜而笑,其貌倾千城之国也。东坑小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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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楼: Re:【挖坑】乌托之殇——十三区谋杀... 06年08月12日13点00分


出新的了,不过BLOG还没有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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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 Re:Re:【挖坑】乌托之殇——十三... 06年08月12日13点22分


【傻瓜哈希在大作中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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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 Re:Re:Re:【挖坑】乌托之殇—... 06年08月13日00点30分


被无端B4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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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tachi41在大作中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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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tachi41罗修——坑王之王
10 楼: 【挖坑】乌托之殇——十三区谋杀案(1... 06年08月25日10点44分


  第三章
  汤耿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拍着桌子揪起办公桌上那一沓报纸,眼珠子瞪得好像铜铃。
  乌托国所有的媒体都对这两起案子进行了报道。其中对警方的揶揄、挖苦也是前所未有的。有一家小报的记者如此评述道:
  “昨天,本国发生了建国以来最大的犯罪活动。一日之间,两期谋杀发生在了十三区。这血淋淋的残酷现实,无疑向不久前还在吹嘘我们是世界上最安全国家的警务部长打了一巴掌。一直以来的歌舞升平掩盖住了我们这个国家潜藏的危险与暴力。
  “这两期谋杀把这一切虚假的安全给炸了个粉碎。尽管警察局局长昨天晚些时候信誓旦旦的说要尽快缉拿犯罪嫌疑人,但是至今却没有任何进展。我们不得不怀疑警方的办案效率。
  “前年从美国FBI进修回来的汤耿志警官目前被任命负责这两起命案的调查,可是我们却并没有看到他拿出什么本事,这个长相愚蠢的警官,除了会在案发现场把所有无辜的公民无限期的扣留和大吼大叫以外,就没有其他的本事。他甚至分不清魔术师的道具和凶器的区别。
  “把如此重大的案子交给这样一个纸上谈兵的主来负责。我们还能有所期望吗?他能够尽快的破案,能够保护我们大家的安全吗?对此,我们持强烈的怀疑。”
  另一个署名暗夜蝙蝠侠的狗仔又从另一个侧面对汤耿志进行了一番挖掘。这位“蝙蝠侠”指出:“汤耿志所以能够成为警局刑警大队的负责人,完全由于他两年前因公殉职的兄长。若非他那位不小心被银行抢匪枪杀的哥哥,汤耿志不可能被照顾安排在如此一个重要的位置。事实上,”“蝙蝠侠”继续指出,“这位汤警官的殉职并不真正由于那颗致命的子弹,他的死其实是因为ICU护士的失误造成的。真是那位粗心的小护士,才造成了今天我们的汤大警官。不知道我们的汤耿志先生今天还是否记得那个冒失的小护士。汤耿志啊——”他讥讽说,“如果我换做你,在寻找那个罪犯之前,更应该找到那个小护士,送给她一束玫瑰,请她一顿大餐。哄哄她,也许她还能再给你带来一次好运,让你就此坐上警务部长的位子。”
  汤耿志随脚一踢,把写字台边的垃圾桶给踹翻在地。一只可口可乐的空罐子,骨溜溜地滚了出来,直向门口划去。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脸疲惫的克里斯蒂?杨手里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
  “杨姐。”汤耿志怔了一下。
  “怎么了,小汤。一副别人欠你钱的嘴脸,有什么不顺心吗?”
  “今天的报纸,你看过了吗?”
  “还没呢。忙了一夜。”她把尸检报告放在写字台上,给自己泡了一杯浓咖啡,“唉,又生皱纹了。我干吗选择法医这个职业,纯粹自虐。”
  “杨姐。”汤耿志捡着报告问,“有什么新发现吗?”
  “有。”她啜饮一口,继续说,“那个索菲亚被杀没你之前想得那么麻烦。”
  “怎么说?”
  “我在她胃里面的食物里检查到了安眠药的成分。她被人灌下硫酸之前,应该已经睡着了。”
  “原来如此,所以她才没有受到暴力伤害。这就是说凶手先在她的食物里放了安眠药,再等她睡着了,再喂她硫酸。”
  “应该就是这样。不过这也满奇怪的。既然那个凶手可以在食物里下安眠药,那为什么不直接下毒呢?”
  “是啊。说起来,梅隆的案子也一样。他既然已经被打晕了。凶手为什么不直接砸死他,又或者不用手枪打死他呢。从他撕掉梅隆的纪事簿可以知道,他晓得抽屉里有枪。”
  “嗯,如你所说,凶手是故意用复杂的手法谋杀两人。为什么?”
  汤耿志摇摇头,“没有犯罪动机。该死,这俩案子太古怪了。如果伯德的未婚妻也真的如所怀疑的,是一名受害者,那就……简直就是一团糟。”
  “是啊,是啊。”克里斯蒂喝干那杯咖啡,“说到动机,也许——怎么说呢,梅隆他可能是个性无能,他的生殖器做过手术。”
  “真的?”汤耿志扬起了眉毛。
  “我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性无能。但确实做过手术,从伤疤来看,还应该是在他小时候。”
  “不,杨姐。”汤耿志突然神采飞扬起来,“你帮我找到了最有价值的一条线索,他解释了很多疑点。”
  “你调查出些什么了?”
