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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画家高军邀请天丛和华梦阳到天极岛一聚,华梦阳因已跟他人有约不能赴约,于是天丛独自前往。然而天极岛上,等待他的却是血腥的杀人事件!孤立无援的天丛,能否利用推理,凭一人之力把犯人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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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序章:在绝望中痛苦
插曲之一:致“双子星”的邀请信
第一章:天极岛上的九个人
插曲之二:友人相聚
第二章:欲和泪
第三章:冷夜的杀戮
插曲之三:不祥预感应验
第四章:自杀
第五章:密室
插曲之四:天丛的来电
第六章:泫然的发现
第七章:死亡之约
第八章:被扭曲的距离
插曲之五:身份错位
插曲之六:绝望中的杀意
第九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插曲之七:一天前的清晨
终章:生命的终结和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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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一览:
高 军(33):天极岛高氏山庄的主人,画家。
丁 月(27):高军的妻子,无业。
于 翔(29):高军的朋友,北斗市某网络公司经理。
楚 楚(28):于翔的妻子,推理小说评论家。
白 漠(63):著名法医官白冷的兄长,私家侦探。
刘贤空(30):北斗市刑警队的刑警。
天 丛(26):与华梦阳合称“双子星”,北斗证券的职员。
迟思凝(16):少年推理小说家。
叶泫然(16):北斗市第四中学的一名高一学生。
高 韩(27):华梦阳的初中同学,失业。
李倩咏(27):高韩的妻子。
华梦阳(26):与天丛合称“双子星”,《浪漫北斗》杂志社的编辑。
游一悔(19):北斗市X大学的一名大一学生。
(括号内数字为以上人物2002年2月时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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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在绝望中痛苦
医师叹了一口长气:“我希望你能先做好心理准备,并在听我把话说完以后,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好一会,才慢慢地把眼睛睁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咬了咬牙,低声说:“你说吧。”
医师用带着遗憾和惋惜的语气说:“很遗憾,你太太患的是皮肤癌。患这种癌症的病人,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不!”尽管男子答应过医师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乍闻如此噩耗,还是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子,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
“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别离开我……”女子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不要……不要睡……”男子急道,“我怕你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来了,别睡,我们一起看电视,别睡呀!”
男子一边抽泣,一边匆匆走到电视机前,把电视打开。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公司的懂事长高森,昨夜遇上车祸,当场死亡,享年五十八岁……”
男子一听,心头一颤,几乎晕倒过去……
……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男子低声问。
“不为什么,让该活的人活下去,让该死的人死掉,这是我一直在做的事,不过,”小男生微微一笑,“我不喜欢勉强别人,看样子,你在犹豫,可见你对你妻子的爱并不彻底。”小男生说完,转过身去,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等一等……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生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淡淡一笑,向男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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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之一:致“双子星”的邀请信
2002年2月。某日傍晚。爱缘公寓中。
天丛一边缓步前行,一边低着头,望着手里的信封,自言自语地说:“天极岛?会是谁呢?我跟华梦阳都认识的人当中,好像没有是住在天极岛上的吧?”
他手上所拿的,是他刚从信箱里取出来的一封信。信封上收信人一栏写道:“北斗市爱缘公寓╳座╳房 天丛君、华梦阳君 亲启”,署名则是:“天极岛高氏 内详”。
由信封上的字可以看出,寄信人是天丛和华梦阳的共同朋友,同时是一个住在天极岛上的人。可是在天丛的印象中,他的所有朋友,没有一个是住在天极岛上的,更别说是他跟华梦阳的共同朋友了。
“哈秋!”正在思索,天丛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唔,怎么好像有点感冒了?唉,这鬼天气。”天丛喃喃地说。
不知不觉已到华梦阳家门前,天丛用钥匙把门打开,走了进去。华梦阳的家就在天丛家对面,他们都有对方家的钥匙。此时华梦阳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听音乐,十分悠闲的模样。
“华梦阳,你瞧这是啥?”天丛把手上的信丢给华梦阳。
华梦阳正陶醉于音乐和图书之中,突然被天丛的话语打断了,脸上神色稍微不悦。但这不悦之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便是好奇和疑惑。只见华梦阳一边捡起天丛扔过来的信封,一边问:“是什么?”
“你看一下就知道。”
“咦,信封上怎么有些黏糊糊的液体?”
“哦?不要意思,我刚才一不小心,对着信封打了个喷嚏……”天丛笑得有点坏。
华梦阳打了个冷战,本能反应地把信封扔到沙发上,抬头望着天丛,没好气地说:“你这小子……你来把信封打开。”
天丛又笑了笑,弯下腰来,捡起信封,把信封边儿撕开,从里头抽出一张信纸。那是一张淡蓝色的信纸,信纸上散发出书卷的香味。天丛把信纸打开,只见一篇圆熟秀丽的文字映入眼帘。
天丛君、华梦阳君:
良久未聚,别来无恙?
