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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女娲石传奇·下部——女娲石密码(第三章)(人气:2)
 hitachi41罗修——坑王之王
11 楼: 女娲石传奇·下部——女娲石密码(第三... 05年12月02日21点44分


第三章
女娲、伏曦、神农、轩辕……这一个个原始部落首领,因为率领他们的族人在生存和发展,促进了社会文明的进步而被后世的歌颂。渐渐变成了神,他们功绩也随之被夸张成一件件神迹。捏土造人、采石补天、自尝百草……
如果我们能够不偏见的认为神话只是神话,理性的去还原神话的原本事实,像分析阪泉和涿鹿这两场大战一样得出一个客观的历史真实,那么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我们可以应用形式逻辑来推理出传说中的女娲补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淮南子•览冥篇》上说:往古之时,四级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滥炎而不灭,火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练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鳖足以立四极。
从《淮南子》的描述中我们了解到这是一个怎样残酷的世界:苍天破了个洞,带着火的石头掉下来,燃烧地上的一切;同时不知从何而来的大水咆哮而来,把赖以生存的山洞给淹没。没有食物、没有温暖,有的只是数不清的死亡。族人一个个死去,瘟疫又流行开来。巨大的秃鹫从天而降,吞食来不及埋葬尸体。此情此景对于他们来说和世界末日有何区别。即使在几千年后的人看来,也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也许有人会问,是什么造成了这场浩劫呢?《淮南子》上告诉我们得清清楚楚,以现代的科学来对照书上所描述的,我们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这是一场有彗星或者陨石坠落而造成的劫难。海啸、地震还有强烈的冲击波……这样的灾难即使到了今天,人类恐怕也没有办法战胜,那么我们可以想象当女娲在那个蛮荒的年代首领带领她的族人通过排水,修补破裂的山洞,寻找干净的食物和水源,并且最终带领他们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她还不够被后世当成申明景仰吗?
女娲补天的背景和经过是值得推敲的,那传说中女娲补天的五色石是什么呢?要弄清五色石,我们必须弄清是那五色。从中国人的文化信仰来看,所谓的五色也就应该是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白、青、黑、红、黄五色。因此我们也可以推敲出,女娲补天或者说她修补他们居住的山洞时,所用的也不仅仅是石头,而是自然界中一切存在的东西。至于后世流传下来的所谓五色石,应该在事后用来祭祀的某种石头。而这种石头从再一次从中国人的文化中来推测,理应是玉石。
中国人对玉石的崇拜从新石器时代就已经开始,但对玉崇拜的缘由却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但如果考虑到在这场浩劫中,玉被女娲用来拯救族人后祭祀神明。那么中国人对玉的崇拜也就能了解得大概。更有意思的在于,玉石本来就有赤玉、白玉、青玉、墨玉和黄玉之分。这一点正好用来证传说的五色石就是玉石。
从那场世纪浩劫后,玉石一直成为中华民族精神上的信仰和寄托。随后的氏族首领也对女娲留下的那块玉石进行祭祀,直到商末周初。
周武王在承接他父亲的基业后,终于在晚年依靠太公望等人的辅佐,推翻了商朝的统治。之后周王朝建立了一番彻底的改制。这场改制最重要之处在于他把女性把从一个独立的人变为男性的财产和奴隶。在周以前,尽管已经是一个男权社会,并且可能已经有宗法制度,但远没有周完全彻底。在很大程度上商朝王位的立储仍要考虑到王后的作用。只有王后所生的嫡长子,才能被立为太子。商纣年纪虽比微子启,但因母贵为皇后而成了太子。这与后世的母依子贵是不同的。
因此我们相信在周朝完善他的宗法以及男性权力的同时,必然将原来还存在的女性权威的象征所抹去。而这些权威之中,被擦去的第一条就是对女娲的崇拜。虽然历史没有留下确实的作证来供后人证明这一点。但还是有一些蛛丝马迹。
在殷墟发掘出的甲骨文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对祭祀上“帝”的记录。可见在商人眼里,“帝”是一个全知全能的神明。那么这位称为“帝”的神眀是谁呢。是传说中的五帝吗?在甲骨文里帝字的上面是表示女性生殖符号的倒三角“▽”,下面像树根一样的发散下去。因此帝字的本意就是那些女性始祖。在《史记•殷本纪》中说简狄是殷人的始祖,所以殷人祭祀的帝有可能就是简狄以及女娲这些女性始祖的混和体。
在这里,不得不补充另一点有趣的作证。以殷周交替为背景所写的神魔小说,一开始就是商纣因为在祭祀女娲时冒犯了这位上帝,而被罚亡国的。这虽是野史,但也有很多的参考意义。在《封神榜》里说,妲己就是女娲派去迷惑纣王的狐狸精。
在历史上,商末却有妲己此人。但这个女子是否是狐狸精,勾引商纣,并使得她终日不理朝政,醉生梦死在鹿台之上,以至最终亡国却不能如此片面。先不说妲己在商末历史中的作用如何。但妲己的在商灭之后的事迹却有些稀奇古怪。

书房的门推开了,田珺一脸倦容的从里面走出来。两位一一○警察夹着手里的小黑皮包,冲网维打招呼。他们走到房门边,摸摸新换上的门锁,点点头,“这就好了。”
网维寒暄着放下手中正在读的《姜汉文书》,站起来,走过去和他们小声说了些什么。罗修洗完手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拿着一把热水瓶,他给刚刚坐到沙发上的小姐倒了杯热茶:问:“怎么样,箱子没问题吧?”
“我仔细检查过了。和之前那个款式什么一模一样。再加上那两个警察所说的,应该就是爷爷的那个。”
“那就好,说来真亏网维昨天让警察监视这,要不然被那两个小蟊贼给偷了,那可就惨了。”
“是啊,谢谢你网维。”
“别客气。我本来是想捉个杀人凶手的,没想到只抓到两个小贼。对了,屋子里其他东西没丢吗?”
“没有。我都仔细检查过了。虽然房间里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的,不过没丢什么。连我放在床头柜里的昆仑镜他们都没碰。”
“昆仑镜……”网维不甚明白的看罗修。
“就是一面古铜镜,是李娜在岛上送给田的。”罗修解释说,“你那边怎么样了,有找到杀死卫建安的线索吗?”
“线索很少,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当然警察现在还在排查。他们希望能从案发现场找到一枚指纹,不过我看希望不是很大。我让他们去调查出租车司机,看看在案发时段有没有人在现场附近打的去宾馆什么的。不过这也是碰运气。总之现在很没头绪。还是说说你们吧,你们在苏州大学找到了什么?”
“一件旗袍和一条谜语。”田珺站起来,去书房找刚才发现的线索。
“是啊,我们正在猜那条谜语,你就打电话来说这里被小偷偷了。”
“我接到他们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原来还以为是十五星动手了呢,没想到却是两个小蟊贼。警察说他们已经盯上这里一段时间了。不说这个了,反正这里没被偷什么,至于房门上的锁,你刚才也给换过了,现在应该没事了。”
罗修冲着挤挤眉毛,做个鬼脸,说:“我还是有点手艺的,修个门锁之类的不在话下。”
网维做了刮脸颊的动作,表示不屑一顾。田珺又从书房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衣盒,打开来,从里面掏出刚才的那张纸。她把它递给网维,然后默默的注视起旗袍上金色的绣花图案。
“上有天塘,下有苏杭;前杀武勋,后杀智囊。”
“错别字。”罗修撇撇嘴,“老爷爷打字打得太快了?”
“是吗?”网维看看自作聪明的小子,“你们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说实话,没有什么想法。”
“有没有把之前的迷题联系起来看看,也许有什么共通点。”
“试过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罗修嚷着,“网维啊,看来我们都陷入困境了。”
“我不这么看。”网维抓着那张纸,看看罗修,再看看田珺,最后又把视线投射到衣盒里面的物品上。
姑娘注意到他的目光,抬起脸,若有所思。她和网维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怎么了?”罗修不满地问,接着同样迅速的领悟到。他的双眼贼溜溜的放出光来。
田珺抱着盒子进了房间,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两个男子各自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换上旗袍的田珺丰姿秀逸的站在他们跟前。网维抢在罗修之前开口赞美。
姑娘脸一红,问罗修说:“真的吗?”
“嗯。很漂亮。”男子的脸比姑娘还要红,“真显身材。”
田珺一撅嘴,有些不满意的说:“其实有点紧。”
“哪里?”
“讨厌。”她叫道。
网维呵呵一笑,对着罗修说,“你是个笨蛋,这种事有啥追根问底的。当然是……”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倒是很热情地望着女孩的胸部一动不动。
田珺的脸好似熟透的红富士,羞赧地对着他们微点了一下脑袋。罗修又开始想入非非起来。网维一声大笑,制止他的妄想,问:“有什么想法没有。”
田珺摇了摇头。
“咦,难道真的只是一件作为礼物地旗袍,没有其他的涵义。”网维托着脑袋陷入沉思。
三个人彼此围坐在一起,两个比思考者年轻的家伙小声的说着话。他们也在讨论,只是没有谈到天堂和智囊这类晦涩不明的问题上。显然他们想把这个麻烦的迷题交给网维来处理。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网维唱着儿歌,忽然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罗修不解的接茬。
“春天,为什么春天最美丽?”
“不是春天的最美里。是这里的春天最美丽。是这里最美丽,不是春天最美丽。”罗修更正网维的错误。
网维还是发呆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罗修以为他傻了。“为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为什么?田,知道为什么吗?”
“大概是因为有花吧。”田珺敷衍着给个笑容。
“花,花……”网维嘴里念着花,注意力却飞到了其他地方。他对着房间望了一会儿,又看看坐在旁边田珺,然后笑了。“难道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
田珺站起来,她走到房间门口一看,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花,哈哈哈……”
一头雾水的罗修愤懑地跟着走到门边,问:“到底发现了什么,不要打马虎眼。”
“镜子。”田珺指指房间里的镜台,说,“花。”
“镜子、花……镜花水月?”
“没错没错,一个有花的地方。”网维满意地点点头,“我想我知道下一个地方是在哪里了?”
“我也知道了。原来那个塘字,不是错别字啊。”罗修说。
“当然不是错别字。是有意思的。现在知道天塘什么意思了吧。指的是天津。上另有上北下南这层意思在。在这个谜语里,上联的意思是北方有天津,南方有苏州和杭州。撇去杭州不看,单单看到天津和苏州会想到什么?嘿,没错,年画。俗话说南桃北柳,苏州的桃花坞木刻年画和天津的杨柳青年画齐名,正好是一南一北。而小燕子,穿花衣,让我们想到了什么?”
“燕子坞。”罗修傻笑。
“你以为你姑苏慕容啊。”网维也笑了。“不过说不定金庸燕子坞的灵感还真是源于桃花坞呢。”
“那么我们明天要去桃花坞,找木刻年画社吗?”田珺问。
“应该是这样吧。不过说实在的,不知道桃花坞现在还有几家年画社呢?”
“以前有几家?”
“我不知道。明天去看了就知道了吧。”
“那么前杀武勋,后杀智囊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某副年画的内容上,表现了这样的故事。对了,那天我不是找到好几张木刻年画吗,田你放到哪呢?”
网维一听,赞扬起来,“罗修这个想法不错。”
田珺领着两个人回到书房,她从书架上找出那叠年画来,翻开前面的几张门神后,网维笑了起来。“好极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
“吴王姑苏台啊。”网维说,“我终于明白这前杀,后杀的意思了。还有下有苏杭的意思。”
“什么意思?”
“前杀后杀当然指的是伍子胥和文种。”
“哦,懂了。”田珺讲起典故:“下有苏杭的第二层意思是下联当中的人物和苏州、杭州有关。而前杀后杀则指的是伍子胥和文种。伍子胥因为劝诫夫差不要沉迷于西施被杀,文种是因为勾践灭吴而后被杀。他们都是在姑苏台上被迫君王下令自杀的。”
“还是同一把剑呢。呵呵……”罗修笑起来,“高鸟散,良弓藏;狡兔尽,走狗烹。伍子胥帮夫差称霸而被杀;文种三计灭吴,四计杀了自己。还是范蠡聪明。陶朱公,财神啊。”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现在我想大概知道明天你们去寻找什么了?”
“什么?”
“当然是和这副版画有关的情况。”
“不,我是问你又让我们两个去?”
“怎么不对吗,我还要去抓凶手。”
“凶手,对了,想起一件事。”罗修拿起他的小背包,打开找着什么。
翻了半天,没有找到,不由得脸色阴沉起来。
“田,中午吃饭的时候,那张赛璐珞还在我包里吗?”
“赛璐珞,就是那张印着我们指纹的。”
“对啊。我不记得啊,我没注意。”
“该死。”罗修一拳头打在自己的巴掌上说:“网维,也许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
“你知道我在岛上为了调查谁在万薇的酒里下毒,曾经采过每一个的指纹。我中午想到,也许那东西有用,就决定完善给你。可是现在不见了。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不是弄丢的,田还看着我好好放好的。这就是说被人偷了。我想一定是杀了卫建安的人偷的。”
“哦,你确定?”网维不置可否。
“当然确定,如果不是那张证据对他不利,他要偷干什么?”
“可是,罗修,警察没有在案发现场采集到必要的指纹啊。”
“说不定,有遗漏的地方呢?”罗修满不在乎,“不然你倒要怎么解释那张印有指纹的赛璐珞被偷。”
“你真的确定是被偷了。而不是丢了。”
“当然。我百分之百确定。”
“那的确有点意思。”网维把脑袋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问:“今天下午你们碰到了几个人?”
“三个。许凯蒂、万薇和蔡炯。”
“哦。怎么碰到的?”
“许凯蒂和万薇是我们在虎丘山门口碰到的,她们说是去玩的,但后来就跟着我们一起调查了。而蔡炯是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碰到的,他说自己借住在朋友家,也是想玩几天。”
“这就是说……”网维睁开眼,充满睿智的总结说:“嫌疑人是在那三个之中罗?”
“完全没错。”
“那么,行行好,告诉我有没有其他线索了。”网维给自己倒了些热水,“或者,你们还记不记得,你们和许凯蒂他们到底谁先到的虎丘?”
“在山门口碰到的,当时她们在小摊上看着什么,我想带着田悄悄溜过去。但还是被许凯蒂发现了。”
“那你们怎么去的虎丘?”
“当然是打的。”
“这样吗?”网维喝干他玻璃杯里的水,干脆的说:“我想这件事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再见了,明天你们发现新迷题后再说吧,如果按照镜花水月的标准,你们应该还需要找两条谜语。祝你们好运。”他和昨天一样,借了《姜汉文书》,回家用功去了。