  “很多。”汤耿志把一叠传真纸给推到了克里斯蒂?杨面前。“这是通过联系美国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给我传真来的资料。中央情报局那些人听说梅隆被人杀了,还弹冠相庆了一番。那条老狗,并非善类。”
  史帝夫?梅隆,男,一九六三年八月十八日生于乌托群岛美军基地医院。先祖是南北战争中的英雄,这位老将军在有生之年定下一条族规,凡是梅隆家的男人,成年后都必须参军。梅隆家族在美军中的声誉很高。他爷爷哈里?梅隆在莱特岛战役后身披星条旗晋升为中将,爸爸博伊德?梅隆在越战中获得了一枚紫心勋章,在疗养的日子里,和一个金发护士结婚。然后和那护士生下一个男孩。这个小孩就是史帝夫?梅隆。史帝夫小时候很瘦弱,发育迟缓,远远低于他的同龄人。还在五岁左右接受过一次手术,这次手术之后,他的性格更加孤僻,终日围在他母亲的身边。在他成年后,他也没有遵照梅隆家的族规,去参军。从掌握的资料来看,是因为身体问题而没有被应征。之后来到当时还没有加入乌托国的十三区,做起了小生意。
  虽然史帝夫?梅隆的性格非常古怪,孤僻不和群,但在生意上的手脚却屡屡展现才华。他选择的商品是世界上最危险也是利润最高的商品之一——军火,通过家族和美军的关系,以及自己堪称天才的能力,几年后他就赚了百万身价,从此无论是时常战火纷飞的中东,还是巴尔干的火药桶,又或是印度洋的诸岛国,以及南美洲茂密的森林里都有他的客户。
  “九一一”之前,他飞了一次阿富汗,这次飞行给他的事业造成了巨大影响,双子大厦倒塌后,这位梅隆家族的唯一后人受到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别关照。至此,他聪明的金盆洗手了。在这之后,他又把自己的目标指向在乌托国的政坛。他像一个戏子一样,在各种场合摆出爱和平、反恐怖的姿势,积级的募捐穷人,赞助各类慈善活动。终于在○二年当选为十三区的参议员。之后他又把目标投往国会议员的位置上。直到他被人谋杀了。
  “在他的私生活方面。”克里斯蒂问汤耿志要了一支烟,点上,挑了一口,继续听他说,“他倒是个规矩的人,除了两次失败的婚姻,没有任何其他的插曲。如果结婚,罗欧是他的第三任妻子。”
  “还有呢?”杨法医干巴巴地瞪着桌面上的报纸标题。
  “还有。”汤耿志笑了笑,“梅隆的第一次婚姻长达五年,妻子最后自杀死了,没有孩子。第二次婚姻的时间很短,只有半年,离婚收场。梅隆在雅典娜饭店里捉奸在床,但还是在离婚的时候给了那女的一笔钱。”
  “我懂你的意思了。这就是你所说的解释的疑点。那么他第一任妻子的自杀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呢?”
  “看来有关系。据局里的档案看,那个妻子在自杀之前,很长时间里都陷入了抑郁之中。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得的抑郁症。根据梅隆的一生来看,他这个人一生中除了母亲,没有其他的亲人,也没有朋友。他只有可以利用的筹码,和一个个对手。”
  “确实如此。那么动机上——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好像确实有发现了点什么?”汤耿志正想滔滔不绝,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咕哝了一句,拿起听筒,脸上立刻展开灿烂的微笑,“局长,是的,报纸我已经看过了。——我知道,这是媒体的要求高。——是的,您说得对。——没错,杨法医已经把验尸报告给我了。——有线索,——您要我把报告给您。——好的,已经写好了,我马上让人给您送来。——嗯——什么?您说警务部长他——”汤耿志的大颗的汗珠从脑门上掉下来,脸色也变得难看了。挂上电话,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局长批你了?”
  “批我,还需要吗?他只要提醒我看一眼早上报纸,就在骂我了。真是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指手画脚。”他弯下腰去把刚刚踢翻的垃圾桶扶正,然后叫来刘刑警把局长要的报告给送去。“杨姐,你要回家吗?我送你啊。”
  “顺路?”
  “哼,警务部长打电话给局长,要我去天主堂和叶神父谈谈。”
  “那个神父要见你干什么,有什么线索不是应该来跟你说吗?”
  “哪呀。是我们的风月王子想见我。他于是就打电话给警务部长,假装对这案子感兴趣的样子。你知道刚才局长跟我说什么?”
  “什么?”