数年前,我在北斗市外的天极岛上的别墅群中,购得别墅一幢。近年来,我于岛中定居,专心绘画。据我所知,岛上售出的别墅已有十多幢,但其他别墅的主人或一年来一两次,或几年才来一次,因此岛上长期便只有我跟拙荆两人。虽然人烟稀少,日子倒过得清静。
然而时候久了,不耐寂寞,对诸位好友甚是挂念,因此冒昧邀请天丛君和华梦阳君,能于百忙之中,抽空到岛上敝处盘桓一两日,让高某一尽地主之谊。此外,我还邀请了其他一些好友,有警察,有私家侦探,也有推理小说家,相信两位对他们会感兴趣的。
时间初定为本周末上午八时正,届时我与拙荆会在岛上岸边等候诸位。如能大驾光临,高某不胜荣幸。
谨祝诸事顺遂、生活愉快!
愚友 高军
2002.2.6.
华梦阳和天丛读罢全信,面面相觑,好一会,华梦阳才说了句:“是高军呀。”
高军确是华梦阳和天丛的朋友,华天两人跟高军认识的时日也不短了,只是近来没有联络。高军是一个画家,华天两人是知道的,可是高军和他妻子竟搬到天极岛上居住,两人却丝毫不知。
那天极岛是北斗市外的一座小岛屿。正如高军在信里所说,岛上建了一组别墅群,供业主度假之用。
“说起来,咱俩大学毕业后,就没跟高军见过面了,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天丛望着手里的信,轻轻吁了口气,感慨道,“一转眼就过了许多年了,岁月无情呀。”
华梦阳似有同感,轻轻点了点头。
“反正周末放假,咱们就到这天极岛上跟老朋友聚一聚吧,再说,高军信里说他邀请了什么私家侦探呀,推理小说家呀,嘿嘿,他说对了,我对这些人的确很感兴趣。”天丛脸上稍微露出期盼的表情。
然而华梦阳的话却让天丛出乎意料:“我去不了。”
“怎么?”天丛两眉一蹙。
“刚好两天前我收到我的一位好友的邀请,说他新居入伙,叫我到他家去聚一聚,时间正好是本周末,我已经答应他了。”华梦阳稍微遗憾地说。
“这样呀……”天丛有些失望,接着又问:“你的哪个好友呀?”
“我的初中同学,你不认识的。”华梦阳和天丛是高中时才认识的,华梦阳的初中同学,天丛当然并不认识。
华梦阳顿了顿,接着又说:“你到天极岛上去吧,顺便帮我问候一下高军。”
“你真的不去?那好吧,我自己到天极岛上去,说不好除你我以外,高军还邀请了一些漂亮的妹妹呀,到时你后悔了,可别怨我。”天丛一脸坏坏的表情。
可是华梦阳极有原则,既然答应了朋友,是不会无故爽约的。对着天丛所说的他认为十分具诱惑力的言语,华梦阳只是两手一摊,一笑不语。
华梦阳不是对“漂亮的妹妹”没有兴趣,只是在他看来,无论是多么漂亮的女孩子,都比不上那个叫爱永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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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极岛上的九个人
2002年2月9日。星期六。上午7点05分。
迟思凝走上了开往北斗码头的公共汽车。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了看手表,然后又把手放下。
从这里开往北斗码头,大概只需要10分钟。迟思凝要乘7点30分开出的客轮,因此她还有15分钟可调整的时间。她是个极有计划性和时间观念的人,凡事都计算得十分周详。
她坐在车上,无意地打量着车里的人。一瞥眼间,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她对面的一个女生。那女生的双眉浓密、细长,眼睫毛长长的,整齐地往上翘着,一双眼睛望着空气发愣,充满忧郁和冷酷,如水如冰,鼻子鹰嘴一般,又尖又长,上下两唇犹如一道没有接口的曲线,完美地拼凑在一起,肌肤雪白,头发微红,并微微卷起,秀发上似乎涂上了一些发泥,耳朵在秀发中若隐若现。这卷发女生的五官极之漂亮,如此组合,像是天底下最天衣无缝的艺术品,让人即使只望一眼,也大为惊叹,由衷赞赏,并绝难忘记!