五月七号的上午,张刑的办公室里人头攥动。重案组的几个侦察员和网维一起郁闷的坐在茶几边和他们讨论着什么。茶几上摆着一个烟雾缭绕的脏烟缸,十多支抽到根部的烟蒂无一例外的横尸在积了厚厚一层的烟灰上。
张刑默默的看了一眼盯懒洋洋的坐在扶手沙发里晒太阳的网维,叫他发表点意见。
网维没有任何表示,他木然的望着张刑办公桌上摆着的那个镜框。一个小一点的背对着他,网维看不见上面的画面,但知道是张刑宝贝女儿的靓照。面对自己的是这位做了十五年爸爸,二十五年警察的年轻时尊容。好像是刚入刑警队那会儿在参加全国范围的一次射击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这张双手举抢瞄准的飒爽英姿下面,还有当时的公安部部长的鼓励话语。
张刑摆出这张照片在炫耀自己的同时也有向人敬畏的意味。
“网维,你难道没什么想法?”张副局长忍不住,又问一遍。
“还是没有线索?”
“没有。”典超说,“所有的排查都在做了,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出租车那块也查了?”
“查了,没有回音。我怀疑凶手在作案之后会打的,案发时间是在前天晚上七点半到八点之间。这个时候并不算晚,公交车也很多。以凶手的狡猾和谨小慎微,我认为他选择做公交车离开的可能性高的多。”
网维耸耸鼻子,皱起眉头。“有点奇怪。”
“你又有什么古怪想法?”
网维白了张刑一眼,静默了一会儿后,说:“我想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没有证据。”
“你知道凶手?”典超和其他几位同志都震惊得很。
网维张了下嘴,没说什么,又闭上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卢法医摇摇摆摆的走进来。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了根烟,腋下有一叠厚厚的文件。卢法医把烟灰在茶几上弹了一下,坐到一位小个刑警让出的宽椅子上。“尸体解剖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网维捡过那叠厚厚的文件,是有关胡志民和卫建安的尸检报告。他慢慢的一页页掀起,仔细翻看,不时得还闭上眼睛,思索,思索。
张刑叹了口气和他的手下分析、研究、商量……但多多少少总觉得没什么头绪。
“卫建安不是被击中的眉心?”网维忽然抬起头问。
“没有。事实上子弹从他的右边眉骨的上方射入,在穿透脑颅之后,再穿出。整个弹道不是一条平行轨迹,略略向下偏了五度左右。”
“这说明凶手比卫建安略高。等一下。我记得胡志民的身高才一米七二,而卫建安是一米七六。”网维随手又翻了一下报告,自己的记忆力没有错误。“为什么胡志民是被贯穿眉宇,弹道轨迹呈水平直线呢?”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张刑又点了一支烟。“凶手在枪杀胡志民时是用枪顶着他的脑门开的,而杀卫建安时没有这样做。卫建安的额头上没有火药灼伤的痕迹,我们确定谋杀发生时,枪口离他起码有两米远。也就是说,根据现场勘查发现,凶手是站在房门口开的枪。这些,卢法医在提供初步的验尸结果时已经提出了。”
“没错,但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胡志民的死亡状况啊。”网维稍微有些激动,站了起来,“为什么凶手在杀死胡志民的时候是贴着对方脑袋,而杀卫建安时却没有那么做呢?”
“这个有什么理由吗?”典超问。
“当然有理由,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网维在办公室里踱起步子,“凶手杀死卫建安一定时故意的。绝不会是临时起意。”
“这一点我同意,凶手是为了灭口。”
“那就是了。凶手为了杀卫建安跑到门口,站在一个离卫建安一定距离的位置开了枪。可是如果这样做,他必须打开房门,才能站得舒适。这样一来,他谋杀时不是被发现的可能性更高了吗?如果枪声引起注意,这对他是非常不利的。凶手为什么宁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站在门口开枪?谁能回答出来,我晚上请他吃饭。”
张刑咬着香烟的嘴巴抿得紧紧的,眉头也皱起来。他开始顺着网维的思路思考,“莫非是凶手害怕死者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没错。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凶手害怕血溅到自己身上,他远离卫建安开枪的原因一定是基于在谋杀胡志民时得到的经验教训。”网维又看了一眼张刑放在办公桌上的开枪标准照,说,“现在我知道到哪里去找那个决定性的证据了。”
张刑催促着他,要求说所有的推理结果,这个时候秘书叶冷秋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老大。”张刑蹙了蹙眉。“有一封信给你的举报信。”
“什么内容?”
“信上说张克是杀死卫建安的凶手。”
张局长的面孔拂然变色,他立刻从秘书手里接过了信。仔细看了一下已经拆开的信封,从里面倒出折叠成星星状的信纸。
“好极了。十五星在向你致意呢。”网维走过来,用手指捏住信封的上边两角,翻来倒去的看。
“字是故意用左手写的,扭扭歪歪,装得好像小学生一样,还故意写几个错别字。”张刑没有在信纸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仅仅是一句话:告诉尔,我又在作天完上八点左右看到张克从魏见安家里出来。他还把一把手枪赛到衣斗里。(告诉你,我有在昨天晚上八点左右看到张克从卫建安家里出来。他还把一把手枪塞到了衣兜里。)
“有意思,有意思。”网维笑起来,“你们说十五星这个时候给我们寄封信是什么意思?”
“为了除掉障碍吧。他把一个窥视玉玺的强盗丢给警方,自己可就轻松了不少。”
“可是,这会不会是十五星耍的把戏呢?说不定人就是十五星杀的,找个替罪羊。”叶冷秋警官很热心的发表自己的见解。
张刑点了点头,接着又猛然摇了摇,“不会,十五星从不杀人。”他见女秘书露出不信大额神情,赶忙解释:“我不是说十五星永远不杀人,他们毕竟是罪犯。但是我知道在这个案件中十五星不是杀人凶手。”
“没错,这在逻辑上很容易证明。”网维也说,“从子弹比对我们可以知道,杀死卫建安的人和之前杀死胡志民的是一把枪。所以我们也可以得出结论,杀死两人的为同一个凶手。”
叶冷秋警官点点头。
“胡志民是为了什么被杀呢?为了一面铜镜,凶手为了追查那面铜镜诱出胡志民,在知道了消息后杀死他。那么胡志民的那面铜镜哪里去了?从其他情报以及李娜的口供可以知道,这面镜子被她高价买来,用作她操作整个谋杀时的一个道具。而这整出谋杀的诡计虽然是有李娜执行,但幕后策划的却是十五星的人。九藜山庄的地形也告诉我们,那里原本就是十五星在国内的一个据点。这样一来我们就知道十五星知道那面铜镜的下落,同时有各种机会得到那面铜镜。作为给李娜策划谋杀计划的幕后而言,他们完全可以要求报酬之一就是那面铜镜。所以我们能知道杀死胡志民的人不会是十五星,而是另有其人。既然如此,根据三段论,我们很容易得出结果:十五星不是杀死胡志民的凶手,杀死胡志民的凶手也是杀死卫建安的凶手,所以十五星也不是杀死卫建安的凶手。”
这推理还真漂亮得一点瑕疵也没有呢。网维接着又说,“这封信是昨天下午寄出的,地点在察院场口,这意味着什么?”
“这能意味着什么?”
“这说明十五星昨天上午没空。也就是说他和罗修、田珺他们在一起。”
张刑疑惑的看着网维,突然间勃然大怒,“你这骗子。十五星既然指称张克是凶手,我先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至少能够证明张克不是十五星。而除他之外,其他人昨天都跟着田珺他们在玩寻宝游戏,十五星当然和他们在一起。”
“哈,原来被你看穿这一点了。”网维嬉皮笑脸起来,“别那么生气吗,我只是想知道张克昨天一天在哪里?”
“我也想知道。”张刑说,“不但想知道昨天,还想知道现在。”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网维的手机响了,罗修在电话那头,笨嘴笨舌的埋怨说:“网维,上一条谜语我们可能解错了。”
“解错了,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找到下一条谜语。”
“等一下,你说你们没有找到下一条谜语。不可能啊,你们在哪?”
“工艺美院。”
“美院,你们在那干什么?”网维忽然笑了,“对了,年画社早就转让给美院了。桃花坞只是个品牌。”
“没错,所以我们怀疑搞错了。”
“不会啊。”网维不相信道,“一定是你们两个笨蛋没用,我来了看看。”
“哼。我们六个人都没看出所以,你来就能搞定?”罗修在手机那头嗤之以鼻。
“你说你们有六个人在?”
“是啊。我、田珺、许凯蒂、万薇、蔡炯,还有张克。”
“怎么张克也和你们在一起?”网维冲着身旁的张刑使了个眼色,几个人都警觉起来。
“是啊,他说帮朋友买婚纱什么的。你到底来不来。”
“就过来,你们几个都在门口等着我。”

罗修上午的寻宝游戏在九点时候展开,一如既往的和前一天一样,在姜汉文家与田珺会合,然后两个人匆匆的在附近的点心店吃早饭。才吃一半,许凯蒂一会儿竟然不约而同的从店外走了进来。
罗修颇诧异,不想田珺说:“昨天跟他们说好的,今天一起继续玩游戏。”
“为什么要叫上他们?”
“你不叫他们,说不定也偷偷跟在背后,还不如叫上他们呢。”
罗修认为她说的不错,立刻很热情的问他们吃早饭了没有。
五个人一起又点了馄饨。面和包子,高高兴兴的一起吃早饭。他们一起胡侃着昨晚看的电视,刻薄的评价其剧情。大家都很知趣,没有人提起传国玉玺。
十点钟的时候,蔡炯开着从朋友那借来的小车,载着他们一起去工艺美院。这是罗修昨晚上努力在网上搜查得来的消息。
后来他们又在美院门口碰到了张克,他说是要帮某位准备结婚的朋友买婚纱,因为找不到,迷路了。
没有人去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也没有人去拆穿他。聊着,聊着,他竟然跟着这群人一起进美院了。不过实话实说的话,正是这个博士的出现,帮助他们顺利进入了木刻年画社。
年画社的一位杨老师,戴着厚底瓶眼镜出来接待他们。
“你们是北京来的?”
“嗯,我听我爷爷说过桃花坞年画,很着迷,所以就乘五一过来看看。”田小姐脸不红的说起谎来,还背过身去对同行人做了个鬼脸。
“你爷爷是。”
“姜汉文。”
“姜教授啊。”杨老师哈哈大笑,“他还好吗?”
“爷爷出国去了。”姑娘心事重重的皱了皱眉,“杨老师,请问,您这有一副吴王姑苏台的版画吗?”
“吴王姑苏台,那幅画吗?哈哈……那幅画,是你爷爷给我们的。”
“是吗?原来真是这样啊。”几个年轻人全部激动起来,“能给我们看看吗?”
“你们要看那幅画?”老杨笑起来,“好好好,你们跟我来。”他说着领着他们进入画社里面,在一组木刻年画的视频展示中,他们见到了这副所谓的《吴王姑苏台》版画?
“这,这是视频介绍啊。”罗修不满的插嘴,“杨老师,我们能看看原画吗?”
“原画。”老杨先生推了下眼镜,“我们没有原画。”
“嗯?”他们等着他解释。
“我就这么说吧,其实这副版画的刻板在大英博物馆里收藏着,你爷爷曾经拍了几张照片拿来给我们看。我们看后觉得有必要恢复它,所以就放大了照片,重新制了版。我们没有原版,只有盗版。”杨老师幽默的耸耸肩膀,“你们想看刻板吗?”
“我们能看看照片?”
“放大的照片已经扫描进了电脑里,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啊。”
“那我爷爷带来的呢?”
“那个还是在姜教授自己手里啊,怎么了?”杨老师奇怪的望着他们,不知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热心于一张照片。
田珺困惑的退到一边,和罗修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难不成我们弄错了?”
“应该不会啊,网维的解释很正常啊。”
“那……”
“我打电话问问网维吧。也许有什么地方我们疏漏了。”
“好。”
罗修跑到外面去打电话,其他人开始正经的跟着杨老师参观年华社。
一个小时过后,网维喘着气跑进来了。
“你这个笨蛋。”张口他就这么嘲讽表弟说,“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罗修非常郁闷,一时间却也发作不起来。他暗自打定主意,如果待会儿网维也一筹莫展,就要对他七倍的报复。
网维跨进年画社,杨老师正在跟那些寻宝者讲述桃花坞木刻年画的历史。
“杨老师是吧?”网维顺手把垂到额前的刘海梳理好,伸出手去和他相握。“我是网维,有一件案子需要你的帮助。”
老杨吓了一跳,他推着眼镜仔细看了这个大师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问:“是什么事?”
“姜汉文教授三个月前出国了,在这之前他有留下一个国宝的线索。这些年轻人其实就是按照他的线索找到这里来的。我想请问,在今年春节前后,姜教授有没有给年画社什么东西?”
“国宝?线索?”杨老师困惑起来,想了想,回答说,“没有啊。他还是去年十月底来这里的。就是英国回来后,来我们这拜访,顺带给我们看了那幅吴王姑苏台的刻板照片。”
“你们在仿制了刻板之后,有送过他一副年画吧?”
“嗯。”杨老师点点头。
“他之后有什么感谢信或者明信片什么的吗?”
“让我想想。”杨老师做回忆状,过了一会儿,笑起来,呵呵呵的说:“没错,有过。他有回了一张感谢的明信片。”
“那张明信片还在吗?”
杨老师这一次摇了摇头,回答说:“没了,上一次电脑出问题,好像找人来重装什么的,都没了。”
“网络贺卡?”网维的眼里闪过一瞥阴暗,身后的罗修不由自主的发出咯咯的嘲笑声。名侦探知道这个表弟心里的鄙夷想法。他就这么站在画社大厅的地板上,抱着手肘在那绞尽脑汁。
其他人纷纷装出对寻宝游戏不再感兴趣的样子,散开在大厅里参观。
“杨老师。”网维说,“你们仿制的刻板是根据放大的照片制作的,那么底片是姜教授的吗?”
“没错。”老杨说,“姜教授带着照片给我们看,后来我们决定仿制,就问他要求底片放大。他把底片就送给我们了。”
“那么底片呢?”网维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能让我看一看吗?”
田珺和罗修面露惊诧之色,他们竟然都没想到这一点:放大照片是需要底片的。
杨老师露出为难神色,“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
罗修跳起来。
杨老师对他的反应表现出一丝不满,略带责备的说:“这是不对外展出的,而且底片也不在我手里。”
“杨老师,您听我说。”田小姐上前一步,尽可能温柔而又讨好的说,“我们只想看爷爷他留下来的东西,这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我们保证不会弄坏底片的。”
“小姐,我也很想帮你们,但是主任是不会同意的。”
“你们主任在吗?”网维说,“我来跟他讲。”
“这样吧,还是让我想去跟他说一下。”杨老师一副为难的走进办公室。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杨老师回来了。摇着头,叹着气:“不行马主任不同意。”
“让我跟他说。”网维强硬的宣布重申自己的观点。
老杨和他争执了一番,最终执拗不过网维。他想了想,又去办公室把他的马主任给叫来。
马主任的年纪和杨老师差不多,人瘦小、羸弱,形如枯槁的右手上抓着一把雕刻刀。
“谁想看吴王姑苏台的底片?”他的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芒,看一屋子的年轻人。
“我。”网维依丝毫不属于他的眼神把那股锐利给顶回去,“为了一出案子,请你配合一下。”
“不行。”马主任以不容商量的口气回答。
“我坚持呢?”
“那也不行?难道你想抢劫不成。杨老师,报警。”
“好。”网维接着说,“打一一○,然后让他们接这个号码。”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看看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张刑的名头起了作用。马主任仔细看了那名片两次,抬起头来问网维:“你真的是在调查案件。”
“一系列跨国大案,前天还有一个与此有关联的印章雕刻家被杀了。”
“谁?”
“卫建安。”
马主任的身子缩了一下,显然他听说过卫建安,或许他还认识。
“我需要核实你的话?”马主任松了一下,但还是不放心。
“我明白。”网维忽然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马主任和杨老师拿着名片往办公室走,这一次不过三分钟,他们就又一起出来了。主任的手里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个放底片的口袋。
网维接过来,谨小慎微的把它们倒在一块洁净的玻璃面板上。他没有太过注视那几张底片,他重视的是手里那个四英寸大小的自制纸袋,轻轻的把它捏开口,果然在袋子里面的纸上印着淡淡的文字。
他吹了声口哨,向马主任他们宣布要拆开纸袋。
马主任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同意了。他现在也对这个神神秘秘的纸袋产生了兴趣。
网维把这份殊荣交给田珺,姑娘用指甲轻轻挑开粘贴的接缝处,慢慢的把纸袋给撕开。拆开的纸袋被翻过来,往玻璃台面上一抚平。刚才的淡淡文字现在被看得很清楚了。和前两个谜语一样,一个对联,外加一条提示。
=>
三 五
言 光
两 十
拍 色
下 上
一 百
回 载
提问:话说白蛇是在哪里被杀死的?
屋里的八张脑袋全部探过脸来看。
许凯蒂第一个发出评论:“白蛇被杀死,是在金山寺被杀死的白娘子吗?”
“不是,白娘子是水漫金山,为了救许仙。”张克纠正她的错误,“白娘子是被法海降伏后压在雷锋塔底下的。”
“可是,白娘子并没有杀死啊。”万薇也说,“不是后来还有许仙的儿子劈塔救母吗?”
“拜托,劈山救母的是沉香,你扯得也太远了。”张克笑起来,“总觉得这个谜语好像不是和白蛇传有关。”
“我也有同感。”罗修说,“不过最早斧劈桃山的可是杨戬,西游记里写着呢。宝莲灯那个不知是谁杜撰的。”
网维没有在意身边人的说话,他绞着眉,在那做冥思苦想状。过了一会儿,田珺说话了:“三言两拍是冯梦龙写的小说吧,莫非下一个地方在书店?”
“两拍是凌濛初写的。等一下,这五本书都是话本小说吧?”网维自言自语的问。
“明白了,说书的。下一回!”罗修激动的拍起玻璃台面,被马主任狠狠瞪了一眼。田珺伸手一桶,才止住他的放肆。
“那么是那部书呢,白蛇传?”
“不对。”杨老师接腔说,“是楚汉争霸。”
“楚汉争霸?”连马主任都吃了一惊,“为什么?”
“你们难道不知道刘邦提三尺剑斩白蛇的故事?三国演义里面也有提到吧。”
众人拍头,皆恍然大悟状。
“这么说白蛇是在说书场上被杀的啦。那下一站应该是在听苏州的哪个书场啦?哪里有书场?罗修。”
“观前街上好像有吧。”
“不对。”网维突然说,“不是观前街上,而是观前地区。没错就是观前,这样就全对上了。五光十色上百载。哈哈……没错,观前是在道光年间改为石版路后兴起的。之前闹忙的是玄妙观。”
他们与马主任和杨老师道谢,告辞,兴匆匆的往外跑。

