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吉如令（双花红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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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
Re:Re:《七种凶器》之《多情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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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年07月06日17点52分 |
第四章 报案
七年前贵州苗族起兵抗清，天地会联络江湖豪杰响应，其中水军一共联络了位于长江、太湖、洞庭等地的三十七家水寨，这当中就有游三江的青龙坞，后来义军被平寇大将军苏察多哈打败，游三江也就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七年来踪迹全无，想不到会在这里出现。
大凡一个人从窗口落下，正常人若不是事先有思想准备，就算动作再快也不可能伸手碰到，这卓老三居然能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撕下一片布来，当然不会是普通船工。
卓老三叹道：“算你眼尖，我就是游三江，唉，又要换地方躲了。”
齐九宵逼近游三江，握紧双拳道：“你为什么要杀一个弱女子。”
游三江说：“喂，我虽然是做强盗的，可是还不至于无聊到杀这个小姑娘。再说了，我要杀这么一个小姑娘比杀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何必废这么大的周折。”
齐九宵说：“你之前说双妹是从楼上落水的？”
游三江道：“是。”
“刚才我们冲进双妹房间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影，明显是从窗户逃走了，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快的身手？”
游三江怒道：“老子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说没有杀就是没有杀，果真是老子杀的，何必与你在此磨嘴皮，你若不信还可以问我同住一间的米小六和张宝，看我刚才有没有从窗子跳来跳去。”
谈子羽心道：“没听说过哪个江湖大豪杀人要用绳子勒的。”趁他们在纠缠不休，谈子羽稍稍上了楼，到了秦无双的房间。
房内的布置与谈子羽的房间基本一样，很小的空间只摆得下一床一桌几张圆凳一个书架。床上的薄被叠得整整齐齐没有睡过的样子。桌上有笔墨纸砚、茶壶茶杯、烛台蜡烛，几只茶杯干净摆放整齐,茶水已经喝掉一些，蜡烛已点去不少。墙边的书架上摆着一些宽底的花瓶古玩，想是防止船行江中时发生晃动。
齐范谈陈四人进来之前秦无双的房门是由内栓着的，后来齐九宵撞门而入，门栓就折成两段落在地上。谈子羽拾起门栓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尖刀拨动所留下的痕迹，如果凶手由门离开，他（她）是如何栓门的。谈子羽想起自已房间的天窗，抬头见这房里也有天窗，看来这船上的房间结构与布置都是一样的，会不会是从天窗逃离？
他站上凳子抽出天窗的挡板，只见云母石片完整无缺地镶着。这云母石是由内用木条铁钉嵌在木屋顶的方空框中，从房间里拆除倒是不难，可是人要从天窗逃离，绝不可能不着痕迹地装回云母石。
看来只有窗户一条路可走了。可是从秦无双的尸体落入江中到齐九宵撞开房门只是极短的一段时间，尸体本身当然不会跳下江中，一定是有人搞鬼，除了游三江还有谁能有这么好的身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窗户逃离现场？
还有那张字条上的“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又是什么意思？
据齐九宵说那确实是秦无双的笔迹，这里的人除了齐九宵，没有人与秦无双熟悉，自然没办法模仿秦无双的笔迹。假如这八个字真是秦无双写的，又是什么意思呢？谈子羽认为那不可能是自杀的意思，倒象是留书分别。