“世界上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孩子?”迟思凝望着这个像是混血儿的卷发女生,心中惊讶不浅。迟思凝自己长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眉如新月,唇若樱桃,本来就风致天然,楚楚动人,加上那一头短短的头发,更是明艳绝伦。可是一见那卷发女生,迟思凝心中却忽有强烈的自惭形秽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容貌十分一般。
接着,迟思凝把目光移到卷发女生旁边的男人身上。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双目如电,气宇轩昂,神情十分认真严肃,眉目间带有一股逼人气势。这男人旁边的座位是个空位,可是他的身体却稍微靠在卷发女生身上,可见他跟卷发女生相互间是认识的。
迟思凝逻辑思维极强,当然看出卷发女生和男人是认识的,可是却猜不透他俩是什么关系。“父女?不像呀。师生?朋友?又或许是……”想到这里,迟思凝的脸稍微一热,再也没有想下去。
不一会到达北斗码头。迟思凝下车前不由自主地又望了男人和卷发女生一眼,竟发现他俩也站起来,准备在这一站下车。那男人身材魁梧,身高大概有一米八。这不奇怪,让迟思凝感到奇怪(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是惊讶)的是,那卷发女生的个子竟也颇高,只比那高个男人矮了一两厘米。迟思凝的身高是一米六五,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来说,这是比较高的了。可是眼前的卷发女生,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年纪,身高竟接近一米八?迟思凝心中不禁又出现自卑的感觉了。
与此同时,迟思凝见高个男子和卷发女生并肩而行,更确定其两人是认识的。
迟思凝知道时间不早了,无暇多想,走进码头,来到售票处,对售票员说:“麻烦你,给我一张到天极岛的船票。”
“咦,又是天极岛?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要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天极岛上去呀?这岛屿平时几乎是没人去的。”售票员自语道。
从北斗码头乘船到天极岛,大概需要30分钟。由于平时去天极岛的人极少,因此到达天极岛的客轮,每天只有一班,开出时间是上午7点30分。这客轮不是专门要到天极岛去的,而是要开往其他地方,只是路经天极岛时,会把要到天极岛去的乘客放下。从天极岛开往北斗码头的客轮,每天也只有一班,开出时间是上午8点,那同样是从别的地方开往北斗码头而恰好经过天极岛的客轮。
“今天有很多人买了到天极岛的船票么?”迟思凝向售票员问道。
“已经有三四个了吧。”
售票员话音刚落,忽然背后一个男子说道:“给我两张到天极岛上去的船票。”
迟思凝微微一愣,转头一看,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那说话的男子,竟然就是刚才在公共汽车上坐自己对面的那高个男子。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女生,自然便是那美得难以形容的卷发女生。
迟思凝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心想:“他们也是要到天极岛去的?他们也是高军的朋友?”
她正在寻思,忽然背后一人说道:“你们都是要天极岛上去的?也就是说,你们都是高军的朋友啰?嘿嘿嘿,高军没有骗我,他果然邀请了漂亮的妹妹。”
迟思凝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面容清瘦,双眼却炯炯有神,此时这男子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卷发女生,一脸笑意。
高个男子向走过来搭话的这年轻男子问道:“你是……”
“我叫天丛,”年轻男子天丛一边介绍自己,一边伸出右手,对高个男子道,“还没请教。”
高个男子“哦”的一声:“你便是天丛?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发生在细丫岛那连环谋杀案的文件,我详细看过。”高个男子说着,也伸出右手,跟天丛握着手,说:“我叫刘贤空。”
天丛哪管他叫什么,敷衍地说了句:“久仰久仰。”立即把手抽出来,同时把手放到那卷发女生跟前,有礼貌地说:“你好呀,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这一举动,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卷发女生不屑地瞟了天丛一眼,一动不动。天丛尴尬地干笑了几声,想要把手伸回来,却又不甘心,右手向前,愣愣地站在那里。
“你好,我叫迟思凝,我也是高军的朋友。”迟思凝大方地跟天丛握手,为天丛打圆场。天丛感激地望着迟思凝,点了点头。
那高个男子刘贤空望了望卷发女生,对迟思凝和天丛说:“真不好意思,我这朋友不大爱说话,唔,她叫叶泫然。”
“原来这绝色美女叫叶泫然。”迟思凝心想,“刘贤空,叶泫然,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好奇心极强,不把这个问题弄明白,终究不死心。
“天丛先生……”
“你叫我天丛就可以了。”天丛打断了刘贤空的话。
“嗯,天丛,你不是还有一个叫华梦阳的朋友吗?他没一起来么?”
“他有事,没能来……咦,你认识梦阳?”天丛有点好奇。
“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唔,我刚才不是说过么?我看过细丫岛连环谋杀案的文件。”
“那些应该是警方的机密资料呀,你怎么会看到?”天丛不解。
“因为,”刘贤空笑了笑,“我是……”
他还没说完,忽然听后头一人大声说:“给我一张到天极岛上去的船票!快!刚好赶上,太幸运了。”
那人如此一嚷,刘贤空、叶泫然、天丛和迟思凝四人,自然都把目光放到那人身上。那是一个六十三四岁的老人,头发苍白,却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半分的龙钟老态。
售票员见又有人要买到天极岛上去的船票,免不了又惊讶一番。老人买过票,刚转过身来,天丛对他道:“老伯,你也要到天极岛上去么?”
“哦?”老人稍微一怔,向天丛等人扫了一眼,“你们都是……”
刘贤空道:“我们都是高军的朋友啦,准备一块到天极岛上去。”
“原来是这样。”
天丛热情地伸出手来,对老人道:“你好呀,我叫天丛,多多指教。”
没想到老人却像叶泫然一样,对天丛不屑一顾,轻轻“哼”了一声,不理会天丛,转头对刘贤空说:“你好,我叫白漠。”
刘贤空一听“白漠”两字,只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细想之下,微微一惊:“你是白冷的哥哥白漠?”