开车到达观前时已经是十二点钟的光景,网维他们好容易找到有车位的停车场,把车子停好后,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大侦探于是叫唤起来,说什么也不愿直接去观前听说书,要在附近的某个饭店里解决午饭问题。但其他人似乎都不愿意。大侦探于是征求田小姐的意见,结果田珺支持了肚子饿的侦探。
于是这群人在网维同志的带领下在碧凤坊里找了一家刚换过台面的饭店,招牌都不看的就往里闯去。
选了一个包厢,网维同志接过菜单,毫不吝啬的一口气点上十几个菜。
周围的人各自心不在焉地喝起倒上的茶,彼此怀着鬼胎在肚子里算拨着什么。
田珺捧着茶碗,在手中搓玩起来。一对明亮的眼睛始终注视着窗外人流涌动的街景。许凯蒂说要上卫生间,拉着万薇一起离开包厢。罗修注意到,许凯蒂出门时,用怀疑敌视的目光看了蔡炯一眼。蔡炯有意无意的不去理睬她,望着墙面上的装饰字画发呆。张克也沉着头,拨弄起手腕上的雷达表。
罗修几欲开口说话,都被包厢里沉默的气氛给打住了。
“罗修,苏州最热闹的商业区就是这里吗?”田珺敛起射向窗外的眼神,笑眯眯的呷了口茶。
“是啊,好吃好玩好买的都在这里。堪比上海的城隍庙,北京的东安市场。”
“你这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吧。”网维冲着他们滑稽的一瞥,“干吗都阴郁着脸啊,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么不开心的吃饭是要得消化不良的吗?无论什么麻烦的事,都应该在开开心心的吃完饭再说。即使有凶杀案也一样。”
“哈哈哈……”田小姐笑起来,“那你有没有放下案子不去破,先吃饭的例子?”
“当然有了。按照菲洛•凡斯的话来说,尸体又不会跑,先放着好了。你们知道吗,其实所有名侦探都是老饕,尼罗•沃尔夫就不用说了,波洛也是个美食家,克里斯蒂就有很多这方面的描写。福尔摩斯其实也很讲究美食的。”
“这话我爱听。”蔡炯欢快的大笑起来,
“不过呢,”网维又话锋一转,“据说犯罪头子也爱好美食。”
“这个容易解释。”罗修也笑,“因为犯罪分子和名侦探本来就只有一线之隔,比如……”
他刚要说出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服务员过来送餐了。网维赶紧给他夹菜,堵嘴。他接着又讲了个寓意很深的笑话,把席间的空气给挑拨了起来。
他们愉快的吃着午餐,似乎把传国玉玺的事情已经全部都给忘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已经到了两点钟光景。桌子上的十几个盘子已经全部底朝天,就差哪个馋嘴的上去把它们舔舔干净了。
田珺看了一眼手表,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影。
网维叫人来结账,然后看着一屋子不好意思吃了白食的人傻笑的脸。
“现在,我们该去听书了吧?”罗修说。
“不。”网维摆摆手,“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要办。”
“你又玩什么花样?”
“谁跟你玩花样。”网维拂然变色,严肃的说,“在去寻找下一条消息之前,我们还必须解决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刚才在吃饭前说什么来着,即使是凶杀案也要在开开心心的吃完饭之后再说。”
“怎么,你现在要说谋杀案?”许凯蒂同样正色。
“没错,就是谋杀案。是有关卫建安的谋杀案,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凶手就在这个屋子里。”
餐桌上的宾客们全部青了脸。罗修啪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环顾了一圈饭厅里的人,仅仅跳过田珺,最后他又坐回来,盯着网维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有些事情还是先解决的好。”
“那么说吧,我们之中谁是凶手?”蔡炯也开口了,还呵呵的笑,露出一嘴黄牙。
网维不紧不慢地又给自己倒杯茶,“我想你们大概已经都知道了,三天前我的朋友,也是国内著名印章雕刻大师卫建安被人谋杀在他家里。根据现场勘查,他家没有遭窃,他本人单身,又没有仇人,所以也可以排除情杀和仇杀的可能。经过仔细排查,警方得出的唯一结论是,凶手杀卫建安的原因是在从他嘴里掏出传国玉玺的秘密后,杀他灭口。从一定程度而言,是我把姜教授的迷题带给他看,而害死他的。”
“你很后悔吧。”许凯蒂看看餐桌上还有没喝完的橙汁,给自己倒了半杯。
网维不接她的话茬,只是把卫建安和胡志民因为同一把手枪被杀,把两案的联系起来,以及自己在警察局已经分析过的推理又说了一遍,不过隐瞒了卫建安的死亡细节和有关十五星的情况。他说,“我确定杀死卫建安和胡志民的凶手就是曾经在九藜山庄的人之一。那么他是你们之中的谁呢?首先不可能是罗修、田珺和我。第一他们和我同时掌握有关传国玉玺下落的情报,第二在案发时间段里,我们三人一直在场,互有不在场证明。因此凶手只有你们四个人中的一个。”
“那么是谁呢?”张克把椅子退到窗边,翘起二郎腿。
“说实话,凶手很有反侦查手段,单单凭现场线索,我根本无法知道谁是凶手。但是这个凶手因为谨小慎微,反而露出了破绽。”
“什么意思?”罗修问。
“很简单。凶手那天因为我们跟典超在一起,不敢跟踪。因此之后才通过其他手段找到卫建安,之后也是因为害怕暴露才杀人灭口。这种处处谨慎的心理让我确定凶手在案发后不敢装作偶然碰到的样子,去跟罗修他们一起查找玉玺的下落。而昨天罗修他们没有碰到的人是谁呢?只有一个。所以说这个人就是凶手了。至于,今天,为什么这个人又会出现在这里呢,很简单。他昨天暗自在后面跟踪不敢露面,结果发现你们都出现了。他当然也知道你们的目的时为了传国玉玺。所以他觉得自己也可以装作这样子混进来。”
“可是这些都只是你的推理,并没有证据,不是吗?”张克从衣兜里掏了根烟,用打火机给自己点上。
“不,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血迹。”网维盯着生物学家那张尴尬的脸,“一个可以在法庭上起作用的排他性证据。”
“血迹?”
“没错。准确的说应该是凶手手表面上的血迹。凶手双手托抢顶着被害人的脑门,这要感谢张刑在办公室的那张照片,一般受影视剧的影响,我们都会误认为开枪时单手举着枪就能百发百中。事实上这是不对的,除了少数受过极其严格训练的人,有双手单手开枪的本领外,一般人开枪都是双手握枪的。因此当凶手开枪时,血和脑浆溅出来,正好沾在他的雷达表上。所以只要检查你的雷达表,就能找到证据。怎么样,张克,把你左手腕上的那块雷达表拿去检查一下如何?”
网维的话如同一把利剑般刺向他,张克的面目凝固起来,而后狰狞,最后勃然大怒的跳起来,“你这算什么?如果你不能在我的手表上查到胡志民的血迹,怎么办?”他怒眼逼视网维,“我要告你诽谤。”
“哈,你这句话等于是在自掘坟墓。”网维轻轻一笑,“为什么所有罪犯都这么自负呢。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血迹时胡志民的。为什么不是卫建安的呢?”
张克的人一抖,站起来,又跌回到椅子上。
“因为在你杀死胡志民的时候,被血沾到了。因此这一次杀卫建安时你特地走到门外,保持了一段距离。你知道得太多了,张克,有些事情是除了去过案发现场的我和警察之外,只有凶手才知道的。”
张克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张脸涨得通红,又发惨白,最后忽然间,站起来,伸手往西装口袋里伸去。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张克掏出手枪的一瞬间,包厢外面冲进来几个人,他们手里同样举着枪。为首的一个人高马大,正是长得吓死人的典超刑警。
“你已经被包围了。”网维笑笑,拉着田珺和罗修躲到刑警们身后,许凯蒂他们三人也早已跟着跑到了安全范围内。
“你还要负隅顽抗吗?”典超文绉绉的问枪口对峙下的犯罪嫌疑人,还摆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张克一垂肩,把五四式手枪丢到了地板上。

TBC...






北邻有精,其名为狐;化而为女,其名为艾。艾之魅,不知其几万迷。喜而笑,其貌倾千城之国也。东坑小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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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tachi41罗修——坑王之王
12 楼: 女娲石传奇·下部——女娲石密码(第四... 05年12月18日21点49分



