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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火》(1~2)  
[ 2009-3-6 22:03:00 | By: 吉黔 ]
 

《幻火》                  

  

文/李吉黔

A

 

  夜非常的冷,湖面上已经积起了一层薄冰。

  我拼命地沿着湖边奔跑着,脱掉了手套与围巾,只希望扔掉这些东西能跑的更快些。

  四周出奇的安静,没有动物们的声音,也没有风声树声,只有我慌乱的脚步声和踏到树枝的咔嚓声。

  我已经这样持续奔跑很久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脚渐渐地不听使唤,可是恐惧之心逼迫着自己必须不停地奔跑下去!离开这里,离开这片森林!

  我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惧,每跑一段路,就回头望一次,希望不要看见那样东西。但是我看见了远处闪动着的红光,知道它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加快了步伐,可惜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这样剧烈的运动了,强烈的作呕感由然而生,唾液一下子从我口中溢了出来,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一般,脚底一沉,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上。

  我猛咳了几下,感觉脸颊上湿湿的,一股温暖的液体从头顶流下,我用舌  头舔了舔,黏黏的咸咸的,但是我已经顾不上流血了,双手撑住地面,用尽全身力气希望自己能够再次站起来,可惜身体就象千斤重的铁块压着我无法动弹。

  红光越来越近,听得见它移动时‘噗-噗-’的声音。我抓着地上的泥土,拼命地往前挪动着身子,这个时候心里只想着能够死里逃生。

  ‘噗-噗-’声越来越响,红光从我的头顶飘过,终于它到达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团红色的火焰,飘浮在半空中,在我面前来回左右的晃动,‘噗-噗-’声就象是在嘲笑我一般。

  紧接着出现了惊异的景象,火焰猛烈地抖动起来,并向四周衍生开来,化作了人形,全身闪着不同颜色的光芒,红色,绿色,黄色,然后它向我行了一个绅士般的礼。

  我诧异地看着这样东西,你到底是什么?

    我朝着它大吼起来,它无动于衷,我用仅存的力气挥舞起拳头。

  突然间它张开四肢猛然朝我扑了过来。

  我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伴随着强烈的灼热感和剧痛感,我失去了知觉……

 

  

 

我名叫于石,前不久留学结束刚从日本回到中国,在日本学习了五年经营学,辛辛苦苦地取得了硕士学位,原本希望回来以后能够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不过回来之后才发觉所学的专业对于这个社会过于尴尬

经营学所学的就是如何去经营和管理一家公司,而创建一家自己的公司需要不少资本的积累,对于象我这样的海归派来说原本就没有多少积蓄,在日本勤工俭学所获得的回报全用在了学费的支出和高额的生活费上了。

没钱开公司那就自己去找一家好公司吧,抱着这样的心态我面试了几家比较有名气薪金不错的公司,结果却是面试以后音讯全无,而面对小公司的盛情邀请都又被我一一回绝,这就是现在象我这样海归派的实态吧!没有能够进入大公司的实力,却委屈不了自己在小公司这样的待遇。不过我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一时没工作那就慢慢等待机会吧!

我从小时侯起就怀着一个梦想,就是能够成为一位成功的作家,要说是写什么的作家?呵呵,就是在中国一直就不为人们所关注的推理小说作家,因为小时候受了柯南道尔太大的影响,长大了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象他那样的作家。留学以后更受到了来自日本推理小说的熏陶,在日本推理小说的普及性已经衍生到影视,动漫,甚至游戏。每天电视台不停滚动轮放着不同类型的推理影视,书店里除了漫画剩下的就是大量的推理小说文库本。

没有工作那就趁着现在的空闲来尝试着实现自己的梦想吧!静下心来写出属于自己的推理小说

于是我在SH长宁区的公寓租了一间一室户的房间,一来是房租便宜二来是够安静。曾经父母强烈地要求我同他们住在一起,他们的理由是住在一起可以减轻我的负担还可以照顾我一下,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我并不是那种不孝顺的人,只不过我不想给他们在添麻烦了,离开的日子已经让他们担心了不少。于是我对他们说我会常来看你们的,会好好照顾自己,终于他们默许了我独自一人住在外面。