老人白漠摇头苦笑:“没想到还是要靠弟弟的名气,才能让人认得我。”
这老人白漠的弟弟白冷,是一个一生中充满传奇的法医官,在W市政府机关大楼内的密室血案被他侦破后,他就声名大振,从此“白衣冷面”四字传遍刑侦界。
至于白冷的兄长白漠,乃是一名私家侦探,也破案无数,虽然名气及不上哥哥白冷,但在刑侦界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号人物。
正在这时,码头上广播响起:“开往天极岛和泉海湾的客轮即将启航,请乘客尽快上船,再重复一遍……”
“走吧。”刘贤空说。众人登上开往天极岛的客轮。客轮上乘客很多,但都是要到泉海湾去的。在天极岛下船的,大概只有那么几个。
“在我买票之前,售票员说已有三四人买了到天极岛上去的船票,刘贤空、叶泫然和白漠都是在我买票之后买的,除天丛外,还有哪些人是在我买票前买了到天极岛上去的船票?他们也是高军的朋友,还是碰巧也跟我们一样要到天极岛去?”迟思凝想着,粗略地向船上的乘客扫了一眼。
船上,刘贤空、白漠、迟思凝和天丛四人相互交谈。叶泫然虽然也在四人身边,却一直一言不发。白漠告诉大家他是私家侦探。天丛告诉大家他在北斗证券工作,同时是一名推理爱好者。不知怎的,白漠虽然初见天丛,但对他的态度总极不友好,大概是他看到天丛总是色迷迷地、不怀好意地望着叶泫然的缘故。
接着众人问起刘贤空和叶泫然。“泫然不是高军的朋友,是我的朋友罢了,只是她刚好闲着,便跟我一起来了。至于我,唔,我是北斗市刑警支队的一名刑警。”
刘贤空这样一说,除叶泫然外,大家或多或少感到惊讶。“难怪你能看到细丫岛那连环谋杀案的文件。”天丛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怪不得你知道我是白冷的哥哥。”白漠也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最后众人问迟思凝。“唔,我是一个高中生。”思凝说。
“你跟高军是怎样认识的?高军是一个画家,你是一个高中生,你们本该没什么交集呀。”刘贤空说。
“难道你们是亲戚关系?”天丛推测。
迟思凝摇了摇头:“高军喜欢看我写的小说,他看了我的小说后,主动找我,跟我交流了一下,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你写的小说?你写什么小说?”天丛好奇地问。
“唔,是推理小说,这里有警察,也有私家侦探,我却说自己是写推理小说的,真是让各位见笑了。”迟思凝有点不好意思。
刘贤空“哦”的一声:“难怪呀,高军是推理爱好者。”
天丛点了点头:“正是由于我跟高军有着同样的爱好,所以大家才有缘成为朋友,可是,我也喜欢读推理小说呀,怎么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天丛最后望向迟思凝。
“因为,我发表小说时,是用笔名的。”
“叫什么?”天丛直接地问。
“‘尸灵’——我名字的谐音。”
“什么?‘尸灵’?”天丛惊呼一声,“你便是那个少年推理小说家‘尸灵’?啊,我记起啦,高军在信里说他邀请的客人当中,有警察,有私家侦探,也有推理小说家,所谓推理小说家,便是你吧?”
刘贤空和白漠也目瞪口呆地望着迟思凝。叶泫然虽然依旧没有说话,但脸色也稍微一动,打量起这少年推理小说家迟思凝来。
迟思凝被这样瞧着,满身不自在,讪讪地说:“我……我是随便写写而已,什么‘小说家’的称号,是远远够不着的。”
白漠说:“你是太谦虚了,我早就听说过‘尸灵’的名字,据说这‘尸灵’的推理小说卖得很火,几乎是几万册几万册地印刷,但我从来没想过,如此毛骨悚然的名字,竟然会是属于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呀,真了不起呀……咳咳咳……咳咳……”
面对白漠的称赞,迟思凝更加不好意思,连忙扯开话题:“白老爷子,你怎么咳嗽啦?你不舒服?”
白漠摸了摸喉咙,又咳嗽了几声,才缓缓地说:“没什么,老人病而已,咳咳……”
正说着,广播响起:“本客轮即将到达天极岛,请要到天极岛上去的乘客准备持票下船,下船乘客请拿好自己的行李,下一站,泉海湾……”
“刚好8点,高军大概已在岸边等我们了吧。”天丛看了看手表说。
船停稳后,天丛、刘贤空、叶泫然、白漠和迟思凝五人陆续下船,来到天极岛。跟五人一起下船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人,都是二十八九岁年纪,那男子风度闲雅,女子妩媚动人。至于在岸边,也早已站着两人,一个三十三四岁的男子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天丛认得那两人便是高军和高军的妻子丁月。
高军见众人下船,欢天喜地地走过来,大声道:“各位老朋友,好久不见啦!”他的妻子丁月也跟着走过来,大方有礼地向众人打招呼。高军最后向天丛等人介绍跟天丛等人一同下船的男女两人。原来那男子叫于翔,是高军的朋友,在北斗市某家网络公司当经理;那女子则是于翔的妻子,叫楚楚,是推理小说评论家。
天丛拍了拍高军的肩膀:“好久不见啦,随便一邀请,便能把警察呀,私家侦探呀,推理作家呀,推理小说评论家呀聚首一堂,看来名画家高军的面子真不小呀。”
高军呵呵一笑:“什么话儿?能把你这个侦破了无数奇案的大侦探请来,那才难得呀。对了,华梦阳呢?”