  “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王子殿下对这两起案子很关注。你知道吗,汤,我听警务部长说,王子本来看中了十三区的一幢公馆。想要结婚后,和王妃一起住在这里。但现在发生了谋杀案。使他对十三区的治安环境产生了疑虑。王子对这案子很关心,你一定要尽快破案啊。’你说他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我们的王子殿下是因为自己的未婚妻也牵涉到了这案子里面,才这么关注的。”
  “是啊。你没告诉局长这些?”
  “哪能啊,我报告上这些都没说。只是把那两个案子给了他,我连扑克牌都没说。”
  “呵呵——”克里斯蒂笑得有些无力,“对了,你知道这些报纸为什么这么骂你吗?”
  “鬼才知道。”汤耿志撇撇嘴。
  “你啊,什么都不懂。你所以被这么骂,还不是因为让李唯方抢了第一手新闻。”
  “是因为这个?”
  “当然了,你以为是什么?”克里斯蒂明白汤耿志要去十三区,急忙把手里面的烟蒂丢掉,“不过这上面有一条建议,你应该去做。”
  “什么?”
  “去找那位小护士啊。找到她,你就能成警务部长哦。”
  “杨姐!”汤耿志气急败坏。
  “我没跟你开玩笑。难道你忘了两年前害死你哥哥的那小护士的名字了。我可没有忘记,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白痴样的臭丫头。”
  汤耿志一个激灵打过来,扭过头来怔怔地望着克里斯蒂?杨那张稍显恐怖的脸。克里斯蒂点点头,和汤耿志异口同声地吐出一个名字。
  “潘心音?!”
  “很巧,不是吗?我要跟你一起去见见我们痴情的风月王子。那个女人到底凭什么魔力诱惑了他。”

  汤耿志开着车从警察局的秘密出口突围了记者的包围圈,悄悄地向十三区驶去。刚转出小巷,一辆破旧的杜森博格车堵在了前面。车门外站着个男人,正在悠哉游哉地抽烟。
  “李唯方?”汤耿志狐疑的停下车,摇下车窗。“你怎么在这?”
  李唯方丢掉烟头,笑道,“本来要去局里找你,看到门口那么多记者,没敢直接闯进去。绕到这来想走后门,没想到我的破车没油了。”
  汤耿志问:“怎么回事?”
  “你还真好意思问。”他嗔笑着,责怪说,“你交代的,让我去调查那对中国夫妻。把我的破车折腾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汽油多少钱一升。我都没钱加油。”
  汤耿志耸耸肩,让李唯方进来,他发动汽车。“那对夫妻怎么样?调查出什么没有?”
  “调查出什么没有?”李唯方背靠着沙发垫,咬牙切齿道,“我差点被他调查了一遍。”
  “他?”
  “那个男的。叫网维。绝对的人精。”他继续磨牙。
  “人精。什么意思?”汤耿志透过后车镜,发现李唯方的脸上写满了无耐和郁闷。
  “什么意思,调查不顺呗。今天上午我开车到中国大使馆那块,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去了解情况,就见那个网维一个人出来了。他兴致很好的在附近的报摊上买了所有和案件相关的报纸和特刊杂志。于是我就走上前去,和他搭茬,问他是不是对这案子感兴趣。结果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
  “什么?”克里斯蒂问。
  “他对我说:‘是警察叫你来调查的吧,李唯方先生。’然后就古怪的笑了起来。我当时就愣在那里。”
  “他怎么知道你是李唯方,又怎么知道是我叫你去调查他的?”汤耿志小心的开着车,兴趣已经完全转移到李唯方的话上来了。
  “我也这么问他。他回答我说靠推理。”
  “推理?”杨喃喃地接话。
  “嗯,他在附近找了个咖啡馆请我吃早饭,然后告诉说:‘别惊讶,先生,我刚才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就是几天在阿芙洛狄忒吃饭的那个记者。当时你正在追查某位大人物的未婚妻。现在十三区发生了两起谋杀案,你没有去关注这两案子的消息,也没有继续关注那位失踪的女士,跑到我这来,显然是想要调查我和我太太。但是这两起案子是昨天,不,正确的说是前天晚上和昨天中午发生的,与我们夫妻去参观大教堂的时间完全对不上啊。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他对着我自问自答说,‘我想到有关系的就是那天大人物去十三区时,和我们同一天。也就在同一天,那位大人物发现他的未婚妻也失踪了。如此看来,这位失踪的女士和昨天发生的那两起案子之间是有联系的。虽然今天的报纸上没有任何牵扯到她的报道,可我还是相信有关,不然你一定不会来这里。警察一定隐藏了这三个案子之间相联系线索。这一点从报纸上对两起案子的报道就可以得到论证。这两起案子,除了被害人都和阿芙洛狄忒的老板有亲密关系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共通之处,手法也存在着明显的诧异。警察为什么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认为是同一凶手所为呢,只能说警察还隐藏着一个很关键的线索。而刚才我已经说过,你过来想要调查我们,显然只和那位失踪的女士有关,那么显然她也与这两起案子有关。所以这三个案子是有联系的。同时现在你来调查我们,认为我们可能和那位失踪的女士有点牵扯。那么显然你也知道警察隐藏的那个线索。这也就是说,你和警察有关系。第一个报道这两个案子的是谁呢?独家撰稿记者李唯方。也就是说你就是李唯方。所以你接受警察的委托来调查我和我太太,因为警察认为我们两人有些可疑,而出于对我俩身份的考虑,不便直接调查。所以才让你来。怎么样,我的分析没错吧。’他那么笑着,把我完全给弄傻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克里斯蒂惊叹。