他再次看了看，确认门栓和天窗毫无异状之后，又查看那又宽又大的窗户，窗户上方宽宽的厚实木檐板边缘上有一些新形成的擦痕，擦掉了油漆露出了里面的坚实木质来。
窗外天已大亮，二楼一排一共有六个窗户，只有三个窗户大开着，分别属于秦无双、蒋自珍和柏青寒的房间，蒋自珍与柏青寒刚才开窗之后就急着下楼安排救人没有关上窗户。
这件凶案，齐九宵当然是与死者关系最密切的人，可是他绝没有杀秦无双的理由，即便要杀，他与秦无双两人泛舟江湖，动手的机会多的是，实在没必要在柏青寒的大船上动手。徜若是其它人杀死秦无双，那她的死得可真算莫明其妙，凶手无缘无故杀一个陌生的弱女子，动机是什么呢？
谈子羽双手抱肘,皱眉沉思。
“谈先生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谈子羽闻声回过头，见是陈瀚站在身后。
“有人杀死秦姑娘是一定的了，陈公子，你认为谁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呢？”
陈瀚道：“我猜凶手有可能是这船上的人，可是船上的人都与秦姑娘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呢？而且，在船上行凶可算是非常不明智。难道。。。。。。是失手。。。。。。或是误杀？”
谈子羽皱眉道：“所以说我始终想不通凶手的动机。”
陈瀚一面转身离去，一面摇头叹息：“莫非有什么隐情？秦无双。。。。。。秦无双。。。。。。唉。。。。。。为什么姓秦的女子总是这么可怜？”
“秦无双。。。。。。秦无双。。。。。。”谈子羽咀嚼着他的这两句话，突然间心中一震：“原来凶手的动机竟是这个。”心下顿时一片雪亮，便也跟着秦瀚返回楼下。
又到楼下船工的房间四处看了看，楼下一共十二间房，分两排对称摆布，中间的通道连接前后甲板。十二间房中有两间是厨房，里面瓜果蔬菜、刀鱼河豚放了不少。有三间是船工的住房，每间里面都住了三到四人，比较杂乱。有四间是管家和楼上佣人的房间，稍稍整洁一点，其余三间是空房。这三间空房的上方正是陈澣、陈小姐与谈子羽的房间。
回到前甲板，见柏青寒正在询问与游三江同住一间房的米小六和张宝。船工们五更便要起床。这两人证实：秦无双落水的时候，船工们刚刚醒来，游三江与其它人一样也是刚刚起床，绝对没有在秦无双落水后再翻窗而入的可能。
米小六与张宝没有理由说谎，即便是这两名船工与游三江是一伙的，说谎掩护游三江。游三江朝廷要犯的身份已暴露，根本没必要杀了人不承认。
游三江非常平静地站在一旁：“在这长江上老子要留便留，要走便走，谁也奈何不得老子，我只是可怜这小娃儿死得不明不白，你们若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老子知无不言。”
齐九宵向柏青寒说：“柏老板，双妹死在你的船上，还请派人报官一查究竟。”
柏青寒道：“谈先生说秦姑娘是他人勒杀的时候，我已经派人拿我的名刺去找仪徵知县傅忠，此刻捕快们该到了吧。”
正说着果然见江北岸边十数骑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仪徵知县傅忠，他接到柏青寒的名刺不敢稍有贻慢，早饭也来不及吃便以最快的速度招集手下捕快上马狂奔赶来。
游三江见捕快们渐行渐近，叹道：“既然官老爷要来了，我老游就该走了，小姑娘死得很可惜。”
齐九宵道：“事情没有水落石出，谁也不许走。”
游三江更不答话，纵身跃过众人头顶向船上架在北岸的跳板扑去，齐九宵早已防止他夺路而逃，一闪身已拦在跳板前，游三江要上跳板必须过他这一关。
想不到游三江这一跳却是虚张声势，他右手在桅杆上一兜，几个起落爬上了桅杆，然后向南一跳，象一只大鸟般往江心落下。落入滔滔江水便沉没不见，片刻后再探出头时已经在二十丈外。
这时候傅忠带着众捕快也赶到了船上，看见游三江在江中游向南岸，就问怎么回事，有人便告诉他那是朝廷要犯游三江。
众捕快自付没有谁的水性及得上游三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蛟龙似的游上对岸扬长而去。
傅忠叹道：“可惜跑了朝廷要犯。”然后对柏青寒道：“柏老板，听说船上发生命案，可是游三江所为？”
柏青寒于是向傅忠详细说了案发的经过。
傅忠来得匆忙，没有带忤作，捕快中有个经验丰富的对尸体作了检验，得出的结论与谈子羽相似。
捕快们有的验尸，有的查看案发现场——秦无双的房间。
傅忠又问各人身份，当得知蒋自珍与陈瀚的背景时不自觉地露出恭敬的神色，长叹着说道：“嫌疑最大的游三江已经逃走，下官回去之后立即上报刑部，就说发现反贼游三江的踪迹，请刑部派高手擒拿。”