“他刚好跟朋友有约,不能来了。他还叫我跟你说声抱歉呢。”
“这样呀,”高军有点失望,但神色一转瞬间又愉悦起来,“没关系啦,下次我到北斗市去探望他,说起来呀,天丛,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工作很辛苦么?”
天丛轻轻一笑:“为了混口饭吃,哪能不辛苦呀?”
高军点了点头,对众人说:“好啦,这里风大,先到我家再说吧。”于是带领众客人朝自己的家走去。
天丛、刘贤空、叶泫然、白漠、迟思凝、于翔、楚楚,还有天极岛高氏山庄的主人高军及他的妻子丁月,此刻呆在天极岛上的九个人,在接下来的一天中,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们万万没能想到将要发生的事,除了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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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之二:友人相聚
2002年2月9日。星期六。上午7点45分。
华梦阳乘车来到初中同学高韩的新居。“跟高韩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华梦阳站在门前,正在思索,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正是高韩。
“华梦阳!”高韩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表情,“好久不见啦,老朋友!”
乍见好友,华梦阳心情也十分激动:“对呀,我老想来探望你一下,却总抽不出空来。”
“嘿,你这不是来了么?快进来!”
华梦阳跟着高韩走进他的新居。他的新居装修很简单,天蓝色的墙纸,红棕色的家具,虽然搭配简单,但一眼看去,却让人感到十分舒服。
大厅上已有三两人了,都是华梦阳所不认识的,大概是高韩的朋友。接着客人陆续到达,半小时后,已来了十多人。这些人当中,大概有五六个是华梦阳的初中同学。这些初中同学中,有些已跟华梦阳失去联系,没想到他们还跟高韩有着联络。
友人相聚,免不了一番寒暄问候。高韩忙着招呼老朋友,没空理会华梦阳。华梦阳倒不怎么介意,跟初中同学们聊得兴致勃勃。不久,高韩不知从哪里搬出来一大箱啤酒,还拿出了十几瓶红酒,对众人说:“老朋友这么久没聚在一起,今晚可要不醉无归呀。”
华梦阳笑了笑。他的胃有病,酒喝得太多,会不舒服的。不过也没关系了,难得跟老朋友们相见。华梦阳想着,无意中看了看手表,8点多了,心想:“这时候,天丛该在天极岛上了吧。”不知怎的,想到天丛,想到天极岛,他心里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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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欲和泪
天极岛本来是一座充满大自然气息的岛屿,但被人类改造后,现在处处留有城市的痕迹。岛上有别墅三十多幢,其中已售出十多幢,高军正是其中一幢已售出别墅的主人。
不一会,众人到达高军家。高军为众人分配好房间后,又让妻子丁月泡茶招呼众人。高军热情好客,他的妻子也温柔有礼,两人对众客人十分客气。众人在大厅上聊了一会,刘贤空无意中说到迟思凝是推理小说家。高军忙说她的推理小说很好看。于翔好奇地问迟思凝笔名是什么?写过哪些推理小说。迟思凝答了。于翔的妻子楚楚忽然冷笑了几声。众人一齐向她望去。
“原来你便是那所谓的少年推理小说家‘尸灵’呀?”楚楚冷笑道,“哼,我看过你的小说,简直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众人听楚楚如此说来,都是一愣。在场的人中,只有高军、丁月和楚楚的丈夫于翔知道楚楚说话向来尖酸刻薄,故也不怎么奇怪。于翔性格软弱,不敢当面指责妻子。高军道:“阿……唔,楚楚,人家是个小姑娘而已,说话别那么刻薄嘛。”
“嘿,能把小说写出来,就不要怕被人批评。”楚楚毫不相让,转头望向迟思凝,“我发表过一篇评论,抨击过你的推理小说,不知你有没有看过。”
迟思凝有点好奇:“哦?是哪篇?”