  “这小子的嫌疑更大了。那你有没有告诉他扑克牌?”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傻子。我还假装问他知不知道什么隐藏线索。他又那么讨厌地笑着回答我不知道。还说如果自己知道就危险了。接着又想从我嘴里诱出扑克牌,但是被我识破了。”
  “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就告辞了。难道还跟他磨,根本不可能从他嘴里掏出些什么。”
  “这个小子太可疑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李唯方忽然叹了口气,说,“这家伙精通刑侦那一套,而且头脑比我俩好多了。”
  “胡说八道。”汤耿志颇不服气。
  “对了,叶神父的娘,也就是那个钱老太婆似乎认识那两夫妻。那天我见他们三一起同桌吃饭。你也许可以从她嘴里得到些资料。”
  汤耿志点点头,然后一脚猛踩他的油门。

  叶神父忧心忡忡地在圣玛丽大教堂的广场前等着汤耿志。一见到他们到来,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让汤警官把车停好,然后领着三人走进墓园。期间他有对李唯方地记者身份表示迟疑,在汤耿志的说服下,终于勉强将他列为自己人。
  他们沉默地穿越墓园,在看到叶和美的墓碑时,李唯方站立了几秒钟,可还是没有人说话。走过墓园,李唯方一眼就认出了不远处的“泽夫罗斯”,他忽然轻佻地哼了几声小调。
  公馆的门口,泽夫罗斯的雕像挺立依然。李唯方第一次有兴趣注意一下这个肃穆的白胡子老人,那宽阔的身体,苍劲的肌肉。整个雕像给人英武威严的感觉。李唯方觉得与其说这是一个风神,还不如说他就是那个奥林匹斯的主人。李唯方又发现,这个塑像的面容和叶和美很像。
  “神父。”克里斯蒂把李唯方的想法语言化了,“这个雕像和您真像啊。”
  “主宽恕我。”叶神父赶忙解释道,“这是我哥哥几年找人雕刻的雕像,按照先父的容貌为模特。”
  “这样啊。”克里斯蒂笑了笑,“这个雕像是那位古怪的艺术家雕刻的吗?”
  “你是说怪僧霍尔摩斯?”
  “对,就是那个可怕的霍尔摩斯。”
  叶神父不知为何抓起了胸口的十字架,还低声念叨圣经里的箴言,公馆的铁门打开了。出来迎接他们的又是那个梅若芬。
  一行人进入公馆,鱼贯经过修建的漂亮的热带庭院。克里斯蒂边走边发出热烈的赞叹。
  公馆里面更加漂亮,显然这里不久之前经过了新的装修。公馆里的每一件家具摆设都大方得体,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美丽妇人。泽夫罗斯漂亮但不奢华,舒适却不铺张。
  忧郁的伯德王子,站在楼梯口,木讷得不知上前迎接来人。
  “殿下。”汤耿志先请安了,乔治?伯德这才反应过来,一阵简单的寒暄过后,他们都坐到了起居室的沙发上。
  乔治请他们抽雪茄,然后盯着汤耿志,急问:“探长,怎么样,案子有进展吗?”
  “案子有所进展,殿下。您怎么样呢,潘小姐还是没有消息吗?”
  “这就是我请你来的原因,我现在只能相信心音她也已经遇害了。”
  “殿下……”汤耿志无言以对,他找不出安慰对方的话。更何况,以他的位置和立场,理性告诉他,乔治?伯德的担心没有错。
  “汤警官。”梅若芬转动着她的手腕,看着百叶窗问,“你认为,你现在是怎么看待这一系列案子的。是有具体目的的杀人,还是无目的的杀人?”
  “按照科学的观点,任何故意杀人都是有起目的的。”
  “精神病杀人也是这样吗?”
  “这样怎么看,如果是丧失控制行为能力的人,本身已经对自己的行为丧失了判断,那么其杀人行为本身不属于犯罪,这个不属于讨论范围。还有一些案子,看似疯狂,但其疯狂的表象后面充满一致性和规律性,则是变态杀人。这样的犯罪案件,普通人似乎认为其行为无目的性可言。但实际上,仍然有满足他的心理。既变态的行为有其变态的动机和解释。”
  “你可真会饶舌。”李唯方不屑的讥讽,“这些不会就是你在FBI进修学到的理论吧。你就实话实说了吧,这几起案子是变态杀人,还是非变态杀人?”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梅若芬赞赏地看了之前从没正眼看过的“狗仔子”一眼。
  “这个么,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仍然不能判断。但从其行为而言,故意把杀人的方法弄复杂,有其变态的心理痕迹。”
  “你这话等于什么都没说。”李唯方继续揶揄,“我觉得那个网维说的对,你凭什么就能确定那两起案子是一个人所为呢?”
