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自知身是客

——北极光《雾止中山·少年王爷断狱录》书评 

华斯比

明烛灭，关山寂寞雪；
塞上风，曾过五陵阙；
两生花，相逢几刹那；
千江水，独映忘川月。

你，江山无限，策马奔驰远；
我，岁月静好，手抚琴弦飞。

——《平遥古韵·青泓璧影》

（词：苓苒）

读罢北极光的《雾止中山·少年王爷断狱录》，脑海里始终萦绕着这几句歌词。我想，正因为作者选择歌中的词句来做小说的章节标题，我才会牢牢记住这首歌；同时，也因为这首歌空灵的意境，使得我更加喜欢这部小说。

当我轻声念出歌词的时候，那个发生在遥远的动荡年代的故事，似乎就在眼前；那个聪慧过人、稚嫩中带着几分干练的少年，仿佛正朝自己微笑……

这是一部以北宋初年为背景的古风推理小说，主人公是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宋太宗第五皇子赵元杰。

历史上的赵元杰，是北宋的一位藏书家，字明哲，初名德和。他于太平兴国八年改名元杰。史书对这位英年早逝的皇子着墨不多，但我们还是能从宋史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性好学，多贮图籍，建书楼藏书至两万卷；善属词，工草、隶、飞白书。

然而，这部小说的主人公虽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但这却不是一部历史推理小说。因为小说中有关赵元杰的探案故事均为作者杜撰，而非来自有史***的记载。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把它当成，一部基于真实历史人物、进行部分架空的有情怀的古风探案剧去品读。

《雾止中山》全书共分为八章，另有两篇番外。这十篇故事彼此独立，又串联成一部完整的长篇。除《塞上风》外，前八章中的其余七篇，均曾以短篇小说的形式在《推理世界》杂志上发表，即“少年中山王”系列。

少年中山王即小说中的五皇子，他被宋太宗封为“中山王”，并赴辽国为质。在离开大宋之前，前往辽国的路上，以及客居辽国的生涯中，他屡破奇案，成就了一段断案传奇，所以才有了书名《雾止中山》，意为迷雾般让人看不清真相的疑案，只能止步于少年中山王跟前。

其实，全书这十个案子都并不复杂，在一些本格推理迷眼中，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在我看来，这些案件本身复杂与否并不重要，至关重要的是少年破案时的心境。

作者北极光以朴实而生动的文字，塑造了赵元杰这个虽客居异国他乡，却始终心系国家安定和百姓疾苦的大宋皇子形象。那张稚嫩中带着几分刚毅和倔强的脸，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小说中，赵元杰被他的二皇兄，也就是宋太宗次子赵元僖设计，成了辽国的人质。为了宋辽两国的和平安宁，“身在辽国心在宋”的赵元杰甘愿客居上京，在保护自己不被辽人伤害的同时，尽心竭力为宋辽两国和平着想，避免居心不良之人趁机挑起两国战事（如“五陵阙”案和“千江水”案）。

这对一个只有十二岁，之前还在深宫中养尊处优的皇子来说，并非易事。他能做的，只是利用自己还算聪慧的头脑，在不违背自己立场的前提下，帮辽皇、萧太后和辽国的官员勘破一些疑案而已。

但更多时候，作为人质的赵元杰充其量只能算一个无所事事的客人，身边虽有嫁给辽皇为后的三皇姐和僮仆为伴，也不愁吃穿，但那种无依无靠的孤寂感会时时席卷而来。

曾几何时，少年中山王午夜梦回，他的思乡情切、他的寂寞孤独，透过一行行文字，一个个案子，直达读者心灵深处。

梦醒自知身是客……我掩卷叨念着。

2013年1月27日

写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