第四章
失败,彻头彻尾的失败。罗修和田珺颓丧着脸,无奈又无助的望着坐在人民商场门口大广场上发呆的网维,哭笑不得。
他们在警察叔叔们逮捕了杀人嫌疑犯张克后,跟着这位自负的大侦探一起去不足百米外的光裕书场,找下一条线索。但是听了几场书,喝了几十杯茶,和几百个书场的工作人员,说书人还有老听众谈话,但都没有找到一丁点有关传国玉玺的线索,甚至连姜汉文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结果,在这场徒劳的游戏高一段落后,网维晃着那一肚子的碧螺春茶水,坐在石凳子上发呆。
“我们弄错了吗?废话,没有弄错怎么会找不到下一条线索?”罗修也这么自问自答。他看着自己那位曾经的万事通表哥拿出那张裁开的迷题纸,走过去。
“罗修,你说我们哪里弄错了?”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们的解释很有道理啊,三言两拍是指评话体小说,自然和评弹、评书有关。五光十色不是和观前街有关吗?除了这里,苏州还有哪里是五光十色的?”
“那倒是还有很多。”网维淡淡的说。
“可是有上百年历史的不就这里吗。如果说阊门,不就要个千来年的历史了。而且那里现在也没有书场了。”
“你说得没错,可事实却告诉我们错了。这就只有两个可能的推论。”
“有什么好推论的。”
“网维,难道你认为我们在上一条线索上犯了错误吗?”许凯蒂也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觉得没错,从这条迷题和前面两条的风格上看是统一的。”
“那么就是说我们解错了。”网维站起来,匆匆地往人民商场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给你们十分钟,过一会儿我们来看看之前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他这是干吗?”蔡炯好奇的望着远去的侦探问,而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他微笑起来,看看一脸困惑的万薇,追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两个男人轻松的回来,网维还从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包口香糖。
“告诉我,你们对这个迷题有什么新的看法?”
“也许我们把它解释得太简单了。”田珺叹了口气说。
“解释得太简单。”网维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想法?”
“我在想下一回是什么意思。下一回仅仅为了强调下联指的是评弹、评书吗?”
“有创意。”蔡炯说,“如果那句话的意思是评书的下一种曲艺剧种,是什么呢?或者说是指和评书齐名的一种曲艺是什么?”
网维的眼睛亮了。
“昆曲。”罗修也说。
“好好。如果是昆曲的话,那么昆曲里面有没有刘邦的事情呢,或者说白蛇死掉的事情。”
“我记得昆曲里面好像有断桥相会,水漫金山这样的剧目。”
“可这一来,不就又恢复到白蛇传了?”万薇提醒说。
“该死,这怎么办,要不去苏州昆剧院问问?有没有相关的折子。”
“苏州昆区院在这附近吗?”
“不在,在平门那块儿。”网维一屁股坐下来,嘴巴里狠狠的嚼着绿剑口香糖。
“如果不在这儿,那也不一定指的是昆曲,对吧。”
“是不是,附近的剧院。大光明,开明?”罗修看着几十米远不到的影剧院招牌,不由灵机一动。
“也有可能是园林。”网维说,“现在一些园林里有时也会有昆曲表演。”
“那还有水上游呢,苏州大学里现在也有昆曲班。自从被列入世界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后,昆曲就被炒得很热了。不是牡丹亭、长生殿之类的都到处演吗?连台湾都去过了。”
“罗修。”网维眨着眼睛说,“也许你是对的。”
“什么我对的?”
“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你的话给了我一个想法。”网维看了看天色,“我要查一点东西,不过在这之前,我要把晚餐先解决掉。”
“又要吃了?”
“你也不看看几点,都快七点了。而且中午那顿饭,你们也没好好吃。”网维又站起来,不慌不忙地往太监弄里走去。
“等一下,网维。”田珺喊道。
“怎么了?”大侦探困惑的问。
“晚上这顿有我请。”
“啊……”网维想了一下,说,“那好吧。”
田珺拽着她的小手包,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太监弄两旁的饭店招牌。
“得月楼。好像很有名,就这里吧,你们看怎么样?”
“我没问题,你们呢?吃得惯苏绑菜吗?”
“阿拉上海人,你说吃得惯吃不惯?”蔡炯笑着,头也不回的就往楼上钻。
另外两个女士也没有异议,至于罗修,更不会说什么“不”了。六个人进了老楼,在热情的服务员的接待下,在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找了张桌子。服务员客套的递上菜单来,老饕网维同志便建议田小姐点了碧螺虾仁、松鼠鳜鱼等几个招牌菜和时令菜。
不多会儿,几盘装在精致瓷盘里的小菜便端了上来。刚才嚷着肚子饿的网维,此时此刻却没有立刻举起筷子,相反只是慢吞吞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其他人觉得古怪的看看他,但马上便就操练起手边的箸勺碗碟来。
网维呆呆的看了他们好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他抄起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的虾仁送入嘴里嚼起来。他轻松的微笑,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喂,泉吗。在哪玩呢?”
罗修竖起耳朵,颇不道德的想要听这夫妻两人的对话,尽管他完全是因为不自觉的半本能使然。
“还不就是那几个公园。”江泉答道,“你呢,在干吗呢?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传国玺找到了没有?”
“还差点。”网维咕哝着从罗修的筷子底下抢了块叉烧。“问你件事,你昨天跟表妹他们乘环城游了吧?”
“对啊,三十块钱,转一圈。怎么了,你们也要去转转。”
“环城游路过平门吗?”
“平门?当然啊,有火车站和汽车北站的停靠站。”
“你确定?”
“不确定,你问我干吗?”
“嘿嘿……”网维露出一脸嬉皮笑脸。“好的,明白了。”
他似乎发现罗修他们都想听他们夫妻的说话,便笑嘻嘻的举着手机往外走去。
女孩子立刻摆出失望的表情,握着手里的筷子去戳刚送上来的松鼠鳜鱼。又一会儿,网维回来,加入食物抢夺大战。
吃到半酣,每个人嘴上都油渍光光的。网维身体松软的往椅子上一靠。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掏出他的口香糖来。他剥了一根放进嘴里,嚼了一会儿说,“罗修的话启发了我。”
“什么话?”罗修相当笨拙的站起来,把椅子推到后面,“难道你认为我们的下一站应该是在环城游上?”
“我不确定,但是那个对联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不可能吧。”许凯蒂也唱反调,“就算下联指的是昆曲,又从哪里看出环城游呢,难道从白蛇知道的?”
“不是。”网维把双手的十尖相对,学着大侦探的样子,只不过没有咬烟斗,而在嚼口香糖。“五光十色上百载。我们怎么得出那是指观前街的呢?”
“因为……”罗修想要说话,又被网维抢了。
“没错,因为我们认为繁华的观前地区五光十色,又有一百多年历史。再加上我们认为三言两拍下一回指的是评书,所以我们就认为观前的光裕书场的下一个目标。但问题是,现在我们重新破解了下联的意思,先不管对错。我们假设这是对的,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确定五光十色上百载指的就是观前。有吗?没有。事实上,五光十色上百载还有另一个解释。这是我从听到罗修的话后想到的。刚才他在那说昆曲被列入世界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在还在一些公园里上演,没错,比如网师园的夜里就有。他的这句话提醒了我。如果五光十色指的是整个苏州,包括大大小小那些个园林,据说总共大约有两百多个。那些列入文化遗产的不也将近有十个吗?什么拙政、沧浪……你们说如果指包括这些园林在内的古城,是不是比单单一个观前街更合理?”
“那么上百载呢?苏州城可由两千五百年历史,不是一百年历史啊。”
“为什么上百载就是指上百年呢?”网维反问,“还是那个道理。因为我们认为五光十色指的是观前街,所以自然而然的认为上百载的意思是上百年。如果我们解释成上百艘船不也说得通吗?那些游船在黑夜的湖面航行,两岸是色彩缤纷的霓虹灯。这还不是五光十色上百载吗?别忘了,这是一个多音多意字。也别忘了,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还有一点,这也是我刚刚想起的。迷题的下联是三言两拍下一回,那么上联中的上百载指的是上百年,那么改成五光十色上百岁不是更押韵,更贴切吗?”
“这个。”罗修迷惑了,或者说他被网维说服了。
“那昆曲里面有刘邦斩白蛇这个剧目吗?”
“需要去问问。”网维说,“所以我才打电话给我老婆,她一个表妹这几天来这玩。正好去坐了游船。”
“所以你刚才问经不经过平门?”
“没错,苏昆剧团就在平门那块,如果游船经过平门不就又符合一层谜面的含义吗?而事实结果是,不但在那经过,还有停靠站。”
“这么说,我们下一个地方应该去苏昆剧团。”
“是啊,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线索,值得去试试。”
田珺叫来买单。一个女服务员递来账单,顺带还带来了一张要求顾客签写的意见书。
“我们没什么意见啊,很不错,满好的。”
“那也请您写上一点吧。”服务员依然恳求。
“我不知道写什么啊。”田珺歪着脑袋,理了理头发,“要不,罗修你来写。”
“嘿。”网维笑着,从桌上拿起牙签,“你是请客的,当然应该有你来写了。别推辞了,就说一句不错啊,也可以的。”
姑娘没办法,也为了赶时间,只能接过圆珠笔,龙飞凤舞地签写上一行稍显男性化的瘦长文字:味道很可口,服务很满意,田。
服务员千感万谢的接过去,一会儿,带着找钱和发票回来。
发票没有中奖。姑娘一笑,把它塞进了钱包里,然后他们慢吞吞的走过太监弄,在停车场找到他们的汽车,有网维带着穿到临顿路,直插北面的平门苏昆剧院。
很巧,剧团的团长正好还在。
网维他们简明的说了下来意,告知姜汉文这个名字。
团长立刻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姜老啊,认识。几年前在世界遗产大会上我们昆曲申遗,姜老可是帮了很大的忙呢。去年我们还也见过面了。怎么你是他的孙女?”
田珺羞赧的点了下头。
“那么今年你们有见过面吗,大概在春节前后?”
“那倒没有。”团长说,“我们今年很忙,忙着排剧目什么的。怎么,姜老出事了?”
“也不是出事,只是他老人家在和我们这些人玩寻宝游戏,我们按照线索找到这,所以想继续追查下去。”
“哈哈。这老爷子还这么逗。”团长突然正色,“不过,他倒没在我们这安排线索。”
“没有吗?”几个人的眼里又失落了。
“那团长。在昆曲里面有没有关于汉刘邦的剧目?”网维问。
“刘邦吗?没有,韩信倒是有。”
“哦,有韩信。”他们又恢复精神,不由自主的统一把脑袋往前伸了伸。
“有一本《千金纪》,是明朝的沈采写的,一共五十出。讲韩信的事,从他受漂母一饭和胯下之辱到先后投靠项羽和刘邦,最后帮助刘邦取得天下,封齐王回乡为止。比较有名的几幕有《推食》、《会宴》、《北追》,这篇采自元杂剧《萧何月夜追韩信》,另外还有《登拜》和《别姬》等。”
“别姬?”网维一声大吼叫,“你说是霸王别姬?西楚霸王项羽?”
“除了他,还有谁。千金纪里也有讲项羽。”
“这就对了。”网维一声叹息,接着笑了,“这出剧有演过吗?”
“哪里,这是资料上说的,以前就没什么人演。不过……”
“不过什么?”
“北追和别姬两折偶尔有人会唱唱,主要是指别姬。因为京剧里面霸王别姬是经典剧目,所以也有一些青年演员会尝试一下用昆曲唱。不过那已经不是讲韩信了。”
“有谁唱过?”网维激动得都快颤抖了,“什么时候?”
“齐承玉唱过,好像是在游船上唱的,当时在举办活动什么的。她就去唱了,对了,那是在春节前后。”
“一切都对上了。”罗修打了响指。网维见状反而是冷静了下来,“那这位齐承玉现在在哪呢?”
“她啊,今天应该是在网师园吧。好像是唱西厢记,要不就是长生殿。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如果你们要找她的话,可以现在过去。”
“谢谢您了。”田珺刚才忧心忡忡的表情不见了,她兴高采烈的走着,拉过罗修的手。跟在后面的网维,不由得奸笑起来。