  汤耿志果然哑言。
  “你所以认为那两起案件相关,只在于扑克牌,除此之外,在犯罪的手法上看,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
  “被害人都和罗欧有关,而且他们两人手法都区域一种复杂,这难道不是相同点?”
  “你的第一条理由显然站不住脚,要知道根据扑克牌,潘心音应该是这系列案子的第一个受害者,那她与罗欧之间存在有紧密关系吗?”
  在这两人的争论中,乔治?伯德脸色惨白起来。他说,“心音和罗欧并不是很亲密的朋友。”
  “不过,”叶神父也插话,“她曾经和罗欧是同学。”
  “不对,即使是同学,心音和罗欧也不是很亲密的朋友。她们只不过恰好是同学,又是邻居罢了。心音是一个很自闭的人,她的真心朋友没有几个。”
  “你算是她的真心朋友吗?”汤耿志反问梅若芬。
  “我和她是小姊妹。”梅若芬毫不在意的说,“我就是为此不明白,心音到底怎么会被害的。凶手选择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因为……”她偷偷瞄了乔治一眼。
  “有可能。毕竟,潘小姐是殿下的未婚妻这件事,并不如想当然得那般无人知晓。殿下,还有各位,你们之中最后一次见到潘小姐是什么时候?”
  “我已经有两个星期了。最后一次联络是上个星期五晚上,我和她打电话,她告诉我说第二天要去选婚纱。这个我已经和你们讲过几次了。”
  “是的,心音本来和我是约好的,后来因为临时有事。我就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我不能去了。”
  “是什么事情?”
  “拉肚子。”梅若芬不好意思地皱了皱鼻子,“我去医院挂了一天水。”
  “那么神父,你呢?”
  “也许我是最后一个见到过小潘的人。”叶和美若有所思的回答,“就是她跟殿下联络的那天晚上吧,我见过她。她告诉我说第二天要去一区选婚纱。”他又想了想,“她还告诉我说,殿下第三天就要回来。她好想还——这一点我不确定,她第二天好像还去阿芙洛狄忒定餐给殿下接风。”
  “阿芙洛狄忒,你的意思是,罗欧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这个我就不能确定了,她到底有没有去,需要你们调查。还有她去一区选婚纱,我估计婚纱店的人可能也认识她吧。”
  “你知道是哪家婚纱店吗?”
  叶神父摇摇头。梅若芬补答说:“是一家新开的婚纱店,罗斯格,店主是位香港人,姓林。”
  “是那个名牌ROSEGIRL。林雅竹那个?”
  “杨姐也知道?”
  克里斯蒂眨了眨眼,笑眯眯的没有回答,表情还很是暧昧。
  “这些要调查并不困难,但我认为不会有什么价值。”李唯方又开始唱反调,“我倒认为破解出那几张扑克牌的秘密,对于解开整个案子更有意义。汤耿志,我问你,连续谋杀可以分为几种类型?”
  “连续谋杀的类型?”
  “难道FBI的教官没跟你讲过这些吗?”
  汤耿志狠狠地瞪了李唯方一眼,“你想说什么?”
  小报记者正欲开口,汤警官的手机响了。他皱皱眉,说声抱歉,走到厅外去接电话。过了一会儿,探进头来问:“殿下,我能让梅隆那个律师来这里吗。他说发现一份重要的材料,要交给我。”
  “让他来吧,警官。我对这个案子很关注。”伯德王子淡淡的说。
  汤耿志缩回头,继续他的通话。几分钟后,回到屋子,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他说:“李唯方,把你刚才的话说完。”
  “其实这并不是我的理论。从凶手动机来分,连续谋杀有三种不同的形式:牵连式、ABC式和标本式。牵连式是连续谋杀中最常见的形式,所有被害人与凶手之间都存在着直接或间接的利益关系或恩怨情仇。”
  “嗯。”
  “第二种ABC式,这其实是牵连式的变种,但凶手更加狡猾残忍。他为了掩盖自己的犯罪动机,比如想要杀死C,就先杀死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A和B,然后再杀死C,把单独的谋杀掩盖再系列的谋杀中。为了自己安全,他还可能继续杀死DEF。这其实是把动机作为叶子藏在自己造出的树林里。”
  “ABC谋杀案。”叶神父喃喃的笑着说,“阿加莎?克里斯蒂著。医生不是吗?”
  杨法医笑了起来,“她的小说我很喜欢,我就是为此改名的。”
  “杨,不要打岔。现在我们来看看这第三种,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认为得无差别杀人。这类犯罪往往是变态所为。为什么称之为标本式,刚才汤耿志说了,变态杀人也是有其特殊的动机的。简而言之就是变态是根据自己的特殊目的,来选择满足条件的被害人。这些被害人之间有共同的特点,就像是贴着标签的标本。所以我们把这类连续谋杀称之为标本式。”
  汤耿志的脸上有某种佩服的意味,隔了一会儿,细细体味完那段分析。问到:“我好像以前也听到过这种观点。”
  “没错,这些是你哥哥汤耿明的观点。”李唯方平静的回答。说完,他发现,听到汤耿明这个名字后,乔治?伯德、梅若芬和叶和美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露出吃惊的表情。
  这愕然的一幕,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梅若芬就笑问:“那么李先生,你这个记者以前也是警察吗?”