“我的笔名叫‘楚楚动人的剑’。”
“哦!”迟思凝恍然,“我记得啦!我看过那篇评论。”那篇评论用词极为过分,带有不少攻击性的语句,甚至说“尸灵”的小说,侮辱了中国人的智慧,是中国推理小说写手中的一大耻辱。然而此时,迟思凝对着这篇把自己的小说贬得一文不值的评论的作者楚楚的时候,却没露出生气的表情,只是很有风度地说:“楚姐的见解很独特,我读了你的评论,受益匪浅。”
楚楚“呸”了一声,大声说:“虚伪!”迟思凝笑而不语。
众人一时沉默了,气氛中似乎有点火药味儿。天丛正想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白漠忽然“咳咳咳咳”一连咳嗽了十几声。
“白老爷子,你怎么啦?很不舒服么?”高军关切地问。
白漠点了点头:“喉咙有点不舒服,咳咳,我想回房休息一会,各位,失陪了。”他说着,慢慢地站起身来。高军的妻子丁月也立即站起来,走到白漠身边,温柔地说:“白先生,我送你回房吧。”
“好,那便麻烦你了。”
丁月把白漠送回房间后,便回到大厅来。刚才那不对劲的气氛此刻已淡了许多。众人又聊了一会,高军说带众人到岛上各处参观。于是除白漠外,其余六位客人都跟着高军到屋外去了,丁月则留在家为大家准备午饭。她平时大概每三天就会乘船离岛一次,到北斗市购买食物和日常用品。
中午时,高军带着众人回到高氏山庄。吃过午饭,众人各自休息。刘贤空跟高军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两人走到屋外,在花园里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阿军,你现在的精神比几个月前好多了。”
“嗯,毕竟那事也过去好几个月了。”虽然这样说,但高军语气中仍然有点唏嘘,有点感伤。
“别多想了,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不过,说起来……”刘贤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续道,“令尊的去世,或许不是意外也说不定。”
高军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我查到这宗所谓的‘意外’有不少疑点。”刘贤空郑重其事地说。
高军正要问是什么疑点,他的妻子丁月却出来了,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要跟高军商量。高军会意,别过刘贤空,跟妻子一起回到屋里。刘贤空望着高军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道:“这事跟你无关才好呀,阿军。”
下午的时光转眼已逝,夕阳西落,已到傍晚时分了。迟思凝独自走出大屋,想要欣赏日落,却无意中看到叶泫然站在屋外的花园里,望着落日,愣愣出神。由今晨到现在,这叶泫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刘贤空说她不爱说话,可是在迟思凝看来,她何止不爱说话呀,简直是不会说话,跟哑巴一样。难道她真的是哑巴?上帝是公平的,在赐与她完美的脸孔的同时,却让她的身体留有缺陷?
与此同时,那个尖酸的推理小说评论家楚楚,走进了自己房间里的洗手间,脱去一身衣裙,准备洗澡。高氏山庄内的每个房间,都配有独立洗手间。
在楚楚洗澡的时候,却有一人偷偷摸摸地、蹑手蹑脚地闯进了她的房间。这入侵者走到洗手间门前,把耳朵贴到门上,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入侵者咽了口唾沫,开始做他闯进这房间来要做的事。当他把他要做的事做完,正准备离开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入侵者大吃一惊,听得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入侵者惊慌失措,躲进了房间里的衣柜中,刚把柜门关好,一人走进房来,原来是楚楚的丈夫于翔。
入侵者松了口气:“他似乎没发现我。”但接着精神又紧张起来:“但在逃离这里前,千万不能大意。”
这时洗手间的水声停了下来。于翔对着洗手间问道:“阿秀,你在里面么?”“秀”是楚楚的真实名字中的其中一字。只是由于楚楚的笔名是“楚楚动人的剑”,因此她的朋友们都简称她为“楚楚”。
于翔正说着,楚楚裹着毛巾,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真是的,洗澡也不把房门锁上,有人闯进来了怎么办?”于翔一边抱怨,一边走到房前,把房门关上,并且上锁。
“哪有人敢闯进来呀?喂……”
“唔?”
“我想要。”楚楚神情妩媚动人。
“现在?”
“你不想吗?”
于翔咽了口唾沫, 望着半裸着身子的妻子,哪里还忍受得住?他一把把楚楚推倒在床上,扯开她身上的毛巾,霎时间楚楚那雪白柔滑的身体,在于翔眼前展露无遗。尽管这身体于翔已经看过千遍百遍,但此时他的心仍然忍不住怦怦直跳。他疯狂地抚摸着楚楚的身体,激烈地亲吻着楚楚的嘴唇,接着脱掉裤子,急不可待地进入楚楚的身体。
两人如此亲热的一幕,被衣柜里的入侵者瞧得清清楚楚。入侵者看着他俩亲热,听着楚楚发出诱人的叫声,心中却是一阵酸楚、一阵难受。忽然入侵者喉头一酸,一股热泪夺眶而出,无声无息地从脸旁滑落。
床上的于翔和楚楚这时已经停了下来。于翔把妻子抱在怀里,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印上一吻,便坐起来,把裤子穿好。楚楚也把衣裙换好,跟于翔一同离开房间,到饭厅吃晚饭去了。入侵者待他们离去后,才敢放声大哭。哭了好一阵,入侵者擦干眼泪,离开了楚楚的房间。
于翔做梦也没想到,在离开房间前,他给妻子的那一吻,竟是他这一辈子给楚楚的最后一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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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冷夜的杀戮
晚上7点过后,众人陆陆续续地来到饭厅。白漠没有到场。高军说他似乎病得很严重,在房里睡着了。丁月则说饭后煮些稀饭,给他送去。吃过晚饭,高军和刘贤空到白漠房间探望他,竟发现他发烧了,而且非常严重。高军给他测体温,发现他的体温竟到41度。高军找来一颗退热药给他服下。白漠昏昏沉沉又睡着了。
“真倒霉呀,竟然病了,不会是在岛上着凉了吧?”离开白漠的房间后,高军跟刘贤空聊了起来。
“说起来,乘船到天极岛前,他好像已有点咳嗽了。”
两人边聊边走,回到大厅。丁月、迟思凝和楚楚三人正在厅上玩扑克牌。上午楚楚对迟思凝冷言讥讽,但迟思凝却不怎么在意(至少没有表现出来),此时若无其事地跟楚楚玩起扑克来。
于翔、天丛和叶泫然三人却不在大厅,大概是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高军,要一起玩么?”楚楚向高军打招呼。
“你们玩吧,我先回房间洗个澡,阿月,白老爷子吃了药,在睡觉,你晚点再给他送稀饭去吧。”
“好的。”
高军走后,刘贤空也别过三位女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月姐,高叔叔对我们蛮热情的嘛。”迟思凝说道。丁月微笑不语。楚楚却冷笑了几声。
三女边玩边聊,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天丛来到大厅上,向三女打招呼:“你们在玩扑克牌呀?”
