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红线》是台湾业余创作者(文中作者的自定义)宠物先生的短篇佳作,是第五届人狼城推理文学奖的首奖作品,曾在某年某期的推理杂志上刊登过,而我一直想拜读一下的愿望也是在最近才得以实现,从阅读开始,到读完后惊艳的感觉,完全可以用题目标题概括——“于无声处斥惊雷”。
一、结构
文章虽为短篇,但结构搭配却很奇特,采用章节中穿插不同叙述来呈现不同案件的形式,随着共通点的交叉叙述,读者就会从心理上认定两件不同案件还是有相通之处的,然,待谜题揭晓之后,读者必会大吃一惊,原来这样的行文结构完全是为文章的诡计服务的。文章一开始,算作“序章”的部分采用了自答式的叙述方式,用“程太太”的口吻交代了事件的背景(当然与案情没有必然联系),既无必然联系,为何要费尽心机交代这一部分,读完后自会知晓,原来作者用这种叙述方式不留痕迹的将读者带入了心理盲点,当然,作者还是知道自己创作的是推理小说,文章的线索交代的很明显,公平性的尺度把握的也刚刚好,完全是因为太明显、主人公的生活细节太自然而被忽视。
二、案件
从正章开始,作者就采用“双线”叙述的方式(至少揭晓谜题前一直误导着读者)将十年前的案情开始一一交代,案件本身并不出奇,概括起来就是酒店陪酒生因被甩绑架了某男人的孩子(案件一),某职员为给父亲出气而报复并购父亲公司的老板(案件二),看似两个毫不相干的案件却在叙述中扯上了关系,剧情依然如白开水一样没滋没味的进展着,除了叙述方式新颖外,完全没有令人惊艳的成分,我不仅暗想,这样的作品凭借什么优势获奖呢?随着阅读的深入,对案件了解的情况越来越多,虽然剧情依然四平八稳,但案件的内在联系更加广泛,结局却飘忽不定,让人心想,作者会怎样结束这样一个案件呢?答案是“叙述性诡计”——逆转!!!。
三、叙述性诡计
我一直很喜欢叙述性诡计,这样的诡计运用的好会使文章瞬间升华,而且这样的诡计运用会使人更加期待结局的意外性,最大的好处是,这样的诡计能使读者反复品读文章埋藏的线索,既然读者会不厌其烦的反复推敲线索,这无疑会增加作者创作的难度,除了文章线索要合理外,还要考虑埋藏的深浅及前后是否呼应,该交代的线索是否一一交代,这无疑是创作者的乐趣所在,也是读者的乐趣所在。回归本文的讨论,该作的叙述性诡计运用的是“性别误导”,为误导设置的线索是人的心理盲点(这个涉及封建观念层面的问题,稍后讨论),说穿了就是“能做这种事的只能是女人”,我对这样***裸的欺骗行为不做评价(比之《樱的圈套》如何?),只是在我看来,它真的欺骗了我,作者的目的达到了,我也从作者的文中得到了乐趣,这就足够了,毕竟,作者在“序章”中已经埋下了明显的线索,只是我给忽略了而已(可见作者在文章架构方面确实下了功夫,每个章节都有暗示)。一般文章,抛却叙诡,几乎不会留下什么价值,然,反观本文,作者却是用另一个诡计支撑了叙诡,这个诡计虽然不是原创,在推理小说中也经常见到,但作者运用的火候刚好,必然能是文章升华,真相揭晓后,反观文章结构,原来也是作者欺骗读者的一部分,也是为叙述性诡计服务的。
四、逆转
貌似谈到叙述性诡计就会谈到“逆转”二字,看似合情合理的结局却又波澜不惊,本作的逆转运用的着实成功。真相揭晓后,我有恍然大悟之感,原来作者运用了这样的诡计,我真的上当了,原来邻里之间的缘分是这样的,然,在最后平淡的叙述中,作者又一次逆转了我的想法,这个逆转的主体是月老的红线另一段圈住的情人,这个是我读此作第二次感受惊讶,看似毫无道理,仔细品味文章,才知道,作者在文中确实按事实叙述,只是读者的想法进入了作者设定的圈套而已。
五、线索
要实现文章结局意外性,线索的埋藏是必不可少的。依我拙见,一篇好的推理小说并不在于诡计多么宏大、逻辑推理多么强大,而是线索交代的是否合情合理,是否能在想骗过读者的地方轻而易举的骗过读者,反观本文,作者采用主人公叙述的方式交代案件,并通过这样的方式隐藏线索,也许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看似无聊的玩笑,都是作者精心设计的,当然,为了符合主人公的性格,作者多次反复描写一些不自然的场景,这样,就会在读者心理上形成“这样很自然”的观念,这样,作者就很好的隐藏了线索,这种手法,本文也是不断运用,以至于心理上不再疑心,比如对主人公直呼名字、反复描写邻里之间的偶遇、穿插历史上的爱情故事等。
六、现实意义
被绑架的孩子竟然会喜欢上绑匪?原因何在?这就揭露了一个现实的问题——父母没时间陪孩子(让我不禁想起了电视上那个拿着奖状等待父亲归来的小女孩的广告)。孩子竟然在家里得不到快乐,反而跟着绑匪更加快乐,这是何等的讽刺啊,也许,父母真的应该多陪陪孩子了,走进孩子的内心世界。
七、道德
本文涉及到的欺瞒读者的线索之所以会误导很多人,就是因为我们受封建思想毒害太深,一直不能接受“同性恋”现象的存在,在我们看来,“同性恋”必是不能存在于当今中国的,这样,我们自然而然的会受误导。反观文中的现象,我不便于猜测台湾是否真的如此开放,只是从道德层面上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动机,不过,这个话题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只要文章能给我们带来乐趣,就不要追究什么是否合情合理的问题了,要是深究,一切都是矛盾的,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
八、历史
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从文中,也嗅到了这样的气息,小说题目中的“红线”,正是来源自我们中华民族共同的文化载体——月老传说,这就说明,无论大陆还是台湾,我们都有共同的文化信仰,我们信奉的是月老的“线”,而不是丘比特的“箭”,当然,线的设定也与线索的隐藏有关,作者很自然的融入了文中。
九、感想
于无声处斥惊雷,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篇文章就是前面是白开水,平平淡淡,一直读啊读读啊读,突然,白酒入口,醉意既生,推荐阅读。
十、凑数
十诫、二十条的都是整数,我也凑个整数吧,愚人浅见,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