  “自从我那好搭档殉职后,我就辞职了。我们别说这个了,汤耿志,你说这三起案子是属于哪一类呢?”
  “我恐怕现在还很难判断,你刚才所说的标准是按照动机来划分的。但是在破案之前,怎么可能知道凶手的犯罪动机和目的呢?”
  “哈,这话不对吧。犯罪的模式应该能透露出凶手的心理吧。你在FBI学得难道不是这个。”
  汤耿志被李唯方这么一讥讽,又涨红面皮了。
  “那你又看出什么模式了呢?”
  “模式不敢说,但这案子起码有三点特征值得注意。”
  “三点特征?”乔治?伯德翘起腿,把茶几上的香烟罐拿起来给大家派烟。
  “是的殿下。第一,凶手故意选择用复杂的手法杀死被害人,这说明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单纯杀死人。在杀死被害人的同时,还有某种含意,至于这是什么,目前我们还不清楚,但用不同的手法杀死不同的人显然有深层含意。还有,很抱歉,虽然我不太愿意说,但是潘心音小姐恐怕已经遇害了,被凶手以某种负责的手法杀死了,并且尸体也被隐藏了起来。”
  乔治低声哀叹了几句,抽着烟,眼睛游离于面前这些人的身上。
  “第二,凶手按照扑克牌的顺序杀人,方块K,梅花Q,红桃J,下一个会是什么呢,黑桃10吗?这里面肯定也有某种意义,但现在我们仍然看不破。”
  “李,如果照你所说的凶手按照扑克牌的顺序杀人。他杀掉黑桃10以后,会怎么样呢?”
  “这个一点也不好预测。凶手会就此罢手吗,还是回到方块,继续来方块9呢。这个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杀到方块A以后会怎样。重新回到梅花K,还是就此结束。但不管怎么说,汤耿志,你看出来了吗?如果你不能尽快破案,被害的人数将会持续增长。”
  “哼,你这不过是癔想。你认为这是一起变态杀人,那就是说凶手和被害人之间没有什么恩怨纠葛,但是这些被害人之间存在着同一特征。那么你就来说说,这三个人是怎样的标本。我不是白痴,但这三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相同的特征,除了他们都住在十三区的西部。这能说明什么?”
  “真的没有共同点?”
  “当然了,我们假设潘小姐也已经遇害,尽管我并不完全相信,因为没有找到尸体。我们来看看这三个人吧。潘小姐二十八岁,女;史帝夫?梅隆,男,四十三岁;索菲亚,女,十一岁。一个年轻的小姐,一个中年男子,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外貌吗?一个苗条女子,一个胖男人,一个小个女生。还有什么共同点?”
  “血型呢,生日呢?”
  “潘小姐的血型我不知道。”克里斯蒂回答说,“但梅隆和索菲亚的血型就不同,梅隆是O型,索菲亚是AB型。”
  “心音她是B型。”
  “瞧,又不一样,还有什么,李唯方?”
  “肤色,不用说这也不同。梅隆是白人,美国血统;索菲亚是混血儿,有红种人血统,而潘小姐,我猜是黄种人。”
  “是的。她的父母都是华裔。”叶神父证明说。
  “那么宗教信仰呢,神父。他们之中谁信天主教?”
  “潘心音是天主教徒,我是她的教父。另外两个不是。”
  “好,又一条不通,这确实有点意思。”汤耿志笑得一脸装模作样,“他们的职业又如何呢?索菲亚是个学生。梅隆是区议员,一个政客,在这之前他是军火贩子。盘小姐呢,她被医院开除后,做什么了?”
  乔治挪了挪屁股,梅若芬赶紧说,“她和我一起开了一家鬼屋,就在那边的游乐园里。还有……”她又补了一句,“我必须说明,心音所以被医院开除,不是因为她犯了错误,而是替她上司背的黑锅。”
  两个女人的目光注视在一起,刹那间发生了冲撞。先退缩的是克里斯蒂?杨。
  “那么我们还有什么没有讨论过?年纪、长相、血型。”
  “生日,星座我们没有研究过。”
  “生日会有关系吗,梅隆是八月十八,索菲亚是三月十日。就这两个就不同了。”
  一伙人一溜烟的摇头晃脑,他们显然都被这些线索给搞迷糊了。一时间,彼此沉默无声,只有角落里那个巨大的落的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秒表声。
  “等一下,潘小姐的生日是几号?”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把生日的月份和日期加起来,你们看,八和十八相加是二十六,三和十相加是十三。”
  “这有什么关系?”汤耿志不解地问。
  “二十六不就是十三的两倍吗。一个是二十六,一个是十三,而发生的地区又是在十三区。这不会仅仅是巧合吧。”
  “这……”
  “很不错对的分析,很可惜的是,潘心音的生日相加不是十三,也不是十三的倍数。”
  “是几号?”
