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fanglai(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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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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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年05月17日00点41分 |
方野桥扶着秦衣惜进入厅堂又转入屏风后不见,花落冰叹道:“我只知道秦衣惜爱着方野桥,却没想到原来方野桥也是爱秦衣惜的。”林方来道:“人家共处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彼此的隐情,你才来不过几天,就被你看出玄机来了?”花落冰道:“有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不敢去发现。二人碍于身份尴尬,平时又怎会轻易流露出来?至于那些下人,就更不敢随意猜测主子了,即使偶有转念,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说三道四,因为他们对方野桥都是那么地感恩戴德。总之一句话,便是‘不敢’。” 林方来点了点头,道:“也许吧。那么你是如何发现秦衣惜的呢?”花落冰道:“那天,我跟着秦衣惜的马车来到那边山脚,在半山腰意外地发现了方野亭的墓冢。当时我在草堆里捡到了一块玉坠,接着又看到了一串脚印,顺着脚印,我才来到了方野亭的墓前。那时我也没有多想。后来,翠烟说少夫人丢了一块玉坠,我们找遍了也没有踪影。这时,我才忽然想到山上捡到的那块,是否就是秦衣惜无意间掉的呢?如果是的话,那串脚印也是秦衣惜留下的喽?那么,秦衣惜去过方野亭的墓地,也知道方野亭其实早就已经死了的?” 花落冰又道:“后来,我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推测。昨天,秦衣惜独自一人去了山上,我从后面追过去,她已经下马上了山,可是到了山腰那个平台处,她却从我后面上来了。她如果不是去了方野亭的墓地,又怎会先上来而落后于我呢?” 林方来笑道:“厉害厉害,花丫头果然大有长进了。”花落冰略有得意之色,道:“还不止这些哩。秦衣惜的贴身丫鬟叫翠烟,但秦衣惜却一直叫她作‘冰儿’,冰儿其实是她以前的丫鬟。秦衣惜在别人眼中是‘疯疯癫癫’的,她只记得以前的事,把翠烟也当成了以前的那个丫鬟。可是在昨天,她竟然叫对了名字,不是很奇怪吗?” 林方来道:“那她为什么又忽然叫对了呢?”花落冰道:“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疯,她只是在装疯而已。昨天,方野桥对她说大哥要回来了,秦衣惜明知方野亭已死,所以听到这句话十分震惊,也就忘了刻意伪装。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要去方野亭的墓地看一看吧?” 林方来道:“她肯定没想到自己掩饰这么多年,却终于还是被人看穿了。”花落冰摇摇头,道:“恐怕还不止是我呢。以前那个冰儿,无缘无故离开了方家堡,我就怀疑她是因为无意间发现了少夫人的秘密,才被迫他去的。”林方来道:“那也只是猜测而已。”花落冰道:“是呦,现在也无法印证了,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林方来又道:“秦衣惜装疯,这个你是看出来了。可是,你又如何知道她爱方野桥呢?”花落冰道:“因为一副画。”林方来道:“画?什么画?”花落冰道:“初四那天,我替他们家打扫书斋。那墙上挂着一副画,上面画着两个人,一个是方野桥,一个便是方野亭。那方野亭的确和你长得很像。”林方来摸了摸下巴,道:“我倒真的很像见见他,我们究竟有多像。可惜没这个机会了。”花落冰道:“昨天我在秦衣惜的房中,也看到了一副画。那画摊在桌子上,似乎刚被秦衣惜看过。画中只有方野亭一人,但就是从那副画中,我才真正发现了秦衣惜的秘密。” 林方来道:“哦?那副画有什么问题?”花落冰笑道:“你整天吹嘘自己聪明,我就来考考你。你猜吧”林方来道:“莫非那上面题着什么诗句?”花落冰微笑着摇了摇头。林方来又道:“那上面画的其实是方野桥?”花落冰又摇了摇头,道:“他们二人虽是兄弟,但五官却颇有不同,难道我会认错么?” 林方来皱着眉头,喃喃道:“既然你让我猜,那必定有可猜之处,也就是说,那件事,我是一定知道的?画中人是方野亭,可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才断定秦衣惜爱的是方野桥而不是方野亭呢?” 林方来沉思片刻,忽然展颜笑道:“难道是那个?”花落冰道:“你想出来了?”