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坡
倾斜1°
尽管身体已经疲劳到必须靠着墙壁才能使身体下沉的速度不至于那么快,汗水也提示性地从头皮深处不住地往外冒,但是与这些不大协调的嘴角却带着几分自豪,慢慢地上翘起来。
看到了没有,我做到了,一般男人都不敢完成的事,你看到了吧。
左手在空中向内弯,这是不让那个小孩乱动。
右手在左手上方,十指伸直,这是让对方无法正常呼吸。
“你在那边摆什么臭造型!”后边的那间房间里传来了福山的喊声。很显然,他是看到了这位中国人以及他那副沾沾自喜且只有在不干正经事情时人们才会露出的表情,“还不快过来帮忙。”
“我不是干了很多事了吗?”永绪不慌不忙地回应着他。虽然他知道背对别人回答别人是种不礼貌的行为,坐在地上这么久也让体力恢复了一点,但对于“只是动动脑筋不让其他人看出这里发生过一场命案而东去西跑摆放东西,仔细擦去任何痕迹的你”和“可能会去坐牢,吃个几十年的官司的我”相比而言,自己吃的亏要远大于对方,永绪自己当然不会这么轻松就乖乖地站起来,更别说之后要帮他一起整理现场。
“快把鞋子换了。”福山从房间里出来,径直走到他的身边,丢下一双高档的棉质拖鞋之后,便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了。
“为什么要换?”虽然永绪嘴上这么问,但心里并不是一点底都没有,但出于是二个人中的另一个提出的建议,不,应该是命令,他想听听对方的心思。
“你没有发现这双鞋与这房子玄关处鞋柜里的一双是一摸一样吗?虽然,柜子里放这许多鞋,但一眼看上去都是用心放置过的,整整齐齐,唯独有三双是随便放的,没有规律。而且这三双鞋的鞋底都有明显的磨痕,再加上对于房间里地板整洁程度的判断,我不禁猜测这三双便是这家住户经常使用的,”虽然,彼此隔了有十几米的距离,但是因为屋子里此刻挚友他们两个以及一具尸体。空间之大,所以听得十分清楚,隔了几秒种,楼下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拖动声。虽然对于永绪来说,不是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当他听到比自己健壮好几倍的福山发出几声呻吟,他还是猜测出那个大家伙是什么了,但比起这个,永绪更关心福山把刚才的话说下去。可惜,等到最后的却是问自己楼上有没有立式钢琴。
“你那边不是有台钢琴吗?”永绪边说边站了起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暗中推动着他这样做,他不清楚福山为什么问这个,也想象不出楼下现在到底是何种状况,说好今晚过来只是为了杀人,在来的路上他们也互相确认过几遍,并没有任何别的附加项目,为什么偏偏要问到钢琴。
“问你,你就回答!”这次福山提高了分贝喊道。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就是了,现在是晚上,你想把警察从床上叫起来啊。“知道了,我去看看。”永绪就着从写字台那里打来的光看看四周,这里是一间孩子的房间,以温馨的蓝色为底白云样的装饰成了这里的主色调,从门蔓延到窗台,木床被做成了上下二层,还有一块十分可爱的配以长颈鹿为图案的身高测量板,这里没有钢琴。
还得找,抱着一颗好奇心,他来到了刚才福山呆过的房间,这里是间空房间,至少那些毫无节制放在地上的东西说明了这点,或许说“这里根本就没人用过这间房间”也未尝不可。充其量,这里也只能当做“仓库”的角色。
“有没有找到?最好是带轮子的。”可能是在孩子他父母的房间。”
知道的话,你自己上来找啊。此刻的永绪仿佛是刚被别人强硬吞下一块冒着烟与红光的煤球,堵在胸口,它让他发疯。尸体,命案,房间,钢琴,在他往前直走的一路上,发疯似得在他眼前盘旋,直到自己的左手握住了那扇门的把手。
世界终于安静了。
把门打开,他很快地就找到了钢琴,黑色带轮子的,立式钢琴。
“找到了!”永绪向着门外大喊。
“好我这就上来。”
福山市井显然把永绪当“苦力”在使唤。当他在杀人的时候,福山不在自己的身边,在孩子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福山才像刚想起什么似的赶到楼上,然后像是带着“歉意”色彩一般地在另一个房间里摆弄,原本,永绪还不是很在意他的所作所为,但当自己发现那个地方原来时间小型的“仓库”,一切都改变了,他甚至怀疑刚才听到的呻吟仅仅出于这名日本人高超的口技。
伴随着一串连续的踩踏木板的声音之后,气愤的视野中一位高大的男子,怀抱着一具小女孩的尸体。
“现在,把她衣服全部脱光。”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