  “一月十三。”
  “一月十三,这里面也有个十三啊。”
  “是的,但是相加就是十四了。”
  “古怪,实在是古怪。难道真的这三人之间一点联系也没有?”
  “再等等,”克里斯蒂又说,“他们三个之间的月份正好都相差七个月。”
  “你也发现了啊。”李唯方叹了口气,“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第三个特征。但是因为标本只有三个,所以我不能排除他们仅仅是巧合的可能。只有第三个间隔出现,我们才能判断。”
  “你绕了这么一圈,不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没错,从表面来看是没有。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联系,也许就是那些扑克牌。”
  “扑克牌能说明什么问题?”乔治?伯德问梅若芬说,“你知道吗?”
  “乔治啊乔治。”梅若芬笑起来,“我能知道什么啊?”
  “变魔术不是经常和扑克牌打交道吗,你对这个一点也不了解吗?”
  “你说这个啊。哦,那还知道一些。”
  “方块K指的是谁?”李唯方问,“我记得他好像指的是某个国王。”
  “恺撒。”
  “恺撒,那个被谋杀的罗马皇帝。”
  “是的。”
  “那么梅花Q和红桃J呢。”
  “梅花Q是阿金尼女王,英格兰蔷薇战争中的人物。红桃J,拉海尔,理查七世的代从。”
  “他们和被害人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看不出。”汤耿志皱眉,“事实上,如果潘小姐是梅花Q或者梅隆是方块K,可能还有点联系。但现在——”他双手一摊,无耐地又去衣兜里掏香烟。
  “那么花色呢?梅小姐,花色也有含意吧。”
  “是的,扑克牌的花色,一般认为是塔罗牌花色的变体。其实现在普遍认为扑克牌就起源于塔罗牌。塔罗牌四种花色是宝剑、圣杯、生命树和宝石。分别象征力量、爱情、运气和财富。在扑克牌里他们分别是黑桃、红桃、梅花、方块。不过在用扑克牌算命的时候,黑桃也象征着死亡。”
  “可是,这三张牌中并没有象征死亡的黑桃啊。”
  “实在不明白凶手的心理,这个变态,到底是怎么把他们和死者联系起来的。难道是随手挑一个花色放的?”
  “不对,绝对不是随手挑的。”李唯方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关节都变成了青白色,“殿下,我问一个不敬的问题。潘小姐她有钱吗?”
  “她。我的钱就是她的钱,我那么爱她……”
  “不。”李唯方止住伯德王子的爱情宣告,“我是指事实上,银行存款上。虽然我们不能知道凶手杀她的时候是否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但我想知道,在十三区一般人眼里,她是个有钱人吗?”
  “我想她不是。”叶和美说。“十三区的人大多只知道她是个可怜的孤女。”
  “对了。”李唯方放开拳头,拍了一个巴掌,“这也许是一个互补的谋杀。”
  “互补的谋杀案?”
  “你们看,潘小姐是个女的,却用一张国王的牌表示。方块,就像梅小姐说的那样代表财富,但她却没有钱。”
  “有道理。心音确实是个没钱的女人,而梅隆也确实是个没运气的男人。他在这次的国会议员竞选中始终处于不利地位,而且我曾经和林司一起同他打过牌,他也经常输。”
  “梅隆的坏运气恐怕是众人皆知的吧。”
  “同样那个索菲亚,才不过十岁,当然也不会有爱情了。”
  “简直是一团乱麻。”汤耿志拍着脑袋,“就算凶手是按照这个来选择目标。那么接下去他又回杀谁呢?李唯方,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预测吗?”
  李唯方没有回答,他直盯盯地看着坐他对面的风月王子。观察他郁郁寡欢的表情。大厅里又开始沉默起来,克里斯蒂坐在位子上,轻轻往前挪了挪,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我还是去看看那个了裘天化来了没有吧。”
  “汤警官。”乔治说,“那位律师来了,请带他一块进来,”
  汤耿志点点头,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克里斯蒂?杨又打了一个哈欠,困倦地瞅着窗台上的一盘君子兰。梅若芬觉得里很憋闷,吵着要求李唯方讲些狗仔的故事和好玩的八卦事件,她想要一扫屋子里面的尴尬。
  才说了没几句话,汤耿志带着裘天化进来了。李唯方和梅若芬都注意到,他的脸上有喜色。
  “殿下,神父。你们好。”裘天化显得有些腼腆。
  “先生,坐吧。你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们的警官吗?”