  我所住的公寓为普通的混凝土结构建筑物,名为赤橙公寓,正如所名公寓外观颜色为橙色,共六层。我就住在最顶楼,因为没有电梯,最顶楼房间的租金相对来说便宜一些,对于我这种年轻人平时又不大出门没多大关系。

    在赤橙公寓的对面相隔十来米的地方有一幢同它外观相同只是颜色为紫色的姐妹公寓,名为青蓝紫公寓。两幢公寓地处的区域因为历史原因住着不少日本人,所以两幢公寓房间里的内部装饰和结构都是具有日本风格的和室屋子,这也是这公寓的最大特色。

  在刚搬进公寓的一星期里我很少出去走动,除了为了购买食物和必要的生活用品出门一次之外,把心思全花在了写作之上。而今天的我与往常略有不同,大概是写作时间太长,过于枯糙的缘故,产生了出去走走的想法。

一月的早晨,气温大概在零度之间,我换上了不常穿的黑色羽绒服,围上了黄棕色的围巾,走出了房间。就在锁门的同时,隔壁的房客也走出房间锁起门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隔壁的房客,不免多看了几眼。

如何来形容这个人呢?他的外表让我对他产生很大的兴趣,他大概三十几岁左右,身穿青黄色格子花纹的质西服,个子不高,才一米六五左右的样子,关键是他的长相很奇怪,可以用非常之丑来形容,中长微卷的发型,长方形的胖脸,微浓的眉毛和一对小眼睛,歪着的嘴巴及薄薄的嘴唇。

他边锁着门边吐了几口白气,之后他走向楼梯,没走几步忽然他转过身朝我看来,我不免转移了观察他的视线。

  “今天天气真冷啊!”他开口了,是那种不太引人注目低沉的声音。

  “是啊。”我回答道。

  “你刚从日本留学归来吧?”他问我。

  我惊异地看着他,“是啊,回来没多久。”

  “呵呵……”他一边微笑着一边向我走来,他的脸因为笑容扭曲变形,张开的嘴巴歪的更厉害了,长相实在无法令人恭维,更让我惊讶的是他有轻度的残疾,在正常的情况下虽然看不出来,但是一走起路就知道他的左脚有点瘸。

  然后他善意地向我伸出手来,“我叫白凌,你刚搬来没几天吧,这一带我比较熟,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我并不是以长相来论人的人,同他握了下手,“本人于石,以后就有劳了。”

  “不客气。”他又歪起嘴巴笑道。

  为了消除心里的疑惑,我接着询问他道:“冒昧地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刚从日本留学回来的?”

  他沉默了一会,哈哈大笑起来,并且用手指了指我衣服的口袋。

  我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是机票。

  “你的票露在外面了,而且我看到了票上的字样:‘NAGOYA’,这是‘名古屋’的日语罗马字音,你应该来自那个城市。”

  我紧接着又提出了疑问,“虽然看这能知道我从日本来,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是留学归来的?”

  “这个就更简单了。一般回来的那些人多分为三种情况:探亲,出差,留学归来。可以首先排除探亲,因为回国探亲都会和家人住在一起,一个人租房在外实在不和情理。而工作出差的话都会住宾馆,费用由公司报销,而且你刚搬来的时候我曾问过这里的管理员你是打算常住这里的,那就更排除出差的可能性了。所以我猜想你是学成归来,看你的年纪大致在25至30之间也正好符合留学回来的标准。”

  “原来这么简单啊!”我感叹道。

  就这样在第一次这里结识的这个邻居虽然和我只短短交谈了几句,但是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除了长相之外更多的是他给我的一种感觉,一种在我的心灵深处这个人早就存在的感觉,后来事实证明这位邻居是影响我下半生的一个人。

 

    二

 

  凌晨3点半,蔡峋看见了不远处紫色的建筑物,在夜色和寒冷之下那幢公寓显的出奇的诡异,他不仅为此打了个冷颤。蔡峋是接到他朋友泽井正的电话有事相谈才赶往这里的,他的朋友在一家中日合资的食品公司从事夜间工作,每天晚出早归,4点以后是他唯一的空闲时间,所以泽井约定这一时间对蔡峋来说一点也不奇怪。

  他来到六层,按了下门铃。迎接他的是一位年轻的浓妆女子,她隔着灰色的防盗铁门警觉地说道:“你是?”