楚楚讥讽道:“这还要问?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吧?”
天丛尴尬地笑了两声,正想答话,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那是丁月的手机。丁月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是她的丈夫高军的手机号码。丁月大奇,喃喃地说:“他怎么啦?”同时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丁月问道。但电话另一头却没人应答。丁月觉得有点奇怪,稍微提高了声音,又问:“阿军?喂!”可是仍然没有人回答。
“他是无意中按下了电话记录,拨通了你的号码吧。”迟思凝推测。
“有可能呀。”天丛认同。
丁月点了点头,挂掉了电话。可是只隔了几秒,电话又响起来了,还是高军打过来的。丁月再把电话接通。可是电话另一头还是无人应答。突然电话挂断了。丁月回拨,高军的手机却已关机。
“怎么关机了?”丁月自言自语地说。
“关机了?他刚才说些什么?”迟思凝问。
“什么也没说。”
“有点不对劲呀。”迟思凝秀眉微微一蹙。
“哼,什么不对劲?尸灵呀,你别以为自己真的是侦探呀,来吧,咱们继续玩。”楚楚没好气地说。
迟思凝摇了摇头:“还是去看看吧。”
丁月关心丈夫,当然同意迟思凝的提议。天丛也觉得事有蹊跷,赞成到高军的房间走一趟。楚楚虽然不愿意,但也跟众人一起站了起来。四人正准备离开大厅,忽然一人走出大厅,问道:“怎么回事?”原来是刘贤空。
“阿军连续两次打电话过来,但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我们觉得有点奇怪,想要到阿军的房间去看看。”丁月十分担忧地说。
刘贤空皱了皱眉头:“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于是刘贤空、迟思凝、天丛和楚楚四人在丁月的带领下,来到了高军的房间前。打开房门,只听房间里的洗手间中传来水声。丁月叫了声:“阿军!”却无人应答。五人一步一步走到洗手间前,却闻到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迟思凝心中一寒,探头一看,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幕惨不忍睹的情景。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跪在浴缸里,他的头发零乱,脑袋已被打破了,脑脊液和血液混在一起,可见他头部受创,颅骨底部断裂了。他两手下垂,碰到了浴缸外的地面。
死了!这男子死了!
“阿军!”丁月惊呼一声,晕了过去。天丛连忙扶了她一把。刘贤空整个人呆住了,难以接受眼前的情景。楚楚两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惶神情。
这跪在浴缸里的人……应该说这跪在浴缸里的尸体,正是高军!
迟思凝压抑着心里的无限恐惧,忍不住又向高军的尸体望了一眼,只见高军的右手上紧紧地拿着一台手机。
不一会,听到丁月的惊呼声的于翔和叶泫然先后赶来。除了被杀的高军和发高烧而卧床不起的白漠外,此刻在天极岛上的七个人都在现场。后来赶来的两人看到高军的尸体后,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连一直冰冷如水的叶泫然也不例外。
刘贤空是高军的老朋友,高军惨遭杀害,刘贤空心里当然异常悲痛。但他毕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命令的口吻吩咐众人到大厅集合。接着,他叫叶泫然看守呆在厅上的众人,不能让任何人离开,自己则回到高军房间,粗略地检查了高军尸体和案发现场的蛛丝蚂迹。检查过后,他又到白漠房间,确认白漠仍在房内睡觉,才回到大厅。
这时丁月已恢复了意识,见刘贤空出来,急不可耐地问:“刘刑警,我丈夫……他怎样啦?”说这话时,稍微激动,两眼不禁又湿润了。
“他……唉,死因是头盖骨爆裂引起脑挫伤……”
刘贤空话没说完,丁月激动地嚷起来:“死……死因?阿军真的死了么?怎……怎么可能?不……不可能呀……”她一边说,眼泪一边流出来,难以抑制。
刘贤空心中的悲痛,程度之深,虽然及不上高军的妻子丁月,却也丝毫不浅,他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又说:“他死时,手上拿着自己的手机,好像想暗示一些什么。我检查过那手机了,被摔坏了,显示屏也破裂了,根本开不了机。”
迟思凝听刘贤空提起手机,想起在到高军的房间前,高军曾给丁月打电话一事(应该说是高军或某人用高军的手机给丁月打电话),于是把此事详细地告知刘贤空。刘贤空听后,思索不语。
一整天没有说过话的叶泫然忽然说:“先总结一下案发前后的情况吧。”
她一说话,除刘贤空外,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一起瞪着眼睛望向叶泫然,望着这张美得不能再美的脸孔,却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一般,张大了嘴巴,久久合拢不起来。
众人为什么如此震惊?
