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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手洗洁的问候》：短篇推理小说的经验与御手洗洁的世界观  |
最初接触到岛田庄司的作品全部都来自于台湾皇冠出版社制作的“岛田庄司推理杰作选”，虽然购买书籍的时间很早，但事实上真正阅读的时间间隔却长得可怜。所以无论是御手洗洁还是吉敷竹史，我大概都只能找到片段的记忆，却无法拼凑成型。直到今年阅读完皇冠出版社的《眩晕》之后，才重新找回当时阅读《斜屋犯罪》时那种激动的阅读心情。
由于新星出版社开始引进岛田庄司作品的关系，我挑选了不少系列作品置放到我的书架上，《御手洗洁的问候》便是其中的一部。也是因为刚刚阅读完东野圭吾短篇推理小说集的关系，才会又选择这样的作品进行阅读。不过，必须要说的是，我在作者简介中看到“推理小说之神”这样的语句时，确实感到有点无可奈何，这会让作者在读者群的意识里承担多大的精神压力。
就我以往阅读岛田庄司作品的经验而言，这应该是我看到过最为粗滥的御手洗系列作品了，在看完《密码锁》的时候，我的第一印象是，这是否真是岛田庄司亲自执笔，亦或者是某位推理小说迷的仿作而已。总之，是令人失望的短篇小说作品。我在通读完《御手洗洁的问候》中的4篇短篇故事后，总结了几点原因，权当是学习短篇推理小说的创作经验。
其一，本格推理小说的精髓是核心诡计，而受篇幅影响，在短篇推理小说中的诡计却很难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别说异想天开，即便是稍显华丽的诡计也很难被完美地布置在短篇推理小说里。可是，在大师面前，这似乎不应当被称作合适的理由。在《御手洗洁的问候》中，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诡计，即便是评价略高的《狂奔的死者》也显得元素单一，且有失水准。我想，诡计无法满足读者的期望才是作品评价不高的最大原因。如此说来，身为读者的我们先入为主，满怀信仰的期待也是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之一。不过，这是短篇本格推理小说的通病，前面也说过，创作短篇本格推理小说，本身就是件高技术含量的工作。
其二，御手洗洁人物形象并未深入人心。《御手洗洁的问候》出版于1987年，算是岛田庄司早期的作品，尽管国内引进时间不长，但出版顺序却没有影响到读者了解御手洗洁的进程。我猜想，当时岛田庄司对于笔下的这个超天才型神探应该还没有为读者们所接受或者给予认可，所以在《御手洗洁的问候》里到处都充满了能够表现这位侦探怪异个性的对话与行动，其中还有不少成为日后研究岛田庄司作品的评论家眼中的经典桥段。也正因为此，会导致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产生“思绪脱节”的状态，具体表现是感觉到作品的逻辑或者是记叙描写方式出现了问题。其实并非如此，这与岛田庄司的逻辑或者是文风无关，纯粹是为了让读者有更多的事例来证实既定的御手洗洁的性格特点而已，如此说来，这个集子的书名起得是恰到好处。
不过我想会有部分读者是无法习惯御手洗洁这样的侦探吧。这是正常的想法，因为像御手洗洁这样的人很难被认为会真正存在，接受起来肯定是有些许障碍。其实，在短篇推理小说中塑造神探的时代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这种高智商又有着怪异性格的超天才型神探已经很难符合现代读者的脾性。但是岛田庄司却是很认真的在面对这个人物，在《御手洗洁的问候》中，有一篇特意***入其中的杂文《新御手洗洁志》。在这篇随笔杂文里，岛田庄司像读者详细说明了御手洗洁个性形成的原因，同时也顺带解释了为何不愿意让御手洗登上日本电视却愿意其在美剧上尽情演绎，说得更明白点，岛田庄司始终将御手洗洁看成是更为私人一点的人物形象。但凡尝试过创作的人都应该清楚，作家对待笔下的人物一定会有各式各样的特殊情感，这是无可厚非的。我想随着阅读的深入，看过更多御手洗探案的作品，应该就能更清楚的认识到御手洗侦探的可爱之处吧。
顺便再说说短篇推理小说的叙述模式。《御手洗洁的问候》中的几篇小说在叙述方式上各有特点，其中《密码锁》与《希腊之犬》为最为常见的记叙方式，也是御手洗系列长篇小说中的通用模式，即以助手石冈和己为第一人称对案件进行陈述。这种模式也被称为推理小说的经典叙述方式，我们所熟知的不少作品都是以此种模式展开的。但是读者对于此种陈旧的记叙手段很难会产生更多的兴趣，自然他们挑剔的注意力就会全部集中到作品诡计的重心与逻辑上。因此此种类型的短篇小说，在当今读者的眼中是很难有所突破的。而倒叙式、双线式、多元式的短篇小说要显得更为抢眼。
所以岛田庄司在《御手洗洁的问候》中也没有放弃更多的尝试。在《狂奔的死者》与《紫电改研究保存会》中，岛田庄司尝试了其他的叙述方式，这让读者为之一亮。当然《狂奔的死者》中之所以会采取以石冈和己之外的人担任第一人称叙事主角完全是基于突出御手洗洁音乐天赋特点的考虑，但在《紫电改研究保存会》中则是一次全新的尝试。尽管在结构设计上难以看出有任何创意，《紫电改研究保存会》却是我认为最为有趣的故事。御手洗洁在这篇小说里的表现极其有限却又意外显得颇有成熟男士的风度与幽默。
岛田庄司在《紫电改研究保存会》中向我们讲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事件，这是一个由关于日本二战时期战斗***捞与另外一架小型飞机失事同时进行的趣闻引发一系列奇怪事情的非谋杀事件（有向某位大师致敬的味道，读者需要自行研读）。在这里我向所有喜爱创作短篇推理小说的朋友们推荐这篇作品。如何让奇怪的事情自然的发生在熟悉的空间里，又如何让它出其不意的结局，这在《紫电改研究保存会》的情节安排里有着教科书般的标准演绎。
虽然很难对《御手洗洁的问候》做更为深刻的诠释或者是更高的评价，实际上只是中等水准的本格短篇小说集。但是我依然期待阅读更多有御手洗洁出现的作品，毕竟会被称为“推理小说之神”的男人一定有我们尚不清楚的原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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