林方来道:“我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秦衣惜可能常常把玩那副画,以此聊慰相思之苦。但画中人只能是她丈夫方野亭,否则万一被人看到,就会惹出事端来。可是,对着方野亭又岂非徒劳呢?我猜,秦衣惜在方野亭的额上点了一记朱砂?”花落冰拍手笑道:“不错,正是朱砂,也就是方野桥的那点红痣。书斋中的那个方野亭,额上是没有痣的,可是秦衣惜房中的那副画,方野亭的额上却多了一颗朱痣!所以我才想到,秦衣惜爱的人其实是方野桥,只不过她用方野亭的画来掩饰而已。” 林方来叹道:“可惜,可惜。两人彼此相爱,虽近在咫尺,却不啻为远隔云端。”花落冰道:“是啊。好不容易彼此吐露衷曲了,秦衣惜又快要毒发而死了。” “恐怕也未必。”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林方来和花落冰忙回身看去,却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正转过照壁进入庭院中。 花落冰喜道:“白无牵,你怎么来了?” 白无牵道:“我为传一句话而来。” 花落冰道:“什么话?替谁传话?”白无牵左右张看一番,道:“怎么主人家好象不在?”花落冰跑到白无牵面前,急道:“你刚才说‘恐怕未必’,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无牵笑道:“刚才我在城外碰到一个人,说是姓鱼,他让我给方家堡的二少爷带一句话。” 花落冰奇道:“鱼重炎?他要对方野桥说什么?”白无牵道:“怎么,阁下便是方野桥吗?” “我在这里。”厅堂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却不是方野桥又是谁? 原来方野桥将秦衣惜扶回卧房睡下,见她呼吸调匀,暂时还未见中毒迹象,这才略放了放心,又想着林方来还在外面,便再出来了。 方野桥问道:“那鱼重炎有什么话要阁下代为转达呢?” 白无牵笑道:“他只说了四个字,说什么‘枣中无毒’,真是莫名其妙。” “枣中无毒?”方野桥大跳起来,冲过来抓住白无牵的胳膊,“他当真这么说?” 白无牵道:“那还有假不成?” 林方来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刚才他的神色那么怪异呢。”花落冰听说枣中无毒,心中自然也很高兴,但林方来说鱼重炎神色怪异,却又颇为好奇,问道:“他怎么神色怪异了?” 林方来道:“当时我也很奇怪,但现在想想就明白了。鱼重炎如果真的是来报仇的,又何必选什么枣子呢?他本意是不愿杀人,但又担心不够孝道,所以才说什么‘任凭天意’。其实两颗枣上都没有毒,所以无论方兄怎么选,都不会有事。他只要说一句‘方兄命不该绝’,再收回另一颗枣子就能掩饰过去了。不料,令嫂一时救人心切,将那两颗枣子全都吞了下去,他的伎俩眼看就要被拆穿,只好赶紧先溜走了。” 方野桥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鱼兄真是侠肝义胆……” 林方来道:“你也甭一个劲夸他,他是更不愿输面子的。所以为了赢你,他连偷窥我们练武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呢。” 方野桥一证,随即又笑道:“偷窥便偷窥,又有何妨,又有何妨!” 众人也都一声欢笑,方野桥的笑声更是直干云霄去了。也许这么多年以来,他是第一次笑得这么放浪不羁,这么肆无忌惮,也是第一次笑得这么酣畅淋漓。
夕阳的余韵洒满了大片的桃林,洒满了碧波粼粼的河流,也洒满了蜿蜒前伸的大路。 方野桥跳上马车,手上一抖,那两匹高头大马便一阵欢嘶起来。 林方来笑道:“二弟,你真的要走了吗?” 方野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希望能出去闯荡江湖,好好作一番事业,如今正是时候呢。” 花落冰不免有点担心地说道:“嫂夫人的身体,可经得去颠簸?” 方野桥向车里面温柔得看了一眼,道:“我会去找天下最好的大夫,首先治好衣惜的病。这河州府里没有好的大夫,并不代表别的地方也没有。” 秦衣惜从里面拨开帘子,含笑道:“多谢姑娘挂念。即便医不好又有何妨?只要能和野桥一起,我现在已经心满意足了。” 方野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吧。”说着,手一抖,那两匹大马昂首欢叫着,撒开腿一路绝尘而去。 看着马车的影子渐渐消融在夕阳的余辉中,白无牵忽然问道:“林方来,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会怎样?” 林方来愕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看着远山连绵处已是一片苍茫,那夕阳收敛了最后的光芒,浑然圆润得可爱,正依着山坡温柔得沉入了大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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