网师园建于南宋淳熙年间,至今已有八百年的历史。它被誉为苏州园林之“小园极则”,是中国园林以少胜多的典范。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和狮子林、拙政园、留园和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网维驾着车在古城并不宽敞的道路上滑行,好一会儿,才到达十全街口。勤劳的驾驶员打着哈欠,一边抗拒着渐来的睡意,他好容易眼疾手快的抢在别人之前,从一个灯火阑珊的酒店门口停车场上抢到车位,再一回头,却看见蔡炯无奈的在车里冲他做鬼脸。
又过了好一会儿,蔡炯同志也停好了汽车。一群人才慢条斯理的往网师园走去。许凯蒂她们都是兴致勃勃的,连罗修也笑嘻嘻的在和他们说笑话。网维又打了个哈欠,万薇一个箭步抢上前,说要去买门票。
许凯蒂说:“这一次,怎么说也轮到我们来了。”
田珺和她客套起来,大侦探看着这一幕,摇摇头,只管往门里去。一边走,一边还说:“我有年票,不用你们买。”
他的行动突然迅疾起来,一个闪身,已经进了公园。
当罗修他们进入公园时,网维正在和一个旦角说话。
那女旦一身雪白装束,浑身素雅,只面牌上有一个红色的大绒球。罗修瞅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白娘子。
哈哈……他心底下笑了笑,心想,这倒真是巧。
百娘子冲着寻宝人看了一眼,咳嗽一声。
“田。”网维叫道,“这位就是齐承玉,你跟她说说,姜教授长什么样。”
田珺走上前,看了眼网维,又盯着齐承玉看。她的眼神有些疑惑。
齐承玉又咳嗽了一声。用假声说,“不好意思,我的喉咙有些问题。”
“是唱得太多的缘故吧。”许凯蒂也从走廊过来,笑眯眯的望着女旦的丹凤眼。
齐承玉拐了她一眼,点点头,“刚才,我听这位先生把事说了。他问我,有没有位姜老师对我说什么谜语。咳咳……我确实有点印象,去年年底,就是在游船上唱别姬的时候,有一位老先生是跟我说过话,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姜老师。”
田珺于是明白网维什么意思了。她抓了抓头发,上前一步,想想说,“爷爷他今年有八十岁了,人倒不显老。不高,一米六左右,这两年恐怕又缩短了几寸。身材微胖,一头白发梳理得非常光鲜。爷爷平日里喜欢穿一身登山装,因为经常运动,肤色微微发黑,很健康。”
齐承玉额前的红绒球颤起来,她点着头,“好像是这样一位老先生。”
“那就是了。”
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气,罗修激动得大叫一声,“姜教授跟你说什么了?”
网维瞪他。
白娘子找了张石凳坐下,用手托着自己半个涂抹了浓妆的脸腮,若有所思。“他说了好多话,大多是有关昆曲什么的。”
“还有呢。有没有引用古诗什么的?哈——”网维长大嘴,打了大大个哈欠。
“古诗,好像没说过。不过有个对联说得满有意思的。”
“什么对联?”几个人异口同声。
“一二三什么的。”
“您能好好想想吗?”田珺情不自禁的伸手按住她的肩头,急切非常。
“你们等一下,好像是……”齐承玉的眼眸顾盼起来,努力的想,“一生二……不对,是一变二……”
网维闭上眼,脑袋也耷拉下来。
“一变二,二变三,三生,三生……”
“三生万物?”
“对,是三生万物。上联就是一变二,二变三,三生万物。还不对,有个字差了。”
“不急,你慢慢想。”网维头一颤,醒过来,“你们可以去转转,等她想出来了。我叫你们。”
“你都打瞌睡了。”万薇笑着,和许凯蒂一起走向院子的深处。
罗修丝毫没有游园的兴致,无聊的在“白娘子”的身边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不是道德经里面的东西吗?”
“啊,哦,道生一,一生……”
“我想到了。上联是一变二,二化三,三生万物。下联是镜,镜……”
“镜花水月?”田珺问。
“对对对,确实是镜花水月,具体怎么说来着?”
“镜中花,水中月。”网维无意义的呓语引发了齐承玉的想象。
“镜中花,花落水,水中捞月……镜现花,花落水,水中映月。对了……”明艳的“白素贞”露出比身上的绸缎子更白的牙齿,笑道,“那幅对联就是那么说的。一变二、二化三,三生万物;镜现花,花落水,水映满月。”
田珺盯着她的嘴,等到这位女伶说完,笑容溢了出来。
“罗修,罗修。”她兴高采烈的问,“想的出来什么意思吗?”
罗修露出为难的表情,“应该还有一句提示的话吧。”
“提示的话?”齐承玉又为难起来,“有吗?”
“你再想想。”网维睁开眼,“现在,已经九点了啊。”
“已经这么晚了吗?”齐承玉惊讶。
几个昆曲演员向这边走过来。网维问:“你们要下班了吗?”
“下班?”齐承玉一愣,笑道,“是啊,今天的演出结束了。他们准备回去。”
“那你也要回去吗?”田珺问。
“我……”她看了看这些寻宝人。
“你们是回昆剧院,还是怎么?”网维问。
“回昆剧院啊。”
“回去之后还有什么事吗?”
“这倒没有,也就回去卸卸装,换换衣服,然后回家。”
“那你能不能跟我们走?”网维说,“然后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家。”
“这……”齐承玉为难。
罗修和田珺都紧张起来,异口同声的劝她说:“您就帮一下忙吧。”
“我过去跟他们说说。”她向她的同事们走去。
蔡炯他们回来,脸上都是一副满意的表情。显然这些对文物本来就有非凡鉴赏力的人,很懂得欣赏姑苏城里的精致园林。
许凯蒂咂咂嘴吧说,“什么时候,我的家也要修成这样。”
“你可以去找香山木匠。”蔡炯说,“纽约大都会的明轩不就是以这里的殿春簃为蓝本移植的吗?”
“那就是说我现在看到的是正版。原来美国人也喜欢盗版啊。”
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对这个小幽默都很喜欢。
“那个女演员走了吗?怎么样,谜语想到了吗?”
“一变二、二化三,三生万物;镜现花,花落水,水映满月。”
“什么?”
“一变二、二化三,三生万物;镜现花,花落水,水映满月。这就是谜语。你们能解开这里的意思吗?”田珺歪了歪脑袋问。
蔡炯把一对大巴掌一摊,憨厚的笑着说,“我才没这个水平。我只会做菜。”
齐承玉又回来了。她对着这些人点点头,意思是说,可以跟他们一起走。
“真是抱歉了。”网维说,“要你这样帮忙,这个打扮一定很不舒服吧。听说吊眼睛很不舒服的。”
“习惯了。”
一个大个子的男人走过来,把一只大旅行袋放在齐承玉的脚边。
“这是我的东西,待会儿,我可以在哪位的家里卸装。如果你们允许的话。”
“当然,当然。”田珺赶忙说,“我们该谢谢您才对。”
网维提起她的旅行袋,从口袋里摸了摸,把汽车钥匙掏出来递给了罗修。
“你开车,我们去姜教授家。”
“为什么?”
“为什么?”网维生气的说,“现在这么晚了,就算我们能马上解开迷题,也不可能继续追查下去啊。当然是先去姜教授家了。”
“我是问为什么要我开车。”
网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明白了吗?”
罗修一脸坏笑,“明白了,明白了。你这两天睡得很少吗?”
“还行,昨晚睡了七个小时。不过用脑过多。现在正好犯困,待会儿,就好。”
他们笑着,一起带着齐承玉离开网师园。
蔡炯他们不愿回去,都说一定要一起解开这个谜语才心定得下来。
田珺踌躇了一会,邀请他们一起回家。
再一次分成两车,一群人跟着车技蹩脚的罗修,一跳一跳的往教师公寓去。网维惊了一身冷汗,睡意几乎立刻就被全部赶走了。他心痛他们家的凌志车。
“罗修。”他把身子尽可能的往后座上摊开,说,“你别紧张。慢慢开。”
“我知道。我这正不开得好好得吗?”
“是吗?”网维不置可否的瞅瞅把保险带绑得紧紧的田珺,再看看双手把罗修的驾座皮椅背抓得都掐进去的齐承玉。忍不住又笑了。
“田珺。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吗?”
齐承玉摇晃着脑袋,转过脸看了一眼网维。
田珺回答说:“不太清楚。”
“是吗?”网维一笑,“那罗修,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唉,年轻人啊……”他叹了口气,“就是不喜欢看书。”
“别老那么自以为是,谁说我不看书来着。”
“那你怎么不知道田珺这个名字的意思呢?”
罗修卡壳了,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和网维这么一斗嘴,注意力稍稍那么一分散,车子反而开得比刚才好了。
“田,字典上有两个解释,一是田地;二是田猎,通反文旁的畋字。”网维恣意的说,“但其实字典上这个解释是错误的。”
“什么意思?”田珺问。
“意思实说,字典上把这个意思弄反了。田字真正的本意是田猎,后面才变成田地的意思。古人因为田字的意思变化了,所以再造出反文旁的那个畋字。”
“可能吗?”
“可能吗?当然可能了。汉字中有许多都有这个意思。比如华。在甲骨文中田字是个象形会意字。原始人狩猎时,把森林分割包围起来,然后猎取其中的动物。不要说原始人,现代人打猎。比如英国现在的什么猎狐运动,也都是这么干的。所以田字在甲骨文中的本意就是田猎,猎取的意思。”
“那么珺字呢?”田珺问。
“珺字是个象形会意字。左边是个玉,右边是个君。意思就是代表君的某种玉,那么这个君的意思是君王还是君子呢?”网维扇扇鼻息,看看身边聚精会神听着的女伶说,“君字有尹,有口组成。象形涵义中,尹代表权杖,口代表说话,发号施令。所以君字的本意就是拥有权杖的发号施令者。这在原始社会中指的就是部落的首领,相当于炎黄之类的人物。后来这个君字也就演变成君王,皇帝的意思。结合这两层。田珺,珺字的意思就是代表君皇的玉。”
罗修说:“你活像了拆字摊的算命先生。那就是说田珺今生注定就要去寻找传国玉玺啦。”
“起码姜汉文在取这个名字时是这么考虑的。”网维越说越来精神,“我在九藜岛上碰到第一个密码时,我就一直在问一个问题。为什么姜汉文要让田珺来寻找女娲石呢,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女娲石指的是传国玉玺。”
“为什么?”
“因为她必须去寻找。”网维的回答显得令人有些丈二和尚。他笑了一声,将车窗打开一半,“你们知道九鼎吗?”
“那个当然知道啦。”罗修大笑起来,“问鼎中原,难道网维你没听说过?”
“那我问你,九鼎是一尊鼎还是九尊鼎?”
“这个……九尊吧?”
“你确定?”
罗修看看身旁的姑娘,问,“你知道吗?”
田珺嫣然一笑,“难不成是一尊。”
“我不知道。”网维的回答令他们跌破眼镜。
“你不知道,问我们干什么。”驾驶员大声的抗议,“而且这个九鼎和女娲石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九鼎&传国玉玺都象征皇权啊。”
“那么你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秦始皇既然已经得到了九鼎,为什么又要制传国玉玺?或者我们这样问,历史上真的存在过九鼎吗?”
“难道没有?史记上好像有记载啊。”
“没错,史记上确实有记载,但问题是这个记载前后相互矛盾。更重要的是,从逻辑上来论证的话,九鼎的存在很值得打个问号?”
“大话王,说来听听。要不你什么时候写篇论文吧,也许中国的历史又要重新改写了。”
网维生气的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我可不是瞎说,”网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纸,那里面杂七杂八的夹着九藜山庄的平面图,姜汉文的系列密码。还有一些他不知什么时候涂鸦的笔记。“司母戊鼎,知道什么吗?”
“别把我和田珺当白痴。”罗修忽然一个急拐弯狠狠的甩了一下网维,“不就是至今发现的青铜鼎吗,商朝做的。”
“没错,那司母毋鼎多重?”
罗修怀疑网维是故意针对他,于是闭上嘴巴不说了。
网维念起他的笔记:“司母毋鼎高一百三十三公分,重八百三十二点八四公斤,是迄今为止出土的最大最重要的青铜器。那我问你,如果九鼎存在,不管它是一尊还是九尊,你说它该有多重?”
“你知道,你就直说好了。”罗修发现车上的两个女性都很有兴致的在听。
“史记上说这个鼎是大禹制作的,周朝在灭商后,从商的首都迁到周。那么作为传国重器来说,这个鼎理应该比司母毋鼎更威严,更大,也就更重。可是从青铜铸造业的发展来说,我们没法相信夏初制造的青铜器会比商晚期做得好。既按生产力发展的角度来看,夏朝的人不可能制作出商朝人更大更重的青铜器皿。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既然九鼎有着如此尊贵的象征意义,商朝就不可能制造出比九鼎更大更重的青铜器。否则,就是僭越之罪。按照孔某人的观点,僭越之罪可是不得了的,这是不尊重礼数的。商朝那么一个小小的君王怎么可以制造出比上古先贤还巨大的宝鼎呢。所以如果按照这个来推理,商朝人又不可能制造出比九鼎更贵重的青铜器。”
“等一下。”罗修还是想要辩论,“也许司母毋鼎根本不是商朝时代能制作出的最大鼎呢,也许商朝制作的司母毋鼎只是按照夏朝人的工艺水准呢。而九鼎说不定比这个还要重呢?比如说九百公斤。”
“这是不可能的。我能够证明,九鼎的重量不会超过五百公斤。”
“为什么?”田珺禁不住问。
“很简单,秦本纪里有记录秦武王举鼎不慎,挫伤腰椎而死的事件。虽然从年代来讲,秦武王到现在已经两千五百来年。但人的差别并不大,无论智力和体力都相差无几。因此我们现代的大力士到古代,也应该是个大力士。这一点,我想你们应该同意吧。”
他们都点头。
“那好,世界现在的大力士比赛冠军选手,能举起的最大重量在四五百公斤之间。因此我们可以推算出秦武王举的鼎地重量也应该在这之间。要不然就没有举来比的必要,还有一点,腰间挫伤,可见当时的力气全部押在他的腰部,也就是说这个鼎已经被举起来了。至于这个举起来算不算成功,我们且不做讨论。既然秦武王能举起来,而按照人的力量来说只能到达这么重。那么我们相信,那个鼎就是五百公斤左右。如果我们相信史记地记载,那确实是九鼎。那么九鼎也就只有五百多公斤重。这样一来我们还是得出刚才那个矛盾结论。如果我们不相信史记上的说法。那么我们对九鼎存在的本身也就该打个问号。历史上要么根本不存在什么九鼎,要么就是周人制造了九鼎,却假说是大禹制造的,用来蒙蔽臣民。从而以此来巩固自身的王权和统治。”
“即使真如你所说的,那又如何呢?”
“如何?你还不明白吗?既然如此,九鼎就不再有什么象征意义。因此秦始皇要强化自己比周朝还要巨大的皇权,必须用更加权威的东西来表示,而这无疑就是传国玉玺。要不怎么说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秦始皇用来制作传国玺的宝玉,必定是上古时代用来祭祀的。也就是说,他是把商朝人用以祭祀女娲的玉石制作成了传国玺。这块玉石之前我们也讨论过,那是女娲时代就留传下来的了。”
“可是从东西两周加起来有八百年,秦始皇怎么找到这块女娲石的呢?又是如何确定它就是女娲石呢?”
“问得好。”网维拍了拍口袋,“这个问题的答案正是姜汉文在他书中记载的。”
一股伴随着油烟的香味飘进车里,田珺瞅了一眼窗外。几桌火热的排档摊按着五行八卦的阵势耀武扬威摆在新村的门口。
“网维,这个……”罗修一看这阵势不由慌了手脚,他踩了个刹车,惊惶失措地回头向网维求助。
“笨蛋,笨蛋。”网维念叨着,从车后座站起来,和罗修换驾。
被称呼笨蛋的小子畏畏缩缩的坐到了“白娘子”的身边,浑身拘谨。
“傻瓜。”网维又咕哝,轻松把汽车开进去。拐过两个弯,穿过一条黑漆漆的里弄,来到那几幢独立的老式居民楼前。
齐承玉朝车窗外一看,说:“这就是教师新村?好破旧啊。”她从车里小心翼翼的钻出来,转眼已经走到倒数第二个单元楼门口。
“齐小姐知道姜教授住哪里?”另一辆车上下来的许凯蒂敏锐的问。
“我也是刚想起来的。”女伶的假声显得颇尖锐,“那一天和姜老师说得很投机。他说我唱得很好听,又说昆曲很美妙。他是个老苏州乐,虽然很早就离开去了北京,但还是很喜欢这里。他说苏州人杰地灵,生活舒适优雅,无论吃穿住行都是精巧雅致得很。他还跟我说了很多有关他孙女的事。”她瞥头看看田珺,“就是你吧。你爷爷对我说,如果当时不是为了让你考大学方便,不应该让你去北京的。他其实很希望你能回苏州来。对了,他最后还给了我一张名片。”
“姜教授给过你一张名片?”网维问,“你放在哪里了?”
齐承玉从他手里的旅行包里翻出皮夹,接着又从名片夹里翻出一张淡粉色的名片。网维接过名片,又递给田珺。
姑娘认真的一看,轻轻一笑,问,“这是爷爷留下的线索吗?”
“没错。”网维肯定的回答她的疑惑,“你想,姜教授无缘无故为什么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齐小姐说了那么多有关你的事情呢。还有你们看这里。”网维指着名片地址一栏,上面有用黄色的荧光笔滑过的痕迹,正好把门牌号给覆盖住。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知道。”网维数,“只是,你们难道愿意站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吗,而且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白娘子。”
齐承玉也笑了,“谁这个时候突然看到我,非吓晕过去不可。”
每一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许仙。”网维对罗修说,“好好的扶白娘子上楼,这里黑灯瞎火的。”
罗修涨红了脸,在网维的任命下,勉为其难的担任起搀扶昆曲名伶的任务。他们排着长蛇阵,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上楼。终于在没有吓晕偶然出现的过路人的情况下,安然抵达了508室的门口。
找钥匙,开门,鱼贯而入。而后罗修自说自话的要去厨房给各位泡茶。
“你别忙乎了。”许凯蒂说,“下午都灌了一肚子水,谁还想喝茶啊?”
“没错,没错。”网维也说,“你还是给大家都搬把椅子来吧。胜利就在眼前了。我们一定要我这个谜底给解开。”
罗修不屑的说,“我们是都吃饱喝足了,可是齐小姐呢?”
网维一怔,看看站在一边注视着罗修的齐承玉,一脸坏笑。
“没想到许仙还真想着白娘子呢。”
罗修的脸更好了,不好意思的瞅瞅这位齐承玉,再一脸歉意地去张望田珺。不想她也是嘲讽得笑着。
“不用麻烦了。”齐承玉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卸装,再洗个澡。行吗?”
“当然。”田珺领着她走进卫生间。
罗修也赶忙往书房跑,搬来几把椅子。
卫生间的门从里面反锁上,六个寻宝游戏者彼此围坐在饭桌前,像召开某个军事会议一般严肃认真。
“事情终于快结束了。”网维说,“现在就让我们好好来分析一下这条最后的迷题吧。”
“最后的迷题,你确定这是最后一条线索了?”
“没错。”
“为什么?”罗修问。
“因为镜花水月。因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明白了。”田珺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说,“那盘盆景叫镜花水月,我们在之前发现的三个线索也都和镜花水有关,还有最后一条下联也有镜花水月。”
“还是你聪明。”网维很满意。“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最后一条谜语。”他掏出笔和纸,找了一会儿,在第一条谜语的背面依葫芦画瓢的写下那句迷题对联,接着,他又想了一下,再补上一句话,最后变成:
=>
镜 一
现 变
花 二
花 二
落 化
水 三
水 三
映 生
满 万
月 物
提问:衣食住行少什么?