  “哦,是的。我有一个线索给汤警官,不知道有没有用。”
  “如果你说的遗嘱是真的,那就绝对有用。”汤耿志手里握着一个灰褐色的文件袋,“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史帝夫?梅隆留下过什么遗嘱。”
  “梅隆的遗嘱?”叶神父深感兴趣的问。
  “是的。今天早上我在整理梅隆先生的所有法律文件时发现了两份遗嘱。这两份遗嘱分别是在梅隆两次结婚的时候要求我父亲签署的。意思大体一样,就是把财产留给对方和他的家人。”
  “这一份签署的时间是十年前,那就是他第一次结婚的时候订立的。可是你说你发现了两分遗嘱,那么不是应该后一份遗嘱才合法有效吗?”
  裘天化解释说,“理论上是这样的,当存在有两份遗嘱时,后一份遗嘱将作为最新遗嘱认定。但是这第二份遗嘱在梅隆离婚时被他取消了。而他在签署第二份遗嘱时,没有取消第一份遗嘱,所以当他取消第二份遗嘱后,第一份遗嘱依然有效。所以这是一份合法有效的遗嘱。”
  “梅隆的遗嘱上说是给她第一任妻子和她的家人。她有家人吗?据说调查她是个孤儿,而抚养她的唯一的祖父也早就死了。在她死后,不是没有其他家人了吗?而且这对夫妻也没有子女。”
  “警官,你的调查并不仔细。你看后面那份文件了吗,是梅隆太太的一份收养证明书,梅隆太太在自杀前几天,刚刚在从别人手里收养了一个孩子。后来因为她死得突然,所以孩子没有送过去,但是那个收养也没有被中止。也就是说法律上他们有一个养子。”
  “这个养子是谁?”一屋子的人异口同声,连伯德王子也不能保持他的矜持优雅,粗着脖子,站了起来。
  “索菲亚,也就是在梅隆之后被杀的那个小女孩。”
  “我的天主啊。”
  “那么,那么就是说……”梅若芬惊讶道,“现在罗欧作为索菲亚的母亲,成为梅隆那大笔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是的。”裘天化肯定的答复道,眼神中透出阵阵得意和一丝狡狯。
  “你确定这些文件都是真实有效的。”汤耿志严肃地质问。
  “当然了。来之前,我曾经请教过律师协会的理事长,他们确定这几分文件是真实有效的,还有另外两名最高法院的法官也认定它们真实合法。”
  汤耿志严肃地站了半分钟,尔后哈哈大笑起来,他对着李唯方,说:“是牵连式,不是标本式。”
  “是吗,李唯方不置可否,那你怎么解释方块K。”
  “去他的方块K,这纯粹是混淆警方视线的烟雾弹。你知道罗欧知道潘心音是伯德王子的未婚妻,又可能发现她几天没回家。就故意丢张方块K。”
  “那么你如何解释心音的失踪呢?这是事实啊?”
  “是啊,汤耿志。罗欧不存在谋杀梅隆的动机。如果说她和梅隆没有关系,她又急要用钱,她也许会这么做。但前提还是她必须知道这两分文件存在。可是她就要嫁给梅隆了,一旦结婚,梅隆按理也会立下这样一份遗嘱。她会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机会去消灭一个必定产生的结果吗?”
  “李唯方,逻辑上你没错。但在心理上你错了,我告诉你,罗欧完全有这个动机。第一,梅隆要娶她并不是什么爱情。纯粹是一种手段,试给他在国会竞选中增加筹码。而作为女方来看,这已经很受伤害了。第二,梅隆是个性无能,你明白了吗?为什么梅隆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这两点足够促使罗欧去杀死梅隆。至于杀死她女儿,我觉得也并不奇怪,她曾亲口对我坦言,她对于女儿很失望,甚至有些厌恶。你再想想,除了她以外,谁可能在她女儿的饭菜里下安眠药?还有,在梅隆案发现场的那堆衣物中,没有领带,你考虑过为什么吗?我考虑来考虑去,唯一的理由就是梅隆在遇害之前,本身就没带领带。或者我们可以大胆的推论,当时他根本就没有穿衣服。所以,她才要用电电死梅隆,做出那么个古怪的谋杀现象,她完全是要掩盖,案发时,梅隆不在书房,而在床上这一点。”
  “精彩的推理,可是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推理,没有证据。”李唯方继续争辩道,“这种纯粹靠推理和间接证据证明的案子,在法庭上根本就站不住脚。”
  “是吗?李唯方,我们打赌。如果我能在二十四小时里面找到证据,送罗欧上法庭,你就不能报道这次案件。怎么样?”
  沉默。李唯方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同意了李唯方的赌注。
  “如果我赢了,我要参与整个案件的调查,并且撰写度假报告。”
  “没有问题。”
  不到二十四小时,结果出来了。汤耿志惨败。李唯方之前的预言对了一半,第四个受害者出现了,他倒挂在中央剧场的舞台中央,身下是一张黑桃K。

TBC...:e:e






北邻有精,其名为狐;化而为女,其名为艾。艾之魅,不知其几万迷。喜而笑,其貌倾千城之国也。东坑小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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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修的群魔乱舞http://blog.sina.com.cn/u/1417662535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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