谈子羽说道：“大人，游三江不可能是杀秦无双的凶手。”
“哦？”傅忠道：“这位公子有何高见。”他看见谈子羽身上穿着蒋自珍的衣裳，倒也颇有风度，以为又是哪家的贵公子，所以言语之间非常客气，如果在一天之前看到谈子羽破衫，怕不当场把他喝到一边去。
谈子羽道：“游三江杀人固然很方便，他本身身手灵活，杀人之后从二楼的窗户翻下自已的窗户也是轻而易举，可是有三个疑点很难解释，一就是他没有必要用绳子绞杀；二就是杀人之后为什么要弃尸江中？三就是为什么半夜不弃尸，要等到天快亮才弃尸？”
谈子羽所说正是在场众人所想。
傅忠想想也是，凭游三江的身手有心要杀秦无双又何必等在这里不走，更不必下水救人。但若说不是游三江杀人又很难解释凶手如何离开秦无双的房间。
昨夜在船头甲板守夜的是两个船工一个叫王富，一个叫李金有。他们一口咬定夜里没有听到有人跳入水中的声音。同时又说，楼下的船工和佣人中没有人上过二楼。而二楼的人只有四个曾下到过甲板和一楼，分别是谈子羽、蒋自珍、陈瀚和九姨太的丫环桃红，这四人什么时候上楼就不清楚了，反正从子时向后，通向二楼的楼梯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走过。
傅忠心下盘算：既然楼下的人没有上楼，那凶人的只可能是楼上住着的十个人之一，齐九宵、范灵隼、谈子羽、陈瀚、蒋自珍、柏青寒、九姨太和她的丫环桃红，还有住在右手第三间陈小姐两主仆。
齐九宵是与秦无双一起的，他要杀秦无双不必等到现在，之前在江上落水之前就可以。
其余九个人与秦无双素昧平生，更加不可能杀秦无双。
既不是武林高手趁夜潜入杀死了秦无双，又不是船上的十个人所为，难道是自杀不成？
傅忠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上吊自杀的话，脖子上当然会有绳子勒过的痕迹，但后颈却不会有勒痕。现在绳子的勒痕在秦无双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分明是他杀，更何况自杀而死的人又怎么跳江？难道是诈尸不成？
他越想越觉得自杀的想法荒诞不经。一定是他杀，傅忠在心中将十个嫌疑人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谁有动机杀这个弱女子。也许这个凶手杀人跟本不需要的动机，曾有过天生杀人狂以杀人为乐的例子。
傅忠一筹莫展，出于惯例，照例要将十个人一一过堂。可是这里柏青寒是第一个惹不起的人，据说他与浙江总督李卫是铁竿弟兄惹毛了他，在李卫面前给自已下个绊子，他这知县也就做不成了。另外陈瀚和蒋自珍是陈世倌的人，一样惹不起。没办法，只得拿齐九宵、范灵隼和谈子羽这三个人说事了。
想到这里傅忠背负双手，对齐九宵冷冷道：“齐九宵，我来问你，你是何方人氏？秦无双又是何方人氏？你与秦无双兄妹相称，却又为何不同姓？从实招来。”
齐九宵道：“我是安徽人，秦小姐是金陵人，我们是未婚夫妻,只因我们还没有成婚，所以暂以兄妹相称。”
傅忠沉吟道：“你们孤男寡女这是准备去哪里？”
齐九宵神色有点不自然，说道：“当然是回家。”
傅忠又问了范灵隼和谈子羽，谈范二人将自已的来历与身份都报了，也没有可疑之处。傅忠说道：“齐九宵身份不明，与死者关系不清不楚，随本官回衙门再作审问，来人，将秦无双的尸体带回衙门交由忤作仔细检验。”
齐九宵道：“大人，难道其它人就不审问了？”
傅忠道：“本官自有主张。”
齐九宵冷冷说道：“是官官相护吧？”
傅忠刚要发怒，陈瀚说：“齐兄所言甚是，既然昨晚大家都现场附近，理应一视同仁。”
傅忠无奈，随便问了柏青寒等人几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无非不认识秦无双、夜半没有起来之类。
谈子羽见傅忠越扯越远，便说道：“大人，小人有线索。”
傅忠大喜：“快说。”
谈子羽道：“这个线索，我只能告诉大人一个人。”
傅忠说：“只要对破案有功，本官重重有赏。”
“那就请大人随我去秦姑娘的房间，其它人都不能跟来。”
傅忠略一犹豫，先是担心若谈子羽是凶手的话，万一劫持自已怎么办？再一想，现在案子没破，谈子羽果真是凶手应该隐藏自已才对，不可能轻易暴露自已，搞不好他真有什么线索想要赏金又怕凶手报复，所以才要单独汇报。他吩咐手下的捕快在船上各处守好，然后与谈子羽一起进了秦无双生前所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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