  蔡峋知道这位应该就是泽井正口中一直提起的情人,他回答道:“我叫蔡峋,第一次见面,泽井先生叫我四点来这里的。

  “是蔡先生呀,阿正跟我提起过,他现在就在里面,请进。”她动着腥红的嘴唇边说边打开了门。

  “坐沙发吧,你要喝什么?”

  蔡峋摆了摆手。

  肥胖的泽井正抽着烟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披着灰色的浴袍,双手提着刚换下的衣服。

  “蔡先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间约你来,好久不见有点胖了嘛!。”

  “你也一样。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没关系,我知道你只有这段时间有空。”蔡峋笑着说道。

  “那你能否再等我一会儿,我正要去浴室……”泽井正提了提手中的衣服笑着说。

  “不要紧,再说离约定时间我来早了呢。”

  “那非常抱歉,我很快的,你可以看会电视。”说完他打开了电视,紧接着再次朝蔡峋笑了笑走进了卧室。

  ‘咔哒’是卧室门的反锁声。

  年轻女子对着坐在沙发上等待的蔡峋***:“您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我不饿。”

  “您这个时间过来,夜宵总要来点吧!”

  “不客气。”

  “我下去买,而且阿正每次洗完澡都要吃点什么,待会你们俩就边吃边聊。”

  “那谢谢了。”

  “不客气,我去了,您坐一会。”说完她披上了白色羽绒服走出了客厅。

  电视里正播放着精彩的足球赛事,可是蔡峋确没有心思观看,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一年前向泽井正借了一笔钱,今天是到了要还债的日子了。

  他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拨着不同电台的按钮,脑子里却想着钱的事,就在这时从里屋传来了惨烈的叫声。

  他闻到了一股焦焦的味道,他大叫起来:“泽井先生,您没事吧?”

  没有任何回答,气味却越来越重。

  “泽井先生,听到了没有?”他提高嗓门又喊了几声。

  还是没有回答,他知道不对劲了。

  可惜令人作呕的气味却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

  年轻女子回来了。

  “抱歉,走出去后我才想到我忘带钱包了。”

  “等等,泽井先生有点不对劲。”

  女子动了动鼻子,“哪来的焦味?是卧室那边,”接着她也大声的喊起来“阿正,阿正,听见没有……”

  “我们进去吧。”

  “恩。”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卧室里静悄悄的,但是他们看见黑黑的浓烟正从洗手间的门缝里拼命地往外钻,还有那股刺鼻的焦臭味。

  蔡峋双手握着洗手间的门把拼命地转动起来。

  “这门被反锁上了!给我钥匙?”他涨红着脸满头大汗地命令道。

  “洗手间是没有钥匙的!”

  他弯下腰看了看,把手是没有锁眼的!

  “只有撞了!”

  “等等”女子拉住了焦急的蔡峋,“里面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现在是人命关天啊!”

  “撞开了门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确定火有多大吗?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马上报警!千万不能让火继续蔓延。”

  蔡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他放弃了。

  ……

  消防车赶到时火已经得到控制,但是撞门闯进浴室的他们看到的却是一番地狱景象,在狭小的黑色地狱里死者趴附在地上,面向着浴室的玻璃门,干枯的左手握着拳收在胸口旁,而右手无助地抓向半空,树枝般枯竭的干尸唯一能够辨认的是还算完好的头部,呈现在消防员们面前的是死者死前哀求的惊恐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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