不是因为他们听到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叶泫然说话了,而是因为他们听到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叶泫然是男生?这个长得几乎比所有女生都美丽的人,竟然是男生?
“你……你是男的?”迟思凝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了。
叶泫然瞥了她一眼,却不答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的铁罐儿,取出一颗糖,放到嘴里,轻轻咀嚼。
“他是男的呀……啊,对啦,他长得那么像女孩,我又只跟你们介绍了他的姓名,难怪你们会误会。”刘贤空说。
叶泫然似乎早已习惯被旁人误认为是女生,完全不理会呆若木鸡的众人,又说:“案发前或案发后,高军或某人曾用高军的手机拨打丁月的手机。这里能假设两种情况:其一,打电话的是高军,他被凶手袭击,用手机通知丁月来救援,这样的话,丁月的手机响起的时间是案发前;其二,打电话的不是高军,而是另外一个人,最大的可能是凶手,他杀高军前或杀高军后,用高军的手机拨打丁月的手机,理由或许是通知丁月来高军房间,让她知道高军的死讯,这样的话,丁月的手机响起的时间,有可能是案发前,也有可能是案发后。”这叶泫然平常不爱说话,但在推理时,却像变了另一个人一样,能滔滔不绝。只是他的语调一直十分平稳,没有丝毫的起伏。
众人听叶泫然说完这番话,总算确信了他是一个千真万确的男生。刘贤空点了点头,分析道:“这样说来,丁月的电话响起时,凶手一定在高军的房间附近。”
于翔初见高军的尸体时,吓得两脚发软,脸色苍白,这时他总算冷静了下来,听刘贤空这样一说,问道:“为什么?”
天丛跟他解释:“因为丁月、迟思凝、楚楚、刘刑警和我五人在高军第二次打电话过来以后,立即赶到他的房间去,前后大概只隔了一分钟,而当我们在高军房间看见他的尸体时,他已把手机拿在手上。也就是说,如果打电话的是凶手,那么他打电话时一定在高军的房间附近。”
“可是,如果打电话的是高军本人呢?”于翔追问。
“是这样的,高军第一次打电话来的时候,几秒就挂断了,接着几秒后又打来,又挂断了,根据这些情况,我们至少能知道,高军第二次打电话来的时候,他还活着,挂掉电话后,才被凶手杀死了。”
天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舔了舔嘴唇,接着说:“所以,就像刘刑警刚才说的那样,无论用高军的手机打电话给丁月的是高军还是凶手,丁月接到电话时,凶手肯定在高军的房间附近。”
楚楚冷冷地说:“这么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凶手啰?”
于翔颤声问:“什……什么不在场证明?”
天丛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根据现在的情况,我们极有可能相信,杀害高军的凶手,便是屋里的人,也就是说,在我们当中,有杀害高军的凶手存在。”
于翔“啊”的叫了一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凶……凶手在我们当中?”
“这只是可能性之一。”刘贤空说,“好了,案发前后,接到电话的丁月,跟丁月一起呆在大厅的迟思凝、楚楚和天丛,以及跟他们一起到高军房间去的我,都有不在场证明。除我们五人外,还有谁能证明自己那段时间不在高军房间附近?”
叶泫然默然不语。于翔摇了摇头,接着补充了一句:“但我没有杀人呀。”
“也就是说,”刘贤空表情复杂地笑了笑,“如果凶手真的是屋里的人,那么便是叶泫然或于翔?”
“我……我不是凶手……也有可能是那个老头白漠呀。”于翔战战兢兢地说。
“白老爷子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他发高烧,40多度,要下床已几乎不可能,何况是去杀人?”刘贤空说。
于翔和叶泫然,难道杀害高军的凶手,便是他们的其中一个?或许是刘贤空、楚楚、天丛、丁月和迟思凝五人的其中一个,利用了某种诡计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并杀害了高军?又或许是白漠病情有诈?还是凶手根本是屋外的人?
“你们说,这是有计划的杀人,还是临时起意的杀人?”天丛忽然说。
“看样子像是早有计划的杀人,因为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刘贤空有点气馁地说。
“那么,”天丛紧紧地皱了皱眉头,“凶手怎么知道高军那段时间独自在房间里?”
丁月这时已暂时稳定了情绪,沙哑着声音说:“阿军有一个习惯,就是一吃过晚饭,就要洗澡,唔,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了。”
天丛“哦”的一声。楚楚冷不防说了句:“看来凶手是熟人呀,要不怎么知道高军有饭后洗澡的习惯?”
接着刘贤空打电话通知刑警支队,说这里发生了凶杀案,并请求援助。可是队里的人却说现在雾太大,无论是轮船还是直升机,都难以到达天极岛,要等明天清晨才能过来救援。刘贤空无可奈何,叫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并嘱咐众人一定要把门锁好,且在天亮以前绝对不能离房外出。
漫漫冷夜不知不觉地开始了。杀戮结束了吗?在这漫长的冷夜中,还会有人被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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