“这个提示问题,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根据齐承玉刚才说的话,胡乱写的。刚才她不是告诉我们,姜汉文对她说苏州是衣食住行样样精巧雅致。既然我们已经根据姜汉文的谜语在苏州城里转了几圈,那么我认为这句话就是一个提示,也很正确吧。”
田珺又笑了。“而且衣食住行也是四样。”
“没错。”
“可是。”蔡炯说,“刚才她说的是吃穿住行。你确定吃穿和衣食的意思是一样的。没有其他隐藏的涵义。”
“这个我倒不确定。好吧,就算我错了。”网维把刚才写下的“衣食”划去,改成“吃穿”。
“网维你有头绪了吗,我一点也想象不出,这最后的答案是什么。这副对联里确实含有数字。但总不会就是这一二三吧。”
“我才不这样认为呢。模式!”网维大声说,“在这之前,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个地方,再寻找一个地方。所以这最后一个线索的答案我也认为应该是指一个地方。”
“可是一个地方跟数字没关系啊,就算是九曲十八弯这样的地名,我们也不能确定四位数字。”
“罗修说得没错。”
“哼。”网维轻蔑地找出他的口香糖,把它塞进嘴里咀嚼,“我问你,如果你写信,给你地址,你还要写什么?”
“收信人姓名和邮编。邮编可是六位数啊。”
“笨蛋。”网维大声叫起来了,“我光给你一个某某街,某某新村你能把信寄到别人手中?”
“当然还要写下门牌号码啊。”罗修忙不迭从桌面上抢过名片,“对了,门牌号,某个地方的门牌号。嘿,这就有可能是四位数字了。好吧,让我们来猜猜看。这最后的地方是哪里?”
“没错,姜教授在名片上把家庭住址的具体那一幢那一号给画上了荧光,这是一个强烈的提示。”
除了网维,写下最后一条谜语的A4纸在其余五个人手里轮流传阅着。每个人的脸上都不一同。罗修木然地咬着牙,瞪着坐他对面的许凯蒂。他当然不是对这个奇怪的大姐有敌意,只是露出了冥思苦想时的丑陋表情。万薇注意到他的古怪样子,瞅瞅身旁的许凯蒂,她却在对田珺微笑。蔡炯的左手托着下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右手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弹着。田小姐认真的把玩着手上的谜面,努力的思考,不懈的想象。
“我觉得,”她说,“这个上联是不是提示我们要把之前的三个迷题合起来看呢?”
“嗯。”网维点头,“很不错的想法。这个上联的意思显然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至于变化这类的词应该是为了与下联呼应。联系之前三副联,我们可以发现,答案越来越抽象,需要从隐含的寓意里面去领悟,而不是单单的看懂谜面的意思。”
“看来网维你已经有自己的看法了。”
“我的看法和田珺的一样,我们需要先把前面三组迷题里面的共同的有规律的东西挖掘出来。”
“好吧。”罗修自己也翻出一支笔,“第一个谜语破解后的关键词。丝绸、镜子。”
“还有旗袍。”网维对着田珺笑笑。
“第二组关键词,木刻年画,桃花坞,底片;第三组,昆曲、环城游,霸王别姬。好了。这里面有什么共性?”
田珺拿过罗修写下东西一看,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吃穿住行少什么了。”
“少什么?”万薇伸长了脑袋,好奇的问。
“少吃。”姑娘舔了舔嘴唇,笑嘻嘻道,“我们还还没有找到吃的,所以最后的地点应该是一个饭店。”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意思,能不能解释一下?”许凯蒂问。
“好。你们看,第一次我们得到的是丝绸或者说旗袍,这就代表了穿。第二次,我们在年画社找到了第三个谜面,我们得到了什么呢。表面上看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但事实上我们是通过爷爷留在家里的姑苏台的年画找到的,年画有什么用呢?当然是用来装饰屋子的。那么这就和住有关了。第三个谜题的答案我们最后找到的是环城游&昆曲,环城游是和行有关的。这也再一次说明评弹的解释是错误的。如果我们早一点发现这个规律,说不定就不会走弯路了。”
网维说,“如果我们不误入歧途,我们说不定还想不到这一点呢。没错,前三个谜面的包含了三组关键词。罗修,这才是真正的有规律的关键词。第一组:镜、花、水;第二组,穿、住、行……”
“第三组呢,第三组是什么?”
“待会儿再说,让我先卖个关子。”网维数,“你们谁能告诉我苏州有哪个饭店和月有关,罗修。”
“得月楼。”他干巴巴的回答网维的问题。
几个人叫了起来,“是那里,天哪,就是我们吃晚饭的地方。”
“你确定吗?”田珺反倒是谨慎起来了,“你确定你没有弄错。再没有其他的地方了。”
“绝对没有弄错。”罗修的眼睛闪闪发亮,“太监弄。哈哈……一定是那里,唯一的确实的是那里。一定就是得月楼。网维,你刚才记下门牌号了吗?”
“你先别那么得意。我可不敢确定是那里。别忘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是近水台呢。”网维泼冷水。
“一定是得月楼。别忘了司马迁。”
“他受过腐刑,没错,也就是宫刑,所以他和太监们一样都是阉人。”网维眨眨眼,“所以你认为在太监弄的得月楼就是谜底,但问题的关键是哪一个得月楼?”
“得月楼难道还有两个?”许凯蒂问。
“是啊。”对于这个问题,是蔡炯回答的,“你上午没注意吗?在宫巷那边也有一个得月楼。”
“那是新楼。听到了吗,罗修,你认为哪一个门牌号才是密码?”
“我新楼旧楼的门牌号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网维嘻嘻一笑,“不过我确定,绝对不是得月楼。”
“不是得月楼?”
“你没考虑下联。”
“我没考虑下联,水映满月,得月楼不就是从这里来的?”
“就是因为下联里面有月字,所以我才敢肯定不是得月楼。”
“我不明白你的思路。”
“第三组关键词,干将莫邪、龙渊、赤霄。知道这是什么吗?”网维问。
“上古名剑。”蔡炯脱口而出。
“对,这就是前三副对联中隐藏的第三组关键词。干将莫邪剑的传说我想你们都知道,龙渊指的是伍子胥佩戴的宝剑,具体的典故你们可以网上去查资料。第三把赤霄就是传说中刘邦斩白蛇的宝剑。那么第四把是什么呢?”
“别卖关子。”罗修不满的嘟起嘴。
“我相信蔡炯一定知道。”
“让我想想。”蔡炯掏出一根香烟,用打火机点上,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莫非是鱼肠。”
“啊哈。”罗修终于算是领悟到了,“就是专诸刺杀王僚的那把匕首啊。”
“鱼肠,与其说是剑更不如说是匕首,藏在炙鱼腹肚内。松鼠鳜鱼也就是有炙鱼发展出来的江南名菜。松鼠鳜鱼是哪里的招牌菜呢?”
“今天我们不是在得月楼吃了吗?”万薇不解的问。
“没错,但是还有另一家。”
“松鹤楼?”
“这就对了。”网维显得很满意,“为什么我认定是松鹤楼不是得月楼呢。首先它原来的门面也在太监弄里,第二它也有松鼠鳜鱼。而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它的位置正在老得月楼的对街。这意味着什么呢?这表现了水映满月。近水楼台先得月,得的是什么月,得的是水中月。那么真实的或者说原本的月亮是什么呢?当然只能是对街的松鹤楼。所以我敢肯定,松鹤楼才是的答案。松鹤楼的门牌号就是打开密码箱的密码。”
“那么你知道松鹤楼的门牌号码吗?”
“很可惜,我不知道。”
“哪……”
“打电话问啊,一一四,或者电话黄业。旅游介绍里面肯定有关它的信息吧。”
“可以试试。”
每一个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最后还是蔡炯通过他的职业渠道打听到了消息:观前街141号。
“只有三位数?”罗修又疑惑了,他看着网维,用探询的目光示意他:是不是又弄错了。
不料网维反而笑了。“好极了,第四组关键词。”
“第四组关键词?”这一次,田珺也跟着迷惑了。
“没错啊,三个数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呢。第三个数字里面蕴含着第四个数字。”
“又是谜语。”许凯蒂开始哼哼了,“姜汉文这老头真是好恶搞。对不起,田珺。我不是……”
“我明白,许姐姐。我也被这些密码搞得头痛了。”她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好吧,三缺一,第四个数字是什么?”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田珺走向房间,过了几分钟,稳稳的抱着那个密码箱出来。她把它放在饭桌上,在众人的注目中,说,“第四个数字应该是零。”
“零?”罗修念叨了一遍,“对对,满月还不是零吗?”
“这么说的话,四位密码就是一四一零啦。”
“我看更可能是零一四一。”田珺说。
“你确定吗?”网维提醒她。
“我认为就是这样了。你有其他的想法吗?”
“我很希望有啊,不过事实上,我没有。我同意你的意见。”
“试试看吧,田。”罗修鼓励她说,“即使错了,我们还有两次机会。”
“对,试试看,田珺,我们都很期待。”
姑娘环顾了一圈四周,镇定下来,看着那箱子足足有半分钟,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向前一步,把手指放到密码箱的密码数字上,小心翼翼地依次拨动每一个数字。等到0141四个数字完全拨好以后,她再一次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放到箱子的弹簧按钮处。她一用力,整个箱面猛然弹了起来。
箱子里面塞满了海绵和棉絮。
网维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姜教授真会玩心理战术,这么一个普通的密码箱,被他说得那么可怕。我看就是用锤子把它砸开,里面的东西都不会坏。
“可是,那些文物贩子怎么会那么做。他们是宁可信其友的啊。”许凯蒂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田珺把这些海绵和棉絮剥除。
完全剥开以后,一块金黄色的丝绸把某样东西厚厚的裹住。田珺两只手一起把他捧起来,看上去那东西并不轻。
金黄色的丝绸也被掀开了。一尊墨绿色的方印呈现在他们眼前。
尽管每个人都有预感,但看到实物,他们还是都不约而同的凛然了一下。玉玺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沧桑的,悠远的,神秘的气。每一个人看上去都被这股气给镇住了。他们的身子都在颤抖。
“这,这就是传国玉玺。”罗修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我,我想,是的。传,传国玉玺。”田珺望着这近在咫尺的宝物,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红晕。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一个人说:“好极了,现在把它交给我吧。”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人的手中多出了一把转轮手枪。此时枪口对着田珺,那个人物一脸狞笑的对着他们说:“十五星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

TBC...

敬请期待,最终章:e






北邻有精,其名为狐;化而为女,其名为艾。艾之魅,不知其几万迷。喜而笑,其貌倾千城之国也。东坑小骡子


有关原创小说的作者专栏开通因本人机器问题,时常无法登陆后台,暂时无法受理。

罗修的群魔乱舞http://blog.sina.com.cn/u/1417662535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375014083……
13 楼: Re:女娲石传奇·下部——女娲石密码... 05年12月18日23点23分


看来最近罗老大的创作力便秘症有所好转,争取今年内结束《女娲石传奇》和《张冠李戴》吧:e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茵茵yinyin
14 楼: Re:女娲石传奇·下部——女娲石密码... 05年12月30日01点05分


我来大胆猜一下以后的情节,这个张克应该是个 幌子,搞不好警察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偶们的15星,这个女娲石也搞不好早就在小偷事件里掉包了,恩

等结局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hitachi41罗修——坑王之王
15 楼: 女娲石传奇·下部——女娲石密码(第五... 06年01月02日13点58分


第五章
传国玉玺是有何种玉制成的,几千年来,始终是个谜。虽然《后汉书》上说,它是有和氏璧制成,但如果稍微分析一下,可以发现,这种说法是没有道理的。
璧,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一种玉器,扁平,圆形,中间有孔。这是一个会意形声字,金文上面的字型是辟,意思是躲避陷阱,引申为环绕,圆形;下面是个玉,表示是一种玉器。因此璧字在金文中的意思也和现代汉语词典解释的意思一样。
历史上著名的和氏玉璧即为圆形有孔的环状美玉,这一形状与传国玉玺记载的方圆四寸的形状相差甚巨。因此秦始皇叫人所制的传国玉玺不可能取材于和氏璧。
曾有学者认为传国玉玺应该是秦始皇命人采蓝田玉雕制而成。这种说法比传国玉玺由和氏璧制成合理,但是忽略了秦人的信仰。战国时代的人,大多信仰天命鬼神。秦始皇亦不例外。他即命人刻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又怎么会随意挖块玉石就做传国玺,这有显儿戏。再者,始皇帝若真是在统一之后才采得宝玉制玺,此举也应是天降祥瑞,理应大书特书才是。显然传国玉玺并非一统之后采集制成,而是将当时已经存在的宝玉雕制而成。此玉显然又不是和氏璧。因此我们必须问,这块雕制成传国玺的宝玉到底从何而来?
要解开这个问题,首先必须研究一下秦始皇一统的历史进程。嬴政在其十三年,也就是公元前二百三十四年发动大规模的统一战争,先后吞并韩、赵、魏、燕、楚、齐,并于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称帝。
令人觉得暧昧的地方在于,第一,齐国早在纵横阶段并没有与其他五国结盟,反倒与秦国保持着连横关系。第二,较之其余五国的大战,秦国吞并齐国完全是兵不血刃。第三,秦国虽然在统一七国后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称帝,但之后仍在对南越之地用兵。
由此可以看出,秦始皇是在吞并齐国后得到了称帝必须的条件,即相对和平统一的中原地区和可以用来告天下的受命于天的神器。这神器就是在姜太公被分封之时就已经秘密收藏的有女娲时代留下的宝玉。
为什么商末还用来祭祀天帝的宝玉,在周朝被隐匿了起来,而之后秦皇虽得到,知道它的价值,却也没有详细的说过这件事呢?
历史上对商亡的原因概括为荒淫无道、施行暴政、屠戮忠臣那么几条。而提到荒淫无道必要提到就是酒池、肉林、鹿台、妲己……
妲己和在她前面的喜妹和后世的褒姒比起来,更是成为了千百年来饱受世人唾骂的典型性亡国罪女形象。直至成为小说《封神榜》中的最大女反派——千年九尾狐狸精。
封神榜上说,妲己姓苏,原来是姜国苏护之女。苏护因为得罪了纣王,送女进朝歌。恰巧因为之前商纣王侮辱了天帝女娲,女娲就派出的九尾狐狸精取代了苏护之女,要她迷惑商纣,断送他五百年基业。
但是小说毕竟是小说,历史上的妲己是怎样的呢?
在司马迁的《史记》中,提到妲己的只有这么几句:
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
集解皇甫谧曰:“有苏氏美女。”索隐国语有苏氏女,妲字己姓也。
杀妲己。
两句正文,一句集解加索引。把妲己的生死都概括了,但就是这三句话里,却充满了疑问和不解。其中最大的不解就是妲己其人的身份。按照索引的说法是,妲己是氏族部落苏的女人。妲是她的字,己是她的姓。可是这种解释却有疑问。
首先,妲己这个名字是在史记中第一次提到的。之前的经典中都没有提到。屈原著名的《天问》中有以下三句:妹嬉何肆,汤何殛焉?殷有惑妇,何所讥?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
同时提到夏商周三代的亡国之女,妹嬉和褒姒的名字都有提到,却偏偏没有说起在后世鼎鼎大名的妲己。这是什么原因呢?是屈原不知道这个惑女的名字,还是亡商这个惑女的名字是司马迁自己取的呢?
纵观整部《天问》,凡是传说或者历史中的人物,屈原都有直接说起她的姓名。无论是妹嬉、褒姒还是女歧、宓妃,偏偏就是这个后世最鼎鼎大名的妲己是例外。从此可以推断出,不是屈原不知道或者故意不说,而是在战国时代。亡商的惑女还不是一个具体的人物。她不是一个,而是几个。所以说商亡的一部分原因不在商纣宠幸妲己这一个美人,而是他本身好女色,整日荒淫作乐而不理国政。再加上国家的战略重点定位于东南等地,忽视了对西方周的崛起,而最终造成了亡国的命运。
历史研究证明,商末帝辛(商纣王)喜征人方、伐东夷。人方、东夷等地为现今的渤海半岛,山东淮北等地。青州苏埠屯墓商代遗迹的发现,证明在商末晚期,商的势力范围已经已达山东之地。
也许历史上真有那么一个特别被商纣王宠幸的女子,她是从有苏部落掠夺来的女子。她的身份在有苏部落内也并不低下,即使不是封神榜里所说的部落首领的女儿,也可能是部落里的女巫,或者是两者皆是,并且姿色卓越。故此纣王开始宠幸于她。
那么这个女人是叫妲己吗,还是商纣叫她妲己,又或者是后世的司马迁给她取名为妲己呢?
按照妲己姓己,这有两种可能:第一假设己姓是本姓,那么妲己本身就是拥有商王族血统的女儿。商人自称是少昊子孙,拜鸟神。据考证鸟神崇拜最多见于山东等地,如此看来妲己所在的苏埠屯本来就是商部落的分离的一支。第二,妲己的姓为纣王所赐,所赐姓为商早期十支部落的姓之一。商部落早期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部落命名,称王的皆为此十部落的首领,如天乙、盘庚、帝辛……其中包括己在内的五支部落随后衰落,商史中只有一位己部落的首领做过商王——雍己。故此商纣王宠幸妲己的原因之一,是为了重新巩固与商内部之间的关系。当然妲己的己姓可能根本不是姓,而是姬字的通假。即妲己即妲姬。
在发现的商朝金文上,有很多包含×姬、×婢、×妾、×臣……卜辞。
若己字是姬字的通假,姬字女旁从臣意,臣字的在甲骨文和金文中的本意为战俘,奴隶中的小头目。那说明妲己是商纣王的女奴,这与她是被从有苏氏俘虏的说法是吻合的。
另一方面,“妲”字在新华字典上只有一个意思,就是组成妲己这个名字。“妲”字为妲己这个名字特造的字。从字体分析,妲字女旁从旦意,旦字的甲骨文本意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故妲字能够表达的意思是“从太阳升起地方的女子”。这也正好印证了妲己来自山东一地的说法。
妲姬这个名字所表示的意思就是说明她是从东方太阳升起地方部落俘虏的女奴隶中的小头目。
因此“妲己”这个名字是包含寓意,她比起历史中真实存在人命,更像是神话中的洛神、湘妃一样指称身份。
故此可知,妲己这个人应该是后世对纣王所宠幸女子集合起来的一个人物。她并非历史上的真实人物,而是依照女祸论所有罪恶归咎于一身,捏造出来的人物。不过这个造就妲己的不是女娲,而是后世的史官;袭取了妲己灵魂的也不是狐狸精,而是后世的女祸论。
那么这些以“妲己”为代表的被纣王的宠幸女人是些什么人呢?她们可能不但但是女奴、女官,还可能是一些掌管殷商时期进行祭祀占卜的女巫。
我们作为巫者,古今中外都是及其神圣的,女巫更是一般以纯洁的处女担任。假设商纣对于进行祭祀活动的女巫都要进行淫乱,那么也就难怪女娲要断送他的五百年的基业了。
这种推断有无证据可以作证呢?
有。上面《史记》上说“妲己之言是从”,但是对于商朝的历史考古可发现,即使是君王,在做所有的事情之时,如攻伐、用刑都必须先进行占卜。若他真是对“妲己”言听计从。那“妲己”必然是掌管祭祀占卜的女巫之一。
根据考古资料表明,在远古的祭祀中,巫者不但需要主持仪式,进行吟诵等仪式,更重要的一点是装扮成被祭祀之神灵或者先祖的样子。即使到了现代,在一些农村举行的丧葬活动中,也有叫王者的后代,装扮成亡者接受别人的祭奠。因此商朝的女巫,也是拥有女娲和简狄血统的女性后代。她们中的部分,也就是传说中的女娲神的后裔。
商亡周建的过程,也是对上古的宗法礼教的一次重建过程。周朝把对女性神的崇拜彻底改变成对男性的崇拜,并建立了流传几千年的完整嫡长制和宗庙制度。周朝在此礼法重建过程中,势必要在舆论上对商纣的那些女子进行彻底的批判,因此这也就造成了妲己亡国。
也正是与此,在史记中,有关妲己的生死,说法上也存在着前后矛盾,有些明确的记录被杀,而有且根本没有记载。而根据孔融的说法,妲己更是被周公所掠去了。
不过这种说法也太过浪漫,贤明致斯的周公旦敢把这个祸国的狐狸精给带出去吗?这是不可能的。那么难道以妲己为代表的这些女子,包括那些女娲的后裔真的被杀了吗?这也不可能。根据先古时代灭其国而不断其后的规矩,周武王不可能杀死这些人,况且他也在建国后对商朝遗族都进行了分封。
因此根据以上几点,我们可以推论,包括“妲己”在内的女娲后人被秘密的被分封到了某地。而最合适的地方莫非姜商的齐地。
第一,这些女子本来就有部分属于山东。第二,传说中女娲与伏羲婚配,伏羲东皇,即东边的天帝,他的后代理应分封于东方。第三,传说中的姜子牙在回到封地后,有进行了大规模的封神活动。
综合以上几点。可以确定女娲族的后人带着那块宝玉隐居在了齐鲁大地。
女娲族的后人在齐地隐居后改姓为田,成为齐国的大族。此后凡齐国公卿,都有和田姓女子通婚的规定。直到陈完奔齐,以田氏代陈。田姓才有隐世大族变成齐国的显族。
《史记•田世家》记载:陈国公子完奔齐,齐桓公欲使为卿,陈完辞。之后使为工正,妻陈完,招人卜之,卦曰:是谓凤皇于蜚,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陈完于是娶妻奔齐。陈完卒,谥为敬仲。生嗫孟夷。敬仲之如齐,以陈字为田氏。
徐广还解释说:应劭云始食菜地于田,由是改姓田氏。“索隐据如此云,敬仲奔齐,以陈田二字声相近,遂以为田氏。应劭云“始食菜于田”,则田是地名,未详其处。正义案:敬仲既奔齐,不欲称本国故号,故改陈字为田氏。
他们讲述了田氏的由来,但也承认田作为地名,却不知它的详细出处。
自陈完之后,田姓分两支。一支仍为女性继承,就如线粒体的DNA一般,告诉她们的身份和责任;另一支则是陈氏的后人。这两支田姓宗族彼此依靠,逐渐壮大,并最终掌握齐国的政权。公元前三百七十九年,田和迁康公于海上,代立为齐候。
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秦嬴政,吞并齐国。齐王田建不战降秦,献女娲宝玉。
二千二百二十六年以后,女娲族的后人又一次担任在寻找保护女娲宝玉——传国玉玺的重任。这一次,在她面前出现的敌人,是自称十五星的国际犯罪组织。

蔡炯的枪指着田珺的胸部,伸手飞快的把她抓到身前。他换了个姿势,改用左手紧紧勒住姑娘的脖子,把她架在自己面前做挡箭牌,再将冰冷的枪口贴住她的太阳穴。
另外几人刹那间都闪了神,突然的变故令他们全都猝不及防。万薇站在那,瞪大眼睛,然后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哭了出来,还差点晕过去。站在她边上的许凯蒂一把抱住她,回过头,冷冷的注视起这出看上去更像是恶作剧的荒唐的劫持。田珺在蔡炯的胸口拼命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发出呜呜的叫喊声。可是这一点用处都没有,劫持着她的男人,只稍稍用力就把她掌控的牢牢。
他狞笑着对目瞪口呆的罗修说,“各位,不要发呆,帮我把传国玉玺给包起来。罗修,你总不希望你这位漂亮的好朋友,脑袋上开个洞吧。”
“你。”罗修怒睁圆目,愤怒激动得脸色都变了,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昏过去一样。可是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景况的他又想不出该怎么办才好。
他向网维投去探询的一瞥,想看看这个名侦探这时候有什么应对措施。但是网维却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傻笑。
“网维,我们该怎么办?”罗修忍不住叫唤他问。
“怎么办?”网维又塞了一根口香糖,嚼着说,“把它给他啦。”
罗修脑袋里一热,狠狠地瞪了给他出主意的男人一眼,却仍然茫然无措。
“照你们大侦探说的去做,我数到三。”蔡炯大声喝了一声。
罗修痛苦的抓起传国玉玺,拿在手中抖擞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都僵在那里不动。
“罗修,别听他的,就是死也不能给他。”田珺突然喊了话。这句话,如同一道霹雳斩断了他的顾虑。他拿准了主意,眼神里透出坚定的目光,一把抓过那块丝绸,把传国玉玺重新包起来,再塞到保险箱里。
“好极了。现在把密码定位四个一,不要耍花样,不然我保不了枪是不是会走火。”
“不要,罗修,不要再听他的了。”田珺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可效果却是适得其反。她的话加快了他的动作。罗修迅速的把密码箱重新设定好,然后拿起来。
“很好,现在把箱子交给田小姐。”蔡炯微笑起来,“嘿,小姐,你也别耍花样。我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
田珺也顺从了,她小心翼翼的伸过手来,去接罗修手里的箱子。但是罗修没有把箱子给她,他冲着蔡炯大声喊道,“你把她放了,拿我做人质好了。”
网维在他身后都笑了。
蔡炯也很开心,他半似挖苦的笑着对着罗修说,“想要英雄救美吗?可惜我讨厌劫持个男人。别耍花样。把箱子交给田珺,然后……”他的脸又转向怀中的人质,“你还有一面昆仑镜吧,放在哪里了?”
田珺的脸色变得更加可怕,愤怒的骂道:“你!”
“俗话说好事成双,小子,你去房间里找找吧,那面镜子你认识对吧?”
罗修点了点头,放下保险箱,甩开大步往房间里走。
“小姐,告诉你的骑士,你的镜子放哪了?”
“床头柜的抽屉里。”
“好极了,听到了没有,在床头柜抽屉里。小子,给你三分钟时间,别耍花招啊。”
“如果耍花招,你又能如何呢?”网维突然间插了一句话,站起来。
每一个人都看他,还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蔡炯的眉头皱了一下,问,“怎么,大侦探想要耍花招了?”
“你还没回答我,如果耍花招,你会干什么呢?你们十五星好歹也是专业罪犯,拜托也有点职业道德嘛,不要把话说一半。”
如果换一个场合,罗修他们听了这话,一定笑趴下。可这个时候,却怎么也都笑不出来。他不明白,干吗在这个时候,网维横插出来嘲讽这个十五星?难道他想拿田珺的性命开玩笑吗?
罗修觉得背上冷汗直流,可是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你如果想玩花招的话,我手里的枪可能会走火。你们这有五个人,哦,不对,再加上里面洗澡的那位,是六个。我的蟒蛇嘴里正好有六颗牙,你是不是想试试你的身体可以挡住几颗子弹?”
“卡尔特白蟒?没错,的确是好枪。我可是一颗子弹都挡不住,只不过,你的枪口里面真的有子弹吗?”
“你想试试?”蔡炯怫然变色。
“十五星从不杀人,不是吗?”网维缓缓的说,“而且你也不可能杀死你的同伴。”
一串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让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一下。罗修一时没有听清网维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你把门打开。”网维很镇定的用冷眼观察蔡炯的反应。
罗修急忙走到门边。
“别动!”蔡炯有些失去常态了,“你们再动一下,我就开枪了。”
“要开你就开吧。”网维冷冰冰的回答说,“门外全是警察,现在是游戏结束时间了。”
田珺被放松了一点,她往前一冲,叫道,“什么?”
“我说,”网维也加大声音,“游戏结束了。”
“你之前说什么?”罗修恐惧地看着他们,“你是不是说田珺是蔡炯的同伙。”
网维点了一下头,“我确实说她是蔡炯的同伙。”
“什么?这不可能。网维,你搞错了。”
“是啊,我怎么会是蔡炯的同伴。”姑娘仍然在蔡炯的劫持下,发出歇斯底里的干笑。
“我没有搞错。”网维严肃的一把拉过罗修。
“田珺是姜教授的孙女,怎么会和蔡炯一起是十五星呢?”
“哼,田珺自然是姜教授的孙女,这点没错。但她是十五星,这也没错。”网维指着被枪口顶住的姑娘,“别觉得有什么逻辑矛盾,这里面的关键在于她并不是田珺。”
“她……不是,田珺?”罗修几乎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没错,她不是田珺,她是十五星的人,也是暗地里指挥蔡炯行动的人。”网维看着她,问,“我是该叫你安达利斯呢,还是心宿二呢?小姐。”
“你在开玩笑吧。”她怯生生的问。
“我这个人是非常喜欢开玩笑,但时在这种问题上我是不会开玩笑的。”
“可是。”罗修慌张地说,“她怎么可能是十五星呢?”
“为什么她不可能是十五星呢?”网维反问。
“因为她确实是姜教授的孙女啊,如果她不是姜教授的孙女,在岛上的时候她怎么可能帮助我们破案。你想想,在岛上时,那个案子是十五星策划的,她会自己给自己拆台吗?还有,在岛上,当案件最初发生时。谁的嫌疑最大,是王君,也就是田珺。如果她是十五星,她会安排对自己这么危险的诡计吗?还有……”
网维见他喋喋不休,忍不住打断了。“罗修,你说来说去都是岛上的王君是姜汉文的孙女。好,那我问你,你能不能证明眼前的这个田珺就是岛上的那个王君。田珺是姜汉文的孙女,王君是她在九藜岛上的化名。也就是说岛上的王君就是现实中的田珺,那如果她不是岛上的那个王君,也就不是田珺了。”
罗修愣在那,哈着嘴,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你是说她不是岛上的王君?”
“她为什么是王君呢,在岛上你有看到过王君的真面目吗?”
罗修木讷地摇摇头。
“瞧,你在岛上那些日子并没有看到过她的真面目。所以你不能确定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可是,你也不能就说我们不是一个人啊。”蔡炯的手已经松开,被网维指控为安达利斯的姑娘,有些生气的为自己争辩。
“不能说?”网维笑,“我当然能说。不但能说,还能证明。没错,你为了模仿田珺,一定之前仔细调查了她所有的资料,去学习模仿她。可是你还是在一些细节露出了矛盾。当你第一次以田珺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有什么地方不对?”许凯蒂突然插话问,“我倒是也有过感觉,觉得眼前的这个田珺和岛上的那一位有些不同,但仅仅是一闪之念。”
“你们难道都没注意吗?在岛上的时候,王君称呼她爷爷时是怹,而到了陆地上,眼前称呼为他。听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有个鼻音嘛。”
“哼。这可不是仅仅一个鼻音的问题。岛上的王君称呼的是怹。这个怹字是在你我他的他字下面加个心,是他的尊称,也就和您是你的尊称一样。这个字一般在北方尤其是北京用的比较多,而在男方,向我们苏州是从来不用的。田珺虽然是苏州人,但长久以来一直在北京上学,而且深受严谨的家教,所以在她嘴里说出怹这个字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作为一个冒牌货,而且很可能是个南方人,自然就不会注意这一点,所以当她第一次说出他这个字时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这就能证明我不是田珺了?”她笑起来,好像网维在说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
“不能。”网维说,“这只是我对你的身份开始怀疑,然后我就开始了我的测试。”
“测试?”罗修不解的问,“你什么时候进行测试了?”
“我始终在对她进行测试。你难道一直都视而不见吗?很多情况都显示出她根本不是那个岛上的王君。”
“我一点也没看出来。”罗修望了被网维指控的女孩一眼,眼神里透出了恐惧和不安。
“让我慢慢来说。”网维走到桌前,对着蔡炯说,“干吗一副苦瓜脸,都坐下来不好吗,反正你们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不要侮辱人。”蔡炯怒吼。
“好吧。”网维转而正色,“那么我们不在浪费时间。在我对田珺的身份真实性产生怀疑以后,我必须在不惊动你们的情况下做一些鉴别,同时为了保护传国玉玺。于是我做了以下几件事。第一,让罗修你和她一起去调查密码,第二,安排一次假的盗窃,把装有传国玉玺的密码箱进行了调换。所以……”
蔡炯猛然间将手里的俘虏一推,迅速地抓过那个密码箱。他按下密码,打开箱子,又一次审视那尊翠绿色的玉玺。四寸方圆、五龙相交、八字篆刻……等一下,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对劲。蔡炯拿过那块玉玺在手中,再仔仔细细的一观察,几乎就晕倒过去。
只见在那个被黄金镶嵌的角上,有那么一排,并不比蚂蚁大多少的四个字:吴门卫仿。
“这是……”
“这是卫建安几年前仿刻的传国玉玺,怎么样,不细细看,看不出来吧。”
“那么,”罗修声音僵硬的问,“这密码箱的密码是……难不成你第一天就已经去找到密码了?”
“不。并非如此。这个○一四一的号码并不是姜汉文留给他孙女的那一个,而是我给你们的。”
“我明白了。从一开始,我们就一直在你给我们的线索中游戏,而你自己却偷偷一个人把真的密码箱拿走了。好啊,你才想真正的独吞这件宝物。”“田珺”突然凶恶的反诉起网维来。
“笑话。”网维冷笑,“如果我要独吞,我有必要安排什么线索给你们吗?”
“就是,田……”罗修愣一下,“而且传国玉玺,找司马迁这条线索是真实的,而我们也确实在史记中发现了去虎丘的线索。等一下,那些线索还是姜教授留下的啊。”
“你这笨蛋。”“田珺”骂道,“没错,到虎丘的线索是真实的,之后的就被他改过了。其实是姜汉文把有关密码的真正线索就留在了那个盆景上。”
“哼哼。本性露出来了,不再伪装了,不是吗?”网维很轻松的说,“不过你也错了。打开密码箱的密码姜教授就留在这个屋子里了。他留在虎丘的是那本他自己撰写的姜汉文书。罗修,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不管怎么说,传国玉玺都是国家宝藏,即使田珺真是女娲的后裔,她难道有传国玉玺的拥有权吗?”
罗修摇了摇头。
“那好,那么姜汉文为什么非要他孙女去担负起保卫传国玉玺的重任呢?其实他并不在乎谁找到传国玉玺,他在乎的是他孙女能够得到他的姜汉文书,了解传国玉玺和她本身。了解一下历史,这个才是他给他孙女的宝物,这也是女娲族后人真正可以拥有的宝物。物质的宝贝是唯一的,也终有消亡的一天,唯独精神的宝贝才可以永存并且得到分享。而这一点也恰恰可以看出我们眼前这位不是真正的田珺。如果是真正的姜汉文孙女会对这本姜汉文书一点兴趣也没有吗?”网维反问了一句,继续说,“其实就算我不插手,其他人也不太可能得到真正的传国玉玺。姜教授把他的书交给梁景松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当不是他的孙女前来寻找时,让他报警。结果当那天晚上我先你们一步去虎丘找梁景松时,我把我自己编写的一个有关寻找宝剑的游戏线索安排了进去。”
“难怪那些个迷题对联那么破。”蔡炯咕哝。
网维不介意的说,“没错,确实很破。但是很有迷惑性不是吗?你们根本没看出来那是假的。”
“那是因为你的表演太好了,自己编写的迷题还竟然解错。我真服了你的耐心。”
“要钓大鱼,必然要有耐心。”网维说,“而且当第一天晚上我开始怀疑安达利斯的身份时,我根本不能确定。我也对我自己说,网维你个笨蛋,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吧。这么好的女孩,怎么可能是假冒的呢,怎么可能是十五星的人呢?可偏偏,她就是十五星的人。当在虎丘时,梁景松曾经按照我的意思,查看了田珺的身份证。结果发现在他眼前自称田珺的女孩和身份证照片上的并不像,当时她是怎么回答说的呢?她回答梁景松是做过一些整容手术。我知道,既然安达利斯是在九藜岛上替换的田珺,那么她持的身份证应该是真正的田珺的身份证。这就已经证明了她与真正的田珺长得并不一样。”
“可是女大十八变,再说了又有谁和身份证上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呢?”“田珺”狡辩说。
“没错,所以在我知道那个消息后,我还是不能肯定你就是安达利斯。但是之后发现的两件事,却使我确定你就不是田珺,而是安达利斯了。”
罗修忙问,“什么事?”
“第一件事,那天你在这里告诉我说,你在九藜岛上采集有关这些人指纹的赛璐珞不见了,你怀疑是杀死卫建安的人想起这件事,才来偷的。但是在我看来并非如此。因为杀死卫建安的凶手担心留下指纹的只有案发现场,再别处留下的他才无所谓。如果警方真在案发现场采集到指纹,也可以强制采集他的指纹。所以我当时就并不认为那是凶手偷走的。而且之后事实证明,张克是杀人凶手,而他那天中午根本没有和你们在一起。所以那天有人偷走这张赛璐珞的是因为其他原因。罗修,如果你仔细推理分析就可以知道,指纹的作用在于比对。如果它不是因为吻合的原因被偷,就是因为不稳合的原因被偷。你现在明白这里面意味着什么吗?因为你身上拥有岛上所有人的指纹,而有一个人并不是原来岛上的人,如果他的指纹被你发现,只要一经比对,他就会被确定是假冒的。所以偷他的人是害怕这件事暴露了,相反他也就是十五星。那么谁有可能是假冒的呢?当然只有可能是之前在岛上戴着面具,我们没有看到过真面目的人。”
“可是也有可能是蔡炯偷走的赛璐珞啊。”
“是有可能的,只是还有第二件事。在我留下的第二条线索时,还附带了一件旗袍。罗修你一定还记得,当天晚上,在这里,我还故意暗示我们眼前的这位田小姐去穿了。”
“她确实穿了啊。”罗修脸红,“而且还挺好看。”
“可是胸部却有一些紧。”网维不紧不慢,“罗修,如果你注意一下那件旗袍上的三围尺寸你就会发现。这件旗袍的胸围尺寸和在岛上许凯蒂告诉我们的王君的胸围是一样的,而这个尺寸是经过我们那位小姐确认的。也就是说这件旗袍的尺寸如果给真正的田珺穿是完全合身的。但是我们眼前的这位小姐穿却嫌紧了。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两天之内就能增大胸围的东西,而且我们这位田小姐也没有做过什么赠胸的运动。那么结论只有一个,我们眼前的这位田小姐是假的,是个冒牌货。”
罗修张大了嘴,“这……那……哈……”的念叨着,恍如刹那间丧失了语言功能,让人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怎么样,现在你还认为我的证明力不够吗,安达利斯小姐?”
安达利斯挑了个空座,坐了下来。
“当我在九藜岛上解决唐娜宇那个案子时,有两个问题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直到后来我发现安达利斯你李代桃僵的把戏,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十五星给唐娜宇安排的计划里要让田小姐戴面具,又要她穿华服,打扮得好像古装片里的美女呢?”
“前一点我明白,后一点又是为什么?”许凯蒂问。
网维一挥手,笑眯眯的“目的和机会?目的是为了替换,戴着面具就不让人知道她的真面目。但是十五星有一个问题,当谋杀结束后,安达利斯有什么机会可以取代田珺。而让她穿华服的理由就在与此了。一旦岛上的案子解决,田珺要回城里的话,一定会换回正常的装扮。也就是当她回屋卸装的时候,正是安达利斯取代她的时候了。这是一个很高明的方法,一旦案子结束,所有人都会势必放松警惕。再者一个女孩子换衣服,也没有人会去偷看。罗修,你会不会?”
罗修眼睛一缥缈,脸刷得一下通通红,把头转的像个波浪鼓。
“瞧,岛上没有人是变态,而且还有警察在,当然没有人敢去偷看。这对安达利斯而言正是绑架田珺,取代她的好机会。”
“果然不错。”许凯蒂赞许的点点头,“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经过一场如此惊心动魄的谋杀案以后,田珺作为姜汉文孙女的身份得到确认,接下去就不会引人怀疑了。”
“一箭双雕的把戏。伏羲琴,操纵心灵。你不但是十五星,还是一个重要的首领。蔡炯也是你的手下。你们一明一暗的潜伏在传国玉玺的周围,为了除掉张克,还故意让蔡炯以十五星的身份写举报信。”网维看着没有表情的十五星女罪犯,“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也只不过是推理得不是吗?”安达利斯不怒反笑,颇有调侃意味的对着揭露她真实身份的大侦探说,“但是如果你要把我送进监狱,这是你的目的,不是吗?”
网维点点头。
“那你还要拿出证据。”
侦探笑了,“你想要什么证据呢?”
“支持你的证据啊。”她摆出一副故作天真的表情,“你说我不是田珺,你总该有证据证明吧。”
“你认为我没有证据?哼。别以为把罗修的赛璐珞毁了,就高枕无忧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安达利斯依旧装傻充愣。
“你记得你刚才说过什么话吗?”网维见她仍然想要狡辩,不由叹了口气,“你刚才气急败坏的对罗修说其实是姜汉文把有关密码的真正线索就留在了那个盆景上。”
罗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果然是言多必失啊。”许凯蒂也说。
安达利斯哈哈大笑,“怎么难道那句话就是你的证据?”
“不是,那只是我让大家都看清,你是真正的冒牌货,现在没有人再会相信你了。收起你的把戏吧。现在我将出示决定性的两份证据。”网维掏口袋,从里面找出两张纸。
第一张是刚才在得月楼吃饭时,签写的顾客意见。
“我想这几个字是谁写的,在坐的每一位都有看到吧。”
“这是我写的。”安达利斯的眼睛在网维刚刚掏出纸的刹那间,有过一丝软弱,但转瞬已经恢复成了坚毅狡黠。“难道你有你所说的真正田珺的字体吗?”
“没错,确实有。”网维把第二张纸打开,其中一面是九藜山庄的地形图,另一面是许许多多的铅笔字。“罗修,告诉她,是谁把三号的太阳高度这些数据抄在纸上的。”
“哦,是王君。不,我是说田珺。”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笔迹专家,但是那两张纸上的字,只要不是文盲就能看出不是一个人写的。
安达利斯向后退着,站起来,撞翻了椅子。
“该死。”她冲蔡炯大叫,“你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
“我,我……”蔡炯的手颤抖起来,“我也没想到啊,我还以为这是罗修一个人弄的呢。”
“百密一疏。”网维说,“我考考你们,如果你们绑架了田珺,把她关在哪里最合适呢?”
“这个我知道。”万薇突然之间蹦出一句话,“肯定把她留在岛上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九藜岛上没有人会去,也没有对外联络的设备,只要把英特望拆了。在上面的人就像是在服刑。他们只要在岛上留下足够的食物,然后就根本不要去看守什么了。”
安达利斯和蔡炯同时面如死灰。
“这本来是非常好的办法,但是一旦被人怀疑,就遭了。当我昨天晚上确定你不是田珺而是十五星之后,我就给黄小邪警官打了电话。他今天中午已经重返九藜岛,把真正的田珺接出来了。怎么样,这个是不是能够作为指控你们的第二个证据呢?”
安达利斯的眼睛直嗖嗖的射向卫生间的大门,“看来你确实有一手。什么齐承玉。哈哈哈……我真傻,那个就是真正的田珺吧,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说完这话的时候,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年轻冒昧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她穿着一件淡淡的连衣裙,和打扮得很艳丽的安达利斯正好形成鲜明对比。两个人的身形和相貌,粗粗看上去真的很像,但细细看还有些不同。安达利斯很美,那种相貌漂亮得几乎无可挑剔;而田珺的美,美的很自然。更重要的是,两个人眼睛里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完全不同。
“哈,你真行,大侦探。但是你还是没法把我怎么样?”
“是吗?别忘了。你们已经堕入天罗地网之中了。”
“你也别忘了,警察还在门外,而我们手里有枪。”
“十五星从不杀人。不是吗?”
“但兔子被惹急了,还要咬人呢?”安达利斯从蔡炯的手里接过抢,砰的往天花板上射了一发子弹,“不是开玩笑。你们不让开,我就开枪了。”
万薇哇得哭了出来,身旁的许凯蒂须臾间双手撑住桌面跳起来,一脚猛然地踢向安达利斯的手腕。整个过程速度快如电光火石,安达利斯和蔡炯显然都没有料到这一突变。安达利斯持枪不稳,向后一个趔趄,许凯蒂已经逼到她的身边,左手握住她的枪口,右手卡住她的手腕,狠命向后一番。安达利斯手腕被制,吃不得痛,手中的枪已经被许凯蒂抢了过去。
许凯蒂用枪贴在安达利斯的胸口,喝道,“不许动。”
房门也在同一时间内震动起来,只听到一声巨响,被罗修修理过的房门被人使劲踹了开来。张刑举着枪冲进来,后面跟着身如巨塔的典超警官。不用推理也知道,这一脚一定是他踹的。
“怎么回事?”张刑问。
“没什么。”网维轻描淡写的说,“十五星持枪想把我们做人质突围。于是平克顿的许小姐就跳起来,抢下枪制服了他们。”
“平克顿?”那些人都跳了起来,显然都知道这个美国私人侦探社的大名。
许凯蒂把枪放在桌子上,张刑点点头,也收了自己的武器。他冲典超一个暗示,大个刑警会意地点点头,掏出了两份逮捕证。
“干得好,网维,这一次可是好好灭了一下十五星的威风。”
“不管怎么说,绑架和非法持枪都够得上关他们好几年的了。”
罗修纳闷地坐了下来,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刻钟,他宛如做梦。他说:“我还有些事不明白?”
“什么事?”
“这个是真的田珺。”他愧疚地不敢望她,“但是为什么她会在网师园里呢,还……”
“嘻嘻。”田珺走到罗修的身边,莞尔对他说,“是网维的计划。自从那天下午你们离开之后,我就一个人被他们关在了九藜岛上。那个时候我真是害怕死了,独自一人在死过两个人,还担心爷爷的那个密码箱。当时我一点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东西。我惶恐的在那过了两天,接着在今天中午有船来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还以为十五星他们已经得手了。后来才知道是黄小邪警官和江泉姐姐。我从他们嘴里知道了原来网维大哥已经知道和你在一起的田珺假冒的了。接着他们把传国玉玺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我。说完他们提供了两个方案给我。第一,让我回城,然后用其他身份混在你们中间,找个适当的时候出来拆穿他们。第二,还是留在岛上,四周安排下警察,等到十五星完成计划,来释放我时,再抓住他们。但是两个计划都有问题。第一个网维担心我可能会被安达利斯识破,一旦他们事先识破,中止计划,那么警察就没有足够的罪证指控他们;第二个计划虽然比较安全,但考虑到万一最后十五星不是亲自来释放,而是写封信告诉警察,我被关在岛上。那么他们所有的计划都会前功尽弃。我毫不考虑的选择了第一个计划。接着,江泉姐姐就带我回城,并通知网维大哥,我们要采取的计划。”
“哼哼。不错吧,当我下午接到泉的消息通知时,田小姐已经在接受特别的昆曲训练了。当然了,无须很娴熟,反正我不认为你们会有一个是内行。这要那身行头打扮能一时骗过你们所有人,我就赢了。”
“不过你也是百密一疏。”张刑说,“你这小子竟然自以为是的认为十五星不会带把真枪。今天若不是有许凯蒂在这里,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什么话?”网维啐了一口,“这个当然也是精心计划之一,只是不能告诉你。不然你知道危险这么大,你还会同意这个计划。我当然早就知道许凯蒂是平克顿的人,一定可以制服他们的。如果你在我们这边安排一个真正的警察,你认为十五星会犯下这种错误。”
“你真的有这么考虑过?”许凯蒂追问。“我知道你知道我是平克顿的人,但你怎么能确定我就一定可以制服这两个人呢?”
“哼。”网维做了个鬼脸,回答说:“子曰不可说。”
众人哈哈大笑,十五星被警察们带走。典超跟着下楼,一会儿,又提着一个密码保险箱回来了。他把保险箱放在桌上,后退了两步。“这就是原来那只箱子。”
“好极了。田珺,现在应该是你打开你爷爷的箱子,把宝贝拿出来给我们这些人看看的时候了。忙了这么久,饱饱眼福总还是应该的吧。尤其是罗修同志,他可是不经意间浪费了很多感情啊。”
罗修的面孔红得像猴腚,他喃喃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个岔口。“田珺难道知道密码是什么?”
“嗯。”姑娘点点头,“我刚才进门前,看到墙上的涂鸦想到的。还有我听网维大哥说过,你们在史记里的线索,也夹在一五○八和一五○九两页之间。”
罗修猛然跨出大门,他看着那个用毛笔写的508和边上的涂鸦,不禁大叫。“我真蠢,原来密码就在墙上。是一五○八。”
“不是一五○八。”网维又纠正他说,“是八○二一。你忘了边上那个镜子符号,是镜像。书里面也一样,给字的一面贴着一五○九,而一五○八对着的是一面光溜溜的页面。这同样暗示着一个镜像。”
“明年二月一号是爷爷的八十岁生日,我们早就说好了要给他做大寿的,所以爷爷知道我一定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密码。”
田珺走到桌前,轻巧的按下8021这四个数字,然后她双手放在按钮上,毕恭毕敬地按了下去。
只听到“咔哒”一声响,令人期待得保险箱盒盖终于被女娲神的后裔给打开了。

尾声
如今,距离女娲石的案子已经七个月有余。罗修遵照网维的提议耐着性子慢慢吞吞把他们的历险故事写下来。拖拖拉拉在网上贴出来,得到不少人的跟贴。但大多数人并不相信它的真实。
直到临年终的那一天晚上,他终于看到了一个令他兴奋不已的回帖:
不错,不错,顶。我喜欢这样的历险,记得下一次带我一起去。
——甲骨飞熊发表于2005年12月31日

<全文完>







北邻有精,其名为狐;化而为女,其名为艾。艾之魅,不知其几万迷。喜而笑,其貌倾千城之国也。东坑小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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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感解离性同一性障碍打开第六感的博客
16 楼: Re:女娲石传奇·下部——女娲石密码... 06年01月02日20点43分


呵呵,最先看到结局,占个座再说……:e






   直觉是我最后的武器!!!

     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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